“弟弟,你不如去看看老夫人,我先去见窦大哥,他来应该是为了我遇刺一事。”
顾兮冲顾伟松说道。
“窦大哥是好人,大姐你可以相信他的,他前世帮了我许多。”
顾伟松将顾兮拉到一边,小声地冲她说道,
“大姐,你前世死后,晴儿姐姐也很快因病去世了。窦大哥说,她去世前,最遗憾的是因为身体弱,被拖累的没陪在你身边对抗顾蓉,也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她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所以,她让窦大哥要多多照顾我,甚至还留了一笔银子给我,嘱咐我离开侯府,远离顾蓉,找个安全之地过安稳的生活。”
顾兮听着这番话,心头一软。
晴儿这个闺蜜真心没话说,对她好,也对她在意的家人朋友好。
所以,她才想从系统这里换取培元丹给晴儿改变体质。
绝对不能再让晴儿短命了。
“大姐会好好感谢晴儿对你的照顾的。”顾兮笑着低声说,
“刚才喂你吃的药丸,就是给晴儿的,改善她虚弱的体质,这一次我们要让晴儿活到八十八!”
顾伟松连连点头,脸上不由地露出轻松一些的笑容。
重生回来,感觉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哦,对了,老夫人醒了,我下午就准备搬出侯府了。”顾兮冲顾伟松说,
“我在外城置办了一个宅院,你可以随时过去住几天。”
顾伟松,……
他顿时觉得天塌了大半,刚才得轻松心情顿时不见了。
“大姐,我要跟你一起去外面住,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府里没有你,我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顾伟松反应很激烈地一把抓住顾兮的袖子,一副害怕被她抛弃的样子。
他重生归来,就是为了保护大姐的。
至于父亲,呵呵,他对他只有厌恶,不,可以说是憎恨。
对母亲,也失望透顶,不愿意多亲近。
对祖母,更是无话可说。
哪怕他知道母亲和祖母都一心为他好,可是他们对的好很多都是建立在伤害大姐的份上,这让他觉得窒息。
“你跟我出去住,恐怕夫人和老夫人不乐意。”顾兮说。
“我不在乎她们怎么想的。”顾伟松冷漠。
“她们终究是真心疼爱你的。”顾兮叹气。
“可这样的疼爱,我不想要。”顾伟松依旧不为所动。
顾兮也就不劝了。
“行,你开心就好。现在顾蓉要翻身了,很快会名扬京城,短期内,他们的目光铁定都在她身上,你随我离开也好。”
和顾伟松说好,顾兮便去前厅见窦鹏飞。
“抱歉,让窦大哥久等了。”顾兮看见他,便笑着道。
“县主折煞卑职了,今非昔比,您是尊贵的县主,可不敢再叫窦大哥了。”
窦鹏飞忙上前行礼,恭敬地开口道,
“前段日子听说县主亲自上门探望晴儿,可是被家母给拒之门外,我代家母向县主请罪,改日一定让母亲带着晴儿亲自登门道歉。”
“窦大哥,你这么说可就生分了。”顾兮脸色一沉,
“我和晴儿是好闺蜜,你母亲的性子最爱捧高踩低,我很清楚这点,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道歉就免了。”
窦鹏飞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慎重褪去了大半,也露出一抹笑,
“县主果然还是以前的顾妹妹,是我想多了,还请县主见谅。”
“行了,非要这般试探一翻我也能理解。”
顾兮面露无奈,转而说起正事,
“窦大哥前来是为了我遇刺一事?你们可查出什么了?”
“回禀县主,我们查到那些刺客应该都是人专门养的死士,所以特来找县主询问,最近您可是和什么人结仇了?”
窦鹏飞问。
“唔,我说了,你们巡防营敢查吗?我最近和谁结怨了,全京城可都知道。”
顾兮慵懒一笑,带着揶揄意味地看向窦鹏飞。
窦鹏飞脸微微一热,尴尬的。
确实,顾兮与谢府结仇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的。
别说谢大将军无法咽下这口气,换成了普通人家,自己的儿子被当众羞辱,也铁定会想报复的。
可是,让他去查谢长峰,他确实不敢。
“这事你就做做样子就行了,不必费心。”顾兮也不为难他,笑着摆摆手。
窦鹏飞叹口气,有些郁结,低声冲顾兮说抱歉。
“窦大哥不必介怀。”顾兮笑了,故意道,
“等下次有机会,一定麻烦你,让你有用武之地。”
窦鹏飞闻言,哭笑不得。
既然问不出什么,窦鹏飞便打算离开了。
“等等,你找个借口,派人光明正大的监视齐跃,他其实是北燕的三皇子。”
顾兮叫住窦鹏飞,低声冲他说道,给他一个重要情报。
“……县主,你,你说真的?这怎么可能。难道定北侯一家都是北燕奸细……”
齐跃可是定北侯的嫡子,不是什么私生子,他怎么可能会是北燕三皇子呢,怎么被掉包的?!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窦鹏飞被惊的语无伦次,脑袋懵懵的。
这也太有冲击力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派人盯着查查就是了。”顾兮说。
窦鹏飞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若这消息是真的,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他郑重地冲顾兮一拜,向她致谢。
“还有这粒药丸你给晴儿带回去,能改善她虚弱的体质。”顾兮将一粒培元丹给窦鹏飞,脸色严肃道,
“这可是千金难买的灵药,你可一定要给晴儿服下。”
窦鹏飞有些恍惚地接过来,心里当然还是存疑的,不由问道,
“县主,这药丸你是从药王谷求来的?”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顾兮和药王谷的关系不错,可很少有人知道为何。
窦鹏飞也不清楚原因,他虽在巡防营,但地位不够高,接触不到最高层次的秘密,也就是顾兮救了药王谷小公子的事。
“药王谷也没有这种灵药,这是我师父给的。”顾兮说。
反正她有个神医师父的事情已经透露给药王谷了,早晚会爆出来,所以这个神医师父的名头,顾兮随时拉出来用用。
“您师父?好,谢谢!我一定看着晴儿服下。”
窦鹏飞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但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心头震撼又添了一抹。
顾兮送走窦鹏飞,眼见到了午膳时间,便打算直接去聚香楼吃算了,正好见安郡王,给他黑玉断续膏。
侯府厨子的手艺,可没有聚香楼的好。
但是,她还没动身,侯夫人就哭哭啼啼地找上她了。
自然是因为她要搬出去,顾伟松也要跟着搬出去住的事。
“呜呜呜……松儿自从醒来,就不和我亲了,他心里眼里就只有你这个大姐。
刚才在你祖母那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和你父,侯爷起了冲突。
我是真不懂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游学前还好好的,难道他因为讨厌蓉儿,就连带着我们也厌恶了?
现在倒好,他还要跟着你出去住,他怎么能做出这样让人伤心又无礼数的事……”
侯夫人抹着眼泪,哭诉个不停,其实心里对顾兮都怨开了,觉得是她窜和着儿子和他们离心离德,甚至还要将儿子给拐跑!
只是,因为有些畏惧顾兮的县主身份,她很努力地克制住了话里的怨怼,只是哭惨,诉委屈。
顾兮听着她嘤嘤嘤的哭声,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她就知道,顾伟松想跟着她出去住,就只会是这个结果。
她怎么解释,爱子心切的侯夫人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所以,顾兮双手一摊,直接道,
“松儿想搬出去,和我没关系,他是不喜顾蓉,你将顾蓉赶走,他就会留下来了。”
侯夫人,“……他怎么能,蓉儿是无辜的啊。”
顾兮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和我说没用啊。”
“兮儿,你劝劝松儿,你缓和一下他和蓉儿的关系,松儿从前就听你的话,现在更听你的。”
“我没法劝。我也不喜顾蓉,松儿远离她是好事。”顾兮说。
侯夫人被她这话气地差点背过气去。
“我还有事要出门,母亲自便吧。”顾兮不想听她哭了,头疼,打算走人。
“兮儿,蓉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要让你这么对她!”侯夫人气地吼道。
“你日后就知道了,希望你到那时回想起今日的维护别被自个气死了。”顾兮瞧着侯夫人,目露一丝怜悯。
侯夫人,……
啊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走吧走吧,她还能清净点!
聚香楼。
顾兮本来和安郡王约的是下午,所以,她中午到这吃饭时,安郡王还没来。
掌柜一边用心接待她,一边派人去送信。
顾兮这边午饭刚吃完,安郡王就过来了。
“昨天是谁要刺杀你?”安郡王看见顾兮,第一句就问这个。
他昨天听说顾兮遇刺,担忧的不行,后悔没让阎罗殿的人在她身边保护她。
“应该是谢长峰吧,我前两日又在皇上那坑了他一把,他估计容不下我了。”顾兮不是很在意地道。
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她是要把谢长峰给弄死的。
“你能不能长点心!你参与了宁王一事,就时刻处在危险中,你再如此不警觉,哪天睡觉就被人抹了脖子!”
安郡王看她这个慵懒随意的样子,就心里冒火,很是来气,就怕她把自己给懒死了。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很警觉的。”顾兮忙答应下来,然后掏出来黑玉断续膏,笑着冲安郡王道,
“给你个好东西,用上这个药,你的腿就能站起来了。”
安郡王本来还冲顾兮递冷眼刀子呢,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不敢置信地道,
“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能治好你的腿伤,现在试试吧。”顾兮走到安郡王身旁,蹲下来就要撩开他的衣袍,看他的腿。
安郡王赶紧操控着轮椅往后一退,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冷着脸,“你,你别动。”
可声音都打结了。
“抱歉,我太高兴了,想看你能立刻站起来,就有些毛手毛脚了。”
顾兮不好意思地笑笑,也退后几步,将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不如我喊贾公公过来吧,让他给你上药,你不期待着站起来吗?”
贾公公从安郡王小时候就已经在他身边贴身伺候了,是绝对的忠仆,安郡王也将他视作亲人,信赖的很。
由他出面,是最合适不过了。
“你把这个给我吧,我回府再用。”安郡王说道,声音中透出些许的复杂。
他当然期待能站起来,可是,他又害怕是空欢喜。
但是,他不愿意在顾兮面前表露出来这些。
“为什么要等回府再用,就在这抹上吧,我先出去等着,这药好歹是我拿来的,我很想知道有没有用。”
顾兮非常坚持要求安郡王就留在这里抹药。
安郡王最后妥协了。
很快,贾公公被从府里请过来了。
贾公公还很懵,不知道郡王要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一般他都在府里呆着打理府里的事务,是不外出行动的。
“见过福安县主。”贾公公看见顾兮,先是恭敬地含笑见礼,然后才向自个主子见礼。
“公公不用行礼,让你来是给你家主子上药的,我寻了一副治腿疾的膏药,你给你家主子抹上,看看效果如何。”
顾兮直接挑明。
“多谢县主。”贾公公当即道谢。
但他也不怎么惊喜,因为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尝试用各种药治疗主子的腿疾。
贾公公只当这是一次寻常的用药。
“那我先出去了。”顾兮将膏药的用法给贾公公说了一遍,就开门出去了。
“主子,奴才冒犯了。”
贾公公撩开安郡王的衣袍,挽起来他裤腿,露出了一双有些怪异的小腿。
小腿的肌肤很苍白细瘦,还有一些萎缩,但是诡异的是,腿面暴露出来的血管不是青色的而是黑色的。
触目惊心。
安郡王当初是中毒,为了保命将毒素都积压到了一双小腿上,导致腿神经坏死,不能行走。
所以,顾兮给贾公公的建议是,用这副膏药,从安郡王的膝盖到脚踝,抹一遍。
主仆两人谁也没说话,沉默地抹完了药。
抹上一层黑漆漆的药膏,贾公公又手法熟练地按揉腿部肌肉,这是他每日都会做的工作,否则双腿会萎缩的更严重。
以往他的按揉根本不会给安郡王带来任何感觉,可这次……
当小腿那里有轻微的麻痒感觉出现时,安郡王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可是,这样的麻痒感觉没有消失,而是变的越来越强烈,还有些刺痛感。
安郡王,……
他的小腿有知觉了!
“公公,我……”安郡王开口了,因为激动,声音罕见地有些颤抖,所以,开口后,安郡王又闭上了。
他闭闭眼,深吸气,努力压下激荡彭拜的情绪。
“主子,怎么了?”贾公公猛然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我的腿有感觉了。”安郡王再次开口,人已经冷静下来了。
可他的一双眼睛很亮很亮,带着从未有过的笑意和神采。
贾公公,……
这次换贾公公开始颤抖了。
他双手激动地抖个不停,瞪着眼睛看着主子的小腿,张开嘴巴又合上,好几次后才发出声音,
“主子,你真有感觉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些痒,有些刺痛,我有种感觉,我很快就能站起来了。”安郡王说,一贯面瘫冷然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
“奴才这就去请县主进来!”贾公公立刻起身,就往外面冲。
“给我整理好。”安郡王叫住他。
“主子,奴才觉得需要让县主看看情况,你就不要害羞了,只是露出小腿而已。”贾公公说着,出去了。
安郡王,……
谁害羞了!
大胆奴才,满口胡言!
安郡王恼羞成怒,阴沉着脸,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公公说你的腿有知觉了?这药果然有用啊!”顾兮急匆匆地进来,一个箭步到他跟前,蹲下来盯着他的腿高兴地道。
“……嗯。谢谢。”安郡王被她这么看着很不自在,努力说话转移话题,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膏药,很神奇。”
“不方便告诉你。”顾兮摇摇头,“你知道很好用就行,上次我给你的东西你也放好,兴许以后就用上了。”
倒不是不相信安郡王,只是告诉他系统,就要解释很多很多,包括什么前世,什么重生之类的估计都要牵扯出来。
就以安郡王护犊子的心态,要是他知道顾蓉害她这么惨,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前世,那安郡王也估计不听劝,要背着她弄死顾蓉。
这男人疯起来,她也管不了的。
所以,为了不让安郡王和顾蓉直接对上,顾兮觉得还是别说了。
安郡王十分不高兴顾兮瞒着他,阴沉沉地盯着她片刻,还是克制住了,没再追问。
“福安县主,这膏药用一次就行吗?刚才奴才抹了很多,感觉剩下的不够再抹一次的了。”
贾公公有些着急地问道。
他就怕自己刚弄错了,耽误主子的腿恢复正常。
“不用担心,一次就能好。”顾兮说,“只是子熙太久没站起来了,哪怕小腿没事了,可也要重新练习行走,估计想要像正常那样行走,还需至少半个月。”
“十几年都过来了,半个月算什么。”安郡王再次冲顾兮说谢谢。
他其实已经放弃了,不再奢望他还能站起来。
可是,顾兮又重新让他站起来了。
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就如那年,她拉住了要寻死的自己,不光救了他一命,还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那就是保护她。
从他活下来的那一刻起,安郡王就暗暗发誓了,这次活命,是为了她。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可是,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安郡王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哦,不对,是空有一身力气,却没处使的空落落的感觉。
顾兮好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她自己就把一切事情给搞定了,完全不需要他,甚至现在她还给他寻到了神药,治好了他的腿。
安郡王自然高兴能重新站起来了,可也有些莫名的,淡淡的失落感。
顾兮可没有安郡王这么多的心思,她是纯粹的为安郡王高兴,欣喜他的腿疾好了。
“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你能丢掉轮椅,自己行走了。”顾兮笑着说。
安郡王却摇摇头,冷静地说道,
“即便好了,我也不会丢下轮椅,我腿疾好的事情暂时保密,你不要说出去。”
“为何?”顾兮皱眉,觉得没有必要。
这么做防谁啊。
“永远不要亮光自己的底牌,我们有不少敌人。”
安郡王说,又要顺势给她上一堂思想教育课,让她时刻保持小心警惕。
顾兮,“……好吧,随你开心。”
最近局势确实动荡,等夺皇位的风波结束,若是他还这样,顾兮是说什么也不乐意的。
治完腿了,安郡王也有心思说别的了。
“那个顾蓉有些古怪,你以后对上她要小心。”安郡王时刻关注侯府的动向以及与顾兮相关的事。
所以,他已经听说了顾蓉被鞭打时念诗的事情。
那些诗词越是绝佳,安郡王对这个顾蓉就越警惕,觉得她有古怪。
“你也知道她念诗的事了,你不想赞叹一番?”顾兮问。
“诗词值得赞叹,顾蓉不值得,又不是她写的。”安郡王说的笃定。
哪怕这些诗词他从未听过,可也不认为是顾蓉写的。
若说是顾兮写的,安郡王就完全信了。
“对对对,还是你敏锐,洞若观火!”顾兮笑着夸赞了一番安郡王,也反过来嘱咐他,
“顾蓉身上的秘密很多,你也别去招惹她,我会自己对付她的。”
“你现在觉得自己很能耐了是吧,什么都要自己做。”安郡王瞬间冷脸,冷声说。
顾兮,……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是怎么回事。
唔,身边的男人怎么有一个算一个,脾气都古古怪怪的。
顾兮离开聚香楼,刚回到侯府,还没等她歇歇脚,就被通知皇宫来人了,已经在前厅等着她呢,说是皇上召见。
顾兮,……
她好累啊!
这一天了,见完这个见那个,就没个空闲躺着吃薯片的时候了。
她的咸鱼生活呢。
而且,对着狗皇上,顾兮真不想应付他。
可顾兮一时间没找到好的理由不面圣,只能跟着内侍入宫了。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兮来到养心殿,不甘愿地磕头跪拜,还很幼稚地在心里扎狗皇上的小人。
“福安县主,快请起。”皇上关切地看着顾兮,
“昨天朕听说你遇刺了,十分震怒,下令巡防营还有京兆伊一定要尽快抓捕刺客!”
“多谢皇上,臣女不胜感激。”顾兮懒洋洋,甚至态度敷衍地谢恩。
“听说福安你的力气很大,武功也不错。”可是,皇上就爱顾兮这爱答不理的劲儿,不仅不动怒,还很温和地问道,
“福安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就自己偷偷练了练,没什么师父的。以前忠义候不喜臣女舞刀弄棒的,觉得那不够大家闺秀。”顾兮态度敷衍地道。
“若你喜欢练武,朕给你个厉害的武师傅。”皇上笑着道。
“多谢皇上,不必了,臣女觉得练武太辛苦了,还会把自己的肌肤弄的粗糙,已经很久不练了。”
顾兮满嘴谎言,扯谎扯的很随心,也就是敷衍。
可皇上听后,却是深以为然,赞同地点点头。
像顾兮这样的绝色美人,还是不要舞枪弄棒了,就弹弹琴,下下棋就行了。
把手练的糙了,摸起来可不娇嫩了。
皇上盯着顾兮娇艳的脸蛋,不由心猿意马起来,目光也变的侵略十足。
顾兮,……
好想把狗皇帝的眼睛给戳瞎了!
不知先把狗皇子给弄瞎了可不可以……顾兮不禁开始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皇上瞎了,朝堂势必要乱,更会影响他们接下来的平反计划。
顾兮正想着借口离开呢,外面就传来匆匆地脚步声,随即一个太监尖锐又慌张的声音响起,
“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难产了,太医们束手无策,说恐怕只能选择保住一个,是保大或是保小,请皇上定夺。”
“混账!太医们都是废物吗!”皇上闻言,顿时怒气冲天地吼道,
“朕要贵妃和皇子都没事!去告诉那些太医,贵妃或是小皇子出了事,朕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刚才他还想调戏美人呢,这一下子被告知这个坏消息,心情是加倍的恶劣。
怒火冲天!
“皇上息怒!”传话太监伏在地上高呼,也不敢代替太医们求饶。
顾兮本不想揽事的,给后宫的妃子接生,可不是给其他产妇接生,一个弄不好,虽然皇上因好色舍不得杀她,可也是一身麻烦啊。
但是,顾兮记起了一些梦境里的事,虽然顾伟松一直强调是前世,可顾兮还是喜欢将其看成一场噩梦。
梦境里,贵妃生子难产,孩子没保住,她勉强捡了一条命。
可也就此郁郁寡欢,生无可恋。
但是,在梦里,贵妃是对她有恩情的,有一次自己参加宫宴时,被顾蓉联合其他人刁难,是贵妃出面给她解了围。
或许,对于贵妃,那只是一句话的小事,但于她,确实是恩情。
有恩就要报。
即便事后会有麻烦,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贵妃再次失去孩子。
“皇上,我可以救下贵妃和小皇子。”顾兮开口了,“还请皇上允许我去给贵妃接生。”
皇上还有传话的太监听到这话,都惊了下,齐刷刷地看向顾兮。
“福安,生死攸关的事,不可玩笑。”皇上皱眉,“朕没听说你会医术。”
“皇上不信,可询问药王谷的王神医或是萧执事,他们可以作证,臣女其实会医术,而且,还会特殊的接生之法,专门拯救难产的产妇和婴儿。”
顾兮神色淡然,更显的自信从容。
皇上闻言,从惊愕转为深思,他意味深长地道,
“福安,你不光是大才女,连医术和武功都了得,藏的很深啊。”
“臣女也不是故意藏着掖着的,对什么感兴趣了就学学,一不小心就会了。”
顾兮一摊手,漫不经心地道,“人太聪明了,就这样。”
皇上,……
被凡尔赛一把的皇上突然第一次觉得福安县主有点让人烦。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宁王。
小时候的宁王也是惊才艳艳,学什么会什么,一篇文章他读很多遍也记不住几句,可宁王听别人读一遍就会了。
宁王当时不过三岁,可是皇上已经生活在他过于聪慧的阴影下了,觉得和宁王呆在一块,都难以喘息。
也因此,他刚登基,也不顾念先皇遗愿,也不顾虑太后等人的心情,就把宁王给发配到边关去了。
宁王离开了皇宫,皇上才觉得心气顺了。
“福安县主,你若不能救下贵妃和小皇子,朕可要治你的罪。”皇上沉声说道。
因不喜太聪慧的人,皇上这股子怨气都压下了他的色心,对顾兮也言辞凶狠起来。
“嗯。”顾兮快速点头,不将他的威胁放眼里,
“皇上,我需要出宫拿接生的工具,为节省时间,我想用轻功赶路,还请您准许。”
做手术的那套工具就在她的马车上呢,倒也不用回侯府拿,到宫门口就行。
“……准了。”皇上一摆手,让太监传信给禁卫军,可别把顾兮当刺客给抓起来。
“多谢皇上。”顾兮立刻转身,施展轻功,快速离开养心殿。
皇上看着如矫健的燕子飞走的顾兮,忽然觉得要想拿下顾兮,似乎没那么容易。
想要让她臣服,要把她的这身武艺给除了,折断她的羽翼,剪掉她的利爪和尖牙,这样才不会伤了他。
长秋殿。
大殿内聚集了一堆太医,一个个都面色凝重,如丧考妣,比自家夫人生孩子难产还心焦。
毕竟自个夫人难产不要他们的命,可是,贵妃娘娘还有小皇子出事,皇上可能真的会砍他们的脑袋啊。
里面负责接生的几个稳婆,也是一个个脸色苍白,自觉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了。
她们都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贵妃娘娘把皇子赶紧生下来,一个个脸色狰狞地喊娘娘努力,娘娘不要放弃。
恨不能代替娘娘生子。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都面色惨白,因为都明白自个的脑袋已经快掉下来一半了。
而在一群奴才中,有一个妇人正握着贵妃娘娘的手,含着泪鼓励道,
“呜呜呜,云儿,嬷嬷在想办法把孩子的脑袋正过来,你先歇歇,一会儿咱再接着用力生……”
这妇人是贵妃的亲娘赵夫人,特意被皇上准许能陪着贵妃生产。
这是皇上对贵妃的恩典,也显示皇上对赵家的看重。
只因为赵家是忠实的保皇派,还手握十万大军,就在京城以北三十里外的黄土镇驻扎,随时能驰援京城,守护京城的安全。
“娘,我没力气了,我想回家……我想吃你做的糯米糕……”贵妃意识有些涣散地呢喃。
赵夫人听到这话,瞬间泪崩,握着女儿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恨不能时间回到两年前,她说什么都要阻止女儿入宫!
她可怜的女儿啊,还没双十年华,为了家族,只能入宫成为皇上的棋子,一辈子就毁在这深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