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全村最野的糙汉by画木
画木  发于:2024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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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改变了主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遥城内弯弯绕绕了很久。
身后的梁安,跟着他绕了几条街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个老家伙是故意的。
于是,等陆庭远和梁满满带着熊筠到达霍简所住的院子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这不是你之前住的地方吗?没想到这对父子居然就住在你隔壁?”
陆庭远颔首:“我也没想到,这天下的事情居然这么巧。”
三人踹开大门,进去找了一圈儿,却连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熊筠十分担心两个小伙伴,一个是她喜欢的女孩子,一个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不希望他们出任何的意外。
他焦急的在屋里一边找,一边喊两人的名字,然而,屋里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拿着蜡烛,推开霍简的房门,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一目了然,什么都没有。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时候,眼神闪了闪,那书桌上平铺着一张画纸,虽然上面的画还没完成,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上面画的是小灵儿。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发酸,原来,他也是喜欢陆若灵的。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梁满满的声音打断了熊筠的思绪,他连忙转身,“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
陆庭远眯了眯眼睛,墨色的眸子上染上了一层寒意:“姓霍的估计发现了什么,故意没有回来,两个孩子不知所踪只能证明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闻言,梁满满更是着急,“那怎么办?遥城这么大,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她说的很急,声音都带着哭腔,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忧。
“你先别急,上次三个孩子不见了,不也找回来了,这次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梁满满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自我安慰似的喃喃自语:“嗯,灵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陆庭远问熊筠:“你可知道,陆若灵和霍简有哪些可能去的地方?”
熊筠摇摇头:“霍简除了我和陆若灵之外,就没有别的朋友了,更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陆庭远握紧梁满满的手,“咱们先回去。”
梁满满也知道呆在这里没有用了,拉着熊筠上了马车,离开了猫儿胡同。
马车先是停在沙府门口,将熊筠送回去,他们两人才打算回去。
下了马车,熊筠诚恳的嘱咐:“陆伯父,陆伯母,陆若灵肯定会没事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记得来找我。”
“嗯,你先回去吧。”
看着熊筠安全进了沙府,马车才调头离开。
他们刚到满庭远门口,陆乙就跑了过来。
“主子,夫人,属下在大街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有人说他的马车被抢走了,是一伙黑衣人,貌似是一起追杀,而当时他正驾车带着两个孩子朝东正大街而来,听他的描述,车上的两个孩子很可能就是大小姐和霍简。”
梁满满的心都揪了起来,“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朝东正大街而来,一定是他们,小灵儿想带着霍简回家,路上出了意外!”
陆庭远连忙问:“那马车呢?”
“属下去问过看守城门的人了,那个时间点,只有南门有一辆马车出去了,还是以很快的速度冲出去的。”
“一定是他们,咱们现在就出城去找!”
恰好梁安也回来了,霍自礼那个老狐狸,在遥城内兜兜转转,让跟在后面的梁安白跑了一趟,梁安知道他是故意的,再跟着也没有意义了。
霍神医有些愧疚,“都是老夫惹来的麻烦,但是老夫这身子骨,去了也是给你们添麻烦,等找到孩子,老夫已经将那个弟弟绳之以法,让他不再祸害人。”
梁安安慰他:“此时发生的突然,不能怪师父,只能怪那霍自礼太过卑鄙。”
霍神医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催促几人:“这事以后再说,赶紧去找两个孩子吧!”
马车已经到了城外,此时城门已经关了,出城找两个孩子的任务就落在了陆庭远和梁平梁安的头上,再加上陆甲和陆乙,一共五个人,都会轻功和武功。
事不宜迟,晚一分钟,孩子们可能面临的危险就多一分。
五人拿着剑,匆匆朝遥城的南城门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后,梁满满才转身进了园子。
陆庭远五人很快就到了南城门处,五人纵身一跃,一个飞身就越过了城墙落在了城外。
城外有一条主道,往前走两公里,有四个岔路口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
陆甲问:“主子,咱们是分头去找还是?”
陆庭远望了望四周,“分头去找吧。”
梁安从空间拿出几个信号弹,一人一个,“分头去找,谁找到了,就发个信号弹,其他人立刻赶过去集合。”
几人没有多言,拿着信号弹就分头行动了,梁平和陆庭远往南,其他人分别择了一条路,追了上去。
夜色朦胧,蛐蛐和知了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听着让人更加忧心。
悬崖下,霍简好不容易用钻木取火点燃了一个火堆,他抱着浑身湿透已经昏迷过去的小灵儿,瑟瑟的蜷缩在火堆前。
悬崖下面是一个湖泊,他们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就掉进了水里,万幸这下面是湖泊,否则两人早没命了。
他竭尽全力地将小灵儿拖上了岸,虽然是大夏天,但是这里地势低,水很凉,加上晚上气温降了下来,浑身湿透的两人冷的瑟瑟发抖。
他抱着小灵儿,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即使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也带着一丝忧虑。
她到底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现在,他们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连安全都没了保障,会有人来救他们吗?
月色下,小灵儿往常粉白的脸,此时没了粉嫩,只剩下了苍白,她头发还在滴水,睫毛也湿漉漉的。
霍简看着怀里的她,心跳猛地加快,他不受控制地、不加思考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冰凉的唇触及到她同样冰凉的额头,心中却生出了一股火热的情愫,这种火热几乎要穿破他的胸膛。
这也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奇怪极了,明明他从冰冷的湖水中出来,已经瑟瑟发抖了,为什么这会儿自己却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热?
很多年后,再回过头,他才明白,原来这种感觉叫心动。
喜欢一个人的心,是火热的,是湖水浇不灭的,是冰块冻不住的。
小灵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漫天的繁星和霍简俊美的、线条分明的下颌。
朦胧月色下,他清冷的眉目间,却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这样的霍简,让小灵儿看不懂。
“霍简哥哥……”
听到她的声音,霍简连忙低下头,对上小灵儿那乌黑的眸子。
他声音有些欣喜:“你醒了?”
“嗯。”,小灵儿抬头看了看四周,“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们死了吗?”
“我们没死,我们从悬崖上掉下来,掉进了湖里,你晕了过去。”
小灵儿从霍简的怀里挣扎着起来了,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让人很是难受而且发凉,她靠近火堆坐着,才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那些黑衣人呢?”
霍简指了指一边,“那个抢马车的跟咱们一样掉下悬崖,不过他受了重伤,昏迷了,其余的人不见了,估计以为咱们掉下悬崖肯定会摔死,也就没有追下来吧。”
小灵儿看向了一旁的黑衣人,只见他胳膊上有个很大的伤口,汩汩流血,身上还有好几处受伤的地方。
就算是他现在醒来,以他的伤势,也不是他们两个孩子的对手了。
“是你救他上岸的?”
“不是,他是被冲上安岸的。”

第352章 年少不知愁滋味
两人在火堆前坐了一会儿,霍简伸手拿了一根粗棒子架在火堆上,看着她脸上又恢复了粉嫩,也不再瑟瑟发抖了,才问:
“你今天到底找我什么事?”
想起这些,小灵儿就有些为难,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霍简仿佛看出来了她的为难,安慰道:“放心吧,无论什么事,都打不倒我,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呢?”
事实有些残忍,但是小灵儿知道不说又不行,总不能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去孝敬一个杀害自己爹娘的仇人吧?!
她看着跳动的火苗,和霍简一脸坚毅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上次我去你家,那个老人是你爷爷吗?”
“不是,他是我义父。”
“那你爹娘呢?”
霍简地神色暗淡了几分,俊朗地眉眼上也染了几分忧愁之色。
“我爹娘去世了。”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霍简沉默了,往事太过悲伤,他不愿意提起。
“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提这些,但是我今天要说的话就跟你爹娘有关,我需要你回答我。”
“被人杀害的。”
“被谁杀害的?”
“不知道,也许是他们招惹了什么仇人吧。”,霍简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你要说什么?为什么跟我爹娘有关?”
小灵儿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去找杀害你父母的仇人?”
霍简看着眼前的火光,眸底漫上一层狠色,他手中把玩着一根小木棍,火光印在他的眼睛里,仿佛是他沁出的怒火般。
良久,他才幽幽开口:“当然想过,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长大了,等我学好了武功,我一定会找到杀害我爹娘的仇人,亲手杀了他们!”
“那如果你的仇人对你有恩呢?”,小灵儿继续问。
霍简一愣,“我的仇人怎么会对我有恩?恩人是恩人,仇人就是仇人,恩人我会报恩,仇人我会报仇!”
听他这样说,小灵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霍简回过头,看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问这话?”
“我的意思是……”
“陆若灵,咱们是好朋友了,有话就直说。”
小灵儿面色严肃,看向霍简的目光中有些担忧,“霍简,你听我说,今天我去我小舅舅的医馆的时候,见到你义父了,你这个义父,其实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啪!”,霍简手中的树枝猛然断裂。
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止了,过了几秒钟,却又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失声的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我说,你爹娘就是被你义父杀害的,我说的是实话,我亲耳听到的!”
霍简的瞳孔悠然变大,本就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灰色,他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些年来,他跟义父生活在一起,纵然义父有时候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也很苛刻,可是他始终是尊敬义父的。
这些苛刻在他眼里是严肃,是希望他能成为栋梁之材。
义父收养了他,是他的恩人,不管义父如何对待自己,哪怕是让他在雪夜里罚跪一夜,他都还想着长大要孝敬义父的。
看着他的样子,小灵儿充满了担忧,她知道,这个真相太过残忍了,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
她挪动身子在霍简身边坐下,手搭上了他的胳膊,“我知道你很难过,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是,真相就是如此,作为朋友,我不想看你被蒙在鼓里。”
霍简紧咬着嘴唇,眼前一片模糊。
再坚强,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在面对如此残忍的现实的时候,如何能不伤心呢?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他知道,小灵儿是不会拿这事来骗他的。
难怪,每次自己问义父一些关于爹娘的事情的时候都会遭到义父严厉的呵斥,难怪义父对于爹娘的事情闭口不谈。
原来,义父居然就是杀害自己爹娘的凶手?!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小灵儿拿出已经烤干的帕子,默默的递给他。
他接过帕子,但等帕子完全被浸湿了之后,他的眼泪仍然没有止住。
小灵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他,夏日的衣服单薄,这会儿,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干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好冷?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火堆上跳动的火苗,眼前一会儿浮现的是义父教自己读书的样子,一边浮现的是义父雪夜里让自己罚跪的样子,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娘亲咽气的时候对自己的嘱托。
可是,如果真的是义父杀了爹娘,为什么娘亲还要把自己托付给义父呢?
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好乱,脑子嗡嗡的,什么也无法思考。
悬崖底下,两人就这样坐在火堆前。
都说年少不知愁滋味,但是这个小小的少年,却已经体验过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尝尽了人心的险恶。
除了默默陪着他,小灵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星星眨着眼睛,她想,它们应该没有烦恼吧!
就在她满面忧愁的看着星空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红色的光冲向了天空。
那是陆庭远放的信号弹,他们在经过悬崖上面的这段路的时候,就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以及车轮和马蹄的印子。
两人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了更为可怕的事情——车轮的印子显示马车掉下了悬崖!
两人的心在那一瞬间都沉入了谷底,陆庭远更是害怕和担心,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宝贝女儿。
若女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跟满满交代,又该如何活下去?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哪怕是自己被烧红的铁块落在身上,他都没有这么害怕!
以至于他在发信号弹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
梁平的担忧不比他少,但此时更重要的是找到孩子的下落。
“陆大哥,这里太陡了,咱们要找个能下到悬崖底下去的地方。”
陆庭远沉着声:“嗯。”
悬崖底下的小灵儿,在看到那枚红色的信号弹的时候,就知道是爹爹找来了,以前在山里,他见过爹爹和舅舅用这种信号弹训练陆家军。
这一瞬间,她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安心的等着爹爹来找她。
霍简还是沉默,他的接受能力极快,这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只是,他有很多话想要问义父。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都是陡峭的崖壁和茂密的深林,三更半夜的,他们两个小孩子要走出去谈何容易?
小灵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出言安慰:“放心,我爹爹已经找来了,我们不会出不去的。”
她的声音有一种空灵之感,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清澈。
霍简扭头,对上她蓝宝石似的大眼睛。
“陆若灵,谢谢你。”
“我们是好朋友了,客气什么?”
两人相对而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小灵儿努力的想要安慰他。
悬崖上,梁安和陆甲陆乙已经赶到了这里,五人在附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处地势稍微平坦,能够下到崖底的路。
还好今晚的月色足够明亮,他们踏着夜色,一路朝崖底而去。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待霍简再次扭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小灵儿已经抱着膝盖睡着了。
他看着她的小脸儿,眼底漫上了一层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怜惜,随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也许是这个女孩子太温暖,此时的他居然没有那么难受了,无论怎么样,他还有她,能看着她,日子便没有那么糟糕了。
这样想着,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嘴巴鼓鼓的,他的嘴角也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月亮开始西沉的时候,陆庭远他们终于到达了崖底,远远的看到一堆火光,五人忙不迭地就冲了过去。
待看到两个孩子都在的时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陆伯伯,梁伯伯,你们来了。”,霍简起身打了个招呼。
陆庭远低低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女儿。
正好小灵儿也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眼前的人,就兴奋地冲了上去,“爹爹,舅舅,我就知道是你们,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救我的!”
陆庭远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刚才下来的路上他就在想,万一女儿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要如何活下去……
“让爹爹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没有,我没有受伤,我们从悬崖上摔进了这个湖泊里,霍简哥哥在马车上一直护着我,他好像磕碰到了。”
陆庭远这才看向霍简,小小的少年有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阴郁气质。
梁安上前,给他检查了一番,身上有很多出淤青,都是磕碰导致的,好在都是外伤,回去擦点儿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咱们回去吧,这野外随时有危险。”
小灵儿指着旁边躺着的那个黑衣人,“那个人怎么办?当时他抢了我们的马车,他被人追杀,才连累了我们一起掉下悬崖。”
陆庭远给陆甲使了个眼神,陆甲上前,将地上的黑衣人翻了过来。
当看到他的脸的时候,陆庭远蹙着眉头脱口而出,“孟威?”
“主子,您认识这人?”
“知府大人的大公子,上次去参加知府大人的宴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地上的人,知府大人的儿子,怎么会被追杀?
陆甲问:“主子,那这人怎么办?他好像伤的很严重。”
“带回去吧,然后通知知府大人将人接走。”
随后,陆庭远背着小灵儿,梁平背着霍简,陆甲和陆乙抬着孟威,一行人艰难的朝悬崖上走去。
已经是下半夜了,折腾了一夜,小灵儿没睡好,这会儿又趴在爹爹背上,安心的睡了起来。
霍简本来是要拒绝被背的,但是梁安说他一身的外伤,走路也不利索,为了不拖后腿,他还是乖乖趴在了梁平的背上。
梁平是他以前的教练,两人相对熟悉,趴在他宽大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小小的他,心中也滋生出了一种安全感。
山路陡峭,上山比下山还要费劲,背上背着孩子,为了防止孩子被树枝划伤,陆庭远和梁平都走的格外小心。
夏季的天亮的早,没走多久,天际线已经开始泛白,一行人不遗余力,终于在天大亮的时候爬上了悬崖。
家里,梁满满一夜未眠,没有相公和孩子的消息,她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一样的难受,好在萧苒和方梦璃都陪着她,才让她好受一点儿。
三人焦急的等了很久,半上午的时候,春雨急匆匆的跑回来,“夫人,回来了,主子他们回来了!”
梁满满起身就往外冲去,萧苒和方梦璃也紧随其后。
一到门口,看着女儿平安回来,梁满满就冲上去抱住了女儿,眼泪也刷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小灵儿憋着嘴,有些自责又有些后怕的说:“娘亲,对不起,女儿让你担心了!”
陆庭远上前,拍着梁满满的后背,“回来了,已经没事了,快进去吧,外面晒。”
梁满满起身,擦擦眼泪,才牵着女儿的手,往里面走去。
萧苒看到梁平回来,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直到梁平走过去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去了。
霍简站在门口,抬头看着牌匾,跟许多人一样,看着这个别具一格的牌匾,心中滋生出一股羡慕。
曾经,他的爹娘也是十分恩爱的,他以为他们一家人会幸福的生活到老,可是,一切都变了,那个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居然还是自己一直感恩的义父……
“简儿,是你吗?”
霍简抬头,就看见一个跟义父一样,头发花白的老者,容貌上还跟义父有几分相似。
他知道,这就是陆若灵口中的,义父的亲哥哥。
由于霍自礼做的那些事,他本能的对眼前的霍自儒也有些排斥,便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简儿,进来吧,有什么话,尽管当面说,当年的事情,我也会毫不隐瞒的告诉你。”
霍简有些排斥霍自儒,但是却很想知道爹娘当年的事情,最后还是进了满庭园。
一屋子人昨晚没有睡觉,但此时也毫无睡意。
陆庭远让陆甲去通知知府大人让人来接孟威回去,梁安已经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但是他伤势严重,恐怕回去之后还得好生休养。
不过,知府大人的家事,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也不想管那么多。
正堂内,一屋子人齐齐端坐。
梁满满本想让女儿去睡觉的,但是小灵儿坚持要待在这里,她想听听大人们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霍简哥哥又将何去何从。

大伙聚集在一起,但是气氛却异常的沉默。
最后还是霍自儒先开了口,“简儿,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的确是霍自礼杀了你爹娘,你爹娘死在他的手上,你不能再认他做义父了。”
虽然早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再次从义父的亲兄弟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霍简的心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每多强调一遍,就将事实实锤一遍,让他想要心存幻想都不可能了。
他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说:“我想去见我义父,我想亲口听他说。”
霍自儒看着他说:“可以见他,但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而且,你以后不能再跟他单独呆在一起了,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
霍简的眸底一震,他不相信义父会真的要他的命,义父抚养了自己这么多年,虽然对自己严苛,但是也是为了自己好。
此时,他的大脑已经一片混乱,无法正常思考了。
他很矛盾,一方面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实,另一方面又一遍遍的回想起自己被罚跪的那个雪夜。
一个人,要彻底推翻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事情,是很不容易的。
“简儿,你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即使你离开了霍自礼,我也会保证你的生活,继续让你读书,给你找师父教你武功。”
霍简的脸上除了苍白,再没有别的表情。
小灵儿急急上前,“霍简哥哥,不要担心,即使你以后没有亲人了,你还有我们呢!”
霍简没有回答她的话,过了良久,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若是有义父的消息,我想去见见义父,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他。”
梁满满倒了杯水,端给霍简:“嗯,我让厨房准备的有饭菜,你们简单吃一点儿,然后去休息吧,有了你义父的消息之后,我们再通知你。”
说着,她吩咐春雨几个丫鬟将饭菜端了上来,从昨晚到现在快中午了,一大家子人都没有吃上口饭呢。
饭桌上的气氛也很低迷,大家都只是随便吃了几口,霍简本身是没胃口的,但是也不想辜负大家的心意,就勉强吃了几口。
之后,他就被要求回房休息。
小灵儿今天也没有去上课了,回房补觉。
秦夫子照常给几个孩子上课,课间,熊军和问梁修远:“陆若灵和霍简找到了吗?”
“找到了,今天早上回来的,我姑姑快担心死了呢。”
闻言,熊筠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我待会儿抽空去看看他们吧。”
陆若勉连忙拦住他:“别,我姐姐一夜没睡,肯定困得不行了,你让她好好休息吧,别打扰她!”
熊筠不好意思得挠挠头:“也是,那算了,只要她没事就好。”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想到昨天在霍简得书桌上看到得那幅画,心中就酸酸的。
她和霍简相处了一夜,那他们得关系比跟自己得关系还要好吗?
带着这些疑问,他郁闷地熬过了这一天。
这一天对满庭园里得所有人来说,也是很难熬的一天,霍自礼不知所踪,知府大人来信,说孟威伤的太严重,知道他们家大夫多,请了方郎中和梁安一起去孟府给孟威看病,这一去就是一整天。
霍简回到房中之后,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爹娘临死前的那一幕,一直出现在眼前,他不停的回忆着这些年来与义父相处的点点滴滴,纠结、痛苦、麻木,一直折磨着他。
下午,方梦璃和霍自儒去了医馆,今天家里有事,已经耽误开门了,很多病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这些病人都是奔着他们的名声来的,才开业,不能随便关门,否则对名声不好。
今天开门的晚,方梦璃便打算晚点儿关门,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妇人诊脉,那妇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纸条递给方梦璃。
“大夫,有人请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方梦璃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待她看清纸条伤的字的时候,身子一颤,从椅子上腾的站了起来。
“大婶,您先等我一下,我稍后就回来。”
大婶摆摆手,“姑娘去吧我不着急。”
方梦璃拿着纸条,慌慌张张就去了后面的房间。
“师父,您看这个。”
她将纸条递给了霍自儒,霍自儒在看清纸条上的字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
那纸条正是霍自礼送来的,他在路过普安堂的时候,就将纸条给了队伍里的那个妇人,并给了一两银子,请那妇人将纸条递到方梦璃手里。
纸条上的内容是:辰时带霍简在猫儿胡同巷口相见。
辰时,也就只有一个多时辰了,霍简正好也想见他,也好,让他们两人当面说清楚,也好让简儿彻底看清楚这个人。
当即,霍自儒交代了方梦璃一些看病上的事情,就连忙回了满庭园。
人群中,霍自礼看着哥哥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阴狠嘲讽的笑。
霍简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平静,他猜到了义父肯定会找他,他穿好衣服,跟着霍自礼和陆庭远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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