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全村最野的糙汉by画木
画木  发于:2024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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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梁平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灵儿靠在门口望着武馆大门的方向。
下午的时候是碍于教学,他不能对小灵儿表现出多余的关心,这会儿下学了,看到她委屈的样子,就连忙将她抱了起来。
一直抱出了武馆的大门,放在马车上,驾着马车回家。
路上,梁平冲车厢里的小灵儿说:“今天的事情,舅舅知道你委屈,舅舅当时没有及时安慰你,现在舅舅给你道歉。”
不说还好,小灵儿只是很生气,这会儿听到舅舅温柔的的安慰,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的委屈更甚了,几乎要哭出来,但还是强忍着了。
她明白舅舅的话,舅舅作为教练,是要顾全大局的。
一直到家,小灵儿都还是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有时候一件很小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了那般的大事。
梁满满正在辅导陆若勉和梁修远的功课,见梁平和女儿回来了,只是抬头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给两个孩子辅导功课了。
直到小灵儿闷闷的进了屋,梁满满才注意到不对劲儿。
她问梁平:“怎么了?小灵儿不开心,你脸色也不好看。”
梁平将今天武馆发王的事情跟姐姐一五一十的说了,梁满满倒是不在意这些谣言,只是没想到这些谣言居然在孩子们间传递了。
“姐,小灵儿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感情细腻敏感,今天的事儿,对她造成的打击很大,姐抽时间安慰安慰她吧。”
梁满满颔首:“这是自然,只是那个杜恺是什么身份?小灵儿打了他,会不会给你在武馆造成麻烦?”
“听说他爹是遥城城守的堂弟,我看杜恺那样子,估摸着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他停了一下,又怕姐姐责怪小灵儿,便话题一转:“就算是找我麻烦我也不怕,小灵儿很懂事,今天会动手,肯定是对方先说了很过分的话,姐姐待会儿去安慰她的时候,就不要责怪她了。”
这一点儿,梁满满自然明白。
杜恺那边的事先放一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女儿的情绪是最重要的。
方梦璃接手去辅导孩子功课了,梁满满进了屋。
屋内,小灵儿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
在武馆的时候,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维护家人,揍那杜恺一顿,但是在回来的马车上,她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这一冲动,可能会给舅舅带来麻烦,在舅舅的课堂上打了别人,说不定武馆会辞退舅舅。
梁满满轻声关上房门,才来到床边,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
小灵儿再懂事再勇猛,毕竟也只是个孩子,今天的事儿让她感到委屈的时候又很忐忑,刚才还怕娘亲责骂自己。
但是现在,娘亲温柔的拍着自己的背,完全没有要责骂的意思。
这一刻,内心的委屈爆发,她起身扑进娘亲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梁满满将女儿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说:
“小灵儿不哭,有什么委屈跟娘亲说,娘亲会替你作主的。”
娘亲温暖的怀抱更是让小灵儿泪如雨下,从刚才的小声哭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她的眼泪不仅仅是为了今天的这件事而流。
自从爹爹失踪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仍然是那副活泼开朗的样子,但是内心深处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悲伤和阴郁。
今天,杜恺那样说自己,说自己的家人,让她内心觉得很是无助,她有一瞬间觉得,如果爹爹还在,她们一家人就不用承受别人的冤枉和诋毁了。

哭过之后,她整理了情绪,抬起头看着娘亲。
梁满满慈爱的给她擦擦眼泪,想到自己今天可能惹祸了,小灵儿有些内疚,低低的说道:
“娘亲,对不起,我今天在武馆的教室内没有控制好情绪,跟别人打了架,可能会给咱们一家惹来麻烦。”
梁满满却是问:“你能告诉娘亲,那个杜恺说了什么吗?”
小灵儿将杜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回想起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是愤怒的表情。
梁满满听完之后,摸着女儿的头,有些欣慰的说:
“做的好,你这么勇敢,娘亲很高兴!”
小灵儿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娘亲:“娘亲,你不怪我惹祸了吗?”
“你没有惹祸啊,为什么要怪你?”
“熊筠说那个杜恺的爹是遥城的城守的堂弟,我跟他打架了,杜家肯定回找咱们麻烦的!”
梁满满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这种人本就是狗仗人势,即使你今天没有跟他打架,以后但凡有一点儿让他觉得不爽了,他都会仗势欺人的。”
看着女儿似懂非懂的样子,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想要别人不敢随意欺负你,就要拿出不怕事的态度来,今天是他先招惹的我们,你动手是为了以后不再被随意的欺负,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这么深刻的话,小灵儿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但是从娘亲的话里,她知道了,娘亲没有责怪自己惹事,并且鼓励自己要勇敢。
但她仍然有些担心,“可是,如果杜家来找我们麻烦,该怎么办?”
梁满满拍拍她的脑袋:“这是我们大人该应付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去洗把脸,准备吃晚饭吧!”
娘亲的这番话,让她的内心安稳了不少,刚才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嬉笑着跳下床去洗了脸吃晚餐。
梁家还算平和,但是杜家那边就翻了天。
杜恺捂着鼻子和淤青的小腿,眼泪婆娑的说着今天在武馆的场景,主要说陆若灵如何打了他,霍简这个帮凶又如何得罪他。
他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将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么单纯无辜的一个孩子在武馆被一群小霸王欺负了呢!
杜恺的娘汪氏听着儿子的告状,一边心疼的给儿子揉着小腿,一边破口大骂。
“那些贱民,居然敢打我儿子!还下手这么狠,老娘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骂完,又转头看向杜大勇,语气中带着埋怨:“早就说过咱儿子不能跟那些贱民在一起学武,你非不听,那些贱民都是不知礼数的野蛮人。
现在好了,将咱们儿子打成这样,你可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
杜恺是杜大勇唯一的儿子,还是老来得子,宝贝的不得了。
今天儿子在武馆被人打了,不用汪氏说,他也要为儿子讨回公道的!
第二天一早,小灵儿仍然和两个弟弟一起去学堂。
到了学堂,气氛很古怪,大家看他们三个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似的,
这种感觉小灵儿很熟悉,就跟昨天在武馆的情况一样。
但是昨天娘亲说了,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于是她面若无睹的带着两个弟弟进了教室,坐在了座位上。
老秀才是个严肃的人,上课的时候大家还算认真,小灵儿也就把那些怪异的眼神抛在了脑后。
上午上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小休的时间,夫子离开了教室。
夫子一走,教室内的气氛就开始活跃了起来,还有些学生在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的偷偷往小灵儿姐弟三人瞄过去。
小灵儿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在意,只专心的低头写字。
陆若勉和梁修远一左一右的坐在她的身边,陆若勉还好,性子沉静,梁修远凑到小灵儿耳朵边,悄悄地说:“表姐,那些人好像都在议论咱们。”
小灵儿头也不抬,小声说:“随他们去吧,你好好写你的字。”
“哦。”
梁修远瞪了那些人一眼,坐端正了身子继续写字。
昨天娘亲地话,她记在心里,而且经过昨天那一架,她也不想再徒生是非,当然,这要建立在别人也不招惹她的基础上。
那些孩子并没有因为陆若灵地忍让和忽略而有所收敛,反而是见她姐弟三人一声不吭,便越来越放肆。
“听说了吗?他们一家人是杀人犯!”
“啥?杀人犯?”
“是啊,我也听我娘说了,我娘说梁家人杀了邻居一家三口,被官府找上麻烦了呢!”
“太可怕了,那咱们要远离他们!”
“是啊,这种杀人犯的孩子,怎么能跟咱们一个学堂啊!”
这些孩子的年岁都不大,是家里送来启蒙的,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恶毒。
陆若勉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梁修远也是,抬眼瞪了那些人一眼,紧抿着嘴唇。
小灵儿还算淡定,嘱咐两个弟弟认真写字,不要理会其他人。
如果这些孩子们懂得收敛的话,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惜,忍一时并不能换来风平浪静,反而只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他们忍让的态度,让那些孩子们觉得这三个人是个好欺负的,便更加大胆了起来。
教室内,由刚才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议论,再到后来,演变成一群孩子指着姐弟三人的鼻子大骂杀人犯!
有一个壮壮的男孩嬉皮笑脸的凑到姐弟三人的桌前,“陆若灵,听说你家都是杀人犯?”
小灵儿昨天已经经历过这个场面了,就不像昨天反应那么大了,她只是朝那男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低头继续写字。
“你这白眼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了还是不承认?”
小灵儿仍旧没有搭理他,连陆若勉和梁修远也没有搭理他。
男孩自讨无趣,但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于是,他猛地一巴掌拍在小灵儿的桌子上,学堂的桌子是很薄的木板制成的,本就不那么稳定,他这一巴掌下去,小灵儿砚台里的墨被震了出来,洒在桌子上和她正在写字的纸上。
陆若勉和梁修远见姐姐被欺负,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那男孩问:
“你干什么?!”
那壮壮男孩见成功的激怒了他们,便更加来了兴致,歪着嘴说:“干什么?我在替大家教训杀人犯,咱们学堂居然有杀人犯的孩子,多么可怕啊!”
说着,他还转头望向身边的人,问了一句:“大家说是吗?”
“是!太可怕了!”
得到大家的回应,又见这姐弟三人像是个好欺负的,他更加得意。

一时间,孩子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姐弟三人和那男孩身上。
陆若勉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小脸气鼓鼓的,“我们不是杀人犯的孩子,我们家的人不是杀人犯!”
梁修远也跟着道:“谁再说这样的话,我让他好看!”
壮壮男孩今年八岁了,启蒙的课堂都上了五年了,很多学堂不愿意收他,老秀才心善,觉得每个孩子都应该有读书的机会,才将他收进了学堂。
由于身材壮实,他胆子也大。
“哟,杀人犯,你怎么让我好看?”
闻言,陆若勉和梁修远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小灵儿见此,抬起左右手,将两个弟弟按在了座位上。
然后,在众人的瞩目下,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就将里面的墨朝男孩的脸上泼了上去。
黑色的墨汁顺着他的脸,流在了他的眼睛上、嘴巴上,最后滴进了衣领里。
他张口就要破口大骂,但是那墨汁却趁机流进了他的嘴巴里,墨汁是什么味道的,小灵儿不知道,但是看眼前这个小子迫切的要将墨汁吐出来的样子,她就知道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他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墨汁,一边呸呸呸的试图将墨汁吐出来。
小灵儿却并没有因此放过他,她左右手同时拿起两个弟弟的砚台,将里面的墨汁倒在了男孩的头上和衣服上。
那壮壮男孩感到脖子一凉,黏黏糊糊的东西顺着衣领流进去,下意识地就直起了身子。
当他直起身子地一瞬间,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由于他用袖子擦脸,墨汁反而被蹭的到处都是,一张脸完全成了黑色,白色的衣服上也被染黑了大半。
小灵儿没有笑,而是冷着脸直直的瞪着他。
被这么多人嘲笑,壮壮男孩觉得很是没面子,他咬了咬牙,挥动拳头就朝小灵儿的脸打过去,小灵儿早有预料,很轻易的躲过了这一拳。
隔着桌子,两人厮打在一起,男孩揪着小灵儿的衣领,小灵儿薅着他的头发,谁都不松手。
陆若勉和梁修远从桌子底下钻过去,一人抱着壮壮男孩的一条腿使劲的往两边扯,男孩直觉得快要被扯劈叉了。
他一个分心的瞬间,陆若灵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眼窝上,头上的束发带也被扯了下来,更重要的是,他的裤子也被拽了下来!
教室内的哄笑声更大了,学生们纷纷指着他光溜溜的屁股哈哈大笑。
头发散了下来,裤子被拽掉,脸上都是黑色的墨,连生气骂人的时候露出来的牙齿都是黑色的。
这一番滑稽的样子,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小灵儿拿出帕子擦了擦沾在手指上的墨汁,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把两个弟弟喊回来。
陆若勉和梁修远又从桌子底下钻了回去。
此时,小休得时间已经结束,老秀才走了进来。
他还没进门,就听到教室内吵吵闹闹的,于是进去的时候脸板的像一块儿砖头似的。
当他看到教室内凌乱的场面和壮壮男孩的滑稽模样的时候,眉头拧成了川字型。
“咳咳……”
老秀才平时十分严肃,这会儿只咳嗽了两声,学生们就连忙停止了大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秀才苍老的眼睛灼灼有神,盯在壮壮男孩的身上,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回,是小灵儿抢先回了话:“他带头说我全家都是杀人犯,是杀人犯的孩子,我跟他打了一架,将墨汁泼在了他身上。”
她说的很淡定,丝毫没有畏惧和害怕,因为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娘亲不会责怪自己的,就算是退学,她也无所谓。
老秀才虽然人老,但是心却跟明镜似的,关于杀人犯的谣言他也听说过。
虽然陆若灵在他的学堂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但是他看得透这孩子的性子,是个善良的。
而那个壮壮男孩,自己发善心收下他,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上课不认真听,功课做的一塌糊涂,还带头惹事。
壮壮男孩企图狡辩:“我没有,是她先招惹的我!”
小灵儿不卑不亢的说:“教室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还企图狡辩吗?”
壮壮男孩顿时有些泄气,自己平时也没有少欺负这些学生,他们肯定不会帮自己说话。
老秀才的目光在陆若灵和男孩身上流转,然后问其他人:“陆若灵说的可是真的?”
说完,他看向下面的一众学生,有人默默点头,有人小声的嗯了一声,那嗯了一声的学生,引来了男孩的警告的眼神。
老秀才心中已经完全有数了。
这个壮壮男孩叫做王岩松,娘去世的早,爹是个酒鬼,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在城里经营了一家铺子,日常比较忙碌,很少关心他。
生活过的还不错,就是不重视孙子的教育。
老秀才将王岩松叫上前,面色严肃的命令他去站到教室最后面,王岩松虽然心有不服,但还是耷拉着脑袋站在了教室的最后面。
课堂继续,小灵儿也收回了心神,仔细地听讲,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平时的话,陆若勉和梁修远要留在这里继续上下午的课,而小灵儿要去武馆了。
但今天中午吃过饭,梁平就来将三个孩子接走了,老秀才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听梁平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爽快的让三个孩子回去了。
当然,他并没有跟梁平说今天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这件事,他自己会处理。
路上,陆若勉问:“大舅舅,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今天我们都不上学了?”
其实还没发生什么,只是想到最近的风声,以及杜家可能的报复,梁满满还是觉得三个孩子暂时在家更安全。
学堂只有老秀才和一帮孩子,小灵儿在那里,不仅得不到保护,还会给学堂带去麻烦。
另外,梁安已经找好了一处新的院子,上午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这会儿就准备直接去新家了。
“没什么事,只是要搬家了,带你们去新家看看。”
陆若勉和梁修远年纪小,好糊弄,但是小灵儿却不太相信这些说辞,心中暗想肯定跟昨天武馆发生的事情有关。
不过既然舅舅不想多说,她也就没多问。
他们驾着马车直接去了新家,新家离这里有点儿远,隔了三条街,但是更靠近中心城区,相对也更安全。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梁平将三个孩子抱下马车。
小孩子的心事,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更漂亮的新家,很快就将在学堂的事情丢到脑后了,欢快的在院子里跑着,去参观自己的新房间。
下午,本该是小灵儿跟着大舅舅一起去武馆的时间,但是这次梁平却没有带上她。
武馆那边什么情况还不知道,那个杜家不会轻易罢休,小灵儿一个孩子,还是先避一避。
小灵儿不解,她很喜欢练武,也喜欢跟着舅舅去武馆,今天为什么不让自己去了?但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自己惹事了,娘亲是为了保护自己。

于是,她没有再追问,乖乖的在家带着两个弟弟做夫子留下的功课。
梁满满也格外的警醒,关闭院子大门,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梁平去了武馆后,就发现气氛不同寻常了。
其实在一大早的时候,杜家的人就来过了,一大帮子人,黑压压的挤在武馆门口,口口声声让武馆给他们一个交代,手里还拿着家伙,准备对武馆直接进行打砸。
武馆里面的人,哪个不是有身手的?当即就有十几个汉子堵在武馆门口,将几个手拿家伙的杜家人给扔了出去!
见状,杜大勇愤怒的叫嚣:“你们居然敢打我们杜家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站在门口的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冷冷的问:“谁?”
“哼!我堂哥是这遥州城的城守,得罪了我,我让你们武馆在这遥州城混不下去!”
黑脸汉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就算他是你亲哥也不好使,你们再敢在这里闹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杜大勇借着堂哥的关系在遥城横行霸道久了,以前被他欺负的都是一些平头百姓,经常吃饭不给钱,拿了摊贩的东西就走,那些平头百姓都只能自认倒霉。
这个堂哥的名义太好使了,让他在很多地方都占了便宜,得了很多特权和好处。
慢慢的,他开始飘了。
一开始欺负人的时候,还会掂量掂量对方的身份,到后来,他已经膨胀到只要看到对方不爽,便开始拿堂哥的身份压人了。
这就导致了杜大勇以为这家武馆跟之前他碰到的那些铺子一样,只要拿堂哥的名义压一压,对方立马就会乖乖投降,任由他欺负。
他没想到,今天却是——今天他算是踢到了一块硬板,这家武馆的馆长是遥城巡抚的小舅子!
由于平日里很是低调,因此很多人并不知道。
杜大勇这个人,要说蠢,也的确很蠢,但要说聪明,也有几分小聪明。
他知道打他儿子的是陆若灵和霍简,这两个人他自然不会放过,但是武馆也不能放过。
这家武馆不小,看起来可比陆家和霍家有钱多了,先来武馆闹上一闹,让武馆赔一笔银子,然后再收拾打他儿子的那两个小子!
黑脸汉子的话,并没有让他退缩,他在这遥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怕过?
于是,他一挥手,身后的家丁都冲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家丁根本不是武馆的人的对手,一个个被揍了个鼻青脸肿,就连杜大勇,也在一片混乱中生生挨了几拳,跟他儿子一样,哗啦啦的流鼻血。
就这样,杜家的人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走了。
梁平来的时候,这一场闹剧已经被解决了,但是门口多了几个人,且个个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他从伙计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梁平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都是他引起的,而且是在他的那间教室内发生的,无论如何他都有责任。
管理这家武馆的负责人叫张奎明,梁平去找了他,主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是由自己引起的,不管武馆怎么做,他都愿意承担结果,就算武馆要辞退自己,他也能接受。
张奎明本来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开武馆嘛,什么人没遇到过,什么样的麻烦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麻烦,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梁平的态度却让他刮目相看,本来他还觉得作为教练,给武馆带来麻烦,是对梁平有点儿意见的,他都做了要辞退梁平的准备。
但此时,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梁平说:“你不用内疚,这事归根结底不能算是你的错,不过那个杀人犯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梁平就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当时课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张奎明说了。
张奎明虽然不是武馆的东家,但是从小就跟在东家身边,是东家身边最信任的人,东家待他如亲兄弟般,就连遥州城的巡抚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而且他们也都是十分正直的人。
听了梁平的话,张奎明两根手指头敲着桌子,思索了一会儿,便让梁平先回去工作了。
梁平走后,张奎明叫来了身边的随从,交代了几句,那随从抱拳道:
“是,属下一定将这件事传达到巡抚大人耳中!”
张奎明摆摆手,随从就转身出了门。
梁平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武馆的东家和管事都十分低调,他之前还以为武馆这次要面临大麻烦,但是如今看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这也让他安心的开始训练。
今天杜恺也没有来,课堂上虽然只少了两个人,但是却好像少了很多人似的。
熊筠训练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本来该小灵儿站的位置,被程放给占了。
每次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程放地位置,程放都会回給他一个鬼脸,气的他直想翻白眼!
下午训练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大家纷纷离开了教室。
梁平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霍简独自站在那里,他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这个孩子总是这样,沉默,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说话,也总是最后一个走的。
梁平刚想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霍简的声音:“她还好吗?”
梁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疑惑地问:“谁?”
霍简抿着唇,定定地看着梁平,“陆若灵。”
没想到他会问小灵儿,梁平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她没事。”
“那她什么时候会来上课?”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来了。”
霍简抿着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这是他在武馆这么久,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
由于梁平心中想着家里的事情,担心会遭到报复,因此,他对霍简的反常行为并没有过多的思考。
他现在着急赶回家,虽然搬了新家,但是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今天杜家人在武馆吃了个鳖,以杜家人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他们也会有一场麻烦。

第270章 登门道歉
到了家,天色还早,小灵儿正在院子里练拳法,小脸儿严肃,一招一式颇有小女侠的风范。
见舅舅回来了,立马上前问:“大舅舅,武馆那边怎么样?他们为难你了吗?”
梁平摸摸她汗津津的头,“没有人为难舅舅,你今天在家也练习拳法了?”
小灵儿点点头:“嗯,就算不去武馆,我也要好好练武,这样以后才不会被欺负!”
“有舅舅在,不会再让你受欺负的。”
闻言,小灵儿甜甜的笑了,两人闲话了一会儿,小灵儿继续练拳法,梁平进了屋。
梁满满已经听到了外面弟弟和女儿的对话,本来她也担心弟弟今天会在武馆遭到刁难,现在听到没事儿,也就放心了。
一家人刚准备吃饭,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姐弟俩对视一眼,由于最近的事情,大家都十分警惕。
这敲门声在这寒冷的傍晚时分,让人头皮发紧。
梁安走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和哥去开门看看,姐,梦璃,你们带着孩子先进屋。”
梁满满拉着三个孩子进了屋,方梦璃将门关上,并且栓住了。
兄弟俩朝门口靠近,那敲门声还不停,不过似乎有减弱的趋势。
到了门口,梁平小心翼翼地卸下门闩,将门开了一条小缝。
立马,有一只黑瘦干瘪的手伸了进来扶住了门框,兄弟俩都被这僵尸一样的手吓到了。
但是很快,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先生,买炭吗?我这里是上好的红罗炭。”
透过门缝,梁平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腰的老者,身后背着一个比他身子还大的背篓。
他双目浑浊,即使在这寒冷的冬月里,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麻布衣服,膝盖处和肩膀上还破了几个大洞,能清晰的看到里面黝黑的皮肤。
即使梁平身上穿着夹袄,都还觉得冷,更别说这老者了。
梁平将门缝开的大一点儿,看了看老者的身后,确定无人,才将他迎了进来。
老者一时间有些惊喜,他走了这么久,敲了这么多门,要么是被赶出来,要么就是无人应答,只有梁平他们让他进来了。
他放下背篓,急忙说:“二位,天气冷了,买点儿炭火吧,我给你们便宜点儿。”
一阵冷风吹来,他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梁安伸手扒拉了一下背篓,的确是上好的红罗炭,这种炭极难寻找,要去深山砍青信木、白枣木或者牛斛木烧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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