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满满笑着解释,“外祖父就别责怪庭远了,他是想到您和边关的将士们受冻,就自责不已,而且这也没废多少银子,棉花都是我们自己种的。”
话是这么说,但文献鸿又如何不知道外孙两口子的心意,不过东西都已经送来了,也就不忍再责怪了。
文献鸿又问了一下路上的情况,赶路是否顺利等,闲话了一会儿家常。
陆庭远都一一回答,当然,路上遇到山贼的事情,他是没有说的,这种事情发生了就过去了,反正也已经解决,说出来只会让外祖父跟着担心。
营帐中间放着沙盘,上面标明了各地的地形,梁满满好奇的打量着。
见她有兴趣,文献鸿干脆就跟说起了关于营地的状况,沙盘标注的很详细,陆庭远一眼就看懂并熟记于心了。
作为主帅,不仅要有足够的智谋,还要有敏锐的判断能力、识人能力。
陆庭远听着外祖父详细的讲军中的布局和这样做的缘由,梁满满也在一边,不过这种情况她只是凑个热闹。
她看着陆庭远如此投入,和外祖父认真的讨论着关于军队的事情,再联想到原书中陆庭远的结局,觉得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原书中陆庭远的结局是被封为护国大将军,而现在眼前的文献鸿也被封的是护国大将军。
未来的护国大将军和现在的护国大将军正看着沙盘忘我的交流着,不知道以后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但这回文献鸿却不担心了,有足够的过冬物资,将士们生活就有了保障。
梁满满他们带来的东西已经全被卸下来了,文献鸿又发了一些帐篷,让车队的人先住下,雪下大了,就会封山,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走不了了。
孙二娘和孙三娘虽说是女子,但性子豪放,很快也就与军营的士兵们打成了一片,这会儿正与大家比武呢!
满庭庄的下人们也摩拳擦掌,虽说常年都在练武,也跟自己人对打,但是还真没跟军营的人交过手,都想上去试试。
于是这一下午,就成了比武大赛了。
冒着大雪,大家围坐在一起,一对一的徒手对打,各种招式,眼花缭乱。
文献鸿没有阻止他们,士兵就是要多练武,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拿出真本事出来,只要不扰乱纪律,这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娱乐活动。
第175章 鬼鬼祟祟的身影
雪越下越大,场地上却热火朝天,将士或卯足了劲儿拳头挥的呼呼作响,或在台下拍手称快。
本来看到孙二娘和孙三娘两个女子的时候,与她们对打的将士们还手下留情,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们,结果打脸来的非常快。
两人都连着打趴下五个对手了!这让军营的将士们顿时刮目相看,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能败在女人手下!
莫云远远的看着,眼神中充满着敬佩,这两个女子实属不简单!
当最后一个小战士被孙二娘的过肩摔摔在地上后,莫云拨开人群走上前,抱拳对孙二娘道:“姑娘身手了得,在下也想和姑娘过几招。”
孙二娘打量了他一眼,他身上穿的盔甲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样,想必高低有个职位,便问:“您是?”
“在下莫云,是这军营里的骑都尉,想和姑娘过几招。”
孙二娘爽朗一笑:“原来是莫都尉,承让了!”
骑都尉和女子过招,台下的士兵们更加的兴奋,一个将军,一个女子,这场比赛很有看头!
士兵们举着拳头齐声高喊:“莫都尉神武,莫都尉神武!”
满庭庄的下人们也拢着嘴巴对喊:“二娘威武,二娘威武!”
在一片喊声中,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上半场,不分胜负,倒是台下的人喊得震天响,气氛被推到高潮。
莫云屈腿躬身,双拳呈鹰爪般准备迎接孙二娘的攻势。
下半场,两人较量了二十个回合之后,莫云险险胜出,同时也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输,否则这么多人面前,可就太难堪了!
不过他知道,刚才孙二娘已经比赛了好几场了,体力耗费的比他多,要真是实打实的比赛,他还真的不一定能赢。
孙二娘输了也不恼,抱拳大声道:“莫都尉不愧是军中悍将,二娘输的心服口服!”
“孙姑娘过奖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孙姑娘,孙二娘还有些不自在,从小他们姐妹俩都没被当作姑娘来看,两人自小都学武,五枪弄棒的,被身边的人称作“男人婆”。
今天被一个男人称作姑娘,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后面还有不少士兵上台与满庭庄的人过招,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热烈的气氛把天气都烘托的没那么冷了。
梁满满缩着脖子看着外面的战况,真是佩服他们,这么冷的天,有人为了比赛连棉衣都脱了,她可是一营帐就冷的缩手缩脚。
营帐内,陆庭远和外祖父交流着最近边关的状况和战事。
自从上次打退胡人之后,边关安宁了一些日子,但是最近以来,发现很多支小分队一直在边境线上活跃,虽然没有挑衅他们,没有越界,但是一直在偷窥他们的动静。
而且据观察,这些人还不止来自一个国家。
大顺朝的西北与很多小国和部落接壤,大顺朝强大的时候,这些国家和部落还算老实,但是一旦稍稍有些衰落,立刻就虎视眈眈的盯着大顺朝的国土了。
听外祖父分析了这么多,陆庭远对边境的状况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文献鸿抬头看了看外面,大雪依然簌簌地下着。
“这雪不知道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庭远,你们来的正好,在军营先住下,陪老夫好好说说话!”
祖孙俩刚才一直在谈论军事,文献鸿觉得这个外孙颇有军事方面的天赋,比自己两个儿子悟性高多了。
陆庭远也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确实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于是就应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大雪已经下到了脚踝那么深,而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文献鸿一直以来在军营都是跟将士们吃一样的饭菜,都是大锅饭,这个季节也就是地里的萝卜白菜,加上偶尔打的一些野味,鹿肉、野猪肉、野鸡、野兔等等一锅炖。
虽然看起里不好看,但味道倒也很鲜美,梁满满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在军营里吃大锅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满满跟孙二娘和孙三娘一个帐篷,陆庭远则跟阿力他们五个男人挤在一个帐篷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大将军的亲人,虽说给军营送了不少物资,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搞特殊,否则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
这一晚梁满满没睡好,孙二娘和孙三娘一左一右,呼噜打的震天响,直到下半夜的时候,她才勉强睡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雪已经没过小腿了,鹅毛大雪依然飘飘洒洒的下着。
吃过早饭,文献鸿带着一众士兵去巡逻,虽然有固定的巡逻队,但总不能一直窝在营帐里听消息。
亲眼看到的,比别人转达的消息要精确的多。
“外祖父,外孙跟您一起去吧!”
文献鸿点点头,“走吧,你也亲自看看咱们大顺朝边境上的美好河山!”
梁满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拢了拢披风,实在是太冷了,想到昨天把汤婆子忘在了主帅营帐里,于是就起身准备去将汤婆子拿回来。
因为是女眷,梁满满住的帐篷离主帅营帐很远,冒着风雪,走了一刻钟,才到了营帐外面。
站在营帐外,梁满满跺跺脚,将身上的雪都弹落掉后才伸手挑开了营帐的门帘,门帘挑开的一瞬间,一个身影匆匆从营帐的窗子里翻了出去!
“谁?!”
梁满满下意识地大喝一声,但那身影的身手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营帐的窗子和门帘是对着的,快步跨到窗子前,只看到窗外一串脚印,但因为雪地被很多人踩过,大概五米后那脚印就消失在了一片杂乱的脚印中再也辨认不出来了!
梁满满暗道不好,这军营中有人鬼鬼祟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会儿文献鸿和陆庭远又都不在,军营里能作主的就只有莫云了,不敢耽搁,她迅速让人带她去了莫云的营帐,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莫云闻言,眉头紧锁,这军营里守卫很是森严,一般人不可能混进来,自己人又怎么会鬼鬼祟祟?
“陆夫人,您是不是看错了?”
梁满满摇头,“我确信看的很清楚,而且你们可以看窗户外面那一窜脚印。”
这可不是小事,即使莫云有些不相信,但也立刻带着两个侍卫朝主帅的营帐去了。
果然,窗户外面有一串深深的脚印,但很快就与主道上的脚印交杂在了一起,判断不出去向了。
几人又扫视了一圈儿营帐,营帐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个沙盘,一些桌椅外,并无他物,他们在营帐里找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营区有十万人,但是能接近主帅营帐的不超过五百人,但即便如此,这也难以排查。
两人都毫无头绪,只能等大将军回来了再拿主意。
第176章 埋下了命运的种子
再说文献鸿和陆庭远,带着一队人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正西方向有一座高山,站在山顶可以俯视整个营区的情况。
文献鸿就经常来这里。
远远望去,西边是一片宽旷的平原,不过这个季节,也都被白雪覆盖着。
“庭远,这就是咱们大顺朝的江山,是咱们大顺朝的土地,老夫一定要用尽毕生全部力量,来保护咱们大顺朝的每一寸领土!”
最初的时候,陆庭远心中只有仇恨和压抑,后来有了满满和小灵儿,心中的仇恨慢慢融化,取而代之的是爱。
但今天,看着这幅员辽阔的土地和气壮山河的景象,再有外父祖的这番言语,让他一颗心也充满了豪情壮志!
或许就是这一刻,埋下了他以后命运的种子。
“外祖父的胸怀,庭远实在是敬佩。”
这话是陆庭远是发自内心说的,一把年纪的外祖父,仍然心怀天下!
两人瞭望着这壮丽的景色,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返回营地。
刚一进营帐,莫云就匆匆赶来,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文献鸿。
闻言,文献鸿蹙眉凝视着窗外的一串脚印,这种事情,事关军营的安全,他自然不敢马虎。
但目前谁也不知道那人是谁,进主帅营帐有什么目的,这就好比军中埋了一刻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莫云脸色沉重,“将军,若真的如此,必须将此人揪出来!”
这话不用说,文献鸿也知道,必须要将人找出来。
陆庭远看着中间的沙盘,若有所思。
这几天,梁满满都是与孙二娘她们在一起的,她知道陆庭远和外祖父在一起有很多话说,而且涉及到军事机密,她也不方便听。
于是没事儿也就不往主营帐去,当然也没有粘着陆庭远,男人该去做男人的事情,也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上。
而前几天碰到的事情,就更不是她操心的了,这军营里能人多的是,实在不需要她在一旁出谋划策。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雪停了下来,但是气温低,地上的积雪不仅没有融化,还都冻成了硬邦邦的一层。
这天,文献鸿召了校尉邵汉成和骑都尉莫云在营帐里议事。
话说这校尉邵汉成,自文献鸿来到军营之后,就很少见到他,除非是有事,否则他只是呆在自己的营帐里,或者看士兵们操练。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只要不影响正常的纪律,能完成自己手里的任务,文献鸿并不能多说什么。
但从他来这军营里的几个月来感受到的,好像莫云和邵汉成有些不睦,两人经常见面也当对方是空气,尤其是邵汉成,好像对莫云很有芥蒂的样子。
除了必须的交流,私下的交情可以说丝毫没有。
同在一个军营供职,出现这样的状况,可以说是十分反常的……
今天议事的内容就是军营里的布局调整,西边的山下有条十几米宽的大河,平日河水奔腾,但这个时节,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两天就时不时的发现有些外敌的探子在河面上活动,虽然不曾越界,但也不能不提防。
因此,文献鸿同二人商量,将北边和南边驻守的兵力抽一部分出来,安排在西边驻守,最主要的是南边的兵力,只留下几十个人能在有风吹草动的时候报信就好。
邵汉成不解:“将军,上次胡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最后的目标就在南边,若不是咱们即使发现调整兵力,南边肯定失守了,为什么现在要把南边的兵力撤走那么多?那不是让敌人有机可趁吗?”
文献鸿指着沙盘解释,“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才能放心将南边的兵力调走,上次胡人在南边吃了大亏,想必这件事不仅是胡人,周边的这些国家部落都知道了。
现在就算是有人想要偷袭,也万万不会想偷袭这里,而西边的边境线漫长,河面结冰之后,俨然就给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敌提供了天然的条件,必须要加大兵力防守。”
闻言,邵汉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晦暗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营帐里三人正在议事,不远处的林子里,陆庭远和梁满满站在一棵松树下。
陆庭远脸上布满了歉意,“满满,对不起,最近有些忽略你了。”
两人最近说话很少,最主要这里是军营,自然不能容他们随意的亲热,到处都是人,连牵手都不成,而且梁满满是女眷,和陆庭远住的帐篷也距离的很远。
再一个就是陆庭远大部分时间都和文献鸿、莫云在一起,男人之间讨论一些军营的事情,她也不方便听。
因此,即使都在军营,却很少有机会接触。
不过,梁满满也不觉得无聊,她的生活里除了陆庭远,还有自己的爱好,比如写字,最近还在学着画画,还有和孙二娘他们一起出门赏雪。
梁满满抿嘴一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多和外祖父交流,也能长长见识。”
陆庭远心下感动,他的娘子就是这么体贴!他扫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迅速在身边的小人儿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心中一甜,但嘴上还是责怪:“这是军营,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没人看到。”
两人小小的腻歪了一会儿,梁满满正了正色,问道:“事情有眉目了吗?”
陆庭远表情严肃起来,“嗯,正在布局,相信很快就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事情指的就是上次主帅营帐内有人溜进去的事情,虽然这事听起来不大,但是这里是军营,埋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在军营里,哪能让人安心?
这些天,陆庭远就和文献鸿想出了一个对策,上次那“贼人”溜进来,什么都没丢,营帐里除了沙盘,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军营里,最重要的就是机密,而营帐的沙盘上,由于布局调整,经常有代表各种暗语的小彩旗插在上面。
那“贼人”趁人不注意溜进营帐,很大可能目的就是那个沙盘。
因此,此后的几天,文献鸿特意让守卫松懈一点儿,甚至主帅营帐有时候还没有守卫,果然,又见那“贼人”溜进去了两次。
其实,原本是可以当场就将那“贼人”抓住的,但仔细一想,那“贼人”之所以这么做,恐怕背后还有人勾结。
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于是两人一商量,就决定来个将计就计。
现在营帐里,文献鸿正在讨论的布局,就是将计就计的一种方法。
第177章 将计就计
梁满满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军营中也会有这种败类,幸亏早日发现了,否则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麻烦呢!”
“确实,哪里都有蛀虫,不过,这个蛀虫很快就会被清理掉了!”
主帅营帐内,议事完毕后,莫云就和邵汉成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邵校尉。”,莫云叫住了邵永成。
“莫都尉有什么事?”
“邵校尉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和我置气吗?咱们同在军营中,有着相同的目标,为何要弄的形同陌路般难堪呢?”
邵汉成面无表情,语气也冷冰冰的,“莫都尉说笑了,属下只是个校尉,比不上您在大将军面前得脸,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属下告退了!”
说完,他抱拳草草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去了。
莫云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
当初,他们俩一起从最底层的小兵,到百夫长、千夫长、裨将,两人都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多少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危险,都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对方,甚至在一次遇到敌人埋伏的时候,邵汉成还曾经为自己挡过刀!
这份情义,是多么的难得!
一路走来,职位也越升越高,直到自己成了骑都尉,而邵汉成还是校尉后,两人之间的地位就不平等了,也就产生了隔阂。
当初两个人都有升骑都尉的机会,最终骠骑大将军定的是莫云,从这之后,两人就由之前的无话不谈,变成了无话可说。
现在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莫云深深望了一眼邵汉成的背影,今天将军的用意,他猜到了几分,但愿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边关驻守的布局很快就调整了,西边驻守了大量的士兵,而南边,只剩下了廖廖几百人。
这天,陆庭远一大早就来到了上次和外祖父来过的最高的山顶,站在山顶上,俯瞰的面积更广。
而他的手里,正拿着梁满满给他的望远镜。
这东西太神奇了,那么远那么模糊的东西,透过这东西一看,就能看的十分清楚!
这几天他拿着这东西爱不释手,反反复复的研究,这要是以后战场上用上这个,那可是大大的受益啊!
这会儿,站在山头,拿着望远镜一处一处的望过去,果然就看到远处偏僻地方的河边蹲了一个人。
那人正用石头用力的砸着冰面,很快,冰面被砸破了一个洞,然后有个竹筒被丢进了洞里,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虽说现在河面结冰,但是河底下的水还是流动的。
特意跑那么远砸破冰面将竹筒放进去,到底是所为何意?这竹筒又会飘到哪里?竹筒里面究竟有什么?
虽然陆庭远站得高,又有望远镜,但是这条河很是蜿蜒,有些地方被山体挡住,根本看不见。
在山顶站了很久,也并没有看到竹筒最后到了哪里。
不过不要紧,只要事情按照他们计划的发展,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平静的过了两天,时间已经进入了腊月,这天,有哨兵匆匆来报,南边来了一支大军,黑压压的,无法具体目测多少人。
文献鸿正在擦拭手中的剑,闻言手顿在了半空,脸色凝重起来。
虽然他早布好了局,但是内心是真的希望这个局用不上,现在看来,难道事情真的如他所想?
莫云的表情更为沉重,这些天,他无一不在想这件事,虽然也曾怀疑过,但是毕竟没有被证实的事情,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可现在,现实好像有些残酷。
文献鸿合上手里的剑,语气沉重道:“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吧!”
黑压压的大军压境,领头的胖子咬牙切齿又暗自得意,上次让大顺朝的老狐狸们侥幸逃掉了。
这次,他可是有人内外呼应,将大顺朝兵力的布置摸的透透的,一定能将这些大军一举歼灭!
没错,这次来的又是上次那个胖子,这胖子虽说人是欠了点儿,但是这坚持不懈的态度实在令人佩服。
胖子大手一挥,下令全部人马,全部前进,冲破大顺朝的防守!
只要冲破了眼前这道障碍,就可以长驱直入大顺朝的经营核心,再有人在内呼应,将大顺朝的军队一举歼灭,那自己上次的仇就算报了!而且也能在父王面前争到面子!
然而,事与愿违,原本以为的大顺朝的兵力都在西边,南边防守薄弱,可等他们的大军全部进入关口的时候,两侧的山上突然冒出来密密麻麻的大顺朝的士兵。
不等他有所反应,遮天蔽日的弓箭就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一个山谷口,这会儿被困在中间,想躲都没地方躲!
胖子再一次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这消息可是大顺朝的士兵给他传来的,按说应该准确无误,怎么跟料想的不一样?
难道那士兵给自己传的消息是假的?!
远处山上的陆庭远看到这胖子的时候,眯起了眸子,这人他见过,在平安镇的时候,还被小灵儿用弩射中了屁股。
当时还报了官,明明都戳破他的身份了,也被官兵带走了,按照大顺朝的律法,非法混入大顺朝的他国人,按律斩杀。
没想到这人不仅还好好的活着,居然还是个将军?
不过看他那胖胖的身材,一看就是平时并没有刻苦训练,真不知道胡人部落的首领为何派了这样一个将军,是严重低估了大顺朝的实力吗?
局面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胖子顿时急了眼,大喊着:“冲!都给我冲!”
然而,四面八方飞来的箭,让他的士兵们自顾不暇,不仅如此,脚下还有不少陷阱,被雪覆盖的陷阱,根本看不出来,不少士兵直接掉了进去,被陷阱里的尖刀刺穿全身,当场毙命了。
至于胖子,文献鸿下令,要活捉。
必须有人证物证,才能治罪,而这胖子,可就是最好的人证。
文献鸿转身命令他身边的几个死士,务必将那胖子活捉了!
胖子本就处于劣势,虽说身边有护卫,但是在如此杂乱的局面下,面对十个死士,很轻易的就被俘获了。
胖子被带到文献鸿面前,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打量起眼前这个所谓的护国大将军,结果发现,居然是个老头?
文献鸿撇了他一眼,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命令你的人投降,否则不仅他们会没命,你也会没命!”
“要是我让他们投降了,你还要杀了我们呢?”
“就算你们不投降,本将军也能杀了他们,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胖子是个惜命的,不投降肯定死,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考虑了不到三秒钟,就命令他的军队停止反抗!
“我们已经投降了,你想怎么办?”
文献鸿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本将军说到做到,不会杀你的。”
被箭射死的,加上掉陷阱里死的,现在活着的还有将近三万人!
这些战俘和安排和战场的打扫就交给了摸云。
另外一边,陆庭远早已经在上次那人砸冰块的地方布下了埋伏。
他们已经暗地里追查了好几天了,了解到胡人的军队会在今天进犯的时候,就悄悄改变了原来的布局,调遣了不少兵力埋伏在南边儿。
前些天的布局,都是在营造一种假象将计就计罢了。
这么大动静的兵力调遣,不可能不被发现,内部出了内鬼,消息自然就会被走漏了。
因此,文献鸿早想好了这一招,让陆庭远带人埋伏在这里!
果然,没多久,有一个身影就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河边,开始搬石头砸冰面。
冰面砸开,有竹筒被放进了水里,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去,但没飘多远,就被早早等候在下游拐弯处的士兵给拦截了下来。
竹筒被呈给了陆庭远,打开竹筒,里面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布局有变,南边儿关口处兵力增强。
陆庭远眯了眯眼睛,果然,有内贼走漏消息!
他身边是文献鸿调给他的一支小分队,肖晋也在其中,“陆公子,纸条上写了什么?”
陆庭远将纸条递给肖晋,结果纸条一看的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有人胆敢给外敌传消息,太大胆了!
上游的位置,同样埋伏的有人,那小兵看到竹筒飘远了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开,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提前埋伏好的士兵抓了起来!
小兵大惊,“干什么你们?!”,说话间,反手就被绑了起来。
待绑好了,大伙一看,“这……这不是邵校尉身边的黑山吗?”
黑山刚才还有些惊慌,这会儿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说你们几个,知道我是谁还敢绑我?快松开,小心我回去让邵校尉收拾你们!”
几个小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有些鄙夷的问道:“黑山,你在这儿干嘛?”
“我干嘛还要你们管吗?”
“呵呵,行,不要我们管,那你去大将军面前说吧!”
黑山毕竟心虚,听到要去大将军面前,挣扎着道:“你们这样随意绑人,小心邵校尉知道了治你们的罪!”
“这军营里又不是邵校尉最大,再说,我们抓你,也是奉了命令的!”
“奉命?奉谁的命令?”
“这是军营,当然是奉大将军的命令了!”
几个小兵不再跟他废话,捆着黑山就往大将军的营帐里去了。
黑山被捆着被一路送进了主帅营帐,而且动静还不小,不远处的白河见此,匆匆忙忙跑回邵汉成的营帐里。
“邵校尉,不好了,属下看到黑山被抓了!”
邵汉成本来正在练习飞镖,前面的靶子上被扎的密密麻麻的窟窿,在听闻此话的时候,手里的飞镖脱手而出,直直的飞向旁边的花瓶。
哗啦一声,花瓶碎了一地。
白河心中一惊讶,担忧问道:“校尉,您没事儿吧?”
邵汉成的拳头握了握。
“校尉,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邵汉成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雪山,眼神有些复杂,最近几天他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黑山被抓,他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