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孟锦洲,他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无论我跟他做什么,应该都不需要你像看孩子一样保护他吧。”
靳旭尧面无表情,眼眸里闪过一道幽光,薄唇紧抿,偏头朝她看过去。
女人侧脸看着窗外,细眉微蹙,头发微湿贴在颊边,面色有些苍白,像是没睡好的样子,几年不见,她的样貌和气质都发生了很大改变。
很显然,言谈举止都变得成熟有阅历了,不再任性的一团孩子气。
而这种成熟,自然要经历很多事以后才能形成......
离开他,她过上想要的生活了吗?
靳旭尧嘴角紧抿,下巴略微抬起。
她刚才的话,他自然能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坦诚和无奈。
要她怎么做才能消气?
攥紧拳头,内心有一股尖锐的怒气在他横冲直撞。
她怎么能说的如此轻易?
七年前的回忆重新涌入脑海,不仅没有褪色,反而变得愈加鲜明。
当年出差时一整天都联系不到她,他便意识到不对,放下工作,第二天便赶了回去。
房子里除了她自己,什么都没少。
他送她的所有东西她都没带走,只拿走了她的证件。
靳旭尧当时有些茫然。
以为明瑶是生气自己不陪她,自己跑出去玩了,甚至猜测母亲单独来找了她说了些什么,所以她选择离开......
无论哪一种都没关系,他要找到她,跟她道歉,并且告诉她他不会再离开她,就算工作出差也带着她一起,他不想再跟她分开,这几天他过得也不好,时不时会想起她......
而特助根据身份信息查到的消息却是,她买机票去了澳洲,身边还有一个同行人。
那个男人叫许丞。
耳边似有一声啸叫,全身肌肉绷紧,靳旭尧内心隐隐有一种预感。
等许丞的身份信息传过来,照片上男人的脸赫然就是他之前在商业街看到跟明瑶在一起的那个短发男人......
原来顾穆姿跟他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明瑶一直都在骗他......她从没想过跟他在一起......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在她眼里他到底算什么?!
一种滔天的怒火席卷而来让他眼前发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双眼猩红爬满血丝,手指关节‘咯咯’作响,失去了所有理智——
抬手把桌面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心脏像是被烈焰焚烧,靳旭尧让特助迅速安排飞机,他要去找她。
电梯的镜子里倒映出他阴冷的脸,眼眸嗜血。
如果手里有枪。
如果看到了那两个人。
他会抬手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了他们——
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念头后,靳旭尧悚然一惊,骤然冷静了下来。
值得吗?
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这样值得吗?
就算去国外把她抓了回来,然后呢?
把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禁锢在身边?
太可笑了。
这只是他人生路上一个小小的坎坷,他很快就会跨过去。
那个满腹算计,狠狠耍了他一通的女人,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污点,他永远不会再提起,很快便会忘记......
他是这样想的,但现实却事与愿违。
每当夜深人静时,抬头看见星星就会想起和她在营地的那晚,躺在床上似乎能闻到一缕香气,甚至看见自己的妹妹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女人......
内心的情感越压抑越汹涌,越忍耐越难捱,越是不愿去想越是会梦见......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忘记她,那个可恶的女人简直成了他的心魔!
他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之前的人生目标,开拓事业,维持家族荣誉,他按部就班的去做,但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报表上的一排排收益成了单纯的数字,提不起他的丝毫兴趣。
一个醉酒的深夜,不知不觉又回到他们一起住过的那个别墅,他躺在沙发上抬眸看着皎洁的月光与繁星,回忆多美好越显得他现在多可笑,内心的愤懑抑郁无处发泄,茶具被他‘噼里啪啦’的摔得粉碎。
也许,当时他做错了。
他不该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凭什么?
凭什么她利用完了他,把他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之后心安理得的远走高飞?难道她以为他脾气很好吗?
他要把她找回来。
哪怕两个人互相折磨也好过他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孤寂。
他迅速起身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去查那个女人的现状。
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一年多了......她过得如何?她没有拿他的一分钱,在国外如何生活?那个男人,对她好吗.....
隔天助理战战兢兢的告诉他,两人已经在当地登记,并且女方已经生下了孩子......
靳旭尧脑袋里一声轰鸣,像被滚烫的热油溅到,焚心之苦莫过于此。
手抓住桌沿才能够站稳,摇了摇头,他不明白。
他给她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平坦顺利的人生道路,她不要,宁愿去和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生儿育女。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愿去琢磨......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查过跟她有关的事情,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全部封存,别墅里之前的员工全部辞退,她穿过用过的衣物全部扔掉,画室里还有一堆她画的速写,大部分画的都是窗外的风景和植物,只有一张人物肖像,画的是他......
本想把这些全部撕碎,捏住纸张却怎么也使不出劲,只好全部丢进箱子里。
后来连那个城市都不想待,到了别的地方发展事业。
就当她死了吧,他告诉自己。
可为什么,自己却像是被困在原地自欺欺人,时间越长越怅然若失......
他不愿承认自己忘不了她,也不愿承认自己做错了......
他当时是不是应该直接去找她,这个问题在脑海中时不时的出现,可现在无论说什么也晚了......这几乎成了一道无解的题,他解不开,只能放在那里不管......
在他压抑自己都成为一种习惯了的时候,为什么她又回来了?为什么她又出现在他眼前?为什么不敢看他?
靳旭尧黑眸深沉凛冽,内心有股火焰在燃烧,用力攥住女人的肩膀。
“你放开我!”明瑶皱着眉,使劲去推他的胸膛。
“不放!”靳旭尧手一拽,把她紧紧拥进了怀里。
只是轻轻的一个拥抱,便让他心潮澎湃,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遏制地涌动着,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他缺失的另一半,她就是他的劫,他不认也没办法。
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传递到她身上,明瑶像是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情感,不知为何,眼眶发热,有股气流在涌动,全身微微颤抖。
她闭上眼,手指紧紧攥着他黑色的衣角。
车子进入地下车库里,熄火,司机一声不吭的下车,动作小心的关上车门,快速逃离了此地。
明瑶猛地惊醒过来,伸手用力推开他,转身一言不发的去推车门。
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
“跑了一次,还想再跑?”他伏在她身后低低的说,明瑶的耳垂上都沾染了湿意,“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闻着她身上的馨甜香气,靳旭尧面无表情的用另一只手扯开她的风衣腰带,一把抽出,绑在她两只手腕上捆在了身后。
就算这次再跑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抓回来。
“靳旭尧!你疯啦?!”明瑶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
“跟我上去,咱们俩的帐要好好清算一下。”靳旭尧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冷声道。
昏暗的停车场,白炽灯打在男人脸上,显得眉眼更深邃幽沉。
她不是想要补偿他吗?
好,他要把她这几年的时间全都补回来,他要她赔他一辈子......
明瑶低着头,手腕挣了几下却越来越紧,咬着唇像是个束手就擒的罪犯一样跟在他身后。
还好一路上没有碰到别人,进了电梯,靳旭尧按了8的楼层,电梯门合拢,光亮的镜壁上清晰的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两人目光在镜中交汇,时光荏苒,男人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岁月的痕迹,明瑶眼神有些恍惚,不由得又想到了砚砚,仿佛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大了应该会很像他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靳旭尧捏住明瑶的胳膊往屋里走,明瑶脚步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小女孩。
大门打开,外面是阴天下着雨,屋里也不亮堂,地板和植物都泛着冰冷的光泽。
明瑶脚步停下,眼睛盯着前方虚空里的某处,幽幽道。
“靳旭尧,我结婚了......”
第150章 姐夫(破镜重圆)37
男人气息猛地一沉,黑眸里卷起风暴,脖颈处青筋跳动,伸手在她背后用力推了一把。
大门‘砰’的阖上,明瑶肩膀颤抖了一下,她靠在墙边呆立着,心跳声剧烈。
她不知道靳旭尧想干什么......
她现在已经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只想离他远远的。
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不想再被别人高高在上的评判,不想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现在只想回家,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时,她才是放松而平静的......
明瑶睁开眼睛,语气冷淡:“把我的手放开,不要弄得跟土匪似的,文明点行吗?”
男人冷冷的看着她,似乎在揣摩她的意图。
“我要上厕所。”
明瑶冷笑一声,破罐破摔:“难不成靳总要给我擦屁股?”
“......”
靳旭尧抿了抿唇,绕到后面把她的腰带解了开来。
明瑶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也不看他,四处打量了一下,找到洗手间推门而入。
卫生间很大,装修充满了现代感,瓷砖光可鉴人,明瑶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明瑶看着镜子里的人,面庞虽年轻,但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和悲凉。
人海浮沉红尘翻滚,她和靳旭尧两个人的关系......早已经走入了困局。
不,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对......所以之后怎么走都是错,现在更是掺杂了太多不纯粹、不确定的东西,她心力不及,只想远远的避开......
七年前,她乘上飞机,降落到阳光明媚的土地上,遇见很多热情带着善意的人,但却没有预想之中的充满动力的重新开启她的人生。
不知为何,天空越是晴朗,太阳越是耀眼,她的心情越是灰暗。
许丞哥安顿好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新工作,他目标感强,来这里就是为了赚钱的,可明瑶却像是在大海中漂泊的船只一样,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迷失了方向......
她对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包括自己曾经热爱的绘画。
坐在椅子上拿起笔,看着空白的画纸发呆,不知道画什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画。
晚上躺在有窗户的房间,看着繁星闪烁的星空,她有些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就算按照之前她预想的,参加比赛,出名,成为功成名就的画家......然后呢?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值得期待......
她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和世界的连接,无力而空虚。
千方百计的跑出来却灰心丧气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许丞哥说她就是冬天的大白菜,在冰天雪地里能保持完好无损,一拿进温暖的室内就会逐渐开始腐烂......他说她之前看似平静,但内心积压了太多情绪,到达了临界点一齐爆发了出来。
明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画画至少也得找份工作来做,不能再当累赘拖累别人,本地能做的工作其实不少,农场采摘水果和蔬菜、剪羊毛、服务员、洗碗工......
许丞不想让她做这些事情,他觉得明瑶的手天生就是用来拿画笔的,就算不想画画也可以在公园、美术馆随便逛逛,他的工资足够养的活两人。
明瑶微微摇摇头,什么这不能干那不能干的,别人能做的她为什么不能做,搞得她有多高贵似的,没有父母疼爱也就算了,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才可笑。
做体力工作也挺好的,累了一天躺到床上,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再也不会胡思乱想。
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她在某次去超市买生活用品时才惊觉,自己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来月经了......
就算生理知识再欠缺也意识到了不对,她从超市里出来,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也是个华人,和蔼的告诉她,她肚子里已经有两个宝宝。
茫然,悸动,无措......明瑶看着显示屏的成像,一时间僵在了椅子上。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她当时选择把自己生下来,她一直不明白。
如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到有真实的生命在此生长,明瑶觉得很神奇。
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亲人了,她想要和别人一样,有血脉相连的家人,体会那种斩不断的羁绊。
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养育成人。
奇妙的是,当有了目标以后,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又重新涌入了身体。
或许对她来说,付出要比得到更快乐......
她辞掉工作,重新开始了画画,其实一开始并不顺利。
没有名气的时候,即便画的好也没人买,她只能去给别人当枪手,之后慢慢的开始积累资源,参加比赛,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绘画能力,果不其然,在几次国际比赛中都拿到了好名次。
这时也渐渐有经纪人来找她买画,当然,和现在的她的画价格不能比,但也足够生活并攒下一点积蓄了......
再之后,孩子出生,一开始自然手忙脚乱,好在有许丞哥时不时的会帮助她,带她和孩子去医院,帮她买颜料卖画,然后......
某天,许丞哥突然倒下,在医院里检查出了癌症。
明瑶惶然,许丞却显得很平静,对她说,他家有好几个长辈都得了这种病......
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
明瑶猛地转过头,面色苍白,眼眶发红,还残留着记忆的悲伤。
男人穿着衬衫站在洗手间的门口,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清。
明瑶捋了捋头发,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从他身边绕开。
手腕再次被人抓住。
明瑶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从眼角滑落,握拳用力捶着他的肩膀。
“你一直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想再见你!”
靳旭尧垂眸,静看着她的脸,“哭什么。”
上前一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呼吸相融,穿过了漫长的岁月,带来了过往的气息,不断触碰着心底的柔软......
明瑶浑身上下都如过电般微微颤抖。
男人面庞冷硬,唇舌却炙热,在她唇间狂热的扫荡,重重的吮吸着她。
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手掌带着能融化人的温度,仿佛整个人都要被镶嵌进他的身体里。
挣扎了几下却被他的手臂紧紧的箍住,明瑶放弃一动不动的任他施为。
感受到女人身子越发的僵硬,靳旭尧慢慢放开了她,刚才的吻点燃了他,让他心潮汹涌澎湃,身体发热,呼吸急促。
手抓着她的腰,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女人纤长的睫毛安静的垂着,眼神有些呆呆的木然,没有温度,面色是不健康的苍白,只有被他含吮的唇瓣还残留着红润。
靳旭尧面色一沉,感觉自己躁动的身体一点点凉了下来。
明瑶抿了抿唇,推开他,默不作声的朝外面走。
“你当年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低沉有几分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明瑶脚步一滞。
脚步上前,男人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直视她的双眼,仔细的搜寻着她眼中的情绪。
“除了利用,还有什么?”
碎片的记忆如剪影一般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表面冷淡,但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记得她喜欢的食物口味,默默帮她规划好她的工作和生活......
从来没人这样对待她过,她怎么可能会真的无动于衷......
或许是他给的太多了,反而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这样的感情,也不知道他得知真相后会如何看待自己。
靳旭尧静静地看着她,女人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的身影,缱绻情愫如繁星般涌动,眼角滚滚热泪滴下,柔嫩的唇瓣紧抿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他心底一松,黑眸里浮现柔意,不用多说,他已经明了。
轻轻的捧起她的脸,靳旭尧低头耐心的把她的泪一一吻掉。
“你为什么要走?”
话一出口,声音竟有几分嘶哑。
这个疑问徘徊在内心多年,如今当面问出,竟让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满腹委屈和不解,靳旭尧闭了闭眼。
“我......”明瑶垂下头,擦了擦眼泪,手捂住了嘴,平复了下情绪。
时过境迁,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轻轻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靳旭尧眼见她又筑起了心防,内心着急,面色又沉下来,“什么适合不适合的,谁说的不适合——”
他猛地想起什么,“当时我母亲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楼上听见了?”
明瑶咬着唇默不作声,侧过头去。
靳旭尧上前一手按在她的脑后,把她紧紧拥入了怀里。
脸侧就是男人温热的胸膛,心跳声仿佛都能传过来,明瑶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焦灼,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就要......
她使劲推开男人,一边急匆匆的朝门口走去一边快速道。
“我要回去了,我家里还......”心潮波动之下她差点说漏嘴,忙改口道:“我还有工作!”
男人在身后一声低哼。
“别忙活了,门都是指纹的,你打不开。”
明瑶握着门把手转头看着他,眼睛红彤彤的。
“装可怜这招现在对我没用了。”靳旭尧冷笑一声,“过来吃饭。”
“......”
明瑶迈着沉重的步子慢吞吞的走到餐厅,餐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热气腾腾的菜,应该是她在卫生间的时候,这种效率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黑色岩板餐桌上摆着番茄牛肉,白灼虾,香菇酿,清炒时蔬,还有一壶汤和米饭。
男人已经坐到了座位上,看也不看她:“坐下,吃饭。”
明瑶呼出一口气,僵硬的坐在了另一边,拿起筷子。
靳旭尧默默的吃饭,不再像之前单纯的为了填饱肚子,而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他下班之后回到别墅,和画了一整天画的明瑶一起吃晚餐,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放松。
心里还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孩子,明瑶有些食不下咽,但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些米饭,夹了几口菜,嚼的也心不在焉。
过了十几分钟,她看了看时间,放下筷子,低低的恳求。
“我、我真的得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靳旭尧没再阻拦她。
两人一起走向门口,靳旭尧打开门。
临走时男人揽着她的腰,重重的吻了下她的唇,或者说是咬了一下。
“你是我的。”低低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里。
心如擂鼓,脸颊也泛起了红晕,嘴唇火辣辣的痛,明瑶脚步匆忙的下了楼。
雨已经停了,明瑶叫了辆车回家。
靳旭尧站在窗户前,眼睛看着外面逐渐放晴的天空。
过去的事情再怎么纠结也无用,他只知道,他现在依然很想要她。
他们两个一个骄傲,一个胆怯,蹉跎了很多时间。
不过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
既然她回来了,也弄清了自己的心意,就不急于这一时。
况且,他也要先解决掉一些有可能阻挡在两人间的问题......
包间门打开,进来一位穿着浅色麂皮外套的高个男人,嘴角含笑。
“孟公子来了。”
几个朋友都起身笑嘻嘻的和他打着招呼。
“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啊,别忘了来送礼。”一朋友揽着身旁女孩的腰。
“行啊,恭喜。”孟锦洲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咱们孟公子是片叶不沾身啊,至今还是孤家寡人呢,不是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啊,也该抓点紧了。”
孟锦洲哼了一声:“你怎么跟我二姑似的,一见面就催我结婚。”
众人哄笑。
孟锦洲挑了下眉,嘴角含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再催我,改天我直接找个离婚带娃的,吓你们一跳。”
“行啊孟二,一步到位了......”
吵吵闹闹的,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只有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沉下了眉眼。
“咦?尧哥,你怎么在这?”孟锦洲一扭头,看见了他,端着酒杯走到他旁边。
“好久不见。”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起身走到窗台边安静处。
靳旭尧还是穿着黑色西装,只是没打领带,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含到嘴里一支烟,‘啪’的一声点燃,猩红火光格外醒目。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孟锦洲笑嘻嘻的看着他,“堕落了哈,我记得当年你可不碰这些东西的啊?”
国外环境自由宽松,上完课之后,聚会和社交也很多,烟酒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当时靳旭尧却是个异类,酒还象征性的喝一些,递给他的烟从来没碰过。
他们还在背后议论过他是不是信佛,所以严守清规戒律,而且这么多年也没看他把哪个女人带在身边,不过之前好像听说他订过一次婚,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取消了,一直到现在也没结婚......
靳旭尧扯了扯嘴角,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烟,睫毛垂下。
“最近在做什么?”
“嗐,瞎忙呗,我又不跟你们一样。”
孟锦洲轻轻晃动酒杯,眼睛盯着墙上的一副装饰画,眯了眯眼,“最近在倒腾一些画,还想开个画廊......不过估计你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他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在拍卖会上还看到你了,本来想跟你打个招呼,结束后又找不着你人了......”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立体冷峻的脸庞隐在白色的烟雾后面,神色有些模糊不清,低沉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离褚明瑶远一点。”
烟灰细细的飘落,孟锦洲愕然的瞪大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靳旭尧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她是我的女人。”
因为太匪夷所思,孟锦洲嘴边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对,别再去找她。”靳旭尧眼神锐利的看着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的口吻。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孟锦洲轻嗤一声,眯了眯眼,“我去找了她你能怎么样?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没好感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明瑶在车上对他说的话,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楚,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对面的男人眸子黑沉,甚至散发着几分阴鸷之气,冷声道。
“实话对你说,我跟她七年前就在一起了,你没资格插在我们中间,再胡搅蛮缠的,我对你绝不会客气,别给你家里添麻烦,这是我的警告!”
孟锦洲一窒,内心有些惊讶也有些被震慑住,他还是头回见他情绪波动这么大......为了一个女人,这还是那个端肃古板的靳旭尧吗?
他们已经认识七年了......
褚明瑶难道是为了他才拒绝自己的?
他手指紧攥住酒杯,面色冷了下来,没了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他心里不痛快嘴上也不饶人。
“呵呵,七年前就认识,她怎么还嫁给别人,还生了孩子?再说了,感情这种事可不管先来后到的,我们互相有好感难道你还要棒打鸳鸯?”
心中一痛,靳旭尧面色越发漠然,斜睨了孟锦洲一眼,淡淡开口。
“我是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才跟你说这些,你要作死,大可以试试惹怒我的后果,到时候跪在地上给我磕头也没用。”
说罢靳旭尧不再多费口舌,迈步离开了房间。
尖锐的酒杯碎裂声响起,打破了屋里轻松愉快的氛围。
众人噤声看过去,只看到孟锦洲怒瞪着靳旭尧离去的背影,面色发红,额间的青筋都鼓了出来,像是气的不轻。
屋里变得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瑶脚步匆匆的推开门。
墨墨正歪在沙发上看漫画,看到明瑶回来,把书一丢,跳下沙发跑了过去找明瑶抱。
砚砚也放学回家了,正盘腿坐在窗边专注的看着棋盘。
明瑶松了口气,一边脱衣服换鞋一边问着墨墨,“中饭吃了吗?”
“吃了啊,阿姨做了炸酱面,放了黄瓜、胡萝卜鸡蛋和肉酱、花生......嗯,还有鸡肉,可香了!”墨墨仔细回忆道。
砚砚起身走了过来,“妈妈。”
墨墨竖起一根手指,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歪头撒娇:“妈妈,我想吃一个冰激凌好吗?”
看着她可爱的小脸,明瑶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可以。”
“耶!”墨墨转头看着砚砚,“砚砚要吃吗?”
砚砚轻轻点了点头,“我要绿茶味的。”
“嗯......我要吃巧克力味的。”她跑到冰箱旁边拉开门,又犹豫了下:“要不还是芒果味的吧......”
明瑶笑了笑,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