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绝代福晋by秋水伊人
秋水伊人  发于:2024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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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几乎也是第一时间便醒了,此时已转身去取水过来。
喝了一杯水后,洪世玉的神情好了些。
林珂吩咐四喜,“去熬些汤来。”
“奴婢先前已经在火上炖了,现在去盛来。”
“去吧。”
四喜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这一对立场迥然却又关系亲密的师姐弟。
在师姐面前,小正太无所隐瞒,眼圈立时便红了,对自己的师姐直抒心中的一腔愤懑之情,“师姐,金银财帛便是如此重要吗?这般让人丧心命狂,无所不用其极?”
林珂隐约猜到了什么,伸手摸摸他的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皆然。你只是太小,以前没碰到罢了。”
小正太的眼角落下泪来,宽慰道:“既是如此,你更要好好活下去,要让那些为你牺牲的人不白白的死去。”
“嗯。”
“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养伤,别的事都不要去想,养好了伤再说其他。”
洪世玉忽然想到一事,不顾身上的伤,猛地从床上坐起,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我是不是给师姐惹麻烦了?”
林珂笑,“无事,我自有主尖对,你毋须担心。”
小正太一脸不信,“真的没事?”你身边的鹰犬不会将此事上禀?
“真的。”林珂无比肯定。
最后,小正太选择了相信。
毕竟师姐跟那些人周旋了这许多年,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办法的。
跟师姐比,他真的太嫩了,一股挫败感自洪世玉心头升起。
难怪师父说,他不如师姐多矣。亏他还大言不惭说要救出师姐,如今却反而要让师姐为他操心。
“师姐,我真的无处可去才会来这里的,不是有意……”小正太还欲再解释。
林珂笑着伸手制止了他,道:“我知道,若非情形危急,你断不会来我这里求助,师姐都明白的。”
“对不起——”
“没事。”
“主子,汤来了。”四喜的适时进入出声,让他们中止了这一话题。
林珂冲四喜赞许地一笑。
四喜回个俏皮的笑。
林珂接过汤,要喂小正太。
洪世玉道:“师姐,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的伤?”
“不要紧的。”
见他坚持,林珂便也不勉强他,将汤碗递给了他,让他自己喝。
看着小正太将那一碗参鸡汤一滴不剩地喝完,林珂一边将空碗交给四喜,一边替他掩了下被子,道:“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好好休息。”
“师姐也去歇着吧。”
“我这就去了,有事再叫我。”
“好的。”
四喜扶她起身出门。
门外,赛海和蒙图见她出来,齐齐躬身,轻唤:“主子。”
林珂点下头,小声吩咐,“天亮之后去请个大夫来,就说是替我诊脉。”
“是。”
“主子,您快去歇了吧。”四喜催促她。
“行了,就你事多。”
四喜先将主子扶回房歇了,再回去洪世玉的房间将空碗收拾了。
熬了一宿,林珂毕竟身怀有孕,身子疲累,头一挨枕很快便睡熟了。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起身后,四喜告诉她,大夫已经来过了,已经给洪世玉开了药。
而赛海也向她禀报,如今外面官员搜查极严,说是昨夜逃了天地会的重要反贼。各大药铺也被官府严查。
不过,这些对林珂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们有的是办法弄到大夫所开出的药来。
但,外面的消息,赛海和蒙图依例却是要向主子禀报的。
林珂手扶在额角,轻轻地吐了口气,“说说具体情况吧。”
赛海便一五一十将打听到的内幕消息一字不漏说给主子听。
听完之后,林珂沉默了好一会儿。
天地会的高层出了叛徒,出卖了少舵主洪世玉,欲生擒活捉,却不料被他脱逃。但这叛徒却探知了部分有关藏宝图的机密,估计很快就会有部下呈文上来,到时她做为此事的操盘者,多少是要表示一下关注的,否则有失做戏的真实性。
但出卖她家小正太师弟的家伙,罪不容恕!
“赛海,附耳过来。”
赛海上前几步。
林珂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赛海领命转身而去。
蒙图见她精神不是很好,不由说道:“主子要当心身体。”
“不妨事,老爷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
林珂点了点头,有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啊。?

洪世玉拜辞师姐要重回江湖。
知他去意甚坚,林珂也不多作挽留,只道:“若我还在此间,遇有为难之事便来寻我。”若我不在此,你也别来打扰田爸田妈了。
洪世玉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趁着浓浓夜色离开了田家。
林珂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站了很久。
还是四喜出声打破了她的沉默,“主子,回房歇着吧。”
“唉。”林珂口中叹了一声。
四喜问:“主子呆是担心世玉少爷?”
林珂叹道:“一步江湖无尽期,他还这么小。”
四喜扶了她进屋,又替她取来安神汤,这才道:“主子也不必太过担心。”
林珂吐了口气,道:“担心也没用,他和我的路不同。”
四喜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根本就是对立的,头一次见面世玉少爷那是扑上来主不杀啊。
林珂看看手里被塞来的安神汤,微蹙眉头,到底还是顺着四喜的意思喝了。
安胎药、安神汤……四喜最近俨然是要往养生专家发展的架式,可苦了她的嘴和肚子。
安胎药还能找借口不喝,其他补汤、药膳之流的,林珂便头大如斗,在田妈和四喜两人半强迫之下灌进了自己的肚子。
也不知道在她们如此精心照料调理下肚子里的小家伙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历史上的八福晋的“绝代”之称,林珂就觉得前途黯淡。
孩子,如今就是在把在她心上磨砺的钝刀,一刀又一刀,虽然慢,但生疼。
喝过安神汤,林珂便在四喜的服侍下歇了。
一夜无话。
翌日,林珂一早起来便领着四喜几人出门去了。
她要去礼佛。
这一个月来,林珂让人做了不少事,不但处置了出卖小师弟的叛徒,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还顺势又推动了藏宝图事件继续向前发展。
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林珂觉得去礼礼佛消消自己的戾气。
自从上了老康的贼船,林珂看伸出自己的双手,纤细柔白的十指早就沾了血,洗是洗不掉了。
不论是谁的血,总归是血,不论死的那个人是不是罪大恶极、该千刀万剐。
所以,有时林珂很恨。
恨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伪郭络罗氏,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她收拾。
恨老康非拽着她不放,不肯让她单纯地当个皇子福晋。
更恨为什么要让她穿越而来,成为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若非如此就不会有后面一堆的事。
本来是为了消解戾气前去大名寺礼佛的林珂同学,跪在佛前时,突然觉得满心的愤懑。
怀孕中的女人情绪果然十分不稳定!
为了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林珂出了大殿,决定到寺里四下走走,看看风景散散心。
当你想散心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SB,心情必然是恶劣之上加恶劣。
林珂同学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四喜警惕地看着那几个男子,心里特别着急,这个时候赛海和蒙图偏偏去替主子办事去了,不在跟前。
而这个时候,关心则乱的四喜显然就忘却了她家主子是允文允武的。
林珂见几次绕道而过都被人拦住,便知自己这是碰上古装戏里经典狗血桥段——被调戏了,这种时候按剧情需要通常会有救美的英雄出现。
呀呀个呸的,老天玩她没够是吧?
她这都名花有主了,再来个英雄是想干嘛?
“这位姑娘,在下就想跟姑娘说几句话,怎么就不肯赏脸呢?”
林珂皱眉,口气略有些不耐烦地道:“想跟我说话?我们既不认识又有什么可说的?”
“咱们多说说,交流一下不就认识了?”
“那真抱歉,我没这个雅兴认识你。”
那人完全不理会林珂的冷脸和不耐烦,自顾自地往下进行自己的剧本排设。
“我看小娘子面生的很,想必不是扬州本地人。”
林珂冷笑,“那你可眼拙了,我就是扬州人。”
“小娘子的官话说得倒是极好。”
林珂心说:你丫要想听,满、蒙、英语姐也张嘴就来,就怕你胆大不够大,见识不够广。
“赶紧让开,大清是有律法的地方。”林珂真没耐心跟这一脸猪哥儿相的家伙继续打哈哈。
难不成今天的黄历上写着——不宜出门?
卧勒个大草的,早知道该翻翻黄历再出门的。
“律法?”猪哥跟他的手下互相看看,然后一齐笑。
林珂皱眉,合着扬州这地方的官儿就没个好的?瞧这架式十有八九是官宦子弟,没准正好是扬州知府家的。
果然,下一刻猪哥就无比得瑟地自报家门:“我爹就是扬州知府。”
又一个“我爸是李刚”的坑爹货!
“扬州知府胡海成?”林珂哼了一声,这是某五的门人。
猪哥大奇,“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这得多蠢?
亏他还是官宦子弟,能准确无误报出其父名讳的,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林珂心说:何止你爹,你娘舅在陕西天水任武职,姐也是知道的。
对这种狂妄自大毫无警觉的家伙,林珂真是看都不想看了,对四喜说:“扶我到亭子里坐坐。”不让她过,她走回头路去。
“是,主子。”四喜赶紧伸手扶她。
猪哥见她回亭子坐了,不死心地又追了上去。
林珂是不搭理他了。
四喜根本不会搭理他,心里就盼着赛海和蒙图赶紧回来,好把眼前这惹人烦的混蛋们赶走。
猪哥的人围了亭子,猪哥对亭子里那位容貌姣好的夫人真是放不开手,心痒痒的。
美人即便是冷面冷语,那也犹如高岭之花别样风情。
可她自说出他爹的名讳后,就再不与他说一字,他的心一时七上八下的,隐约有那么点儿忐忑不安。
某猪哥在心头忐忑,又难舍美色的时候。
另一边,某爷的一个手下已经马不停蹄地往知府衙门去了。
真是不长眼的混帐!
敢打主子的主意,这是不想要自己脖子上吃饭的家伙什了啊。
主子如今身怀六甲,万一出什么纰漏,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珂很有耐心地等,等该来的人来把该走却不肯走的领走。
要说某八在田家这边没有眼线,打死林珂都不信,紫禁城那帮爷,个个喜欢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虽说事实不一定如他们的,但他们的行事风格那是有迹可寻的。
某八知道她的脾气,眼线肯定是不敢露头的,那就只能曲线救国了,指定去找知府了。
扬州知府一得了信儿,自己不能去,失急慌忙地喊了师爷去拽那个不孝子回来。
哎呀妈呀,那是八福晋啊,那混帐怎么敢去招惹主子!他就是想去请罪都不能,八爷的人说了,主子的身份得保密,更不有扰了主子到扬州来散心的雅兴。
扬州知府的师爷来得快,将将赶在胡猪哥想再次上前搭讪之前,千钧一发之际喊住了自家这个惹祸的小爷。
“少爷,老爷找你,赶紧跟我走吧。”亭子里的,你可得罪不起。
“我爹找我?”胡猪哥表示很惊讶,他爹啥时有工夫关心他了?
“是呀,十万火急。”
林珂瞧那师爷的一头汗,心里冷笑,恐怕知府在家里已经火上房了吧。
胡猪哥色心未死地回头看美人。
师爷急得直接上前几步,拖了他就走,心说:祖宗,那是你能觊觎的主儿?人家那是真天仙,正经的满八旗亲贵中的亲贵啊。
“干什么——”
“老爷在家等着呢,咱快走吧。”多待一会儿脑袋都悬。
胡猪哥终于不情愿地被人拽走了。
四喜看着那帮人呼啦啦地走了,若有所悟地扭头问主子,“主子,您是不是就在等人来拉走他啊?”
“嗯。”林珂承认得很痛快。
四喜惊讶了,“主子怎么知道会有人来?”
林珂用手一指自己的脑袋,“用这里想的。”
四喜只能表示佩服,“主子好聪明。”
林珂摇头,“不是我聪明,是有些人和事都有迹可寻。”
四喜茫然,“奴婢不懂。”
林珂坦言:“我也不想懂。”可她不懂不行,她想偷懒,有人偏不让她懒,她就只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四喜:“……”感觉好深奥的样子。
那边扬州知府一看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宝贝儿子,气极败坏地亲自拖了板子就是一顿打。
打得知府夫人哭天抹泪的,也不肯停。
因为知府大人知道自己的麻烦就要来了,保不保得住知府这个官儿尚在其次,就怕身家性命都要搭进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惹祸的儿子。
八爷、安郡王府,哪个他都惹不起啊。
事实上,根本没用到八爷和安郡王的人,出手的是五贝勒爷。
胡海成那是五爷自己奴才,他出手干脆利落,算是清理门户。
但,处置得过重,这是不争的事实,全家都给发配到宁古塔去了。
凭胡海成那狗儿子也敢觊觎她?这是胤祺不能容忍的,他贵为天皇贵胄跟她的缘分都只能眼睁睁地拱手让人,别人凭什么?
八贝勒爷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胡海成毕竟是五哥的门人,五哥出手比他更合适,但在感情上,八爷是真的很窝火。
这不是承情不承情的问题,这是自己老婆至今仍被人放在心上的问题。
这么些年过去了,五哥怎么就仍是放不下?
八爷心很塞,忍不住就给自己媳妇写了封信。
没过几天,这封信就被六百里加急送到了八福晋林珂同学的手上。
林珂打开看,然后一股山西特产老陈醋味扑面而来。
这是灌了多少醋才成这样啊?
五爷的不肖门人五爷自己处置,这有什么可说的,至于就让某八给酸成这副德行了?
闲得他!
八福晋把信一收,把八贝勒爷就当成了天边的那一朵浮云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第65章 夫纲不振,必须重整河山!
让林珂没想到的是,她会在即将离开江南前又见到自己的师父。
老康那边没有消息,师父也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林珂就知道刺杀行动失败,好在双方都平安无事。
阿弥陀佛!
奶奶个熊的,这夹心饼干做的,忒心塞!
洪文渊自然没跟小徒弟似的跑来,他是找人私下递了纸条,约徒弟一晤。
徒弟那贝勒府的当家福晋做得显然很有心得,从世玉此次遇险就可见一斑。
师父要见,做徒弟的自然会去。
赛海和蒙图自然也就适时被调开了,就是四喜,虽是跟来了,却也只能在这间茶楼的雅间外伺候。
洪文渊自然是提前就到了雅间。
林珂一进去就看到了他。
“师父。”林珂恭敬地行了弟子礼。
洪文渊虚扶了一下,道:“坐吧,此次叫你来,我也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林珂在桌边落座后,说:“师父请讲。”
洪文渊想了想,开口道:“世玉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自家师弟,应该的。”
洪文渊就笑了,“这小子头次见面就对你动手,上来就惹了不小的麻烦,在刑部也亏了有你关照,否则,他真未必出得了刑部大牢。”
这次林珂只是笑笑,并未搭话,只是低头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至于师父,她却是没倒,一人进雅间,还是一盏茶为好。
洪文渊微微收敛了笑意,“为师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可是为师也没办法——”
“师父,”林珂截断他的话,“此事师父不必自责,各人各命,许是我命该如此,好在高堂父母均安,我也就不多求了。”
洪文渊不由叹了口气。
林珂也有些黯然。
“为师不欲给你添麻烦,然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才不得不找上你。”洪文渊实是有些汗颜,若非为了会中大事,他真是张不了这个口。
“师父但讲无妨。”
洪文渊压低了声音,“那害世玉的天地会叛徒,你可知其下落?”
林珂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师父不必担心,此人已不在世。”
洪文渊不由松了一口气,“又劳你伸手了。”
林珂肃然道:“此人欲加害小师弟,我饶他不得。”
洪文渊却不免有些担忧,“可你如此行事,不会替你自己惹来麻烦吗?”
林珂笑了下,道:“这个师父倒不必替我担心,这些年手段我也学了不少,自保还是够的。”
“你也不要大意,自己要多加小心。”洪文渊不免要多嘱咐一句。
林珂笑着接受,“我知道。”
洪文渊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馨儿,你如今是否还想离开清廷?”
林珂讶然,又带了几分不分不敢置信,“师父——”难不成你有办法帮我?
洪文渊点头,“原本是没办法,可你现在人在江南,我便好操作了,只一点……”他有些犹豫,亦有些担心。
“是什么?”林珂有些急切。
她如何不急?
这些年她心心念念便是脱离郭络罗氏这个身份,为了自由不惜与老康那个腹黑之祖订立打工合同,说起来就都是泪。
洪文渊叹了口气,认真又担心地看着她,道:“此计有些冒险,即使成功也只能脱身你一人,你之父母却是难以顾及。”
林珂黯然,尔后一声苦笑,“师父所说我能想得到,田氏一族无论如何是顾及不到的。”太难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啊。
“此计虽凶险,但可不累及田家。”
“凶险?”林珂心里不由就是一咯噔。
洪文渊点头,“此计要骗过清廷必假戏真做,否则恐生大祸。”
林珂完全理解,计若不成,师父是怕累及田氏一门。
她的事内情复杂,田家亦不敢宣之于口,师父如此想是正常的。
“是什么办法?”
洪文渊道:“为了一张传说中的清廷藏宝图,江湖上正闹得沸沸扬扬。”
“传说?”
洪文渊笑了,“是呀,传说,当年闯王兵败身死,江湖上至今都有他留下大批宝藏的传闻,可到底无人得见,自古以来宝藏之说便多子虚乌有之说。”
林珂亦笑,“师父是智者。”
洪文渊却忽而叹息,“可惜,这世间太多贪婪之人。”
林珂同感,“是呀。”她的计划之所以能顺利展开,不就是因为人性贪婪吗?
“为师的这个办法便是借着这藏宝图让你脱身。”
林珂顿觉五雷轰顶。
藏宝图是她一手炮制出来的,她这是不是就叫挖坑自己跳?
如果她不是事件操控者,师父此计未尝不是一个脱身的好办法。可问题关键是——她是此事操盘者,又兼身份特殊,要借此事脱身,根本无法瞒过老康,必然是个悲剧的结果。
洪总舵主并不知徒弟心中如何的悲观萧索,继续往下说自己的计划,“放出消息说你偶得宝藏残卷,引江湖人来夺,为师再借机趁乱安排个李代桃僵之计救你脱身。”
林珂苦笑,是真苦。
果然与她猜的离不离,可此计完全行不通!
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光一个皇子嫡福晋的身份都足够她护身了,必要的时候官府会出面护她,更遑论她那个金领打工仔的身份了。
“师父,此计于我行不通。”
洪文渊道:“你是担心自身安危?这你不必担心。”
林珂摇头,“不是,我怕会牵累到我爹娘,师父也知这财帛动人心,为了财宝铤而走险之人,何事做不出?即便我身死,他们也会想万一我家人知道呢?这必然就会去找我父母的麻烦,根本防不胜防。
我不能只为了自己着想,若只为自己脱身,我也不必陷在京中这么多年了。”
洪文渊点头,“为师亦是有此顾虑,故而才说凶险,现在看来果然是不行。”
林珂肯定地道:“不行。”她不能拿田爸田妈冒险,她赌不起。
她在,田爸田妈尚能保安康。
可若她不在了,一旦有事,没人会替他们出头的,那些人肯照看田家,不过是因她之故。否则,当年田家人就直接被安郡王杀死在京城了,根本不可能安然回到江南。
洪文渊道:“就算为师可以让人相救,可一旦被人得知是天地会的人救他们,只怕田氏一族都要因而遭殃。”
“是呀。”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行不通。
更何况,你们会中有清廷奸细,参与人数一多,消息很难不会走漏。一旦消息走漏,我身边的两个大内侍卫将小师弟与我的关系一上报,那就算全完,老康肯定会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那可真就神仙也难救了。
天子一怒,尸横遍野。
赌得实在是太大,根本输不起!
洪文渊不免替她惋惜,“那你就终老皇家吗?”
林珂苦笑,“我又能如何呢?好在那人对我倒还好,即便有不好的一天,我也仍能衣食无忧,就这么着吧。”熬呀熬的,熬到老康寿终正寝,她也就有自由了,这是最保险的。
听她一副随天认命的无奈口吻,洪文渊亦只能叹气。
若是其他人家倒也罢了,偏偏是皇家,天下最大的那一家,真不知该说她是运气还是倒霉了。
“善自珍重吧。”最后,他只能这么安慰徒弟了。
林珂问:“师父要走了?”
洪文渊点头,“该走了,时间久了怕引人怀疑。”
林珂面露不舍,“师父要保重。”
“嗯,我走了。”
林珂点头。
洪文渊到窗口看了看,然后飞身而下,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林珂走到窗前,看到空无一人的后街,只觉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她不是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可就如老康说的,她的牵绊太多了,软肋都在别人手里攥着,于是就只能徒然向往自由。
她真的不想生活得这么复杂,但偏偏特么地就这么复杂。
贼老天!
“四喜。”
门被推开,四喜走进来,“主子,什么事?”
林珂走回桌边坐下,道:“陪我坐会儿,喝口水。”
四喜犹豫。
“坐吧。”
四喜想了下,坐了下来。
林珂倒了杯茶给她。
四喜急忙接住,“主子——”
林珂笑:“一杯茶而已,你受得起。”
“主子折煞奴婢了。”
林珂笑笑,拿起自己那杯已然凉透的茶,慢慢喝了下去。
人走,茶凉!
主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四喜却知道主子此时心情非常不好,主子很难过。
这一路走来,她陪在主子身边,主子的伤心难过愤怒无奈她不知见过多少,她能做的不多,陪着就是了。
林珂咽下最后一口凉茶,茶凉之后的苦涩在口中慢慢浸润,又渐渐消失。
长长地吁了口气,她又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啜饮。
马上就要离开江南了,真是不想走。
“主子,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四喜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劝慰。
林珂看着她笑了,道:“我们马上要离开扬州了,我舍不得。”
四喜道:“其实奴婢也舍不得走。”
“是呀,这江南富庶之地,故土难离,难离啊。”
“主子,难道咱们就不能再多呆一些时候?”
林珂抬头看屋顶,吐了一口浊气,伸手掩面,“就是回京也好啊。”
四喜大奇,“难道咱们不回京吗?”不回京要去哪儿?
“别问我。”问了也不能跟你说,白问。
四喜也就不再追问,而是道:“咱们不回京,八爷那儿您怎么交待啊?”
林珂趴到了桌上,眨吧着眼看四喜。
四喜无辜地回视。
林珂往上吹了吹气,有气无力地道:“四喜啊,帮我想个主意吧。”
“奴婢?”四喜两眼茫然,奴婢这种脑袋哪有什么好主意,主子你是在说笑吧。
林珂继续道:“我不知道用什么借口。”
四喜想了想,说:“实话实说不行吗?”
林珂摇头,“不行。”
四喜又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事,“主子,您现在有身孕的。”
林珂眨了下眼,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四喜吓得赶紧伸手扶她,“主子,你可当心着点啊。”
林珂笑着握住她的手,道:“还是我家四喜聪明,咱们就这么着,告诉八爷本孕妇要去散心,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胎儿的。”
四喜笑着点头。
然后苦逼的八贝勒爷就收到从江南寄来的一封信——媳妇去游山玩水,陶冶情操去了,让他勿念!
那不是开玩笑吗?
八爷抓狂了。
夫纲不振,必须重整河山!?

所以,八爷重振夫纲之路任重而道远……
单飞的林珂同学日子却也没自家八爷以为的那么好过,她是有圣命在身的。
康乾盛世,康乾盛世,说得真是琅琅上口,可真实的历史过程中总还是会有局部的不和谐音符响起的。
湖南苗民——反了!
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大体上不是贪官污吏横行,便是民族政策没有执行到位。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因为林珂本尊身在外地,便宜行事,所以湖南这边的事她就得亲自负责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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