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商店街经营指南二by依赖糖分
依赖糖分  发于:2024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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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琪叫住她:“路遥, 我们也想买几张名片。”
路遥:“好。”
唐安琪身上黄金不多, 只买了五张, 总计付款一点八克金。
路遥走出门, 圆梦系统提醒她楼上有人在楼上张望, 似乎在窥视他们。
路遥又退回房间里, 询问四人:“这个小区人多吗?”
唐安琪和宋旭先在平安小区落脚, 后来才认识姜艺菲和周明洋, 他们比较了解附近的情况。
唐安琪:“刚开始没什么人,最近陆续有人搬来。这里的房子不太好,门口也没有门栏,看起来不太安全,总体来说人不多。”
路遥:“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唐安琪眨眼睛,略微思索片刻就答应了。
路遥从布袋里拿出两叠跑腿小店的传单:“我想请你们在这个小区分发这些传单,报酬是一张下单名片。”
唐安琪接过传单,没拿名片:“就这么点事,哪需要那么贵重的报酬。这小区不大,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发完。”
路遥身上没带其他东西,随身仓库里倒是放着一些零食,但不好拿出来。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想了一下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随便出门一趟就可能遇到危险,不能让你们做白工。这样吧,要是你们什么时候来观音路,到我店里来一趟,送你们两箱物资。”
宋旭拍手:“这个好。”
姜艺菲和周明洋也同意。
他们都有下单名片,暂时是不太稀罕了。
物资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吃的用的,囤多少都不嫌多。
这事也侧面印证了路遥不缺物资,他们几次遇见她的种种遭遇,全都能解释通了。
在平安小区多耽搁了几分钟,路遥下楼骑车,发现车子前胎像是挪了一点位置。
圆梦系统:“没错,你在上面说话的时候,有人想偷车,结果没挪动。”
路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居民楼,蹲下身去摘下刻有魔法阵的专用贴纸,骑车离开:“世道一差起来,小电动都成了抢手货。”
圆梦系统:“你这车新,又停在路边,自然招人惦记。”
路遥:“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有人开车或是骑车。”
圆梦系统:“全市大部分地方断电,像你这种小电动很难维持续航,轿车、跑车的状况也差不多。再不就是没有你这样的手段,代步工具很容易被偷。”
路遥:“但是他们没有钥匙,偷走了开不了,现在也没办法变现。”
圆梦系统一下想不出新的论点,只得道:“……估计就是单纯的变态吧。”
平安路198号,市人民医院三门诊。
张书兰被关在一楼大厅右侧的废弃体检室,双手被捆在身后,发圈在企图挣扎逃跑的途中丢失,头发散落下来,脸颊红肿,刚才被扇了好几巴掌。
张书兰吃力用额头撑着地面坐起来,满心恐惧和绝望。
她来门诊找药,没想到会遇到羊贩子。
这段时间吃得不好,有时候为了节省一块固体酒精,没过夜的剩菜剩饭到了晚上就直接吃,热也不热对付一顿,大人受得了,小孩子却吃不消。
林珊珊从昨晚开始拉肚子,半夜又起烧。
张书兰翻遍家里的药箱,找了几样对症的药喂下去。
一夜过去,孩子的烧还是没退。
她心里着急,眼看小孩儿都烧得神志不清了,决定铤而走险出来找药。
观音路街上原来有不少连锁药房,互相之间竞争还很激烈。
丧尸病毒爆发初期,这些大药房狠狠赚了一大笔钱。
即使知道普通的酒精、消毒液、消炎药粉、黄纱布对丧尸咬的伤口没有任何作用,还是有大批人挤在药房挣抢这些物品。
后来丧尸病毒的感染者越来越多,丧尸看起来比活人还多的时候,城市就沦陷了。
药房被挤塌,货架被推倒,药品散落满地,又被浩浩荡荡丧尸群踩成废墟,现在是连片药渣都找不到。
张书兰思考了很久才下决心来门诊试试运气,毕竟是正规的门诊部,比小药房大,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一点退烧的特效药。
但是她没有想到有些人就是看准了这种心理,故意蹲守在门诊附近,一旦有合适的对象落单,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抓住。
羊贩子专门以女人和小孩为目标,丧尸病毒爆发前这样的人大多出现经济发展较为落后、信息闭塞的乡野之地,丧尸病毒爆发,连这群人也开始光明正大游荡在不同的城市废墟,专门寻找那些落单的女性和失去家人的小孩。
他们现在的手段和心思比以前还要恶劣,像是彻底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丝毫不掩饰满身恶臭和罪恶。
这群人要把抓到的女人带到人多的聚落,再利用她们从那些出手阔绰的男人身上赚取物资。
张书兰第一次被抓到挣脱了,当时无处可逃,转身跑进门诊楼,顺着楼梯直往高处爬。
门诊部门原就有大量卧床的病人,后来没能逃出去,很快感染病毒变成丧尸,一直在楼里游荡。
前有丧尸,后有追兵,张书兰慌乱间躲进一间废弃的问诊室,在书桌里找到一根笔,慌忙掏出那张名片下了单。
她当时内心慌乱,但脑子里又极其清晰,担心跑腿员不接救人的订单,特意只写了“拿药”,没提旁的事情。
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她把下单的名片贴身藏好,离开那间办公室,继续在楼里躲藏,直到刚才被彻底抓住,挨了一顿打,最后被送到这个房间。
张书兰坐起来用膝盖撑着往角落挪,她想找个可以借力的地方。
刚才逃跑时,心里太过害怕,只想有个人能来救救自己。
挨了一顿打,还被那群畜生以搜身为名揩油,张书兰可以想象等待她的是什么结局,她突然后悔写了那张下单的卡片。
张书兰害怕来接她的是路遥,那个救过她一次的女生肯定也会成为这群人的目标。
张书兰曾经从住处的楼上看到发生在跑腿小店门口的火并,当时打架更凶的明显是那个少年,女生也有身手,但看起来要柔和无力许多。
如果来救她的是那个女生,张书兰担心她没办法打过这群畜生,还要被他们羞辱。
张书兰无比后悔下单时没想清楚,与其来这里救她,不如请跑腿员去家里看看女儿。
这时后悔也无用,她只想撕毁那张卡片,或许还能阻拦跑腿员来到这里。
房间角落有一个同样双手被捆住的女生,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蜷缩在角落,目光空洞。
张书兰的手脚均被绑住,实在难以借力,尝试多次都无法拿到被她藏在外套口袋里面另外缝的小口袋里的卡片。
她喘着气看向那个女生:“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女生靠着墙,眼瞳漆黑一片,像是没有听见,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作。
张书兰努力往女生的方向挪,膝盖磨得一片刺痛,她想说动这个女生帮忙。
可惜对方对她的动作和话语完全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张书兰听见熟悉的电动车引擎的声音,心里一阵发凉,几乎要喘不过气。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里祈祷来救人的是那个黑衣少年。
门诊部大门,路遥远远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有些破烂的白色小面包,隔得老远就在路边停住,没有立刻下车。
圆梦系统:“车里有两个男人,分别躲在副驾驶位和后座,正对医院大门的那侧蹲着两个,门诊正门里也有两个。”
路遥皱眉:“什么情况?这是有人做了局?”
圆梦系统:“医院一楼右侧靠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里有两名女性,手脚被捆缚,无法正常行动。”
路遥:“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专门针对我,而是针对来这里寻找医药物资的人,我大概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圆梦系统:“我在启明星的世界看到过这样的人,这种人都会被启明星扔进恐怖游戏疯狂折磨。”
路遥下了车,蹲身给小电动上了保险,空气步枪已经被收进随身仓库,这会儿不好当众拿出来,她只得从背上的布袋里取出短剑。
路遥把两把剑都拿了出来,左手一把右手一把。
圆梦系统提醒:“这次的跑腿任务是拿药。”
路遥:“我知道啊。不清理路障,怎么进去拿药?”
圆梦系统:“……那你有勇气砍他们?”
路遥:“怀疑我的决心?”
圆梦系统:“明明之前砍丧尸都做了好几天心理准备,还开全息训练场练习。”
路遥:“砍丧尸我都没犹豫,又何况几个畜生。”

太野了。
无人的公路上, 路边挤着数十辆型号不同的轿车和一辆油罐车,油罐车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半截身体,脸上的肉烂得红红白白, 皮肉下新鲜的骨头若隐若现,风一拂过, 撩起一层厚厚的绿头苍蝇。
小轿车里的司机和乘客无一生还, 最惨的是那辆抵在油罐车屁股上的灰色轿车,压得像个被踩瘪的金属罐头,肉泥和暗红色的浆液流了满地,如今风干成酱黑色的肉皮, 紧紧贴在无人经过的地面,几乎与黑色的柏油路融为一体。
哈罗德骑着小电动慢吞吞地经过,他腰上绑着一根粗粗的绳索, 绳索的尾端连着五只巨大的垃圾桶。
桶里的垃圾已经被清理掉,五个成年男人分别站在各自的“车厢”里,怀里抱着装有物资的背包,脚下还塞了几桶油和纯净水, 再加两袋米和一些杂物。
哈罗德也是狠狠动过脑筋了,路遥不让他在人前使用魔法, 单靠小电动怎么都不可能把五个大男人一起带回去, 当时那块小平地上刚好有好些大个的垃圾桶, 底部还有方便拖拽的滑轮。
哈罗德跟几人商量, 用垃圾桶载他们回去。
比起被孤零零扔在这里再等十几、二十分钟, 五个男人表示宁愿坐垃圾桶回去。
客人心里其实有疑虑, 哈罗德的小电动看起来马力不大, 至少没办法一口气拖起他们这么多人, 但他们又害怕被独自丢下, 一个个就硬着头皮倒垃圾桶,想到是自己要坐,还努力弄干净一点。
没错,“车厢”都是客人自己打扫的,弄好了推到哈罗德面前,请他装在小电动后面。
几个大桶看起来是用粗粗的麻绳穿孔,像火车车厢一样连在一起。
为了保持平衡和安全,哈罗德其实还是用了点小手段,中间用魔法维持,保持“车厢”不会偏倒、不会脱节。
单靠小电动的马力也确实拖不动这么重的东西,实际全靠小黑龙自己拖着走。
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小电动就是个装饰而已。
客人不知道,只觉得上宽下窄、又高得过分的垃圾桶看着心里实在没底,一个小电动拉他们这么多人也很不靠谱,却不敢说什么。
哈罗德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俊美又精致的长相,其实在黄金之国很少见,看着年纪也不大,来超市后门接人的时候正遇到丧尸觅食,好家伙他下了车从后面赶上来一拳一个,跟砸西瓜似的,丧尸红红白白的脑浆四溅,混着臭烘烘的垃圾,直接给客人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深刻印象(阴影)。
太野了。
比端枪的路遥还可怕。
客人们一个一个上了车,小电动从超市后门启程,一路顺利得不可思议。
遇到爬坡、大转弯的地方,大刘几个都觉得要倒了要倒了,结果一点事都没有。
半途还遇到一次巨大的丧尸潮,看到密压压一群难民似的丧尸轰然从街角涌出来,大刘几个嗓子都压紧了,生怕吓到哈罗德,半路把他们丢在这里。
这时候小电动居然开始加速了,嗡嗡嗡,嗡嗡嗡,不一会儿就把那群丧尸甩在后面。
眼看着前面就要拐进观音路,大刘喉咙上下动了动,几次尝试鼓起勇气,终于出声:“那个……要不就把我们放在这里吧,离小区很近了,我们自己走回去。”
其他四人忍不住跟着点头。
就算世道变了,这附近住户少了大半,但那些人出不了门最爱隔着窗户看外面的情况了,再怎么说坐垃圾箱回家还是有点难看。
哈罗德头也不回道:“不行,半路放下你们就不算安全送到家,路遥知道了又得念叨。我们店里的规矩是接了单就要保证货品安全送达委托人手里。”
大刘:“……”
这话路遥听到了也得念叨吧。
眨眼间车子就上了观音路,大刘几个没办法,努力低下头想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白天的大马路上没什么人,也没有车,小电动轰隆轰隆又慢吞吞地驶进观音路,车尾的垃圾桶颜色还各不相同,远远看去像拖着一串红绿灯。
章舒在后台的地图上看到电动车移动的轨迹,知道哈罗德快回来了,心里好奇,起身出来,刚走到店门口就看到哈罗德拉着一串垃圾桶路过。
章舒:“……”
大刘五人在观音小区正门下车。
家属翘首以盼,听见引擎声就在窗台张望,等人到了楼下,还结伴下楼迎接。
大刘把物资背包丢在地上,飞快撑着垃圾桶跳出来,又快速回身把桶里剩下的东西掏出来。
有人力气不够,还得其他人扶着垃圾桶才能出来。
哈罗德下车走过来帮忙,他不用费什么劲,一手扶住垃圾桶,单手就能把一个成年男人从桶里拎出来。
一个客人冷不丁被拎出来后,其他人都麻了,纷纷喊同伴帮忙。
五户委托人接到自家男人,这五单就算顺利完成。
哈罗德还往返两趟,帮他们把比较重的东西送到楼上才下来。
观音小区的住户这下都知道小区外面开了一家奇怪的跑腿小店,跑腿员能力很强,而且他们不抢客人的物资。
不管有没有跑腿的需求,大部分人都把这个认知记在了心里,也有人总算打开门取走了压在门把上的传单。
平安路198号,市人民医院三门诊。
路遥慢慢走向面包车,兴许是顾忌她手上的武器,车上的人没有下来。
路遥也就不管他们,她绕过车头准备先进门诊。
圆梦系统感知到的两个被绑起来的女性里,可能有一个是下单的客人,她得先把人找到。
路遥刚踏上门诊部正门前的第一级台阶,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系统刚才检测到面包车背后躲着两个人,发出痛苦呻吟的男人看起来很老,皮肤棕黑,脸上满是皱纹,胡子花白,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军绿色长袖工装外套。
他靠在车门上,眯缝着眼睛,拖长了语调,忍耐般地发出呻吟。
这人身边蹲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那人板寸头,穿一件明显过大的T恤,衣服原来可能是白色,穿得久了已经开始泛黄。
年轻人似乎在照顾老人,察觉到路遥的视线,抬起头看一眼路遥,又怯懦地低下去,过了几秒,没等到路遥主动询问,再抬头发现路遥已经转身继续往上走了,他出声叫住她:“等等。”
路遥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有事?”
年轻人:“我叫陈福,这是我爷爷。爷爷年纪大了,逃难途中旧病复发,需要一些治疗胃病和高血压的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家医院,但是里面有很多丧尸,你能不能帮帮忙?”
路遥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是说我吗?我也是来找药,但是我也害怕那些东西。为了壮胆才从家里找了两把以前我哥玩cosplay用过的道具,别看我拿着两把好像很厉害的剑,其实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路遥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和神态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意味。
蹲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窃喜的表情,低下头假装安慰爷爷两句,起身走向路遥:“我其实已经进去过一次了,找到了药房,就是丧尸太多不敢进去。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圆梦系统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蠢货。”
路遥:“也别这么说,不知道已经这样骗过多少人了。普通人不像我有你这个好帮手,哪里会知道他们心里那些弯弯绕绕。”
突如其来的直白夸奖叫圆梦系统有点遭不住,总觉得这次回来店主有些说不出的变化。
它没有察觉,它对店主的态度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路遥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年轻男人的靠近,站在原地等他过来,然后并排着朝门诊大门走。
进了门,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没有出现,年轻男人直接领着路遥转向右侧走廊,在挂着“体检室”门牌的门口停下,他一脚踢开门,伸手推向路遥的后背。
门边站着两个男人,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张着手臂打算人被推进来就一把按住。
既然知道她那两把剑是没用的道具,还怕什么?
这女生穿得挺干净,长相温温柔柔,看起来就是很听话的那种,是男人很喜欢的类型,弄哭……一定很有趣……
路遥在门边站住,门一打开,她先看到缩在墙角无法动弹的两个女性,注意到门口两个男人的时候,轻轻扬了扬手腕。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中,两只男人的手齐腕断裂,一前一后掉在地上。
两个男人连退数步,痛得靠在墙上,剩下的那只手死死捏住喷血的那截手臂,眼泪和虚汗同时从脸上冒出来。
张书兰一眼认出路遥,她没来得及叫路遥快跑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艳红的血液溅在墙上,撒的满地,还有两只断手落在门口。
靠在角落满脸麻木的女生缓缓转动眼珠,先看到两个男人捂着断肢躺在地上疼得打滚,漆黑的眼珠里散发出微光,视线转向站在门口的路遥。
门外的陈福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他丝毫没发现路遥装乖,满心只觉得女人就是够蠢,随便说什么都信。
然而女生手里那两把剑根本不是摆设,甚至比一般的刀具还要锋利,方才他看得分明,只轻轻一挥就砍断了他两个同伴的手,那可是皮肉连着骨头,却像切豆腐一样没有一点阻碍。
陈福当下没有一点对抗心理,转身就跑。
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路遥心里多少还是不适应,只是想到陈福出去可能叫另外三个同伴,她转身就追出去,短剑伸出去就刺伤了他的腿。
陈福双腿一弯就跪在地上,惨叫出声。
圆梦系统适时提醒:“楼上的丧尸在往下移动。”
路遥不再理会陈福,转身回体检室找张书兰。
剑尖轻轻挑开张书兰手腕和脚踝处的粗麻绳,张书兰踉跄着站起来扶住路遥:“谢谢。”
路遥顺手把年轻女生手脚上的粗绳也挑开,弯腰去扶她。
女生朝旁边躲开,眼睛直愣愣望着路遥手里的短剑:“我想借一下你的剑。”
她的声音很低,嗓音嘶哑,神色冷漠,站起来后比路遥还高一点,很瘦。
路遥心里升起怜惜,递过去一把短剑,转身扶起张书兰。
丧尸可能注意到了楼下的骚动,又或许被鲜血吸引,这里不可久留。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道震耳响的惨叫接连响起,比刚才手背砍掉还要凄惨。
路遥和张书兰皆是浑身一震,侧头看去。
断了手的两个男人库当处洇出暗红色,染湿了衣料,他们捂着那里不停左右翻身,眼泪像水一样流出来,痛得直喊爹妈。
年轻女生沉着脸,再次举起刃尖鲜红的剑,又往两人身上戳了几下。
她真的恨,每一下都狠狠咬着牙。
路遥扶着张书兰走过去,提醒道:“丧尸在往楼下移动,不要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躺在地上的两人也听到了,打着滚求饶:“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就是畜生!求求你!”
路遥无动于衷,扶着张书兰走出体检室。
路遥的心情沉重,内心深处生出些许烦躁,但是她不后悔。
救这样的人,就是害那些良善无辜的人。
陈福靠在走廊一侧的墙壁上,地上拖了满地的血。
他看到路遥眼睛一亮,旋即看到出现在她身后拿着短剑的女生,脸色骤然大变。

“谢谢你。”
陈福手撑着地板, 努力往大门的方向挪,嘴里喊道:“情情,情情,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你别冲动。”
被唤作“情情”的女生走到陈福面前, 提起剑扎穿陈福护住下身的一双手,用力推进去,陈福的脸色骤然惨白,汗珠渗出来又顺着皮肤留下来。
女生神情冷漠, 抽出来又狠狠刺进去。
每刺一剑,陈福就杀猪般的惨叫一声。
大门外传来车子发动的机器声,那三个男人准备跑, 情情提起剑跑出去。
陈福倒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流了满地,很快汇成一滩。
“苦苦——苦苦——”
“苦苦——苦苦——苦苦——”
断断续续的嘶哑的奇怪声音从不远处的楼道传来,陈福背脊发寒, 背过身想爬起来往外跑,双腿还在汩汩流血, 站不起来。
“哐啷——哐啷——咕噜咕噜——砰!”
一具丧尸从楼梯上滚下来, 咕噜滚几圈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它倒仰着露出骨头的脖子, 皱巴巴的脸上唯有一双充血的眼睛又大又清晰, 直戳戳地盯着距它不足二十米远的陈福。
陈福回头正对上它的视线, 惨叫一声, 手脚并用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嘴里喊着“救我”。
丧尸缓缓动了动脖子, 想站起来。
咕噜咕噜, 楼梯上又滚下来几具丧尸,撞在起先那只身上。
不断被新鲜的血肉和惨叫吸引,它们好像找到了下楼的办法,正源源不断从楼上滚下来。
外面的三人听见第一声惨叫时,下车准备来帮忙,走进来看见陈福都在往外面跑,一时感觉情况不对,匆匆跑出去准备走。
他们以为陈福能跑出来,坐上车后还在门外等了约三十秒,没等到就准备跑。
门诊大门处,情情跑出来时,白色小面包已经快开到路遥停电动车的位置。
她不顾不管,拎着剑追上去。
以她此时的身体情况,只能眼看着车越走越远。
路遥站在门诊大门口,看了一眼那身僵直凄凉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松开张书兰,提起手里的短剑,瞄准面包车,掷标枪一样用力扔出去。
短剑飞出去的瞬间,剑刃外面聚起一层薄而透明的剑气,犹如微型导弹,直直飞向面包车。
坐在车子后座的就是最初和陈福一起哄骗路遥的老头,他侧身观察车子后面的情况,看到路遥从门口做出掷剑的动作还笑了一下,带着十足的嘲弄,却没想到那把剑竟就那样直直的飞过来,越追越近。
就是这时,老头也只是微微感到有些惊奇,并不觉得那样一把短剑能有什么威力。
他们都坐在车里,那又不是子弹,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就在下一秒,短剑的刃尖已经抵到面包车后备箱的车壁,剑气割开玻璃和铁皮,短剑直接从车身中间穿过去,面包车被切割成两段。
剑气从中间擦过去时,割断了老头的四根手指和膝盖骨。
一道凄厉的惨叫后,面包车从车尾裂开,歪歪扭扭滑出几米,靠在路边走不动了。
情情提剑追上去,断了一条腿和四根手指的老头倒栽在后车座,哀哀叫唤,却怎么都爬不出来。
情情没有管他,跑到车头截住正奋力从车里往外爬的两个男人。
路遥掷出的短剑没有彻底割开面包车,最后插在车头处,飞出来的距离太远了,路遥的力气不太够。
这剑要是哈罗德扔出去,刃尖擦到车身就会瞬间引爆整辆车。
不过也没有妨碍,那几个人终归跑不了了。
两个男人被卡在座位上,看到女生出现,她拿在手里的剑身上沾着半干的血渍,开始连连求饶。
女生本名叫丁情,和陈福原来是邻居。
后车座那老头就是陈福的亲爷爷,陈福的爹妈都不要他,他跟着爷爷生活。
丁情的母亲心善,看他家可怜,经常关照一老一小。
就是这样的好意,不仅没有换来感恩,反倒为家里招来了不堪回首的噩梦。
丁情考上大学那年,那老头来问丁情的母亲能不能把丁情嫁给他孙子,不要送小女娃去上大学。
可把丁情的妈妈恶心坏了,她自然是一口回绝。
丁情的妈妈以为拒绝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没过多久,小区里开始传一些难听的谣言。
丁情的父母心善却都不是包子,他们收集到完整的证据,直接请了律师。
陈福爷孙俩收到传票,又哭又闹,卖惨放踹,但是在绝对的证据面前这些手段都没有用。
这事之后谣言澄清,丁情的父母却不想再住在这个小区。
丁家重新买了套房子,搬离了原来的小区,如此安宁了两年,丧尸病毒爆发了。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丁情在大学里。
她在男朋友的陪同下想尽办法回家找父母,却在家门口碰到陈福爷孙和两个陌生男人,陌生男人此时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位的两个人。
丁情的父母倒在家里的客厅,身上被捅数刀,血流满地,已无声息。
她母亲的死状尤其凄惨,脸上被划了几十刀,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陈福本来就准备去找丁情,遇到她回来,直接绑着她下楼。
丁情呼救,周围的住户因为丧尸病毒爆发惶惶不安,门窗紧闭,无人应答。
男朋友追上来,被陈福推进路边的丧尸潮。
往后,丁情的人生只余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满心无处倾泻的恨意。
丁情先砍断了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双腿,听着他的惨叫,她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只是那笑容凄凉,惨淡之下满是愤怒和痛恨。
驾驶座的男人伸手想去抢插在车头处的短剑,丁情手一挥,就削断了他的右手,又是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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