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便放话,坚决不准她去前院迎镇国公,免得磕着碰着,就在云开?院好生待着。
姜沐言想了想,她若去了,大家还得分心?照顾她,她便也就没去前院。
但她就算不去前院,在后院也能听到外面有多热闹。
喜庆欢腾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的时候,她便猜应当是镇国公回?来了。
“啊!”
许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也知道太公回?来了,高兴的猛踢了姜沐言一脚,疼得她捂着大肚子痛呼。
“小姐!”一旁伺候的绿蕉,几个快步冲到姜沐言面前,“小姐怎了?哪里不舒服?”
“绿蕉。”姜沐言一把抓住绿蕉的手?腕,神色有些?慌,“不太对劲,不似寻常胎动,似是要发动了……啊——疼!”
“嬷嬷!嬷嬷快去叫产婆!小姐要发动了!”绿蕉立马大声喊了起来。
外面的人一听到这话,原本安静的院子里一下就闹腾了起来。
“快!快去把屋里的产婆请出来。”
“快去厨房烧热水!”
“你!快去前院通知世子夫人和老夫人,大少夫人要发动了!”
“……”
热热闹闹又是欢喜又是抹眼泪的萧家众人,一听姜沐言要发动了,又一个个往后院跑。
“发动了?大孙媳妇这是要生了?”刚回?府连身上盔甲都还没脱的镇国公,一拍大腿高声兴奋道,“好!太好了!定是我的两个小乖乖曾孙也急着见我了!”
深知内情的萧家主子们,个个也都眉开?眼笑的。
之前家书送到边关,得知萧以舟和萧以星接连消失后,他们心?情都不太好受。
好在家书是等姜沐言怀了双生子后,才告诉他们从天而?降的两个小奶娃凭空消失了的。
现在打了胜仗回?京,姜沐言就刚好在今日?发动产子。
冥冥中众人心?头都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觉得姜沐言生出来的双生子必定是一男一女龙凤胎,长得还跟他们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我们萧家双喜临门!祖父和叔伯、哥哥们回?来了,大嫂嫂又要生小宝宝了,今日?一定是个顶顶好的好日?子!”
萧九郎欢呼着窜来窜去,最闹腾的就是他了。
“瞧把你高兴的,在家有没有想哥哥?”萧七郎手?臂一伸就勒住了萧九郎的脖子。
“想!可想哥哥们了!大哥整天就会?逼我练功,都不和我玩儿。”被锁喉的萧九郎,张嘴就指责萧南瑜不和他玩。
“玩?你都多大了,你还想玩儿,看四叔不把你屁股打烂。”
镇国公府子嗣众多,兄弟们打打闹闹的闹成一团,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云开?院。
姜沐言这一胎生的并不容易。
她整整疼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日?,太阳升至最高的午时,才把小娃娃生出来。
双生子确实是一男一女龙凤胎。
因为生产时间太长,姜沐言已经累到精疲力尽,只来得及看两个小家伙一眼,便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睡去时她心?里是安定的。
因为两个小家伙的眉眼,依稀能看出萧以星和萧以舟的影子。
她的两个孩子终于是又回?来了。
疲累睡去的姜沐言还不知道的是,两个小家伙虽然和一般双生子差不多大,但府医给小娃娃诊过脉后,却忧心?忡忡的说道:
“两位小主子的身子非常虚弱,必须得好生养着,否则……”
容易夭折这几个字,府医不敢说出口。
但即使?他不言明,众人也都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不可能!”镇国公抱着死而?复生的曾孙,气势威严的反驳着府医。
他的两个曾孙明明养得好好的,四五岁时活蹦乱跳又聪明机灵,半点不似体弱的样子。
“你小声些?,莫吓着刚诞生的娃娃。”
坐在一旁的萧老夫人蹙眉瞪了镇国公一眼。
镇国公看看老妻,又去看看一脸担忧的府医,最后决定请太医给自家曾孙看看。
镇国公疼爱两个曾孙,亲自入宫请了胡太医。
然而?胡太医给两个小家伙诊脉后,也是一脸担忧的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养,小心?翼翼的养,不然未必能保住这两个小娃娃。
药方,自然也开?了一张。
但这药不是给小奶娃吃的,是给乳母吃的,通过含有药性?的奶水去调养小娃娃虚弱的身子。
府医说两个小娃娃体弱,胡太医也说体弱。
但亲眼见过两个小娃娃健健康康,白白胖胖长大到四五岁的镇国公,不信邪的又接连请了三?个太医入府。
结果?无一例外的,都诊治出小奶娃体弱的毛病。
且不是一般的体弱。
听太医们的意思,是非常的弱,随时都有夭折的风险,必须得好生养着。
但太医们的话,也容不得萧家人不信。
因为两个小娃娃奶水吃的少,整日?啼哭不止,没几日?的功夫,看着竟比刚诞生时还瘦小了些?。
一时间,整个镇国公府又陷入了低气压中。
姜沐言也忧心?不已。
可她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中,躺在床上身子不利索,无法?时时照料两个小娃娃。
眼看着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双生子,一日?比一日?消减,连哭声都跟个病弱小奶猫一样,没有刚诞生时嘹亮,姜沐言又是心?疼又是害怕,眼睛都哭肿了却也无计可施。
最后还是萧南瑜灵机一动,想到了相国寺的光衍大师。
他和姜沐言说了一声,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相国寺。
萧以星和萧以舟的来历,整个天下没有人比光衍大师更清楚了。
失而?复得的两个孩子,眼看着又要再次失去,谁能受得了。
萧南瑜快马加鞭赶到相国寺,倒也顺利见到了光衍大师。
光衍大师似乎早算到他会?来,听完萧南瑜的来意,他看着萧南瑜连叹了好口气。
“萧施主,天机不可泄露。上一世他们降生后身体康健没错,可是寿命短。他们穿越时空泄露天机,扭转了萧家整个家族的命运,甚至影响到了一个皇朝的走向……”
光衍大师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的萧南瑜,他似下了审判罪名一样,轻声却笃定道:
“萧施主,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补救的办法?吗?光衍大师,只要能救我的两个孩子,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萧南瑜不想追究逆天改命是对是错,他只想救自己的孩子。
“哎。”光衍大师又重重叹了口气,想到了导致两个小娃娃穿越时空的符箓。
那两张符箓,是前世的他散尽毕生功力所画。
若没有他的符箓,两个小娃娃也无法?穿越时空。
逆天改命,也有他的一份因果?在。
有因果?便不能不管。
“如?何补救,老衲暂时也不知,但这两个孩子若想平安健康的长大,老衲建议你们先将孩子养在寺庙。”
“多谢光衍大师。”萧南瑜朝光衍大师郑重一礼。
将两个孩子养在寺庙,他没有犹豫半点。
只要两个孩子能平安长大,养在哪里他都愿意,更何况相国寺本就是一个好地方。
萧南瑜回?府将此事一说。
萧老夫人虽不舍,却也连连点头同意。
只要对孩子是好的,养在相国寺就养在相国寺。
她见不到不要紧,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姜沐言听到要将两个孩子抱去相国寺养,她没有拒绝,只是她也想跟着去。
但她月子还未做完,一马车颠簸对她身子不利,二是相国寺恐也会?忌讳。
是以被一再劝说的姜沐言,即使?再不舍,也同意先将两个孩子带走养在相国寺。
姜沐言坐月子不能去相国寺。
路途颠簸萧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适合去。
宋令贞却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将两个心?肝宝贝交给婢女嬷嬷照料,她哪里放心?得了。
萧家人商议好,由宋令贞带着两个未满月的双生子去相国寺后,一应行?装很快收拾好。
为了命悬一线的病弱双生子,宋令贞一天也不愿耽搁,当天好几辆马车就直奔相国寺而?去。
京中的一众权贵世家,直到双生子满月时,才知晓萧家的双生子不在镇国公府,而?是养在了相国寺。
因为萧家没有发请柬给双生子办满月的意思。
有些?交情姣好但又没收到请柬的,问了萧家人,这把消息透露出来。
萧家人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毕竟也隐瞒不了,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双生子因为体弱要养在相国寺,多正经的一件事。
虽然不多见,但也并不稀奇,没什么好隐瞒的。
双生子不在家中,萧家不办满月酒,姜沐言则一出月子就去了相国寺。
这之后,她便和双生子一起长住相国寺。
萧南瑜也大部分时候都在相国寺,京中有事要他处理或皇帝召见,才三?头两天的回?京一趟。
宋令贞身为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长住相国寺是不太合适的。
所以她在姜沐言出月子住到相国寺后,她便回?了镇国公府,之后每逢初一、十五,她必去相国寺。
一是上香祈福。
二自然是看望两个乖孙。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就这样,姜沐言和萧南瑜以及双生子,一家四口在相国寺的一处僻静小院里,平淡又平和的过了整整五年。
两个小娃娃,女娃还叫萧以星,男娃还叫萧以舟。
他们一日?日?越长大,越像从天而?降的萧以星和萧以舟。
待他们长到五岁时,活脱脱就是萧以星和萧以舟的样子,性?子也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一年的冬季。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光衍大师看着活蹦乱跳,脸蛋儿养得肉嘟嘟白里透红的小娃娃,对姜沐言和萧南瑜说,他们可以下山了。
姜沐言喜极而?泣。
高兴的不是可以下山,而?是她的两个孩子,不会?再有早夭的危险了。
萧以星和萧以舟五岁这一年。
他们终于在镇国公府,阖家团圆的过了一个新年。
两个小家伙很兴奋,和几个弟弟妹妹在一起玩,他们都很开?心?,笑声就没停过。
几个小萝卜头排排坐的坐在廊下。
“哥哥。”萧以星忽然指着一棵树,奶声奶气道,“我们在那里玩过捉迷藏,是我赢了,因为哥哥被我抓到了!”
姜沐言刷一下扭头看向她。
双生子自未满月去相国寺,五年间未曾回?过镇国公府,昨日?是第一次回?来。
她还没有机会?和萧以舟在树下玩捉迷藏。
“嗯,我被妹妹抓到了。”两颊长着小奶瞟的萧以舟,清冷又淡定的点头。
原本只是从廊下路过,要去找镇国公的萧南瑜,猛地停下脚步。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个小家伙,紧接着去看姜沐言,发现她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言言。”萧南瑜靠近她,低声耳语道,“你说,小家伙是不是记得之前的事?”
“以前没发现他们记得,但……”姜沐言不太确定的回?答道,“他们以前在这里玩过捉迷藏,但昨日?回?来之后可没玩过,这记忆哪儿来的?还两个小脑袋瓜都记得。”
“许是回?到熟悉的环境,所以想起来了?”萧南瑜也疑惑重重。
“不清楚,之后再观察观察。”姜沐言道。
观察了大半个月后,姜沐言发现,两个小家伙是真有一些?以前的记忆。
但只有在萧家玩闹的,以及无关紧要的一小部分记忆。
像是镇国公府曾经抄家下狱、一家老小一起上断头台之类的重要记忆,他们全都不记得。
不记得也是好的。
否则等他们长大后明白过来,会?不会?后怕不知道,但幼年的记忆可能全都得乱套了。
开?春后。
京城进入了新一轮的热闹中。
今年又到了会?试之年,各地举子奔赴京城考科举,各个会?馆客栈爆满,街上行?人也多了很多。
许多外放的官员也都回?京述职了。
有门路的各处奔走,期望着自己能留在京中做官。
京官和外官,不管哪朝哪代,随便抓住一个官员一问,十个人有九个半是挤破脑袋要当京官的。
剩余半个想做外官的,通常会?被同僚怀疑脑子被驴踢了。
离京五年第一次回?京的陆承彦,恰巧就是这个被驴踢了的。
雪籽纷纷落下的大街上。
陆承彦坐于三?楼雅间的窗棂旁,望着楼下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头攒动。
离开?五年,再次回?京,这里的一切依旧让他感?到熟悉。
很熟悉。
在地方上的五年历练,让他肤色略深了一些?,五官轮廓也更锋利了一些?,整个人显得更成熟稳重,气场更强大了。
只是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或者说更冰冷严酷了。
他记得自己为何离京。
只是公事繁忙,他已经有许久未曾想起过她了。
回?京后闲下来,望着楼下熟悉的景色,他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脸。
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艳脸庞。
他知道她成亲后很快有了身孕,第二年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他还知道她的龙凤胎身子不太好,被养在相国寺,而?她这些?年也一直住在相国寺。
她的龙凤胎,就是曾经他见到过的双生子吧?
有些?事情陆承彦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比如?五年前双生子的存在。
但不管他想不想得通,好像都不重要了。
陆承彦因思及往事而?有些?失神的冷眸,瞳仁忽然缩紧,眼睫也跟着颤了一颤。
斜对面的一家酒楼里。
走出来锦衣华服两大两小手?牵手?的一家四口。
两个小的童男童女他见过,和他五年前在梨园见过的一模一样。
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五年过去了,陆承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记得它叫梨园。
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两只手?分别牵着两个小娃娃的女子。
那张清艳绝伦的脸庞,比他记忆中更美更娇媚了。
姜沐言。
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在他没有一丝丝准备的时候,她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眼中。
可她好像没有看到他。
他们一家四口说着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又甜蜜的笑容。
陆承彦没有给萧南瑜一个眼神,却不用?看也知道,那个气宇轩昂、身形挺拔,将两个小娃娃抱上马车的男子是萧南瑜。
萧南瑜还十分亲密的握住姜沐言纤细白嫩的手?,将她扶上马车。
她弯下细软的腰钻进了马车。
陆承彦冷眸轻轻一眨,马车阻隔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她了。
萧南瑜翻身上马时,视线状似不经意的往斜上方一扫,他看到了陆承彦,也认出了多年不见的陆承彦。
这么多年了,整个京城敢当着他的面,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娘子看的人,只有一个陆承彦。
他的第六感?还真准,楼上的大胆狂徒还真是陆承彦。
萧南瑜装作没看到陆承彦的样子,骑马护在马车旁,护着妻子儿女回?府。
陆承彦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随着马车移动。
他看到车窗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撩开?,里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萧南瑜便殷勤的俯身凑上前,笑盈盈的回?答着什么。
很美好又很温馨的一幕。
任谁都可以看出,车上的女子和骑马护在一旁的男子感?情很好。
他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
陆承彦远远的看着离去马车,冷寂的眼神很渴望,却也很绝望。
他沉默的,久久的望着她渐行?渐远的马车。
望着望着,陆承彦嘴角轻扯忽然就笑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他好像释然了。
她很幸福。
现在的她很幸福。
没有他的她,很幸福。
只要她是幸福的,好像他都可以,哪怕她的幸福与他无关。
他怎么样,不重要。
他只要她是幸福的,就够了。
“陆承彦啊陆承彦。”陆承彦自嘲般喃喃自语道,“原来你的心?愿、你的执念就这样简单。”
这一刻,看着婚后儿女双全,幸福美满的姜沐言,陆承彦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
他的心?愿真的很简单。
想要姜沐言活着,想要她幸福快乐的生活在这个世上,哪怕她的幸福快乐和他没有关系,也可以。
新帝登基的第五年。
大燕朝局安稳,镇国公府荣耀依旧。
陆承彦没有再执意要做外官,陆如?纪很欣慰,想安排他进吏部,以后好接他的班。
但新帝却把陆承彦调去了刑部。
陆承彦的性?子,更合适当一个铁面无私的铁血判官。
陆承彦留京后,天天上朝天天和萧南瑜见面。
两人的关系绝对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多差,反正没有任何的私交,全是公事公办。
萧南瑜听闻,陆如?纪夫妻想尽了办法?要给陆承彦说媒,奈何陆承彦就是不想成亲。
陆如?纪威胁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违逆父母是不孝。
陆承彦反过来也威胁陆如?纪,说再逼他成亲,他就再去做外放,一走五年十年。
他熬得起,想抱孙子的陆如?纪夫妇可熬不起。
最后逼得陆如?纪夫妇没办法?。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陆承彦不想成亲,症结出在姜沐言的身上。
于是乎,万氏为了儿子的终生幸福,只好舔着脸,又拿出舅母的身份,递上拜帖想见姜沐言一面。
帖子是递到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让姜沐言不想见便不见,她来回?绝。
姜沐言确实也不太想见万氏。
但萧南瑜知晓万氏为何想见姜沐言。
陆承彦一日?不成亲,他就总觉得陆承彦在伺机而?待,虎视眈眈的还想找机会?娶姜沐言。
所以,他劝姜沐言见了万氏一面。
几日?后。
姜沐言在茶楼约见陆承彦。
姜沐言知道,陆承彦不知道的是,萧南瑜就在隔壁雅间,时刻关注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陆承彦进门后,两人看着对方,相对无言了几息。
“表哥。”
姜沐言站起身,行?了个福礼,唤了一声多年未唤过的称呼。
“表妹。”
陆承彦还礼,一张冷脸让人看不出他是何情绪,但行?为举止都颇为正经。
两人落座后,又是一阵无言。
“表妹过得可好?”陆承彦问,顺手?给姜沐言斟茶。
“我很好。”姜沐言答。
“那便好。”陆承彦颔首,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
两人各自饮茶,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
姜沐言想着速战速决,喝了口茶后便放下茶杯。
“表哥,舅母……”
“我知你想说什么。”陆承彦打断她,冷眸定定凝着她,“表妹放心?,我并非因你才不成亲,他日?若遇到我真心?喜欢的姑娘,我会?成亲的。”
姜沐言眉心?微动,陆承彦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
“当真?”姜沐言不是不信陆承彦,这句反问是替万氏问的。
陆承彦从未对她说过谎,他说日?后会?成亲,她信他。
“当真。”陆承彦颔首。
带着任务而?来的姜沐言,放心?的回?去了。
她和陆承彦的这次会?面,很短暂,寥寥几句话便结束了。
她离开?后,陆承彦独自在雅间又坐了许久才离开?。
他没有骗姜沐言,他说的都是真的。
日?后若真的遇上了真心?喜欢的姑娘,他不会?因为姜沐言而?不成亲。
可他没有告诉姜沐言的是。
此生,除了一个姜沐言,他怕是不会?再真心?喜欢上别的姑娘了。
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聪慧的姑娘,像她那样懂他了。
不懂他的,他要来何用??
他只是想要一个懂他的姑娘而?已。
难道错了吗?
他没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