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离开手机摄像头的范围，网友看不到他，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偶尔也有一些文件散落在镜头前。
夏天豪气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他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撒在地上撒气。
他从未如此生气，也从未如此不体面过。
这次的事情是真的让他气疯了，再不发泄，他怕自己会动手打人。
他离开直播间的镜头整整五分钟，待气撒得差不多后，他才沉着脸回到手机旁坐好。
他一丝不苟得发型已经凌乱，身上得西装外套也皱皱巴巴得。
他毫不在意，用力坐回椅子上，伸手扯了扯领带。
眼角余光瞥见领带更是气得直接将领带给拽了下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太讽刺了。
这个领带还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今早还是她亲手给他系上的。
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人欺骗的，甚至还在为别人养孩子。
“她和她弟弟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孩子是健康的。”
夏天豪就只解释了这么一句。
他当然不是为了郑媛媛，他是为了两个孩子。
虽然两个孩子不是他的，可这一年多以来，他为他们付出的心血半点做不了假。
这算是他对他们的最后一点仁慈吧，从此以后，他和两个孩子，再无瓜葛。
“时一大师，我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我就先离开了。”
这毕竟是属于夏郑两家的隐私，郑家他不在意，但这件事对夏家会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会不会令集团股票下降这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所以他只有刚刚那短暂的五分钟用来发泄，现在他得将一切情绪都暂时收起，去将事情给妥善处理。
时一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离开。
弹幕上一群人问着八卦。
毕竟夏天豪得老婆和她弟弟好像有大瓜来着。
只是当事人已经走了，绝大多数情况下，时一不会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就暴露他们的隐私。
所以她就当作没看见网友的询问，开始喊第三位幸运儿算卦。
夏天豪这边退出直播间后先是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随后把后面的工作都安排下去后，他便拿着大衣离开了公司直奔某私家医院。
“少爷，这是小少爷和小小姐的毛发。”
看到夏天豪的身影，管家拿着装着头发的小袋子上前递给夏天豪。
夏天豪看着袋子沉默了整整二十秒，才缓缓“嗯”了一声。
他让管家将毛发给医生，也从自己头上扯下头发一块交给医生。
私人医院又是加急的检测，只需要等待一个小时左右就能知晓结果。
他不是不信时一的话。
只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证据不能少。
他的心里这会儿其实也还抱着一丝微弱的期望，他希望是最后那百分之一的希望。
以前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够用。
可在等待的这一个小时里面，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小时有这么漫长。
他等待的时间里，夏夫人也赶来了医院，夏父则是回公司去暂时主持大局。
“天豪，别太过担心，也许那个什么大师说的并不准呢？”夏夫人安慰儿子。
夏天豪苦笑了一下，“妈，我倒是也这样希望，不过——”
他没再继续说，因为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看到检测报告的那一瞬间，他没有丝毫意外，反倒是松了口气。
好了，最后那渺茫的希望破灭，心反而落到了实处。
郑媛媛今天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也一阵一阵的发慌，她有些不安。
＜郑天赐，你在哪儿？＞
＜我想见你。＞
她等了一分钟，郑天赐都没回消息。
她又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
＜贝儿和小易也想见舅舅了。＞
她着重加重了“舅舅”两个字的发音。
语音条发过去不到一分钟，郑天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郑媛媛看着来电显示，嘴角缓缓勾起，眼里也带了笑意。
“你干嘛一直不回我消息——”
“他知道了。”
郑媛媛话还未说完就被郑天赐给打断了。
郑媛媛心狂跳，急急问道：“什么？谁知道了？知道了什么？夏天豪？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公司的股票一直在跌，我先去处理公司的事，我会尽快赶过去，你别怕。”
郑天赐说罢就快速挂了电话。
郑媛媛在他挂断之际听到了郑父暴跳如雷的吼声。
挂了电话后，她失神片刻，之后赶紧起身朝婴儿房去。
结果刚出房间门就看到了黑着脸满身携带怒气的夏天豪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天......天豪，你，这个点，你，你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吗？怎......怎么回来了？”
夏天豪算不上有多了解郑媛媛，但他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瞧着郑媛媛此刻那心虚慌乱的神情，他冷笑一声，“你知道了。”
“我，我知道什么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天豪在郑媛媛这儿向来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从未看到过他这般模样，她现在只剩下心虚了。
“我是你们姐弟paly中的一环吗？”
“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傻，自己老婆和小舅子在一起了却一丝察觉都没有。”
“我甚至在想，你会选择我，是不是因为我和郑天赐的名字很像？”
夏天豪每说一句话就靠近郑媛媛一步，随着他口中的话落下，郑媛媛的脸色就越发惨白。
“不，不是的，天豪，你是不是误会，误会什么了啊？你听我解释——”
夏天豪懒得听她狡辩，直接将手里的亲子鉴定扔到她脸上。
“够了，我现在听你说话都觉得恶心！”
“你是不是还想着我现在拼命工作都是在为你和郑家打工？”
夏天豪说完这话的时候脑中瞬间想起不久前时一的话。
他会因为拼命工作过分劳累而导致英年早逝。
若是他今天没抢到时一大师直播间的福袋，那他是不是过几年就真的会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猝死？
他死了，父母年纪大了。
就算父亲还能够出来暂时稳住集团，但过几年势必会交到郑媛媛手上或者龙凤胎手里。
那么，他们夏家的东西就彻底变成了郑家的。
呵，他这么辛辛苦苦，结果最后是为别人做嫁衣。
真应了他的id，他就是一个苦逼的打工人罢了。
越想，夏天豪心中的怒火就越盛。
郑媛媛被夏天豪扔过来的亲子鉴定给划拉的脸颊一疼，她顾不得脸上的疼意，下意识接住亲子鉴定结果。
低头一看，她只觉得两眼一黑。
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明明夏天豪心里就只有工作，一心想着把夏氏集团做大做强，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甚至连亲子鉴定都已经做好了！
郑媛媛努力将混乱的思绪整理好，“天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好，我倒是想看看证据当前，你还能怎么狡辩。”
夏天豪说罢，转身进了旁边的书房。
郑媛媛深呼一口气跟了进去。
“天豪，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是爱你的，我是你的妻子，我现在是夏家人，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夏家的事情！”
夏天豪坐在沙发上，听到她的狡辩嘴边发出一声轻笑声。
“呵，你是怕回不去郑家吧，毕竟他们家从生下郑天赐和郑天恩后，就十分不待见你，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更不会正眼看你。”
“可你怎么会认为我能大度到既往不咎呢？”
夏天豪说着觉得有些无趣了。
“不是的——”
“行了，我还以为你能说点什么新鲜东西呢，看来你也是愚蠢至极，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幸好你绿了我，不然那对龙凤胎要真的是我夏天豪的种，我都要怀疑他们会继承你这堪忧的智商了。”
夏天豪没有耐心再继续听她说一些车轱辘没营养的话来了。
这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他的时间很宝贵，不应该浪费在她身上。
“我——”
郑媛媛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夏天豪喊人来带走了。
正如夏天豪所说，现在的郑家根本没有她容身之所。
她三岁被郑家领养，只因为郑家夫妇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动静，算命的说他们命中无子，需要去领养。
所以他们就领养了郑媛媛。
一开始对郑媛媛也挺好的，但领养郑媛媛的第三年，郑夫人就怀孕了。
一年后，郑夫人诞下一名男婴，取名郑天赐。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于郑媛媛他们就没那么上心了，再加上之后郑夫人在郑天赐两岁后又有了一个女儿，取名郑天恩，更是宠的没边。
她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郑媛媛身上。
郑媛媛三岁的时候还没记事，一开始郑家接她回来也用心对待。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郑家的亲生女儿，只是爸爸妈妈重男轻女，所以才会在弟弟出生后对她忽视。
郑天恩比她更加受宠单纯因为她是家里老幺而已。
不过她因为郑天恩受宠心里不平衡，对郑天恩也没什么好感。
郑天恩做的错事全赖在她身上，郑家夫妇从不会听她的解释，只会让她毫无底线的让着郑天恩。
直到高中，她才在其他人口中得知她不过是郑家的一个养女罢了。
郑媛媛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如此不受郑家夫妇待见，为什么她和郑天赐郑天恩兄妹的差距这么大。
就连名字都如此敷衍。
她想要报复郑家，所以和郑天赐勾搭在了一起。
郑媛媛从高二起，就开始各种撩拨当时才上初中的郑天赐。
郑天赐那会儿正处于青春懵懂期，所以很快就被郑媛媛撩拨的找不到北了。
之后两人在郑家夫妇眼皮子底下偷尝禁果。
不知不觉中，郑媛媛还真的喜欢上了正天赐。
只是她也知道郑家夫妇是绝不允许他们“姐弟”相恋的，这会是一个豪门大丑闻。
郑天赐一开始是郑家用心培养的接班人，但郑家夫妇察觉他性格上的缺陷，觉得他不堪大用，所以后来便更用心培养小女儿。
小女儿确实各方面都比郑天赐强上好几倍。
所以尽管郑天赐是儿子，但他的受宠程度完全比不上郑天恩。
郑天赐一辈子会无忧无虑不会缺钱用，但郑家最终是要交到郑天恩手上。
郑天赐一开始对此没什么想法，他本就是胸无大志的人，一天天只想着吃喝玩乐。
可郑媛媛不甘心。
她时常给郑天赐洗脑，希望他能够去争权，把郑家的产业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她心很大，知道如果郑天赐真的能将郑家的产业拿到手，那么实际掌权人一定会是她。
因为郑天赐没那么脑子去处理这么大一个集团的业务。
但显然她也太高看她自己了，她也并未好到哪儿去。
郑媛媛的狼子野心让她不能在没将郑家的大权掌握在手中的时候就去和郑家摊牌。
她扫视了上流社会的圈子，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夏天豪身上。
夏天豪和她是同学，夏家家教很好，她过去日子不会难过。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夏天豪一心只有工作，这样她暴露的可能性就会少很多。
都相安无事这么久了，夏天豪是怎么忽然就知道了呢？
居然还毫无预兆将亲子鉴定都给搞定了，这打得郑媛媛措手不及。
夏家没有给郑媛媛和郑家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一纸离婚协议将郑媛媛给扫地出门。
郑媛媛推着两个婴儿车望着眼前的夏家别墅，气得嘴唇都被她咬得没有血色了。
虽然这事错在她，但夏家也太过绝情了！
如今寒冬腊月，外面寒风呼呼吹，两个孩子一直呜哇呜哇的哭。
郑媛媛眼里闪过不甘和恨意，她一边要哄着孩子，一边拿出手机不断给郑天赐打电话。
只是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打通了没人接。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她旁边，车窗降下来，郑天恩凉薄的话音传了出来。
“呵，现在这两个小家伙直接成了我的亲侄子亲侄女了？”
“郑天恩？天赐呢？”
郑媛媛看到郑天恩脸色大变，脸色难看的比夏天豪知道她出轨利用他时更盛。
“呵，他弄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出来，你以为他现在还有脸出门？”
郑天恩觉得光是从脑子上看，郑媛媛和郑天赐也算是绝配了。
“喏，这是五百万，拿着就滚去国外老实待着。”
“不，我不要，我要回郑家！”
郑媛媛瞧她居然拿着五百万来打发自己，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你还以为你回得去吗？以什么身份呢？你不会还想着以郑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回去吧？”
郑媛媛没说话，但看她那神情，好像在说为什么不行。
“呵呵，脑子不好就记得及时去看医生。”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拿着五百万留下孩子滚，二是带着孩子一起滚，永远不要出现在郑家人跟前。”
“不！你们不可以这样，这是天赐的孩子，他们的体内流着郑家的血！”
郑天恩凉凉瞥了她一眼，淡声道：“哦？你有什么证据呢？明面上，你现在还是郑家的养女，你已经出嫁两年了，现在你说你结婚生下的孩子是你养父母家儿子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
“亲自鉴定吗？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做这个鉴定？”
“趁现在我们还愿意给你一个体面的选择，你别不识好歹。”
郑媛媛想了又想，她一个养女，郑天赐一个郑家养废了的儿子，他们两人哪里斗得过郑家呢？
现在看似两个选择，但实际上她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拿钱走人。
先养精蓄锐，也让郑家放低警惕，反正她的两个孩子都留在了郑家，她总有反击的机会。
郑媛媛很快做了决定，她一把从郑天恩手上扯过五百万的支票，深深看了眼婴儿车里面的一双儿女，随后转身离开。
郑天恩瞧着郑媛媛毫不留恋的背影，这会儿她倒是有点佩服郑媛媛了。
心真狠。
以前她从不把她当回事，现在看来也不能太掉以轻心。
毕竟她如今都能狠心至此，保不齐之后还会做出更狠的事来。
郑天恩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郑叔，去把孩子抱到车上来。”
“是，小姐。”
郑叔下车把郑媛媛留下的两个还躺在婴儿车上的孩子抱到车上，随后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夏家别墅二楼，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夏夫人满脸忧愁，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往好处想，幸亏是发现的及时，现在只和孩子相处一年而已，感情还不是很深，这个打击，我们受得住。”
夏天豪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妈，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
“妈，你好好休息，我去公司。”
“还去什么公司，现在公司有你爸在呢，等他晚上回来后，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散散心去南方过冬。”
“我——”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夏天豪没再拒绝她的安排。
他也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也该去和时一道谢。
若不是她，恐怕他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夏家这边还算平和，因为夏天豪是受害者，他们公关的也足够及时，集团的股票和业务都没怎么受影响。
相比夏家，郑家那才是真的鸡飞狗跳。
这个丑闻一出，郑家的股票急剧下降，郑天赐刚挂掉和郑媛媛的电话准备去找父亲认错的时候，郑父已经过来亲自抓人了。
郑父将近五十才得一儿一女，现在都已快八十高龄了。
一听到家里出了这么一个丑闻，老爷子差点气得脑出血。
把郑天赐拎回家后，直接将他打得下不来地。
至于郑媛媛，直接被送出国去。
当时在时一直播间没能吃到八卦的网友在之后的各大头条倒是吃了个饱，他们十分心满意足！
时一对这个豪门八卦没什么兴趣，毕竟这些她在给夏天豪算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她现在正在进行今天的最后一卦。
“时一大师，求您帮帮我的女儿吧！”
轮到第三位福袋幸运儿后，刚连麦成功，她便直直在直播间跪了下来。
时一微微蹙眉，“有话起来说。”
柳素华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起身一边将卦钱付了，然后开始细细说事。
“我女儿今年还在上大学，已经大三年了，再有一年她就能够毕业了，但是，一个星期前他们学校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我女儿得了抑郁症试图在学校自杀，让我们把孩子给带回来。”
“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我们女儿向来活泼开朗，我们是真想不到她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还有那什么抑郁症，我们问老师，老师什么答案都给不了我们。”
“我女儿一直很抗拒接受心理治疗，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这是没办法了，所以想来找您帮我算算，我女儿在学校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被人校园暴力了？”
“把你女儿的八字发给我。”
光是从柳素华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时一要了她女儿的八字。
时一看了看她发过来的名字和八字，手指快速掐算。
没一会儿，她便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校园暴力没有，你女儿张思婷抑郁症是因为被人网暴了。”
“网暴？就是那些人在网上骂我女儿吗？为什么啊？”
柳素华愣住了。
她自从得知女儿抑郁症后，就一直在查得抑郁症的多种可能性的相关资料。
所以对校园冷暴力和网暴这样的字眼并不陌生。
她原本猜测是不是女儿在学校被人霸凌了，她为此还去找了女儿辅导员还有他们学校好几次，也和女儿室友打听过。
可他们基本上都说不知道。
她就觉得奇了怪了，肯定是学校有人欺负女儿，然后老师同学联起手来骗她，不愿意告诉她真相。
她这才来找时一。
“时一大师，是不是思婷他们学校的学生在网上骂的她啊？”
时一摇头，“不是，和她学校里的人关系不大。”
柳素华眼神一亮，仿佛抓到了罪魁祸首似的，“关系不大，所以还是有关系的对不对？”
时一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温声安抚着她。
“我知道你急于想知道真相，所以听我说，可以吗？”
“好好好，我不打断您说话了，您说，您说。”
“你女儿性格是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很敏感，而且她占有欲很强，就算是对朋友占有欲也很强，在友情上，她希望得到同等的重视。”
“若是她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那么她就会将感情收回来。”
“她刚上大学那会儿是抱着去认真交朋友的心态去的，但她的那个朋友是个喜欢结交很多朋友的人，经常会忽视她的感受，张思婷就主动结束了那段友情。”
“在此之后都不怎么和人深交，这就导致她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大都点头之交，所以你去学校问，没问出什么，他们都不了解张思婷，自然也不知道她被人网暴这事。”
柳素华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她的神情有些愣怔，“所以，我女儿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她们是真的不了解，我误会她们了？”
时一点头，她这算是给学校和那些学生正名了。
毕竟她们真的没对张思婷做什么。
可是这样柳素华更加不明白了。
“既然不是学校的人，那婷婷还能被什么人欺负啊？”
“她在校外做兼职的时候遇到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生，和对方在一起了，交往一个月后，男方提出想和她去开房，她拒绝了并且分手了。”
柳素华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时一将后半句话说完，她狠狠松了口气。
“拒绝了是正确的，才交往一个月就心思不纯，也不是什么好人。”
“分手后她很快又跟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了，但她的前男友还一直纠缠她，要和她和好。”
“你女儿在这个时候犹豫了起来，既没拒绝也没同意，但会接受这个男生的一切示好同时享受她现任男友的贴心。”
前一分钟柳素华还在夸女儿清醒。
现在她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嗯，这，婷婷的这个做法确实有些欠考虑，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不应该态度不明，更可况她这时候还有男朋友。”
“但大师，这和婷婷抑郁症有什么关系呢？”
“张思婷的前男友有一个暗恋他的女生，见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没有尊严，所以她很讨厌张思婷。”
“为此，她花钱在网上找了一个专业代骂的人来骂张思婷，张思婷的所有社交媒体账号都沦陷了，好几个专门来骂她的人，连游戏里面都没放过。”
“你现在打开你女儿的手机还能够看到无数条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
柳素华一听，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去拿女儿的手机。
女儿从回来后就没有用过手机了，一直仍在那儿没动。
之前她也不是没想到看女儿的手机来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怕她的一举一动都给女儿带来二次伤害，就一直犹豫。
现在知道答案都在她手机里，她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进女儿的房间时，她正在睡觉，手机就在一旁的桌上。
她轻手轻脚过去拿起手机，然后出门。
她之前看过女儿解锁，知道她的密码。
解锁，先登录她的微信。
微信上面倒是没什么。
她又一一打开其他社交平台，在看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后，她气血上涌，差点晕过去。
她回到直播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问道：“时一大师，能给这些骂我女儿的人惩罚吗？”
第318章 别人长得好看叫海王，像你顶多叫水鬼
“虽然我女儿没有明确拒绝人这点不对，但他们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
“婷婷那么点过错，至于用这些恶毒的字眼来骂她一个小姑娘吗？”
“大师您看，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柳素华说着，直接将女儿的手机屏幕举到镜头前，给时一和直播间的广大网友看那些人都是怎么骂张思婷的。
＜你不会长这样还去撩男人吧？＞
＜那你当人的时候最好装得像一点好吧＞
＜你妈也是真幽默，生了个笑话＞
＜这么喜欢被男人围着得感觉吗，不去做援交女真是可惜了＞
＜同时交往这么多个男人，是家里户口本只有你一页想要迫不及待加页吗？＞
＜你活着就是浪费卫生巾＞
＜你脑残，瞅你那四仰八叉得老/逼/登模样，就是欠cao＞
＜别人长得好看的叫海王，像你顶多叫水鬼＞
......
还有许多比这更难听的辱骂，很多都是涉及到人身攻击和家里人的。
可以看到张思婷拉黑了很多账号，但她的主页依旧全是骂人的留言和私信。
一开始张思婷还会问对方为什么要来骂她，对方直接一个“我不告诉你”就开始辱骂，张思婷也会反击。
但她明显没有对方会骂会怼，而且不止一个号，是有好几个号来骂她，她根本抵挡不住，最后就只能不断拉黑。
可这些人就像是饿狗盯上了肉包子似的，咬着她死不松口。
张思婷被骂的心理开始出现问题，导致后来抑郁轻生。
【呃，有一说一，对方不涉及家人的辱骂的那几句还挺不错的，我又学到了几句骂人的话（顶锅遁走）】
【张思婷妈妈说的没有错，张思婷虽然不对在先，但也还好吧，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就像是黄盖和周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哎哟我去，居然还有专业代骂啊！我要是早知道有人做这业务，那还会吃嘴笨的亏啊】
【我刚刚去查了一下这个专业代骂的，100——150一次，对方找了这么多人来骂张思婷，只能说现在的学生真有钱没地花】
【我擦，一次100——150？这么赚钱的吗？我有些心动了哎~】
【我嘴特利索，需要专业代骂的可以私信我，我只要50——100就好】
【喂，别破坏市场价啊！】
【不是我说，你们抖机灵你能不能看看什么场合？人家张思婷都已经被这些代骂的人搞出抑郁症轻生了，你们还在这儿说这些，合适吗？】
【真的是，开玩笑都不知道分时间。】
【怎么了，又不是我骂的......】
【公安机关在此提醒广大网友，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规定，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若造成对方自杀轻生或抑郁症的，将会负刑事责任。】
【看到没，那些叫嚣着要去代骂赚钱的，这是违法的知道不？】
网警在弹幕区进行普法后，那些人也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冒头。
时一瞧了眼安静下来的弹幕，满意勾了勾唇。
他们平时抖机灵开玩笑可以，但得分清什么时候可以，什么时候不可以。
现在说那些话，这不是在往受害人家属伤口上撒盐吗？
“柳缘主，看到警方的话了吗？你将这些记录都保存好然后去报警，会有法律来惩罚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