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让您帮我删掉一个人手机里有关我的所有东西。”
有钱大兄弟说得好像有些为难,也含含糊糊的。
时一:“删人手机里面的东西,这不是应该去找黑客吗?”
她虽然对现在的人间还有很多东西不了解,但还是知道这种事情应该去找电脑高手。
有钱大兄弟支支吾吾道:“黑......黑客太贵了,我也没渠道,大师,我知道您有本事,这点小事情对于您来说一定很简单的,对不对?”
说到后面,他有些急了,声音也难免大了起来。
时一来了兴趣,他到底要删什么东西。
“那你倒是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侵入别人的手机这是违法行为,我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废话,她现在可是警局的特邀专家,怎能够知法犯法。
况且,要是被酆都大帝知道她瞎搞,又把她弄回地府,她可不愿意。
她挺满意现在的日子。
阴曹地府太过无聊,她待了一千五百年,已经腻了,更何况还没啥吃的。
网警也适当出来提醒大家这是侵犯别人隐私,属于违法的事情,做不得。
兜兜急了,他不得不赶紧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是,是这样的,上个周六晚上,凌晨一点左右吧,有一个女的加我,然后,然后和我聊天的时候就有点主动撩的意思。”
【哈哈哈哈,被我猜中了!果然就是聊/骚然后被人拍下不雅的视频或者照片被要求用钱解决。】
【刚刚他吞吞吐吐我就猜到了,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时一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脸上不由得待了一丝好奇,追问着,“然后呢?”
有钱大兄弟看到弹幕已经猜出来了,他反而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一开始我们只是文字聊天,她就说想看......看看,微信和QQ都不够安全,会被封号,看了一半不给看,让我去下载另外一个软件,我按照她的要求下载,登录软件,没想到根本登录不了!”
“那个软件应该有自动备份的动能,获取权限后自动备份了我的手机通信录,现在开始勒索,我要是不给钱她就爆我通信录。”
“她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五万块,我没给,她就已经给我通信录里两个女性朋友发送了十分不雅的照片和文字,说只给我两天思考的时间,我要是不给钱,她就继续挨个爆。”
“大师,你帮帮我,我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怕给了是个无底洞,她后面还会一直勒索我,不给的话,又怕我的亲朋好友全部收到那种消息。”
【这还不简单,你直接要死不认呗,就说是ai合成的视频照片。】
【脸皮厚点就成了,这钱给了绝对是无底洞。】
【你让我成功想起了我们小区的一条横幅‘一合金座徐某居民下载约炮软件被骗二十万元’还怪有钱的嘞~】
【遵守男德,就不会被骗。】
【大兄弟,你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吗,露上不露下,露下不露上,你不会都露了吧?】
【这都好几年德套路了,怎么还会有人上当啊,所以说啊,千万管住自己身上的那二两肉,不然社死还是挺丢脸的。】
时一结合网友和有钱大兄弟的话,差不多知道事情怎么回事了。
对这事,很难评。
时一:“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能做,直播间里有警察,你倒是可以现场报下警,你的卦钱我会还给你。”
“大师,你不能不管啊!我不要您退钱,您能不能大发慈悲帮我把那女人手机里有关我的东西都给删掉啊?”
“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让您做其他的,只要把有关我的内容删掉就好了,这不犯法吧?”
有钱大兄弟真的很着急,想来是十分害怕社死。
【大兄弟这么着急,我都好奇他在和那个女人视频的时候干些什么了。】
【+11111,如果比较正常的话,也没什么好怕的,恐怕是做了很多无法言喻的事情。】
有钱大兄弟看着弹幕,镜头后的脸又是一阵难堪。
他,确实和那女人进行互动了。
那些动作和语言实在是不堪,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害怕社死......
这时候网警又出来了。
【提醒广大网友别轻易与陌生人网聊约/炮,也不要点击下载陌生人发过来的任何链接,不然下一个受害者将会是自己。】
【这位兜兜里有钱先生也不用太过紧张,只要您咬死不给对方汇款即可,这种事情只要厚着脸皮不给钱,后面他们也不会一直骚扰你一个人。】
【是熟人就可以吗?】
【你小子,哈哈哈哈,真是油盐不进啊!】
瞧着网友耍宝,警察还是义正言辞说最好不要,谨防被杀熟。
警察也经常接到这种案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因为对方很狡猾,而且大都时候不在国内,所以很难打击到。
之前钱被骗走了大概率无法追回,警察一般都会建议受害人守住自己的钱包就好。
警察都这么说了,有钱大兄弟也没办法,只能如警察说得那样捂好自己的小钱包。
脸皮厚一点!
嗯,没事的……
反正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呜呜呜——
但没办法,她没有替人解决事情,卦钱本就应该退。
这事她还真没办法去做,她刚刚在微信群里问了一下群里的警察。
搞这些诈骗的,一般网络ip地址都要换好几个,很难追踪。
她能够做到,但她开了这个先河后,后续恐怕还有不少人网上和人撩/骚被威胁了后来找她。
作为一千五百年前的老古董时一,她很不理解这种行为。
她向来随心所欲惯了,所以不想去做这个事。
不就一千五百块吗?
花了就花吧。
她也不差这点钱。
今天还剩下最后一位左耳图图没有算了。
耳东图图选择连麦,时一通过,很快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屏幕另一端。
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大师,你好,你好,终于到我们了。”
“妈,来输入密码。”
少年笑着和时一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屏幕上捣鼓一番,让旁边的妇女输入密码。
“这大师这么年轻,收费还这么高,三千块!能解决事吗?”
女人脸上明显不快和心疼,一个劲嘟囔着。
【大师不准,一点都不准,你把福袋的位置让给我好不好?】
【哈哈哈,笑死了,网警都常驻时一大师的直播间了,居然还有人质疑大师的能力。】
【我私心想要大师的名气不要那么大,毕竟我已经参与了三场抢福袋,没有一次抢到,只要人少了,那我抢到的概率不就更容易了吗!】
【NO NO NO 相反我就更希望大师名气再大一些,毕竟这个直播间已经是我最大的快乐源泉了,每天都能吃到各种各样的瓜,作为一只没有吃饱的猹,最近在这片瓜田真是太快乐啦~】
图图见他妈妈虽然嘴上说个没停,但还是将密码输入,三千块已经花出去了。
他从她手里将手机拿了过来放到一旁的手机支架上,瞧见直播间的弹幕,赶紧快速解释。
“大师您别在意,我妈她是老实人,三千块在我们家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她有些舍不得,并不是质疑您的能力哈!”
“我是您的忠实粉丝,看了您好几场直播,对您的能力那是百分百信服的!”
时一无所谓,只要不是单纯的对她抱有恶意,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轻易不动怒。
“说说吧,你们想算什么?”
时一方才已经一眼瞧出问题了,不过并未立刻说话。
“大师,是这样的,我妈近半年来一直睡不好,晚上总是感觉到鬼压床,晚上说不好,白天就容易出事,她骑车上班就摔了一跤,都骨折了,养了一个月才渐渐好转。”
图图见时一不计较,赶紧把他妈妈的事说给时一听。
时一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转向一旁愁眉不展的图图妈。
“你来说。”
图图妈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儿子不都已经说了吗,我晚上睡觉总是感觉到鬼压床,睡不好,第二天就容易出事。”
“妈,人家大师让你说你就好好配合,赶紧把这事解决了你也好安心睡觉。”
图图见她语气不好,生怕她得罪大师,赶紧在一旁推了推她得胳膊。
图图妈不耐地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听儿子的话没再说其他。
时一神情很淡,声音微冷道:“继续说,从你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鬼压床,再此之前你家又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的说。”
图图妈许是被她冷脸的模样给震慑住了,脸上的不耐暂时消失,顺着时一的话老实回忆。
“我是二月底,三月初那段时间开始睡不好的,具体那天我忘记了。”
“反正就是从那段日子开始,我就睡不好了,晚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我,沉得我喘不过气来,怎么也睡不好。”
时一:“在此之前你家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忘记了吧?”
听到时一再次提到这事,图图妈脸色唰的一下变白。
仔细一看,她泛白的嘴唇还在发抖。
“我知道,我奶奶是今年二月十六过世的——”
图图也反应过来了,表情立刻变得不可置信起来,“大师,您不会说是我奶奶的鬼魂吧?”
随之他又变得不解起来,“但是说不通啊,我奶奶干嘛要害自家人啊?”
时一听闻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看向他们母子,“你真不知道?”
图图本想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并不知道,但却在对上时一那双漆黑的眸子时,说不出其他话来。
“我......我们不算了,你把钱退给我们,我们不算了。”
图图妈脸色依旧惨白难看,她有些慌乱,理不直气还壮的想要时一退钱。
“你信不信我把钱推给你,你下麦转头就会直接被她掐死,毕竟她现在怨气可大得很,想要弄死你轻而易举。”
倒不是时一想要帮图图妈,只是觉得那个老妇人甚是可怜,顺手帮她一把罢了。
“况且你这情况可和第二位兜兜里有钱缘主不同,我已经给你卜卦算出来了,想要退卦钱?”
时一朝前凑近了些,眯着眼冷笑道:“不可能。”
“你——”
图图妈气得眼睛瞪的老大,想说什么,最后却又脸色陡然转变,瞬间委屈巴巴看向时一。
“既然你是大师,又算出了是我婆婆在害我,也收了我的钱,那你有义务帮我把害我的人,不对,害我的鬼给捉了啊。”
【“我妈是个老实人”】
【我靠,这变脸也是绝了,前一分钟还怒瞪我们大师,下一秒就哭唧唧让大师帮她捉鬼。】
【更绝的是都不问婆婆为什么缠着她,直接让大师捉了呢~】
【她自己做过什么肯定自己心里最清楚婆婆怎么会缠着她,这是心虚了啊!】
【大师,您可不能就这么如了她的意啊!她肯定是虐待老人家了,不然人家也不可能一直缠着她。】
时一:“捉鬼那是另外的价钱。”
“你婆婆现在怨气很大,你还是老老实实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吧。”
图图妈这下才是真的害怕,她怕如时一说得那般老太婆会要她的命。
“我,我也没有害她啊,她的死和我又没关系——”
时一瞧她还是嘴硬的模样,嘴角轻嗤,“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便让她为自己说话,别欺负死去的人无法开口。”
说罢,时一大手一挥,图图妈还想开口说什么,忽然眼白一翻,脸上的表情变得木然起来。
“大师你好,我叫黄招娣,死于半年前。”
旁边的图图在他妈再次开口时惊得猛地一下跳起来,他的动作将身下的塑料凳子给带倒在地,发出一声响动。
他身旁的‘图图妈’却像是没有听见这声音似的,眼神空洞,神情呆滞盯着手机屏幕开始自顾自说话。
“我家穷,生了七个姐妹一个弟弟,十八岁我就到了他们老杨家,我老伴身体不太好,小时候被炮火炸过导致耳朵听不到,聋了。”
黄招娣十八岁嫁人,十九岁就生下了第一个儿子,也就是图图的爸爸,第三年又生了个女儿。
她这一生就两个孩子,家里太穷,她知道孩子越多日子越难过。
她吃过这个苦,所以不想自己的孩子同样跟着她受苦。
结婚后,前面十三年很难过,婆婆刁难,天灾人祸不断,经常饱一顿饥一顿。
后来父母去世,再加上天灾实在是太严重,他们一家逃荒远离了之前那个村子。
逃离原来那个老家后,生活慢慢好了起来,反正不至于饿肚子。
后儿子娶媳妇后,她才过了几年的舒心日子就到头了。
她自己被婆婆磋磨过,没想过给媳妇添堵,奈何媳妇田梅是个性格强势的人。
自从田梅进家门后,家里三天两头的吵架,她儿子又是个什么都听媳妇的人,所以那段时间她没少寒心。
明明她一点没有为难田梅,只是没将自己手里的钱给她而已。
家里的农活也都是老杨和儿子做的多一点,没让田梅吃苦,可她就是看不惯老杨和她这个老太婆。
好在后来可以出门打工挣钱了,儿子和儿媳都外出打工。
出去一年后把大孙女给送回来让他们养。
当时他们要出去的时候,她就主动提过给他们带孩子,毕竟刚出去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田梅拒绝了。
黄招娣知道,她是嫌弃她带不好孙女。
但后来他们还是将孙女送了回来,从此她和老杨在家带孩子捯饬地里的伙计,有时候儿子夫妻两人也会回来帮忙。
她和田梅也有短暂的‘甜蜜期’。
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打工一段时间长了见识还是因为她任劳任怨给她带孩子的原因,反正那段时间两人关系缓和不少,家里也是一片和睦。
儿子儿媳还是经常在外打工,每两年生下一个孙子,他们怕他们两个老人带两个孩子费心,所以将小孙子送去外婆家。
第二年又生了个男孩,又给黄招娣带回来让她带孩子。
黄招娣和老杨也没任何怨言。
自己的孙子孙女,该带还是要带,而且儿子儿媳一年到头也会给个千来块钱补贴。
婆媳俩人长时间没有待在一块,关系还相处的不错。
第二个孙子也在十岁的时候从外婆家回来,她和老杨一起带。
那时候她又能给他们带孩子,让他们专心在外赚钱,又能和老杨在家养些牲口种点庄稼让他们回来有吃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孙女孙子慢慢长大,她和老杨逐渐变老,牲口养不动了,庄稼也种不了。
三个孙辈都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大都都是十五六岁也跟着到爸妈身边,成年后跟着一块打工。
老家就只剩下她和老杨两个人相依为命。
老杨在八十二岁那年去世,但她的身体却还是强健的,只是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
很多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身体上虽然没有大病大灾,但因为记忆力的退化,自我照理变得越发困难起来。
但她的儿子儿媳都未曾想过将她带在身边照顾,也没想过回来一个人照顾她这个老婆子。
就让她在老家自生自灭。
他们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一个月左右,却嫌弃她吃饭手抖,筷子上会沾有口水而不让她上桌和他们一起吃饭。
不仅如此,儿子儿媳还会动不动就对她打骂,会因为邻居说她偷邻居的菜打骂她。
可她已经八十五岁了,脑子又有些转不过来,已经没办法自己动手种菜,他们也不给她钱用。
她没办法只好去翻村子里的垃圾桶,接受村子其他人给的饭菜,有时候实在饿很了会控制不住自己去薅路边别人菜地里的菜。
儿子儿媳都嫌弃她这个老妇人给他们丢脸,让他们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大年三十那天田梅再一次因为她偷偷用手抓了一块熬好的猪头肉,对她进行打骂。
她那天手被拧青了,也被赶出家门,连年夜饭都没得吃。
过后,他们一家再一次出门打工,留下她一个老婆子在家。
过年那段时间还剩下不少米粮油,却被他们锁在了另外一间屋子里,只给她留下一点点。
家里的电器他们不放心她用,也全部锁了起来,柴火也跟着锁了起来。
她没办法只好每天去旁边的树林里捡柴火回来煮饭。
她年纪大了,已经八十五岁了,身体再怎么好,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也让她的身体彻底垮掉了。
她去捡柴火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断了。
儿子儿媳也终于从外地回来了。
不过他们并未将她送去更好的医院治疗,直接将她从县医院接回家,让她在床上躺着。
“田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知道吗,我是活活疼死饿死的!”
“三天啊!三天啊!一口饭没喂我吃,也不曾带我去医院,就让我躺在那张满是汗臭和屎尿味的床上饿死,疼死!”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甘心!”
————
告诉大家一个恐怖的事,该案件根据现实事件改编……
黄招娣怎么可能甘心呢?
她自问从未为难亏待过田梅,甚至为让他们夫妻俩人在外安心打工,她和老杨任劳任怨给他们带孩子。
结果呢?
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黄招娣死后之前记不清的东西全想起来了,她不甘,一直跟着儿子和田梅身边,一直想要报复他们。
只是她太过虚弱,所以才拖了这么久还没能让他们两个下来陪她。
“妈......不是,奶奶,您——”
图图听了他‘妈妈’说了这么多,确定是奶奶上了他妈妈的身,他想要为他妈辩解一番。
只是当‘妈妈’扭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神木然的神情盯着他,阴恻恻开口说话时。
他被吓得直接跌倒在地上,腿软到根本无法起身。
“小图啊,你可是老婆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你们姐弟三人这几年却是从未过问老婆子我啊。”
“奶,奶奶,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奶奶您别杀我,别杀我,我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图图十分干脆改趴为跪,向黄招娣求情。
【呜呜呜,这位奶奶也太惨了吧,名字是招娣,日子也过得苦,更没想到最后晚年生活会更苦。】
【“我妈是老实人”】
【最后老太太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吧?居然把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的八十多岁的老人独自扔在家,还将东西给锁起来不给用,这可以去告她儿子儿媳了吧!】
【好婆婆和好儿媳好像永远不能互相遇见似的,我奶奶和这位奶奶就是完全相反的人,她自己被婆婆磋磨过,所以也要撕烂别人的伞,对我妈一点都不好,我妈还老说不管她怎么对她,她作为小辈还是要尽孝。】
【我觉得这个图图三姐弟也是白眼狼,特别是大女儿和小儿子图图,怎么说也是奶奶一手养大的,他们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图图不是说了吗,他不知道他妈这样对他奶奶啊。】
【拜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打人,不让上桌吃饭,年夜饭那晚干脆不让老人家吃,这些事情一家人会不知道吗?】
【我就想问,老人家的女儿呢?她不是有一儿一女吗,儿子不管,女儿也跟着心狠不管吗?】
时一瞥了一眼镜头前一直在磕头认错的图图,又看了眼网友们的弹幕。
大家都在问黄招娣的女儿不知道这些吗?
时一:“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不过她女儿......自己的日子也过得一塌糊涂。”
“她女儿嫁的第一个人是隔壁村的人,生了三个孩子,后来扔下孩子走了,第二次嫁到了外省,十二年来,只回过一次家。”
网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全都哑然。
【田梅心狠勉强能够理解,因为不是她自己的亲生父母,可黄招娣的儿子呢?他儿子自始至终都是纵容自己的老婆打骂自己的亲妈?】
【亲妈八十多岁,摔断腿了也不送去医院?连吃的都不喂?就任其疼死,饿死?】
“喏,要不让他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
时一下巴朝着屏幕的方向努了努,随后网友便瞧见了一个瘦高的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开门进房间。
“小图你们娘俩在干什么?”
小图一看他爸回来了,抬起磕红了额头的,朝着他爸的方向爬了几步。
“爸,爸你救救我,奶奶要我下去陪她,我,我不想去啊——”
杨水生被儿子这副模样给吓到,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正打算呵斥他,眼角余光却瞥见老婆缓缓朝他飘了过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抬头一看,果真看到田梅双脚离地,朝着他这边飘了过来。
她眼球往上翻,只露出骇人的眼白,表情僵硬木然,瞧上去就是一副被鬼上身中邪的模样。
“田──”
他话还未问出口,猛地一下被“田梅”给掐住脖子,难以发出声来。
他的脖子被狠狠掐住,他拼命用手想要将脖子上的手给掰开。
任他如何使劲,始终无法挣脱。
“爸……奶奶,你放开爸,他要被你掐死了!”
小图想跑,可看到亲爹满脸涨红,脸色痛苦的模样,他又只好鼓起勇气想劝劝他奶奶。
三个孙辈中他年纪最小,奶奶以前最疼他了,刚刚奶奶虽然一直说着狠话,却没有朝自己动手。
小图以为他在奶奶那儿是特别的存在,所以有了一丁点的勇气去让奶奶住手。
可当他靠近后,却被黄招娣用另一只手同样一下子掐住了脖子。
手收紧,父子俩人的脸色涨成猪肝色,他们呼吸越来越难受,眼睛也开始止不住的翻白眼了。
时一一看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黄招娣,松手。”
她不可能让黄招娣在她的直播间杀人。
更何况背上人命后,对黄招娣没有半点好处。
黄招娣能够上田梅的身,全依仗时一的帮助,她一开口,黄招娣就乖乖松手了。
“咳咳咳——”
杨水生父子这会儿终于能够喘上气来,纷纷大喘着气努力呼吸着空气。
“小......小图,你妈......怎么了?”
杨水生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但是不敢确定,他也心虚着。
“不......不是我妈,是......是你妈,是奶奶......”
小图现在可没有之前的自信了,赶紧撇开关系。
是他爸妈对奶奶不好,不给奶奶吃的,不送奶奶去医院,和他没有关系!
杨水生不知道儿子身上其实已经有了他和田梅的影子。
他这会儿被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神盯着只觉得浑身发毛,挥散不开的恐惧一直笼罩在他身上。
“杨水生,我是你的亲妈啊!小时候家里穷,你身体不好,我砸锅卖铁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送你去卫生所,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妈的?”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不,不用老天爷来收拾你,我现在就将你这个不孝子给一块带走!”
许是能够让杨水生看到自己了,对他的不满和怨恨再一次到达高峰。
黄招娣的怨气忽然之间暴涨,再一次猛地冲向杨水生。
“杨水生,生养之恩不报,你就不怕现世报吗?”
时一说这话的时候淡淡地瞥了一眼蹲在角落只露出一双腿不断颤抖着的小图身上。
只一眼便收了回来,继续淡声道:“因果有循环,古人常说生养之恩大于天,你如今已经造下不孝之罪,你母亲的怨气很重,你若是不忏悔,恐怕她现在就要迫不及待带你下地府受刑。”
杨水生听着不远处桌子支架上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忙不迭慌里慌张朝前爬了一点距离。
他深怕触碰到悬着脚被他妈上身的田梅,对着手机就是一阵磕头跪拜。
“大......大师,求求您,帮帮我,你要让我怎么做,我妈......她的怨气才能消散不,不缠着......”
他剩下的话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又再次牢牢锁住他。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刚刚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他才发现手机在直播。
手机里面的女人也很年轻,看起来和他小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
他的那句大师差一点没有喊出口。
但是想到方才两次他妈都是被这个大师给喊停的,所以他又抱上了希望。
时一怎会不知他心中并未真心悔过,只是因为恐惧害怕罢了。
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上这样的人也不觉得奇怪,反正等死后有的是酷刑等着他。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黄招娣的鬼魂怨气减少,让她去地府。
“我说了,你母亲的怨气很大,怎么除去这个怨气,还得看你这个儿子怎么做。”
杨水生这下听懂了,他马不停蹄的调转方向,朝着“田梅”身体方向磕头,嘴上一直说着忏悔的话。
“妈,妈,儿子错了,儿子真的错了,是儿子不对,都是田梅,对,都是田梅天天在我耳边唠叨!”
“刚结婚不久就唠叨爸的耳朵聋了,听不见,脾气又不好,唠叨您太懒种菜都不太会种,我......儿子不应该听田梅的话......”
“我错了,儿子真的认错了,看在我是你亲生儿子的份上,您就放过我吧,好不好妈?”
杨水生说得痛哭流涕,一个劲的求饶,把所有的罪都怪到此刻被鬼上身无法说话辩驳的田梅身上。
【卧槽,明明夫妻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欺负这会儿他老婆不能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