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盛泽也被沈清浅影响了,看见新的事物,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利用其赚钱。
这时,单满承开口了,“六姑娘,听说那个制冰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他眼中满是好奇,可沈清浅知道他的身份,闻言只微微笑了笑,“算不得什么新奇法子,说穿就不值钱了。”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在大晋的夏天制冰是可以赚钱的,在单满承这个外族王者面前,她当自然不会多说。
而且她直接挑明这是赚钱的东西,就看单满承能不能厚脸皮追问了。
单满承暗暗挑眉,这丫头,防备心也太强了。
他承认他的确很好奇,不过也没到为此而做出什么的地步。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商队上,沈清浅也没再注意盛泽他们。
随着商队的人走远,沈清浅粗略算了下,光是护送商队的就有五百人左右,其余还有四五百随行人员,整个队伍总人数达到了上千人。
她有点疑惑,侧头问盛泽,“这么多人,一路上耗费的口粮就不是小数目了吧?”
之前她以为最多五百人的队伍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真的成行,竟然比她预料的多了一倍。
“从鄂北到第一个走商地点之间,有三股马匪,这些人是专程去剿匪的,等出了城门,就会有三百人脱离队伍。”盛泽稍稍解释了几句。
走商最怕遇到的就是抢劫,而从鄂北到他们第一次的交易地点就有多达三股马匪,这些势力不除掉,他们的商队就纯属是替马匪做嫁衣。
沈清浅恍然,原来如此。
除掉这三百人,六七百人的队伍还算正常。
另一头,李贺洲和沈清满站在一起。
“二姑娘,今日咱们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李贺洲垂眸看着沈清满,语气中是放松。
沈清满莞尔,“是啊,终于不用为货物发愁了。”
这段时日都是她在跟李贺洲对接,辣椒的数量有限,因为想看看关外市场,云中仙这个月都忍痛没赚这份银子。
两天前他们才将所有辣椒存在地窖中,昨晚才开始装车,一直到今天早上,每辆装着果蔬的车厢用了硝石制冰来保鲜后,两人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对了,李公子怎么没在家休息?”沈清满突然想起这茬,他不是该在云中仙的后院好好休息的吗?
李贺洲若无其事的道:“没看到这批货物踏上出城的路,我心里就放不下。”
沈清满“哦”了一声,觉得李贺洲这人还挺踏实的,跟李贺之有些不一样。
李贺洲没再开口,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往沈清满身上瞟。
一刻钟后,商队的人已经全部从沈清浅他们面前通过。
有人大声喊着,“热闹看完了,赶紧回去干活,不然下次咱们就没东西让人家拿去卖了!”
这话点燃了众人的热情,纷纷往回走。
邻水沟周围还有些普通农户,他们今日也有来看热闹的。
这会儿见沈清浅他们走了,有几个穿着体面的大娘和婶子立刻凑在了一起。
“哎,你们刚刚看到那先锋将军了吧?”
“见着了见着了,真威风!长得也俊,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嗐,好看不算啥,他旁边那个长得更好看,但我还是喜欢咱们先锋将军,看着就像正经过日子的人。”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她们先是将盛泽好一通夸,完了不知谁说了句,“我家闺女今年十六,跟咱们先锋将军正配,要不我找媒人去他家提亲吧?”
“啥?就你家闺女,还想跟先锋将军成亲?你怕不是还没睡醒吧?就算附近有人能配得上他的,那也得是我家闺女!”
“哎哎,你们吵啥呢,以为人先锋将军是那么容易高攀的?”
最后这句话让一众想让盛泽做女婿的大娘婶子直接懵了,也对哦,他们就是普通人家,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名将军呢?
没人发现,最开始说要将女儿嫁给盛泽的那名妇人正低着头,不让人发现她嘴角裂得大大的笑。
嘿嘿,这些傻子,她们哪里知道,先锋将军是流犯!
他们这里的人没人跟流犯通婚,她正好可以利用别人都不知道这点,抢在前头,说不定先锋将军见她家不嫌弃他的身份就同意这门婚事了呢?
不成,这事儿得赶早,她等会儿就找媒婆去!
盛泽丝毫不知已经有好些人家惦记着将闺女嫁给他的事,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跟沈清浅说话,却因为单满承紧跟在他身边而没有机会。
“表哥,你们这商队,是怎么跟军中分润的?我也学学,以后回去说不定能用上。”单满承见状,特地开口。
盛泽不想理他,看了凌云一眼。
凌云立刻去抓单满承的胳膊,“呵呵,承表哥,咱俩去那边,我有事想问你。”
他对单满承已经无语了,这人是看不懂脸色还是咋地?
明面上单满承是盛泽的表弟,那凌云就成了单满承的表弟,如今几人对外都是兄弟相称。
这几天要么是凌云跟单满承在一起,要么是盛泽带着他一起,除了那天跟沈清浅进城外,单满承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沈咏看见凌云把单满承拉走,也跟了上去,“喂,你们两个倒是等等我啊!”
沈清泞早就笑嘻嘻的把沈家其他姐妹拉走了。
嘿嘿,不管别人有没有看出来,反正她是看出来了,成三对她家六妹妹有意思!
本来按沈清泞的性子,对任何靠近沈清浅的异性,她肯定都要严格考核的。但是盛泽情况不同,他对沈家有救命之恩,然后沈清浅本人又没拒绝过盛泽的靠近,沈清泞也就乐见其成了。
第547章 竟然跟张栋有关
沈清浅以前对这种事比较迟钝,但现在不一样,几乎在看见沈清泞挤眉弄眼时,她就明白接下来大概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沈清浅果断又严肃的对盛泽道:“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就等回去再说。”
说完她直接快走几步,又走到沈清泞她们那边去了。
盛泽脚步一顿,心里是哭笑不得。
他不过就是想顺便说一句,等商队回来,还要麻烦她处理分润和抽税的事罢了。
其实这些天沈清浅可没闲着,虽然没有经常去城里处理商队的事,但她却给了个方案,让李贺洲去执行。
这其中包含了商队在路上的销售情况如何统计,避免商队里的商家偷税漏税。
毕竟,鄂北军花了这么大精力,必须要有合理的回报才行。
在此之前,沈清浅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这次商队出行,要按照销售额来抽税,并且,除了税收之外,鄂北军还要额外分一笔“保护费”,这也跟销售额挂钩。
对商户来说,这算是触碰了他们的蛋糕,可关外贸易的高额回报,让他们又舍不得丢掉这块肉,最终只能答应下来。
沈清浅很清楚,若是这次商队走商没能赚到让商户心动的钱,下次就不会再有人愿意加入商队了,所以路上的管理非常重要。
其实若是这些人团结一些,在外面统一对外,不管是负责保护的鄂北军,还是负责走商的人,都以货品的利润最大化为先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带回莫大的惊喜。
不过这一点沈清浅之前只是对李贺洲提了一点,当时盛泽也听着,就不知他有没有跟负责保护的士兵提过了。
看过了商队出行的热闹,回去后众人干活跟打了鸡血一样。
沈清浅是在半路拐去种植基地的,她今天还得去看看有没有需要补种的苗。
远远的,沈清浅好像看到了两个熟人,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也很耳熟。
“爹,爹您慢点儿”
“你个逆子!老子不是让你不准出来吗?你他娘的就是听不懂是不是?”
“冤枉啊爹,我这不是听说您得了重病才”
“放屁!只要你不来气老子,老子好得很!”
沈清浅听出来了,即将跟她打照面的竟然是张之遥和张栋父子俩。
她几乎没有考虑,赶紧闪身藏到路旁的一棵大树后面,周围还有点灌木,完全将她的身形挡住是没问题的。
看得出来,张栋把张之遥气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出口成脏。
这附近没人,也不知道张之遥是气得没了理智还是啥,一边快速朝前走,一边数落张栋,让沈清浅不小心听到好些张栋干过的混账事。
“你是不是忘了,去年粮仓被烧,就是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你他娘的总是不听老子的话,老子迟早被你害死!”
这话恰好是经过沈清浅跟前说的,听得她蓦地睁大了眼,去年鄂北军的粮仓被烧,竟然跟张栋有关吗?
“不是,爹,那事儿咱不是都过去了吗?而且我真不知道您为何要对外说自己有病”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跟在后面的贴身仆从小跑着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沈清浅却皱着眉并没有马上从树后出来。
第548章 考察期
鄂北军的粮仓被烧时,所有人都知道是拓宇族的巫师干的,梁成甚至还封城,让人在城中搜查过一段时间,后来为了不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才没再封城,而改成暗地里调查。
最终自然是一无所获,为此梁成甚至还郁闷过,以至于一不小心还揪出了几个军中的奸细,包括骏族真正的奸细就是那次找出来的。
但是刚才张之遥亲口说的,粮仓被烧是因为张栋带了个女人回来。
什么样的女人?
她听盛泽说起过嘉宇族的巫师,全是男子,没听说有女巫。
沈清浅想不明白,决定还是晚上回去告诉盛泽,让他们去头疼吧,她比较适合种田。
话分两头,且说张之遥一路气冲冲的回到家,下人端上来的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把张栋叫进了书房。
“事到如今,有些事也不能再瞒着你了。”
这个开场白一听就有大事要说,张栋不自觉的站直了身子,“爹,您说。”
“我这些天在军中,是因为我已经将鄂北的政务完全交给梁成了。”张之遥这话说得很平静。
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都在军中,梁成并没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只要不出军营,他可以随便走动。
张之遥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一点点的被鄂北军严明的军纪和刻苦的训练所彻底折服。
身为男子,谁都有远大的抱负,而他明明成了一方大员,手握重权,现在却要交出来,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为了保命,他的确是下定决心投诚的,但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归属。
可现在,他是真的服了梁成,也服了从前没见过的太子殿下。
身在他这个位置,许多事都看得透彻,眼下盛泽的身份还没曝光,可他在军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声望。
若是日后再有所建树,当他身份曝光那一日,他敢断定,整个鄂北军人心所向之人一定是他。
“什么?爹您说你把”张栋愕然的瞪大眼,而后痛心疾首道,“爹,您糊涂啊!”
他爹可是皇上的人,就算上交鄂北军政务,也不可能得到梁成他们全心的信任,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张之遥摆摆手,叹道:“我知道我在赌,可那有什么法子?如今的形势便是如此,皇上已经放弃了鄂北,若我再不主动寻找出路,等待我们父子的才是灭顶之灾。”
张栋愣住,上次他爹说过先太子还活着,若是按照这个思路推下去,梁成显然是先太子的人。
这难道他们这就要换阵营了?
不,看他爹这模样,他们已经换了阵营了啊!
“难怪您不让儿子进去找您,原来”张栋喃喃自语。
因为他爹在接受梁成一系的考察,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就连他这个亲儿子也不能见。
张之遥难得的拍拍他的肩,“你记住,以后再不可提从前的事,东儿,你也该长大了。”
东儿是张栋的小名。
猛然听见亲爹喊自己小名,张栋有点受宠若惊。
“爹,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张栋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刚刚抬头的瞬间,看见他爹鬓角的银发又多了许多。
他爹老了,以后要换他来撑起这个家了。
当天的晚饭后,沈清浅找了个机会将盛泽叫走。
如今单满承住在成家,他们要是想说什么隐秘的话,就得出去说。
但这次沈清浅没有带盛泽去之前的林子,而是一直走到了小山谷那边。
“上次粮仓被烧的事,可能跟张栋有关。”沈清浅在穿过山谷的小溪边找了块石头坐下,直奔主题。
今晚夜色很好,潺潺的流水声像是在演奏月光小夜曲,盛泽还以为沈清浅喊他出来是散步赏月,结果一开口就将他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心思打散了。
“张栋?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盛泽面色沉沉。
张之遥目前还在考察期,但他提供的所有信息都没有问题,而且还让他们拔除了两个盛湛安插在鄂北军中的钉子。
如果上次粮仓被烧的事真的跟张栋有关,那张之遥这人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就得重新评判。
沈清浅将上午去种植基地路上碰到张之遥父子的事说了,而后道:“这事儿透着点诡异,你们好好查查。”
她白天的时候还仔细想过,如果真是嘉宇族那些巫师进了城,不可能放过张家父子才对。
但现实就是,张家被放过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还有更大的图谋。
盛泽很快也想到了这点,心头各种念头闪过,最终脑子里浮现出单满承的脸来。
很好,他这个表弟果然不简单。
不过事情还不确定,盛泽也没有贸然做决定,他看了看天色,又看向在溪水中洗手的沈清浅,目光柔和下来。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记挂在心上。”盛泽也蹲下,随手在地里捡了根枯枝,漫无目的的敲击着水面。
沈清浅抬眼朝他看过来,“我本来就没放心上呀。”
若不是她刚好知道盛泽的身份,说不定知道这件事后,根本就不会跟别人说。
毕竟普通人知道了这种事也无能为力,更没有途径告诉该知道的人,而且张之遥的身份就能吓退一堆人了,谁还敢乱说呀。
“那就好,”盛泽勾唇,“我只希望你能过得松快些。”
他没记错的话,梦里的沈清浅应该是二十六岁了吧?比他还大了六岁。
但在这里,是他比她大了六岁。
盛泽忽然又想到,在沈清浅的世界里,好像很流行“姐弟恋”,那他和她以后若是在一起,要叫什么呢?
“你笑什么呢?”沈清浅抬手在盛泽眼前挥了挥,“事情说完,我们该回去了。”
盛泽回神,赶紧收起刚刚不自觉露出的笑,清了清嗓子道:“走吧。”
他说完率先起身,大步往山谷外走。
沈清浅刚刚因为要喊他,所以离他很近,在他起身的瞬间,她好像看见他耳朵尖变红了?
这人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当然得不到答案,但第二天一早,各家都差不多吃过早饭时,欢喜院来了个媒人。
“啥?你说要给谁做媒?”
“哎哟,当然是咱们的先锋将军成三成公子呀!”
「说明一下:本文是千字章,每章只有一千字多点,所以每章的内容有限,有些读者可能会觉得有点水,但其实并没有,你们仔细看,几乎每章都是有重点内容的哦。
PS:没忘没忘,我记着的,欠你们18章了,会补上的【真·强颜欢笑】」
第550章 给你也说一门亲事
刚端着半碗水出来漱口的凌云,听见这话,直接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噗!”
啥玩意儿?给他家主子说媒?
想也没想的,凌云一个跳跃就从院子里翻出来,满脸兴味的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人问,“你要给我三哥做媒?”
能做媒婆的,一张巧嘴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看见凌云,媒婆的眼睛都亮了,“哎哟,这是咱们先锋将军的兄弟吧?瞧这俊俏模样,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是不?别急,婶子先帮你哥的婚事说定,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凌云直接傻眼,啥啥玩意儿?他怎么就该说亲了?
“哈哈哈”沈咏笑得在地上打滚。
“扑哧!”沈清泞捂着嘴,拼命憋笑,最终失败笑出了声,“哈哈哈云哥也太搞笑了!四哥你看他现在这傻样,哈哈哈,我能笑一年!”
沈清浅等人也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一出来就听到媒人对凌云说的那番话,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沈、小、四!”凌云回神,沉着脸朝沈咏走来,走了两步又看向沈清泞,“还有你,五、妹、妹,呵呵,今天这事儿,没完!”
说完,他闪电般的将沈咏提在手里,将他往成家的屋里拖。
“放手!放救命啊!二哥救我!娘”沈咏被拖得哇哇大叫,可惜没一个人理他。
因为他们知道,凌云不可能真的去伤害沈咏,不过是玩闹罢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那名媒人已经跟欢喜院的好几个大娘婶子们交换了信息,正抬脚往成家这边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成家院子外来看热闹,沈家也不例外。
作为成家的邻居,两家又交好,吴氏想看看这媒人到底是谁家找来的,成家兄弟可别被人忽悠了。
沈清浅完全没担心有人给盛泽做媒,他的身份摆在那,是不可能娶一般人家的女子为妻的。
这时,单满承从屋里出来了。
他以拳抵唇轻咳了声,“这位婶子,听说你来替我表哥说媒?”
“呀!这小哥一表人才,完全不输先锋将军兄弟俩,等我给他俩的婚事说好,再给你说一门亲事如何?”媒人看着单满承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看到了银子。
哎哟喂,这成家到底是什么人家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长得这般好?她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单满承闻言,脸上原本忍着的笑直接僵住。
围观的人有好几个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的,还有性子外向的笑着打趣道:“单公子,你就答应吧,在咱们这娶个媳妇儿回去,你家人肯定高兴!”
“哈哈哈”
满院子的哄然大笑,饶是单满承的脸皮也有些顶不住,赶紧将媒人请进门,那背影,看着分明就是落荒而逃。
众人笑过之后,陈老太太推了推吴氏,“妹子,你去看看吧,成家兄弟没个长辈,可别被人骗了。”
“成,我也是怕他们年轻不知事,别被人几句话就说得娶个不会过日子的回来。”吴氏说着,也跟了进去。
成家的堂屋里,盛泽黑着脸坐在上首,一声不吭。
凌云拉着沈咏去了厨房,他可不敢再在媒人面前晃荡,万一人家再给他说亲可咋整?
只有单满承,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愣是坐在屋里没挪位置。
此时吴氏也进来了。
媒人一见吴氏,赶紧招呼,“哎呀大妹子,你就是沈家的大太太吧?我都听人说了,咱们先锋将军这大半年时间都是得你关照,他的亲事你也来参谋参谋。”
天爷哟,这个先锋将军咋虎着一张脸还不说话呢?他不配合,这婚事还怎么谈下去啊?
不过还好,有面前这个类似成家兄弟长辈的人,她总不至于自说自话。
面对媒人的热情,吴氏有点懵,看了看盛泽,发现他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也就顾不得媒人了,上前担心的询问,“成三,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然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大伯母,我没事。”盛泽总算开口了,而且声音还很温和。
但他下一瞬抬眼看向媒人时,立马变脸,声音也冷得跟要结冰似的,“我的婚事就不劳外人操心了,这位婶子,请回吧!”
“哎哟,我说先锋将军,你都还不知道我给你介绍的是哪户人家,总要听一听嘛,说不定你就愿意了呢?”媒人赶紧开口。
“不必,”盛泽起身,“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说完他就大步走出堂屋,一出来就看到大伙儿都盯着他看,顿时脸更黑了。
这下连沈清浅也忍不住了,低头捂嘴,拼命忍笑。
可惜,盛泽的目光在人群中自动锁定她,从她笑得一颤一颤的肩膀就能看出来她在干嘛。
这一刻,盛泽忽然不生气了,嘴角还不受控制的往上翘,眼底又是无奈又是宠溺。
算了,此事能博她一笑,也不枉费浪费了他一早上时间。
“成三啊,咋样呀?给你说的哪家的闺女?”有人八卦的上前询问。
盛泽立刻变得面无表情,“没有,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出了院子,往军中去了。
“哎呀,他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你们快别问了。”
“谁说的?我看啊,他说不定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
话题说着说着就跑偏了,众人开始讨论谁跟盛泽比较般配。
沈清浅笑过之后,看着盛泽离去的方向,心里忽然涌上某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甩甩头,趁着沈清泞跟人八卦的功夫也溜走了。
媒人今天没能给盛泽说成亲,却接下了欢喜院好几家的说亲请求,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离开时她嘴里还嘟囔,“真是可惜,先锋将军家的三个小子都是好的,等下次我再来试试”
半个月后,欢喜院迎来了一波定亲热,有好几户人家的儿女都定好了人家。
“娘,他们真的要在这里安顿下来了吗?”沈清潇不解的问吴氏。
“是啊,据说那媒人是方圆几十里内最好的一个,她说的人家都不错。”吴氏也有些感慨。
其实媒人来了沈家好几次,想给沈咏和沈清潇他们兄弟姐妹说亲,但都被吴氏拦下了。
不是她看不上鄂北的人,而是
在吴氏看来,两个人过日子,还是要找能聊到一起的人。
沈家是书香门第,家中不管男女,都是饱读诗书的,若是随便替孩子们说个农户人家,两人日后不成怨偶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所以在媒人上门的时候,她便寻了借口推脱。
家里孩子的婚事不急,得慢慢寻摸合适的人家。
最让她发愁的,是沈清潇的婚事。
过完年她已经十八了,顶多再留两年,否则就不好说人家了。
和离回家的沈清满也已经二十,日后是否再嫁也不得而知,可作为母亲,她总是希望孩子能有个美满的家庭的。
唉,且走着看着吧!
盛泽将沈清浅说的事告诉了梁成,两人商量后,决定先调查清楚,再将张之遥和张栋都喊来。
没成想,这一调查,就调查了半个月。
这日,梁成派人去请张家父子。
“爹,您说喊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啊?”张栋凑近张之遥小声问道。
张之遥也在思考,梁成放他回家的时候,分明还是一副相信了他的模样,为何只过了半个月,就让人把他和张栋都喊来?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想到这个可能,张之遥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梁成明明还将鄂北的政务归还了大半给他,如果是杀人灭口,哪还会费事的请他过去?这事儿不对劲。
“一会儿你别开口,”张之遥忽然想到某些事,脸都黑了,“很可能将军要追究你之前干的混账事!”
想到这里,张之遥就觉得胸闷气短,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张栋满脸懵逼,“啥?什么混账事?”
“我怎么知道?你干的混账事还少吗?说不定哪一件就犯了将军的忌讳!”张之遥没好气的瞪着他。
也怪他教子无方,容着家中老母和妻子纵容张栋,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
两人很快被带到了梁成办公的地方,张之遥瞥了张栋一眼,很有眼力见的没有给盛泽行礼。
“见过将军,不知将军喊我和犬子过来,所为何事?”张之遥拱手,不卑不亢的问。
梁成和盛泽对视一眼,开门见山的道:“张大人,去年我军中粮仓被烧一事,你可还记得?”
张之遥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一层薄汗,“这下官自然记得。”
他不但记得,还一直担心那件事会被人知道,难道今天喊他们来就是因为那件事?
梁成也不跟他绕弯子,“听说令公子在那之前几日,带回了几个难民?其中一个还在粮仓失火前逃离了张府?”
“将军”张之遥听到这里,咬了咬牙,直接跪下,“启禀将军,是下官没用,事情是这样的”
张之遥快速的将去年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道:“还请将军明察,我们绝无二心,只是当时事关重大,为了为了保全这逆子,下官才没将事情呈报上来。”
“大将军,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跟我爹无关,若是你要怪罪,还请只怪罪我一人!”张栋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张之遥的身子晃了晃,按在地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最终也没再多说。
不知过了多久,梁成忽然开口,“本将军何时说过要怪罪?”
没看出来,传言中纨绔非常的张栋,竟然还有几分担当。
张之遥和张栋同时抬头,两人眼中都有些茫然。
“都起来吧,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只是找你们来确认一下。”梁成将张之遥扶起。
张之遥不解,“确认什么?”
“当初张栋中毒,是景仁堂的人替他解的毒?”梁成没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张之遥点头,“是,那药的药效很好,就是太贵了些。”
他忽然有点明白梁成喊他来干啥了。
“哦?多贵?”
张之遥无奈,“五十两银子一瓶。”
梁成嘴角一抽,的确很贵,景仁堂这是不当人啊,这么贵的药,普通百姓如何用得起?
“此事就此揭过,你的家事我不好过问,但哪些事不能做,还是该仔细教导啊!”梁成意有所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