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白眼狼,我不养了!by堇尘
堇尘  发于:2024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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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呢?
成璟想着自己的富贵全部仰赖皇上赐予,与成瑾的支撑,若是两个人都让他娶了林容。他有什么推拒资格?
而且林容当真要吃嫩草的话,只要要吃他这个最鲜最嫩的草,怎么可能去啃成瑾这个半老不老的草根子?
成璟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如五雷轰顶一般。
成瑾见成璟被他吓住,方才出了这一口恶意。这个堂弟平素就擅于自夸自耀,觉得天下间都没有几个女子能配得起他了。就该时不时这般吓一吓,免得他做事说话不知道分寸!
成璟一直魂不守舍地走到了康宁长公主房中,在康宁长公主听到计明萱企图谋害她的事之后,不敢置信地喊道:“什么?明萱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们莫不是听了哪个人的糊话了吧?”
成璟这才醒过神,慌忙上前对康宁长公主说道:“娘,这是真的,计明萱当真对你下了毒。”
康宁长公主仍不敢信,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林容,怒道:“必然是她!就是她!先前没有看好我的病,又在这里妖言惑众!什么相思引?我从来就没有听过这种毒!若是有这种毒,为什么早不用?若是当真有这种毒,当初夺嫡……又何必……”
康宁长公主说到这里,自知失言,忙咬住了嘴唇,不敢再多说话。
成璟与成瑾知道康宁长公主的脾气,自然不意外。成瑾连忙向林容拱手道:“林大夫,请多多包涵。”
成璟也随之看了眼林容,见林容一身素袍站在门口,不言不语。见他看过来,林容竟然还回之一笑,摇头说美食。成璟想林容又平白无故挨了一番骂,觉得林容真有几分可怜。
成璟就急忙对康宁长公主说道:“母亲,你责怪林容干什么?她真是神医,她之前是不方便说,才说她诊断不出来的。你不知道向洪峰多护着他那个姨娘。我们要是先诊断清楚了,再去宫中请旨,怕是你根本不肯让我们计洪萱。”
成瑾也就随之把密旨拿了出来,交给康宁长公主。康宁长公主看了皇上的亲笔信,这才相信:“计明萱!她竟然敢这么害我!她竟然给我下毒!她竟然想要把我变成她的傀儡!”
成瑾见康宁长公主这边信了此事,才对林容说道:“林神医,这侯府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林容轻轻点了下头,就让人把屋内的装饰物品全部撤下,换上软垫,再让人给康宁长公主更衣。康宁长公主的金钗全部撤下,华服换成素色长袍。
因为康宁长公主需要更衣,成瑾与成璟都要避开,只听门内康宁长公主一声哀嚎。待门打开,两人急忙进到屋内,问道:“怎么了?”
康宁长公主哭得泣不成声,指着林容哭喊道:“我的指甲,她把我留的指甲给剪了……”
成璟看向林容,就见林容手上的素帕有几根养护很好的指甲。
康宁长公主抱住成璟痛哭:“我的指甲,她都不让我告个别,她就狠心一剪子给剪了!”
康宁长公主穿着长袖素衣,头发披散,此刻哭得极委屈。成璟鼻子一酸,低声哽咽:“非要如此么?母亲从未这般落魄过……”
林容笑道:“可以不这样,留下指甲,让她挠破自己的脸。留下朱钗,让她扎破自己的喉咙。留下瓷器,让她割腕。你们想要留下什么?都可留下。”
林容说到这里,别说成璟不敢说话了,就连康宁长公主也只得哭道:“罢了,罢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就按照林神医的办法做就是了。”
见成璟在低声安慰康宁长公主,林容则转身吩咐婢女开始抓药,安排康宁长公主的膳食,以及安排婢女轮值守夜。等康宁长公主哭不动了,一切都已经安排了。
林容已经在和林紫苏商量起了康宁长公主的药方:“我再加这两味药,是因为康宁长公主有消渴症。”
林紫苏在一旁点头:“嗯,加了这两味药,就能再安神的同时,也能治疗长公主的消渴症了。”
康宁长公主听得这话,低头叹息:“璟儿,这段时日你就让府上都听林神医的安排吧。”
成璟心中骇然:林神医都能让骄傲的母亲柔顺听话了,那何况皇帝舅舅?身为帝王,那不更是惜命?难怪林容在皇宫里那般无礼,皇帝舅舅都能对她温声细语。
成璟一阵恍惚,当天夜里就梦见自己身穿凤冠霞帔嫁给了林容。凭他怎么哭闹,父母和皇上舅舅竟然都不理他,原来他们是为了留住林容这个神医,好让他们得以延年益寿,竟然强迫他嫁给了林容换续命仙丹。什么身份年龄外貌?哪里有命贵重?
而林容则抓着他的手不放,她的手指洁净素白,他竟然一时犹豫着没有急着去挣脱。由着那只素白的手撩开他的袖子,抚上他的胳膊,解开他的扣子……
一场梦醒,成璟也不知道自己做得这场梦是噩梦还是好梦,自觉得心头跳得厉害,阳光照得他头脑发昏,只觉得口渴地厉害。
“母亲今天怎么样了?”成璟略定定神,就喊来小厮问话。
小厮皱眉道:“长公主想要看计明萱的供词,如今拿来了,她正在发脾气,侯爷都劝不住。”
成璟忙道:“我这就去。”
成璟刚要过去,就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道:“林……林容呢?”
小厮回道:“林神医去大理寺了,大公子有事要麻烦林神医。”
成璟气道:“跟着大哥去大理寺了?为什么?我们这边都乱成这样了,她竟然去大理寺?竟然不顾着我这边,去管大哥的事!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小厮听得直发愣,心道:林神医和大公子早就认识,真不好说谁是外人吧?

第54章 这徒弟我不养了12
成璟闷着一口气到了康宁长公主那边, 去了就听了半晌康宁长公主咒骂计明萱的话。
“真是个不知恩德的白眼狼!当初你父亲说她娘在国公府就不是安分的,但我见她可怜,不想这个小姑娘就这么被磋磨没了,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恨我!竟然还埋怨我一直没有将璟儿跟她的婚事定下来?璟儿的婚事是我一个人就能定下来的么?
“皇后都跟我说过了, 她身份不妥, 在皇上看来不是良配, 我又能如何?我都已经拖着璟儿的婚事,不相看别人了,她若能把璟儿拢住,我也有个说辞定下这个婚事。偏偏璟儿也不喜欢她!难道让我舍了儿子, 只为她一个人活着不成?如今竟然还求我救她出去?她当真好大的脸皮!”
“谋害本朝长公主,判她个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但骂过了几句,待康宁长公主的瘾症犯了,就有开始哭喊着要救计明萱出来。
“你们快救明萱!她是一个顶听话的孩子, 必然是被人诬陷了!”
“璟儿,你娶了明萱吧!你娶了她, 她就能脱罪了!你的皇上舅舅是不会忍心让你的妻子背着恶名的!”
“成璟!你无情无义!你与明萱一道长大,难道就要看着她落罪么?成璟你救她出来,我要她回到侯府!成璟!”
成璟见到自家母亲犯了瘾症后的疯状, 不由得庆幸还好他听了林容的话,不然他母亲或许真的要把命折在这里头。成璟的父亲承恩侯平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皇上的嫡亲姐姐康宁长公主,平时都是万事听从康宁长公主的安排。此刻,承恩侯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凡事都得由成璟拿主意。
成璟前几天还能靠着林容之前安排下来的事支撑一阵, 但是待康宁长公主的瘾症越发厉害了,成璟心中便有些慌乱。每次问林容的下落, 都说去大理寺了,且是得了皇上旨意的。成璟听后,虽然气闷,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次康宁长公主的瘾症格外厉害,发作时竟把成璟当成仇人一般,竟在成璟为她喂药的时候,狠狠咬了口成璟的手。将成璟的手咬得鲜血直流,仍不松口。
成璟不敢伤了康宁长公主,只得忍了下来。待林紫苏施针让康宁长公主昏过去后,成璟才把手拿了出来。
林紫苏看着成璟流血的手,双眼放光:“我给你拿药过来!我刚研制了一种……”
“不用你!”成璟紧皱起眉头,终于忍不住怒气,“你师父呢?白天晚上都见不到人,她是彻底不管这里了,是么?我母亲的病症越来越重了,她就只把你这个小弟子放在这里?”
林紫苏不服气:“我虽没有师父厉害,但我这里也应对得很好,并没有让康宁长公主伤到。戒除瘾症就是这样的,这几天最为难熬,过了也就好了。就算我师父在这里,也不能让康宁长公主少受些罪。虽有安神的药,但吃多了也伤身,这一关终究要康宁长公主自己熬过去的。我师父跟着成大人还有大事要办,你就别给她添麻烦啦!”
“嗯……大哥的事就是大事,我就是给她添麻烦!”成璟垂头低声说道。
成璟气闷到不行,偏偏谁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气恼,连跟着他多年的小厮都弄不清楚他的心思,竟连个开解他的人都没有。只见成璟一整天都不吃饭,手伤了也不处理,就这么闷在房中。等天黑了,成璟索性蹲在林容的房门前,这让机灵的小厮终于摸清了成璟的心思。
这让小厮心中惊惧万分,也不敢声张,只得装作不知。
林容回到陈跟侯府的时候,就见成璟坐在她房门口。一群小厮丫鬟围着他,让林容还没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了他。这么多人在门口,夜里可怎么睡觉?
林紫苏见到林容回来,就撅着嘴跑了过来:“师父,你看他!打着这么多灯笼,在我们房门口,让我觉都睡不着!”
林容低声问道:“今天康宁长公主如何?”
林紫苏回道:“今天发作得格外厉害,还把成小侯爷咬了一口。他伤心了一整天,饭也不肯吃,连药都不肯擦。师父,你往后要是收弟子,可不要让我带,小孩子太麻烦了!”
林容点了下头,笑着走向了成璟。成璟看着林容走近,就嗖地把脸扭到一边。
林容将两个弟子带大,虽然带废了一个弟子,但哄孩子的经验还是有的,就轻声问成璟:“听说你没有吃饭?正好我也没有吃……”
成璟翻了个白眼:“大哥他连吃的都不肯给你一口呀?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不想参与这个案子么?怎么大哥一喊你就去了?我家给了你那么多银子看病,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你知道这两天……”
成璟越说越委屈,声音哽咽,偏偏先前又拿定主意了不再林容面前示弱,他就只把自己受伤的手拿出来。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有一排血压印,血迹虽然干了,但因为咬得神,伤口却仍未愈合。
林容原本听林紫苏说成璟没有擦药,还当成璟的伤口没有多严重,如今看他的皮肉外翻,伤得着实厉害。
林容立即冷下脸来,冷声道:“胡闹!伤口这么严重,怎么不肯擦药?”
林容说罢,擒住成璟的手腕,就把成璟拉起来,进到屋里。成璟被林容一路扯到屋里,丝毫没有抗拒。当他坐下,看林容给他上药了。
成璟才微微扬起下巴,轻哼道:“你只在外面玩就好了,管我干什么?就让我伤口烂掉,手上留疤好了!反正如今谁都不管我,我的生死都无人在意!”
成璟说着,拿眼睛瞟了林容。
就见林容正在给成璟擦药,并不搭言。成璟没有听到想要听的话,心中当真恼了:“不用你给我上药!”
林容轻声叹道:“这几天我确实忙了些别的事,对侯府的事疏忽了。若是你觉得不满,我把银子退给你。”
成璟立时更怒,直接抽回了手:“我就缺那些银子么?”
成璟说罢,就转身气鼓鼓地走了。
林容不免有些怔愣,她带过的孩子里,还没有像成璟这么难哄的,这脾性怎么如此别扭?
但林容这几天本就疲乏地厉害,已经无力再哄这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林容就让林紫苏把疗伤药交给成璟身边的小厮,嘱咐他按时给成璟擦药。
“林神医,其实你多说几句好话,少爷应该是能听进去的。”小厮装着胆子,低声道。
林容此刻困得厉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话,就只告诉那个小厮:“跟小侯爷说,他脾气这么坏,若是再伤了皮相,就越发不讨喜了。”
小厮听了之后,不免懊悔不该多嘴,这话让他怎么说给小侯爷听?
却也不用这小厮发愁如何传话,就见成璟竟又折回来,把林容的话听个正着。成璟当即气得玉脸涨红,带了几分哭腔喊道:“我也不用你来喜欢。”
说罢,成璟这才转身离开。小厮也不敢再多话了,忙跟着成璟快步离开。
林紫苏看着成璟的背影,摇头叹道:“师父,我以后不会成亲生孩子了,这孩子闹起脾气来,真的吓人。”
林紫苏说完,看向林容,就见林容已经靠在桌边睡了过去。
林容这几天确实一直都在忙,本来林容并不想涉及相思引的事。但林容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然涉及到了林白蔻。
经调查,给计明萱和李兰儿相思引的是京郊福恩寺的一个和尚,那和尚是北狄的探子。
据他交代,相思引是一位的神医献给他们大汗。这名神医来自药王谷,自称是药王谷的首徒林白蔻。既然涉及了药王谷,成瑾自然就只得把林容找过去了。
林容在听到那人的叙述之后,又听说这个叫做林白蔻的神医是毁了容貌,且身体虚弱。
知道这是林白蔻当真没有死,而且竟然帮北狄做出了相思引这种毒药来害人。
国家之争,林容并不在乎。流水的皇帝,铁打的百姓。林容不在意哪个国破了,或者谁做了皇帝。若有朝一日北狄打过来,只要他们不屠城不掠杀百姓,林容并不在意这天下归了所谓的蛮夷。
但是相思引这种毒,不能留存。既然孽徒未死,那林容自然要清理门户,就答应下来成瑾,帮他们除去林白蔻。林容知晓林白蔻的能耐,知道相思引这个方子必然不是她所创,林白蔻只是改了改。想来是因为南疆与魔教来往密切,这个方子落到了魔教手里,而后被林白蔻所得。
林容这几天一直在研究个法子,可以悄无声息地把林白蔻除去。如今已经有了眉目,因此一醒过来,林容就立即赶往了大理寺。
林容知道这事成瑾做不了主,就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成瑾听,方便他回禀皇上。
“我那个弟子容貌毁了,定然一直努力恢复容貌。让探子把这个方子递给她,说是从我这里窃得的,可以抚平伤痕。我那个弟子总是记错一味叫做折枯草的药,若当真是她,那她用来治疗脸伤的药,就可要了她的命。”

成瑾皱眉:“若是她用对了药呢?”
林容垂眸笑道:“那她会死得痛快些, 她的习惯,我还是了解些的。只要她用了这个方子,就躲不过一死。这毒是专门为她所创,于旁人无害, 即便她找人试药, 也没有用。”
林容几天来, 耗费心神研制这个毒药,就是林容已经拿定主意,定要除去林白蔻。
林白蔻先前会给自己敷什么祛疤的药膏,林白蔻惯常会佩戴的药囊, 林白蔻喜欢吃的菜,喜好喝的茶,以及她的用药习惯……
只要有一样如林容所料,那用在别人脸上的祛疤圣药, 就会成为林白蔻的毒药,她必死无疑。
林容熬了好些天, 此刻她脸色苍白,双眼却异常明亮。
成瑾轻声问道:“她会怎么死?”
林容摇头笑道:“不好说,这个方子单用是没毒的, 毒引都在她身上,要看在她身上会引出什么毒。每种毒的死状不同,我也不知她会怎么死。”
成瑾状若不经意地瞟了眼林容,低声道:“竟然还有这样下毒方法?”
林容笑道:“我也是头次这么用,能不能成事, 且试试看吧。若是不成, 也不过让林白蔻当真得了一份能祛除疤痕的药方而已。”
成瑾点了点头,试探着问林容:“待此事了结, 林神医将去哪里?”
林容笑道:“等我的两本书印出来,我就离开这里,到处云游看诊。”
成瑾想着先前面圣时,皇上透露给他的意思,不禁皱眉道:“若是有人想要留你在这里呢?”
林容轻笑道:“我若是不想走,不必有人留我。若是强留,大约也没人敢用我?哪个儿敢吃我给的药?不若顺其自然。其实若要我的医术,只派几个信得过的人,跟着我学医就好,我必然倾囊相授。与其强留,闹得鱼死网破,还不如结个善缘。”
成瑾思虑片刻,随即笑道:“那我知道了。”
林容已经把该做的事做了,之后林容无事在身,就离了大理寺,去看望了郭氏。郭氏离开了将军府后,就在京郊买了个小院子,如今正打算做点胭脂水粉的生意,正想让林容帮忙看看配方。林容看过配方点了点头,笑道:“方子很好,我虽不知女子如何装扮为佳。但从大夫的角度来看,这个方子确实有滋养肌肤的功效,这是从哪里得的?”
郭氏笑道:“这是我娘那边留下来的方子,原本压箱子底儿的,我都不知还有这么个东西。多亏了林神医,诊出是那个姓洪的缘由,才一直没有孩子,不然我哪里能分得家产,还把自己的嫁妆都拿了回来?怕是直接就被扫地出门了,流落街头了。”
“郭夫人不要再叫我神医了,叫我名字就好。”林容笑道。
“阿容……”郭氏笑着唤过,大大方方地把手递给林容,问道,“还请阿容给我把把脉,看我往后可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林容探了探郭氏的脉:“再吃几味药调理一番,应该可以受孕。”
郭氏抚掌笑道:“那就太好了!往后待我有了自己产业,我就找个男人生养个孩子,让旁人实实在在的看清楚,并非我不能生的。”
郭氏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前两天我那前公婆竟然还来找我,让我回将军府,说向洪峰是中了毒,才待想要把我休了,都是那兰姨娘的缘故。可是兰姨娘给向洪峰下毒,也不过是这一个多月的事,但向洪峰可是冷待了我好几年。他们这是看将军乱了套,又被皇上斥责宠妾灭妻,就想要让我回去。我若是回去了,既可以撑起了将军府那堆乱摊子,又能让姓向的不再背着宠妾灭妻的名声。笑死了,竟然说不嫌弃我没办法生孩子,将来若是两个人实在没有孩子,就让我那前小姑子向惠儿招个赘婿,把她生下的儿子过在我的名下。可笑,我用得着他们不嫌弃我?我自己能生孩子,我可不用养别人家的孩子。我如今有了钱,我可以自己招婿,还用得她向惠儿来招?”
郭氏笑道:“听说姓向的发起瘾症来,都快把将军府给砸没了,身上被自己挠得一道道的。向家老两口跟向惠儿根本就不敢再住在将军府里。那向洪峰是个武将,发起疯来,没人敢近身,如今像是个乞丐一般。前日他把自己给伤了,差点就没了。”
郭氏说着,微微压低了声音,对林容说道:“你带着小徒弟往侯府里一住,可是把向惠儿气坏了,说了你那小徒弟不少坏话,生怕小侯爷被你的小徒弟给抢走了。到了我跟前儿,还对我发了好一阵脾气呢。还当我是之前惯着她,什么事都帮着她呢。现在想想,我当初为了向家那些人花那么多心思,真是太蠢了。那姓向的休了我,我竟还想死?还好没死成,不然不就看不成他们家的好戏了么?我且要活着呢,我倒要看看姓向的一家子能过成什么样子,那忘恩负义的向洪峰是不是还做得住这个大将军,那个向惠儿能不能嫁进承恩侯府!”
林容听得郭氏精神抖擞、斗志满满,再没有向死之心,就放下心来。离了郭氏处,林容寻了个医馆义诊半日,才回到了承恩侯府。回到了侯府,已经天黑,林容走到房门口,竟又看到了蹲坐在房门口的成璟,以及苦着一张脸的林紫苏。
林容不由得想起了郭氏的话,向惠儿竟然怕成璟被紫苏抢走么?
成璟虽然被娇惯的厉害,性子骄纵傲慢,但本性倒也不坏,比之欧阳辰之流要强了许多。若是两人当真有情,林容倒也不愿意阻了他们,只是她那小徒弟怕是受不了侯府的束缚,若是成璟愿意随了她们走,两个人或许当真可以长久。
林容再看他们如此,顿时觉得有趣起来,便笑问:“你们又闹什么别扭了?”
林紫苏忙上前告状:“我这一整天都很乖,帮忙看护长公主,也再认真看医书。谁知道他又怎么了?又等在这里闹别扭?”
林容借着灯光看向成璟,仔细看过,就见成璟果然容貌姝丽,乃林容平生未见。
成璟这个容貌,将来他的孩子想必也是冰雪可爱。若是将来成璟舍不下林紫苏,愿意随着她们走,那他们的孩子必然也要跟着她学医的。如此代代相传,药王谷倒是不缺了传承之人。林容想着,手指不禁微微捻了捻,仿佛已经捏到了那孩子软乎乎的脸颊。
林容心头一软,声音也格外温和起来:“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成璟拿出了本书,嘟囔道:“今天《医经》刻出了一版,拿过来给你看看。”
林容惊喜道:“竟然这么快?”
成璟自认识了林容,从未见到林容这般情绪外露,此时他才看到林容笑得真切时,竟然还有一对酒窝。
成璟不免脸颊发热,于是愈发气恼:“若不是他们故意拖延,早两日就印出来一版了。那礼部属下的印书局主管素来与我们成家不对付,生怕我们成家再出个大哥般的人物,就想办法拖延这件事。若不是我追得紧,怕是如今一页纸都印不出来呢。你不知道……”
“给我,我看看有没有错漏。”林容眼睛盯着书,打断了成璟的话。
成璟把书递给了林容后,林容就立即捧着书,进到了屋里。成璟随后跟着林容进到屋内,他微皱眉头,本想提及林容还欠了他的一顿饭。但看着林容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书上,成璟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成璟这一天都极为懊悔,后悔不敢闹脾气,白白错过了与林容一道吃饭。听闻林容昨夜与早上都没吃饭,急急忙忙就又赶往了大理寺,成璟越发觉得昨天是他胡闹不懂事了。于是成璟一到早上匆忙就赶到了印书局,让印书局先把已经刻印出来的,印出来一版。
林容坐下后,就打开了书。屋子已经掌灯了,林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添了几分暖色。她干净素白的手,轻轻摩挲过纸面,目光随着指尖轻轻移动,然后嘴里也随之轻念着字。
成璟自从得了这本书,不知道翻看了多少次,如今听着林容轻念出声,他也随着轻轻默背。林容的声音,每每与他的心声相合,都让成璟心底里漾出一股痒意。渐渐痒得成璟心有些乱,也就顾不上跟随着林容默背。他胡乱抠着手心,茫然地看着林容的嘴唇张张合合,他的呼吸都慢了下来。
“咦……”林容微微皱眉,突然停住了。
成璟连忙上前,看着林容的手指停顿之处,还没待林容说话,成璟就先说道:“这个字错了,我找笔标注出来。”
林容就见成璟慌忙转身找了笔,将错字勾画出来。成璟一边勾画,还一边嘟囔:“怎么就错了呢?我之前嘱咐了他们拿不准的字来问我,却还是这般马虎……”
林容坐着,成璟站着。林容需要微仰着头,才能看向成璟,她略微惊讶:“你竟然知道这个字是错的?医书你都看过了?”
成璟将笔放下后,低声道:“我这些天总看着你那两本书,自然知道哪里错了,而且这书读起来也有趣。你不要觉得我就是废物纨绔,我曾经也被先生夸赞过目不忘,只是家里已经出了个大哥,我不好再做什么大事了。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好……”
成璟说到这里,有意把自己说得更厉害些,就极为心虚地结结巴巴自夸道:“我,我要是做了大哥的官职,不见得比他差,就是我不能做罢了。像我们这样烈火烹油的人家,需要藏拙退让,我就做个闲人管管闲事,好好承爵就好了。但就这般,还被其他人防着,我才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大的野心。我是想立功,但也只是不想被人嫌弃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并不是为了权势,只是默背一本医书算什么……”
成璟说着说着,就慢慢说不下去了。因为林容一直看着他,只看着他。她眼中的光亮,让成璟整张脸都红透了。
成璟心如鼓跳,只觉得林容实在太过了,就算看中了他,也不好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他。若是让别人看出来,可怎么好?
成璟想到这里,又不免觉得林容可怜。这么个人久居山中,只知道制药编书,哪里看过什么好男儿?白白空长了年岁,如今突地到了京城,见到他这般好的男子,就什么不顾地喜欢上了。偏偏两个人又相差了大的年岁,容貌与身份也不相衬,她只得把喜欢藏在心里。难怪这些天她总是避着他,竟是怕她面对他时情难自禁?
成璟便不再气恼林容之前一直往大理寺跑了,竟低下头思量起了该如何拒绝林容。想着,成璟心里便有些难受。被他拒绝后,林容不知该如何颜面扫地,痛彻心扉。她身边只有个林紫苏,那林紫苏傻乎乎的,大约也不懂她的心事,怕是她要一个人闷在心里,独自难过。
成璟红着脸胡思乱想着,竟先红了眼圈儿,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
林紫苏拿着点心正打算进门,差点撞到了匆忙离开的成璟。成璟皱眉,嫌弃地看了眼林紫苏,就见林紫苏也茫然地回看他。成璟心中越发替林容悲凉,心道:这么个傻弟子,绝对不会懂得如何宽慰林容的!
林紫苏看着成璟跟仇人一样地狠狠盯了她一眼,随后就离开了,心中甚是奇怪:“这个尊贵的小侯爷,这又是怎么了?”
林紫苏说罢,转身就见林容也在皱眉沉思,便好奇问道:“师父,你在想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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