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by清春是金色锁链
清春是金色锁链  发于:2024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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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有红色布料,就取出准备好的一条红色纱巾,准备集中一处做点缀。
她将红纱巾系在了吊带左面胸前,系成了一朵蔷薇花的样子。
白中鲜红一点,虽不及全红夺目,但白中一点红,也是绝妙。丝巾的红带子自然垂在胸腹前,加深他的视觉冲击力,虽然有点土吧,但对这个年代的人不土啊!
她看剧里面,尤其短剧,一般到了这种重头戏,那都是酒店大床,布置奢华,吊灯朦胧,两人进门就亲,跌跌撞撞,倒在床上,然后床上会撒满红花瓣,增加嗯方面的气氛感。
酒店大床她没办法,条件有限,她只有一张小床,先弄得干干净净,雪白雪白的,这样看着舒适一点。
布置奢华也做不到,这个先跳过,然后吊灯朦胧,这个可以有,她房顶的灯度数小,本来就朦朦胧胧,就它下面一块地方是亮的,周围都是朦胧的,很有氛围感。
这个也ok了,最后是花瓣,现在哪来的鲜花瓣?而且花瓣最好是玫瑰,因为香,而且玫瑰代表的也是爱情,爱到深处情愈浓,特别适合男女睡在一起的场景,相衬,而且颜色也鲜红,很刺激感官。
可她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她没有花啊……
她急得直搓手。
花!她想到了,韩舒樱把剧本奖励的一朵拇指大小的干花拿出来了。
鲜花没有,干花也行吧!条件有限,尽力而为。
好在这个花苞虽然只有手指肚大小,但蔷薇花瓣多,这个蔷薇灵花的瓣更多,那真是一层一层又一层。
韩舒樱小心地剥开,扔两片在桌前,扔两片在柜子上,再扔点鞋柜上,最后一片一片,剩下都撒在雪白的床上。
虽然是干花,但颜色鲜亮,红得很好看,一小片一小片像心形一样,落在床单上,别有一番风味,关键是,香!
它香得迷人,一会工夫,屋子里就有一股幽幽的蔷薇香,蔷薇与玫瑰都属于蔷薇科蔷薇属的植物,异曲同工,在这样幽幽的花香中,她将头发披了下来,甚至还用一片干花瓣抿湿,贴在唇上,仿佛在吃花瓣那样,更显诱人。
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感觉可以了。
韩舒樱确实使出了浑身解数,她几乎把服装、场务、导演、化妆师、布景一众人的活都干了,摆出这么一个半调子场景来,总算搭了个场地。
剩下的就要靠演员的演技了,不同的是剧里面这种戏是演的,不是真的,现在她是真人上阵,还真有点紧张,她挠了挠脸颊,也不知道江……吃不吃这套,要不吃这套没成功,就麻烦了,难道还真要结婚啊?
刚弄好,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江见许在水声停了一会后才敲的门,还不敢敲大声。
没想到门开的挺快。
一进去就不见人,他就知道不对,人在门后,又在整幺蛾子!
但他自忖已经有抵抗力,没有慌,虽然表面镇定,但心头却不知道为什么怦怦地跳,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耳朵在闻到香味时,就红了,他看似不慌不忙地将饭菜放到桌子上。
听到门栓落下的声音,他才往门那边防备地看了一眼,看看她还要整什么?
结果一眼过去,就口中一阵发干,喉结又上下滚动。
哪怕他自忖耐力,也有心理准备,还是沦陷其中,这谁能抗住啊!他甚至后退了一步。
韩舒樱朝他走过去时,走得妖娆,手还在脑后抓着滑溜溜,握不住的长发,边走边将头发放过来,那风情万种的长发,一身透色吊带白色裙,灯光下一览无遗的美,还有胸前那诱人鲜红的蔷薇花,垂在那里……刺激着他的眼球,神经,大脑……
无处不在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韩舒樱忍着心头奇怪的“背.德”感羞涩,强行让自己进入角色,放开自己,她夹着声音:“江见许,我这么穿,好看吗……”声音极尽撩意。
等到走到他面前,听觉,视觉,嗅觉一下子冲击而来,全部拉满,直到两人嘴亲在一起,他手情不自禁地……触觉那一刻也被冲击了。
这是一场针对热恋中的男人最致命的诱或。
换一种说法。
这是所有男人最害怕也最控制不住的,美人计。
这种美人计,不是突如而来,而是针对他一个人,一步一步,针对他一个人的计策,一个漂亮姑娘,平时不但爱粘着他,还往死里撩,江见许本来就喜欢韩舒樱这种类型的,被她一撩一个准,经常下面憋得够呛,开了锅似的,但结婚前又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女同志……只能守着那岌岌可危的底线。
对韩舒樱来说什么底线,她的底线就是谈恋爱,在一起,完成任务,她不知道美人计,她设计的这一切都是凭直觉和拍戏时的经验弄的,不算新鲜,因为每个剧里都有这么一套东西,什么现代,古装,仙侠,还有在树下转圈,花丛里缠绵等等。
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她弄的东西很新鲜,对没有经验的年轻对象来说,更是见都没见过的场景,想象都想象不出来那种。
韩舒樱浪漫,美妙,绝艳的动人身影,用各种手段美化后,朦胧地通过江见许双眼,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不断刺激着他。
剧本第十一场也属于大戏了,重头戏,韩舒樱准备充分,打定主意必须一举成功拿下这个家族“世仇”,她心理上忍羞带怯,但动作却大胆开放,打开自己毫无犹豫。
她含住他嘴角轻吻,给他极致的氛围与浪漫,将他带入自己给他布置的“特定”场景中,加上她极致“演绎”,从表情,声音,眼神,全方位立体展示,原本就凭本能在抑制自己,耐力已数度濒临界限的江见许,终于在这种针对他的耐力氛围中压抑,压抑,最后彻底压不住了。
但他意志力坚定,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在高温蒸腾的汗热里,他咬紧牙关想退出:“舒樱不行,不能……”冷峻的脸蛋上面滴着汗,脸颊下巴肌肉紧紧绷紧,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韩舒樱也羞得要死,她满脸通红,耳朵都是红的,却圈紧绞着他不许他离开,深深地与他唇舍缠吻。
那一刻,什么大院里的嘈杂人声,外面的风声,饭菜的香气,太阳落山,天色骤降。
都不存在了,落日时刻,只有重炮短炮飞速坠下轰炸小溪飞火连天,过山车般快意恩仇……
傍晚,平静下来。
江见许手臂搂着人,亲昵地亲着韩舒樱,一下又一下,也不再商量了,哑声跟她道:“……明天下午我们去领证,过两天给同事发喜糖,我会尽快找领导申请婚房,我们……”
韩舒樱本来装睡,因为那种和祖辈“世仇”睡了的灭顶快乐……让她有点羞耻,清醒了不太想面对。
但一听说要结婚,她立马睁开眼睛,“不!”
“嗯?”
“不结婚……”韩舒樱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商量,“不结行不行?”
江见许手上轻摸她头发的动作停下,眼睛眯起来,一眨不眨地看她,问:“……这样了还不结?”
韩舒樱赶紧往下拉了拉被子,露出下巴,她扭脸辩解说:“可,我看我们同事处对象,都处半年,一年……我们才一个月呢。”
本来眉梢还带着暖意的江见许,听到这句,神色立马严肃起来,重复道:“半年,一年?”以前倒是可以,现在照她这么三天两头……来这么一遭,等一年……孩子估计都生出来了,他正色道:“……你不怕怀孕啊?”女同志年纪还是太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未婚先孕可是大事!
韩舒樱倒不怕这个,江见许可能不清楚,她们杨家人不知道为什么,从曾祖父和曾祖姑母那一代后,子嗣特别困难。
曾祖姑母连一个孩子都没留下。
她爷爷一辈子就一个孩子,她爸爸。
到她爸爸时代医学已经发达,试管也可以做,可还是只有一个,就她一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子嗣单薄得很!
韩舒樱估计自己也这样,要不就是生不出来,要么结婚多年才能有一个小孩这样,她都看开了。
想要她怀孕,怕不是有点难,别说老杨家三代单传,就算他有本事让自己怀孕了,她也不怕,她想过,娱乐圈的男人不靠谱,花得很,她若是跟素人结婚,还怕男方家算计,跟有钱人结婚吧,听说门里规矩大得很,韩舒樱独生女吃不了这苦,不如干脆一心打拼事业,等到了差不多年纪,就去男性库找个基因好点的种子,就找那种大高个,聪明,长得帅,有能力的……实在不行,去父留子,更省事儿,她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全家上阵,不怕养不起小孩儿。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剧本,得拖到剧本完成,“那就……等怀孕了再说呗,江见许同志!”她开始摇他,施展撒娇大法。
江见许本来喜意的面容,顿时收敛起来,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都有些心颤了,虚虚地移开视线,她又不是真要偷他的种子跑路,干嘛那么看她。
他搞不清这个女同志到底想要什么,既然不想结婚,为什么又一个劲儿地勾他,勾了他把那个……放进她肚子里了,却又不想和他结婚……
江见许凝视了她许久,大概想到她后妈不教她,身边也没有真正的亲人,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受韩家风气影响,害怕成家……他也能理解,自己不能太急,可转念一想,两人现在的关系只有结婚才名正言顺,否则那像什么话!
这事儿还是不能全听她的,先安抚着,等他准备好文件,就直接带她去民政局,结婚手续也不麻烦,到时候拍点照片章一盖就给办了。
之后就随她折磨,她是要怎样都行,但这婚,必须结!
打定主意后,江见许面色一缓笑了笑,倒不急跟她争这个……
这会见她将被子扯下来,露出……刚尝过那美妙滋味,是经不起一点撩,看得他眸光越来越深,兴起那是立马的事,他瞬间翻身从后面将她轻压在床上,在她耳边絮絮低语,“既然你想怀孕,那我们再……”说话声音如沐春风般的清爽,但行为却大相径庭,韩舒樱为了安抚他不提结婚的这事儿,只得弓起的背一松,后颈一麻,趴在床上就任着他了。
她轻哼:“啊嗯……等一下,你明天忙不忙,来不来接我上班……”
江见许狠狠地从后抱住她,哑声说:“……明天有事,我晚上来接你……嗯……”
大杂院人多,外头有不少人吃完饭聚在一起聊天唠嗑。
江见许骑车走的时候,大门口就有人小声嘀咕:“这江同志和对象也太黏糊了,进屋吃饭,吃了两个点儿?在屋里干啥呢?”
另一个道:“吃好东西呗,都快结婚了你管那事儿。”
“啧啧,我们那时候可不敢这样,结婚前别说待一个屋呢,站一起都不好意思,现在这些年轻人……”
“婚前手都不好意思牵,婚后就好意思了……”另一人打趣道。
“那结婚和没结婚能一样吗……”
第十一场戏完成了!
剧本第十一场: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颈瓶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完成)
奖励:灵髄芝油一块
骚词儿看不懂,韩舒樱略过直接看奖励,是手指长一小条淡黄色油膏,可以直接吃,可香了,也可以加在汤里,米饭里,菜里,万物都可加,还可以炒菜,炖汤,是好东西。
但剧本没有结束!
剧本没有结束!说明以后还有戏份……
还有什么戏份啊?韩舒樱猫猫叹气,她总觉得不对,这剧本是不是要整幺蛾子?想想祖辈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她有点坐不住了。
之前她怕江见许早上来接她,所以忍着没去采石场,在问清他明天不能来,她第二天早上就爬起来,将吃的东西一装,拎着棉衣就去了车站。
江见许单身宿舍住得越来越像单身宿舍,以前下班他大多在宿舍消遣,现在就只是回来睡觉的地方,他这段时间工作忙,只要有点空闲时间,就花在韩舒樱身上了,不是接她上下班,做饭,就带她出去玩,吃穿住用不说花多少心血,也是他费了心力的。
其实明早儿他没什么事,可以去接她,但他的职业敏.感度很高,意识扑捉到一个点,就是韩舒樱每每隔几天偶尔会问他,有没有时间,第二天来接她吗?虽然每次问法不一样,但大抵这个意思,江见许将这个当作她依赖自己想要他天天接送见面,作为对象他觉得这是应该的,但自己这个职业,没办法抽出那么多时间陪她,每每提及他都记在心里,略有愧疚。
捕捉到这个信息点,他没有说实话,主要还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他去得很早,五半点就到了,天才蒙蒙亮,大院里起来的人也只有三两户。
他进院子停好自行车,走近小屋刚要敲门,目光一扫,突然发现门是锁着的。
江见许眉头一紧,回身看向院子,院子里人也只有三两个,还都在自己家门口进出,他又看向门锁,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想了想,他走向旁边棚子,大概早上走得急,粗心大意的棚门又没关。
他看了眼炉子,炉火被捅开了,正烧着,而且上面有刚做完饭的痕迹,放在旁边陶锅也没刷,摸起来还是温热的,一股香甜的食物香气。
起来这么早,又做了吃的,匆匆离开没有刷锅,门又锁了,她去了哪里?
她有事瞒着自己!
那一刻江见许脸色疑虑遍布,站了起来。
什么事……需要瞒着他?避着他……
上一次早上他也扑了个空,回去时他路过商场,她同事说她去买东西了……
虽然疑惑,但他急得赶回局里上班,没有多想……
两次了,早上都不见人影,这个时间商场没开门,她能去哪里?
什么地方需要带吃的,起大早?
一般来说,只有赶车的人,是车站……
他看了眼时间,赶的是五点多的车?
五点多的车会发到哪里?他突然想到对面马翠英曾经说过的话,她跟马翠英去过采石场。
采石场……
据他所知,这附近去采石场的车正好五点半发车。
难道真去采石场了?她为什么要去采石场?那里大多是劳改人员……
劳改……劳改!提到采石场,江见许就想到毁他妹妹婚的混蛋!
姓杨!杨这个姓怎么总是在他面前出现,杨……
还有谁姓杨来着?灵光一闪,银锁,银锁上的照片,照片的背面……
想到照片背后的名字那一刻,江见许脸色顿时沉凝滴水,他薄唇紧紧抿起来,沉着睿智的寒眸一下子冰封千里,咬牙切齿。
跟他玩灯下黑!
韩舒樱,杨姝缨!
杨弘杉,杨姝缨……
他手里握着温热的陶锅“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碎了几瓣。
采石场今天探视的人多。
排队三个人,韩舒樱算了算,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钟。
轮到她时,她是最后一个人,立马塞了烟给管理人员,然后进了接待室坐下来等着曾祖父。
曾祖也一路匆忙跑来,头发上还有石子都没在意,他一坐下赶紧问:“姝姝,你们……”
韩舒樱把吃的先给他,可杨弘杉哪有心情吃东西,一个劲的地看她,哪怕筷子塞手里。
“暂时……还没提,三哥,他好像不知道我是谁。”韩舒樱凑近道。
“他不知道。”杨弘杉重复了句,马上又道:“他也有可能知道,装作不知道,姝姝,无论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一定要重视起来,如果能离开,一定要离远远的,还有啊,千万不要跟他透漏你是杨家的人,你就是韩家的……”
“好好,我记住了。”韩舒樱赶紧安抚他。
杨弘杉急得咽口水,最后没办法,他把自己同江家女儿处对象后来毁婚的事,一五一十跟妹妹说了,希望妹妹能重视起来。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有苦难言,二哥孩子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名声,那女人哭着求他不要说出去,妹妹这边还小,他不好说这事儿……只能先隐瞒下来,只告诉她自己毁过婚,对方就是他毁婚对象的哥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他的妹妹如今落到这个人手里了……
“那个人……他手段激烈,姝姝,你要小心……”
“嗯……三哥,我还想问你,你来采石场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是不是他害的你?”这是韩舒樱目前最想知道的事儿,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杨家的“仇敌”。
问起这个,焦急的杨弘杉沉默下来,半天才低头道:“不是他……是我一个,器重的学生。”
“这个学生家里穷,我资助过他,当时学校有两套领导班子,他后来……去了校党书记那一边,把我举报下来,他毕业后就能留校……”
“可恶!所以是那个举报的学生害的三哥!”韩舒樱震惊,这人也太坏了!心道果然弄错了,这简直是世纪大乌龙啊,原来害曾祖的另有其人,是曾祖资助过的学生!那她们杨家三代人针对江见许,是搞错了?
她猜测,很可能曾祖母和曾祖父信息不对等造成的,后来曾祖父自杀,这个事就更无人跟曾祖母说明,所以才会搞错人。
天啊!祖辈的事也太抓马了,她打定主意,从这里出去第一件事就去找曾祖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害曾祖的是别人!可不要再搞错人了……
“姝姝,是三哥对不起你,如果没有毁婚这事儿,你和那个江……江,也是门好亲事儿,他家不错,可现在事情闹到这样子,你们,你们怕是不成了……都怪哥哥,你记着,如果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就千万不要把你的身世透露给他,如果他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你是我妹妹,他肯定会,肯定会……”
“你也不要再来见三哥了,就把杨家的身份都忘了吧,好不好?”杨弘杉哀求道。
韩舒樱立即点头:“放心吧三哥,我心里有数,我应付得来。”她好好地安抚了曾祖好一会,曾祖目前身心脆弱,绝不能再刺激他了,她答应会找机会的,曾祖这才放心。
半小时很快到了,她怏怏地从会客室走出来,站在门口,反正是笑不出来。
曾祖大伯破产待在国外一辈子没回国,她爷爷,爸爸,半生被打压,这一切……竟然!竟然是误会。
还有江见许,她本来想着自己对他哄一哄,等她离开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念她旧情,帮忙照顾下曾祖父……
这下没戏了!曾祖父竟然毁人家婚,天啊!
唯一庆幸的是江见许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太好了,谢天谢地!她只要能瞒住……
瞒……住……一阵凉风突然吹来,冻得她一哆嗦,包在破头巾里的小脸悄悄抬起来,看见前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制服戴着帽子的人。
对方如寒潭的冷眸,淡淡看着她。
“杨姝缨!见过你哥了……”

他怎么来了?还被堵个正着!
韩舒樱穿着黑棉衣,围着破围巾,这时候她再装老太太也来不及了,江见许已经看到她的脸,甚至连她名都念出来了,杨……不,这是曾祖姑奶奶的姓,不不,这也是她的姓……啊啊啊这下完蛋了!救命啊!
她苦着脸,咬着贝齿,一时间不知道跟他怎么解释这个情况,手心不停地冒汗,刚要出声,“江……”就见江见许看都不看他,直接撇开她朝她身后的会客室走去。
“哎你……”等一下,韩舒樱伸手想拉他袖子拦住他,要要干什么!他不会想要去找曾祖父吧!
可这时候拉是拉不住的,他愿意让你拉住时,你牵一下他衣角,他就停下来了,不愿意让你拉,哪怕扯住他,他都能给你甩一边去,他又不是没甩过,单手就能把她拎起来……
江见许一身制服,表情冷峻,直接推开门,他没有去找杨弘杉,杨弘杉被带走了,他直接找到石场管理人员,韩舒樱没敢跟过去,紧张地站在门口,望着他神情严肃地跟那个管理人员说着什么。
管理人员还往她这边望了望,两人又交流了几句,然后握了握手,江见许走了过来。
韩舒樱赶紧把探头的脑袋缩回来,转过身纠结这抓马的情况,光想想就让她胃口泛酸,脚跟打颤,她也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谁还没见到几个大场面,别看她年纪小,娱乐圈也是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几十个长短炮镜头对着她,她都能身穿礼服,露齿微笑,自信无比。
可现在身穿大棉衣,围着破围巾,面对一个人,她心里是真发憷。
在这个家族“世仇”面前她很怂,怂好像不太好……但也要看看背景,这个人原本是她长辈级的人物,她几岁的时候,他已经在权力上层了,对她来说,这是个大前辈,再加上“世仇”这么个称号,她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跟小辈似的心理上自然低上一等,脊梁骨它挺不起来,试问谁在长辈面前不怂啊……
见到爷爷她还怕拐棍呢,何况这个人其实比爷爷还大……
还有就是,先前以为他对不起她们杨家,是“仇敌”一般的人物,但现在,搞来搞去是她的长辈对不起人家妹妹,这先天条件,让她在人家面前,腰杆直不起来一点儿。
心里慌慌的……
她背过身龇牙咧嘴,手捏耳朵心虚,祖宗啊祖宗,让她说什么好呢?你为什么这么狗血?她幸好不是真的曾祖姑奶奶,她要是,那得多懵逼啊,可就算她是“冒充”的,那她现在也难啊,太难了,这烂摊子可怎么办?
这江公安……怎么安抚?
曾祖毁婚人家妹妹,她又和他搞在一起,他不会以为是她们兄妹俩在报复他吧!完了,要是换作她……她也会这么想。
……她在破围巾里苦着脸,等到江见许走过来,她立马一张脸笑得比花还灿烂,转身看着他,结果他理都不理她,直接大步离开了。
要说话的韩舒樱噎了下,不由地一跺脚,好烦啊!
……算了,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她狗腿地跟着他身后,一路小跑陪着笑脸搭话道:“江公安,你怎么过来了?是来这工作吗?”
江见许恢复了初见时清冷的模样,闻言,他眸光射向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得韩舒樱心里头一凉一颤的。
“江同志,你听我解释啊,江公安,江见许,你慢一点……”
“你想在这里说?行,我奉陪!”江见许停下脚步,眼神盯着她,声音清晰又冷漠。
韩舒樱噤若寒蝉,望了眼周围的人,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看着他冷冷的冰雕面孔,不和颜悦色时,真的很吓人,她闭紧嘴巴,不出声了。这个她祖辈时代的人,现在她的对象,平地起仇怨。
坑死她了……
没有办法,她只得跟在他身后,最后把头巾拿下来了,露出梳理光滑扎得新潮的马骨辫,辫尾还系着青色丝巾,还装什么装?全露馅了,她泄气地想着。
江见许瞥她的眼神,韩舒樱不小心对视上,吓得小心脏一阵怦怦乱跳,觉得他眼神更凶残了。
两人就在这种低气压中站在车站等车,周围有几个本地村子的人过来等车,他们都自觉地在两人周围绕开一米远距离,大概也觉得气氛不寻常,尤其那个公安的脸,都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等车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韩舒樱缩着脖子看看天,冬天到了,开始从身到心的冷啊,她用余光瞄了瞄旁边离她两步远的江公安,他站那儿,眼风嗖嗖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严肃的韩舒樱根本不敢靠近,呼吸都不敢喘大了。
好不容易等到车来了,她跟在他后面,鼓起勇气拉了下他衣袖:“江……”她小声叫了一声。
被拉衣袖的人一下子将袖子扯回,根本不给她碰。
看看!看看把这位江同志气得成什么样子了,他肯定是误会了啊,车上有空座,她本来想跟他坐一起,可他在别处坐了,那里没有位置,她只好另找个座位坐下。
手握拳忍不住敲了敲脑袋,到底怎么回事被人堵在门口了?她是哪里露陷了吗?明明昨晚上她特意问过他,他说忙没有时间接她,难道今天的工作就是来采石场……不不不,他没有骑自行车,也没和同事在一起,她知道他们公安出任务,都会安排两个及以上人员一起行动,他不像是来工作的样子……
那是来干嘛的?不会是特地来堵她的吧?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采石场?她做得很小心,很隐秘,大杂院里的人都没有发现,他怎么发现的?这下惨了,一会怎么办啊?她的手卷着围巾,时不时又扯扯棉衣领口,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解释才好……
解释当然也能解释,可就怕他不信啊……
很快两人回到了大杂院。
院儿里的人上班的走了,剩下的不是在屋里忙,就是在洗衣服晒衣服,见到他们一起回来,有心人还诧异呢,一大早就见江同志的自行车停在小韩姑娘门口,门还锁着的,也不知道两人哪儿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太阳都升老高了,今儿也不是周日啊。
有个嫂子出声问,“小韩,你们没去上班啊?”
韩舒樱在后面干巴笑着解释:“上班呢……我东西丢了,回来找找……”
“东西丢了?可不能是咱院里的人偷的吧?”
“啊那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弄丢的,嫂子你忙去吧,我回去找找……”韩舒樱哪有心力应付她啊,她都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应对江见许呢。
院里站在晾衣绳处晒衣服的女人,边晾边瞧着,眼瞅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不一会里面就传来动静,好像……吵起来了?
呦,这才处对象多久,就吵起来了,该不会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吧?钱?票?这可不得了。
女人晒完衣服,往门那边走了走,侧着耳朵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
一进房间,韩舒樱小心冀冀地将门关上,她穿着黑棉衣也没脱下来,她都忘记棉衣这回事,瞧着站在小屋子里顶天立地高大的人,她将手里的破围巾放柜子上,马上狗腿地将棕色圆凳拿过来,殷勤地给江见许同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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