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林珞开了口。
“你是不是一直都跟着我？”
猝不及防听到林珞说话的声音，妖兽被吓了一跳，目光看向林珞，下意识又想要逃跑。
然而，林珞却叫住了它。
“你再跑试试！”
听到这话，妖兽果然停下了脚步。
林珞也有些称奇，这妖兽看起来那么厉害，实际上好像对她并没有恶意。
一开始在山上，林珞以为这只妖兽让她服下蛇涎草和黑炎蛇苦胆，是为了将她养肥了直接吃。
可是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现在她刚刚发火叫住它，林珞自己都没有觉得对方会听她的，结果这只妖兽竟然还真停下来，没有逃跑。
妖兽听得懂人说话，毕竟是开了灵智的，不管它自己能不能说话，听人说话都没问题。
所以说，林珞叫住它，它能听得懂。
想到这里，林珞对它招了招手。
“你进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身边跟着一只不弱的妖兽，怎么都觉得有些危险。
那只妖兽顿了顿，大概是在思考要不要进来，最后还是直接从窗外直接跳了进来，窜到林珞的桌子上。
林珞仔仔细细打量对方，发现它和上次见面没有任何变化。
“好了，言归正传，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妖兽一听，忽然直立起身，把林珞吓了一大跳。
“叽叽咕咕！”
虽说妖兽十分激动地在比划什么，可林珞压根就看不懂，也听不懂，完全不能理解它的意思。
你说是个婴儿，还能想办法猜猜对方是尿了床还是饿了，或者是困了。
可是这是一只妖兽，哪里能跟对方交流？
头一次，林珞觉得自己也挺傻的。
就算让对方进来又有什么用？
搞了半天，她和妖兽还是无法正常的沟通。
“算了，你比划半天，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个什么意思。”林珞有些泄气，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方法，“这样吧，我问你问题，你来回答我，点头或者摇头。如果你理解了我的意思，那你就点点头回应我。”
话落，妖兽果然点点头。
得到了回复，林珞终于放心了。
“很好，那我来问你第一个问题，咱们来试试看。你是不是一直偷偷跟着我，从山上下来就是了？”
妖兽点点头回复，是。
“你跟着我是不是没有恶意？”
点头，是。
“你是妖兽吗？”
摇头，不是。
林珞瞪大眼睛看向白色的东西，这小东西不是妖兽？
不是妖兽又是什么东西？
还是它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妖兽？
“算了，不管了，那你是想要一直跟着我吗？”
点头，是。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复，林珞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对方愿意把蛇涎草和黑炎蛇苦胆给她，是要跟着她。
可是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妖兽惦记的东西吧？
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仅凭点头和摇头，林珞终于将这只小兽了解了不少。
原来，它是被御剑宗给抓住的，它的母亲死在了御剑宗的人手里，它逃了出来。
估计也是没多大，所以也不知道怎么修炼，做什么都全靠自己的感觉。
小兽给人的感觉也挺可怜的，没想到失去了母亲，自己还差点死在御剑宗的人手里，好在终于逃了出来。
结合之前林珞遇到的两个御剑宗外门弟子，她已经猜测出来，御剑宗的人是想要抓小兽回去继续做什么。
一般的修士抓妖兽都是拿来奴役和驱使，根本不是用来做什么正统的事，说白了就是在制造仇恨，让人类和妖兽越发难以共处。
妖兽也不是只有坏的，也有的妖兽很好，不需要赶尽杀绝。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兽了，我给你起个名字。”林珞一把抱住小兽，“叫什么好呢？你这么白，像个雪球一样，那就叫毛球好了。”
像雪球，叫毛球？
小兽一脸疑惑，也不知道林珞的话对不对，但林珞好像很坚持的模样，它也就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名字。
不然也没法，要是不让跟着咋办？
早前是跟在暗处，现在可以转移到明处，名字好像也不是难以接受了。
“好了，毛球，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以后就好好跟着我吧。身为你的主人，我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让你变成厉害的妖兽，哦不，是兽类。”林珞拍了拍毛球的头。
毛球狐疑地望着林珞，似乎在问她，她现在过得好吗？
在刘春花家里不也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林珞干笑两声，分明毛球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感受到了它的意思。
“咳咳咳，别担心，这些困苦都是暂时的，总有一日，我们可以过上想要的日子，你放心吧。”
闻言，毛球眨了眨眼睛，靠在林珞的怀里闭眼休息。
林珞将毛球放在床上，趁着还很精神，便又开始打坐修炼灵力。
殊不知，在林珞修炼的时候，从周围引入的灵气，也会有一部分钻入毛球的身体里。
毛球睁开眼，舒服地动了一下，又继续睡觉。
第39章 入县衙
第二天，巳时一到，几个官差便寻到了林珞家里来。
显而易见，刘春花应该是一大早就去了县衙，所以现在才有官差来找她们。
林珞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站起来。
毛球将自己缩成一个球，趴在林珞的肩上，跟着她一起出去。
“唐苑，林珞，刘春花去县衙状告你们骗婚骗财，大人让我们带你们去问话。”其中一个官差开口。
关于刘春花的性子，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多番打听过，如今在看到这母女俩，显然谁是谁非都已经清楚明白。
相信县令大人问话不过是走走过场，因此他们对林珞和唐苑显得很宽待。
唐苑微微一笑，“辛苦差大哥，我们去一趟便是。”
母女俩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官差一起出门。
一路上，林珞发挥她小孩子的天真模样，笑眯眯地看向身旁跟着的官差。
“叔叔好，请问叔叔，我们是不是要被抓啊？我看叔叔不是坏人，你肯定不会抓我们，对吧？”
掩藏在小姑娘躯壳下的二十几岁灵魂装嫩，倒是一点都没让人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官差一乐，这小丫头真会说话。
“你别担心，虽然你奶奶去县衙鸣冤了，但是我们也走访了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依我看，这次你们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好的，谢谢叔叔。”林珞甜甜地笑着。
在林珞这里有两个方案，依照官差的话来说，她应该是用不上第二个方案了，第一个方案就行。
毛球的身子本来只有兔子大小，这会儿缩成一团在林珞的肩上，又小了三分之一，林珞觉得在肩上动来动去有点痒，她便直接将毛球抱在了怀里。
一开始和林珞说话的官差并没有瞧见，不过毛球动了后，他终于发现了林珞的怀里有一只小动物，就是认不出那是什么。
“小姑娘，你这是养的什么？”
这个官差也是健谈的，瞧见林珞怀里的小动物没见过，就随口问了一句。
林珞看向怀里，微微一笑。
“叔叔，这是小狗。”
有这样的小狗吗？
毛球似乎听懂了林珞的话，在林珞怀里不满地动了动。
狗，它怎么可能是狗！
不过既然要跟着林珞，它也就只能暂时接受了自己这个狗的身份。
“狗怎么长这样？”官差颇为疑惑。
林珞干笑两声，“可能是头顶多了个角，所以被人丢了，我才捡到的。”
唐苑也是愣了愣，出门的时候她就想要问问女儿，身上怎么多了一只妖兽。
是的，唐苑到底是跟着林展鸿见识了不少，自然知道妖兽。
只不过现在还有外人在，她当然不会问。
没多久，便到了县衙，林珞将毛球塞进了袖子里，还是别让太多人瞧见为好。
抬眼望去，县衙的入口是悬山式建筑。
在县县衙门口悬挂了一副对联，“莫寻仇莫负气莫听教唆到此地、费心费力费钱就胜人终累己。要酌理要揆情要度时世做这官、不勤不清不慎易造孽难欺天。“
大门口雄踞两只石狮，威武霸气。
左前侧有一座钟楼，上面摆放了一座年代久远的钟。
仪门过厅的廊下架着一只堂鼓，供百姓鸣冤和知县击鼓升堂专用。
走进县衙里面，前厅便是刘春花跪在地上，方力躺在躺椅上，看不清神色，只见他脸色颇有些苍白。
在上首，便是古朴的桌案，桌案后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模样有些发福，眼神一个劲儿乱飘，他头戴一顶乌纱帽。
不过他的乌纱帽与林珞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文武百官自然是差远了，只能算是基础版的帽子。
整个衙门现在很安静，刘春花跪在堂前动了动身子，刚刚一动，见林珞和唐苑走进来，她便停下。
随她们一道过来的官差在师爷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便站在一旁。
林珞虽说目不斜视，但眼睛的余光依旧往四处打量着。
在现代，她也去过一些遗留下来的县衙，不过看起来没有这个看起来直观，给人的感受也更有质感。
“啪！”
齐县令见到唐苑和林珞跟着官差入内，目光捕捉痕迹地在唐苑身上流转。
见状，林珞微微皱眉。
县衙门口已经挤满了人群，大家都好奇地盯着堂前的一切。
看热闹这种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人参与。
“好了，现在人已经到齐，那现在便开始处理这件事，外面的人也不要说话了，不要打扰本官办案。”
一旁的师爷赶紧大喊了一声，“肃静，升堂！”
唐苑拉着林珞一起跪下，林珞并不想跪，因此便将衣摆往下用力拉扯，遮住了蹲下的身子。
她到底是个现代人，委实不太习惯古代这样动不动就跪下的方式。
即便是拜师那日，她也只是躬身给宗林敬茶，宗林并未让她跪。
带林珞母女来的官差已经回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听到师爷这话，便将手里的长棍整齐地在地上敲打。
“威~武~”
“啪！”齐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台下何人，有何冤屈要诉？”
刘春花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了叫冤。
林珞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动声色地望着刘春花。
很好，请开始你的表演。
“大人啊！民妇实在是太没法了，遇到这样的母女俩。原本我带着瘫痪的儿子生活，心想着儿子也是三十好几了，想要给儿子讨一房媳妇，以后等我百年之后，也有人照顾他。正好唐苑来我家借钱，借了我五十块灵石给女儿治病。之后唐苑称还不起五十块灵石，所以便提出要嫁给我儿子，还要连带着将女儿带着一起。唐苑自称是有灵根的人，因此我当时还请了灵媒给她和我儿结下婚契。可是我没想到啊，她昨日竟然让人破除了婚契，要一走了之。可怜这些日子吃我们的穿我们的，住我们的，现在还要跑！”
刘春花声泪俱下，一副被欺负得不行的模样，周围的人不了解情况的，都对唐苑和林珞指指点点，骂她们狼心狗肺。
唐苑在听完刘春花的话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第40章 敢打我娘，问我意见了吗？
林珞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刘春花肯定会说些不该说的话，也会枉顾事实。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低估了对方。
刘春花说出来的话，让林珞这个穿越过来的人都觉得大开眼界，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齐县令看向旁边跪着的唐苑，“既然刘氏状告你，那本官且问问你。唐氏，你可曾借了刘氏的灵石？”
唐苑一愣，随即点点头。
“回大人的话，民妇的确是借了，但是......”
“不需要说别的，本官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本官继续问你，你是不是还不起，才嫁给了方力？”齐县令直接打断了唐苑的话继续道。
即便是心里不太舒坦，但唐苑还是实话实说。
“是，大人。”
这么问，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结合刘春花的话，问题可就大了啊，齐县令应该不会不知道怎么问话才是。
“你嫁给方力，是不是还带着自己的女儿，衣食住行皆是在方家？”齐县令又问。
“是，大人。”唐苑回答。
齐县令摸了摸下巴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的胡子，一张满是肥肉的脸刻意摆出严厉的模样，有些滑稽。
“唐氏，本官又问你，你昨日是否解开了与方力的婚契，想要离开方家？”
还能怎么说？
唐苑只能应下，的确是这么做的。
两边站着的官差也听出了不对，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齐县令会改便以往的问话方式，连半点隐藏都没有，直直地想要将污水泼给唐苑母女俩。
分明他们之前已经走访过宋家沟的人，知道了刘春花的为人，应该是知道谁是谁非的。
现在，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
听到齐县令这么问，林珞顿时皱眉。
虽说她的确是没有经历过古代的人审案，但是却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这样完全就是不给唐苑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人家的问话。
而且他也很会找重点，问的都是模棱两可的问题，也是最容易陷入陷阱的。
再看刘春花面上哭得稀里哗啦，实际上眼中满是得意。
莫不是，这两个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关于唐苑的文化已经完毕，林珞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啪！”
齐县令惊堂木一拍，目光放在唐苑的身上。
“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么唐氏与女儿林珞确认花了方家的钱，还想要离开。如此这般行径，本官绝不轻饶，该还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唐氏，你是否认罪？”
“不，大人，此事另有隐情，民妇不能认罪。”唐苑开口。
谁知道下一瞬，齐县令的脸色一变。
“放肆！竟然拒不认罪，简直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齐县令拿起桌上竹筒里的一块木牌，木牌上写了一个‘令’字，“来人啊，唐氏枉顾法纪，藐视公堂，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话落，齐县令手中的令牌便直直往地上甩出去。
林珞面色一寒，右手轻轻抬起，精神力控制着木牌托起，不让它落下，悬浮在半空中。
齐县令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木牌不可能会自己悬浮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控制木牌。
莫非，唐苑是修炼之人？
刘春花见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林珞。
“大人，这丫头不是普通人，她在修炼，一定是她在控制！”
齐县令看向林珞，见那丫头一脸无害，黝黑的脸上也看不出太明显的表情，加之微微低着头，很是看不真切。
完了，这其中怎么会有修炼之人？
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只是孤苦无依的母女俩吗？
而且刘春花那老太婆之前也没有说林珞会修炼，这么小的修炼之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起的。
别看他是个县令，可真要是面对仙上，他没有丝毫防抗之力，如果将人惹毛了，直接掀翻县衙都有可能。
早知道就不觊觎那五十块灵石了，应该先问清楚才是。
该死的刘春花，这次可把他给害惨了，事到如今不上不下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想了想，现在他也不能自打嘴巴，不然他面子里子都没了。
须臾，齐县令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不管你是谁，都不能成为你藐视公堂的借口。来人啊，直接给我打，重重地打她二十大板！”
一听这话，林珞咬牙，准备直接动手。
虽说她不愿意给唐苑惹麻烦，可是也不能见着这样的县令欺负唐苑。
“敢打我娘，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林珞站起身来，冷冷地看向上首的齐县令。
齐县令面上挂不住，一张满是横肉的脸铁青。
“放肆！对本官如此不敬，当真是可恶，本官连你一起打！”
看这丫头的模样，应该也是才开始修炼的，比起那些已经独当一面的仙上必然相差甚远，趁着机会，那就好好压压她，先把这次唬过去再说，其县令暗想。
唐苑并没有开口说话，齐县令的所作所为让她很是失望，她从不知道齐县令是这样的父母官。
这样的县令，根本就算不得是父母官了。
刘春花也没继续抹眼泪，而是得意地看向林珞和唐苑，她知道，齐县令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齐县令的话是说了，但是周围的官差并没有动，没有人上前打唐苑，更没有人上前打林珞。
就连他身边的那位师爷，都不赞同地看向齐县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狠狠地打！”
齐县令恼羞成怒，越发觉得林珞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气得不行。
官差们沉默了，四下里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打。
令牌没下来，他们不打，应该也说得过去吧？
眼见官差也没反应，齐县令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心里更是把刘春花给恨死了。
“快动手，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珞没有动，但她体内已经开始蓄积元力，看来今日要来试试她这个一印符师的水准。
就在齐县令的话落后，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第41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林珞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动手，但听到这话后，她收回了身上的元力，转而看向门口。
“师父。”
听到徒儿的呼唤，原本怒火滔天的宗林当即露出一个笑容。
“徒儿乖，你别怕，有师父在，谁都不敢伤害你。”宗林笑着走到林珞身边。
踏马的，老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徒弟，是你可以说打就随便打的？
要是把她打坏了，你赔得起？
虽说弟子也是修士，不一定会受伤，可是他会心疼啊！
什么东西，什么混账玩意！
“多谢师父。”林珞甜甜地喊了一句。
宗林轻咳一声，站在林珞身边，目光如寒冰似的直视齐县令，眼中带着火气。
“就是你，想要打我的徒弟？”
齐县令心中一惊，没想到林珞还有个师父，她师父毕竟更加厉害，肯定也是修仙之人。
但，事到如今，他不可能说不是。
“老人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是公堂。方才林珞藐视本官和公堂，本官自然有惩罚的理由，升堂是本官的事。”齐县令硬着头皮道。
刚才那么多人都看着，要是就如此低头，他还怎么下得来台？
宗林冷哼，“哼，我管你有什么理由，敢罚我徒弟试试！”
从未有人如此不给他面子，今日宗林可不会善罢甘休，他必定要给林珞做主，即便是他说出来的话已经算是和煦，但还是让齐县令忍不住生怒。
不过嘛，齐县令也是只有有生气的心，没有发脾气的胆子就是了。
“老人家，您这么做恐怕不妥。”齐县令婉转地开口。
宗林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说什么不妥？我徒弟的事如何，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依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没有认真审案，现在你当着我的面重新审案试试看。别想着用那些不过脑子的话来哄骗我，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宗林右手一挥，一块金牌从他袖中甩出，落到了齐县令的桌上。
齐县令拿起来一看，浑身颤抖。
“九，九贤王！”
林珞并不知道九贤王是谁，她在清玄大陆关心的只有修炼，皇室的成员与她无关，不过师父能够拿出九贤王的金牌，还有齐县令那难看的神色，想来今日应该不用大动手了。
“认识这块金牌，那就重新审理这个案子。”宗林一脸冷傲。
瞧见他的神色，林珞有些好奇。
莫不是，她这个师父，还与朝廷的人有关系？
应该是这样了，不然也不会有九贤王的金牌，看来她的师父的确算厉害。
想到当初他自称为宗林，拦住他的路问她要不要当符师，她还觉得对方只是个小角色，结果是她眼拙。
齐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如临大敌。
“下官马上重新审理。”
刘春花又上演了刚才那一出戏，依旧哭得呼天抢地，看的宗林直皱眉。
而方力自从唐苑入内后，便一直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其他谁都没有理会过，似乎周遭的人和事都不重要。
林珞看得真切，也看懂了方力的确是对唐苑动了真感情。
可惜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在一开始他就能够好好待唐苑和原主，也不至于让原主身死。
在穿越过来的时候，林珞就已经知道了原主的死因，她是被刘春花骂了一顿，还有方力对唐苑的打骂，导致原主在喂猪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头一命呜呼，不然也没她的事了。
齐县令的审理自然不会按着刚才的方式来了，他这次必须要给唐苑一个陈述事实的机会。
“唐氏，对于刘氏的指控，你有什么话好说吗？”
唐苑点点头，定定地看向齐县令。
“回大人的话，民妇的确是有话要说，事实与方夫人的说辞相悖。方夫人说我和女儿在家好吃懒做，什么都不管不顾，还有借五十块灵石，全都是无稽之谈。”
“哦？那你详细地说一说。”齐县令继续道。
其实他心知肚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却因为九贤王的名头压在这里，没有办法不认真对待。
要是还像刚才那样胡来，恐怕到时候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即便如此，他也要好生注意下，待会儿给唐苑她们拉近关系，最好能够和九贤王拉上关系。
没想到，玉峰镇竟然会有九贤王的人在这里。
“之前民妇的确是借了方夫人的灵石，只有五块，是借来民妇的女儿治病，这一点是真的。她找不到人给方力当妻子，便将五块灵石借给民妇，等民妇的女儿病好后告知民妇需要归还五十块灵石，否则便要嫁给方力。民妇无奈，还不上五十块灵石，只能嫁给方力。后来与方力结下了婚契，没有办法反抗。无论他们怎么对待民妇和女儿，我们都无法拒绝，否则民妇要遭受噬心之痛。”
唐苑说着，看了看齐县令，见他不开口，这才继续说。
“而方夫人说民妇和女儿好吃懒做更是无稽之谈，宋家沟的人都可以作证，民妇从早忙到晚，女儿也是同样如此。我们连稀粥都极少喝到，素来只是喝米汤，吃红薯。入方家的门后，便不知肉味，日子过得极为清苦。方力因为瘫痪的缘故性格暴戾，对民妇打骂也是常有的事，民妇身上都还有伤，大人尽管叫医女来验伤。日子委实难过，民妇也撑不下去了，好在女儿有出息，想要将民妇安置妥当，再也不被方家人欺负，因此才托人解了婚契。民妇与方力未曾拜堂，没有过礼，更加没有婚书，解了婚契便是自由人。”
一开始听到刘春花的话，外面的人都觉得唐苑和林珞是白眼狼。
现在听到唐苑这么说，又觉得母女俩很可怜。
可以想象，孤苦无依的母女俩，因为女儿生病的缘故，母亲借了五块灵石，最后被要求归还五十块，偏生母亲还不上，只能将自己推进火坑。
没想到，女儿也被欺负得那么惨。
再看林珞和唐苑瘦弱的模样，就知道唐苑的话更有说服力一些。
“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这样！”
第42章 惹你，给我揍回去
刘春花本来还洋洋得意，毕竟和齐县令已经说好了，不给唐苑说话的机会，也不会让她解释，案子结束后找唐苑要五十块灵石，到时候那五十块灵石都归他。
整整五十块灵石，那可是一笔大财！
然而现在，事情好像不朝着她们的预期发展。
在听完唐苑的话后，她忍不住开口训斥，还当唐苑是以前的性子。
殊不知，唐苑已经发生了改变，她很愿意为了女儿变得坚强。
“方夫人，我是不是胡说，相信你心里门清。如果你还有什么疑惑，我们不妨找周围的人来问问，看究竟是谁在胡说八道？我记得，当初借你五块灵石的时候，村里人也有几个都在场，看清楚我只借了五块灵石。”唐苑淡淡地开口。
事到如今，齐县令也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说唐苑的话是假的，只得吩咐人去请宋家沟的村民。
本来听说刘春花状告唐苑和林珞，便有几个村里自发地来看，知道齐县令让人请他们来作证，很快就赶了过来。
经过一番询问，事实的确是如同唐苑所说。
“好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刘氏状告唐氏的罪名不成立。至于灵石，唐氏归还五块灵石便可。”齐县令道。
林珞却不答应这么处理，唐苑和她所遭受的那些心酸，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大人，小女子不太明白，为何方夫人诬告我们，没有任何处罚。而且我和娘住在方家的几个月，过得堪比下人，从未吃过一顿正常的餐饭。即便是当下人，也有工钱的。我娘照顾瘫痪的人，伺候方夫人。我喂鸡，喂猪，去山上打猪草，就什么都不是了？灵石我可以不要，但是诬告一事，我不能原谅。”
“啊？这......”齐县令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样的结果，唐苑其实是已经很满意，只要还了方家五块灵石，从此她们与方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之前的一切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