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by鹿宜
鹿宜  发于:2024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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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雨茫然地眨了眨眼,几分不?解。
手指向上点过她挺翘的鼻尖:“不?然怎么?解释太太的目光就没从我的脸上移开过。”
虞清雨眼风横过去,轻轻拍下他点在她鼻上的手指,轻声细语:“大概是太久没看见你了。”
掰着手指数,这是第?六天?。
歪了歪头?,她靠在谢柏彦肩上,仰着头?去瞧他轮廓清晰的侧脸,心绪一片宁静。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侧头?,谢柏彦去看虞清雨的表情,那停在他面上恋恋不?舍的目光,让他瞳色略深,唇角扯起一丝笑?痕:“怎么?着急回去了?”
昨晚他们打电话时,她还?一句没提过要回去的事情,只是这会儿看到他的身影,却萌生了回港的念头?。
“我不?是来催你回家的。”温热的指腹带着她垂落下来的碎发,轻轻挽在耳后,“我是来陪你的。”
虞清雨见他误会自己意思,连忙摇摇头?,认真解释:“这几天?苏姨的情况也稳定了,剧院也派了人来陪她,还?有护工一起,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好像有那么?一种念头?催着她回到港城,那张照片……
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了——
“我怕院子里的野猫没人喂。”
“怕我的鱼缸没人换水清理。”
“还?有我那些古画也要定期悬挂轮休的。”
“……”
谢柏彦漫不?经心地点头?:“还?有吗?”
神情散漫,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清明的目光似乎可以勘透一切她的伪装。
虞清雨被他看得有些赧然,直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努力回想着措辞:“还?有……还?有我的花园。我的那些花花草草还?活着吗?”
唇角勾起的笑?意愈加叠起,谢柏彦抬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意味深长:“谢太太就只担心这些?”
虞清雨肩背挺直,目光直直望向正前方,却有红云已经从耳廓攀上了面颊。
见她不?说话,他的动作放得更轻,指腹略带薄茧,细细摩挲下,将?那里染上灼灼热度:“太太大可放心,它们离了你还?活得很好。”
语气懒怠,搭着他微抬的眼尾,透过几分不?驯。
“但我就不?一定了。”
动作跟着落下的尾音一同停住,虞清雨静了几秒,方才抬眼望向他。
毫不?意外的望进他一双幽深黑眸中,那里蕴着几分流连的温意,将?寒池冰川也染上柔情。
“你怎么?就不?一定了?”听?着像是个陷阱,但虞清雨还?是踩进去了,顺着他的口吻去问。
皓月繁星在他深眸中湛然,谢柏彦放下手臂,慢条斯理地启动车子,视线透过后视镜定在她皎白无暇的娇面上。
油门踩下,一句淡声轻飘飘落下:“谢太太,不?是都被你带走了吗?”
所有心神,早已经被谢太太带走了。
虞清雨抿了抿唇,视线悄然转向窗外,正对着的右视镜上映着她的面容。
牵起的嘴角,还?有明朗的笑?颜。
作为谢先生的编外国语老师,虞清雨很不?留情面地给?出?评价:“你的国语,真是走火入魔了。”
如入无人之境。
什么?都敢说。
也什么?都能说。
谢柏彦因?着公?事又?在京城逗留了几天?,直到苏倪出?院回家,才带着虞清雨坐上私人飞机。
只不?过目的地并不?是港城。
虞清雨是在机上睡过了一觉之后才发现这个事实的。
卧室里没人,谢柏彦大概是去开视频会议了。
她趿拉着拖鞋漫不?经心地推开卧室门,懒洋洋地坐在谢柏彦平时办公?的座位上,视线木然地垂在整洁的桌面上,还?有些没回神。
半晌,虞清雨的目光终于挪动了几许,在他整齐摆放的文?件中,微微露出?颜色不?同的一角,似乎是……
虞清雨揉了揉眼睛,抽出?了夹在文?件中的那张照片。
十六岁稚气横生的年纪,高高束起的马尾,还?有明灿如春的笑?容,是那年的虞清雨。站在来自各国代表的正中间,身后是纽约儿童基金会的会场。
上面还?贴着那次的赞助商——Enzo。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放下照片,虞清雨拧着眉尖翻找着手机。
结婚前,她曾请人详细考察过关于谢柏彦的背景资料,属于他的优秀履历实在太长太厚,她只看了一半就没再继续,可也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谢柏彦回港出?任谢氏集团总裁前,在纽约读书时,创办的那家公?司——
Enzo UAV Technology Co.,Ltd.
无人机新兴科技公?司。
“想回港岛就是要找这张照片?”忽然落下的一道男声,惊扰了她的思考,惊吓之中,手机落在了地面上。
不?知何时归来的谢柏彦半蹲下身,捡起地毯上的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bb,睡好了吗?”
虞清雨茫然点点头?,又?望向桌面上的那张照片,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要从何开口,视线默默又?转到了窗外。
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下,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到灯火璀璨。
“我们这是去哪儿?”
“纽约。”
飞机已经在降落了,谢柏彦沉静地将?外套披在她肩上,略过她几分茫然的眼眸,气定神闲,低凉好听?的嗓音缠绕着她的耳廓:“劳烦谢太太陪我一同重回纽约。”
人都已经被他带到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劳烦之说。
虞清雨舒然笑?起:“那确实有些劳烦了,那你记得好好照顾好知书达理温柔大方的谢太太。”
原本以为下了飞机就会入住酒店,却没想到接驳的轿车弯弯绕绕沿着百老汇路开进了华尔街。
夜幕初上,华尔街灯火通明,照亮半边天?空,晕染出?一片光晕。
轿车停在一栋高楼前,虞清雨跟着谢柏彦的身影踟躇地下车,望着高层楼宇之上分外显眼的Logo,目光闪烁:“Enzo?”
她还?在懵怔中:“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谢柏彦只是拥着她走进电梯,低声轻哄着。
虞清雨看着电梯层数不?断上升,心跳砰砰。
隐秘的一点甜意晕开,像一颗糖果落入了白水之中,逐渐融化的颗粒,还?有逐渐浓稠的甜津。
她靠在谢柏彦怀里,看着电梯上跳跃的数据,神思飘摇,将?那个问题重新问出?:“你怎么?要留着那张照片?”
话音刚落,她便转过身,抬眼仔细地去瞧他,将?他深敛的神色印在眼底,声音低低:“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说你的过去,明明我那天?都跟你推心置腹说了那么?多。”
原本那沓厚厚的关于谢柏彦的背景,她根本没有耐心去看完,可现在却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有关他的所有。
电梯门打开,五月底的夜晚还?带着习习凉意,可下飞机前,谢柏彦已经给?她套上了外套,这会儿她没有任何冷感。
温热的大手牵着她走向大楼天?台,轻描淡写:“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什么?过去吧。”
不?是敷衍,而?是确实没什么?可以特?殊一讲的,可以言谈的只剩下那些写在纸上的豪华履历,只停留在事业上。
身前是高楼大厦,背后是霓虹璀璨,这是纽约最繁华的地段。
夜空清朗,无云无雾,只有暗自闪着淡光的星辰,富丽中的一点宁静。
虞清雨不?知他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可她却对他寥寥几句话带过的以前产生了浓重的好奇:“那你就讲讲那个Enzo。”
只隔着两个街区外,就是著名纳斯达克交易所。
她曾不?止一次看到过谢柏彦那张在纳斯达克敲钟的照片,他的创业公?司在那里挂牌上市,闪光灯聚焦这他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容,仪态优雅矜贵,金丝镜框遮掩了半分他的清绝气质,却又?增添了几分沉稳端方。
每次看的时候,心境也不?尽相同。
“一个俗套且功利的故事。”若是虞清雨想听?,那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只是那段经历在他口中无足轻重。
“二?十岁,一个意外成功的创业项目。”
“为了扩大名声,选择赞助了纽约儿童活动。”
“然后把我未来的老婆带到了纽约。”
言简意赅地略过了那曾经的努力,仿佛轻而?易举便可以达成的事情。
若是虞清雨没听?过他曾经随口提过的压力太大去打野球,再去中医馆针灸推拿的事情,大概她也信了。
Enzo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在纽约扎根的创新科技无人机公?司。一经上市,股票高涨,以绝对的市场占有率,跻身五百强公?司。
虞清雨眨了眨眼,她不?喜商场上的这些事,只问她关心的:“那你对我有印象吗?”
在那场纽约的会议上。
谢柏彦微微侧身,为她挡住拂过的凉风,手指拢过她微乱的长发:“要听?实话吗?”
虞清雨搡了搡他,警告式地一眼瞪过去。
眉眼间笑?意淡淡,很多记忆跟着重现,谢柏彦缓声说:“实话是,确实没太有印象,我只记得当时会场上,有个亚洲女孩自信地甩着她的马尾辫。”
指腹拂过她柔顺乌黑的长发,服帖地披在她的肩后,被挑起一缕绕在他的指骨上,带出?几分缱绻的意味。
“可是现在,好像她不?太喜欢扎头?发了。”
说起来,那大概对谢柏彦算是一场有些无聊的会议。
各色口音的英语混在一起,夹着磕磕绊绊偶尔用词时态错误的辩论,听?到流利清晰的发言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尤其?是那个女孩眉目昳丽,可之于谢柏彦也只是匆匆一眼,留下了些痕迹,很快又?在时间长河中散去。
可是实话确实不?太好听?,虞清雨鼓了鼓嘴,冷冷应声:“好巧,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我只记得给?我颁奖的是个亚洲人,连脸是什么?样子都没看。”
不?过,这倒不?是实话。
她确实看了他一眼,或许不?止一眼。那张几乎长在她眼缘上的俊面,处处贴合着她的审美。
可年纪小,加之性格骄傲,他们也就只是止于那一眼。
霓虹照影落在她面上,映衬着她柔和的五官。
虞清雨轻缓开口:“说不?定,我们之前见过很多次,不?止在纽约,也可能在京城,在巴黎。”
只是一句戏言,也没想到会听?到谢柏彦的回复。
“大概吧。”
黑眸静深,低悬在她瓷白的面上,高楼间灯光明亮,照在她面上,浅浅映出?一圈光晕,迷人灼目。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静了几秒,虞清雨怔怔地抬眸望他。
她曾经提过很多次,说不?定他们曾在某处见过,意外的缘分,可都被他用清晰离职的事实否定。
但这次他说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哪种缘分?”
高楼林立,他站在天?台之上,人影料峭,俯瞰纽约繁华,睥睨万物。
嗓音低沉,冷隽不?在,只余温情:“这个世界这么?大,或者我们也曾偶然在很多城市偶遇过,然后错过,在记忆里也不?曾泛起任何波澜。”
“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或许所有人定的姻缘,都不?及天?定的缘分。”
“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姻缘。”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虞清雨还?来不?及去回味他那段话,视线已经下意识转向了刚刚还?寂清漆黑的夜空。
一行行无人机从各个方向汇聚在空中,然后汇聚成一个明晰的形状。
虞清雨下意识地眼眶潮热,捂住嘴,将?所有惊讶掩下。
夜空为景,无人机在其?中作画。
最开始的是颁奖的画面,一高一低的身影,从他手中接过的奖杯。
再是那场豪华的世纪婚礼,他在舞台的尽头?牵过了她的手。
紧跟着是九百九十九本杂志叠好的爱心,还?有他们在巴黎蒙帕纳斯大厦拍下的第?一张合影,受伤后一起在教堂前许下的心愿。
最后的画面是从两个变成一个,又?重新变成两个,而?后分隔港城京城两地的那对石雕。
上面印刻着百年好合形状的石雕。
简略地描绘了他们婚后至今的事宜。
眸间热潮涌出?,渗入指缝,隐于无痕,心中却印下了道道痕迹,句句都是感动。
下一秒所有形状四散开来,连无人机之上的灯也灭了,短短几秒,方才阵列整齐的无人机已经在夜空中隐匿了身形。
近年来,声势最为浩大的无人机表演。
来自谢先生给?谢太太的惊喜。
哽咽中留有一分哑声:“你有报备过这场无人机表演吗?”
谢柏彦哑然失笑?:“谢太太,你看完表演之后就只想到了这个?”
错落之中,一只无人机脱离了队伍缓缓向他们飞来。
虞清雨当然不?是只想到了这个,她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想,可却又?心跳隆隆鼓震着她的思绪,怦然的悸动中,她似乎只能说这些。
可心底的期待却在不?断膨胀。
谢柏彦面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他捉住她的手,轻轻卸下她无名指上的那枚鸽子蛋,声音放得很轻:“有时候总觉得有些亏欠,可也总觉得弥补不?够。”
无人机飞近,虞清雨瞳孔微闪,视线紧紧跟着他筋络分明的腕骨,看着修长的手指解下无人机下携着那只方盒。
蓝丝绒方盒。
期待成真。
单膝下跪的男人,一枚剔透晶莹的粉钻戒指,还?有夜空中再度亮起的无人机。
摇曳着鱼尾的小鱼形状,在璀璨星海之中留下浅浅莹光。
“Aimes moi moins mais aimes moi longtemps.”
从他口中念过的那句话,如玉清润,微颤的小舌音卷着风声的翅膀,鼓震着她的耳膜。
一声比一声重的心跳声,泪光微闪,又?被她掩下。
面上只有笑?意,明媚的,娇灿的,柔旖的,还?有递到他面上的手指。
爱我无需多,爱我需长久。
爱我需长久。
需长久。
“我愿意的。”轻软的声音泌着甜,她撑着一点笑?,掩下所有眼眶中所有酸胀涩意。
“还?有,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句话。”
她望着指间那枚晶莹无暇的粉钻,完美地贴合她的尺寸,澄净剔透的暖粉色,漾着举世无双的明灿光芒。
所有犹豫,都变成顺理成章地吐露心声:“我会的,长长久久爱你。”
谢柏彦站起身,指腹将?那里的湿光抚过,低语应声:“长长久久。”
仿佛约定。
爱我长久。
五月二?十八日。
他们来纽约的第?二?天?。
谢柏彦带着虞清雨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研究着手指上的那枚粉钻戒指。
指环上刻着YQY,虞清雨眨了眨眼,几乎怀疑是不?是匠人刻错了。
抓着他的手,她又?去瞧他手上那枚婚戒,意外发现一圈素净的指环上也同样刻着YQY。
YQY,虞清雨。
“是不?是搞错了?”借着傍晚清光,她去望身侧的男人。
谢柏彦重新戴上自己的那枚婚戒,带着她走过步行街。
“没有搞错。”
他停在红灯前,薄唇勾出?一点淡弧:“我的小鱼永远是属于自己的。”
“我也是。”
在戒指上印上属于她的名字。
她的,他的。
虞清雨抿嘴笑?:“那我要在你身上印下两个字——家夫。”
“可以。”谢柏彦也不?恼,纵着她的肆意,“或者六个字更好,虞清雨的丈夫。”
有名有姓,唯属于她。
绿灯亮起,谢柏彦牵着她顺着人潮向前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人流拥挤,可是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温热有力。
虞清雨弯唇笑?起:“当然知道。”
“某谢姓男子都已经把结婚证带在身上了,我还?能忘记吗?”
日暮时分,四十二?街尽头?的都铎天?桥。
在拥挤的人潮里,谢柏彦紧紧牵着她的手,一抹悬日蓦地跃入横纵街道之间。
余辉倾洒,映着车水马龙的繁忙,还?有他们静谧一角。
同无数人一起见证的曼哈顿悬日。
“你之前来看过吗?”虞清雨问。
谢柏彦下颚抵在她发间,手臂环过她的腰肢,撑起安全的包围圈。
“听?说过,见过照片,身边的朋友也去看过,但我没有去过。”
“以前总是很忙,将?所有的时间放在工作上学习上,别人走一步我要走两步,在某些限定方面,大概算是做到了我想要的那种认可。”
春光绚烂,夕阳金晕照在他们的面上。
耳边是一句压低的法语。
“Si tu marches toujours la tête baissée,Alors tu risques de manquer la personne dont vousêtes tombéamoureux au premier regard.”
虞清雨掀起眸子,清辉漾过她的曈底,自动将?他的法语翻译成中文?:“低头?的时候,可能就会错过那个一见钟情的人。”
谢柏彦缓缓点头?:“还?好,我没错过。”
还?好,他抬起头?,望向了他的太太。
“年纪小的时候,看过《剪刀手爱德华》,那时总觉得画面怪诞,可却记住了一句话——
I love you for who you are.But for who I'm with you.”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
丝丝入耳。
“一周年快乐,谢太太。”

第63章 Chapter 63
灿灿霞光铺满整个天际,余辉落在横纵街道和往来车流中,跳跃橘红不断叠染,在天际蕴成另一片红海。
“我?之前见过一次曼哈顿悬日。”虞清雨靠在谢柏彦肩上,最后一缕辉光映照她眼底,只?留下闪闪晶莹。
和朋友一起。
她其实对这种美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也?没有什么到了这里必须要打卡一次的必要。
但好像和谢柏彦在一起,做些什么她都很想记录下来。
如今,倒是有些惋惜,那?场办得盛大奢侈的世纪婚礼,倒是没有留下多少影像。
“笑什么?”顺着人?流,谢柏彦牵着她向外走,两道斜斜的身?影在路灯下交映在一起,走过纽约的街道。
虞清雨站在街头,微微仰头望着亮起的路灯,五官似乎都柔和了许多:“突然想起我?们的结婚照了。”
那?张放在婚礼现场大屏幕上轮换播放的婚纱照,虞清雨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素材P成的。
只?要大手笔花钱,以假乱真效果同样显著。
后来他们也?在巴黎有了新的合照,蒙帕纳斯大厦顶层,俯瞰整个巴黎,微风抚过,也?是这样一个黄昏,拍下了他们第一张合影。
至今还保留在谢柏彦的社交平台的头像上。
那?时谢夫人?还为她请了专业团队的摄影师,想为她在法国补上婚纱照,还被?她婉拒了。
如今虞清雨也?搞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大概是那?时候还觉得没什么所谓,对有关纪念意义的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没等?谢柏彦回答,虞清雨自?己已经换了话题:“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今天可是结婚纪念日哎。”
谢柏彦脚步微顿,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去瞧她,黑眸略深,低眉间拂去她肩上落下的绿叶:“回去就知道了。”
扬起眉梢,虞清雨面上略过一点浮光,弯起嘴角:“原来真的有惊喜。”
她见过谢柏彦在京城陪她的那?几?天,每日通宵达旦,几?乎是挤出的时间去陪她见苏倪。
虞清雨看见眼里,这会儿休闲的度假时光同样有了些实感?,和他先前说的陪她一起去度个假联系到一起,嘴角不由翘起。
回到酒店的时候,夜幕初上,星空暗寂。
客厅的灯被?打开,虞清雨的视线先落在餐桌下食材的打包箱上,还有厨房流理台已经放好的厨具餐具上。
这人?已经都准备好了。
她望着他轻车熟路地解开打包箱,拿出其中的食材放进水槽里。
虞清雨在他身?后张望着,只?动嘴不动手:“你做?”
“自?然是我?做。”
谢柏彦戴上一旁已经准备的围裙,虞清雨有眼力劲儿地帮他系上了带子,却没放手,顺势抱着他的劲腰不放:“那?可以点菜吗?”
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清健的小臂,还有腕侧的那?枚红痣,他低头认真处理着食材,微微摇头:“可能不太行,食材已经准备好了。”
虞清雨也?不觉得恼,下颚磕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那?也?行吧,那?就由持证上岗刚满一周年的谢先生来安排吧。”
她怀疑谢柏彦给她下了什么迷药,不然怎么解释她的目光根本不想在他身?后挪开。
紧紧环着他的腰,看着他洗菜,切菜,然后炒菜前,虞清雨终于被?他赶出了厨房。
“油烟大,你先出去坐一会儿,bb。”
虞清雨乖乖点头,在沙发上只?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往厨房走,站在厨房外,透过一扇透明的玻璃门,视线紧紧焦灼在他身?上。
“就这么好看?”他端着盘子,一回头就看到了视线久久不移的她。
虞清雨摸了摸自?己的脸,跟着他的步子又走进餐厅:“也?就还行吧。”
她向来嘴硬。
这个男人?嘴上说着食材已经准备好了,不能点菜,可是饭桌上却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谢柏彦拿出已经醒过的红酒,给她的酒杯添上,一旁的蜡烛也?被?点亮。
灯光被?熄灭,烛光晚餐,氛围浪漫。
虞清雨晃了晃酒杯:“今天居然还有红酒?”
“难不成想要灌醉我?,套取个秘密?”
“那?不如,谢太太直接省略这一篇章,可以直接坦白了。”谢柏彦贴心地为她切好肉排,换到她的面前。
虞清雨轻抿一口酒液,酒香浓郁,刺激着她的味蕾,扬了扬眉,放下酒杯,她微微笑道:“那?你问?吧,今天日子好,我?一定满足你的求知欲。”
一周年结婚纪念日,还有谢总亲自?下厨,还破天荒地让她喝酒,她自?然很给面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听苏姨说,你小时候是很惦记以后的婚纱照和婚礼的。”
这趟去京城,谢柏彦和苏倪聊过几?次,平日里陪虞清雨最久的大概还是苏姨,她最了解虞清雨的所有喜好。
虞清雨咽下一块肉排,方巾擦拭过嘴角,仪态端庄地望向他:“你这是想来试探我?的口风?”
她是有所猜想的,这次度假,谢柏彦的所有目的都是为了她。
从那?场求婚开始,大概是要将他们婚姻中的所有遗憾补齐。
放下刀叉,她认真思考了下:“不知道,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虞清雨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见她过太多繁荣华贵,对这种类似的奢侈除了收藏之外,都没有太多兴趣。
婚纱也?是一样,白色的层层叠叠众达二十公?斤量身?定制的高定婚纱,说起来似乎也?和平时所穿的高定礼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那?场世纪婚礼上穿过一次之后,她也?没有再?穿一次的想法。
抿了两口红酒,酒香混着肉汁刺激着味蕾,大概就是一顿西餐美味的奥秘之处。
她托着腮,红云飘上颊面:“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只?有两个人?的那?种婚礼吧。”
“不需要那?样夸张瞩目的世纪婚礼,也?不需要热搜媒体上了个遍的宣传方式。”她静静凝望着他的清隽俊朗的面容,烛火映下影影绰绰的淡光,灼在他面上,衬出他深邃的瞳光,那?里荡漾着几?分暖意。
如梦如幻。
明明酒意还未上头,但人?已经醺然,只?是这样单单望着他:“我?喜欢简单的这种,只?要两个人?,许下诺言便好。我?不需要向全世界宣告我?有多幸福,只?要我?自?己知道我?现在很好那?就够了。”
“大概婚纱照也?是类似的吧,我?对这个其实没有特别的执念,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那?我?更希望有些属于我?们自?己的回忆。”
不是那?种华服在身?,或者日常的也?好,只?要有一些属于他们独有的记忆留存。
“明白了。”谢柏彦慢悠悠地回,薄唇染上一点红色酒液,在烛光写赢下弥漫着几?分幽然情愫,“太太给的太详细了,都不需要我?去揣测了。”
虞清雨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微红的唇瓣,下意识觉得嗓音干渴,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喉咙间的干渴被?压下去,心里的那?点干渴却愈加漫开。
她清了清嗓子:“我?这可是给谢先生降低难度呢。”
“猜猜乐只?适用于感?情升温的暧昧期,我?们现在都已经老夫老妻了哎,时间好快,都已经一周年了,感?觉都没什么新鲜感?了,还去浪费心思猜来猜去做什么?”
尾音微微翘起,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谢柏彦眸底闪过一丝笑痕,眉梢微微扬起。
“老夫老妻?”
“没有新鲜感??”
“浪费心思?”
薄唇轻拢,笑意弥深:“听起来,谢太太好像对我?不太满意的样子。”
“满意是满意。”虞清雨杏眸弯起,上下打量着他,语速变得更慢,“就是你知道吧,一样东西吃得久了,总也?会腻。”
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她说话越来越大胆,分毫不考虑后果。
谢柏彦淡淡应了句:“是吗?”
手中的叉子放在桌面上,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后,是他清冽的嗓音:“那?怎么没见太太对她难喝的蔬菜果汁腻?”
虞清雨拧着眉,冥思苦想了几?秒,语气很是怀疑:“你确定,你要把自?己和那?个难喝的东西一起类比?”
又瞥了他几?眼,意味不明:“还是绿油油的那?种。”
谢柏彦难得被?他噎了一句,静默几?秒后,嘴角弧度重新弯起:“那?不如今晚玩点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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