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酸涩心情拉扯过的卿鸟,也同样想要更多的触碰与碰撞。疯狂的,丧失理智的。
“我们直接溜走吧?”
“嗯……好歹把衣服还回去?不然会被报警诶。”
极乐汤一行,最后谁也没能找到五条悟和卿鸟。后者私发消息给吉田和星野,表示自己先回去了,如果黑羽始终出不了厕所,就让她继续好好洗手。
城市华灯初上,霓虹耀眼。换回自己衣服溜出来的两人晃着牵起的手没入城市中。
被工作与生活压到喘不过气的路人偶尔一回头,就见少年和少女笑着从自己身侧飞奔而过。两人身上的喜悦与幸福甚至可以感染周遭的一切。
一米九的五条悟走在人群中已经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此刻他架起卿鸟坐在自己肩头,直接成为城市一角的地标建筑。
“我们这样会不会上明天的新闻头条?”
坐在少年肩头其实并不安稳,东倒西歪的,感觉随时都会掉下去。但卿鸟不怕,反正五条悟无论如何都会接住她。
“那就给他们一个特写镜头吧!”
嗯?卿鸟没理解五条悟所谓的特写镜头。
下一秒,少年两手箍住她的小腿,在圆月的绝佳背景下,一蹦两米高。成为夜空中最亮眼的身影……闪瞎了周围人的眼。
亲眼看到这般场景的非术师有的惊呼,有的试图掏出手机拍照。但都没有如愿,蹦起的少年一下就闪没影了。仿佛刚才的画面是幻觉一般。
“神经病啊——!”
卿鸟久违地笑“骂”他。五条悟向着月亮起跳的那瞬间,她还以为他要带着她奔个月!
“嘿——”白毛抬头看向卿鸟。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适合用来随心所欲挥霍。
卿鸟望向笑得爽朗的少年,单手摘下他的墨镜,弯下腰以一个倒过来的姿势,亲了亲他的唇。
五月的夜惊起一道夏雷, 狂风席卷,暴雨骤然降临这座城。
窗外风声呼啸将要掀翻一切,暴雨如注冲刷所有。
被掀起一角的纱帘后, 两道人影起伏摇晃, 在雷雨声中掀翻与吞没彼此的世界。
五条悟数不清那一晚卿鸟在他耳边喊了多少次他的名字,笑着的、挑逗的、呢喃的、带着呻吟尾音的……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听少女念起那几个音节,都会刷地一下红了耳根。
并且除了卿鸟,谁都不许在那段时间里喊他“悟”。谁喊他瞪谁!
被凶的众人莫名其妙, 但想到这家伙是无厘头的五条悟,倒也接受了。
入夏后的咒术界总是忙碌不堪。卿鸟和五条悟隔三差五的轮流缺席补习班。
五条悟周末带着伏黑惠去和歌山附近做任务。小海胆头还处于并不想成为咒术师的叛逆阶段,和白毛对峙许久后被无情打包带走。
嗯,扯着脸颊直接拎走的那种。
卿鸟冲两人背影挥挥小手, 忽然有种母亲挥别幼稚丈夫和叛逆儿子的……既视感。
不不不。
卿鸟一拍自己脑门——
清醒点!
五条悟带伏黑惠离开不久,卿鸟接到伊地知的电话。这位曾经的伊地知先生, 现在的伊地知学弟,通常情况是不会直接联系她的, 除非五条悟的电话打不通。
“卿鸟学姐!上次您托窗勘察的地域咒灵情况有了眉目。根据监督初步断定恐怕会有二级以上或者能力十分特殊的咒灵,东京现在……”
“我去吧。”
少年深谙辗转迂回的话术,卿鸟仿佛可以看到伊地知一边抹汗一边编制话术的模样。难道她是什么不得了的大怪物吗?伊地知都没那么怕五条悟诶!
后来的后来,某次聚餐上, 喝了些酒的伊地知吐露心声,为何他总是那么害怕卿鸟——因为惹了五条先生就是惹了五条先生,但惹了卿鸟小姐那就是惹了卿鸟小姐加五条先生。
“……”
夏油杰当即表示,伊地知你是懂磕cp这件事的。
阳光正好的周末时分, 破旧的公寓楼却无法感受沐浴在阳光下的快乐, 墙壁落了漆露出红砖的旧式建筑, 散发着一股属于咒灵的气息。
在这里居住的非术师, 不是啃老的无业宅男宅女,就是从事活跃于夜间的工作。哪怕是周末的白日,也都待在家里。
“有些非术师说什么都不肯配合离开。”监督在路上就和卿鸟抱怨了一通。“低级咒灵前两日已经被祓除,有一只能力不明……前往后回来的咒术师都有不同程度的异样。”
“什么异样?”
“……”辅助监督欲言又止。“不是物理攻击。并且受到精神攻击的咒术师,有的至今没有醒来,有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这个任务还是等五条悟来更好……”
卿鸟眉心微蹙。不论在哪个世界,她都讨厌听到这样的言语。能者多劳成为这群人理所当然的说辞。
愿意配合协助的非术师在警戒人员的劝说下先行撤离,留下几位固执的。辅助监督在建筑外布下账。
咒灵的气息很浓,但难以捕捉准确方位。入账后卿鸟就开始想象咒灵自滋生地朝她靠拢,但似乎没有成功。她沿着破损的阶梯走至二楼。
没有六眼的精准定位,就只能凭直觉与对咒灵气息的判断。
步伐在二楼尽头的屋子外停下。房门虚掩着,住户应该是听从监督的劝说去集中地休息等待了。
卿鸟伸手推开房门。
弥漫四周的咒灵气息消失了一瞬。是一只智慧咒灵,但还不够聪明。
两间十平方不到的屋子,客厅被改造成卧室,只留一条过道,厕所在尽头,豆腐干大小的地方还是做了干湿分离。
卿鸟先进了相对干净,摆放着书桌的卧室。本着尽量少窥探别人隐私的原则,她放出一只术式游鱼在房间的角落里游走。虽然没遇见过,但不排除那只咒灵有变形或者附着的能力。
房间的小窗没有关紧,一阵微风吹拂进来,吹飞了课桌上的练习卷。卿鸟蹲下身捡起那张纸,视线落到姓名那一栏——寒川悠真。
“……”
同时间,术式游鱼停在了堆积于床头的书本上。
“书本……咒灵?”卿鸟疑惑。因为去年没有考上东大……而形成的咒灵吗?
半透明的游鱼一甩尾巴,将夹在中间的那本推下来。同时间,压在上层的大大小小的书失去重心,哗啦一下全部散落在地上。
卿鸟又想象出一个火柴人在旁边理书,自己去拿那本有问题的咒灵书。
普普通通的册子,拿起来没有咬她也没有攻击她,也不像是咒灵的样子。
「不是物理攻击。」
对不起了,寒川同学!卿鸟心底郑重道歉,而后猛地翻开那本泛黄的册子。
里面的纸张被撕掉一大半,只留几张写着字的。从格式与日期来看,像是日记。卿鸟没有再往下看,合上了。
旧日记被合上的瞬间,房间里的场景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光线暗下来,像泛黄的老照片——分明前一秒还是灿烂夺目的。屋子里的摆设也发生了变化,从家具的款式到电器的造型都有带了些年代感。
进入术式幻境了?还是咒灵的生得领域?
卿鸟画下一道简易领域。一转身,就与一个五岁大小的小男生对上视线。干干净净的面庞,清澈纯真的眼睛。
好看有辨识度的脸不难推测出,这是小时候的寒川同学。
“悠真——”
门外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分明隔着一堵墙,但卿鸟能看到玄关处女人踢掉高跟鞋的样子。以及跟着她一起进门的男人。
小寒川在看到那个男人后,明显瑟缩了一下。他想往房间深处躲,可总共不过二十来平的地方,根本没有地方去。
女人脱了高跟鞋,没有换拖鞋,直接穿着勾了丝也不知道是被人为扯烂的裤袜走进来。她笑着摸摸小寒川的头,然后把他放进一边的大衣柜里。
卿鸟:“……”
“安顿”好儿子之后,房间一角传来欢爱的声音。
五岁男孩蹲坐在衣柜里,衣柜门没有关严,不知道他曾经是否从缝隙里窥探过外面肮脏的世界,但至少现在的他是低着头紧闭双眼的。
场景转瞬即逝。那位跟着女人一起进门的男人随意套上衣服和裤子,在寒川母亲准备晚饭的时候靠近衣柜,一把拉开木门。
男人握住男孩瘦弱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出来。
“看你这张脸就想到你那恶心的爸爸。”
他一口口水吐在男孩脸上。紧接着抽出皮带狠狠抽在他细嫩的手臂上。
这一下鞭挞,不仅仅抽在童年的寒川悠真身上,甚至于卿鸟回忆里的清脆声融为一体。她上前一步就要制止男人的行为,但手穿过男人的身体,无法触及到他。
这是术式幻境,都是泡影。
卿鸟回神。她要找出咒灵真实所在,祓除它才能结束这一切放映。
咒灵或许来自寒川的负面情绪,或许来自他的母亲,亦或是这个男人。真实与虚假难辨。
五岁的寒川悠真在一下又一下无法停止的暴力下泣不成声。
“救救我——”
“救救我——”
小男孩哭喊着求救,撕心裂肺,目光投向卿鸟站立的方向。
“不要再打我了——”
“……”
卿鸟向前跨一步,一下握住寒川悠真的手腕将男孩从男人的暴力下扯过来。
她可以碰到五岁的寒川悠真。记忆里的小男孩阴险一笑,露出本来面目。
再松手也已经来不及,精神攻击的咒灵破了卿鸟的简易领域轻松发动术式。扎根于少女所有深埋记忆里的负面情绪,一股脑拉扯出来。宛如赤/裸置身于暴风雪中,狼狈且无处遁形。
相似的暴力,失去同伴的痛苦,舍不得前辈的挣扎。
人生是不断的失去、挫折与一次又一次地成长、站起身与抉择。但在咒灵的影响下,卿鸟感受不到自己一次次将痛苦抛开的动力,也找不到自己抉择的意义。
她好像变成了那个在男人身边哭着求救的小孩。
皮带的辣,烟蒂的烫,学长学姐们的呼喊与前辈的背影。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什么都没有改变。
「小鸟~」
「不要不理我啊你!可恶诶!」
「为什么又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脑海里的声音破开一道口子,抵御了咒灵的深入。卿鸟在咒灵愣住的瞬间展开术式,在脑内形成防御墙。
「并不是当世界上所有人都获得幸福之后,你才有资格去幸福的。」
房间又变回卿鸟刚进入时的样子,术式环境消失。
咒灵是一滴眼泪大小与形状的存在,附着于寒川悠真的日记本上。此刻被卿鸟握在掌心。
卿鸟紧握的拳头,集中咒力稍加用力便将其祓除。典型的高攻低仿式咒灵。
她原地坐下,抬手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这只咒灵源自寒川悠真,已经存在多久难以判断。并且在经年累月中,少年不断为咒灵提供负面情绪,同时又被咒灵的术式影响,深陷负面情绪中。
小憩片刻后,卿鸟起身离开那栋建筑。
与站在外围等着回家的寒川悠真打了个照面。
“……”卿鸟猜到了少年心底里有无声的崩塌,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一时间忘了摆出惯有的笑容和他打招呼。
倒是少年坦荡。“辛苦卿鸟同学了。”
两人在附近废弃的街头公园坐下。寒川悠真大概听过一些关于咒灵的事,都是山口龙平告诉他的。但因为山口自己最后也因为家人的反对,没能成为神奇的咒术师,所以无法真正做到什么。
“卿鸟同学都看到了吧。”
“……嗯。”
卿鸟在所有的绝望里,最终都等到一双愿意拉她离开深渊的手。不知道这位少年至今有没有握住那样一双手。
“那你可以……救我吗?”
寒川悠真那日还要赶去甜品店打工,两人的谈话没有继续下去,只停留在少年那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中。
不知道是不小心感染了病毒,还是被咒灵精神攻击的后遗症,卿鸟那日回家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梦中反复出现那些难过的画面与回忆。五条悟的电话接了,短信也回了,但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直至深夜,五条悟自和歌山回来。
少女烧的脸颊通红,在床上蜷成一团。
“小鸟?”五条悟拉开完全盖住卿鸟的被子,把她拉进怀里查看状态。
白天只在脑海里出现的声音,真实出现在了耳边。卿鸟往少年的怀里拱了一下。
怀里的人浑身烫的不行,五条悟二话不说往卿鸟身上套外套,准备带她去医院。
“悟。”
“我在。”
“……”
头太晕,说不动话。
她想说,一直以来五条悟都认为是她的存在,阻止了他人生中的许多悲剧。但其实,他也一样。
成为她坚实的后盾,驱散她生命中的暗色。
直到甜品店打烊,寒川悠真踏月而归。他在转角的暗巷里看到自己的母亲。
“这次,又看中了哪个可怜少年的女朋友?你喜欢抢别人手里的东西的毛病,一直都没改呢,悠真。”
第121章 一起上大学(十四)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卿鸟的重感冒还没有完全恢复, 五条悟紧接着就中招了。
五条小少爷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生病履历都与卿鸟有关。
“谁让你总是‘非礼’病号呢?”就没见过这样上赶着蹭病毒的家伙。
卿鸟撕开退烧贴,啪一下贴上五条悟的脑门,少年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任由她摆布。虚张声势的鸟看起来很凶, 但其实下手很温柔。
“因为生病的小鸟看起来特别好欺负。”某白毛理直气壮。生病了也还是一副傲娇欠扁的模样。
卿鸟无语一瞬, 拿出耳温枪塞进五条悟的耳朵里滴了一下,然后扯他的耳垂。“现在是谁更好欺负啊?”
五条悟张开被子连带卿鸟一起抱住,蛮不讲理的撒娇。反正两个病号现在谁也不用担心传染谁,他们扭在一起逮着哪里啃哪里。
低烧的少年身上还是有些发烫。
两颗同样装着无敌术式, 却又过分幼稚的脑袋蒙在被子里对视。
“把药吃了,悟。”
“伟大的五条悟可以自愈,不需要吃药。”
“嘁。伟大的五条悟是怕吃药吧?”
被揭穿的五条悟决定堵住少女的嘴。鼻塞小情侣尝试像往常那样接吻,直到缺氧, 头昏脑涨,同时喘不过气。薄被被一把掀开, 卿鸟和五条悟瞪着对方喘息,三秒后笑出声。
挣扎无果的最强六眼乖乖吞下退烧药, 枕着卿鸟的腿小睡片刻。
东京的气温在这周急速攀升,像是急不可耐要让盛夏降临这座城。窗户开了一条缝,和煦暖风吹进屋内掀起纱帘。
吃了退烧药的五条悟没过半个小时就开始发汗,白毛贴在脸上。卿鸟卷着他脑后的短发, 一边还逗着玩似的吹他额前的碎发。
睡着的五条悟看起来乖极了,一点没办法和醒来后的恶劣模样对上。这就是属于她的少年,卿鸟心想。漂亮的长相,强大的实力, 傲人的身材与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赤忱。
天阴一上午, 日光终于在下午时分破开乌云降临大地, 斜斜地照进屋内, 金色光条落在五条悟长而卷的白色睫毛上。
卿鸟伸手挡住他紧闭的双眼,不想让这阳光吵醒他。结果手腕被不知道何时醒来的少年握住。
“咦?醒了?”
五条悟这一觉是真的睡得很沉,喉间的声音都有些醒又未醒的黏糊感。“嗯……”
“头还疼吗?”
“在小鸟身边不会头疼。”少年抱住卿鸟的腿,换了个更贴近也更舒服的姿势。
卿鸟曾很多次想象五条悟的24小时无下限是怎么个操控方法。听来简单的在自我补完的范畴内,让反转术式也保持运作……也是一个不间断受伤再不间断治疗的过程。
她没有开口问,就算问了要强的少年也不会说一个“疼”字。
但那怎么会不疼呢?
卿鸟扯掉贴在他额头上的退烧贴,旋即弯腰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退烧贴上的药味顿时弥漫鼻间。
明亮的苍蓝之瞳与卿鸟近距离对视。
“不要勾引我啊你。”五条悟伸手掐住她的鼻子。
“……”
久违的术式巴掌差一点又要现出原形。
五条悟终于退烧后顿感一身轻松,他冲了一把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驱散身上粘腻的汗湿感。白毛在镜子前低头嗅了嗅身上的气味,片刻后冲卿鸟勾勾手指。
“小鸟,过来。”
卿鸟狐疑地走过去。然后被少年一把抱进怀里。
约莫抱了一分钟才撒手。
五条悟再度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很好,才洗干净的衣服上重新留下卿鸟的气息与咒力残秽,这才是完整的。
卿鸟:“……”哭笑不得。
两人浪费时间地搭乘新干线去到仙台,就为了买一袋五条悟想吃的毛豆喜久福。他们在路上分享了前两日的任务。五条悟绘声绘色地说自己是如何与咒灵一起压榨小惠,那个小屁孩又是怎样的惨。
卿鸟嘴角一抽,随即表示:就你这样,以后就不要心里不平衡小惠更喜欢七海了好吧!
卿鸟和五条悟探讨了一下寒川悠真房间里的咒灵。当然,她还是维护了非术师的个人隐私,没有将术式幻境里的详细场景告诉五条悟。
“寒川同学让我救他,难道他身边还有其他寄生咒灵?”
那日寒川悠真的问话卿鸟至今没能想明白,唯一能猜到的便是如此。所以她想借五条悟无敌的眼睛看一看,少年周遭是不是还有能力特殊的咒灵。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五条悟炸毛的样子。
卿鸟:?
善于揣测推断旁人心绪与心思的卿鸟,唯独在这件事上有些迟钝。
寒川的心思被敏感、占有欲又强的少年轻易破解。就像他不久前撒娇说的,在小鸟身边不会头疼……那个叫寒川的家伙,根本就是在暗示!小鸟!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光他的解药他的救赎!
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对卿鸟撒娇!
平日别人多看几眼都不行,现在被明目张胆地觊觎,这简直不能忍。
白毛一蹦三尺高,转身就要跳下新干线去找寒川悠真——
被卿鸟一把按回座位。
原本猜不透少年心的卿鸟一看五条悟的反应,立刻明白过来。“……总而言之,我们先去吃喜久福!”
毛豆味奶油喜久福也哄不好五条悟。在他狠狠、彻底打消寒川的念头之前。
卿鸟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面对恶势力打压绝不低头,就算当下吃了亏日后也一定要报仇。但要是对她装可怜,博同情……
白毛一口咬了大半个喜久福,抬起头。
发现坐在对面的卿鸟喝了一口牛奶,上唇留下一圈奶渍。于是想说的话忽然忘了,他起身弯腰,理所当然舔掉那一圈白色。心情顿时也好了几分。
卿鸟歪头一笑。
哄猫,她超一流的。
小病初愈,身体状况也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逛街压马路是放弃了,他们随便吃了点心与主食,又穿越将近四百多公里路,搭乘新干线回到东京,去咒术高专转悠一圈。
原本五条悟是不会有这样随心所欲的悠闲时光的。
自平行世界回来后,卿鸟表示五条悟离开那么久这个世界也还没有毁灭,那就不要事事都来打扰他。事有轻重缓急,任务也有难易之分。
很多时候并不是任务多危险,那些家伙纯粹是仰仗六眼的方便,所以疏于调查直接把任务归为疑难杂症丢给五条悟。
就这样把他隔三差五从东京调往全国各地。
现在有卿鸟在,那些家伙想都不要想。
总监会敢怒不敢言,不仅是忌惮卿鸟神奇的大脑,更忌惮站在她身后的五条悟。想来奇怪,在自己的事上,这位神子不为自己闹,但随便卿鸟胡闹。
三方形成一个怪圈,最终还是总监会落于下风。
一猫一鸟勾着手指踏入高专校门。迎面撞上那位许久不见的黑发少年。
“咦?!”
三人均是一个骤停。
“杰!”五条悟欣喜一瞬。
夏油杰看着眼前人,眉头一颤,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
你后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喂!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是感动的拥抱吗!
卿鸟大概猜到一些丸子头这般反应的原因。于是笑着问:“那个世界已经可以让你发自内心的微笑了吗,杰?”
夏油杰:“……”笑了笑了,再不笑他就要丧失微笑的功能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
“一分钟前。”
“诶?那我们还真是默契!”五条悟说完,打了一个喷嚏。
夏油杰:“……”又后退了半步。
总而言之,短时间内,这对挚友无法回到从前并肩作战的时光。99%是因为夏油少年的心理阴影,1%是因为五条少年重色轻友。
咒术高专的大家总算再度聚齐。可惜冥冥对聚餐没有兴趣,庵歌姬已经去了京都实习。于是聚会人员缩减至五条悟同期四人与三个学弟,以及咒术幼稚园的孩子们。
夏油杰有点诧异五条悟和卿鸟居然会特地找回菜菜子和美美子,有一瞬的感动与感激。
家入硝子虽然处于“回家休息”的阶段,但最近任务繁忙,需要她救助的咒术师与非术师也不少,看起来还是颇为疲惫的模样。并且烟不离手。
两个病号就算是病了,也是party上最闪耀闹腾的两颗星。久违的Q版五条悟更是遍布每一个角落,推着小圆墨镜到处撒欢,发出“哈哈哈哈”的魔性笑声。
七海建人与禅院家的三个孩子坐在一边。
“……”
他们宁愿立刻马上入帐面对咒灵,也不想坐在五条悟浓度过高的空间里。
五条悟一个人是吵,五条悟加卿鸟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吵闹。夏油杰扶额,再抬眸就见到一只Q版的自己和他小眼瞪小眼。“……”
片刻后,术式五条悟翻身跃起,踹飞了术式夏油杰。
狐狸少年本尊眉头一颤,两手撑住桌子边沿站起身。“悟。”他喊他许久未见,不……在平行世界天天见的挚友。
“我们还是出去打一架吧。”
“一回来就要拉响高专警报吗?你不如放个特级咒灵去找夜蛾玩啦。”
话虽那么说,两位少年还是单独出去转悠了一圈。
夜幕降临,两个世界的星夜似乎没有什么大区别。昨天晚上还是二十九岁的五条悟坐在他身侧,今天却换了十九岁的。
“那个世界还好吧?”
“咒灵急剧减少,总监会彻底瓦解,御三家也退出舞台。一切以那个家伙引导的高专为起点,还算不错吧。”
那个家伙。
五条悟仿佛看到那个羽毛球精出现在眼前,眼角一抽。“不许在小鸟面前提那个家伙。”
嚯。还醋着呢。
夏油杰唇角一勾,装作很苦恼的样子。“怎么办呢?他还有话要我带给小鸟诶。”
五条悟:“……”
“话说回来,你们没有把这个世界的天元和两面宿傩融合并封印?”
“我和小鸟讨论过。在那个世界是事件引导不得已而为之。这个世界的羂索已经死亡,因果链不存在,不用刻意去做什么。”
简而言之,这个世界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如何变化,他们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你们就去考大学?”去祸害非术师的世界?
夏油杰至今还没能从他的挚友要去考大学的震惊中缓过来。这怎么想都不是五条悟会干的事。
“怎么,要一起来玩吗杰?”白毛诚挚邀请夏油杰加入。
丸子头:……
少年们聊完天回到室内,发现里面充斥着卿鸟的咒力气息。光怪陆离的,飞着跑着走着许多她想象出来的术式实体。
“噫!”
五条悟脑后冒出一个金灿灿的感叹号。
他在家入硝子身边找到他的鸟,后者陪硝子喝酒喝大了,在一边半梦半醒。
那些飞出来的术式实体都是她潜意识的画面。
直到哥斯拉大战奥特曼的场景在不大不小的教室里出现——
五条悟火速背起卿鸟离开战场,留下夏油杰独自面对出差回来的夜蛾正道。
呵。夏油杰皮笑肉不笑。他的挚友最终还是长成了有异性没人性的样子。
夏油杰与七海建人、灰原雄带着咒术幼稚园的孩子们回到原来的盘星教旧址。也亏得那两个家伙能想出这种收容所一般的存在。
想来内心柔软又坚定的人,想象中的世界也是温馨的。同样是收留术师家人,五条悟和卿鸟所展现的世界更温暖。不偏激。
小菜菜子与美美子在夏油杰的哄睡中幸福地眯起双眼。没有对非术师的敌意,也一样在快乐长大。
这样,就很好了。
考大学这种事夏油杰兴趣不大,但拗不过一猫一鸟的威逼利诱。准确的说,他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两个,所以只能加入。
作为插班生入学的夏油杰一进教室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也……太帅了吧!」
「还有一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看起来好强壮!是可以把人摁在墙角亲到窒息的样子!」
八卦的主题逐渐染上颜色。
夏油杰的笑脸略显绷不住。怎么现在的女高生喜欢这类型的吗?
另一边,五条悟逆光而立,利用身高的绝对优势向坐在靠窗位置的寒川施压。
众人逐渐发现那里的不对劲,纷纷把视线投过去。
“你眼光不错,胆子也很大。”
寒川悠真抬起头,面无表情看向五条悟。
卿鸟和吉田、星野晚一些走进教室,就看见眼前这幅沉默对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