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触碰到卿鸟的瞬间,少年白毛脑袋上的雷达突然竖起。他想要把卿鸟扯到自己另一侧,挤在两人中间。
结果动作被游刃有余的眼罩男轻松看穿。
于是上一秒还好好的卿鸟,下一秒夹在两股「苍」之力中间。她感觉自己霎时看见了走马灯。
“……”
大小悟同时松手,两眼变成等号……虽然别人看不见他们的眼睛。
虎杖悠仁走在他们后面,就见三人脚步骤停的瞬间,一只巨型巴掌凭空出现,啪一下打飞了墨镜少年。
虎杖悠仁:“……”那么大一个巴掌是真实存在的吗。咒术界是这样一个违背常理的世界吗?
被打飞的墨镜少年在空中化作一个闪光点,不一会儿又回到原位。这一回,他捂着额头大声冲卿鸟抱怨:“你为什么只打我!”
“因为我打不到他!”
“……”
五条悟括号十八岁,嘴巴呈三角形呆住了:可以,不愧是他的鸟,理不直气也壮。
当五条悟和卿鸟领着虎杖悠仁去“拜访”总监会的时候,那群老人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恶霸父母带着孩子来算账的可怕既视感,眼皮不安地突突跳了两下。
“伏黑津美纪还没醒来,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哦。顺便,这个孩子的死刑麻烦撤销了。虽然你们的死刑判决在我这里从来不算数,但会影响一个小少年的心理健康。”
“……”这是可以顺便的事吗?!还有什么叫在你这里不算数?
“这是千年诅咒!不是一般的儿戏!”
卿鸟充耳不闻,她从不被对面的家伙影响自己的节奏,只说自己想说的。“你们知道的吧?春天是精神病高发期哦。”
五条悟站在卿鸟身侧,轻抚下巴笑出声。
“所以最近稍微——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力呢。”
高层:稍微?
就在他们不明白五条悟笑什么,也不理解卿鸟想干嘛的当口。一个不明物体破墙而入。
伴随着轰隆声的,是一位少年轻快的言语。
“噢耶。”墨镜少年两手插袋,笑容张扬,明明有门却还是要踹翻门边的砖墙。
整个空间骤然变得窒息起来。上一秒还在生气,想要制裁少女的当权者,这一秒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后仰三十度。
只见两个五条悟一左一右站在卿鸟身侧,两人摆出一模一样、欠揍的姿势。并露出那双漂亮又危险的蓝眼睛。
“就是这样。”三人异口同声,凹出奇怪造型,像宠物小精灵里的火箭队:“不撤销就杀掉你们哦。”
高层:…………
卿鸟:“两个不够吗?我再想一个出来陪你们搓盘麻将?”
“……不必了!”
早就忘了被忤逆是什么滋味的他们,现在急需要一个没有卿鸟存在的世界!
三个恶霸带着粉毛离开压抑的空间——一个曾经对五条悟来说压抑,现在反而是高层那群家伙压抑的空间。
一跨出建筑,两位笑容满面的白毛骤然变脸,互瞪一眼。
“那么,虎杖同学将来要怎么办呢?”回程车上,伊地知试探询问。虽然他也不赞成死刑,可虎杖体内毕竟有骇人听闻的两面宿傩。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卿鸟坐在副驾上。“如果杀死这位少年就能杀死两面宿傩,那自然老死也可以吧。”
“老了或许会压制不住……”
卿鸟回头,看向夹在两个五条悟中间的虎杖悠仁,面带微笑。“不许老!”
虎杖悠仁:!
做不到啊喂!
关于虎杖悠仁为何会“误吞”两面宿傩的手指,少年表示自己丧失了那段记忆。五条悟猜测少年被人定下了束缚,又让他忘记。
出差一周,原本打算今天好好和卿鸟吃顿饭,再看部电影放松一下的五条悟,计划被全部打乱。买好的食材和调味料也在冲突中阵亡。
这都不算。
竟然还莫名其妙多出一个炸毛少年抱着他的鸟,想据为己有。
伊地知负责把虎杖悠仁带回高专。气氛微妙的三人则在五条悟的公寓附近下了车。
卿鸟终于得以有时间和相对私密的空间,和身边的幼稚家伙们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单独谈话时间内,另一个五条悟不许出现捣乱,这是规则。
于是炸毛少年被安置在沙发上,并发配了2018年的新款游戏机和游戏卡。
他蹲坐在沙发上看着超大电视屏幕,警告身后二十八岁的自己:“我的眼睛都能看到哦,你不要趁谈话的时候对小鸟做什么奇怪的事。”
收到警告的五条悟:“……”就真的很想殴打他。
傍晚的余晖落到阳台上,金灿灿的光芒晕了一层边悬挂在半山腰的位置。已经是昼长夜短的春天了。
卿鸟靠在阳台的围栏边,垂眸看着马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和车。
“当时在前辈眼前开领域,许愿想要变得足够强大,和你一起并肩作战。而不是永远跟在你的身后,像其他人一样等待被保护被救。”
五条悟随意放在身侧的手微动。他看向卿鸟。
“然后一睁眼就到了平行世界2005年的东京。认识了高专一年级的你。嗯,就是此刻在厅里打游戏并监督我们的那位……”
卿鸟忽略奇怪的系统,把大变活人的功力推给无法解释的术式。反正结局没有差别。
五条前辈忽然就对客厅里的炸毛少年是何来历丧失兴趣。他不曾想,眼前这位基本不会流露心底真实情感的少女,居然有过那样的愿望。
“小鸟。”
“你不需要变得强大才能站在我身边。”那么说着,男人朝身边的少女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掌贴上来。
卿鸟望着那只大手轻眨了一下双眸,眼前这位五条前辈的无下限,除非是他主动触碰她,不然她永远破解不了。
但这一次,尝试伸出手掌的少女,毫无阻碍地碰到了他,触摸到他温热的掌心。
五条悟笑着分开卿鸟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他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接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难得温言细语。
“术式的自动选择没办法瞬间适应小鸟的咒力,需要一点时间磨合。但无下限不会再成为我们之间的距离了哦。”
“毕竟我对小鸟,是这样的感情。”
卿鸟感受掌心传来的男人的体温。与五年前一样,意外让人有安全感。
但是……她许愿的在他身边,是这种意义上的“在身边”吗?
客厅里。
时刻关注阳台上动静的少年,在两人十指相扣的瞬间从沙发上蹦起。
暴怒的脚步骤停。
不知道两人在阳台上说了什么,但那种隔开世界上其他人与事的亲近感与磁场, 比方才更强烈了。
少年曾经虎视眈眈围绕在卿鸟身边才能拥有的“特殊”, 这个男人只是站在她身侧,就行了。
“你们聊,我去买吃的。小鸟要鳗鱼饭吗?”
相比少年每分每秒地监视与敏感,成熟男人此刻的松弛有度更彰显了他的绝对自信——在拥有卿鸟这件事上。
少女那句轻描淡写, 自然吐露的“想要站在他身边”,给了男人底气。
五条悟随手按一下卿鸟的头顶,半分宠溺半分好玩。长腿走过她身侧,掠过浑身充满攻击性的少年。然后脚步一顿, 他笑得一脸欠扁:“不带你的哦,肚子饿就回自己的世界去吃。”
少年五条悟:“……”
卿鸟:“……”看着自己十八岁的脸也能使坏, 这家伙真不是一般人。
五条悟离开公寓关上大门,门锁发出清脆的相扣声。擦的噌亮的皮鞋在门口驻足片刻, 这才抬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因为对方一句话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又因为短暂的分开油然而生失落感。
爱,果然是世间最扭曲的诅咒。
卿鸟从冰箱里拿了草莓牛奶和布丁。相比在前辈面前的“听话”,她在少年这边反而是游刃有余的那个。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不再轻易显露炸毛的样子, 外热内冷,需要揣测。是想要伸手触及又唯恐自己还不够资格。
十八岁的五条悟还是被宠坏的神子,情绪写在脸上。但一哄就好。
卿鸟想找个相对轻松点的话题。因为少年此刻的表情不太美丽。
墨镜后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少女的掌心与额头上有他的气息,但又不是他的。五条悟一言不发在卿鸟身边坐下, 没有拿布丁也没有喝草莓牛奶, 他握住卿鸟的手腕, 直接把人揽进怀里圈住。
“你死掉了, 在那个世界。”
卿鸟挣脱的动作一滞。“什么?”
“我的眼睛超级厉害的诶。就一直看着小鸟的咒力气息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理智告诉卿鸟,此时下巴搁在她头顶的少年是在装可怜。他是故意这样表达的。可她依旧在五条悟平静说出那句话之后,心疼不已。
她甚至可以想象五条悟当时的神情和模样。
五条悟松开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将少女看了个仔细。好不容易找到她,结果吵吵闹闹一整天。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过那头栗发,五条悟把落在卿鸟脸颊上的碎发挽至她的耳后。单手捧起她的脸。
少年忽然呲牙一笑。“我诅咒那个没有你的世界,也诅咒救不了你的自己。所以现在连接我们的,是比爱还要深刻的诅咒哦。”
居然说什么比爱还要深刻诅咒……
其实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包括杰的归来。但五条悟不想说了。他有点分不清卿鸟唇边的咒力残秽是自己的,还是刚才那个讨人厌的羽毛球精的。
没人能碰他的鸟,管他是平行世界还是未来世界的自己,也不行!
少年骤然变脸,他收起龇牙咧嘴的笑,一下将卿鸟推倒在沙发上赌气地咬住她的上唇。
“嘶——”
一丝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开。
如果不是少年刚才装可怜的效力还在,现在铁定已经成为夕阳下最夺目的流星。
“你是我的。”
五条悟舔去卿鸟嘴上渗出的血丝,见身下的人好像没有生气,便得寸进尺地顺势一点一点亲过她的唇。
“悟。”她喊他。
少年没有回应,拥着她,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半晌,五条悟闷闷地开口道:“我好想你。”
卿鸟试图推开少年的动作一滞。她甚至在那瞬间差一点没忍住,回抱他,安抚他。
直到门锁松开的声音传入耳内。卿鸟打了一个激灵,一下推开身前的少年坐起身。
身穿教师服的五条悟泰然自若走进客厅,手里打包的便当随手往玄关处的柜子上一放。果真如他所说,只打包了两盒,没有少年的份。
男人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穿过客厅,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手。但六眼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沙发上依旧保持糟糕姿势的两人呢?
水流声戛然而止。
绷带后的目光精准停留在卿鸟破了皮的嘴唇上。
“趁谈话的时间对小鸟做奇怪的事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五条前辈不怒反笑,他转过身倚在洗手台边,一手撑着边柜。高大的身影懒洋洋地靠在那里,目光投向沙发处。
若是换做伊地知或是别的什么人在这里,此刻就该感到害怕了。比起咋咋呼呼大吵大闹,阴晴难辨的五条悟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但少年五条悟不是别人,他完全不在怕的,甚至还当着男人的面,把卿鸟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嗯,想激怒我做出让小鸟生气的事吗?我才不是十八岁的可悲少年嘞。”五条前辈那么说着,转身去拿洗脸巾。
卿鸟看着自诩成熟的前辈,手中的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眉头一颤,皮笑肉不笑。“五条前辈,你在洗脸巾上抹那么多洗面奶,是想把我的五官一起擦掉吗?”
“……”
卿鸟将鳗鱼饭分了一大半给十八岁的五条悟,结果遭到二十八岁那位强烈抗议。
“今天应该是小鸟和前辈久违的烛光晚餐诶。”
卿鸟:……
什么久违的烛光晚餐,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过吧前辈!
少年咬了一口鳗鱼,嫌弃不太好吃。凡是羽毛球脑袋碰过的,他都不喜欢。想到这里,少年握住卿鸟的手臂一下把她拉过来,远离坏男人。
“我们出去吃啦小鸟。这家伙很影响食欲哎。”
五条前辈眉头一颤,脑后暴起一个红色十字路口。手中的筷子注入咒力,飞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少年太清楚自己习以为常的攻击方式,一手接住一根筷子。刚想嘲笑男人十年也没什么长进,就被迎面飞来的餐盘砸个正着。
哐嘡——
一声巨响。
卿鸟满头青筋凸起,她微笑:“你们不想被关在笼子里吃饭吧?”
五条悟and五条悟:“……”
三人在狭小的餐桌边坐下,“安静”吃饭。
两只六眼在空气里沉默对峙。卿鸟在脑海里与系统激烈交战。
卿鸟:这个世界很危险啊喂!大地震颤的时候系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您好宿主,系统没有良心。」
卿鸟:……
「平行世界的五条悟在这个世界只能逗留六个月。不论宿主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一次,请好好告别哦。」
……怎么无良系统还文艺起来了呢?
“悟。”卿鸟忽然开口。
两位五条悟同时抬头看向她。
卿鸟:“……”
少年知道卿鸟在叫自己,所以理所当然抬头看她;男人知道卿鸟喊得不是自己,所以抬头用一种微妙又危险的目光看向她。
卿鸟感觉自己后背一凉。真真切切感觉到什么叫“自己要凉了”。
但没关系,她是坚强的小鸟。卿鸟硬着头皮把问题问下去。
“你到这里来,那个世界要怎么办?”
少年得意的表情稍稍收敛。“嗯。不管了。”语气是轻描淡写的,但眼神显然没那么洒脱。
旁边的五条前辈怔愣了一下。在少年说出“不管了”之后。
五条小少爷放下手里的筷子。墨镜退至鼻梁处,苍蓝的瞳孔捉住卿鸟的目光。他与她对视:“等小鸟完成这个世界的遗憾,我们一起回去。”
“……”
五条前辈握着汤勺的手一僵,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凸出。少年短短一句话,分别传递了两条信息。
一个条是,卿鸟是为了这个世界更多的同伴而回来的,不单单是为他一人;一条是,他会抢走他的叛逆后辈。再度把卿鸟带去他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地方。
能精准打击到五条悟的,果然还得是五条悟本人。
但卿鸟没有回话。
她回到这个世界以后,有太多事情发展都是她没有料到的。
客厅里,无人观看却一直在播放的超级英雄电影以经典胜利作为收尾。卿鸟看着荧幕上忽然变黑的背景以及滚动的字幕发呆。
然后想起一件无比恐怖的事。
这间公寓虽然是两室一厅的构造,但另一间卧室作为储物间,堆积了很多杂物,完全不能睡。
“我和小鸟,一直一直都是睡一起的哦。”五条前辈如是所说。全然不顾身前的少年闻言后几乎浸泡在醋缸里的模样。“你?睡马路边吧。”
少年的墨镜落至鼻尖,一双蓝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卿鸟。
卿鸟低头扶额。
卿鸟:系统,不但世界危险,我也好危险啊喂!
「且看破碎的宿主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世界吧。」
卿鸟在脑内骂出一串消音文字。
最终,两个吵闹的五条悟被卿鸟用术式关在了卧室里,她自己拿了毛毯睡在客厅沙发上。
“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少女最终总结,打了个哈欠,砰地一下关上房门。
卿鸟起初是怕在高专的回忆太多,一不留神分不清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所以留在这间陌生的公寓。
眼下既然那个世界的五条悟都出现了,也就没有这些顾虑。她决定明天就搬回高专。
狭小卧室内,六眼瞪六眼。
少年的目光落到床上,一边有卿鸟的咒力残秽,一边有五条悟的咒力残秽。不论两人是否还做了什么更亲密的事,他们的的确确躺在一起过。
也是看过一些漫画和影视作品的五条悟,不可控地想起一些画面。少年心里的小人,三百六十度炸了。
无下限的术式自动选择,不会防御自己的咒力。于是深夜时分,小睡片刻的五条前辈,一头秀丽的白发被少年狠狠一拔——
房间里最终还是传来了无与伦比的斗殴声。
卿鸟想象一副耳塞,然后把整颗脑袋都裹进了毛毯里。
三人顶着黑眼圈回到咒术高专。
卿鸟和少年五条悟各自整理了一间学生宿舍出来,平息这场风波。索性咒术高专是一所地大学生少的学校,空余的学生宿舍有很多。
昨天的不堪留给昨天,卿鸟决定继续开启自己征服反派的旅程。男人只会影响她搞事业的步伐!
搞事业第一站——
千年诅咒排出计划。
“悠仁同学!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想象你吃坏肚子后不小心把诅咒之王拉出来的画面!”
咒术高专众人:……
两个五条悟:……
两面宿傩:?
夜蛾正道看了一眼忽然肚子疼奔向厕所的虎杖悠仁。
他面向两个五条悟厉色道:“这是行不通的!你们两个人就没一个给她讲解过咒物和受肉/体吗?”
曾经的五条老师:……
其实他教过卿鸟的东西真的很少, 除了护短就光顾着带她胡闹和实战了。毕竟那时候的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老师呢!
另一个莫名被训的五条悟:?
“那是夜蛾老师你没教啊。”
五条老师冲十八岁的自己比了个拇指:“怼得好!替身悟!”
替身?十八岁的悟砸了一个石桌送给二十八岁的五条悟。
夜蛾正道:“……”
两人在铁拳降临前一左一右把卿鸟架走。确认安全后又互相嫌弃地拍开对方的手。
卿鸟惯性后退一步,以免两个最强打架误伤到自己。
“总而言之,吞了咒物的悠仁, 现在体内有两个灵魂。是没办法用物理方式分解的。除非宿傩自己想换受肉\体。”
那么霸道?卿鸟蹙眉。
“悠仁能压制住两面宿傩的灵魂已经是奇迹了哦。”神奇少年已经吞下两根手指, 依旧好好压制着千年诅咒的灵魂。
“那如果……”卿鸟看向曾经的老师,遇到问题的她总还是不由自主去询问前辈的意见。“如果有办法精确区分虎杖和宿傩的灵魂,我可以用术式反转让它消失吗?”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小鸟的术式反转的确很特殊,做减法几乎没有禁忌与门槛。至于之后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面目再出现……
然后就是灵魂的精确区分, 也需要找到恰好的术式辅助才能实现……
五条前辈还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身侧的少年却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制止。
“不行。”
卿鸟与曾经的老师一起回头看向少年。
“你会死的。你根本没有那么多咒力承接。”
把这茬忘了。卿鸟立刻去脑内世界和系统软磨硬泡申请无限咒力卡。
和熙春风吹过咒术高专,吹散一地落樱。
五条悟看着十八岁的自己,短暂陷入沉默。他在思考完所有的可行性后, 最终也会落到小鸟的咒力问题上,然后拒绝这个方案。
但眼前这个家伙什么都没有想, 直接把卿鸟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少年是绝对任性的,五条悟好像快忘了自己曾经这样任性的时光。
白毛少年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安静下去。
那种被他们二人世界排挤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他脑后悄悄冒出一个红色十字路口, 接着蹦到卿鸟身边的石凳上站好,用「苍」吸了一地的樱花把少女埋起来。
嗯,埋起来就是他一个人的。
“……”
tui!卿鸟吐掉吸进嘴里的花瓣。一记眼刀飞向少年。白毛心领神会,撒腿就跑, 身后跟着卿鸟想象出来的暴走火柴人。
成熟的,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好这家伙是个傻子。
“……”等一下,这微妙的,自己骂自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毛少年在校园里跑成一阵风, 差点撞上下课出来买饮料的熊猫和狗卷。
“咦, 悟。”熊猫转头看向少年。他霎时忘了学校里有两个五条悟。“你的头发怎么了。”
“哟, panda。”
五条悟话音落下, 卿鸟的机器人因为转向失败,哐一下撞上拦路的熊猫,并一掌把他拍到地里。
最终,跑成一阵风的少年还是挨了平行世界夜蛾正道的铁拳。并被勒令扫干净满是落花的小庭院。
小庭院是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日常练习的地方。
被狗卷棘和乙骨忧太一起帮忙从地里拔出来的熊猫坐在一边感叹熊生。
一群人窝在不算大的空间里,各有各的重点。
卿鸟想象了一根竹子递给熊猫当赔礼。顺手rua了一下软软的玩偶毛。
“你不是真的熊猫。”卿鸟推推不存在的名侦探眼镜。
熊猫转头:“诶?”
“熊猫的毛是硬的。你就是一只布偶精!”
熊猫的世界打了一记惊雷。他举起两只爪子,脑海无限循环卿鸟的那句布偶精。
狗卷棘安慰地拍拍熊猫:“鲣鱼干。”
“啊咧,你是禅院家的?”少年五条悟抱着扫帚看向真希,回忆了一下。“哦对,禅院家是有对双胞胎女孩。”只不过那个世界的真希才五六岁,五条悟印象不深。
少年丢开扫帚闪至真希眼前,脑袋一歪:“你这样几乎没有咒力的女孩子,在禅院这种阴暗的家里,日子会很难过诶。”
换做别人说出这句话,或许会让场面变得尴尬,或同情或嘲笑。但五条悟不一样,单纯的白毛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不带任何感情。如果有,那也是在鄙夷禅院家,而非眼前的真希。
“禅院家难道还自己人歧视自己人吗?”卿鸟疑惑。封/建古老的家族不是很讲究血统的嘛。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少年托腮,“小鸟你觉得真希这种情况在禅院家会是什么待遇呢?”
“所以那只金毛才那么嚣张嘛。”
碰巧伏黑惠路过庭院,他被卿鸟喊停步伐。“小惠~”
五条悟闻声看去。一时间没能接受那么大一个伏黑惠出现在视野里——几天前这个海胆头还只到他膝盖那么高哎!
“小惠,不如你还是回禅院家做家主吧。”
伏黑惠面无表情:“哈?”
“先成为家主!然后解散禅院家!”
可以,这个少女是懂怎么瓦解势力的。五条老师也走进热闹的小庭院,接着卿鸟的话说道:“就是这样,小惠,这个周末先去禅院家放个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玩玩吧。”
伏黑惠:“……”你们这群成年人已经彻底没东西玩了是吧?
少年五条悟趁乱把手中的扫帚递给乙骨忧太。“咒力强大也要有足够结实的体格才行啊少年。先从打扫开始锻炼吧。”
无法拒绝的乙骨忧太下意识接过扫帚。然后表情裂开:“诶?”
“忧太~不要被恶势力吓到~放里香打他!”卿鸟拱火。
少年白毛转头看向卿鸟,表情有一丝不爽:“小鸟和他很熟吗?为什么喊得那么亲密?”
“……”
啊这。庭院内全体石化。
少年你的占有欲真是溢出屏幕的强大啊喂。
“忧太还是个孩子啊。”难得五条老师都忍不住吐槽。
白毛依旧理直气壮,指着乙骨忧太说:“我18,他17,差很多吗?”
当虎杖悠仁终于摆脱卿鸟拉肚子的术式袭击,去小庭院和大家汇合的时候。
就见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一左一右拉住卿鸟不放,两头白毛同时炸起。
“今天必须把年龄捋清楚了!”
“小鸟的偏好到底是年上还是年下!”
卿鸟面露安详去世的微笑,一人赏了一个旷世巨锤。
“虎杖同学!”卿鸟挣脱两只猫跳下假山石,三步并两步跑至虎杖前跟前。“planA,将诅咒排出体外无法实行,我们来玩planB!”
才从肚子巨疼中缓过神的虎杖悠仁:“……”鼻孔撑大。前辈你是在玩两面宿傩还是玩我。
卿鸟两手叉腰目光闪亮,身后波涛汹涌。
“得到他就利用他!成为绿巨人一样的超级英雄吧悠仁!”
虎杖悠仁霎时挺起胸膛,自豪万分。“好的前辈!”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们要驯化虎杖体内的两面宿傩。于是两猫一鸟架起虎杖悠仁离开高专寻找特训地点。
学校有结界,不适合把千年诅咒放出来。
吵闹好一阵的庭院瞬间安静下来。
禅院真希脑后滴下硕大一滴汗。
“诶多……”熊猫数了数自己的爪子。“两个悟一个小鸟,要怎么分啊?”
“为什么两个世界有两个悟,却只有一个小鸟呢?”
熊猫的灵魂拷问没有答案,化作一缕春风吹过庭院。
乙骨忧太握着扫帚,表情微微裂开。所以打扫后院的工作真的落到他身上了吗!
狗卷棘歪头。只有他一个人很想知道五条悟和卿鸟准备如何驯化千年诅咒吗?
毕竟是和粉毛虎杖共用一个身体的千年诅咒,说是驯化,倒也不能玩得太过分。听说两面宿傩这家伙生平比五条悟还素心所欲,唯我独尊,还喜欢杀戮女人和孩子……
虎杖悠仁短暂和两面宿傩交换身体。
重获自由的诅咒之王还没开始动,就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一左一右两个五条悟同时用术式桎梏住他,比世间任何束缚都要牢固。
刹那间,原本除了植被与山鸟再无任何稀奇玩意儿的空间里,从天而降一座大佛。大佛手里拿着木鱼棒,但身前没有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