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想经历自?己被吊在树上呢?
但总而?言之,很多人为他把过脉,他总是很感激,无论他们后来救了他还是害了他,他总是很感激。
但此?时此?刻,却不是这样。
感激自?然是有?的。他当然会感激她。她对他的恩情,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报答。
但感激之余呢?
竟似乎有?一些……无法言说的心动。在她的指尖落在他手腕上的那一刻,竟仿佛落在了他的心尖上。
令狐冲忽而?想起了那个把他绑在树上的女孩子。
他想起那个女孩子笑吟吟的看着他,轻快道:“你?有?没有?想过,婆婆之所以不见你?,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什么婆婆,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他忽然很想睁开?眼睛。
他想亲眼见见面前的女孩。
可是他怎么都做不到,林平之给他下的药,属实很有?效。
盈盈却发出了一种类似于惊讶的声?音,不解道:“你?体内的真气已经被压制住了,这明明很有?效,平一指为何告诉我,他对你?的伤没有?任何办法呢?”
令狐冲一愣。
他此?前一直不懂,江湖中最有?名?,医术最出众,哪怕是武林领袖,也很难请到对方?出山的杀人名?医平一指,为何会突然主动来为他诊治,甚至于还打破了他“救一人,杀一人”的原则,只施救,绝不收取回报。
原来,他是受了婆婆的委托。
令狐冲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欠婆婆的越来越多了。他心中虽觉得愧疚,却又隐约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似乎这样便能够加深与婆婆的联系,或许他们以后,还可以有?更多的交往。
他总是会渴望能和她待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不过令狐冲心中明白,杀人名?医平一指并没有?欺骗婆婆,他确实对他的伤一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于就在今晚之前,他还总是为自?己体内的真气所折磨。
而?现在他的真气被压制住,则全然是他今晚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女孩,给他吃下的那颗奇怪的药的功劳。
盈盈轻声?道:“虽说压制住真气,可以暂时帮你?续命,但这终归不是解决办法。你?若想要彻底痊愈,只有?少林寺能够帮你?。”
她微微皱起眉头。
正邪不两立的关系,纵然整个江湖都看在她的面子上在帮着令狐冲,那也绝不包括少林寺。
而?她的所有?朋友,下属,也都是魔教中人,天生就与少林寺是势不两立的。
除了……
她忽而?心中一动。
她知道自?己若是开?口,对方?一定不会拒绝,她本是不想麻烦他们,但令狐冲此?刻仅仅依靠着压制真气续命,而?这些真气随时会因为各种外界因素而?在此?脱离压制,这绝不是长久之计。
方?才,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向问?天已经把她父亲被关押的具体细节讲给了她。
虽说江南四友淡出江湖已久,江湖之中关于他们的故事,她几乎都没有?耳闻。
但是想来能被东方?不败安排去看守着任我行的人,一定不会是武功浅显之辈,此?次前去,她或许非但救不出父亲,还会一起命丧西湖之底,也是一件有?可能的事。
若她死了,这世上当真便不会再有?人这般记挂令狐冲的伤了。
她必须要趁现在,做些什么。
盈盈站起身,她铺开?纸笔,娟秀的字迹温柔却有?力,她用词诚恳,言语之中满是请求之意?,而?绝非要求。
写完这封信之后,她看了一眼熟睡的令狐冲,忽而?面色一红,轻轻走?上前去,拿起几朵盛开?的最灿烂的鲜花,放在了他紧闭的眼睛上。
然后她缓缓解开?了外衣,从外衣内侧的衣袋之中拿出了一枚日月神教的印章。
这是圣姑的印章。
无论他们到什么地?方?,只要有?这枚印章,那么整座城市,所有?日月神教的教徒,都可以供他们随意?调遣。
盈盈将那印章和信件留于桌上,她重新把衣带系好,再次回到令狐冲身边,拿下他眼睛上的花,一转头,忽而?看到了令狐冲身边放着的那把琴。
那是她送给令狐冲的琴。
盈盈不禁一笑,她轻声?道:“冲哥,我不知道我此?次一去,是否安全 ,我也不知道我们日后会不会有?机会再见……不如我再弹一次笑傲江湖给你?听,好不好?”
她说着,将那把琴拿起来,放在自?己面前。
令狐冲的心中却忽而?变得焦躁起来。
她说不知此?次一去,是否安全……想来,她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他如何能够让她一个人前去?
他早已经看淡了生命,靠着丹药续命,拖着一副病体苟且偷生本也不是他的志向。
若能尽他所能,帮助他所感恩的女孩,哪怕是为她而?死,他都心甘情愿。
盈盈虽然未带琴谱,但她此?前数次演奏,再加上这琴谱的精美绝伦让人印象深刻,她早就已经将那琴谱之中的旋律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之中。
刘正风身为正派人士,她并不相熟。
但是她了解曲洋。
曲洋在日月神教之中,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身居高位,但他不属于任何政党。
他似乎服务的只是日月神教,而?绝非神教的教主。
他帮教中立功无数,而?他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他杀死的名?门正派人士虽然不少,但那些人都是伪君子,真小?人。
而?相反,身在魔教的曲洋,却是一个道德端正,高风亮节之人。
盈盈一直很敬重曲洋,只可惜……
她懂音乐,所以她也懂得音乐之中的感情,懂得以乐会友的这份默契。
她始终相信,一个人的品性是会反应在他的琴音之中的。曲洋与刘正风以琴会友,看似他们默契的是琴,实际上他们默契的是人。
就好像……她和冲哥这般。
盈盈面色一红。
方?才向问?天故意?逗她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不如我们带他一起去如何?这样教主一出来,就能看到一个好女婿,双喜临门!”
好女婿……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便立刻抬手去拨动琴弦。
这笑傲江湖,本就是一曲极其困难的乐章。其中的节奏,指法,天下间很少有?人能够拥有?演奏出来的能力,一分一毫都错不得。
而?盈盈此?时此?刻心中想着对令狐冲的情意?,手下动作?不禁有?些仓促和忙乱,那曲她初次读谱便可以自?如的弹奏出来的笑傲江湖,此?时此?刻,竟弹奏的如同刚刚学琴的稚童一般,断断续续而?又节奏混乱。
琴音戛然而?止。
盈盈的脸已经红透了,她再次看向熟睡的令狐冲,只听女孩先是试探性的再次唤他道:“冲哥?”
令狐冲仿佛依然在沉睡。
盈盈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轻叹道:“还好你?什么都听不到,否则,我可当真太丢人了。”
可令狐冲虽然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但是女孩方?才慌乱的琴音,此?时此?刻懊恼的自?言自?语,无不让他忍不住在心中一笑,他只觉得她当真是尤其可爱。
他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他的心情似乎又变得放松起来,只要和她待在一起,他便总是能很快放松下来。
他如此?的喜爱此?刻的感觉。
盈盈深呼吸了几次,她先是弹奏了一曲清心普善咒,来驱除掉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路,然后才再次拨动琴弦,一曲笑傲江湖,便在她指尖,缓缓流淌。
夏初儿与楚留香刚带着蝎子回到这里。
他们并没有?如愿找到蓝凤凰,也没有?看到那奇怪的桃谷六仙,想来蓝凤凰不知道带着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只能让蝎子今晚和他们一起住一夜,明天再还给蓝凤凰了。
而?他们才刚刚走?回房间,便看到里面发出了明亮的灯光,一个熟悉而?又美丽的身影,自?那窗户纸之上倒映出来。
是盈盈。
夏初儿并不意?外,她只是甜甜的笑着拉了拉楚留香,轻声?道:“也许我们应该迟一点再回去。”
“不错。”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道。
他们正欲离开?,便听到房间里居然传来了一阵极其动听的乐曲。
夏初儿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乐曲。
只是听着这首曲子,就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高山之巅,瀑布之上,这曲子写尽了一切的爱恨嗔痴,对权利名?誉的追求和逐渐淡泊,到最后,一切都化在山林之中,化在奔腾的水流之上。
这就是江湖。
夏初儿似乎从开?始她的旅行之时,便一直行走?在江湖之中,而?直到此?时此?刻,她听到这首曲子,她才忽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江湖。
这首曲子,写了一个人的一生。
一个人在江湖之中一生的所见所闻,心态的转变,年少时的锋芒毕露,逐鹿中原,到最后的淡泊与恬静,滔滔江水一般滚滚而?来的自?由和洒脱。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听完这首曲子,夏初儿仿佛也随着写这首曲子的两个人,一起在江湖之中走?了一遭。
她从未听过这般美妙,这般壮阔的音乐,一时之间便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外,直到任盈盈演奏完,她才终于回国了神。
通过任盈盈的轻声?,夏初儿觉得自?己似乎更加贴近了刘正风和曲洋的内心。
她对他们更加的尊敬,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完成他们遗愿的想法。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空气之中归于平静。
夏初儿又站了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忽而?轻叹道:“令狐公子可真幸福,能够时常听到这般美妙的琴音。”
她今晚听了很多音乐,但是不管哪一支曲子,都没有?此?时此?刻,盈盈弹奏出的这支曲子这般,让人心神荡漾。
她当然会羡慕令狐冲。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听起来,夏姑娘似乎在责怪我的琴艺不算精通。”
夏初儿嫣然一笑,拉着楚留香的手甜蜜道:“香帅的琴音哪里不算精通?香帅可不要太谦虚了,过度谦虚,也等同于是一种炫耀。”
她还只会拍手鼓。
若楚留香的琴都不算精通,那她根本都不敢说自?己会音乐了。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忽而?一笑,莞尔道:“香帅,你?的琴只有?一点不算好,你?知道是哪一点吗?”
楚留香好奇道:“哪一点?”
夏初儿忽而?露出了一种似乎有?些委屈的神情,她咬唇道:“盈盈的琴是为令狐公子弹的,可是香帅的琴,从来不是为我而?弹。”
若不是今晚为了转移发预告信的那六个怪人的注意?力,只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楚留香会弹琴这件事。
楚留香心中一软,他摸了摸鼻子,轻声?道:“若你?想听,我以后每一天都弹给你?听,好不好?”
夏初儿眼睛一亮,忽而?扑进了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惊喜道:“真的?”
楚留香温柔一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夏初儿忍不住一笑,撒娇道:“那我要点歌!”
“好。”楚留香道:“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弹给你?。”
“我要听情歌!”夏初儿毫不犹豫道:“我还要香帅答应我,若是弹情歌,只会弹给我听。”
楚留香伸手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微笑道:“我当然只会弹给你?听。”
情歌不弹给他温柔可爱的未婚妻,还能够弹给谁呢?
夏初儿面色一红,踮起脚来感激的亲了亲楚留香。
然而?他们的房间还亮着灯,盈盈似乎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于是夏初儿和楚留香便带着蝎子离开?了。
他们一路散着步,走?着方?才夏初儿遇到令狐冲的路线,看着身边的池塘逐渐汇聚成河流。
夏初儿忽而?道:“香帅,我们来拼一艘船吧,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轻快道:“上一个世界里,香帅陪我住在岸上,那这一次,自?然应该让我陪香帅住在水里。”
楚留香温柔一笑,道:“当然好,不过船里的空间是很窄的,你?可能会不习惯。”
任何住惯了陆地?的人,都难以喜欢船中几乎全部?都要压缩很多倍的空间。
夏初儿莞尔道:“只要和香帅在一起,我住哪里都是习惯的。”
她温柔道:“香帅的家在船上,那我的家就也在船上。香帅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楚留香心中一动,忽而?低下头亲了亲她。
说做就做,夏初儿很快便准备出一堆积木,然后开?始拼接船中的雏形。
楚留香对船的构造是最熟悉的,所以船只的结构,船舱的设计,如何驱动,以及必要的各种装置,便都变成了楚留香的责任。
夏初儿轻声?道:“香帅,我好喜欢现在的感觉。”
楚留香道:“什么感觉?”
夏初儿甜蜜道:“喜欢能做香帅家人的感觉,我们正在一起建造属于我们的家。”
哪怕是临时的家,也是她与楚留香的家。
她说完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面色一红,轻声?道:“香帅,记得帮我留出一个位置,我需要摆一张很大的桌子。”
楚留香道:“我知道的,梳妆台,对不对?”
他的初儿当然会需要漂漂亮亮的。
夏初儿红着脸道:“梳妆台自?然是需要的,但我说的是工作?台。”
她柔声?道:“我还要亲手做我的嫁衣和香帅的婚服……香帅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楚留香一愣,然后温柔一笑,道:“我当然不会忘记。”
在楚留香看向她的视线里,夏初儿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只听楚留香轻叹道:“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期待那一天。”
他很久没有在船上睡过觉了。
昨晚他们拼了船只的雏形。这是一艘蓝色的船, 船身狭窄修长,飘在?水中,就宛若一尾极其漂亮的鱼。
他们拼完之后, 太?过于疲惫, 便索性没再回去, 而?是直接在这艘船上过了一夜。
楚留香喜欢在?船上入睡的感觉。
空气很潮湿,海浪推着船颤动着, 就好像摇篮一般, 当睁开眼睛时?,一眼便能看到蔚蓝的海水和远方的地平线,太?阳初升, 海鸥自空中掠过,留下一声嘹亮的啼鸣。
无事可做的时?候, 可以躺在?甲板上晒太?阳,又?或者,和朋友一起分享美酒, 喝醉了,便跳进水里去捞月亮。
那是他过去十几年生活中最?常见?的时?刻。
而?他现在?, 却很希望将他所感受过的这些美好,分享给他身边的女孩。
这将不再是他的美好。
这会变成, 属于他们的美好。
但是他现在?不在?海里,他在?河中。
不过那也没什么不好, 偶尔看看碧绿的河景,也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但他也不是被河水唤醒的。
他是被一种温暖和舒适的感觉唤醒的, 他原本以为这是梦境, 但是这份触觉却如此真实,真实到他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沉睡下去。
他伸出手, 果然摸到了女孩柔软而?又?干燥的头发。
楚留香失笑。
他几乎是立刻清醒了过来?,虽然不知他的未婚妻今天为何如此热情,但是他又?不是呆子,他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推开她,于是他只是将手落在?她的头发上,温柔的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头发。
夏初儿知道他已经醒来?,似乎得到了鼓励一般做的更加专注,直到他释放出来?,她才嫣然一笑道:“叫醒服务,香帅喜不喜欢?”
楚留香哑然。
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夏初儿笑吟吟的看着他,她迅速清理干净自己身上方才被沾染到的暧昧痕迹,然后抬起头,撒娇道:“香帅,我们已经四天没有?做过了。”
虽说,那是因?为她直接睡了三天。
一想到这个,夏初儿就有?些脸红。
楚留香无奈道:“但是我们现在?有?事情要做,我们还?要去还?蝎子……等等,蝎子呢?”
这蝎子是五仙教的至宝,五仙教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毒虫毒蛇毒蝎,之所以其毒性能强于这世?间其他同类百倍,便是因?为他们昨夜带出来?的这只毒蝎。
就好像夏初儿此前遇到的,五毒童子的那条巨蛇一般,这只毒蝎,便是五仙教的立教之本。
他们与蓝凤凰虽相识不过短短几天,蓝凤凰却如此信任他们,甚至于还?把这般重要的宝物展示给他们。
他们当然应该快一些还?回去。
否则的话,只怕要被人怀疑,他们是故意做局偷了这只蝎子然后逃之夭夭了。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就好像此前薛衣人,也曾怀疑他要偷他的剑。
楚留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因?为他的本职工作?,他时?常会得到很多便利,但也同样,时?常会有?些误解。
而?他并不喜欢他的朋友误会他。
他更加不想有?人误会初儿。
因?为她是他所见?过,最?善良的女孩子。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指着一旁堆着的一些还?没来?得及细拼的积木,道:“我把它用这些积木砖块盖起来?了,因?为……”
她面色一红,话音戛然而?止。
当然因?为她方才在?做的事情。
她才没有?表演给蝎子看的兴趣。
虽然心里觉得失落,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反驳楚留香的话,毕竟他们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要把蝎子送回去,她要检查一些令狐冲的身体状况给他重新?调药,想来?现在?他的迷药早已经过去了,他们还?要向蓝凤凰告别?,她还?要去找独孤九剑……
总而?言之,他们不能把白天的时?间完全浪费在?这艘船上,他们也没有?那般奢侈到在?这条船上待整整一天。
于是跪在?他腿间的女孩温柔的亲了亲某个刚刚才被她含在?口中热情服侍过的物体,赌气道:“你?的主人不喜欢我,但是我猜,你?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楚留香失笑。
他的未婚妻又?在?往他身上安奇奇怪怪的罪名了,他怎么又?不喜欢她了?
不过有?一点,她却没说错。
楚留香悠然道:“你?让它这么舒服,它当然会喜欢你?。”
夏初儿的脸迅速红起来?,她咬了咬嘴唇,恋恋不舍道:“那我帮香帅清理干净。”
她做的很专心,她柔软的舌尖如此湿润,如此细致……楚留香只觉得呼吸一滞,不得不出声道:“可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若放任她继续做下去,他当真不知道他们今天还?能不能离开这艘船了。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楚留香心中一动,他拉起女孩,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她拉近自己,温柔的亲吻她。
夏初儿本能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着他,主动让自己更紧密的贴在?楚留香怀里。
楚留香揽住她的腰,含笑道:“你?真的很想要,是不是?”
“当然。”夏初儿委屈道:“只有?香帅开心,那也太?不公?平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
他们现在?在?船上,在?这广阔的河流之中,这是一个完全私密的空间,完全属于他们的空间。
楚留香温柔道:“你?若想要公?平,我当然会给你?。”
夏初儿一愣,惊喜的主动分开双腿,在?楚留香身上的某处蹭了蹭,伸手便想要去脱楚留香的衣服,却被楚留香反手按住了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楚留香含笑道:“别?忘记,我们还?要去送蝎子呢。”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不解道:“可香帅刚才说……”
她都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
他究竟想不想要她?
楚留香将手覆在?女孩的眼睛上,悠然道:“交给我就好,什么都不必问,乖。”
夏初儿咬了咬嘴唇,她下意识的跟随着楚留香的动作?缓缓闭上了眼睛,甚至于就连楚留香的手已经从她的眼睛上移开,她也没有?再睁开眼睛。
楚留香奖励似的亲了亲她的眼睛,轻笑道:“很乖。”
夏初儿面色一红,鼻尖的郁金香气息令她有?一种缺氧一般的晕眩感,或许是因?为她此时?此刻闭着眼睛,没有?了视觉,其他的感觉便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下意识道:“香帅……”
楚留香含在?嗓子里应了她一声,他依然在?细细的亲吻着她,他的吻划过她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唇瓣,修长的脖颈……每当他的亲吻触碰到她时?,夏初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一种好像触电一般的感觉从楚留香的亲吻她的那寸肌肤,瞬间传遍全身……
夏初儿本能的张开手臂,想要环上楚留香的脖子。
但是她的动作?似乎会妨碍楚留香,所以她还?没碰到楚留香,便被楚留香一手钳制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则随手扯下了她发上的一根发带,便把她的双手反绑在?了身后。
夏初儿面色一红,轻声道:“香帅不是说,不想把我捆起来?的吗?”
楚留香温柔的亲了亲她,似乎是安慰。
他拥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但我现在?又?想这么做了,可以吗?”
夏初儿的脸已经红透了,她下意识道:“当然可以。香帅想怎样对我,都可以。”
楚留香心中一动。
他忽而?将女孩抱起来?,把她重新?放回床上,船舱很狭窄,这张床也很窄,但却足够修长。
他覆身在?她身上,将那捆着她手腕的发带的另一端固定在?床边的架子上,让女孩只能保持着这样伸直了手臂的样子。
楚留香温柔道:“不能挣脱,知道了吗?”
他捆的当然不算紧,相比于昨晚令狐冲直接把她挂在?树上的捆法,楚留香这样,根本都没有?半点力度。
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松开。
但女孩默然半晌,还?是轻声道:“好。”
楚留香微微一笑,悠然道:“这么乖,奖励你?睁开眼睛。”
夏初儿缓缓睁开眼睛。
楚留香已经再次低下头,开始专注的亲吻她。他的动作?依然如此温柔,无论落在?哪里,都让她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她原本以为那是因?为她方才闭着眼睛的缘故,可是现在?,她睁开眼睛,她的感受却依然这般强烈。
她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嗓子里无意识的跟随着楚留香的动作?发出几声嘤咛。
楚留香温柔一笑。
他的亲吻逐渐下移,划过她那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划过她紧致而?又?形状姣好的腹部肌肉,却依然在?继续下移,直到……
夏初儿忽然一颤,她下意识道:“不行!”
她的反应如此剧烈,甚至于她本能的想要推开楚留香,于是便无意识挣脱了楚留香方才缚在?她手腕上的发带。
她看到自己的手腕时?愣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嘴唇,有?些小心的抬头看向楚留香,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留香拉过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亲吻着,温柔道:“没关系。”
他本也不是真的想要捆住她,那不过是因?为他早已经猜到她会抗拒,才忽然心中一动,扯下了她的发带。
却没想到,即使这样,她依然在?抗拒。
他温柔的亲了亲她,轻声道:“为什么不行?”
夏初儿面色一红,却讲不出话来?。
楚留香却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他只是一笑,然后道:“方才是你?说的,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夏初儿默然。
楚留香再次俯下身,他温柔的亲吻着……,夏初儿只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似乎随时?会因?为这不断累积的快乐而?崩溃,但是她却连求饶的话都讲不出来?。
她习惯于楚留香的手指,但她还?是第一次感受楚留香的唇舌。
她没有?办法抱到楚留香,她只能触碰到他的头发,她也没有?能力应对这样的快乐,当一份快乐太?过于极致的时?候,便会让她产生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
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她此时?此刻却抱不到他。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似乎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楚留香忽而?起身,覆在?她的身上,夏初儿几乎是立刻便用力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楚留香温柔的亲吻着她。
她在?他的怀里无声的颤抖。她痴痴地看着楚留香,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楚留香不禁一笑,故意逗她道:“初儿,你?真的是水做的。”
夏初儿懵懂的看着他,然后她后之后觉的反应过来?楚留香为何会这么说,她下意识的红了脸,道:“那是因?为香帅……”
楚留香温柔一笑,轻声道:“我没有?骗你?,对不对?我说过,我们会公?平的。”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咬唇道:“还?是不公?平。”
楚留香挑眉道:“哪里不公?平?”
夏初儿搂着他的脖子,嫣然道:”香帅把我捆起来?,但是我没有?把香帅捆起来?。”
楚留香微微一笑,悠然道:“你?若把我捆起来?,我该怎么服侍你?呢?”
听楚留香又?提起方才的事情,夏初儿的脸更红了,她不想楚留香这般气定神?闲的取笑她,于是当即反驳道:“那也不公?平。”
楚留香微笑道:“又?是哪里不公?平?”
夏初儿眨着眼睛道:“我帮香帅做过多少次?香帅帮我做过多少次?”
楚留香忍不住一笑,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子,轻笑道:“食髓知味了?”
夏初儿红着脸道:“那也是香帅让我食髓知味的,香帅要对我负责。”
“很喜欢?”楚留香微笑道。
夏初儿轻声道:“当然喜欢……”
她喜欢被楚留香使用的感觉,她也喜欢被楚留香珍惜的感觉。
她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唇舌,喜欢他那双含笑的眼睛,喜欢他落在?她耳边时?,那动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