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了太医过来诊治,说是九阿哥有弱症,近期服用太多补药,虚不受补,反而加重病情,人快不行了。
这都用了半个多月的灵药,一直没事,为何忽然虚不受补?
郝如月还没想明白,皇上?已然到了,问她出了什么?事。郝如月把太医的话说了,皇上?一脸不可置信:“九阿哥一直好好的,怎么?就有了弱症?”
说着看向通贵人:“你?就是这样带孩子?的!”
又问郝如月:“谁喂九阿哥吃了这么?多补药?”
通贵人看了郝如月一眼,抖着声音把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皇上?闻言脸色愈冷:“也就是说,九阿哥天?生?弱症,你?一直隐瞒不报?”
“皇上?,九阿哥有弱症这事整个太医院都知?道。”但凡皇上?抽空过来看看,或者传太医问一问,都不至于现在?才?知?道。
郝如月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当时九阿哥气喘得厉害,太医院束手无策,臣妾便弄了些药给他吃。”
康熙听说是皇后给的药,并没接话,转而问:“现在?太医怎么?说?”
想到刚刚太医诊断的结果,通贵人抱着九阿哥泣不成?声:“太医说、说九阿哥怕是、怕是……不好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通贵人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她没有办法从容不迫地接受儿?子?离开的现实,尤其是儿?子?前?段时间已经好转,病情忽然急转直下。
如果一直没有希望,她可能还会平静一些,但给了希望又陷入绝望,那种感受好似生?生?将她的心头肉剜下,痛不欲生?。
听着九阿哥在?通贵人怀中费力地喘息,康熙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站起?身?,对郝如月说:“你?脸色很不好看,朕送你?回去。”
太医都说不好了,他们还在?这里等什么?,等着看九阿哥咽气么??
郝如月脑子?有些乱,却在?皇上?跟她说话的时候,好像理出点头绪。
她并没有立刻起?身?,仍是坐着问通贵人:“是你?叫人把皇上?请来的?”
通贵人哭着摇头,她不想让皇上?看见?九阿哥这副样子?,留下心理阴影,从此厌弃她。
果然不是通贵人,郝如月仰头又问皇上?:“刚刚是谁去禀报的皇上??”
这个康熙也不知?道,还是梁九功回的话:“是通贵人身?边的大宫女碧玺。”
通贵人之前?为何一直隐瞒九阿哥的病情,别人不知?道,她身?边的大宫女还能不清楚吗。
通贵人明显在?回避,甚至想隐瞒这件事,生?怕皇上?知?道。而她身?边的心腹没有问过任何人,就自作主张地跑去乾清宫报信儿?,要说这里面没点什么?,反正郝如月不信。
又想到自己是如何卷进来的,郝如月只觉这个碧玺很不简单。
她问通贵人:“去年那一支金钗你?赏给谁了?”
通贵人渐渐止住哭:“碧玺。”
原来自己和皇上?都是碧玺请来的,郝如月:“皇上?,这个碧玺有问题,臣妾想把她送去慎刑司审一审。”
康熙并不知?道皇后是如何被碧玺请来的,单看眼下这个情形,碧玺背着通贵人去报信确实不妥,罚个月例银子?就是了,没必要弄去慎刑司审问。
而且看九阿哥这情形,碧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但皇后都这样说了,他怎么?也要给点面子?,不过是一个宫女,审审就审审吧。
碧玺做梦都没想到,她这个忠仆人设在?皇后那儿?好使,到了皇上?面前?莫名巧妙就穿帮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喘气,没有慎刑司撬不开的嘴,碧玺的忠仆人设很快被扒掉,露出下面凶狠的獠牙。
“她是伊桑阿的远房表妹?”郝如月听到这个结果都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伊桑阿是谁。
嗯,是索额图的女婿。
慎刑司主事又道:“不但是表亲,还是个痴情的种子?。”
难怪伊桑阿都被皇上?削成?白板了,还有人试图为他报仇。
九阿哥病重,郝如月没心情八卦伊桑阿和他那表妹的二三情史,主要想知?道碧玺对九阿哥做了什么?,得到的答应是在?药膳里加了不少滋补之物?。
而那些滋补之物?,都是自己赏给通贵人补身?子?的。
碧玺画押之后被杖毙,伊桑阿和芙蓉也被抓起?来秋后问斩。索额图原本在?家养病,忽然听说了女儿?女婿干的事,当场喷出一口老血,中风卧床。
可怜九阿哥一直气喘到月底,病情才?算平稳下来。通贵人没日没夜地看着,生?怕儿?子?哪一口气喘不上?来,人瘦了一大圈。
好在?用过郝如月的药膳之后,九阿哥气喘的毛病一日比一日见?好。人也不再软趴趴的,虽然大动作的发育比普通孩子?要晚些,但努努力也能追上?。
过年的时候,各地的贡品先后到了。其他地方都是实物?,只刚刚归顺的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不守规矩,不但送了贡品,还送了美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来可以这样操作吗?
大选小选停了好几年,上?三旗贵族敢怒不敢言,憋到现在?直接被蒙古整破防了。
宫宴上?,给到郝如月这边的压力委实不小,有人想打听大选小选什么?时候重启,有人想打听其他送女入宫的门路,都被郝如月打太极敷衍过去了。
见?皇后这边的路行不通,命妇们就在?初一去两?宫请安的时候,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讨教。
从前?没人提,太皇太后和太后还能装不知?道,如今被人问到脸上?,想装都装不下去了。
皇上?和皇后主意都正,管也不听,太皇太后懒得管,便把这个苦差事推给了太后,让她去问。
太后做过皇后,知?道办一次选秀有多累。莫说皇后与皇上?感情深厚,本身?没这个动力,便是她当年与先帝没有感情,每次操持选秀都要累瘦一大圈。
郝如月在?慈仁宫喝了一盏茶,也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皇额娘,选秀这样的大事臣妾做不得主,还得皇上?定。”
这个太后知?道,也没为难:“你?得空儿?问一问皇上?的意思。”
她也好向太皇太后交差,也好堵了那些命妇的嘴。
郝如月应下,晚上?便与康熙说起?。
算一算已经快十年没有选秀了,康熙实在?是忙,也怕累着皇后。宫女的选拔有内务府在?管,宫里不会缺人使唤,他懒得动那个心思。
可太皇太后和太后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纠缠,康熙也不忍心,思虑再三道:“前?朝事忙,朕没那个心思,大选定在?五年之后吧。”
一竿子?支到五年后,五年后皇上?都三十六岁了,还能……想到历史上?康熙皇帝最?后一个儿?子?是在?他五十五岁那年生?的,郝如月瞬间觉得三十六岁的皇上?还很年轻。
“为什么?是五年后?”太后不是很理解。
郝如月不清楚:“皇上?没说,臣妾也没敢问。”
也没想问。
皇上?说五年后一定有他的道理,五年后的事,五年后再说吧。
太后得了一个时间,也好去慈宁宫向太皇太后复命了。太皇太后听说,冷笑着捻动佛珠:“五年后,太子?和成?亲王都该选福晋了,皇上?想的可真长远呢。”
似乎为了缓解郝如月这边的压力,皇上?最?近没来坤宁宫,抽空在?东西六宫转了一圈,让她见?识到了古代高质量男性的过人之处。
德嫔再次遇喜。
有了上?回六阿哥不幸夭折的教训,这次德嫔对自己的吃食格外?上?心。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不太敢出去走动,生?怕再出意外?。
“皇后娘娘,德嫔娘娘又告假了。”这一日早起?,丁香一边给郝如月梳头,一边轻声禀报。
郝如月看了一眼窗外?,春光明媚:“今日无风无雨也不冷,怎么?又告假,可是身?上?不舒服?”
丁香摇头:“永和宫来人说春天?花都开了,德嫔娘娘怕长花癣,影响腹中的龙胎。”
古代花癣就是对花粉过敏的意思,郝如月挑眉:“德嫔得过花癣么??”
她记得德嫔喜欢小动物?,也喜欢花,从来没听说她对花粉过敏。
“奴婢没见?过。”丁香认真想了想说,“每年的春日宴,德嫔娘娘都有出席。”也没见?她出过花癣。
德嫔遇喜,郝如月没想折腾她,非要她早起?请安。
只是德嫔这一胎怀得安稳,没有孕吐,眼下春光正美,合该出来走动,与人说说话,散散心。整天?窝在?房中,安全倒是安全,却无趣得很。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郝如月愿意尊重,索性免了德嫔近两?个月的请安,让她安心养胎。
早起?请安过后,郝如月留了贵妃、惠妃和荣妃说话:“通贵人生?九阿哥有功,也该升一升位份了。”
贵妃没意见?:“皇后娘娘想得周到,她本就是嫔位待遇,给了位份更体面些。”
之前?通贵人做过什么?,贵妃也有耳闻,即便皇后不为她出这个头,通贵人也没资格抱怨。
一辈子?做贵人,都有可能。
不过待遇都给了,并不差这一个虚名,皇后娘娘足够贤德,也足够聪明,她没话说。
惠妃似乎有些走神,没接上?话,倒是荣妃叹息着说:“谁摊上?一个这样的孩子?也是没辙。”
感同身?受想起?三阿哥口吃的毛病,荣妃强打精神:“不过臣妾看九阿哥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竟像是补了回来。皇后娘娘那开过光的香灰还有吗,能不能给臣妾一点,也救救三阿哥。”
三阿哥口吃的毛病不像先天?带的,更像是后来造成?的心里阴影。郝如月不想再揭荣妃的伤疤,笑着说有,让人包了一点给她拿走。
都是补身?体的好东西,三阿哥吃点也无妨。
荣妃站起?谢过,余光瞄见?惠妃还在?走神,便拿话点她:“惠妃,开过光的香灰你?要不要,我分你?一点?”
惠妃这才?回神,含笑说不用了,谢过荣妃。
贵妃看了惠妃一眼,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不仅惠妃担心,她也担心,于是问起?蒙古那两?个美人的安置来:“皇后娘娘,那两?个美人是不是也该给个位份了?”
她们不说,郝如月都快忘了还有这两?个人的存在?:“是了,回头我一并问过皇上?的意思。”
郝如月不提,康熙也快忙忘了,这时候才?想起?来:“长得漂亮吗?”
见?皇后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康熙就想逗逗她。
郝如月看过去:“皇上?比臣妾还早见?过呢,臣妾不信皇上?忘了。”
那两?个异族美人都是天?生?的尤物?,前?凸后翘就不说了,一张脸娇艳欲滴,嫩得能掐出水来。
便是郝如月自己看见?都有些挪不开眼,更不要说皇上?了。
康熙记性这么好,当然没忘,只不过他不太喜欢徒有其表的花瓶。
那两个美人一看就是调教过的,举手投足自带风情,奈何看他的时候,眼神?中总是透着?清澈的愚蠢。
他的后宫,不?敢说环肥燕瘦,至少也是春兰秋菊各有各的美,关?键每个人都带脑子。
他喜欢跟有脑子的相处,哪怕只?是睡觉,也不?习惯睡蠢人。
这会儿?见皇后的脸都板起来了,醋香四溢,康熙哼笑:“朕是见过,可朕那时候没细看,满脑子都是噶尔丹。”
让噶尔丹带人跑了,他很不?甘心。
不?防对方会这样说,郝如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皇上非要这样比,臣妾只?能?说那两个美人可比噶尔丹漂亮多了。”
“你见过噶尔丹?”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康熙心里还是有些泛酸。
眼前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当年在他的精心“呵护”之下,还能?跑到丰台那么远的地方与容若见面。
容若被明珠关?在家中,她?又?转头跑去富察家相亲。
据他所知,噶尔丹也是个闲不?住的,保不?齐偷偷潜入京城,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呢。
郝如月闻言一阵无语,这醋都吃到国外……哦,不?,现在已经是国内了:“没见过,只?是听说过,听说噶尔丹生得还不?错。”
康熙反复嚼着?这句话,忽然说:“噶尔丹比朕大两岁,据说有两个大妃、七八个侧妃和无数侍妾。”
郝如月睁大眼睛:“所以呢?”
康熙倾身,长臂越过小几捉住她?的手腕:“所以还是朕好。”
郝如月:“……”
通贵人几日后成了通嫔,但那两个异族美人,皇上说还没想好要怎样处置,便临时安置在了储秀宫。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郝如月问跟在两个女儿?身边的五阿哥。
小六和小七今年三?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活动范围也比从前大很多。
从前只?在坤宁宫的育儿?室里玩耍,后来满宫溜达,现在最远都能?溜达到神?武门了。
眼下春光明媚,小姐妹俩最爱逛御花园。小六去研究植物,小七跟着?五阿哥锻炼身体,经常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八卦给郝如月。
御花园地方不?大,可看的却不?少,游游逛逛每天都要人去喊才回来用午膳。今日早上的请安才结束,就看见五阿哥领着?两小只?回来了,郝如月不?由有些惊讶。
见问,五阿哥支支吾吾说外面太晒了,怕把两个妹妹晒坏。
郝如月朝外看一眼,确实很晒,但也不?是只?有今天才晒。
今天还有点多云,昨天碧空如洗比今天更?晒,也不?见早回来。
五阿哥说完看了小七一眼,小七会意捂嘴,谁也没想到小六会接话。
只?见她?一边认真观察着?手上的那朵花,一边开口说:“我们刚刚在御花园看见大哥哥了,他正追着?一个大姐姐跑,把御花园里的奴才们都吓坏了。五哥就把我们带回来了。”
小六说话向来平铺直叙,没什么感情,但这回明显带着?不?满。
她?发现御花园里的丁香和坤宁宫里的丁香花瓣形状不?一样,正想好好观察一下,却被这个意外打断了。
还好她?临走前让人折了一枝。
小六平时不?如小七爱说话,也不?像小七那样乖滑,从来只?阐述事实,说话十分讲究。
小六口中的大哥哥郝如月知道是谁,那大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长女是抱养的,在太子和大阿哥立住之后就被送回裕亲王府与家人团聚了。
大公主本人不?在宫中。
宫里皇子多,公主少,大公主之后便是荣妃生的荣宪公主了,可小六喊荣宪公主从来都是三?姐姐,从未喊过大姐姐。
她?口中的这位大姐姐是谁?
还有……大阿哥为什么要追她??
宫规森严,除非有大事,不?许跑动更?不?许喧哗。大阿哥虽然不?如太子稳重?,却也是个懂规矩的孩子,怎么会青天白日地追着?一个姑娘在御花园乱跑?
想着?郝如月瞥了一眼放在墙角的座钟,现在还远没到午休的时辰,大阿哥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
问题太多了,郝如月让孩子们到院中去玩,留下两个保姆说话。
两个保姆都吓得瑟瑟发抖,问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郝如月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又?看了一眼靠墙摆放的座钟,转头对丁香说:“出去问问,早朝散了没有?”
丁香早吓傻了,反应了一下才跑出去问,很快折返:“还没有。”
没有就好,郝如月差人传大阿哥过来问话。
从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蔫头耷脑地走进来,好似被霜打了的小白菜,他身后还跟着?太子。
大约御花园里的事已经开始发酵,大阿哥前脚才到,贵妃和惠妃随后联袂而来。
好巧不?巧,荣妃此?时也带着?三?阿哥到了,她?带三?阿哥是来谢恩的。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三?阿哥喝过那些开了光的香灰,口吃的次数好像比从前减少了许多。
走到门口,荣妃看见贵妃和惠妃一前一后走过来,热情地跟她?们打招呼。
惠妃还好,笑着?回应了,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贵妃只?看了荣妃一眼,冷冰冰对她?说:“带着?三?阿哥回去,现在当你不?知道还来得及。”
荣妃:“……”
这些天荣妃的心都在三?阿哥身上,并?未关?注其他,此?时听贵妃这样说话,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儿?。
可她?不?知道,架不?住御花园里的事闹得太大,她?身边有人知道。
等知情人在她?耳边嘀咕完,荣妃脸都白了,下意识朝着?贵妃的背影福了福,拉起三?阿哥的手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在坤宁宫的暖阁里,郝如月听大阿哥讲完他的初恋经过,以及由此?引发的三?角恋,只?觉岁月荏苒。
大阿哥今年十三?岁,太子也十一岁了,都已经进入青春期。
宫里的孩子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早熟,这时候情窦初开再正常不?过。
可在她?们这些大人眼中,尤其是在当娘的眼中,大阿哥和太子好像还是小孩子。
想着?郝如月站起身,发现大阿哥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太子也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了。
她?心里的那两个小孩儿?,此?时站在她?面前,已经是山一样的男子了。
眼前的两个少年郎都生得极好,大阿哥剑眉星目,已经有成年男子的雏形。
太子年龄小些,但腰背挺直如一丛青竹。虽有些男生女相,不?如大阿哥魁伟,眉眼却比对方锋利得多。再有清贵雍容的气质加持,气场比大阿哥还足,日后不?知会迷倒多少小姑娘。
吾家有儿?,初长成。奈何生于皇家,一只?脚踏进青春期就惹出了大麻烦。
忘记在哪儿?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青春期的男孩就像一辆只?有油门没有刹车的大货车,只?能?引导,不?能?拦。
“皇额娘,儿?臣喜欢多兰,能?不?能?让汗阿玛把她?赐给儿?臣?”
面前山一样的男子忽然跪倒在自己面前,郝如月反应了一下,才问:“保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多兰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漠西蒙古,也就是从前的准噶尔汗国献给皇上的礼物。
不?管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多兰和另一个女孩在名义上都是皇上的女人,是大阿哥的庶母。
大阿哥当然知道,可他已经被多兰迷住了,所思?所想都是和她?在一起:“皇额娘,多兰没有位份,一切都还来得及。”
见皇后不?说话,大阿哥又?转头去求太子:“保成,你不?喜欢多兰,是不?是?你不?喜欢她?,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喜欢她?,我想娶她?!”
郝如月被气得脑子嗡嗡的,差点忘了这场三?角恋里面还有太子这一角,随着?大阿哥的话音看向太子。
太子气笑了:“大哥,那个女人明显别有用心,你看不?出来吗?”
她?名义上已经是汗阿玛的女人了,却不?守妇道故意制造与自己偶遇,行那勾引之事。
见他不?肯上套,又?跑去引诱大阿哥。
太子以为大阿哥会像自己一样,根本不?搭理?。只?等汗阿玛给了她?位份,她?也就老实了。谁知大阿哥竟然被她?吃得死?死?的,课也不?上了,光天化日在御花园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当时太子想管来着?,又?怕被那女人利用,余光瞄见小五、小六、小七都在现场,他便悄然离开了。
果然在早朝结束之前,大哥被额娘传来坤宁宫问话了,他怕大哥说不?清楚,自己也跟了来。
花一样的妙龄女孩向太子示爱,把大阿哥都迷成这样,太子却不?为所动,郝如月猜太子的情窦可能?还没开。
那姑娘来早了。
幸亏来早了,要是太子也对她?动了心,这事更?难办。
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好一个美人计啊。噶尔丹都跑了,准噶尔还敢玩计谋呢,郝如月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大阿哥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坚持说那个叫多兰的姑娘很单纯,求郝如月成全,把多兰赏给他做福晋。
话音未落,贵妃第一个冲进来,扬手给了大阿哥一个响亮的耳光:“保清,你警醒点,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自己找死?的!”
跟皇上抢女人,父子聚麀,与禽兽何异?
亏得皇上太忙,还没时间宠幸那两个美人,大阿哥也许还有活路。
看着?大阿哥一脸花痴,再看太子惊人的清醒,贵妃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都不?是亲生的,皇后把太子养得多好,而她?却把大阿哥养废了啊!
惠妃跟着?跪了下去,就跪在贵妃脚边,无声落泪。
打完大阿哥,贵妃也给郝如月跪下了:“求皇后娘娘救救大阿哥!”
郝如月试探过皇上的意思?,皇上似乎对那两个美人无感。可她?们到底名义上是皇上的女人了,皇上再无感也不?可能?赏给自己的儿?子。
皇子们身边的女人,不?管是教习宫女,还是第一个侧福晋,必须是旗人,还得是上三?旗的,这个皇上特意跟她?强调过。
三?年一次的大选没有,一年一次的小选也没有,上三?旗对此?颇有微词。若是再不?给一些特殊照顾,这些人恐怕又?要来缠磨,委实不?好应付。
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女人重?罚大阿哥,顶多罚他跪跪祖宗什么的,却可能?因此?觉得大阿哥愚蠢,居然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以后难当大任。
郝如月也讨厌蠢人,可她?会给人成长的机会。皇上不?会,他认为谁蠢,蠢字就一辈子刻在谁身上了,洗都洗不?掉,还要时常被拿出来说事。
大阿哥是她?看着?长大的,郝如月也不?想大阿哥刚刚情窦初开,就被皇上打上蠢人的标签,从此?不?得重?用。
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大阿哥看起来聪明一点呢?
“额娘,那个叫多兰的十分可疑,请额娘早做决断。”见皇后一脸为难,太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虽然是太子,却没有权力处置汗阿玛后宫里的女人。但凡他有这个权力,那个多兰也不?可能?逍遥到现在。
可他没有这个权力,皇后却是有的。
让太子这一提醒,郝如月忽然福至心灵,扬声吩咐:“把那个多兰送去慎刑司,本宫要亲自审。”
“皇额娘饶命啊!都是儿?臣的错,多兰她?是无辜的!”好好的一个姑娘被送进慎刑司,还能?有命在吗,大阿哥一听就急了。
郝如月回头看了一眼座钟:“我现在过去,那姑娘也许还能?活,等到散朝就不?一定了。”
大阿哥:“……”
抢着?时间来到慎刑司,也不?必动刑,只?对上那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睛,随便问几句话,郝如月就猜出了皇上不?感兴趣的原因。
空有美丽的外壳,没有聪明的脑子,也没有有趣的灵魂。
身体和言行明显被调教过,但脑子没有,就是一个标准的傻白甜。
又?问了几句,郝如月断定这里边没有阴谋,都是愚蠢和胆大的锅。
多兰在御花园偶遇太子,春心萌动,大胆向太子表白,太子根本不?理?。
太子不?理?,却把与太子形影不?离的大阿哥迷了一个神?魂颠倒,于是就有了御花园里那一幕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闹剧。
“臣妾问过了,没有阴谋,也没有玩弄,就是小儿?女之间的情爱,还是三?角恋。”郝如月从慎刑司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散朝,她?没敢耽搁,抢在别人之前把这件事亲自禀报给了皇上。
最后道:“大阿哥并?不?知道多兰是谁,只?以为是哪位蒙古老亲家的女孩儿?。那两个女孩没名没分地住在宫里也不?是个事儿?,或是给位份,或是另行处置,皇上还是早点拿出一个章程来才好。”
康熙闻言笑了:“听皇后的意思?,保清自己认人不?清,在御花园横冲直撞,还是朕的错了?”
见皇上把今天在御花园发生的事定义为认人不?清,横冲直撞,郝如月高高悬起的一颗心就放下了一半。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她?眼珠一转,笑道,“是漠西和漠北蒙古两家不?懂规矩,不?经内务府直接送了美人过来,给皇上添了麻烦,要怪也该怪他们,怎么能?怪皇上!”
谁不?在场怪谁,郝如月也是没办法。皇上心里有杆秤,不?会因为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影响了现在的满蒙一家亲。
康熙当时不?置可否,转头就去问了漠北和漠西两家,是谁给他们出的馊主意。然后得到了一个相同的答案,达尔汗亲王原来的大妃,现在的侧妃。
达尔汗亲王实惨,当初平叛的功劳被女儿?苏迪雅截胡,属于功过相抵。
噶尔丹跑路之后,达尔汗亲王在漠北与漠西之间频繁奔走,这才促成了两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归降朝廷,立下大功。
康熙本来想给达尔汗亲王一个世袭罔替的指标,连圣旨都拟好了,结果却被侧妃给折腾没了。
被一对母女坑害两次,但凡有点事业心,也该出手了。
很快达尔汗亲王就支棱起来处置了那对母女,然后皇上顺水推舟把漠西和漠北献上的两个小美人打包送去了科尔沁,以慰藉达尔汗亲王丧妻丧女之痛。
而大阿哥的初恋注定以失败告终,被罚在奉先殿外跪了一夜,这事才算揭过。
热热闹闹过完小六和小七的三?岁生辰,郝如月就跟皇上聊起了三?阿哥及以下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
“三?阿哥八岁,四阿哥也快八岁了,五阿哥六岁都该进学堂读书了,乾清宫的南庑房有些小,装不?下这么多人。”
说来也怪,当时太子和大阿哥读书的时候,皇上恨不?得他们三?岁启蒙,五岁上学。等轮到后头几个,忽然就不?着?急了,郝如月暗戳戳催了几次,皇上始终淡淡的。
现在不?光郝如月急,荣妃和德嫔她?们也着?急,五阿哥年纪刚刚好,可三?阿哥和四阿哥都八岁了,也不?见皇上提读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