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by蒹葭是草
蒹葭是草  发于:2024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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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其他做羊绒羊毛成衣的店铺没有合用的香料,做出来的成衣不如赫舍里家长房成衣铺的香软,但因轻软保暖,销量也还不错。
赫舍里家长房的成衣多卖给宫里、贵族和富商阶层,割最顶尖的那?一茬韭菜,非常大方地?把其他客群让给了竞品,在圈中?口碑极佳。
一个月后,几头生了痘疮的母牛运抵京城,暂时养在赫舍里家长房的田庄。
就在郝如月凑齐所有硬件条件,准备跟皇上说?起?这事的当口,有人抢先在皇上面前?告了赫舍里家长房一状。
告长房私藏天花病毒,包藏祸心。
告状者是一个皇庄的管事。他按程序先告到了内务府,内务府觉得兹事体大,便将此事禀报了皇上。
康熙根本不信,只在闲话的时候问了郝如月一句:“朕听说?你母家的田庄养着几头生了痘疮的母牛?”
“皇上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得这样清楚,郝如月有些吃惊。
康熙蹙眉:“还真有啊?养这些做什么?”
郝如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康熙第?一个反应就是胡闹:“人痘是人痘,牛痘是牛痘,畜生身上的痘怎么能给人使!”
郝如月就知道康熙会这样想,便随口编了一个故事,大致内容与?一百年后那?个英国乡村医生的发现过程差不多。
只不过将主角从外国人换成了赫舍里家长房商队的人,最后道:“皇上,牛痘可?比人痘便宜多了,不止小孩儿,大人也能用。”
毕竟是一百多年后的故事,差着一个世纪呢,放在当下确实?有些天马行?空,难以?理解。
见皇上还是将信将疑,郝如月加码:“若牛痘能成,臣妾借给皇上的银子,不收一分利钱!”
康熙:还敢提利钱!
郝如月想了想,继续加码:“臣妾借给皇上的银子,不必还了,算是赫舍里家长房孝敬的。”
康熙:“成交!”
郝如月:“……”不愧是金牛男。
要不怎么说?擒贼先擒王呢,只要皇上点了头,之后的事就好办多了。
可?办事之前?,郝如月还想问问别人给她告状具体告的是什么,康熙哼笑:“告你私藏染了痘疮的母牛,图谋不轨。”
郝如月也气笑了:“那?是个什么人啊?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康熙给她解释:“那?人是一个皇庄的管事,那?个皇庄紧挨着你家的田庄。听说?你家田庄有个养牛人得了痘疮,他就害怕了,直接上报给了内务府。”
听说?有人因那?几头病牛得了痘疮,郝如月两眼放光:“皇上,这事当真?”
康熙听说?根本不信,没派人去查,此时也不确定?。郝如月就催他:“皇上,即刻让太医院的人过去看看,好不好?”
万一有人感染了轻微的牛痘病毒,就可?以?像一百年后那?个英国乡村医生那?样做实?验了。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很识趣地?带人退了出去,至此屋中?只剩下康熙和郝如月两个。
两人隔着榻上的小几分坐两边,康熙倾身过去跟郝如月咬耳朵:“你就不想问问那?个告密者为什么要告你?”
对啊,她已经是皇后了,告赫舍里家长房不就等于是告她吗?刚才净顾着想牛痘的事了,竟然忽略了这个。
直觉告诉郝如月,娘家田庄有人长了牛痘多半是真。若没有真凭实?据,谁吃饱了撑得敢告皇后娘家的黑状。
要知道赫舍里家长房不仅是皇后的娘家,还是太子,大清未来继承人的外家。
而且传染病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了藏不住,没有也很好确认。
可?痘牛养在城外的田庄,又是秘密交代下去的差事,赫舍里家长房知道的人都没几个,又怎会让隔壁皇庄的管事知晓。
皇庄归内务府管,有直达天听的渠道,又是痘疮这种不得了的传染病,很快便会传到皇上耳中?。
出了事不报官,而是选择告御状,对方要针对的显然不是赫舍里家长房,而是她这个皇后。
家中?有人感染痘疮,隐瞒不报,企图自行?处置,然后被人直接捅到御前?……这套路有点眼熟啊。
除了最后一步略有不同,其他简直不要太像。
“是赫舍里家三房干的?”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还有“只要损人,利不利己不重要”的风格,就很像三福晋的做派,郝如月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果然皇上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腮:“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合着朕都白查了!”
郝如月拍开?皇上的手,揉腮:“不是臣妾太聪明,是皇上问得太明显了。”
多年斗争经验告诉她,这男人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那?一挂的,既要又要还要。他的女人一个个都要聪明伶俐,太蠢了让他嫌弃,可?太聪明又会遭他忌惮。
简直左右为难。
所以?郝如月就学会了,只要自己能得到实?惠,至少利益不受损,虚头巴脑的聪明头衔都留给皇上好了。
“有吗?”果然皇上被取悦到了,含笑看她。
郝如月点头:“皇上爱重臣妾,自然事事以?臣妾为先。皇上对臣妾说?了这么多,臣妾若再猜不出来,那?就是蠢的了。”
聪明得恰到好处即可?。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蠢的,康熙隔着小几握住了郝如月的手:“这个月还没有动静吗?”
郝如月知道他问的是嫡子之事,便故作失望地?摇摇头:“
坐胎药一直在吃,有太医院送来的,有臣妾母家送来的,还有臣妾自己让内务府搜集的民间秘方,都不管用。”
为了隔开?太子与?皇上,分散康熙皇帝对胤礽爆棚的父爱,以?及与?之相匹配的控制欲,郝如月并不排斥再生一个嫡子出来。
但郝如月心态放得很平,刚说?的坐胎药,她一口没喝,全都浇花用了。
哪怕是为了孩子的健康,她也不会求助药物。
况且太子还小,这事并不着急。
之所以?让内务府帮忙寻药,不过是个幌子,用来安皇上的心罢了。
郝如月以?为自己所说?都是皇上乐见的,却见皇上握紧了自己的手,攥得都有些疼了:“这事不急,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是药三分毒,你身子骨本就不算强健,又管着宫里的事,切不可?强行?坐胎。”
“那?些药都停了吧。”说?到最后才松开?了她的手。

自打她当上皇后,几?乎是专房之宠,可见皇上有多盼着再来一个嫡子。
可皇上心里再急,也没有默认她以损伤自己身体为代价怀上龙胎,可见皇上对原主还是有些真情在的。
不过不是很多,否则原主不会死,自己也就不会穿到这里来了。
既然皇上不许她再喝坐胎药,郝如月倒是乐见其?成,至少每天不用再费心浇花了。
心里这样想,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郝如月含泪谢恩,然后犹豫道:“那?告状之事……”
如果?真是三福晋做的,都不必郝如月出手,只需给娘家通个气,佟佳氏和?乌雅氏自然会出面料理。
可能?都不必佟佳氏出手,只一个厉害的乌雅氏对付三福晋就足够了。
不过三福晋背后站着索额图。不管索额图是否知晓,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会替三福晋善后。
长房虽然有钱,到底没什么权力,打打商战还行,玩权谋论手段,远远不是三房的对手。
狡猾的狐狸还是要?交给猎手的。
康熙再次握住郝如月的手,这回没用力,只是轻轻覆了上去:“才夸你聪明,又犯傻了。这事朕都替你查清楚了,又怎会不管?”
索额图真是出息了,自家闹出天花,也不许别?家好过。
算计来算计去,竟然算计到了皇后身上。
他的女人他疼还疼不够,又怎会让人给欺负了去!
赫舍里家长房田庄里的痘牛另有用处,是皇后命人养的。经?过调查,也确实有人因此感染痘疮,可以暂时搁下不理。
但之前利用汉人官员抹黑种痘之事,却要?彻底查一查了。
在大阿哥和?太子种痘之前闹出这样一件事,本来就很蹊跷,康熙以为又是反清复明势力搞出来的。
可后来先?是索额图府上有人出了花,之后又爆出礼部侍郎伊桑阿府上也有人出花,这事就未免太过巧合了。
毕竟两家的亲事已然定下,听说翻过年就要?办事了。
再想想最开始出事的那?个汉人官员正在礼部供职,康熙心里就挂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只不过后来查实,整件事果?然有反清复明的势力在掺和?,康熙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那?上头去了。
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而索额图和?伊桑阿确实有些才能?。又想着两家这回也是损失惨重,便没有彻查到底,只将?涉事的反清复明势力清算之后,就收了网。
哪知道伊桑阿倒是消停了,索额图还敢跑出来蹦跶,这回不给他一巴掌抽疼了,保不齐下回还敢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来。
关于上回抹黑种痘的事,郝如月起初也没往索额图身上猜,还是听说三房和?三房的准女婿家都有人烧出了花,才将?这事跟三房联系在一起。
然后所?有逻辑都通顺了。
他们并不是真想抹黑种痘,而是想阻止太子种痘罢了。
从前赫舍里家还没分家的时候,三房照拂长房,一来是因为老太太健在,一直奉养在长房,为了一个孝字,不得?不装装样子。二来是仁孝皇后还在,肚里揣着嫡子,是三房未来的倚仗。
后来两房分了家,逐渐视同水火。三房威胁无果?,示好无果?,想要?另辟蹊径送女入宫也无果?,很可能?就动起了歪心思。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自己用不到也不想留给别?人,还怕别?人利用太子反制自己,于是索性毁掉。
如果?郝如月所?猜不错,太子错过这次种痘,便不会再有下一回了。
而三房的底牌远远不止于此,保不齐什么时候宫里会再次闹起天花来。
郝如月是穿来的,知道太子染上天花也不会夭折,但三房的人不知道啊。
此后三房和?三房的准女婿家相继有人出花,恰好证明了郝如月的猜想。
大约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故意让对方机关算计,最后却玩脱了线,害人不成反害己。
奈何这事又跟反清复明的势力挂上了勾,一下就分散了皇上的注意力。郝如月有心提醒,可她没有相应的证据。
毕竟查到了反清复明的势力,就算她能?说动皇上,索额图和?伊桑阿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很可能?会拿反清复明那?些人说事。
狡辩自己也是受害者。
索额图和?伊桑阿都是根红苗正的旗人,且都是上三旗的贵族,与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再糊涂也绝不会勾结反清的势力。
所?以郝如月猜,这回可能?是二人起的头儿,最后却被反清复明的势力给利用了。
然而这些都是郝如月个人的猜测,虽然有动机,逻辑也通顺,却没有真凭实据。
她虽是皇后,在东西?六宫有些话语权,可也仅限于东西?六宫。
至于长房,告诉他们也是白着急,根本帮不上忙。
有能?力,且有实力查清楚这件事的,除了皇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以郝如月对皇上的了解,大约不会管告状这种小?事。毕竟人家告的也没错,都发生?了,还给她带来了意外之喜。
皇上要?管,那?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而三房最近办了什么大事呢?
当然是联合自家未来的准女婿,阻止太子种痘了。
皇上当时可能?被突然冒出来顶缸的反清复明势力暂时吸引了,如今尘埃落定,以皇上那?颗七窍玲珑心,她都能?想到的事,皇上又岂会错过。
只不过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今天这个契机由她亲手奉上,只等来日皇上凯旋了。
事态的发展,果?然与郝如月所?料一致,皇上出手了。
不动则已,动如雷霆。
调查过程郝如月并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结果?就是索额图看好的准女婿,一个标准的文官被派去南边打仗了,还因怯战丢了乌纱,彻底成为一块白板。
“还不如死了呢。”郝如月听说之后给出评价。
若伊桑阿在前线阵亡了,皇上看在他为国捐躯的份儿上,也许会宽恕他,厚待他的家人。
但他未战先?怯,甚至带头逃跑,没被后头督战的人就地正法,只是被撸去官职,削去旗籍,沦为庶民,多半在皇上心里这事还没完。
“还不如死了呢!!”无独有偶,三福晋听说伊桑阿没死,也给出了跟郝如月一样的评价。
当初为什么要?把芙蓉嫁给伊桑阿,还不是如月那?个死丫头作祟,求了太后给芙蓉指婚,想把她的宝贝女儿嫁去蒙古吃土。
万般无奈之下,她才同意了老爷的安排,将?芙蓉嫁给一个大她十?几?岁的鳏夫。
如今亲都定完了,只等明年完婚,却忽然闹出这样的事。
若伊桑阿战死,亲事自然而然就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他偏偏没死,被削成白板回来了,芙蓉到底嫁还是不嫁就成了难题。
老爷的意思是嫁,亲都定了,人又没死,悔婚到底不光彩。三福晋一个妇道人家才不管光彩不光彩,她只想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可老爷又提到了皇后和?太后,三福晋也只能?拧着鼻子认了。
嫁给一个白板好歹是京城的白板,女儿能?活着,还能?经?常看到,有家里帮扶总不会差。
可远嫁蒙古,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天知道芙蓉要?受多少苦,这一去恐怕就是永别?了。
再加上芙蓉出过花,脸上落了麻坑,便是退亲,在京城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还不如死了呢!!!”如今被皇上一撸到底,连旗籍都削没了,伊桑阿恨不得?找个地方死一死。
当初被派去南边的时候还以为是去指挥打仗的,毕竟本朝也有文官上阵指挥的先?例。如周培公,就很成功。
伊桑阿不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到战场会比周培公差。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也要?上阵肉搏,那?能?行吗?
一来他是文官,没有半点作战经?验,二来他是旗人,打仗不都是汉人的事吗。汉人打没了用蒙古人,蒙古人也没了才会轮到旗人。
旗人多珍贵啊。
于是他心里一害怕,便带人溜了,让汉人和?蒙古人顶在前面。
他知道当逃兵不对,皇上肯定会贬了他的官。他现在是礼部侍郎,以皇上对他的看重,最多最多贬到郎中,官降一级。
或者平级外放,也算明升暗降。
战场上刀枪无眼,多危险,贬官也比丢了性命强吧。
对于贬官,他是不怕的。
索相管着吏部呢。
他明年就要?成为索相的乘龙快婿了,又与索相一起策划了那?件事,成了索相的心腹,还愁官职升不回来吗?
结果?方方面面都算对了,唯独算错了圣心。皇上是真狠啊,将?他的官职给撸没了,连旗籍都没放过,等于绝了他所?有的后路。
索相管着吏部又如何?他没了官职,没了旗籍,沦为庶人,后路都没了,要?靠山还有何用!
再想想自己还要?娶一个满脸麻坑、脾气差到离谱的女人共度余生?,伊桑阿恨不得?穿回去抽死从前那?个贪生?怕死的自己。
于是这门亲就在双上都不情不愿的情况下,结成了。

第86章 小四
太医院派人去了赫舍里家长房的田庄,找到了几头痘牛,和一个得了牛痘的养牛人,然后将牛和人全都转移到了隔壁皇庄。
也就告密者所在的皇庄。
当然此时的管事早已换人,皇庄暂时?被太医院接管,并?且封控起来。
等太医院在皇庄做完人体实验,郝如月才得到消息,实验非常成功。所有接种过牛痘的农户只有几例感染天花,而?且都是轻症,脸上不会留麻坑。
宫里消息闭塞,再加上那个皇庄有重兵把守,封控极严,实验成功的消息还是皇上特意过来告诉她的,郝如月又惊喜又有些后怕。
惊喜的是实验成功了,牛痘因为她的穿越比历史上早出现?了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时?间,将会挽救多少人的性命,郝如月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皇上说:“你已经是皇后了,朕实在封无可?封,你阿玛也是一等公……这样,朕给常泰升为一等侍卫,让他去管銮卫队,差事轻松又体面。纶布升为二等侍卫,接常泰的班,留在朕身边。”
“是不是太少了?”皇上围着她转了一圈,“朕给你肚里的嫡子预留一个亲王的爵位,生下来就封,子凭母贵。”
这事办成了,不但给朝廷省下大笔的银子,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人口,皇上高兴,郝如月也很高兴。
肚里虽然还没有货,却愿意陪着他畅想一下未来:“……要是个公主呢?”
康熙哼笑:“怎么,瞧不起朕?”
康熙皇帝到底是康熙皇帝,觉悟就是比一般男人高。在别的男人因为生不出儿子怪女人的时?候,他已经勇于承担责任了。
不过重男轻女这一点不可?取,郝如月偏不愿如了他的意:“万一呢?”
“没有这个万一!朕昨夜都梦见了,第一胎就是个大胖小子。”说着便来拉她的手。
郝如月一怔:“做什么,奏折不是还没批完?”
每回皇上过来,都是先用?晚膳,用?过晚膳还要再批一会儿奏折才歇下。从?来都是一个今日事今日闭的好皇上。
“奏折是永远批不完的。”拉手还不算,还将郝如月拦腰抱了起来,“今日趁着保成去陪太皇太后了,朕再加把劲儿,争取早日把预定的亲王生出来,再添一个嫡子!”
牛痘的秘密被提前一百年发现?了,可?人还是一百年前的人,不管朝廷如何宣传,就是没人敢用?。
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牛身上长的痘,怎么能给人用?!
最后还是裕亲王站出来,以身试痘,这才将种?牛痘成功推广开。
即便如此,牛痘的推广也还是先从?汉人开始,汉人之后是蒙古人,最后才轮到旗人。
郝如月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汉人早已不怕天花,蒙古人少,种?了痘也可?以远离天花。而?最害怕天花的旗人最惜命,本来可?以前排,非要吊车尾,就谁也怨不得了。
汉人多,旗人少,等汉人接种?一遍,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也不知这期间会死多少旗人。
反正宫里人相信太医院,基本都种?了痘,连大阿哥种?的都是牛痘,剩下那些顽固派郝如月也懒得管了,随他们去吧。
从?此以后,民?间渐渐流行?起建生祠,而?生祠里供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
百姓当然见不到皇后的面,也不可?能得到皇后的画像,所以生祠里供奉的清一色都是痘疹娘娘,并?且口口相传皇后是痘疹娘娘下凡。
皇上听说之后还感叹了一句:“上一回流行?建生祠,还是魏忠贤活着的时?候,人称九千岁。”
只不过那时?候的生祠全?是摊派下去的,每个地方按人头算,应该给九千岁建多少座生祠都有规定。
而?如今这些生祠,却是百姓自发建的。康熙闲来无事让各地都统计了一下,报上来的数量竟是九千岁的几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边种?牛痘的事才安排下去,那边荣嫔一头哭到了郝如月面前,求她救救三阿哥。
郝如月吓了一跳,还以为三阿哥出了什么事。问过才知道,原来是四阿哥都会喊人了,三阿哥比四阿哥大了足足十个月居然还不会说话。
没错,因为上一回小选被人为提前了,导致德娘娘提前进宫,提前受宠,所以四阿哥整整提前了一年出生,只比三阿哥小了十个月。
虽然提前出生,好在性别没变,星座也没变,还是个射手男。
可?能是德贵人怀着四阿哥的时?候没有特别厉害的妊娠反应,吃喝照常,也可?能是那段时?间后宫里的瓜太多,让德贵人吃得有些撑,直接导致四阿哥生下来白白胖胖,还是个小话痨。
射手男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所以月子里的四阿哥算不上天使宝宝。反正据郝如月观察,比太子难带多了。
直到快三个月的时?候,被竖着抱起来,看见的世界不再是屋顶和人脸,四阿哥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不怎么哭闹了。
三翻六坐七牙八爬,除了爬,四阿哥都是到了月份自然就会了,不必人教。
唯独爬不行?,谁教也教不会。
为此大阿哥、太子、三格格、五格格轮番上阵,最后荣嫔把自己宝贝的三阿哥都献出来了,照样没教会。
“当年大阿哥学走路,太子学翻身,都是皇上教的,德贵人不如去求求皇上。”贵妃被四阿哥练习爬行?的样子逗笑了,不由?想起往事,真心实意地给德贵人出主意。
刚刚四阿哥在炕上被人摆好姿势,众人按照皇后的指挥,德贵人拿着拨浪鼓在前头吸引,三格格和五格格在旁边给四阿哥亲自示范,乳母站在四阿哥身后朝前轻轻推了下屁股,然后四阿哥好像不知该先伸手还是先迈腿,一头扎在炕上不动了。
关键只有头扎在了炕上,手臂还屈着,膝盖还撑着呢,活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坑的胖鸵鸟,将众人全?给逗笑了。
连一直为三阿哥不会说话发愁的荣嫔,脸上都难得露出点笑意来。
德贵人无奈地放下了拨浪鼓,求助般看向郝如月:“皇后娘娘您看,示范过无数遍了,四阿哥他总是这样。”
又把众人逗笑了一遍。
惠嫔想绷来着,实在不行?,于是用?手帕按着眼?角给德贵人赔不是:“德妹妹,对不住,四阿哥这样实在太可?爱了。”
郝如月穿越前没带过孩子,穿到清朝也只带过家里的小侄子和太子两个。对宫里其他孩子关注不多,似乎大动作发育都还不错,反正没听说过有谁不会爬的。
于是格外?重视起来。
早会散后让德贵人把四阿哥抱来,她要亲自看看,生怕四阿哥提前出生,性别和星座都没变,最后腿脚出了问题。
因大封六宫的章程已然拟定,德贵人榜上有名是嫔位,有资格抚养皇子,郝如月请示过皇上和太后,仍旧让德贵人自己养着四阿哥。
自打郝如月入主中宫,皇上想再要一个嫡子的心,满后宫都知道,因此分?给其他人的雨露实在少得可?怜。
所以德贵人能在这之前怀孕生子,还一举得男,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羡慕的人其实没几个,主要还是嫉妒和恨。
其中就有皇上曾经的新宠宜贵人。
所以当郝如月宣布让德贵人自己养四阿哥的时?候,宜贵人就公开跳出来,企图拿宫规压人:“皇后娘娘也说,钦天监算过大封六宫的吉日在颁金节后,那么德贵人现?在还不是一宫主位。不是一宫主位,就没有资格抚养皇子!”
说着缓环顾四周,看向自己的追随者和同盟:“宫规如此,不容僭越。莫说差上几个月,便是差一天也不行?,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因皇后透露过一回,皇上称赞宜贵人善解人意,打算在大封六宫的时?候给她一个嫔位。再加上矬子里头拔将军,宜贵人好像比其他人更得宠一些,所以渐渐地也有了少量追随着。
毕竟嫔位是一宫主位,且只有六个名额。
至于皇上后来又改了章程,不但收回了宜贵人的名额,连嫔位待遇都不肯给的事,可?是没人提过。
于是宜贵人话音才落,立刻有人出声附和,请皇后收回成命。
与贵妃、惠嫔和荣嫔比起来,德贵人与皇后的交集并?不多,更谈不上交情了。
若硬说有,那也是她单方面接收皇后的好,从?来没有为皇后付出过。
不是她不想付出,主要是她的位份实在太低,说话没什么分?量。再加上嘴笨,总是接不上话,接上了也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尤其遇喜之后,天气不好时?,皇后便会免了她的请安,更是见上一面都难了。
德贵人想做些针线给太子,又被身边的嬷嬷念叨,说怀着龙胎动针线剪子不吉利,吓得她只好作罢。
这会儿见皇后娘娘因为自己抚养四阿哥的事被宜贵人等人质问,且对方拿宫规说事明?显占理,德贵人尽管万般不舍,也不想让皇后娘娘为难。
也许,这是她唯一能为皇后娘娘做的事了。
于是她站起身道:“都别说了!原是嫔妾福薄命浅,请皇后娘娘为四阿哥指一位养母。”
忍了又忍,到底绷不住落下泪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才出满月便要被人抱养,无异于拿刀子生生剜走了她的心。
此言一出,屋中果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皇后身上。
皇后却只是温和地看向德贵人,含笑问她:“你当真舍得?”
德贵人很想回答舍得,奈何话未出口,眼?泪先决堤了,把喉咙堵得严严实实。除了抽泣,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皇后挥挥手,示意她坐下,而?后将目光转到宜贵人身上:“莫说本宫已然问过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便是没有,德贵人抚养四阿哥的事,本宫也能做主。”
宜贵人还不服气,起身要辩,皇后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倒是你,带头顶撞皇后,该当何罪?”
对皇后大不敬这样的帽子压下来,便是宜贵人诸葛在世,有舌战群儒的口才,此时?也不得不跪下请罪了。
惠嫔协理六宫多年,如今也在皇后麾下做事,当即接话道:“娘娘打算怎样处置?对皇后大不敬,可?是死罪。”
德贵人哪怕遇喜之后也一直谨小慎微,倒是宜贵人从?前恃宠而?骄,现?在宠爱稀疏,还敢骄矜。
欺负平级也就罢了,居然欺负到了皇后头上,就连一向最爱息事宁人的贵妃也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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