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声冷声拒绝:“不用?。”
余青也没强求,觉察出?这小孩儿的性格不是亲近人的,很快,电话进来,他蓝牙接听,“霍董,是的,刚接上。”
“好?,您放心,我?会平安把她送到家的。”
江黎声余光睨过,不感兴趣,靠着椅背闭目假寐。
窗外?雨势渐大,逐渐有难以收停的趋势。到了二环微堵,直到驶入高架,路况才缓缓变好?。
江黎声正昏昏欲睡着,系统音将她惊醒。
系统:[恭喜宿主,新?任务圆满完成,到开学?之前,不会再有任务进来啦!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江黎声还是提不起兴趣。
现在还是毛毛雨,上学?后才是一场硬仗。
一想到要每天对着霍白那张白痴脸,她情?绪就不太友善 :[完事后你真给我?一百亿是吧?]
系统:[宿主放心,你是世界之子,我?们肯定不会苛待你的。]
江黎声:[是正经钱吗?]
系统:[正经的正经的,您放心啦。]
它?好?说歹说,江黎声才勉强信它?一回。
天杀的,她现在每天干的比驴多,每天活又?不想活;死又?死不了的,要是系统敢克扣她辛苦钱,她就和这个狗世界拼了!!!
霍白在那场宴会中晕晕乎乎地被带回了家。
他具体?已记不清是怎么回去的,隐约看到了霍砚的脸,那一刻整个包厢噤若寒蝉。
可是小叔怎么会出?现在云光?
霍白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一经起身,后腰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口凉气,记忆瞬间倾闸而出?。
“靠!!”
霍白狠狠捶床。
江黎声!!绝对是江黎声!!!
那个女人竟然敢拿电棍电她?!!
愤然取代身体?的不适,霍白当即起身,随便找了身衣服套上,一瘸一拐地下?楼,准备去找江黎声算账。
然而未等出?门就被叫住。
“霍白。”
后背陡然一僵。
霍白转身,看到霍砚坐在客厅沙发?前,眸光冷生生地。
他旁边是家庭医生和管家,管家不住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霍白心里一个咯噔,欲走,保镖从门后窜出?挡住了去路。
“过来。”
霍白头皮发?麻,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霍砚面前的矮几上放着几瓶干红和未开封的威士忌,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喉结一滚,故作轻松地关?切着,“小叔,清早喝酒不好?吧。”
霍砚笑了:“原来你也知道喝酒不好?。”
霍白自?知理亏,不吭声。
霍砚微一摆手:“罗叔,把酒满上。”
管家犹豫:“先生……”
他语气加重,不容置喙:“满上。”
管家无奈叹气,挑选了度数微轻的红酒倒入玻璃杯。
酒水在杯中摇曳,霍砚表情?极淡,甚至称得上冷漠,略微反光的镜片倒映出?霍白此刻困惑的神情?。
他说:“喝吧。”
“?”霍白一脸不解,“不是,大早上的我?……”
霍砚身体?后倾,眉眼疏冷,不见情?绪,“你们几个兄弟不就是喜欢这样?的环节?”
霍白瞳孔紧缩,刹那就明白了霍砚话里的意思?。
喉咙发?干,瞬刻间人也跟着慌了一下?,霍白急声为自?己辩解:“是不是江黎声又?和你告状了?我?们那是玩笑,根本没让她喝酒!不信的话你去找顾西他们问一问!江黎声那女的满肚子心机算计,她故意在顾西的生日宴上针对顾西,全场人都看着呢,你随便找一个就能问出?来!”
霍白说得面红耳赤。
在这件事里,他从不认为自?己错了,反而无比恼怒江黎声把他们玩得团团转。
要说有错,那也是她江黎声的错!
霍砚并未打断,静静听他说完,才开口:“没了?”
霍白呼吸急促,“她巴着你告我?黑状,就是为了不让我?好?过,那种女人我?早就看透了。”
霍砚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霍白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霍砚的雷池疯狂蹦迪,后面的罗管家却看出?来了,拼命朝他挤眉弄眼暗示着。
“这是王强强和郑进发?来的消息,你大可看一下?。”
霍砚将手机推过去,位列在上的赫然是两人的手机号。
[我?们也就是不想看霍哥受委屈,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
[开始是想逼江黎声喝酒,可是没成功。]
[小叔,这件事也不能怪霍哥。]
霍白一圈看下?来,唇色发?白。
霍砚嗓音淡然地叙述着,“我?也让余青找了负责你们包厢的服务生,她说你们还想让江黎声落入泳池,趁机扒光她,这些?话都是你们说的吧?”
“我?没……”
“霍白。”霍砚怒极反笑,“在美国的那些?年,你不但不会当人,现在还想做牲口?”
以他为中心,周围气压极低。
霍白死死攥着双拳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直视霍砚的眼神。
他虽动怒,神态却是从容,语气漫不经心但一字一句从霍白耳畔掠过:“江家那孩子能把你们折腾成这样?,那是她自?己的本事;不代表你们没错,难道罪行没有实施成功,就不算罪行了吗?”
霍砚最为反感的就是仗势欺人这一套。
他从吃人不眨眼的利益争斗中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对这些?事司空见惯,却也深恶痛绝。
若不是碍于姑姑遗愿,霍砚根本不愿对他如此管教。
可既然担上了责任,总归是要负责到底的,为逝去之人,也为了他人。
“医生也在,不会让你发?生什么事。你要是不喝,就再也不要踏进这个门,当然。”霍砚说,“姑姑和霍家的财产也和你绝无关?系。”
这句话是威慑,也是威胁。
霍白眼梢猩红,脸色崩碎,身体?克制不住地发?着抖,最后还是在压迫中选择妥协,意念一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
喝到最后美酒也成苦酒,空空如也的胃部不堪重负,痛苦叫嚣着。
肠胃翻滚,他哇的一下?吐出?大部分液体?,反酸的胃液混着酒精灼伤了嗓子,让他止不住咳嗽。
霍砚眉目冷然,并未有叫停的意思?。
喝完一瓶就轮到第二瓶的威士忌。
霍白喝了两口再也喝不下?去了,五脏六腑都因酒精烧烫,为缓解难受,他只能虾米似的躬缩起躯体?,跪倒在地上。
最终,痛苦还是大过尊严。
霍白难受地战栗,更是被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浑身狼狈,哪里还有最开始的理所当然。
“小叔我?错了……”一说话,喉咙也像是刀子割过般的疼,听起来又?哑又?闷沉,“我?以后不这样?了,我?发?誓我?再也不针对江黎声,也不会故意欺负同学?,小叔你信我?,我?、我?真的错了。”
霍砚垂眼,目光不见怜悯。
两人一跪一坐,下?位者佝偻,上位者分明。
就在僵持时,电话进来。
霍砚随手接听,眼神轻飘飘地从他身上掠过,兀自?起身:“罗叔,让赵医生给他看病,严重就送去医院洗胃,不严重就家里待着,开学?前哪里也不准去。”
“是。”
霍砚阔步离去,保镖紧跟身后,很快,大厅就恢复了寂静。
霍白捂着绞痛的腹部,在医生和管家要过来搀扶时,霍白怒从心起,大力甩开二人,双臂从桌上扫过,只听噼里啪啦一片脆响,桌面全部清空。
“少爷你何?必呢。”管家不赞同地叹气,“先生还没有走远,要是让他看见,又?要罚你了。”
“他凭什么罚我?啊!”霍白怒吼,“他又?没大我?多少岁!要不是我?姑奶奶走得早,哪轮得着他管教我?!!”
这话听得管家吓也吓死了,急忙过来堵他的嘴,“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赵医生,快帮忙送他去医院。”
霍砚那人心狠手辣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他当初能把亲生的兄弟一个送进精神病院,一个弄到牢里踩缝纫机;现在就能把有血缘关?系的侄子赶出?霍家。
霍白不服气,但也清醒了不少,没继续挣扎,老老实实地让赵医生检查身体?。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江黎声!
他妈的每一次都是江黎声!!
霍白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在家里老实休养了两天后,趁着早上佣人进来打扫,就翻窗跑了出?去,一直跑到江家,从后门进去,在楼下?叫人。
“江黎声,你给我?滚出?来——!”
刚喊完,一股恶臭从旁边传来。
他扭头看去,看见一头肥胖异常的猪……菊花,然后一收一缩,拉了一坨大的。
霍白:“……”
霍白在楼底下嚷嚷个不停, 根本没办法让江黎声好好做试卷。
负责给她补习的江岸声拉开窗帘向下睨了眼,似笑非笑:“来势汹汹的?,看样子是来找你?算账了。”
江黎声没好气地呛声:“关我屁事。”
江岸声重新来到身边坐下,“听说?顾西被你?打挺惨, 按理说那几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事情却离奇地被压下去了。”说着, 江岸声目光试探,“好?像是霍家?那位做的?。”
江黎声对?此不是太在意。
管他是谁, 只要能让她清闲几天都是她爹。
“江黎声!你?再不下来我弄死?你?这头猪!”
江黎声知道这头猪骂的?不是她, 而是下面那头真的?猪。
真是烦死?了。
一天天地。
“要不我去?”
“不用?。”
江黎声从抽屉里抽出微型电棍带上, 二话不说?直接杀了下去。
霍白见她迟迟不出面,正对?那头猪大动杀意时,屁股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脚, 身体前倾, 狼狈地朝前面跌跄了两步。
“妈的?谁啊?!”
霍白双目怒瞪,扭头对?上了江黎声。
她双手环胸, 耷拉着眼皮满是不耐。
也不知是不是霍白的?错觉, 又觉得今日?的?江黎声与前两天大不相同。
好?像是白了点,也胖了些,与最开始的?精神小妹大相径庭。
他眯了眯眼, 对?她上下打量一番。
片刻收回视线, 讥讽一笑:“江黎声, 你?还真敢出现在我面前啊?”
江黎声:“?”
江黎声:“???”
“霍白,你?是不是有?病?”江黎声皱眉,“你?要是实在闲得慌, 就找个拖布把全城的?厕所扫了,我这里不收铁器, 你?别来我这里犯贱。”
她嘴巴一张一合活像小炮仗,对?着霍白就是库库一顿怼。
等崩人设的?警告出来,江黎声也果断闭嘴了,霍白同样也跟着老实不少。
要么说?贱人的?本质就是欠骂。
要是放在一开始,江黎声这样辱骂他,霍白早该骂爷爷叫奶奶了。可不知是不是挨骂习惯,面对?着一顿炮轰,霍白硬是无动于衷,甚至连微末的?情绪波澜都没有?。
他没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冷嘲挖苦:“江黎声,有?我小叔给你?做后盾,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嚣张?”
江黎声觉得这个人和自己的?生理期一样来得莫名其?妙。
要不是碍于系统限制,真想?对?他脑门来一棍子。
相谈间,猪小江摇着大屁股来江黎声脚边蹭蹭。
不过才半个月,这头猪就长胖了一圈,霍白明显是忌惮,一边嫌弃,一边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即便这样还不忘记补上一记刀子:“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既然你?这么喜欢依靠我小叔,你?也别和我订婚了,你?现在就去找我小叔,看看他要不要你?。”
霍白言语轻佻且充满轻蔑。
他从骨子里瞧不上江黎声,更料定她不敢真的?去找霍砚,自认为用?这种方式就能羞辱到她,也能让她感?觉到羞耻。
可他错了,江黎声这人——老实!!优点就是听话!
听话,这是身为一个合格窝囊废的?第一大要点!
她笑了。
笑得意味不明,笑得让霍白莫名发怵。
“行啊。” 江黎声直接掏出手机,“把你?小叔电话给我。”
这个自顾自的?动作让霍白额心?狠狠一跳。
下一秒反应过来她这分明是激将法,霍白才不上这奸当!
“诈我?”霍白冷笑,电话丢过去,放下狠话,“给,谁不打谁孙子。”
真是搞笑。
天下富二代要都像是他这么单纯就好?了,这得造福多少老百姓啊。
在霍白那“料你?也不敢”的?自信神情当中,江黎声毫不犹豫拨通备注着[小叔]这两个字的?电话号,并且开通免提。
嘟嘟嘟。
电话一声接一声响,江黎声好?整以暇地看着霍白,果不其?然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慌乱,却还是强作镇定地没有?直接过来夺取手机。
他还是坚定认为,霍砚工作繁忙,错过电话的?可能性?很大;就算真的?拨通,江黎声也不敢那样为非作歹。
这样一想?,他又淡定不少。
霍白这色厉内荏的?德行让江黎声深觉好?笑,“霍少,我看你?还是直接叫我声奶吧。”
霍白压抑着奔腾的?不安,又不肯对?江黎声低头。
好?在嘟声还在继续,再有?几秒就会自动挂断。
然而老天好?像是诚心?和他作对?,只差那分毫之时,声音停止,电话接通。
“霍白?”
透过话筒,男人的?声音冷清,干净凛冽不掺半点杂质。
江黎声断定电话里面这个人肯定是不抽烟的?,同样也很意外,她预想?中的?霸总小叔少说?也三四十,可听这声音年轻,估计连三十岁都不到。
电话接通的?这一刻,霍白总算慌了:“江——!”
江黎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侧身避开他想?要来争夺手机的?那只手,对?电话里的?人说?:“小叔你?好?,我是江黎声,你?侄子的?未婚妻。”在霍白惊惶失措地注视中,她勾唇,颇为不怀好?意地笑了,“现在……你?侄子让我嫁给你?。”
刻意放慢的?语调,拉长的?尾音,无一不彰显着她的?玩味与恶劣。
那头的?人并未说?话,只能听到绵连轻缓地呼吸。
霍白反应过来,趁机夺走手机,紧要关头也顾不上骂人,关闭免提对?着那边的?霍砚解释:“你?别听她……”
“我好?像说?过,在开学前我让你?哪里也不准去。”霍砚说?,“你?是真的?无法无天,还是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霍白张了张嘴:“我……”
“霍董,会议要开始了。”
余青及时出现,才避免一场冲突。
随着电话挂断,霍白也怔在了原地。
他心?乱如麻。
过后又把一切错误都怪到了江黎声头上,“ 江黎声你?是不是有?病?玩笑话你?听不懂啊?!”
江黎声跟着冷笑:“我是你?奶,我生你?爸。”
“你?——”
江黎声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直接掏出电棍压制:“你?是想?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
黑色的?电棍小巧,立马让霍白想?起那不愉快的?记忆。
他打了个寒战,此刻才意识到江黎声这人根本就是疯子!她不计后果,什么都敢做。
原本想?来这里给她个教?训,没想?到反向吃瘪。
霍白恨得咬咬牙,刚转身准备离开,江黎声忽然开口,“哦还有?。”江黎声慢悠悠晃着那根电棍,“多亏霍少,我现在的?确记住了你?小叔怎么联系。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这个人啊~最不是人了,你?要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肯定会添油加醋告诉你?小叔,嘻嘻,不客气呦~”
“江黎声!”
霍白刚喊完,就见猪小江拱着鼻子朝他冲来。
他神色微变,不想?被猪撵上,只能作罢。
“哼哼哼。”
见碍眼的?人走了,猪小江全把功劳归于自己,哼哼唧唧地跑到江黎声跟前讨好?她。
江黎声也大方,从兜里掏出一块牛轧糖塞到了它嘴里,顺便还摸了摸它的?猪耳朵,同时也没忘记正事。
——添加霍家?小叔的?联系方式。
电话号她已经背熟了。
江黎声存了一个,发了条短信标明来历,随手又加了个微信。
系统一看她竟然真的?添加了霍砚,不禁惊讶:[宿主,你?不是开玩笑啊?]
这话江黎声不太听。
挑眉:“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假话?”
既然霍白这狗东西这么忌惮这个什么什么小叔,那她理所应当要和这位小叔搞好?关系呀。
短信过去石沉大海,微信好?友也没通过的?迹象。
江黎声也没在意,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直到晚上十点,她洗漱完准备睡觉时,短信叮地响了一下。
——是霍砚的?回复。
[霍砚:江小姐你?好?,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我让罗叔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算作霍白冒犯你?的?歉礼,也算作我的?一点心?意。]
竟然理她了?
江黎声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捧着手机,对?那简短两句话翻来覆去地看。
她不是震惊霍砚会回复她,而是震惊——好?正常的?语气!好?有?礼貌地说?辞!!
也不怪她惊愕。
主要是……都怪这个该死?的?虐文世界,让她从小到大遇到的?正常人和正常男人真的?寥寥无几,以至于这么正常的?回复,放在现在看有?点不太正常。
更别提霍白这个人让整个霍家?的?形象在她心?中大打折扣,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位从未见面过的?霸总小叔。
江黎声啪啪啪打字:[礼物我收下了,心?意你?就领回去吧。]
点击,发送。
等会儿,不对?。
江黎声惊起。
糟糕,不当人的?时间久了,她已经习惯性?不当人了,也习惯已读乱回了。
发送的?信息无法撤回,江黎声只能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已读二字飘在短信窗口处。
正在办公室加班的?霍砚看到这条短信:“……”
江黎声及时补救,转移话题:[开个玩笑,不过短信费也挺贵的?,方便加个微信聊吗?等霍白欺负我了,也更方便我告黑状。]
霍砚并不常登录社交软件。
微博账号是公司的?;和合作伙伴的?联络多是邮箱或是电话,偶有?几个朋友倒是三天两头在微信里分享点链接,不过他太忙了,没时间看,更懒得打开。
一想?到对?面是被家?里侄子伤害过的?小女生兼未婚妻,霍砚在拒绝和接受之间最终倾向后者。
他暂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点开绿色图标,经过输入手机号和验证的?一系列操作后,终于登录成功。
原本的?头像是一片黑色的?星空,看起来有?些严肃,不好?相处。
为了给对?面的?小女生营造出亲和友善的?长辈形象,霍砚特?意找了张花开富贵换上,然后才通过江黎声的?好?友申请。
江黎声的?头像是一只卡通的?招财猫,左手写发,右手举财,微信名也非常简单直白——
[财神爷的?小迷妹]
霍砚微一思?衬,发过去一个万数来块的?小红包。
[霍砚:不好?意思?,电话耽误。之前出差错过了江家?为你?举办的?欢迎宴,这算是补上的?见面礼吧。]
发完这句话,霍砚便放下手机专注处理着海外公司回执来的?合同。
这个时间江黎声早就睡了。
由于开学在即,她每天起早贪黑埋头啃书,等再用?手机已是隔天中午。
因为过了24小时,转账已经全额退回。
她点开数了数,个十百千万,足足五万块!!
四舍五入她损失五个亿啊!
江黎声悲痛欲绝,痛彻心?扉,恨不得立马时光回溯。
小小的?过错换来她永远的?错过,完了,不知道霍小叔怎么想?,反正江黎声觉得自己看起来很装。
第20章 020
考虑到明天就是新学期, 江母一早就准备带三个孩子出?去逛街,多置办一些新衣和开学要用到的东西。
江黎声印象中是有这么回事。
性格高傲的穿越者不屑讨好,更懒得和这对母女纠缠,大多都会?直接拒绝;也有的穿越者想与她们搞好关系, 选择一同?前往。
总之……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 过程都不太愉快, 最?后都会?爆发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由于那五万块让江黎声心痛了一夜,间接导致第二天晚起。
餐桌上?江母和江诺诺正等着她, 江岸声一如既往地安静, 而江父因工作原因一小时前就去了公司。
见她姗姗来迟, 江母不禁面露不快。
江诺诺这几天才和江母缓和了关系,好不容易重新得到江母的喜欢,自然不会?放弃眼前这个充当妈妈乖女儿的好机会?。
她坐姿优雅, 嗓音清甜:“姐姐你起得也太晚了, 让一桌子的人都在?等你,妈妈为?等你下来, 连筷子都没动呢。”
听到这话, 江黎声原本困倦的眼珠一下子瞪大。
旁边的江岸声似有感应,端起碗筷迅速撤离至安全地点用餐。
江黎声先是看了眼那可供十二人入座的长桌,又看了眼笑得不怀好意?的江诺诺, 果断转身, 小跑着从保洁室拿出?一把湿漉漉的拖把, 在?江母的尖叫声中对着桌椅横扫而过——
“不管你们是谁!都从我家滚出?去!!!”
沾着污水的拖把泥点子乱飞,距离她最?近的江诺诺不幸遭殃,新换的裙子脏了不说,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同?样也沾上?那难闻的气味。
母女两人慌忙躲避,江母怒不可遏:“江黎声, 大早上?你抽什么疯!”
江诺诺紧跟爆发:“江黎声你做什么!”
江黎声握着拖把好不委屈:“妈妈,明明是诺诺说一桌子人都在?等我,可是这桌子只坐了你和妹妹哥哥三个人,我这是在?给家里驱邪啊。”
“你……”
江母捂着胸口,一时间气得头晕眼花。
江诺诺也没想到她会?疯癫到这种?地步,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先去安抚江母:“妈你冷静点,先别生气。”
江母闭了闭眼,在?江诺诺的搀扶中坐回到沙发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儿是故意?和人对着干,还是真的脑袋不清醒。正以为?她会?懂事?一点,她立马就能做出?一些让人不快的举动。
江母在?那头不住地唉声叹气,江黎声才不理会?她们母女怎么想,一旦影响食欲的因素解除,立马哼着小曲儿找来块抹布将桌椅擦干净,抬手?招呼刘妈准备用餐:“刘妈,我的饭可以上?来啦!”
“来了来了。”
刘妈倒是无?所谓这点小麻烦,听见江黎声吆喝,笑嘻嘻地新鲜煮好的蛋羹和她昨天晚上?特意?叮嘱要做的煎饺一起端上?来。
“都热着呢,二小姐快尝尝。”
煎饺煎得两面焦黄,热气腾腾看着就好吃。
她美滋滋地尝了一口,饺子是三鲜馅,虾仁一口下去嫩得要死。
江黎声吃得香甜,江诺诺却看出?不对,“刘妈,她的早餐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
刘妈没想到江诺诺会?注意?到这点细枝末节的微差,尴尬的同?时又有点惶恐,尽量缓和着态度说:“……是按照二小姐的口味做的。”
江诺诺闻声皱眉。
江黎声没想到她连这一口吃的都要计较,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厨房知道妈妈和妹妹管控身材,吃得少,所以特意?把每餐做得清淡。我不一样,我打?小过苦日子,没吃过几顿饱饭,这才让刘妈和厨房给我做些重口的。再说,家里也没堵住你的嘴,你要是想吃,说一声不就得了,喋喋个什么呢。”
江黎声这话也不是谎话。
这家里的人都挑嘴,请了大厨却派不上?用场,就算拿着工资做起来也没什么成就感。
江黎声为?了增肥,每天吃四五顿。
一来二去也和厨房混熟了,在?刻意?的收买之下,更和刘妈的关系混好了。
由于家里人不过多关注她,这点小事?情自然不会?被注意?到。
一听到苦日子这三个字,先前还在?生气的江母面色僵凝。
她抿了抿唇,抬头去看江黎声。
江黎声刚回来的时候是瘦。
瘦到可怜。
江母至今记得第一次在?派出?所见到她时的样子。
还是个孩子的江黎声穿着新裁剪出?来的红袄子,艳红艳红的色泽,布料却是廉价得很,更不合身,衬着她身比纸薄,当江母知道那是江黎声的嫁衣的时候,险些当场厥过去。
那身“嫁衣”下包裹着的躯体瘦到只见皮,不见肉。
她就安静坐着,对一切充耳不闻,漠不关心。
这毕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如今再想起那画面都止不住的心头发悸。
可是心疼过后,又掺杂了更为?复杂的情绪。
自责有,失望也有。
面对她就好像是面对家里丢失了许久的猫,见她在?外面流浪,见她过得不好,觉得可怜心疼,更加自责愧疚;可是再看她满身泥虫,又控制不住的为?此感到恶心和嫌弃。
种?种?交织的情绪,让江母没办法像正常母亲那样去面对自己的孩子,只能假装自欺欺人的说,那段往事?并不存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好受点。
江母不想继续追忆,深深吸了口气,到底也没有怪罪她先前的行径了。
“声声瘦,是应该多吃点。”她招手?,“刘妈,我记得我房里有一些别人送来的人参,回头你给声声炖上?吧。”
“好。”
说完,江母又起身坐回江黎声对面。
看着还在?吃饭的江黎声,江母又一次叹气:“诺诺是不应该那样说你,可我们昨天就说好了,今天要出?去,总不能都等你吧?”
态度称得上?是好声好气了。
江黎声咽下最?后一口饺子,落筷,“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