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又关切地嘱咐道,“马上就到晚膳时间了,他们如?果?迟迟未出,您看要不要提醒一下。”
欢喜点头?连声应“好”,“我记下了。您先去忙吧。”
周长庚对他告辞,转身离去了。
待脚步声远去,楚怀安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神色紧绷地抓住自己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背,轻声笑问:“这么紧张?”
她不否认,凝着眉,轻轻点头?:“我们几个毕竟做过兄妹,而我到现在还……还一直叫你’哥哥‘,若是被他看到我们这副样子?……”
她就完了。
以后别想出去见人了。
“没事了,他已经走了,”
楚怀安安抚完她情绪,完了又对此不以为意?,弯腰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弄得她有些痒,“而且,就算撞见了也没关系,一切因我而起,我对你负责便是。”
“你不用对我负责。”
周绮元心直口快,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楚怀安闻言愣了下。
这话放在当下,可谓是语出惊人。
好在楚怀安同她一起长大的?,了解她性格脾气,知道她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惊世骇俗之语,已经习以为常。
他抚摸上她柔软的?发,耐心询问:“你都是哥哥的?人了,如?何不用我负责?且说来听听。”
周绮元躲避他的?眼,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没什么,我随口一说的?,”
防止他继续追问,她隔着被子?摸上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我饿了,等清洗完后,我们去吃饭吧。”
楚怀安:“……好,”
他站起身,又温声道,“你慢慢洗,我去外面等你。”
周绮元清洗完身体, 穿戴完毕,和楚怀安前往东院用饭。
彼时周家几口齐聚一堂,一个个表情?凝重, 如丧考妣。
林湘伙同杨典伤害周绮元是事实, 罪不可赦。周宜让人拉走了二人的尸体, 连夜葬到城外?。
周绮元同楚怀安一进屋, 几人跟随周宜连忙起身,对楚怀安行礼。
楚怀安免了礼, 让大?家?平身。
周绮元见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向她投来关怀殷切的目光,想起刚刚同楚怀安没羞没耻地?折腾,莫名耳热心跳。
偏偏楚怀安表现得格外?淡定,恍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目光总是流连在她身上, 烫得她避无可避。
周绮元朝几人走过来,陈氏迎上前, 握住女儿纤细的肩头, 上下打量, 一脸焦急地?询问有没有伤。
周绮元露出一个松弛的笑容,柔声安抚她:“娘, 我没事,”说到这?里看向楚怀安, “多亏了哥哥赶过来救了我,我方?能脱险。”
这?个称呼是楚怀安默许的,一家?人听着已经见怪不怪。
陈氏目露感激地?看向楚怀安:“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其实真的追究起来,楚怀安已经多次救了周绮元的命。陈氏想起昔日对他生出的那?些误会和偏见, 愈发惭愧不已。
“人没事就好,”周宜这?时开口, 对楚怀安道,“皇上,您看要不要让大?家?先坐下,咱们边吃边聊。”
楚怀安允了,温声道:“让下人们上菜吧。”
众人落座,周长庚与周承光两个哥哥对着周绮元嘘寒问暖,问其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当问到林湘杀周绮元的动机是什么的时候,周绮元心跳骤然间有些加速,手抠手。
楚怀安挨着她坐,看着她一副局促的模样,眼?看着把手都抠红了,于是悄悄伸出手,握住她手背,指腹轻轻揉捏她的指尖。
她惊得欲要缩回手,但?被他五指穿过细细的指缝,勾缠着握紧了。
周绮元侧头看向他,只见他用柔和的眼?神对她进行安抚,示意她无须紧张。
楚怀安知?道小姑娘脸皮薄,回过目光,微扬唇角,温文尔雅地?对两人道:“眼?下不方?便讲,等用完饭,孤会私下转达侯爷,让他来告知?大?家?真相,”
旋即面向周宜,“稍后,请侯爷随孤移步书房细说。”
周宜应“是”。
林湘爱慕楚怀安这?件事很多人都晓得,而周绮元不久前和楚怀安亲密来往。这?么一联想,陈氏几乎猜到了什么,但?她装作不知?道,保持缄默不言。
夏初入夜,微风送爽,带进来一阵一阵的花香凉气。
除了楚怀安时不时去勾周绮元手指,一顿饭下来,室内气氛古怪,大?家?各怀心事。
用过晚饭,楚怀安和周宜去了书房,陈氏则去照看旧疾复发卧病在床的孟老?夫人,顺便给她捎话报平安。
见爹娘都走了,楚怀安这?个阎王爷也走了,周承光憋了半天,这?才追着周绮元一连三?问:“究竟怎么回事?林湘为什么要害你?你的皇帝哥哥为什么不当着我们的面说出原因?”
周绮元:“……”
周绮元难以启齿,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他,是因为林湘嫉妒自己,得到了楚怀安的喜欢才对她痛下杀手吧?
“我凭什么告诉你,”周绮元故意赌气不说,“有本事你自己去问他(楚怀安)。”
她转开脸去之际,露出雪白颈项,上面遍布着醒目的红痕。
“!你脖子?怎么了?”周承光连忙扒开来看。
周绮元闻言猛地?想起什么,脸噌地?一红,拨开他的手,紧了紧领口,随口道:“没事。”
周承光看着红痕有点严重,径自以为她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才没提,于是猜测着问:“是不是被林湘那?毒妇抓的?”
周绮元人都麻了,心说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她摸着脖子?含糊其辞:“可能是被虫子?咬的吧。”
周长庚看出端倪,他瞧着妹妹神色古怪,目光闪躲,隐约猜到了什么。
而他若没有看错,那?脖子?上,分明是人的吻痕。
“什么虫子?能给你咬成这?样?”
周承光一副不信的样子?,然后说到这?里,突然恍然惊醒,发现哪里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开始抓耳挠腮,感觉已经快要够到真相了,但?偏偏卡在这?里,让他说不出口。
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急声问:“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周绮元:“!”
周绮元意识到藏不住了,索性彻底躺平了,她装听不懂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和他感情?怎得这?般的好?”
周承光微眯起眼?睛看着她,摸着下颌纳闷儿道,
“他都当皇上了,按理说日理万机,出来一趟怪折腾的,却总是同你见面,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
周绮元扶额一叹:我认了,我认了还不行吗。
她微微低头,算作默认了。
周承光确认过后,顿时跳脚道:“你可真是出息了,勾搭谁不好,偏偏勾搭他!他以前可是你二哥啊!”
“承光,”
周长庚出声提醒,对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乱说话。
完了支退屋内的下人们,眸色温和地?看向周绮元,“元元,眼?下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周绮元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轻轻垂着眸,搅着手道:“我和他,确实在一起了。”
周承光仍在震惊当中,听她亲口招了,立时激动地?追问:“你俩谁主动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周绮元嫌他八卦,不愿讲给他听。
“好奇行不行,”
周承光振振有词道,“我道之前给你介绍亲事,你为何理都不理,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了。你赶紧说,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到底谁先主动的?”
问个清楚,方?能慰藉一下他忙前忙后的说媒,最后辛苦了半天白折腾了的受伤的心。
周绮元被他问怕了,索性招了:“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是他先主动的。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今年初春开始的而已。”
“真是个畜生啊!”
周承光顿时骂了一句,磨了磨牙,“连一起长大?的妹妹都勾引,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和文采,为所欲为吗?”
“胡说什么呢,”
周长庚沉着嗓音,低声呵斥,警告地?瞪他道,“脑袋不想要了?他现在是皇上,岂是你能随意诋毁辱骂的?”
周承光被兄长教训之后,瘪了瘪嘴。很快言归正传,继续问周绮元:“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贞洁可还在?他可承诺过会娶你?”
又是一连三?问,问得周绮元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想被家?人知?道她与他的关系,就是怕大?家?围着她问东问西?。
周绮元装出一副困意,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今日就这?样吧,我回去睡觉了。”
“你那?院子?还能住人?”周承光忍不住提醒了句。
今日刚死?过人。
这?下怎么办?
她今晚要睡哪里?!
周绮元:“……”
周绮元思来?想去, 最?后决定先去母亲那里凑合一宿。
与此同时,周宜站在书房中,躬身听完楚怀安的话后, 整个人惊在原地, 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楚怀安与女儿两情相悦, 虽然这个信息来?的突然,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乍然得知此事,他需要缓一缓, 消化一下。
过了少顷,周宜整理了一下思路,一副忧心忡忡地问:“圣上,小女何德何能,令您只?娶她?一人?您做这样的决定, 可要三思啊。”
楚怀安温雅一笑,手落在他肩上:“您无须多虑, 孤只?娶她?一个这件事, 并非一时兴起, 而是从始至终都是抱着这种想法的。”
周宜沉默了,抛开其他外界因素不说, 他自?是为女儿感到高兴的。
一国之母的身份何等?尊贵,对方?又是一表人才, 温柔专一,这是女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遇到这样的良人。
只?是……
自?古以来?,身为帝王, 绝大多数都会扩充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身边只?有一个女人的话?, 只?怕会引起舆论?,朝堂必然有反对之声?。
“另外,”
这时,楚怀安又温声?启唇,打断了他的思绪,“孤一直没有对您说过,孤幼时多灾多难,自?出生起就承您照料,您对孤有再?造之恩,孤一直铭记于心,感恩戴德。往后孤坐稳江山,还?需您的协助。当然,孤不会亏待周家满门。”
周宜连忙道:“圣上折煞微臣了,这些都是微臣分内之事,为您分忧解难,是微臣的荣幸。”
楚怀安满意一笑,对周宜承诺:“我对您自?是放心的,也请您放心地将阿元托付于孤,孤承诺,定会珍她?,敬她?,疼她?。”
周宜拱手低眉:“微臣明白,承蒙圣上厚爱,多谢隆恩。”
“如此说来?,您是答应了这门婚事,”楚怀安笑道。
周宜哪敢不同意,这打着灯笼都遇不到的好事,自?是替女儿做主?允了。更何况他们二人本就是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两情相悦,惺惺相惜。
楚怀安眉眼带笑,握住他手臂,继续道,“等?孤回去后,便让礼部尽快着手婚事,您在家中静待佳音。”
周宜恭敬应“是”。
楚怀安回去后,次日一早便召见了礼部尚书,催促其尽快完成婚事。当日礼部行了问名纳吉之礼。
几日后,礼部同欢喜带领百名宫人来?到周家,下了两道诏书。
第一道是封官晋爵。
周宜晋升为靖国公,另封镇国大将军,内阁首辅,官居正一品。
升周长庚为三品将军,日后根据功勋晋升。
此外楚怀安不计前嫌,封陈氏为四品恭人,以谢养育之恩。
陈氏愧疚不已,诚挚叩拜,谢主?隆恩。
第二道便是新帝楚怀安和周家嫡女周绮元的大婚诏书。
礼部派遣官员宣读,册立周家嫡女周绮元为皇后。
随着宣读声?喝起,浩浩荡荡的官媒队伍抬着一百八十抬聘礼,连续不断地送入周家大门。
灵芝鹿茸,钱帛彩缎等?赐物,堆满了前院,足足数百万之资。聘礼之数远逾规制,简直前所未有,史无前例。
周家上下一片哗然,瞠目结舌,连连称奇道绝。
而永定侯府的大门被看热闹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议论?纷纷,都道周家大小姐的命好,一个个艳羡不已。
周家收了圣旨,众人拜倒,叩头?谢恩。
周家本就风光无限,如今得此荣恩,在京地位不言而喻,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有多少人会来?府中道贺或巴结。
然而,就在周家上下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与荣耀中时,唯独周绮元却?高兴不起来?。
她?得知?婚期定在腊月初八,算算日子,自?己离开的时间,似乎就在那几日。
思及此,周绮元赶忙呼叫系统:“我具体是哪一天离开?”
过了片刻——
系统:【宿主?您好,很高兴为您继续服务。本次系统查询的结果为:腊月初九。】
周绮元:!
正是她?完婚后的第二日!!!
这礼部算的日子真是绝了。
而今圣旨已下,婚事已定,不容轻易更改。
周绮元索性接受了现实,走一步看一步。
再?者,有始有终,也算是没有留下遗憾了。
圣旨宣读完毕后,欢喜走到周绮元面前,笑盈盈地同她?小声?耳语了几句。
周绮元听说楚怀安以陪伴叶太后为名,召她?入宫时,略一迟疑,还?是答应了。
因为后院发?生过命案,令人恐慌,周绮元最?近挤在母亲屋里睡了几晚,虽足够宽敞,但两代人有代沟,生活习惯不一样,也处处受约束,没有一个人住一个院子的时候自?由。
遂楚怀安主?动提出带她?进宫,她?也没反对。
周宜和陈氏两位做父母的自?然也没有意见,事到如今,婚事已定,就算她?们两人真的发?生点什么羞涩之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送走了礼部媒官们,欢喜带着两个内侍静候在客厅,对着周宜一脸笑呵呵,嘴上客套说着不着急,让周小姐慢慢收拾。
后院,陈氏在旁仔细指挥着手下丫鬟,为女儿整理出一些贴身衣物。
直到半个时辰后全部收拾妥当,周绮元终于带着小桃和红杏登
上了华丽的车鸾,乘车进宫。
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飞鸾殿。
楚怀安笑着招手让周绮元到自?己身边来?,并让内监带小桃和红杏下去找地方?安置。
内监领命带着俩丫鬟躬身退了出去,欢喜亦接收到楚怀安的眼神后,轻车熟路地带上屋内侍女退了出去,合上殿门。
宽敞明亮的大殿中只?剩了她?们两个人,楚怀安自?然而然地将她?揽入了怀里,抱到自?己的膝上。
“几日没见,想我没有?”
他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声?音清润,暧昧又缱绻地问。
周绮元坐在他腿上,手搭在他宽阔的肩上,脸热得不敢与他直视,轻轻移开目光,声?音低低的,软糯地道:“没有。”
嘴上虽这么说,可含羞带怯的眼神却?瞒不过楚怀安的眼睛。
楚怀安呼吸洒在她?耳畔,嗓音极轻,极尽温柔缱绻:“我很想你。”
说着,轻轻扳过她?的脸,偏头?覆了上去。
第90章 还小
周绮元的唇被吻住, 反应过来的时候,唇齿已?经被他撬开,清洌的气息裹挟着她, 温热的掌心按在她的脑后。
兽炉轻烟, 金帐珠帘, 花枝树影映在窗上, 轻轻摇曳。
楚怀安将她圈紧在怀里,从温柔, 到热烈地吻她的唇。
一个绵长的吻总算是恋恋不舍地结束后,周绮元软着身子攀附在他身上,只是看了他专注地温眸一眼,便瞬间?红了脸。
“你怎么让人下这么多贵重的聘礼?看着都?吓人。”周绮元道。
楚怀安抚摸她柔嫩的脸颊,眉眼带着宠溺的笑意:“你是我的皇后, 我认为下多少聘礼都?不够,”
周绮元故意恃宠而骄:“我不喜欢那些聘礼。”
楚怀安语气淡淡:“礼部准备的, 该罚。”
“额……”周绮元忙解释, “算了, 还是别罚了。我只是觉得?太多了,不会掏空国库了吧?”
他忍不住笑了笑:“我看起来有那么穷吗?这些年?, 我做生意赚了可?不止这些。”
周绮元从没问过他生意赚了多少,此时一听, 震惊了!
“你这些年?在外面,究竟赚了多少?”周绮元好奇地问。
楚怀安握在她腰上的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衣衫下的滑腻肌肤,轻描淡写地道:“目前看来, 做个卞江首富应该不成问题。”
周绮元顿时惊得?说不出话了。
“所以,即便不当这皇帝, 我也有能力养活你,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他说完,怜爱地抚上她的唇。
提及卞江,周绮元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故意恃宠而骄,对着他翻旧账质问:“你在卞江那几年?,正是年?轻气盛,情窦初开之时,我又在你的书信中听你提及有人送你美人,你可?有碰过除我之外的女人?”
楚怀安轻声一笑:“阿元,你是在吃醋吗?”
周绮元板着一张娇俏的脸,表情严肃地盯着他:“你且说有还是没有。”
“没有,”
楚怀安回得?果断,温润的语气却极其从容,眸色真挚,“我心里想的念的皆是你,即便偶尔有需求,我也是回忆着你的音容笑貌,一个人解决。”
周绮元:“?!”
周绮元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顿觉羞耻无比。
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象了下,面前这个一向温雅矜贵的男人,当时是如何自己解决的香艳画面。
只是刚想了一点点,就开始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阿元,我说得?是真的,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楚怀安那张清隽惑人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一双狭长?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道。
她是他心底纯洁干净的小姑娘,是他珍藏在内心深处的宝物。如今,这宝物长?大了,已?然成了勾魂摄魄的妖。
“哥哥……”
周绮元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眼下也只是个喜欢听情话的纯情少女而已?,若说不为此感动?,那是假的。
楚怀安眉眼间?柔情四溢,压着她的手?,目光幽暗隐晦地看着她,透着危险的气息。
下一瞬,她被他困在身下,无措地接受他的亲吻。
而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一双无辜可?怜的乌黑眼眸,有多么摄人心魄。
楚怀安呼吸沉沉,深情用力地吻着她,那头蠢蠢欲动?的野兽似乎无法再克制,翻过身将?她压在桌上。
“哥哥……”
周绮元抵着他胸口,借着得?以喘息的空隙,声音怯怯地小声提醒,“现在还是白?天。”
“可?是上次,也不是晚上。”
他盯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欲念。
周绮元闻言立时想起了一个词:白?日宣淫。
她目光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娇美羞涩的模样映在他漆黑隐含渴望的眼眸中。
周绮元顿了顿,最?终拜倒在他痴痴望着自己的眼睛里。
之后,环上他脖子,有点羞臊:“你,你温柔些。”
她的脸莹润光洁,满头青丝散在桌面上,娇美动?人。
楚怀安捧了满掌的软玉温香,手?囚着她的腰:“好热,哥哥快被热化了。”
周绮元抓着桌沿,双眼迷蒙,粉唇微张。
楚怀安手?段极高,懂得?洞察人心不说,还极富技巧,加上他本身温柔如水,是以每次都?格外折磨人。
周绮元喜欢和他在一起,只是,还有一点怕他了。
他平日里看着温润如玉,风光霁月,实际上放纵起来,格外的可?怕。
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温柔,又性?感,又……又凶狠。
“别……别弄在里面。”
上次,也是第一次做,她让小桃偷偷给她煎了避子汤喝下,这次不想再喝了。
楚怀安第一次失控兴奋得?厉害,也没觉得?使周绮元怀上他的孩子有什么不对。是以尽数给了她。
这次闻得?她不想,也不强求,欲要?答应,转念一想,出于?逗弄她的心思,故意低声问:“阿元不想给哥哥生娃娃吗?”
周绮元脸“腾”地一红:“现在不行。我还小。”
她说的也算实话,一是因?为周绮元觉得?自己确实年?纪还小,不适合怀孕生产;二是她要?离开了,总不能怀着孕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枉死在自己腹中,那样太残忍了。
楚怀安应了一声“好”。
他很有分寸,即便身处温柔乡,很难保持理智,但还是强制约束自己弄到了外面。
轻烟袅袅,散开一室香息缱绻。
一直到入夜,后面周绮元近乎昏厥了,身上根本没法看了,楚怀安方才搂着她在床上交颈而卧。
周绮元缩着身子,面色发红,声音低若蚊吟:“你是禁欲太久了吗?”
楚怀安:“……约莫是吧。”
她怎么会知道,以前他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需求,只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后,才开始得?了滋味,日夜想念同?她黏在一起。
周绮元耳根有些红,语气透着一股认真:“还是克制一下吧?以免伤身。”
楚怀安唇贴着她雪白?的颈,笑容暧昧:“死在你身上又何妨?”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她的耳朵渐渐发烫:“你松开我,我要?去沐浴了。”
楚怀安亲昵地吻了吻她脸颊,起身道:“我去让欢喜准备热水。”
周绮元:“……”
好了,这下外面人都?知道了,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两人前后净过身,吃了些东西,然后同?床共枕,相拥着睡去。
月白?风清,满室清辉。不知几时,夏雨匆匆而至,带来丝丝凉意,中间?时不时夹杂着几个闪电响雷。
然而两人一夜好梦。
昨夜睡得?早,次日天刚蒙蒙亮醒来,楚怀安便压着周绮元又折腾了一遭。
直到人从殿中离开去上早朝后,周绮元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嘴角,去照镜子。
……果然又亲红了。
他怎么这样啊~
哼,说好的温柔呢。
婚期定在腊月初八, 礼部和光禄寺合力操办。
婚事定下后的第二天,叶太后特意召见了周绮元,赐了她许多?绫罗绸缎, 香粉饰品。
而后又担心宫人?们照顾不周, 一连多?日, 陆陆续续地往飞鸾殿送吃的用的, 俨然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另一边,楚怀安对外宣称, 为报答养父母之恩立其女?儿为后,且永不开后宫,其做法底下大臣们评论不一,有人?认为圣上知恩图报,用心良苦, 颇为感?动,也有人?认为此举儿戏, 应当以为楚国繁衍后代为重。
但无论哪种声音, 很快皆在圣上无动于?衷中渐渐消失殆尽, 没人?再去过多?关注。
周绮元长居宫中,偶尔回?府看望家人?。除了楚怀安上早朝时短暂分?开, 两人?几乎日夜黏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天气越来越冷了, 转眼已经入冬。
这?日,楚怀安带周绮元从围场骑马回?来。周绮元沐浴更?衣后,觉得四肢有些酸痛,忍不住对楚怀安撒娇叫苦。
楚怀安怜惜她, 待用过晚膳后,移步映月池, 带她泡温泉解乏。
映月池建在一处偏殿中,因月光入窗,池中可以看到月亮倒影而得名。
不久前楚怀安命人?将此处修葺了一番,昨日刚完工,如今焕然一新,正好可以试试。
宽阔的大殿中熏着袅袅香烟,池中热水乃是引用的是天然流动山泉之水,整个水池以汉白玉雕砌而成,池边周围装饰得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皇室尊贵。
周绮元由小桃和红杏服侍着解了衣服,只留里衣后,她探出白嫩嫩的脚丫,用脚尖试了试水的温度。感?觉温度正好,旋即慢慢地下了水,坐下身去。
被热流包裹住的一瞬,格外的舒服解乏。
因为楚怀安曾下令不许旁人?,尤其女?性窥视自己的身体,遂小桃和红杏为她宽衣过后,自动退到了几步外长长的屏风后面等候。
此时热气氤氲,周绮元见俩丫头回?避了,回?过头,对楚怀安笑容满面地招手?:“哥哥,你?快下来,水温刚好,可舒服了。”
楚怀安身上除了上下里衣,只披了一件御寒的白狐裘,立在池边,清清冷冷,如松如竹。
闻言,他朝她笑着应了声“好”,转眼间除去外面的雪裘,缓缓没入池中。
周绮元看着贴身坐于?自己身侧的美男子,宽肩窄腰,面容温润如玉,清隽出尘,胜过天上明月。
他和自己一样只着了里衣,腰带系得松垮,露出挂着水珠的冷白胸膛。长发如瀑的黑发半披半束,顺着宽阔的背脊倾泻而下,像是一朵盛开在水中的莲花,圣洁如冰雪,美得不可方物?。
周绮元突然理解了一个成语,何为“秀色可餐”。
周绮元正欣赏,或者确切说是垂涎楚怀安的美色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到了修长的腿上。
水并不深,整个人?坐到池底也只不过刚没过她的胸。但出于?本能反应,周绮元还是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腰。
楚怀安腰细,却?有腹肌。平时周绮元摸起来就觉得手?感?很好,这?会儿浸在温热的水中,贴着轻薄的湿衣,腹部线条更?加流畅明显了。
周绮元的注意力不知何时放到了男人?健美的身材上,而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居然开始沉迷美色了。
周绮元正暗暗摩挲感?受着男人?腰部的触感?,他忽然轻轻一笑:“哥哥身上有什么,摸得这?么认真?还是说……”
他眼神戏谑带笑地看着她,“阿元是在勾引我??”
这?段日子以来,周绮元同他日夜胡闹,已经从最初的青涩羞怯,被他调-教得有些胆大妄为。
换作一开始那几日,听到这?话?她早就害羞地讪讪地收回?手?了,此时不但没有收回?手?,反而摸得兴味盎然,带着一丝调戏的口吻,微微扬着秀美的下巴,与他娇声顶嘴:“哥哥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还摸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