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刺客而言，这次的测评难度只算中等：
智力9，攻击力8，体力5，伪装4。
硬要说特别之处——这是一个复合型测评，尤其末尾还多出来一个罕见的伪装要求，就算刺客已经来了三年，也是第一次碰到。但是对于施夷光来说，他怀疑只要一个攻击力2的测评就会要她的命。
这时，施夷光祈祷完了，睁眼见到他，诧异地说道，“你搬家啊……”
刺客背了一个大得过分、鼓鼓囊囊的书包，腰间是两把砍刀。他灰色的迷彩服上也有很多口袋，塞了不少东西，就连高筒靴子的两侧，也挂着匕首。
——很像一个预备野外作战的士兵，有一种酷悍的感觉。
这时，施夷光脑海中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好像就是他穿着迷彩服的样子……
她怎么会看到这个画面？
刺客远远站着，对于她的套近乎，只是微微颔首。
她忽略那点怪异的熟悉感，笑嘻嘻的，主动凑上前攀谈：“测评结束后的假期是难度系数的总和，对吗？也就是说，这个测评结束，我能休息26天？”
“……”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参加测评呢？兔子岛之后你可以休息55天呢！”
“……”
“没想到我们还蛮有缘的，参加了同一个测评。”
“……”
“如果通过这个测评，你会升入第5层吧。”
“……”
“我刚才许愿自己的前未婚夫一辈子快乐，是不是很善良？”
“……”
刺客抿回了一口气去——原来不理她，她也能自己聊这么欢。
那嘻嘻哈哈的样子，明显对测评全无恐惧
“你需要这么多吃吗？”她又去看他的背包。
他很希望自己的回答能让她就此消停：“因为我饭量很大。”
“这样啊！出发前我看你装了许多水，是因为渴怕了吗？”
她又提之前的事！
舌尖的细腻触感骤然开始侵袭他，他不自觉地拉了拉衣领，感觉热得喉咙有点发痒，心里更烦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手。
“攻击力为8，对你来说非常容易吧？”她漫不经心的，又把话题拐去了别处，“手册说，7一般是有行动缓慢的怪物，对吧？”她浑然是一只不知疲倦的蜂鸟，嗡嗡得他心浮气躁。
“嗯……”他胡乱应着。
虽然这样想着，身体却又执着停留在她身边。
但这样细微的反常，并没有引起他的格外警觉。
在施夷光的单方面对话中，又有两个胶囊仓落地了，走出了两位黑色金字塔的罪犯。
一个是年近四十、气质卓然的艳丽女人，一个是一头金发的年轻小伙子。
两人也都背了鼓鼓囊囊的包，只不过没有白令犀的包那么夸张。
一个机器人颠颠跑了出来，开始发测评手册，语气冷漠地说道：“你们只有15分钟的时间阅读、排练。本测评难度为中等。请各位抓紧时间。”
——看来这次测评只有四个人参加。
施夷光接过薄薄的手册来，只见上面写道：
【《怪物小镇》
温斯特小镇坐落于英国北部，周围突然出现了可怕的怪物，无法进出。
小镇断水断电，没有粮食，目前只剩下了少数居民存活。而你们，是4个误打误撞进入小镇的游客。
只要坚持到第4天的16:00，你们就能等到救援直升机。
要求：在小镇的居民里，有一个隐藏的变态杀人狂，ta会每天杀掉两个人。如果最后离开不足10人，且没有找到变态杀人狂，则不会有人营救。
规则：一、白色金字塔两人扮成情侣，黑色金字塔两人扮成母子。
（如果伪装被识破，会立刻成为杀人狂的目标）
二、白色金字塔罪犯入住40号房，黑色金字塔罪犯入住23号房。
三、怪物区有干净水源，但是再往前会进入核辐射区。】
机器人冷漠地说道：“进入测评后，通道会自动消失，请不要试图折返，否则会迷失在丛林里。祝你们好运。”
雾气弥漫的羊肠小道只容一人通过。
施夷光又看了一下黑色金字塔两人的简介：
那个美艳英国女人的代号“夜叉”，是23层的人气罪犯。曾是法医的她，灭门了五户人家共计19口人，只放过了一条宠物狗。
另外的金发的帅哥属于52层，叫做大卫，曾是一名前途无量的橄榄球运动员，现在只是个臭名昭著qj犯；他从16岁开始qj了32名女性，杀害了其中的6名。
两名黑色金字塔的罪犯显然不是第一次参加测评了，已经开始适应自己的角色了。
夜叉抬手摸了摸大卫的脑袋，露出慈爱的微笑来；相比之下，大卫则过分紧张，表情堪称惊恐，似乎面前不是一位温柔的美人，而是一个真夜叉。
“我们也需要简单排练一下。”刺客打断了她的观察。
“好呀！”她信心满满地笑，“不是我大言不惭，我挺会演情侣的。”
“是吗？”他淡淡道，“我是第一次遇到测评提出这样的要求。”
之前的测评里，他虽然也有角色扮演过，但多是强调职业，比如警察、医生。
这些角色没什么特别意义，主要是为了迎合粉丝的恶趣味，偶尔也决定了降落地点。
比如在丧尸类的测评里，他抽到了医生的角色，落地时会正对着丧尸爆发的实验室。
但是情侣……
测评中心又想干什么？
“情侣需要牵手吧？”她笑着提示。
他有点迟疑，停了两秒才抬起手来握住她的。
和体型一般，他的手也比一般男性大，手背上筋络清晰，血管分明，掌骨尤其高耸。
施夷光抓住他的手端详着，一秒入戏，亲昵地夸：“宝宝，你的手真好看……”
这一声“宝宝”腻腻呼呼，惹得两位黑塔罪犯惊愕地侧目，神经都瘫痪了一瞬！
要是测评入口也有直播，刺客的粉丝怕是能当场yue出一片太平洋来！
刺客的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低声道，“别这么叫……”
“哦，那你喜欢我怎么叫？”她认真求教。
“……”他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总觉她在开车。
夜叉这时说道：“如果两位已经适应好了，我们就可以进入小镇了。”
“你们可以先去，”刺客平淡地说道，“还有7分钟，我有话和施小姐说。”
夜叉也不强求，冲施夷光笑笑，向着小镇走去。
“她好像蛮喜欢我的？”施夷光盯着夜叉曼妙的背影。
“施小姐，”他唤回女孩的注意力，低声道，“我虽然答应了保护你，但是如果你能够更加主动去了解测评，对你也会有帮助，毕竟，我们不会每次都这么巧进入同一个测评。”
“哈，干嘛这么委婉，你觉得我一定会死，对吧？”
——你一看就是那种会很快死的类型。
他忍住了没有说。
施夷光从他的扑克脸上读出了潜台词，“哧”地笑了。
她凑近他，神秘地说道，“室友先生，我向你保证，你的保护不用太久。所以，别太有压力。还有，如果你继续叫我施小姐，那么，变态杀人狂可能会第一个盯上我们。”
他沉声道，“那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就……也叫宝宝啊。”
刺客张了张嘴，又闭上……
羞耻，叫不出口。
他宁愿跟变态杀人狂打一架。
“你快叫宝宝啊，你不会是想害死我吧，刺客先生这么恩将仇报嘛……”她沉下脸。
“jsg……先进小镇再说。”他不容她抱怨，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向小镇走去。

第20章 怪物小镇2
羊肠小道越向小镇蔓延，就变得越来越宽阔，周围也开始出现加油站、餐馆等建筑物。
小镇里，英国常见的居民房子整齐地坐落在道路两旁，街道上冷清至极、空无一人。
报纸被微风吹着，在地上飘来卷去，一辆老式的福特撞击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长长的前脸都成了加菲猫。
这里哪还有人活着的迹象？
施夷光被刺客牵着，东张西望，向着40号房走去。
这是她的真容第一次呈现在直播当中。
【我的天啊，楚轩儿真的美到我语塞！只要她能活下来，我就要粉她！】
【她要是杀人，应该只要勾勾手指对方就会愿意死吧！】
【她和刺客好配啊，真的是天使和恶魔的搭配！】
【别逗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死的时候都是腐肉一团】
【呵呵，测评是靠脸刷过去的吗？之前死掉的美女还少？】
【测评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看脸，好低级】
两人走过15号房时，施夷光总算有了一点收获——
她看到一户人家的窗帘后面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很快，小姑娘的母亲把她从窗户边拉开，随即死死拉上了窗帘！！
除了这个小插曲，整个小镇寂静又单调。
她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刺客身上——虽然他拒绝叫她宝宝，但是还握着她的手，也还算说得过去。
男人的手心有着厚厚的茧子，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磨在她娇嫩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粗粝。
她又看向他的侧脸，越发肯定他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真奇怪，心里又痒痒的，还有点饿。
“盯着我做什么。”受不了她黏糊糊的目光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的，刺客微微侧目。
施夷光看人的时候很像一只涉世未深的小动物，目光直直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她甚至讶异他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来，“你好看呀。这里很没意思，我只好看看你。”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总觉得她的视线有点影响思考。
掌心里细嫩又柔软的手也让他觉得烦，不自觉就攥紧了一点……
“怎么没有怪物？”她没有留意到手上的力度，很是失望，“没有怪物，你不就没有保护我的机会了？”
说得好像保护她是恩惠一样……
他耐着性子解释：“因为测评攻击力难度不高，怪物的出现需要行为触发，或者，会在固定时间出现，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
“这样啊……”她很遗憾，“没意思！”
刺客闻言，实在是不知该报以何表情——测评需要多有意思？太有意思的，胶囊舱一落地就已经领盒饭了。
他预感，保护这位救命恩人会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小镇不算大，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40号房：白色的柱子蓝色的砖，破败的花园杂草丛生，外面花栏杆早已锈迹斑斑。
40号房的位置靠近小镇边缘——离怪物的区域更近，也相对要更危险一些。
一边向屋内走去，刺客一边对她说道，“你先挑一个住的地方吧，测评里厕所是没有摄像头的，你想住厕所也可以。我会另外找一个方便的地方，”
“不，我要和你住一起。”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闻言，刺客的表情骤然变得疏离又警惕，目光也变得冷峻。
难道她是那种人？
留言上，粉丝已经开始群嘲了：
【死心吧！你不是第一个想要渎神的人！】
【她居然也是那种人？白瞎了这张脸，龌龊！】
【又是一个想占刺客便宜的人吗，他最厌恶这种人，打一顿还算轻的。】
【阉掉了爱德华，也没能唤醒这些心怀不轨的人】
【我猜刺客会给她扔出去！】
在大家忙着冷嘲热讽的时候，刺客只是淡淡说道，“不行。”
许是他方才多心了，施夷光的性格像个随心所欲的小孩子，或许她没有别的意思。
当然，不管她有没有别的意思，他都猛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远离她。
施夷光当然不肯，不依不饶：“可是如果怪物来了……”
“我听力很好。”他点点自己的耳朵，“我能听到，不会让你太早去投胎的。”他语气温和，“我知道你怕死。”
施夷光一愣。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还是闭嘴吧？
这时，两人的手环“滴滴”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一条信息：
“每天晚上9点，居民们会去狗头酒吧喝点酒，聊聊天，变态杀人狂也在其中。快点放下行李去打探一下吧！”
月光高悬，施夷光走在刺客身后，踩着月色向着狗头酒吧而去。
因为知道没人在窥探，又决定要远离她，高大的男人放弃了伪装，迈步又大、步速又快，施夷光差不多是一路小跑跟着他。
到了狗头酒吧，她跟刚被拉练过一样，脸颊绯红，一头薄汗，喘着粗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跑了十公里。”
本来预备也减少对话频率的，但是端详着这张狼狈的小脸，他仍多了点困惑。
这点运动量就能让她这样，遇到怪物还不如干脆躺平给吃算了。
施夷光捂着狂跳的胸口，努力平复着呼吸道：“我……我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过……还是……感谢你，扮演了一个不怎么体贴的伴侣！”
“我只负责保护你，但没有义务体贴你。”他凉凉说道，“何况你这么弱，多跑跑也是好事。”
她咬牙切齿，“可我不喜欢不体贴的男朋友！”
他平铺直叙地说道，“我也没有义务了解你的好恶。”
施夷光无语了。
好的，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没有一句我爱听的。
酒吧里，夜叉和大卫早已经到了。
施夷光以为夜叉会继续维持着她冷艳御姐的形象，却没想到她语笑嫣然，温柔和善，早已经和小镇居民打成一片了。
不难想象，在进觉醒之牢之前，她或许就是这样一个眉眼温柔、楚楚动人的少妇。
她一个法医，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
在夜叉身旁，金发的大卫半垂着头，不言不语，几乎凝固成了一个大卫雕塑。
大卫好像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一位小镇居民看到两人进来，连忙向夜叉求证：“安娜，这就是你说的一起旅游的朋友吧！”
夜叉回头，笑道，“没错，他们是我儿子的同学，我们一起来玩儿的：白先生和Hilde。”
众人观察着两人。
一位新婚的女孩赛琳娜盯着施夷光，动情地向着丈夫感慨：“天哪，汤姆，她简直美得不像真人……对不对？他们好般配。”
先前偷看他们的女孩就坐在施夷光身边。小姑娘着迷地看着她的脸说道：“你好像我买到的芭比娃娃，我叫简，你可以陪我玩儿么？”
“可以呀！”施夷光和善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两位迟来的客人，因为颜值引发了居民的热烈讨论，之后，他们又开始热情地聊起自己的经历：
七八个高中生，因为要交实验作业，睡在了学校的化学实验室里，躲过了怪物的屠杀；
一个靠救济金活的单亲妈妈带着八九岁的女儿，事发时躲在了一个酒桶里；
牧师一家三口，在庆祝自己唯一的儿子18岁生日后，发现邻里全都被屠杀了；
一对儿刚结婚的年轻的夫妻，甜蜜小酌之后醒来，发现街上血流成河
最后，施夷光很惊诧地看到，居民里还有一对儿亚裔姐弟。
刺客一眼就认出了金玄珠的脸，但圆黑的鹿眼中却并无疑惑
——有嘉宾愿意花大价钱参加测评是常事，他往往都是选择无视。而且嘉宾都是充当npc的角色，金玄珠其实已经帮他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诺拉倒是抓紧机会，冲他嫣然一笑。
现在还不是崭露头角的时候，得循序渐进才行……
比较麻烦的是资料上那个名为施珈云的女人，她进入不了她的意识，而且现在她还和刺客是情侣关系……
得先解决了她。
诺拉瞄了一眼大卫
——这个qj犯其实可以利用一下，但她不想这样做……
诺拉心想，我是一个有原则的杀手。
施夷光和大家聊着，好似也被感染了，她陪着小女孩玩着娃娃，转过头，对身畔的“男朋友”发出对话邀请：“宝宝，我们以后也生一个女孩吧？”
月白的脸庞还带着跑步后的微红，身上的热气又蒸腾着香气，刺客失神了一瞬，没有搭腔。
诺拉险些要爆笑出来！
原来这个女人的皮囊也并不好使！
——他们两个可还有伪装任务呢，刺客却这么不配合。
如果被变态杀人狂发现两人并不是情侣，她保证刺客绝对可以逃脱，而这个废弱的女人可就惨了。
也好，倒是给她省事儿了。
贸然出手总会叫人怀疑，还是让心生怀疑的杀人狂做来比较自然。
天助我也！
狗头jsg酒吧里早就没有酒了，大家只是例行公事，到了这个时间就来这里聚一下。
他们经历过了最初失去亲人的痛苦，思想已经有点麻木了。现在夜叉告诉他们4天后有直升飞机来营救，他们便有了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
仅凭他们对未来的畅想还有释然的表情，施夷光实在是看不出来谁是杀人狂。
只说古怪，最古怪的就要数那对儿亚裔姐弟了。
两个人看到刺客，跟黄鼠狼见了鸡似的，一脸狂热，十分露骨。
这种狂热，施夷光曾经也在自己的粉丝脸上见到过。
真怀念啊，她已经饿了太久了……
她太需要利用这次测评获得粉丝狂热的情感了！

第21章 怪物小镇3
这时夜叉说道：“其实我们来这里之前，听说了一个新闻。说是有一个变态杀人狂和我们一样，误入了这个小镇。”
“变态杀人狂？”年迈的牧师很惊诧，“可是我们困在这里很久了，没有别的人来呀。”
居民们纷纷附和。
夜叉温柔解释，“因为这个杀人狂已经杀了一个人了，他会易容混在你们其中。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千万要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独自在家的时候。”
夜叉这套说辞，显然是胡诌的，因为杀人狂肯定一直被安排潜伏在小镇居民里。
但是这么说，至少可以让居民提高警惕，不要白白送命。
施夷光之前因为担心测评里水不够，在进入前狂灌了自己许多水，强迫每个细胞都喝得饱饱的，现如今，她不得不悄声问那小女孩的母亲道：“芳娜，厕所在哪里？”
“那边下楼去就是了。”芳娜抬手指了指。
坐在她们对面的男高中生也过分热切地看着她，殷切地又指了一下示意。
“多谢。”施夷光起身向卫生间而去。
众人依旧聊着，而坐在边缘“内向儿子”大卫则不露痕迹地慢慢起身，沉默着向楼下的卫生间而去。
刺客眸光一沉。
上完厕所，水龙头里果然和预料中一般没有水，施夷光只得拿出固体酒精来挤了一点，把手仔细擦了一遍。
才打开女厕的门，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捂住她的嘴强势地挤了进来！
震惊之下，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正是大卫！
“诶？你想干嘛？”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嘻嘻哈哈地问。
一个qj犯追来女厕所，似乎只有一个令人不齿的目的。
可是——
大卫带着哭腔地说道：“别叫，求求你，帮帮我……”
她怪笑着，觉得他在说胡话：“我能帮你什么？”
“厕所里没有收音器和摄像头，所以我只能来这找你。我们得联手！”大卫英俊的脸惨白一片，“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了！”
楚轩儿阴沉了几日的心情，因为施夷光进了测评而最近有所好转。
“小姐，”管家递给她一张订婚请柬，“施家送来的。施梦琅要嫁给赵家独子了，您现在名义上是施家的三女儿，需要参加订婚宴。老爷认为，您认识一些奥金当地的名流，对家里的生意也会有帮助。”
“哦……中秋节这天吗？”楚轩儿拈着请柬挑眉，“施夷光可真可怜啊，都快死了，家里人却在庆祝。”
想了想，她又问道，“她这次的测评里，有个很恶心的qj犯，还有一个杀人狂？”
“是的，是测评中心帮忙安排的。”
“啧……”她又是厌恶，又是笑，咂咂嘴，语气轻松，“可怜呀，她在测评里危机四伏，自己的家人却在大办婚宴，真凄惨！”顿了顿，她摇摇头，“哎，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是……刺客也参加了这次测评。”
楚轩儿忡然变色，“是他选择的，还是随机的？”
“随机的。”
“哦……”
她松了一口气，但表情仍然十分不快。
讨厌的人和刺客一起测评，就像是美丽的瓷器上爬了苍蝇。
如果入狱的人是她，那么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和刺客一起测评了呢？
“小姐，”管家看出了她的想法，柔声安慰，“施夷光未必能够活下来，而刺客肯定会登顶离开的。等到他出狱了，小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与他结识，不必急于一时的。”
楚轩儿容色微冷，半晌，“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也是，何必嫉妒一个快要死的人呢？
她愉快地挑选起中秋节的衣服来。
女厕里，大卫一边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急急说道：“你刚来监狱里，需要盟友。一般的体力测评我都没有问题，还可以在监狱帮你打走其他的罪犯。”
她甜美笑着，“哦，是有条件的吧。”
“不错，我这有一瓶毒药，需要你帮我杀了夜叉。她不会对你防备。”
“她为什么对我不防备？”
“来不及解释了，你到底要不要结盟？”
施夷光很不以为然，懒散道：“刺客的能力难道不在你之上吗？”
闻言，大卫冷笑，“猪仙儿，你别以为自己这样就能接近他。我搜索过你，被刺客知道了你进监狱的目的，你就死定了！而我，至少强壮，还可以保护你。”
施夷光楞了一秒，才意识到他说的“猪仙儿”是“楚轩儿”。
他灰蓝色的眼睛神经质般地瞪得大大的，“你瞒不了太久了，刺客已经叫小李去查你了，到时候你的真面目暴露了，你就真的就活不了了！但如果你和我结盟，我保证会帮助你，让你不被刺客杀掉！”
施夷光微微挑眉：“我的真面目？”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是什么呢。
再说，大卫这个破德行，好像也打不过刺客吧……
“怎么样！那我们就说定了，好么？”他又晃了晃手里的毒药。
施夷光接过来，没吭气。
“好，你同意了……那我得走了，不然夜叉会怀疑……”大卫语速飞快，紧张得满脸是汗，赶紧打开了门。
可是才一打开门，他就看到刺客正站在门口！
穿着黑色迷彩服的男人，眼神像捕猎动物一样可怕。
瞬间，大卫整个人都被冰冻住了似的，连施夷光也唬了一跳
——竟有种被捉奸捉双的感觉？
幸好她刚才手快，已经把毒药塞进了胸衣里。
“这里是女厕所。”刺客一只胳膊靠着墙，散发着恐怖戾气的鹿眼盯着大卫，像在打量一条死狗。
大卫要是再晚一秒出来，他就要送他去和上帝打麻将了。
大卫浑身都在发抖，施夷光怀疑他随时要尿出来。
就这还说要保护她？怎么保护，用尿嗞刺客吗？
“对、对不起……”他的声音都在发抖，风中残叶似的，“我我我走错了……但是……如果、如果你太过分了……居民会怀疑你……杀人狂也会盯上你……”
“这样啊……”
“是啊，是啊，”大卫挤出讨好的笑来，“我们毕竟是一起来玩儿的游客……”
“你笑什么……”刺客语气森冷，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压迫，“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听听？”
大卫住嘴了，他的笑容也凝固了，一脸窒息的表情。
明明已经吓成了这样，却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
刺客面无表情地轻声说了句：“滚。”
大卫如获大释，哆嗦着，一言不发地贴着墙，壁虎似的溜走了。
冰冷的眸光又转向施夷光，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她的状态。
她摊开手，“看什么？你来得这么快，他没时间做多余的事。”
白令犀在这时又感觉到了那种怪异。
施夷光笑得没心没肺、也衣冠整齐，他相信确实无事发生。可就算无事发生，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绝不像是正常人面临qj犯的反应。
她要么精神状态不太正常，要么……就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作为底气。
“关心一下女朋友。”他忍耐住了对她的好奇，淡淡道，“万一你掉马桶里了，又没有水可以洗。”
施夷光的脸一沉。
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的萎靡室友可太叫人怀念了……
他确实应该少说话，不然迟早被人打死。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没好气地问。
“哦……大概是在他说，如果被我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就死定了。”他凝视着她，“所以，你的真面目是什么？”
这样问着，他的语气里却并无好奇，纯像是警察在审问嫌疑人，也像是老师在质问问题学生。
“想知道啊……”这位问题学生一点也不怕，嘻嘻哈哈地说道，“去问大卫啊。”
事实就是，连她也不知道那个恶心的qj犯在逼逼赖赖些什么。
刺客的语气严厉了一些，“施小姐，如果你现在主动说了，我保证不论是何情况，我依然会保护你。但是如果之后被我知道……”
“你知道会怎样？”她打断他，抬起头，向前一步，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要惩罚我？”
他心头一慌，瞬间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