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央忙说道:
“准备好了。还请婶子外面套一件我们的罩衫,这件衣服送给婶子。”
这是沈云玥让她们准备的。
说是干净些。
稳婆二话不说地换上了罩衫,一眼看出是细棉布的料子。
她换上了罩衫。
那边洗手盆准备好了。
温热的水,香胰子打手。
有个小丫头又准备了干净的水让她清手,随后拿出白白的毛巾给她擦手。
擦完手,一瓶刺鼻的水喷了过来。
稳婆愣了一下。
欧若央笑着解释:“这是我们主家的规矩,婶子莫见怪。”
稳婆暗道:这有钱人家规矩还真多。早就听说了百家村靠着这富户发家致富,若是她好好的表现,今天的赏银必然不会少。
想到这里,稳婆忙笑道:
“不见怪,我知道大户人家都讲究。”
她说完忙跟着欧若央到了门口,进了里间才发现里面只有三个小姑娘。
她动了动嘴唇,暗道这家妇人怎么没在里面?
反而是三个小姑娘。
沈云玥察觉到有人进来,扭头看了一眼。
“许稳婆?”
“是,是我。”许稳婆见沈云玥有股天然的气质,愣是说话压低了嗓音。
“我姑姑被撞了摔了一跤,双胎。如今胎位不正,脐带绕颈。”沈云玥说话不急不慌,仿佛这就是普通的事情。
许稳婆心里咯噔了一下。
“夫人可是用手法调整胎位?”她才发现沈云玥梳着夫人发髻,那句姑娘生生吞咽了回去。
“嗯。你过来看看。”
“老婆子我也会一些手法,当年曾经得到一位女医的传授。”许稳婆自告奋勇地上前。
她细细地查看了沈慈恩的胎,心里没了底。
沈云玥见她懂得一些手法。
便教了她一些关键的要素,许稳婆一听就懂。
忙顺着沈云玥的意思动了手。
小半个时辰。
沈云玥再给沈慈恩把脉,发现她胎位正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人等的心急。
不一会儿。
听到了沈慈恩低沉痛苦的喊声。
外间的莫以然心头一颤,她询问欧若央:
“炉子上的开水千万不要断。厨房的吃食都预备着?”
“一切都妥当了。”欧若央心里也乱糟糟的,看到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她不禁嘴里跟着祈祷。
一直到了后半夜。
才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啼哭声。
像是猫叫的一样。
沈云玥在小家伙脚上打了一下子,小家伙才哭出来。
“姑姑,是个小子。”
沈云玥看了一眼,这个小家伙眉目清秀长得很好看。皮肤有点偏红,头发浓密。
沈慈恩嘴里换了一支参须。
她看了一眼孩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和修瑾的孩子。”
许稳婆看了看,皱眉道:
“还有一个孩子没出来。”
沈云玥摸了沈慈恩的脉搏,拿出银针给她下了一针。
不一会儿。
又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出来了。
只是一出来没有反应。
许稳婆吓坏了。
“不哭。”
沈慈恩心中一惊,“云玥,救救她。”说完这话,她再也没了力气晕了过去。
沈云玥忙用意识跟小呆瓜说:“给我兑换一个吸痰器。”
她冷声吩咐莫幼婷:
“姑姑交给你们了。”
“好。”
莫幼婷和穆雅赶忙上手。
沈云玥头也不抬的说道:“许稳婆,你看着小公子。”
“哎。可是小姑娘没了呼吸。”许稳婆本想借此机会,在周围十里八乡彻底打响招牌。
这下子,可要砸烂招牌了。
沈云玥速度很快地清理呼吸道,同时按摩她的后背。
再给她做胸外按压,顺便再来个通气。
如此一时不断的交替。
几个回合后。
小姑娘嘴巴张了张,发出了微弱的哭喊声。
许稳婆惊呆了,她以为赏银没有了。
没想到被这个年轻的小妇人手里揉捏了一会,居然又哭了。
沈云玥又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下子小姑娘哭得更响了。
她松了一口气。
“许稳婆,接下来剪脐带交给你了。”
“哎,这件事情我熟悉。”许稳婆赶忙上手。
忙了一会儿。
两个小家伙清洗后用薄薄的小被子裹起来抱了出去。
来了两个婆子将沈慈恩抱起来换了个地方。
欧若央派了两人进去打扫。
莫以然命人给许稳婆包了个红封,她悄悄地颠了颠重量。
足足能有十两银子。
许稳婆好不容易压住想要在银子上咬一口的冲动。
“许稳婆,快去吃碗热汤面去去湿气。”欧若央带她去了旁边管事们吃饭的地方。
沈慈恩这会也醒过来了。
沈老夫人过去看了一眼,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两个孩子放在她旁边。
沈慈恩从牧家带来的丫鬟嬷嬷跪了一地。
沈云玥坐在上首。
手里端着茶杯,她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你们可知罪?”她千叮咛万嘱咐,沈慈恩身边离不开人。
快要预产期的人,身边是必须有人。
这几个贴身伺候的人居然没在她身边伺候。
大丫鬟匍匐在地上。
“奴婢知错了,任凭主子打骂。”
嬷嬷是牧修瑾的祖母拨过来的老人,她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
“嬷嬷,你是牧府的老人了。论理原比别人体面些,你该是知道轻重。我原不打算插手,可我姑姑差点丢了命。”
沈云玥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还是你心里歹毒,暗藏杀心。”
老嬷嬷吓得脸都变色了。
她就是觉得在百家村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日子过的清闲也便渐渐松懈了。
“不敢,奴婢绝对没有害夫人的心。老夫人对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看得很重,特意拨了奴婢过来伺候她。”
“是奴婢以为在村里不会有事情。”
老嬷嬷一个劲地求饶。
沈云玥冷哼了一声。
这下,就连莫以然都很生气。
差点就是三条人命。
她不但生气沈慈恩身边伺候的人,也生气沈府看家护院的下人。
“都罚。一个个的连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沈云玥看了一眼。“每个人打五个板子,其他的等姑父来了再定。”
说完,她指着其中的绿衣服丫鬟说道: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绿衣服丫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没想到会被沈云玥点名。
“奴婢无话可说,自愿认罚。”
沈云玥嘴角扯起一个蔑视的弧度。“你倒是乖觉,还想自愿认罚。”
“来人。”
绿衣服丫鬟脸色一沉,“傅夫人,奴婢是牧府的下人。”
“牧府下人又如何?”沈云玥脸色骤冷,“将她送去给暗易,务必吐的干干净净。”
方才那颗提起来的心落在了肚子里。
牧家的几个丫鬟嬷嬷被拉出去打板子了。其中那个模样出挑的绿衣服丫鬟被带走送去给暗易问话。
沈云玥让春荷过来贴身照顾沈慈恩。
又细细地从沈家傅家这里找了两个得力的婆子照应。
“明天去牙行找两个奶娘过来。”沈云玥轻声的吩咐,沈慈恩的身体原因可能需要奶娘在一旁候着。
“奴婢明天就去牙行挑人过来。”穆雅一口应了下来。
暗易在廊檐下侯着。
“少夫人。”
“进来吧。”沈云玥处理事情,基本没人待在屋里。
暗易衣服的下摆湿透了。
他进来后看向沈云玥,“少夫人。那个人是喜欢何小芳的人,被她鼓动了几句后来报仇。”
何小芳?
上次因为傅玄婷的事情,傅玄珩命人要了何小芳一条腿。
如今她是个瘸子。
却没想到,居然还能生事。
看来斩草除根用在哪里都合适。
“他怎么混进来的?是百家村谁的亲戚?”沈家和傅家不是所有人的东西都收的,在这个天气中必然是百家村说好的人家才会送东西进来。
“是陈三婆的二儿媳妇娘家弟弟。”
“今天是陈三婆的儿子送东西过来,走到了半路那小子闹肚子。”
陈大田跟何小芳是一个庄子上的人。
他以前就喜欢何小芳。
只是何小芳心高气傲,又怎么看得上平平无奇的陈大田呢?
不过,何小芳很懂得给人希望,让他努力地替她做事情。
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吊着陈大田。
让他甘心地为她做事情,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舔狗。
何小芳被用了刑,断了一条腿。还少了一根手指头,她当时求饶认错的态度很好。
回到家后没几天,心里生出了报复的心理。
在陈大田面前怂恿他替她报仇。
陈大田是没有脑子办事,听何小芳的安排细细观察了自己姐夫每次送货的规律。
今天过来了。
和陈小碗一起送货,故意在他吃的粥里下了巴豆。
走到了半路。
陈小碗忍不住闹肚子,躲进了野地里解决生理需求。
陈大田借机拿着陈小碗的木牌过来。
他在沈府下人点货的时候,说要上茅房。
故意避开了旁人,绕道去了一栋没什么人的屋子,恰好遇到沈慈恩从屋里走出来。
陈大田故意引沈慈恩问话,趁她不备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将她推倒撞在地上。
他本想找个东西打断沈慈恩的腿。
却被沈慈恩一嗓子引来了下人,他跑的时候被抓住了。
也是下雨。
沈家这里大意了。
没想到会出事。
沈云玥阴沉着脸,“将陈大田的腿打断了。还有把陈小碗给捆起来打一顿,跟陈家说往后不必过来沈家了。”
她前面刚警告过众人。
马上就有人犯了。
“是。”暗易眸色暗了暗,“属下让人去绑何小芳过来。”
“好。既然她找死,不必让她活了。”
沈云玥站起来,走到了门口才又说道:“别让她死得太痛快,将陈大田拎过去看看。”
何小芳必然会连带恨死陈大田了。
怎么也得让陈大田知道心上人是如何评价他的?
“属下知道了。”
沈云玥走出去后,看向外面的雨幕。
“沈家也该搬进新房子里了。住在竹屋里,始终不太方便。外人也容易钻空子,没个前后院之分。”
暗易没说话,就这么站在后面。
八念拿了蓑衣过来。
“少夫人。穿上蓑衣吧。”
“嗯。”沈云玥外面套了蓑衣,换上了木屐鞋子。
木屐外面是芦苇花,刷了桐油。
很适合雨天穿。
沈云玥手里打着手电筒。
八念提了一个明瓦的小灯笼,上面有个罩子不怕被雨淋湿。穿着一身蓑衣,走在了沈云玥的前面。
到了傅家。
早有小厮开了门。
“少夫人。”
“雨太大了,你们别在廊下坐着了。去屋里歇息吧。”大门里面有一间门房,专门给看门的小厮歇息的。
“是。多谢少夫人。”
沈云玥回到了后院。
房间里的窗户上有身影站起来。
傅玄珩从里面出来,伸手解开了沈云玥的衣服。
又将她头上的帽子给解开。
“让夏荷煮点东西吃吧,累坏了吧?”
“嗯。这会吃不下了,我洗漱一下先去睡一会。”沈云玥去了洗漱间,秋荷忙跟进去伺候她洗漱。
待沈云玥出来。
傅玄珩仍然站在外间等着。
沈云玥穿着一身寻常的衣服,头发用毛巾包裹着。方才秋荷擦拭了一会,只擦了个半干。
“云玥,过来。”傅玄珩柔声的轻语。解开沈云玥头上的毛巾,让她坐在了外间靠窗的榻上。
他站在榻下,轻轻的替她擦拭头发。
“以后记得头发一定要擦干才能睡觉知道吗?”
“嗯。”
傅玄珩的手指头轻轻的绕过沈云玥的头发,擦拭的速度很轻柔。
沈云玥靠着他的胸口,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
傅玄珩抱着沈云玥回到了房间。
将她放在了拔步床上。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沈云玥才醒过来。
外面雨势根本没有停下来。
沈云玥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附近的地里还没有播种。
按照这雨水,即使播种下去也是完蛋。
听着雨水落在了瓦片上的声音。
她发了一会儿愣,外面传来穆雅的声音:“冬荷,少夫人还没有起来吗?”
“穆雅姐姐,少夫人还没起来。”
昨天是冬荷值夜。
沈云玥坐起来,“穆雅。”
穆雅忙从外间推门进来,“少夫人。”
她走过来去衣橱里挑了一件绣着玉兰花的藕粉色常服,“少夫人,穿这件吗?”
“行吧。”
穆雅服侍沈云玥穿好了衣服。
她坐在铜镜前,穆雅替她挽了个寻常的发髻。随手从首饰盒里拿了一支石榴金扁方插在她发髻上。
“少夫人。那个陈三婆带了家人过来请罪。”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云玥本身对陈三婆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这出现了李狗多的事情她说了下一个人必然重罚。
还没几天,陈三婆的儿子带着陈大田过来了。
差点造成了三条人命。
陈大田是抱着打断沈慈恩腿的想法,这样的人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陈小碗和他媳妇肯定没少在娘家吹牛说些沈家的事情。
“村里好些人跟了过来。”穆雅叹了一口气,将金簪子插在她头上。又在她发髻旁戴了一朵绒花。
“少夫人,陈三婆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这一次吧。”穆雅不高兴的撇嘴:“往日什么情分,往日也是咱们照顾他们的情分。”
“哼。怕不是以为我傅家的富贵,是他们辛苦劳动才有的吧?”沈云玥淡淡的蹙眉,“告诉欧若央。让他们回去吧。”
“我们看在往日的情分就不予计较陈家的过错了。”
“若是想要讨恩情,只怕连最后一点脸面都没有了。”沈云玥冷言。
“奴婢亲自去说几句吧。”
穆雅拿了铜镜给沈云玥看了看,“也行,你过去说几句。”
沈云玥起身走了出去。
穆雅到了外面打了一把雨伞出去。
沈家院子里。
陈三婆带着儿子媳妇好几个人跪在沈家的廊下。
她低垂着头不作声。
知道沈家人心善,只要他们诚心诚意必然会就此揭过不提。
沈家姑奶奶虽说凶险了点。
可命是保住了,听了许稳婆的话,陈三婆吓了个半死。
她真怕有一个孩子保不住,她们一家子跟着陪葬都是轻的。
“三婆。你们回去吧。”
这一家子还有脸在这里求情。
“夫人,是小碗的错。老婆子我求夫人该打该骂,尽管打骂。只是,别不让我们失去了差事。”
陈三婆之前在沈家这里得脸。
连带着在村里都比旁人更有面子。
现如今,若是没了差事。
她有什么脸面?
“三婆。你知道我们夫人性格软和好说话,怎么强求着我们夫人宽恕?”穆雅撑着雨伞走进来,站在陈三婆几个身边。
她手里雨伞上的雨水落了下来。
滴在了陈三婆的头上。
陈三婆动也不敢动一下。
穆雅衣服下摆上沾了些泥浆,就在陈三婆的眼面前。
“穆雅姑娘,也是听说姑奶奶平安生了一对龙凤胎,老婆子才厚着脸皮才求情。我们可不是替陈大田求情,只想着夫人千万别恼了我们一家。”
跪在后面的陈小碗媳妇闻言抬起头来。
忙急切的出声:
“娘,你前面可不是这么说的。那可是我的亲弟弟啊,怎么能不求情呢。”
“都是何小芳那个贱人的主意,要怪就怪何小芳。”
穆雅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陈三婆,沈姑奶奶平安那是我们少夫人的医术好。跟你们陈家可没有什么关系。既然知道自己厚着脸皮就该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
“往日的情分是我们少夫人怜老惜贫。可不是你们照顾了我们主家。”
穆雅的话说得不好听却句句在理。
陈小碗的媳妇激动地抬起头来,“都是何小芳那个贱人的主意,你们也该找了她才对。”
“穆雅姑娘不过是傅家的下人,怎么也得让沈云玥来说话。”
穆雅一脚踹了过去。
“我呸。我们少夫人的名字也是你敢叫的?”
“你算什么东西?还想我们少夫人来跟你说话。”
陈三婆呵斥了她的儿媳妇。
她知道,往后的好日子到了尽头。
突然后悔这会过来了。
原本陈三婆不想过来,可几个儿子儿媳妇都说要过来赔罪。
还说越早赔罪越好。
穆雅叫了猴子过来,“将他们赶出去。往后别让他们过来污了沈家的眼睛。”
穆雅那一脚让陈小碗媳妇倒在了雨地里。
她哀嚎了一声:
“你们放了我弟弟。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猴子拎着她丢在了外面的雨地里。
陈三婆几个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忙站起来穿上脱在一旁的蓑衣。
陈小碗心里气愤被自己小舅子给算计了。
出去的时候踹了他媳妇一脚。
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面的事情都是穆雅回去了告诉沈云玥的。
沈云玥没再管这些事情,“让我二婶警醒点。她是沈家的管事人,一个寻常的老百姓都能进去伤了人,是我平时对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沈云玥有点郁闷。
傅玄珩闻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
“云玥,不怪你。即使在乡下,也得时刻警醒点。”
“嗯。”沈云玥只是不开心了一小会儿。
傅玄珩拿到密信说是传来了消息,找到了纹娘和她儿子。如今两人平安,纹娘被一个青楼女子所救下来。
将她们藏在了青楼的后院做一些浆洗的活计。
沈云玥听了很高兴。
“国师不是说被卖去县里有钱人家当小妾了吗?”她细细地看了密信,“难不成国师自从成亲后,影响了他算卦的能力?”
一旁的龙逸之:……。“沈云玥,你说我坏话好歹避开我。”
女皇笑得喷了茶。
“在南理,还没人敢质疑国师大人。”女皇一脸的揶揄。
龙逸之无奈地看向女皇,眼中满是宠溺。
“你到底站在谁那边?”
女皇得意地挑眉,“自然是云玥这边。”
沈云玥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哎,你们想不想玩一个游戏?”沈云玥瞧着外面还是在下雨,“国师,这雨还要多久才停?”
龙逸之:……。不是说我不准了吗?
“国师,算不出来了?”
国师揉了揉胸口的地方,“沈云玥,你知道怎么戳我肺管子?”
“还得要个七八天吧。”
“什么游戏?”女皇没有错过沈云玥说的话。
沈云玥收敛了心神,“打麻将吧。下雨天也只能打麻将了。”
她起身去隔壁的屋子里。
说是去找麻将,其实是去空间里找那副翡翠做的麻将。
用意识看了一眼空间。
那条红色的赤练蛇伤痕累累,生无可恋地变成了一根直直的棍子。
从头到尾,被小呆瓜和雪球抓得全都是伤痕。
“小呆瓜。”
小呆瓜憨憨地举着两个爪子放在眼睛上,“主子。我们跟它做朋友,这条小虫子不禁玩。”
雪球很赞同地点头。
两只前爪子立起来,屁股坐在地上。
不像狼,倒是更像狗。
沈云玥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赤练蛇,“别把它弄死了就成,别让它逃跑了。蛇这玩意最阴毒了,小心它咬你们。”
赤练蛇瑟瑟发抖。
这两玩意不怕它咬,它紧紧闭着嘴巴。
害怕小呆瓜玩它的牙齿。
“好,我们会好好照顾它。”小呆瓜很狗腿的说了一句,“祝主子把把胡牌。”
沈云玥拿了麻将出去。
“咱们坐这里吧。”
女皇第一个跑了过去。
傅玄珩曾经看过,沈云玥也介绍给他听过。
他大概了解了怎么打。
国师很有兴趣,瞧着上面的有字有符。
云八叔刚好过来,闻言也进来搬了一把凳子在一旁看。
穆雅送上了茶水和瓜子点心。
“少夫人,夏荷说让您多赢点银子。”
沈云玥笑了笑,“赢了银子,给你们发赏钱。”
“那奴婢们先谢过少夫人。”
国师摸着下巴淡淡的抬眼,“穆雅姑娘,你怎么就肯定你家少夫人赢钱呢?”
“那是自然的,我们少夫人一看就是财气很旺。”
傅玄珩点头道:
“穆雅说对了。”他想到了什么沉声道:“穆雅。你父亲已经进入了朝堂,他很好。”
穆阳本就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必然会做得很好。
穆雅闻言很高兴,“能为主子做事,是我父亲的福气。”
她说完退后了几步。
在香炉里点上了沉香,随后才出去。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牧修瑾和牧小山两人终于到了石寒县。
他们找到了一家客栈。
去洗了个热水澡。
牧小山害怕牧修瑾的身体受不了,毕竟病了这么多年的人。
去年冬天才渐渐好了起来。
“爷。咱们歇息一天再赶路吧。”牧小山紧了紧眉头,让客栈的伙计煮了两碗预防风寒的汤药送过来。
牧修瑾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摁了摁眉心,“不用了,已经到了石寒县。再有一天也就到了百家村。”
“主子,就是马都受不了。”牧小山瞧着现在已经到了下午,总不能夜里赶路吧。
“夫人知道了怕是会大发雷霆。爷心里惦记夫人,夫人又何尝不惦记爷呢?”牧小山很会挑话说。
牧修瑾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爷,歇一个晚上。喝点伤寒药,好好的睡一觉。”
牧修瑾摸了自己一脸的胡茬,想到必然很丑。
“罢了。就明天早上早点出发吧。”
牧修瑾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随后躺在了床上休息。
对面的屋子里面。有个神色厌恶的男子走出来,他脸色冻得惨白。
站在雨地里看向牧修瑾的屋门。
后面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厮,从屋里拿了一把雨伞撑起来,朝他这里倾斜了几分。
“爷,这么大的雨。怎么跑到雨地里了?”
男子垂眼遮住眼里的恶毒,“遇到了一位故人。”
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道:“瞧着有点眼熟。待要细细看去,发现许是我看错了。”
那小厮身形挺拔,眸色闪过疑惑。
“爷。老爷命我们早点回去,说是给爷上了族谱。”小厮言语里带着一丝不屑,“往后,爷可是南理牧家的人。万不可记得大周延陵府牧家才是。”
听着小厮言语中的高高在上和冷笑。
牧修明眉眼骤冷。
往日他在延陵府是何等的尊贵,牧家二房的嫡子,没想到好日子过了半辈子说没了就没了。
上一刻,众人阿谀奉承。
下一刻,讥笑讽刺把他当做前来讨食的野狗。
牧修明在贫民窟住了快一年。
他不敢死,也不甘心死。
顺着他母亲的线索找到了亲生父亲。
当年,他亲生父亲不过是南理国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
靠着他母亲在牧家的生意人脉和银钱,很快赚了一大笔财产。
现如今。
成为了南理国泉城府有名的富户。
连家里的下人也不把他这个私生子放在眼里。
牧修明转头狠狠一巴掌打在小厮的脸上,随后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南理泉城府的牧家,忘记了当年是怎么发迹的吗?”
他恨,恨他为何不是延陵府牧家的嫡子。
哪怕是私生子也好。
二房的财产一夜之间凭空消失。
牧修瑾一个半死人遇到了药王谷的神医救治,顺带让牧家当家人都对他高看一眼。
他们调过来生活了。
小厮被牧修明踹倒在地。
雨伞落在了雨里。
小厮吐出了嘴巴里浑浊的雨水。
爬了起来,他忍住了心里的厌恶。他们看不起大周的人,却也羡慕嫉妒大周比南理国富裕。
地大物博。
“爷。”小厮弯下了腰。
牧修明冷冷地睇向他,“你也不必怨恨我,是你自己没本事才得了这个接我的差事。
你若是从此忠心跟我,凭我的本事自然有你在一众下人中出头的日子。”
“是,小的必然效忠爷。”小厮嘴角抽痛,他低垂下眼眸。
牧修明没有在意他的看法,挥挥手让他滚一边去。
他自己想了想,朝客栈的厨房走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客栈里,有两个人趁着清早还没人起床便离开了。
牧修瑾早起喊牧小山起来,才发现他中毒了。
他心里一惊,忙从自己身上翻找出一枚百毒丹喂了下去。
自从被沈云玥救治,又让夜苍过去延陵府救治牧修瑾后。他的体质发生了变化,一般的毒药根本没有作用。
牧修瑾心里疑惑,到底是谁会在这里下毒?
他找来客栈的小二,细细地询问昨晚厨房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二想了想,只有对面的客官去厨房借了个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