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再给你介绍了，免得一片好心却落个埋怨，名声也坏了。”
“我这是做也难，不做也难。”
苏半夏直接停止手中的动作，直盯着唐红珍，嗤笑一声，说：“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见做母亲的，竟然给自家刚满十八岁的闺女介绍一个四十岁，二婚带着两个孩子的鳏夫。”
“嘿，你那么喜欢做人后妈，那你就去呗，反正你年纪和他的年纪刚合适。”
“你也别把自己吹得那么伟大，什么叫为了我好？把我推到火坑是为了我好吗？”
苏参听到这里，眉头都皱了起来，喝着：“半夏，你妈是没有了解清楚那个人的情况，她也不知道那人的年纪那么大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介绍给你。”
“后来你妈知道了，但是话也说出去了，也答应相看了，所以才叫你去。你不想嫁，我们也不会逼着你嫁。”
“我知道，你妈说话是过份了一些，但是你的气性也太大了，直接就跑回知青点，还挂我电话。”
他当初知道这事的时候，知道苏半夏已经回了知青点，气得不想联系苏半夏。
后来年后一忙，他就将这事忘之脑后，再联系她的时候，谁知道她的气性那么大，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苏参也有些委屈，想他平时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打电话给闺女，谁知道自家闺女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谁答应去相看，谁就去啊。”苏半夏淡淡地应着，“又不是我答应相看的，我为什么要去？再说了，先前不知道年纪，后来知道了，非但不反悔，还强迫我去相看。”
“有一就有二，我要是妥协了，那下一步是不是逼我嫁？”
苏参眉头皱得更紧，总感觉苏半夏下乡三年，变了很多，以前他们说什么，半夏都会听从，现在他们说什么，半夏都有理由反驳，一点也不听话了。
“什么逼你嫁？”苏京墨这个时候踏进来，听到苏半夏的话，脸立刻沉了下来。

苏参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他爸本来就不喜红珍了，在这节骨眼上，红珍再乱说话，指不定他爸会立刻将他们赶出去。
他爸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没事。”苏参打了个圆场，“我们在说笑。爸，你回来了？”
苏京墨看了一眼苏半夏，这才点头，说：“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苏参：……
没事就不能过来吗？
苏参想着，而后看到自家父亲那严肃的脸庞时，顿时不敢反驳这话。
“爸，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将方海的户口给迁到你的名下，到时让方海进京城读书。”
“方海今年也高三了。玉城整体教育水平比京城要低很多，方海他的学习成绩不错，我想让他在京城学习，到时考个好大学。”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方海继续在玉城学习的话，也能考个好大学，但是转到京城，很有可能会考上京大或者清大。
即便考不上这两所也不要紧，京城还有别的好大学。
在京城的发展远比在玉城要好。
他实在不想因为自个的缘故而耽误孩子。
“是啊。”唐红珍接过话，说着，“方海的成绩不错，所以我们就想着转户口过来这一边博一博。”
苏京墨嗤笑一声，盯着苏参的双眼，问着：“你当初不是很讨厌京城吗？报的大学是外地的大学，毕业后选择分配的单位也是外地的单位，去工作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户口转到玉城。怎么，现在反倒是想将你儿子的户口给转回来了？”
苏参赶紧解释着：“爸，我当初不懂事，又不想学中医，所以就想着远离京城，现在想想都后悔了。”
虽然他不喜欢学医，但是读大学的时候，应该选择京城的大学，毕业之后也应该在京城工作。
他当初太天真了，选择在玉城这个偏远的小城市工作生活，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得不到父母的帮衬，全靠自己。
就连婚姻，因为没有渠道，也没有好的介绍人，所以也没能选个好的。
这些年，为了能活出一个人样，他愣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家庭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不过奋斗那么多年，连个厂长都没能当上。
幸好方海比较懂事，成绩好。
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机会再调回京城，但是他不能耽误儿子。
“我自己倒是不要紧，都这把岁数了，但是我不想方海走我的老路。”
苏京墨紧盯着苏参，严着一张脸问着：“那么半夏呢？”
苏参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苏京墨这么问，他说：“半夏她不是跟在您身边吗？有您替她操心，她不用愁。”
苏京墨很失望，非常失望。
自从儿子出生之后，他和妻子很认真地去学习如何当父母，该给的爱也给了，该教的也教了，儿子不愿意学中医，知道他填好志愿的那一刻，他们也没有勉强儿子去修改志愿。
他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儿子重要？但是闺女就能不闻不问了吗？
“半夏她主意大着呢，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唐红珍在旁边听着，实在是忍不住了，阴阳怪气地说着，“我同事去年好心想介绍一个对象给半夏，那个对象有能力能让半夏回城。”
说到这里，唐红珍哼笑一下，又继续说着：“然而半夏不识好人心，连去相看都不去。她主意大着呢，我们操心不了她。”
苏半夏弯了弯唇，说：“是啊。介绍一个二婚带两孩子的四十岁男人。但凡那个男人结婚早一些，他的孩子都跟我一样大了。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男人许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介绍你的闺女给一个能当她爸的人。”
苏京墨的脸马上就黑得不成样。
“苏参，我当初下乡改造前，把半夏给你时，是怎么交待你的？”苏京墨沉沉地看着苏参，冷冷地问着。
苏参一下子就忆起了当初自己的保证。
他当时向他爸保证要好好待半夏，要让半夏继续读书，不会强迫半夏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为此，他爸还给了他一千块钱，说是半夏的生活费。
“你当初答应得好好的，舍不得花钱给半夏买一份工作，反而让才十五岁的半夏下乡做知青。”
说到后面这两个字，苏京墨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做知青说的好听是投身于广阔的农村天地，做一番作为，但是谁去谁知道，下乡知青非常累。
繁重的农活，艰苦的环境，看不到头的路……
“但凡你们对半夏有对苏方海一半的关心，半夏都不用下乡做知青！”苏京墨咬牙说着。
这对夫妻不是没有钱，他们是有钱但是舍不得花在苏半夏的身上。
他给的那一千块钱，短短的五年时间里，怎么可能花得完这一千块？
“让她下乡做知青是为了锻炼她自己。”唐红珍立刻接过话，说着，“再说了，每家有两个以上的孩子，都要出一个人下乡当知青。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苏京墨冷笑一声，说：“你们是没有办法吗？你们没有想过方法。当初花点钱在玉城给半夏购买一份工作，半夏就不用下乡当知青了！你们却不买，现在还说什么鬼话，锻炼半夏？”
“去年年末还逼着半夏嫁人。你们要是真的为她着想，买一份工作让她回城即可，何苦逼她跟一个二婚老男人相亲？”
“我是不可能让苏方海入我的户口的。”苏京墨郑重地说，“你们不要半夏，我要！”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你们回吧。”
他就是迁怒，因为半夏的事情迁怒苏方海！
苏京墨说完，就开始赶人。
苏参：……
万万没要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一个发展，他还有很多的话还没有说呢，直接就被他爸给赶走了。
唐红珍心里不忿。
个丫头片子，哪里有方海那么重要？老爷子放着孙子不要，非要孙女，这是怎么一个思想？
她张嘴就想说话。
苏参看不对，立刻扯了扯唐红珍的衣角。
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他现在说什么老爷子都是不会听的，何苦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惹得老爷子更加生气？
他们一家三口提着行李，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苏半夏重重地关上门，去厨房准备端菜出来。
“半夏，以后他们再上门，连门都不要给他们开。”苏京墨重重地强调，“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全给你，到时我立遗嘱。”
这是他为什么不想将苏方海给迁到他户口上的原因。若是迁到他户口，到时苏方海跟半夏挣东西就不好了。
孙子孙女他有三个，但是最亲近的只有一个。苏参他们偏心，他同样也是的。
苏半夏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她并不是贪图老人的东西，而是为老人光明正大的偏爱所感动。
“嗯，我晓得的。”苏半夏重重点头。
结果，第二天，苏方海自己找上门来。

苏半夏看到提着一袋桃子的苏方海那一刻，眉头皱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苏半夏两手扶着门，轻皱眉头，问着。
对她这个便宜的弟弟，她的感官很复杂。
一方面，若是没有这个便宜的弟弟的话，原主不会小小年纪就被扔给爷爷奶奶照顾。
另一方面，她当初乡下的时候，苏方海将他手上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他了，她下乡这几年里，苏方海也寄过一些钱和东西给她，还给她写了信。
苏方海笑了笑，提了提手上的东西，上前，挤了进去，说：“二姐，我们进去再说。”
念及苏方海之前曾经给原主寄过钱，苏半夏也没有阻拦，让他走了进来。
他们一起走到堂屋。
苏半夏给苏方海倒了水。
苏方海一口就将杯子里的水给喝个精光，而后不等苏半夏再给他倒满，他自己则是拿过桌上的茶壶，将自己的杯子倒满水。
一连喝了三杯水，苏方海这才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叹了一声，说：“京城的天可真热啊。”
“玉城的夏天也是这么热，又晒又热，走在太阳底下，一身身汗出。”苏半夏接过话，说着。
苏方海正了正神色，说：“姐，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求你帮我。我想将户口迁入爷爷的户口里，做一个京城人。”
“玉城的教育水平整体没有京城那么高，我再在玉城待下去的话，以后很大可能不会有提升。”
“所以，我想将户口迁来京城，来京城读书，博一博。要是以后考上京城两所顶尖的大学的话，也算是光宗耀祖。在玉城，我没有办法接触那么多的优秀教育资源。”
他将户口迁过来这一边，以后爷爷替他找高考复习资料也方便一些。
即便明年高考考不上顶尖的两所大学，他再复读一年，也大概率能够考得上。
再怎么说，京城的户口比玉城的户口要好得太多了。
要是他爸当初没有将自己的户口迁出京城，他出生就是京城人，也不会花费那么多的心思想迁户口这一件事。
要不是他爷爷被下放到农村改造，他早就将户口给迁过来了，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
“那是你的事。”苏半夏很认真地说着，“跟我无关。”
她说这话虽然很直，但是说的却是实话。
这事不关她的事。
苏方海一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半夏。
昨天过来，他就感觉自家二姐的性格变了很多，还有对他们的态度也有很大的转变。
他就预想这事没有那么顺利。
果然，他这才开一个头，苏半夏立刻就拒绝他了。
这拒绝的速度也太快一些。
“二姐，你要是愿意帮我，爸妈的养老我全包了，我也能保证，在他们余生，他们不会过来烦你。”苏方海很是郑重地说着。
“我只是迁个户口回爷爷的户口本里，我不要爷爷的任何东西。”
“发誓什么的，我想你也不会相信，我们可以签协议的。”
他脸上的神情很严肃，说话也很郑重。
苏半夏知道他是说真的，然而，她并不想答应。
“你能签协议，只是你跟我签的协议根本就没有用。”苏半夏轻笑一声，说着，“除非是他们愿意跟我一起签协议，要不然，一点用也没有。”
“法律不承认这协议，签了也白签。”
“至于爷爷的东西，他愿意给谁就给谁，谁也要不了他的东西。”
苏方海：……
辛辛苦苦想的这两个办法，一下子就被否决了，晓是苏方海心思有些深，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沮丧的神色。
“你真的不愿意帮忙吗？以爷爷对你的偏爱，你要是愿意帮忙的话，爷爷肯定是会答应的。”苏方海两眼紧紧地盯着苏半夏，眼里尽是恳切与着急。
得知爷爷平反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在想这一件事了，好不容易说服爸妈过来京城一趟，他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
迁户口到京城，这是改变他命运的第一步！
“你要是愿意，我负责搞定妈，让她不再强迫你不想做的事情！”苏方海再一次强调这事。
苏半夏轻笑了一声，说：“我不愿意！”
苏方海眉头紧皱，声音也拔高了，不可置信地问着：“你为什么不愿意？你当初下乡的时候，我把我的零花钱全给你，后来还陆续给你寄了那么多东西。”
“据我所知，全家就我给你寄东西。爸妈他们，还有大姐，都没有寄过。”
“我对你不错，又不贪图爷爷的东西，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忙，你还不愿意帮忙？”
苏方海是真伤心了，自二姐回到家里住之后，他自问对二姐也不差，二姐下乡的时候，他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后续还寄了几次东西给二姐，然而他今天提出让二姐帮一下他，二姐竟然不愿意！
“你是对我算是不错。”苏半夏肯定地点点头，“我下乡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给过我钱和票，全靠报名下乡时知青办给的那一点奖励和你给的那十来块的零花钱，这才渡过最艰苦的日子。”
“后来你确实陆续给我寄了一些钱，零零散散的也有十来块吧。”
“我很感激你在我困难的事情帮了我，这些算是我欠你的钱和人情，我回头再还，但这事我帮不了。”
苏半夏再次坚定地拒绝。
苏方海眼眶微红，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对你来说，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愿意帮忙？你帮我一把，我的人生从此就改变。”
“我向你承诺，我就是迁个户口过来，平时吃住在学校，不会打扰你，我也不会要爷爷的东西！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愿意帮一下我吗？”
说着，苏方海的眼眶都湿润了，他低头，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将眼泪给擦去。
“不是简单不简单的事情。”苏半夏很认真地解释着，“爷爷昨天很生气，是因为苏参他们都是替你着想，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女儿。”
“他对你也有迁怒，更多的是不喜苏参和唐红珍他们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唐红珍竟然要我去和一个四十岁的鳏夫相亲，他很愤怒。”
“他昨天为了维护我，所以将你们给赶走了。”
“我不愿意辜负爷爷对我的偏爱，我不想伤他的心。我也不想他因为我而改变他的主意。”
“这你明白吗？”
苏方海不明白，他一点也不明白，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凭爷爷对苏半夏的宠爱，只要苏半夏提出来，爷爷肯定会帮忙的，然而苏半夏却是找理由不帮。
苏半夏也不用苏方海明白，她说完话，转身回房间，将自己的复习笔迹，错题本还有复习资料，划分的重难点等用绳子绑了，拿出来递给苏方海。
“这是我的一些复习资料，你看看用得着吗？用的着的话，就送给你，算是报答你之前寄钱寄东西给我。”
苏方海看了一眼苏半夏，再看一眼那一捆资料，很是不想要。
要是这些资料有用的话，苏半夏不早就考上大学了？哪里还用在这里无所事事？
然而他又不想撕破脸，将关系弄僵，毕竟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事找上门来？
他只得接过。
苏半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既然你想改变命运的念头那么强烈，那就好好努力吧。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在哪里都一样的。”
苏方海弯了弯唇，心里却是乱成一团麻。
说是那么容易，但是你苏半夏改变命运还是靠别人。没有他爷爷的帮忙，苏半夏是铁定没有办法回来京城的。
他只得拎着这一捆书回去了，后来他回玉城的时候，本想将这一捆书给扔了，毕竟苏半夏用这些资料都考不上大学，那他千里迢迢拿着这些这么重的资料回家也没有什么用。
可是，他在看到那一捆有些破旧的资料时，最后鬼使神差地将这一捆书给塞到行李袋里，背了回家。
他爸妈连续上门几次，连爷爷的面都见不着，苏半夏更是连门都没有开，他们只得离开了，反正也快开学了。
另一边，白槿从羊城弄了一批新布和新衣服回来，正准备去偷偷将东西给卖掉。
她这个暑假去了两三次，钱包也逐渐丰盈起来。
结果等她将这一批货给卖完，抽出时间了解苏半夏的事情，发现苏半夏竟然考上大学了，还是以省城理科状元靠上的。
白槿气得脸和鼻子都歪了。
她也顾不得再继续去羊城进货，当下提了一点点心就去苏参家。

第21章 报到
唐红珍看到白槿上门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她跟白槿交集不多，特别是白槿下乡当知青之后，他们基本就没有见过面了。
“珍姨。”白槿将带来的东西放到唐红珍的手上，“好久不见。快开学了，我过来找半夏去逛街。”
“她在家吗？还是已经去学校了？”
唐红珍眉头皱得死紧，可是踮到手上这些点心的重量之后，眉头又松开了。
“她不在家里，她今年都没有回过家。”唐红珍立刻就回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白槿问苏半夏那个死丫头是不是已经去学校了，那个死丫头分明在她爷爷那里享福呢，怎么可能去学校？
都有工作，还去什么学校？毕业出来也是要工作的。
白槿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问着：“她没有回来吗？难道直接去上大学了？”
说到这儿，她眉头一皱，又说着：“但是大学现在还没有开学呢？她去那么早做什么？”
唐红珍一听，眉头立刻锁了起来，心都跳到嗓子眼，就连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你说什么？”
白槿被唐红珍这狰狞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说：“我没说什么啊。”
唐红珍看到自己吓到白槿了，缓和了一下脸色，这才又问着：“你刚才说半夏直接去上大学是怎么一回事？她考上大学了？”
白槿很诧异地看着唐红珍，疑惑地问着：“是啊。她考上大学了，还是以省城理科状元考上大学的。不过，她填报的志愿不是很好，报了京城的中医学院，去学中医这个没有前途的专业。”
“她的这个分数，完全可以报京大或者清大，这么好的分数，两个学校应该会抢着要人。”
“怎么？珍姨不知道她考上大学了吗？”
白槿说到这里，又是妒忌又是羡慕，这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恨。
这个苏半夏，怎么成绩那么好了？明明苏半夏之前的成绩跟她的差不多的。
她竟然考了个省城理科状元。
再给她复读一年，她都不一定能考个理科状元！
要是苏半夏吃了她那天带过去的零食，又或者她那天有机会接触苏半夏的话，苏半夏根本就没有机会考上大学！
想到这里，白槿就有些恨，她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容易放弃，应该更耐心一些，才有可能成事。
唐红珍心都跳到嗓子眼，两眼瞪得圆圆的，耳朵一阵嗡嗡嗡，头脑一片空白。
她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苏半夏竟然考上大学了，还是省城理科状元，考上的是京城中医学院！
而这些，他们做父母的，一点也不知道！
前几天他们还去老爷子那里，后来还去了几次，虽然都吃了闭门羹，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人跟他们说一声。
今天若不是白槿说过，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反应过来之后，唐红珍有些不敢相信，问着：“这是真的吗？苏半夏是理科状元？她去年高考还落榜了呢，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苏半夏怎么可能考得全省第一？”
她不相信。
要是苏半夏真的考得第一，考得个理科状元，她怎么可能不跟他们说？
白槿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是真的。我特地问了以前一起在知青点住的知青。”
其实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后来查了一下，这才真正相信苏半夏确实考上了。
“珍姨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打听一下，或者去查一下。”
唐红珍是真的不太敢相信，若是苏半夏真的是理科状元，她早就告诉他们了，哪里会一声不吭？
要是知道苏半夏的成绩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逼着苏半夏去相亲？
“这么大的事情，半夏竟然不跟你们说一声。”白槿看了看唐红珍，挑拨道，“我以为她会跟你们说。那她现在是还在黄泥塘林场？还是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唐红珍的心乱乱的，说着，“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白槿只得离开了。
唐红珍在房间里转了几下，随后去办公室找苏参。
今天是周末，苏参被叫回去加班了。
到了办公室，唐红珍立刻将这一件事告诉苏参，苏参第一反应是不信。
“苏半夏怎么可能是理科状元？她连高中都没有上，怎么可能考得了那么高分？”苏参眉头轻皱，呵斥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唐红珍没有介意苏参的态度，她这会儿全部身心都在核实这一件事真假上，她说着：“是不是真的，你先打个电话问问爸，然后再去查一查。”
苏参还是不信，但是仍是拿起办公室电话打了起来，只是，没有人接听。
苏参无法，又因为今天是周末，想查也不容易。
最后，苏参辗转找到他同学的同学，在教育局工作，苏参去人家家里问了，这才相信是真的。
从他同学的同学家里出来之后，苏参的脸一直是阴着的。
唐红珍却是很气愤，一路子都在喋喋不休。
苏参越听越是烦躁，忍不住停下脚步，喝着：“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但凡你之前对半夏好一些，不逼她去相亲，她也不至于考上大学都不跟我们说。”
“理科状元啊。这是祖坟冒青烟。我们竟然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的话，我早就摆几桌了。”
可笑的是，他们还指望着儿子考清大或者北大，还想着等儿子考上这两所顶尖的大学之后，他们会怎么样怎么样。
却不想，自己的女儿是省状元，他们却毫无所知。要是知道苏半夏的成绩那么好，他们肯定让苏半夏报那两个学校，不可能让她报京城中医学院，学啥劳什子中医！
“哪里是我的原因？你女儿什么脾气你不知道？怪我做什么？”唐红珍大声应着，“我又不知道她成绩那么好。我也是为她好，不想她一辈子待在农村，就想着给她相看，嫁一个城里人，让婆家找份工作给她回城。”
“谁知道她脾气那么大，直接回农村。我这是为了谁？做人父母的，哪一个不是为了孩子好？”
苏参只是睨了唐红珍一眼，不说话。
苏方海补课回家知道这一件事，什么也没有说，立刻去房间里将苏半夏给他复习资料，笔记什么的给找出来，当天晚上就开始用这些资料复习。
一连几天，苏参对唐红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唐红珍心里委屈，就去找了苏白薇说这事。
苏白薇一听，立刻打电话去她爷爷那里，毫无例外的，没有人接听，苏白薇又回娘家跟苏参说了这一件事，苏参大骂她一个出嫁的女儿，不要管嫁家的事云云。
这些事情，苏半夏她都不知道，她在为入学做准备。
因为是住校，所以东西得提前准备好。
棉被，褥子，棉衣，桶，暖水壶等等都要提前买好。
也幸好苏半夏有过读大学的经验，知道要准备这些东西，所以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
苏京墨对她很上心，老早就换了一些布票棉票和工业券给她，他工作太忙，没有空和苏半夏一起去买，倒是钱给得足足的。
“半夏，要是商场没有，就去黑市里买。”苏京墨说着，“现在黑市没有那么严了。”
苏半夏点头，应好。
黑市她去过，之前苏京墨带她去过。不过，购买这些东西倒不需要去黑市，像棉被什么的，她完全可以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不怕买不到。
事实上，她在外面购买了一些，回头再在系统里购买，系统里的品质更好一些。
“回头我弄几张外汇券给你。”苏京墨想了想，说着，“去友谊商店里购买。那里好东西多。”
苏半夏道不用，说：“爷爷，不用那么麻烦。去百货商场或者供销社买就成了，有票有钱基本能买得到，不必费力去弄什么外汇券。”
“我真的不需要。”
苏半夏再次重重地强调。
系统商城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自高考之后，她一直在不停地刷积分，有积分，想要买什么，直接在上面买即可。当然，为了掩人耳目，她肯定要出去购买一些东西的。
开学那一天，苏半夏本想自己一个人去学校的，反正都在京城，也就四五个公里，她坐自行车或者搭公车过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