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默默地也从自己的芥子手环中扒出了一张人皮面具,然后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在换完装以后,几个弟子继续撅灵土。
沈岁戳了戳沈星阑的手臂:“咱们玄天宗已经穷到需要撅土了吗,这是所到之处寸土不生啊。”
沈星阑理直气壮道:“我们这是节俭懂吗,节俭是一种良好的美德。”
沈岁心里的白眼要翻到天上了。
哟哟哟,还节俭,还良好的美德,我们玄天宗有实力的嘞。
“太极宗?”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灵草园之中响起。
三个字成功让灵草园里正在撅土的,正在闲聊的,正在发呆的,纷纷看向了九霄宗的几个少年少女。
沈岁挑了挑眉,还是熟人。
还有他的师兄云霄,看来九霄宗的这支队伍从气息上来说并不弱。
其中队伍里唯一一个少女不满道:“你们太极宗是吃饱了没事干吗,灵草拔了干净也就算了,怎么连灵土都要挖走,简直是太过分了吧。”
而玄天宗弟子这边,有一名弟子非常大胆的易容成了云歌,他站起身来,乌黑的发丝轻落在他的肩头,然后他微眯起眼睛。
只见,他的眼里有三分薄凉,五分鄙夷,两分讥笑,然后他掐着清甜酥脆的声音道。
“哎呦,我好怕怕。”
此话一出,其他玄天宗的弟子都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九霄宗弟子则是面色难看。
沈岁差点把人皮面具都掀开了,因为人皮面具让她笑的时候太过窒息,而一边的沈星阑则是按着她肩膀,身体一直在抽搐,显然也是笑疯了。
也许是几个人的笑声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大声,九霄宗的其他弟子终于是忍无可忍了,王禹大喝一声:“太极宗,你们别欺人太甚。”
不过云霄倒是冷静地制止了他们,王禹火冒三丈问他:“师兄,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教训。”
云霄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面前这支太极宗的队伍:“我感觉这些人有点奇怪。”
听云霄这么说,九霄宗的其他弟子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对啊,太极宗弟子可没那么抠门啊。”王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而且太极宗最擅长的就是画符了,可是你看他们身上……”
沈岁微眯起眼睛,这个云霄非常善于观察细枝节末,对于玄天宗弟子来说,这种人是有点难缠的。
不过沈岁早有应对之策,她没等云霄说完,就大喊一声:“有妖兽想要冲进来。”
这句话,打断了云霄的分析,也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身后方,趁机给了沈岁一个机会。
不是怀疑吗,那就用太极宗擅长的符箓好好招呼一下就行了。
只见沈岁从芥子手环中抓了一大把之前就已经画好的符箓,然后往前扔去,青鸦则轻轻吹了口气,这些符箓便随着这口气吹向了还在转头的九霄宗弟子。
“被骗……卧槽?!”
九霄宗弟子回头后,赫然看到这几十张符箓距离他们之间已经非常近了,谁也不知道若是被黏上,会是什么后果。
从进来灵草园起,就一直呈现防御姿态的云霄这支队伍一下子就轻易地被沈岁的几十张符箓给冲散了。
沈岁吹了一声口哨,还得是青鸦的这口气,不然她刚那举动必然得大义灭亲。
沈星阑偷偷问她:“你知道你甩了什么符箓吗?”
沈岁满脸无辜:“不知道。”
她就是随便地从芥子手环中抓了一把符箓出来好吧。
还没等沈星阑说什么,九霄宗队伍中就有一名弟子突然疯癫的仰天大笑起来。
第44章 太极宗弟子,拿命来!
这个弟子笑的很癫狂,可是他的眼神里却是带着满满的慌乱,让画面显得很是诡异。
而沈岁却煞有其事地对沈星阑说道:“那张应该就是开心符了,你看,他笑的多开心啊。”
沈星阑有些迟疑地看着那名爆笑不止的九霄宗弟子:“可我怎么感觉他想哭啊。”
眼泪都要从那名弟子的嘴角不争气地往下流了。
沈岁轻咳了一声,然后扯了一把沈星阑:“还不赶紧的,走走走。”
在被沈岁拉走时,沈星阑眼角的余光瞥了好几次这些开始群魔乱舞的九霄宗弟子们,沈岁显然注意到了,便装作无意道:“师兄,你不会心软了吧。”
沈星阑摇了摇头,非常诚实道:“我只是在想,你之前画的送子符会是哪个幸运儿被抽中了。”
沈岁:“......”好家伙。
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先跑路要紧吧。
在丢下九霄宗队伍后,几人没走多久,站在沈岁肩膀上的青鸦又突然尖叫了一声,沈岁立刻掀了人皮面具:“快快快,换成......我们自己宗的衣服!”
在队伍重新换回玄天宗弟子服以后,恰好与太极宗的队伍交汇。
好巧不巧的,竟然是云歌所在的队伍。
而且沈岁注意到队伍里除了云歌以外,还有那个之前她也在太极宗大殿里打过照面的,应该是太极宗掌门的另一位弟子。
啧,感觉有点麻烦。
沈岁立刻拉了拉谢晚虞的袖子:“师姐,这种场合得你上啊。”
谢晚虞面容僵硬。
太极宗的队伍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
云歌看到沈岁的时候,神情不怎么自然,她想起之前在浮光城被压了一头的事情,不过这一次......她身边有李师兄,自然不惧了。
“这不是玄天宗吗?”很快,无极宗的队伍里就有人起了头。
两支队伍面对面地在密林中不大的空地里悄然对峙。
但是谢晚虞没说话,沈岁几人也不说话。
云歌悄悄拉了拉李泽的袖子,故意露出自己有些发红的眼角:“师兄,昨天在浮光城中就是玄天宗的,当街欺我和季师弟。”
李泽微微皱了皱眉,他现在已经是金丹大圆满的实力,不过对面玄天宗带队的青衣少女显然跟他有着同等的实力,若是起了冲突,必然不讨好。
更何况,还有一头灵兽,李泽用略微忌惮的目光看向谢晚虞边上的小白金,如果说玄天宗队伍中只有谢晚虞一个金丹大圆满,他尚还能斗一斗,但是......
“在下太极宗李泽,敢问阁下是玄天宗......”李泽决定当做没听见自己师妹说的话,而是拱了拱手,非常客气地对谢晚虞说道。
谢晚虞冷淡道:“谢晚虞。”
李泽从自己的师父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去年在五大宗门比斗中大放光彩,仅靠着一把剑,便将五大宗门的众多天骄斩落马下,倘若不是因为各大宗门善于针对玄天宗使用人海战术,垫底的就是他们太极宗了。
李泽深呼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行事,他也是神情、行事方面很冷淡的人,所以他丝毫不介意谢晚虞的态度,同样也是以疏离的语气回道:“有幸结识。”
“李师兄......”云歌咬了咬唇瓣,显然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不远处似乎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并且由远而近。
下一秒,不少身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直接掉到了两支队伍的正中央。
玄天宗人马:“......”
太极宗人马:“......”
沈岁只觉得这种出场方式倍感亲切,她热泪盈眶地抓住沈星阑的手臂:“你说,这是不是师父担心我们,然后特地派来,碰我们瓷的。”
沈星阑:“......”
这时,从天上掉落在地上的好些人开始往外吐血。
“他们是紫阳观的丹师,”谢晚虞却看向沈星阑,“救不救。”
沈岁也巴巴地看着沈星阑,沈星阑沉默了几秒:“我不至于草菅人命。”
谢晚虞点了点头,便招呼着后面的几个弟子上前,将沈星阑之前炼制的治疗丹药给这些吐血重伤的紫阳观弟子们服下。
太极宗倒是只能搁在一旁看着了,他们身上本就没有太多的治疗丹药,而且队伍里也没有丹师,倒是李泽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星阑的方向。
“怎么了,师兄。”有太极宗弟子低声问道。
“没事。”李泽摇了摇头。
“师兄,”云歌哑声道,“云歌一直知道的,师兄是顾大全的人。”
李泽看了她一眼:“知道就行。”
但是李泽知道云歌的性格是不会作罢的,他的这个师妹在一些事情上面执着的可怕。
不过,有些苦头得亲自吃了,才知道到底有多难以下咽。
就在这时,灵草园里的九霄宗弟子总算扯掉身上这些难缠的符箓,王禹眼睛里冒火:“师兄,前面就不应该犹豫,这一下子能用出这么多符箓的,不是太极宗还能是什么宗。”
云霄心里哪怕还有些许猜疑,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王禹的话。
毕竟,除了太极宗以外,哪个宗门用符箓,能直接甩一大把出来的啊。
“他们现在一定还没有走远。”姚雪青咬牙切齿说道,只因为那些符箓之中,落到她头上的符箓竟然让她如同怀胎十月,直接让她昏厥。
真是不知道太极宗教他们弟子什么阴损的符箓。
九霄宗的众人便随着前面沈岁等人离开的方向赶去,没一会儿,便看到玄天宗的弟子正在救助紫阳观的弟子,而太极宗的弟子则在一旁看戏!
王禹怒从心来,他无法忘记自己前面一直如同女子在梳头的屈辱,他率先大喊道:“太极宗弟子,拿命来!”
太极宗弟子一脸懵逼看着九霄宗的各个弟子如同疯子一般从密林中跑了出来,然后直接一言不合地冲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沈岁默默地扯了扯沈星阑的袖子,小声道:“前面让你们把靠近太极宗的受伤弟子搬到这边过来的我够明智吧。”
沈星阑深沉地点了点头。
两大宗门的交火,场面一度混乱。
李泽面色阴沉,他也不知道九霄宗突然发什么癫,不过看这个架势,似乎还他妈的想跟太极宗同归于尽。
不过李泽还算冷静,他先将领着这支队伍的云霄从混战中拉了出来,正要劈头盖脸询问云霄到底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有九霄宗弟子大喝一声:“太极宗狗贼,竟然还想挟持我们的大师兄!”
话音刚落,就有无数灵兽去攻击李泽。
李泽:“......”
再用余光看向云霄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惊疑不定,李泽感觉自己头更疼了。
不是,这到底是啥事啊。
就在太极宗和九霄宗打的正火热的时候,谢晚虞踹了她的师弟师妹一人各一脚:“你俩别看热闹了,快来帮忙。”
谢晚虞的发话,让沈岁和沈星阑不再看两宗热闹。
就在玄天宗弟子将受伤的紫阳观弟子纷纷包扎完毕,九霄宗弟子和太极宗弟子的打架已经逐渐白热化的时候,一个壮实的人影跌跌撞撞地从密林里边逃了出来。
“求——”
来人的话卡在了第一个字。
习清有想过四种可能。
他想过很有可能会碰到他八宫门或者紫阳观的其他队伍,这样是最好的,不需要卖给其他三宗的情面,毕竟八宫门和紫阳观向来关系不错。
然后他想过可能会碰到九霄宗,九霄宗会驯养灵兽,说不定有办法能对付那诡异的妖兽。
他又想过可能碰到太极宗,太极宗的符箓威力很大,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最后他想再不济的话,可能会碰到玄天宗,虽然玄天宗这几年在五大宗门比斗中排名倒数,但是弟子修剑,实力应当也不会弱。
但是习清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极其罕见的四大宗队伍全都凑在一块的壮观景象。
甚至于如此混乱的场面,因为他的出现,一下子就凝固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习清的身上。
习清:“……”
习清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前面被那个诡异的妖兽给下了诅咒。
肯定是这样,没错!
但是习清还是想到他的师兄师姐如今有生命危险,他立刻跪在地上,对着在场所有人哐哐就是磕了好几个响头。
“烦请各位解救我的师兄师姐!”
云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朝着习清露出一个微笑:“你说。”
李泽木着脸,虽然声音生硬,但是他也盯着习清:“什么事。”
习清:“……”
大师兄,我感觉这些人都疯掉了。
习清硬着头皮道:“我们在前面发现了一处湖泊,按照地图上描绘的,应该是一处普通的湖泊,但是在我们试图想要渡湖时,两名弟子被湖内一只诡异的妖兽给拖入了湖中,带队的师兄和师姐也被妖兽攻击的奄奄一息。”
所有人的神情因为习清的话变得沉重了起来,不是因为那只诡异的妖兽,而是因为地图竟然出现了纰漏!
要知道,他们现在在秘境中依靠的就是地图。
“这些紫阳观弟子也是和你一道的吗?”沈岁突然说道。
习清抬头去看第一个说话的人,看衣服应该是玄天宗的亲传弟子,习清老实回道:“是的,本来我们结伴走的,紫阳观弟子走在我们八宫门后面,然后没想到那诡异的妖兽直接用恐怖的灵力......”
光看紫阳观弟子的惨状,就能看出当时的场景有多激烈了。
李泽和云霄的神情都不怎么好看,他们能看出紫阳观弟子中有两个金丹后期的,但是竟然能被轻而易举地掀到空中,而且听习清说,八宫门带队的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只诡异的妖兽,至少是元婴期的。
习清明显察觉到空气凝滞住了,他有点绝望,他知道在场所有人的犹豫,他只能疯狂的磕头:“求求你们,就算不能对付那只妖兽,能不能把还活着的弟子给救出来,我的师兄师姐在我逃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没有人说话,习清的心被慢慢加深的绝望被捏住了。
他不可能怨这些人,因为他们身上也带着宗门的希望,而且妖兽实力强大,他们都才是金丹期,可以说在妖兽面前,他们毫无还手能力。
“带路。”
这时,少女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场面上的沉默。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那个刚给受伤的紫阳观弟子包扎完的青衣少女,谢晚虞轻轻抬起眼皮,看向习清:“带路,我去。”
“师姐,我也去。”沈岁一直在等谢晚虞发话,因为谢晚虞是他们队伍的领队,听到谢晚虞如此说了,连忙举手道。
“加我一个。”沈星阑懒洋洋道。
“大师姐,我也去!”
“对对,怕什么,大不了就是死。”
“相信师姐!”
“......”
玄天宗几个弟子也相互鼓舞着。
习清眨了眨眼,泪水却不知为何攒满了眼眶,也许是玄天宗的氛围带动了其他两宗,不少九霄宗弟子和无极宗弟子也纷纷表示可以前往。
“去什么去,”谢晚虞却冷冷地打断此时的激情高昂,“你们要去送死吗?”
谢晚虞的不留情面,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哑然。
“大师姐,你不会想要一个人去把他们带回来吧。”有弟子难以置信道。
谢晚虞啧了一声,然后朝着沈岁伸出手:“符。”
怕沈岁不明白,她又补充道:“要打雷的那个。”
沈岁:“......”
好家伙。
在接过沈岁手里的符以后,谢晚虞转身朝着习清走去,挥了挥手:“等会儿,你们看到天雷打下来了,在往我的方向赶过来。”
望着谢晚虞和习清两人消失在密林里,沈星阑戳了戳沈岁:“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按照师姐的性格,应当是不喜欢借助外力来着的吧。”
沈岁想了想:“那师姐受伤了,还会吃丹药呢,你的丹药难道不算外力吗?”
沈星阑挑了挑眉:“那怎么能算外力呢。”
“那算什么?”沈岁疑惑。
“算我有实力。”
沈岁:“......”
沈岁又被沈星阑的不要脸给无语住了。
这时,云歌却突然走了过来,温声道:“沈岁师妹,你有符吗。”
沈岁骤然警觉,她知道自己给谢晚虞递符必然引起了怀疑,她露出一副诚实的样子:“是啊,这是师父留给我几张护身的。”
这个理由滴水不漏,沈岁暗地里给自己点了赞。
“看来沈岁师妹很受宠呢,连你大师姐都没有啊。”云歌笑眯眯道。
沈岁:“......不是。”这人怎么这么难搞。
“那我也有几张用来护身的符,”沈星阑插进两人对话之间,他歪着头看向云歌,“太极宗的这位师姐,你说我受宠吗?”
云歌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装镇定道:“当然了。”
“那这位师姐,你觉得我师妹更受宠还是我更受宠呀。”
沈星阑望向云歌的眼睛里没有带笑,而是淬着冰冷的雪花。
云歌在心里暗骂一声,其实五大宗门里很多人都知道,玄天宗的亲传弟子中最难搞的不是墨砚临,也不是谢晚虞,而是沈星阑。
只因为沈星阑的背后站的可不只是玄天宗。
这时,一道剧烈的雷声响起,让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满是冷汗的云歌陡然清醒,她装作不好意思地扭捏道:“看来得下次说了。”
说罢,她逃也似的离开。
沈岁望着云歌逃难似的身影:“啧啧啧,不愧是对于如何偷偷离开这件事很是熟能生巧的云歌师姐,腿脚就是利索啊。”
沈星阑哼了一声:“咱们走。”
碍于沈岁到现在还没有正儿八经用神剑试过御剑,沈星阑捏住沈岁的手腕:“话先说在前头,要是掉到湖里面去了,我可捞不上你。”
沈岁眨了眨眼睛:“我相信师兄的剑......啊——”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只给留在原地照顾紫阳观弟子的玄天宗弟子留下了尖叫。
玄天宗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哭笑不得。
也只有沈岁今年刚来的不知道,沈星阑的剑哪有那么好上的啊。
青鸦落在了湖边的树顶。
沈岁却只觉得自己此刻竟然有些恐高,太阳神剑没有疾风剑那么快,但是非常的颠簸,沈星阑放开她手腕的时候,她一个没忍住,直接吐到了一根红色的触手上面。
红色、触手......
还没等沈岁反应过来,她就被一边埋伏的另一根红色触手直接圈住脚踝,然后一把拖拽进了边上的湖里。
她可不会游泳啊。
沈岁下意识地想要屏住呼吸,但是对她这种喝水都要呛到的人来说,屏住呼吸实在太困难,于是她想要挣扎开束缚她脚踝的那根红色触手,但是不出意外的是那根红色触手缠的她更加紧了。
“需要帮忙吗?”苍梧问道。
沈岁微眯起眼睛:“能让我在水里呼吸吗,我还没学习闭息术,不过我还挺想看看它把我拉到湖底想要做什么?”
青霜有些惊讶:“怎么会是金鼎八足,这个妖兽可是一直不问世事的呀。”
沈岁:“咕噜咕噜……”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影扑通一声跳了下来。
然后沈岁看到沈星阑朝着她游了过来。
沈星阑似乎想要用太阳神剑割断那根拽住沈岁脚踝的红色触手,沈岁却阻止了他,沈岁抓着沈星阑的手腕,朝着他摇了摇头。
沈星阑望着沈岁的眼睛,少女的眼睛在水中也依然璀璨,他鬼使神差地反握住沈岁的手。
任由那根红色的触手带着两人落入湖底。
等两人一起钻出了水面,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湖底洞窟,泥土和湖水的气息混在了一起,两人对视了一眼,又一块浑身湿漉漉地爬上了岸。
沈岁摊在了地上:“你怎么跳下来了,不是说我要是掉进湖里了,你不会捞我的吗?”
沈星阑背对着沈岁:“逗你玩的。”
沈岁坐了起来:“好吧,师兄你绝对是个傲娇。”
“傲娇是啥?”沈星阑察觉到她动静,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疑惑地看向沈岁。
沈岁面无表情:“口是心非。”
沈星阑看向洞窟的上空:“感觉不是什么好词,哦哟,沈岁,你看这洞窟上边怎么还有星星的。”
沈岁顺着沈星阑的目光也看向洞窟的上空:“哎,我感觉好累啊。”
“怎么了。”沈星阑显然察觉到沈岁的兴致不是很高。
“你看,我自从出了宗门以后,是不是运气一直很差,”沈岁嘟嘟囔囔着,“好倒霉啊,又是被怪鸟搞得满身血,又是被莫名其妙拖进水里。”
沈星阑伸出手,拍了拍沈岁的手臂:“什么都不可能永远倒霉,要是有,那......”
“什么?”沈岁没指望能从沈星阑的口中听到什么靠谱的话。
“与其委屈自己,不如指责天道。”
沈星阑的话让沈岁眼睛一亮:“师兄,你真是聪明啊。”
沈星阑骄傲道:“那当然了,整个修仙界中,论聪明程度,我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好吧。”
沈星阑说完以后,湖底洞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双臂抱住自己膝盖的沈岁,小声问道:“话说,师兄为什么在我掉进湖里好一会儿了,才跳下来呢。”
沈星阑也坐了起来,听沈岁这么问,他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啊,我跟大师姐为了争到底谁跳湖来救你,那叫一个大打出手天崩地裂啊,我们师姐弟情直接宣告终结。”
沈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但是她知道,这话是她师兄在胡诌,毕竟师姐除了是她的师姐以外,还是率领一整支队伍的领队,她还要保证玄天宗其他弟子的安全。
“你可以不用来救我的,师兄,”沈岁笑完以后,认真看着沈星阑,“不然如果你因为我出事的话,我就算死了也会很愧疚的。”
“那你就少出点事啊,”沈星阑没好气道,他似乎觉得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他直接一巴掌拍上沈岁的肩膀,神情很是认真道,
“沈岁,我是你的师兄。”
沈岁望向少年的眼眸,璀璨如星河,但是眼神格外的认真。
“他们两人还是没有上来。”
谢晚虞脸色苍白,没想到那只湖怪实力这么强,哪怕跟不少金丹期纠缠了很久,天雷也都劈了五道,竟然还能发起偷袭。
沈星阑说如果他跟沈岁过了一炷香还没有上来的话,那就不要等他们了。
如今已经过了两炷香,谢晚虞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神情冷漠地对玄天宗弟子说道:“我们走吧。”
“你不等你的师弟师妹上来了吗?”李泽微眯起眼睛。
谢晚虞看了眼这个太极宗的领队,在之前和湖怪缠斗中,李泽和云霄帮助了谢晚虞许多,谢晚虞淡淡道:“我不喜欢在这坐以待毙。”
李泽也算是摸清了一点谢晚虞的性格,没有说嗯,而是能跟他解释这么多字,说明谢晚虞因为前面共同杀怪,所以对他挺客气。
“那你们玄天宗要跟我们九霄宗走吗?”这时云霄走了过来,望着谢晚虞,问道。
李泽轻轻啧了一声,云霄这家伙,抢人的速度倒挺快。
谢晚虞漠然:“不。”
“吼——”
清越的虎啸声远远的传了过来,谢晚虞朝着李泽云霄两人点了点头:“再见。”
说完,龙吟剑载着谢晚虞御空而起,直接往虎啸声方向而去。
此时湖底洞窟里,沈岁和沈星阑两人正漫无目的地转悠。
“你说金鼎八足一般都不会出现,所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沈星阑在踩到第十八根枯木枝以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是,它都把你拽进来了,又不管了,实在是太不对你负责任了吧!”
沈岁唇角微微抽搐:“师兄,你说这话真是够奇怪的。”
少年捡起一颗小石子,对着水面打起了水漂,他将右手轻轻搭在了眉骨:“唉,那咱们先不管它了,现在也出不去,沈岁,你看我的石头能飘那么远哎。”
沈岁也兴致勃勃地捡了小石子,在打出水漂时,她想到了什么:“师兄原来也会玩打水漂啊。”
“人间管这叫打水漂吗,”沈星阑点了点头,笑嘻嘻道,“以前被我老爹关禁闭的时候,因为一直修炼实在太无聊了,所以就想到这样玩,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发明这种玩法的呢。”
沈岁好奇道:“禁闭?”
“啊,禁闭就是犯了错以后,反思的地方,”沈星阑解释的很轻巧,但他想到了什么,高兴道,“玄天宗的反思是去给玄天宗的镇宗神兽洗澡,可好玩了,下次带你去。”
沈岁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于是她决定换一个话题:“我们宗门的镇宗神兽长什么样啊。”
“它有着黑黑的耳朵和眼圈,哦,四肢也是黑的,其他地方很白。”
沈岁愣了愣,沈星阑的形容让她想起上辈子的......
“熊猫?”
沈星阑也愣住了:“熊猫是什么,它叫执夷。”
两人发愣的看着彼此,最终还是沈岁扑哧笑了出来:“师兄,你的样子看上去好傻。”
沈星阑毫不客气:“你更傻。”
“为什么它叫执夷啊。”沈岁提起了兴趣,拉着沈星阑坐下来,开始唠嗑。
“因为修仙界觉得它是代表公道的神兽,而且,”沈星阑顿了顿,非常肯定道,“整个修仙界跟它一模一样的,找不出第二只了。”
“这么说的话,”沈岁揉了揉自己有些疲倦的眼睛,“教书的长老说过整个修仙界分为三界,可他只说了紫徽界,师兄知道另外两界吗。”
“知道,昆仑界,虚空界。”
沈岁轻轻打了一个哈欠:“那另外两界也会有五大宗门吗?”
“他们没有五大宗门,我们紫徽界是三界中实力最弱的,在他们那边,实力超凡的宗门称为超级宗门,”沈星阑看着困意上来的少女,轻声道,“你想去吗?”
“想跟师兄师姐一起去见识见识......”沈岁慢慢合上了眼睛,然后一头栽了下来,不过沈星阑接住了她,然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