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说话有点难听了点,只?是我几乎都没记住人?,也不了解脾性,不确定会不会恼羞成怒报复。还有最?后一种?可能,便是与他一样参加科考且文?采与他差不多的人?,暗算与他,让他没法参加科考。”
许蕴看了他一眼,心道你那是说话有点儿难听,那叫不一般的毒舌,他都替那些被他毒舌的姑娘难堪,道:“现?在不管是谁背后算计,但基本可以确定是冲你来的,那接下来进场搜身和进场后,你都得警惕些,以免对方不死心,将夹带弄到你身上去。”
他说的最?后两句不是危言耸听,实?在是每次科考举子们之间争斗各种?手?段层出其穷,什么给下药害人?拉肚子不能及时赴考,买通劫匪洗劫学子,将带有字迹的夹带偷偷放到人?书箱或者身上的。
许蕴这样的世家子弟倒是少有这些,毕竟吃喝出行都有自家人?,但也有敌对有仇怨的在人?去贡院路上埋伏使绊子的,世家之间争斗比那些普通书生更为惨烈。
就如方才,若不是林漠及时制止住了发狂的马,很有可能会践踏、冲撞伤到路人?甚至危及性命,而坐在马车上的他们几个更不必说,重轻伤或丢了性命都皆有可能。
许菡一听,担心的问?:“那要是有人?买通了考官,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太小,监考人?员都是经过严格筛查,出入也要搜身,不能携带夹带,一旦被查出处罚很重。就算有人?冒险夹带成功诬陷人?,针对的也多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举子,如阿漠这般有咱们侯府维护的可能性很小。”
林漠也觉着这可能性小,毕竟除了陷害人?的监考人?,没人?会揭发出来,这般反倒更好顺着揪出背后算计的人?,他也不会给人?陷害的机会,“阿菡别担心,我会多加留意。”
“嗯,那你等会儿进去时,留意着别叫人?靠近你身体,”许菡也觉着依着林漠的身手?,一般人?想要算计他并不容易,尤其还提防的情况下,只?是忍不住担心。
许蕴比许菡更清楚林漠性情,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也道:“阿菡不用想太多,这些都是咱们以防万一的推测,阿漠你也放宽心,专心考试,这事自有我跟三?叔去查,回去再告诉大哥也帮着查。”
林漠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他如此道:“对方越是不想让我顺利科考,那我必定不能让对方如愿。”
“这么想才对,”许蕴就知道他心性坚韧,不会受影响,看现?在反倒激起斗志了。
他微微笑?了下,若背后那人?真?是林漠科考对手?,那显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起反作用了。
只?是很快笑?意又淡去,这背后之人?势必要尽快揪出来,他被撞的地方估计肿起来了,一碰便疼。
有许成温亲自驾车,身量英武,面容严肃,什么宵小看着马车上那穿着深绿官袍的还敢动手?,一路顺畅地到了贡院门?口。他这亲自驾车,也引来不少人?观望,连贡院门?口维持秩序的兵士都多看几眼。
居然叫个六品官员赶车,那这坐马车的人?得是多大的官和贵重身份了?
但叫人?意外的,从马车里接连下来的只?是两个年轻人?和一个姑娘,但随着说话,附近的人?就不意外了,原来是路上出了意外,自家长辈亲自驾车相送。
第234章
下了马车,林漠看着不远处排队的贡院门口,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而后朝许成温微微躬身作揖,“幸好叔父来?的及时,赶车送我过来?,不然?怕是要误了时间。”
许蕴道:“都是自家人,你跟三叔还客气什么,而且对?方就?是故意?不想叫你来?考试,放心,等着我们就好好查查到底是谁背后下这黑手。”
林漠和许蕴两人是故意带出先前之事,也好叫对?方有所忌惮,他们已经猜到了有人陷害林漠。
许菡也配合着道:“就?是,阿漠放心,一定揪出背后算计你的小人。”
“去?吧,”许成温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的事有我们,你安心考试,不用想太多,尽力就?好。”
林漠应了一声,又朝许菡看了一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目光,才提起书箱。
再往前?就?只能是参考的学子们才能进入,连送行礼的下人和?家人都不能靠近,许菡他们就?站在这边看着。
旁边一个中年人挑着个筐子卖炭,显然?是听到了之前?他们的话,“你们家人也被人算计了,方才就?有个考生忽然?腹疼,怀疑被同窗害了,要那同窗出来?对?峙。”
这人做小买卖是个自?来?熟,见许蕴和?许菡转过头来?看他说话,指着旁边一个挂着“诊”字招牌的,下面坐了位留着三羊胡的人说:“看那边那位就?是个郎中,每次逢考就?来?这里?坐诊,防的就?是考生临时出意?外,有进场前?忽然?拉肚子的,有考到一半受寒发热,昏倒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之前?那考生就?被郎中诊出吃了带泻药的饮食,要不是撑不住,还闹着要找同窗算账,被巡逻的赶走了。你家那位公子莫不是也遭了人暗算了,看样子也是位读书很好的。”
这中年人没说,那模样长得也俊极了,不知?会不会遭人眼了。
“早先也听说过这样的事,”许蕴配合着说了几句,“我们路上确实出了意?外,马车的马受惊忽然?狂奔,幸好制住了马,除了一个下人受伤,我这胳膊撞了,家弟无恙也算是万幸了。”
许蕴说着,撸起些袖子,露出撞的青肿的胳膊。
许菡惊呼,抓住他的手,“三哥哥,你也受伤了,怎么没早说,爹,爹,你快看三哥哥胳膊也撞着了。”
许成温也看到了,仔细看了看,“皮外伤,骨头该是无事。等下也得找郎中看看才放心。”
“骨头肯定?没事,不然?我早受不了了,”许蕴放下袖子,笑?了下安慰许菡。
那中年摊贩看了后,摇摇头,道:“你们家这更惊险,那边不是正好有郎中,可以去?叫他给看看。”这马匹忽然?发狂,弄不好就?要出人命。
显然?想要算计方才那位好看公子的人更狠毒,方才那拉肚子的考生与这一比都不算什么了。
“对?,三哥哥,快去?叫那位郎中给瞧瞧,”许菡拉着许蕴的手往那看诊的郎中处走。
许蕴便由着她了,左右林漠前?面还有八九个人才排到他,他们也得在这边等段时间,只是他没好说腿上也有伤,毕竟在外面不方便。
那边看诊的是位老郎中,也是心善,备些常用的药丸子之类,大冷天在这看诊,也没有坐地起价。
给许蕴看了看,道:“无什么大碍,皮外伤,回去?抹些外伤药比如红花油之类,揉开就?好。”
他常年给人看诊,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一位公子和?姑娘是高门大户出来?,并未开药方,这些外伤药,高门大户都常备着。
倒是许菡问:“那你这边有没有外伤药,先抹上,”早点用药就?止疼消炎。
那郎中道:“我这只有最简单的,好些的得去?店里?现配。”这外伤药成分不同,价格自?然?高低不一,他摆在此处为的便是家境不太好的考生方便及时就?诊,给他们开些见效快价格低的方子,算做一二善事。
“不差这点时间,家里?有药,”许蕴给了郎中一小角银子当诊费,朝人道谢后带着许菡走回马车处。
许菡忍不住说,“三哥哥你那会儿?该跟铃铛一起去?医馆,这一路忍着也不说一声。”
“好了,你三哥哥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过是撞肿了点,回去?擦点药就?好了,”正说着,就?看到林漠那边,站在他后面隔了一个穿泛白布衣的考生忽然?手臂胡乱挥舞,有些痛苦地摇晃身子。
“阿漠让开!”
随着许蕴和?许成温几乎同时提醒高喊声音,林漠快速往一旁移去?。
伴随着林漠后面那位考生惊呼声,那位穿泛白布衣的考生扑腾摔在了林漠方才站立的位置。
若是林漠没有闪避及时,没有被他抓倒也要被推出去?,倒是站在林漠后面的那个,不知?是不是幸运,被那布衣考生拨到一边,半趴在地上。
“快来?人,这人昏倒了,”有考生忙喊巡逻的兵士,也有人袖手旁观,躲开了些,比如林漠,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地上那昏迷的人,眉头微皱了下。
这边,许菡和?许蕴、许成温也都到了禁止线最边上,林漠朝他们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很快有巡逻的过来?维持秩序,并将昏倒的人抬走,考生们继续排队接受检查,知?道林漠开始接受检查并安全通过,进入考场,回头朝他们摆摆手,三人才放下心来?。
至于方才那忽然?晕倒的考生,许蕴和?许成温一直都留意?着,看到人被抬到那边郎中处把脉,后来?又给扎了几针,那考生醒来?坐了会儿?吃了点东西就?自?己走了。
许蕴便去?那郎中处询问,“不知?方才那位学子为何忽然?晕倒?”
那郎中虽然?奇怪许蕴来?问,但也据实告知?,“那学子体虚,未及时进食,血糖不足才致昏倒,方才吃了些事物便缓过来?了。”
许蕴心有怀疑。
虽现在还未到晚食时间,但因为排队进考场,考生们肯定?要提前?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若是方便,在外面吃饱,进考场后再简单垫垫肚子即可。比如林漠便是离府前?吃了饭的。
那这考生怎么还会饿晕倒?
那郎中显然?看出来?许蕴疑惑,主?动道:“那考生我看穿着十分简朴,想来?家境不好。”
但许蕴觉着,就?算是家境不好,也不会连饭食都节省到如此,“那他怎么自?己走了?醒来?不该继续排队进考场?”
郎中觉着也有些奇怪,“他说自?己头还是晕着,本想着节省些吃食撑完这次考试,可现在身体支撑不住,便是进去?也没法正常考试,这次就?放弃不考了。”
他看那书生的样子,并不似窘迫到吃食都不够的地步,本想给他买些干粮之类的送与,那书生却不要,自?然?是连诊费都没给,便匆匆离开了。
“多谢告知?,”许蕴朝郎中拱了拱手,起身走回许成温和?许菡处,与许成温说了说那布衣学子的事,“三叔,我觉着那学子不对?劲。”
许成温虽没科举过,但心思转得快,“你是不是怀疑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场?”
许蕴点了下头,“若是那会儿?阿漠没躲开,他就?会碰到阿漠的身体,说不定?这学子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要往阿漠身上放,但没有成功,说不定?后来?匆匆离开,就?是怕进去?搜身时被搜出来?。”
他这些都是推测,但以防万一,许成温也沉着脸道:“那就?叫人去?查查那个学子。”
学子的名字也不用在附近找人打听,回去?直接找关系去?查这次报考学子名单。
许成温惦记着许蕴胳膊还没上药,铃铛和?书安也在那边医馆,叫两人上马车,“那咱们就?先回去?。”
考生进了考场若无意?外三天不会出来?,陪考家人不必一直在外,不过等下也得叫府里?下人来?这附近等着。
铃铛的伤势比许蕴严重多了,右手小臂有骨裂,其他地方有擦伤和?撞伤,他们到的时候,郎中已经给她固定?了夹板。
许菡心疼地拉着她的手,“是不是很疼?”
被自?家姑娘这样关心,铃铛觉着便是疼都减轻了,“姑娘,不是很疼了,郎中给煎了汤药喝就?好些了。”
“等着回去?后,你就?在屋里?好好养伤,我再派个小丫鬟照顾你。”
“多谢姑娘,”铃铛十分感?激,自?家姑娘就?是好,对?她们做下人的都体贴。
书安陪着铃铛等的时候,早就?机灵地叫人往安阳侯府去?送信,侯府又过来?两个小厮赶来?一辆马车。
之前?车夫也找了附近管理的巡街使报备了,巡街使那边负责治安和?巡逻,听到人是安阳侯府的,提议他们若是有人故意?陷害,最好报到京兆府去?。
车夫是下人,不敢做主?,等许成温他们来?,便将之前?巡街使的话转达。
许蕴道:“三叔,还是叫京兆府的人过来?看看,”虽然?这会儿?下值了,但也有值班的,且他们安阳侯府报案,京兆府那边肯定?会派人过来?。
许成温也有此意?,“也好,我在这等着,阿蕴你带阿菡他们先出去?,等会儿?晚了,我直接在外面吃晚食就?成。”
许菡忙道:“那爹你早点办完回去?。”
“阿菡跟你三哥哥快回去?,”这会儿?天暗下来?,有些阴冷,许成温怕冷到女?儿?,催他们上了马车回侯府。
路上,许菡想到这接连的状况,不免担心,“不知?道阿漠进考场后,会不会顺利?”
许蕴安慰她:“阿漠伶俐,又有功夫,应该没问题。”
看着铃铛固定?起来?的胳膊,她狠声道:“一定?得揪出来?,看是谁在背后算计阿漠,决不能轻饶了去?。这心思太恶毒了,若不是咱们及时止住马,还不知?会发生多严重的事。”
“嗯,此事一定?要查清楚,”虽然?不确定?那个昏倒的学子与前?面马失控是不是同一人,但只要有怀疑,就?查清楚。
天幕撒上夜纱,京城一所宅院里。
穿着家常袄服的中年妇人踩着绣鞋在卧房里走来走去,手掌紧握,带着些期待的目光不时望向漏刻,她身后有两个丫鬟正在铺床,手脚轻快。
待一阵急促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妇人隐忍着期待地转身望过去。
就见屏风后转过一位五旬多的中年仆妇来,进来后挥退了屋子里正在铺床的丫鬟们,待人都?出去后,走到?那妇人跟前低声禀告。
“夫人,那边失手了,林漠没?事,还正常进了考场。”
云嬷嬷,也便是陈钟氏的奶娘,将那边转达回来的情况说了遍,“据说那林漠有些功夫在身上。”
看着自己奶养亲手照顾长大夫人听完后露出十分失望,又?紧张担忧的神色,有些心疼,但还是忍不住劝道,“夫人其实不必担心,当时翠果说了把人弄死埋了的。那翠果对您忠心,不会?说谎。况且翠果和当初知情人都?处理?干净了,长公主那边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什?么,不会?有事的。”
翠果便是将长公主生出来的孩子抱出去弄死埋了的丫鬟,也是当初陈钟氏身边的大丫鬟,很?忠心可靠。
但没?办法,为了安全,后面她跟夫人还是找了个由头将人发配到?庄子上,又?灌了哑药磋磨死了。
其实,云嬷嬷并不赞同陈钟氏找人对林漠动手,毕竟做的越多越容易出错。就算那个孩子可能活了,翠果那边出了岔子,但她们并不十分确定那林漠便是当初那个孩子。
自从夫人看到?了那个林漠后,她们就一直在查那个林漠,可惜根本查不出什?么,只因他的模样跟崔太?夫人太?像,才怀疑是当年那个孩子。
她知道陈钟氏是想阻止林漠出头,免得进了朝堂再入了长公主府那边人的眼,进而怀疑什?么,但就算那林漠模样长得再像崔太?夫人,可当年那孩子才生出来根本辨不出模样。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标记,连当年接生的产婆都?被?她们暗中悄悄处理?掉了。
陈钟氏知道奶嬷嬷不赞同自己做法,但她就是没?法安心,尤其是每次看到?那个模样跟府里祖母几乎一样的少年,都?让她心里浓浓的不安。
她狠狠地锤了下床,“当年我们就该亲手掐死了那小东西,”不然也不会?现在冒出个跟祖母模样相像的少年就担惊受怕,怀疑当初那个孩子没?死成,活下去了,“还有翠果,那死丫头莫非摆了我一道?”
云嬷嬷没?应声她前面的话。
虽然她帮着夫人筹谋许多,下令发卖过不少人,叫人杖打弄死过人,但到?底没?有亲自动过手,更?何况还是个才出生的婴孩,又?是长公主之子那样贵重的身份,帮着夫人叫人处理?了那孩子,已经是胆大包天了。
亲手杀人弄死婴孩,这样的罪孽她就算再为夫人谋算,也下不去手,怕直接沾染上人命孽债。
其实,她知道夫人跟自己一样,但就算自己再是得用最为夫人倚重的奶嬷嬷,到?底不是亲娘,态度还是不能逾越了。
这些年陈钟氏烧香拜佛,云嬷嬷也跟着一起,还捐些香油钱,两人更?心知肚明,就是心里不安,想求个安慰。
但对于翠果,云嬷嬷还是觉着她不会?,“翠果当初对夫人您十分尽心,该是不会?忤逆您的意思的,夫人,或许真?是咱们想多了,那个林漠只是模样像太?夫人罢了,并不是。”
“可我就是觉着心里不安,”陈钟氏紧皱着眉头,“不将人处理?了,我便没?法放下心来。”
她只是花钱找了江湖组织的人,在半路上对那个林漠坐的马车动手,想制造一场意外,叫那林漠无法参加科考,最好?是能断手断脚,摊上人命官司,连累到?安阳侯府。
就算安阳侯府怀疑,肯定将嫌疑放在这回科考的学子那边,毕竟学子争斗陷害这种事情在科考期间最常发生,历来都?少不了。最好?的后果便是借着此事,背后再使些手段因此叫安阳侯府厌弃了他,叫他连安阳侯府的上门女婿都?做不成,驱逐出去。
到?时候,她再叫人暗中收拾了这个林漠,神不知鬼不觉,不叫人察觉。
只可惜,那办事的组织居然失手了。
“这什?么组织,办事这样不牢靠,”陈钟氏十分埋怨,“拿了我不少银钱,就这样办事不利,收了钱还失手……”
云嬷嬷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夫人,这话可不敢乱说的,小心隔窗有耳。”
陈钟氏不快地拉下她的手,“怎么?难不成他们还敢潜伏到?咱们府里偷听不成?”
云嬷嬷还真?不敢确定,毕竟人家干的就是□□越货的勾当,谁知道会?不会?暗中跟着,与这些江湖组织交易本就有很?大的风险,尤其,“夫人,对方都?退了咱们一半的银钱了,就算是失手,也算是可以了。”
她找的这家组织还算是好?了,听说有的组织花了高价叫办事,就算失手也不退还任何费用。
再说了,她们本就是做的暗中见不得人事,哪里能当正常买卖合作来看。
陈钟氏其实知道是这样,只是生气,忍不住怒火,“对了,不是还有两场吗?听说那林漠才学极好?,那就再叫人在下两场时动手。”
这才学极好?,自然是她从夫君陈易处得知。
想当初,她不知道这林漠何等模样,还帮着去长公主府求长公主牵线,听夫君一口一句夸赞这林漠如何优秀,帮了他大忙,她还觉着这给人做赘婿的公子不错的。
哪知道,后来见到?那林漠模样,叫人查出来,居然是帮着夫君弄设制图被?他夸得惊才艳艳的那个少年,心里那个膈应。
若不是因为有这些,她也不会?对这林漠如此忌惮,就算不确定这便是当初那个孩子,也想毁了他。
更?甚至……
凭什?么,她生的孩子就那么不如长公主的?
就连一个长得像太?夫人的小子,都?那样叫人夸赞,好?似多能耐似的,既然这样,那她索性就给毁了!
陈钟氏眸色阴森,戾气横生。
看着这样的陈钟氏,饶是云嬷嬷也心里发憷。
为了陈府的家产家业,为了既得的二房利益,夫人她是有些魔怔了啊。可她作为与夫人一条船船上的船夫,更?不能叫这船漏了底去。
“那老奴就再去联系一趟那边,等过两天下一场时动手。”
“嗯,”陈钟氏看着眼前的奶嬷嬷,握着她的手,带着些依恋神色,“幸好?有嬷嬷你在我身边一直帮持着,不然我怕是有心也无力。”
若不是主仆逾越,云嬷嬷心里是把陈钟氏当做亲生女儿来疼,“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都?是老奴当做的。”
陈钟氏笑?了下,忽而又?沉了沉脸,“不行?,我觉着还是在那林漠这一场考完便动手,既然那小子有些身手,那就在他才考完精神不济的时候动手。嬷嬷你告诉那边,我们多给银钱,务必这次不能再失手。”
若是再失手,对方肯定百般防备,就不是那么好?动手了,趁着这林漠科考,最好?的动手机会?,不能再错失过去。
这边主仆两人暗中百般算计,安阳侯府那边,许成温直到?快亥时才回府。
他回来时,许蕴还在许蔚的书房,两人正在下棋等许成温回来。
“三叔,阿菡才走,”许蕴起身给许成温让开位置,给他倒了杯茶,“走之前还念叨您没?回来。”
正要往另一边坐下,忽然鼻子耸动了下,不着痕迹地朝许成温处靠近了下。
没?有闻错。
三叔身上确实有股女子脂粉的味道,虽然味道不是浓烈刺鼻,但那股幽香跟妻子的一款香露的味道一样。他当时还记得妻子说,这是京城一家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颜如玉家的香露,名字叫做含凝,因味道清雅好?闻,很?受欢迎,不好?买得,她手上这一瓶可是等了一个多月才有货。
许蕴对这些香没?什?么研究,但妻子喜欢,他就记住了,还想着等着叫小厮早点去那颜如玉铺子里预定一瓶送她。
现在三叔身上居然出现了一款女子们喜爱的香露味道,而他记得清楚,之前分开前三叔身上并没?有这香味。
主要是这个含凝的香味太?好?分辨。
他不动声色地坐到?一旁椅子上,而后在许成温说京兆府那边到?了现场记录备案,暗暗观察他的神情,发现等说到?京兆府的人离开时,他眼神有些变化,显然那会?儿还发生了些别的事情。
许蔚没?有注意到?二弟,正专心听许成温说话,“既然京兆府那边衙役将马身体里的铁针取了出来,也带回去记录在案,那件事就可以定义为人为,不是意外。咱们也不能只指望京兆府那边,得自己查查,看能不能发现背后动手的人。”
“但不好?查,”许成温摇了摇头,“我后来又?去马车开始失控的位置查看了几回,对方显然是个中好?手,是惯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这人肯定就是有身手,不是护卫护院,那便是江湖上的人,”许蔚直接将几种可能分析了一遍,“我觉着,江湖上人动手的可能性最大,尤其是那些暗中拿钱为人办事的组织。”
只是这些江湖组织虽朝廷明令禁止不许买卖交易伤害他人,但根本禁不住,这样的组织总会?存在,有些甚至还经营了几十年之久,根本剿灭不完。因此,官府一直没?停止过悬赏抓捕这种杀手组织人员。
许成温拧眉,“那这就更?不好?查了。”
第236章
“那些江湖组织都藏在暗处活动,一贯神秘的很,官府都拿他?们没法,一件两件的事件案子也?不能让朝廷重视,”除非出现重大多起杀人或多人被杀之类的性质恶劣的案件。
“只能先接触下这些江湖组织查查看?了,看?看?有?没有?这种贩卖情报的组织,”许蔚也?有?些一筹莫展,毕竟从未接触过这种江湖人士和组织,也不知道背后暗害林漠的究竟是什么人,竟抓不着一点头绪。
然后又道:“倒是在贡院门口差点撞到阿漠的那个书生,这事倒是好查些,我打算明天去吏部找人要份举子名单,”贡举由吏部考公司主管,他?正好有?同窗在里面?任职。
“行,那我盯着些京兆府那边,再想?办法找人查查京城附近的江湖组织,”许成温觉着他?是武将,江湖那边的事该更容易查。
说完,就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后院休息吧。”
“三叔慢走,”许蔚和许蕴起身送他?,许成温摆摆手,叫两人不必送,回了自己前院的住处。
许蔚和许蕴都是成家有?妻有?子,若非公务事务繁忙,基本不会跟婚前似的在前院住宿,两人一起往后院去。
路上,许蕴跟长兄提起之前闻到的香味。
许蔚轻笑一声?,“莫非三叔有?了喜爱的女子?这样也?好,虽然说阿菡招了阿漠做女婿,可三叔还年轻,身边有?个人作伴才不孤独,妻子和子女总归是不同。”
两人更清楚,若是三叔能再娶,最?高兴的莫过于祖母了。他?们知?道,虽然如今祖母已经不再强求三叔娶妻,可心里还是希望三叔能娶个妻子,生不生孩子的,祖母是希望能有?个女子照顾陪伴三叔。
他?们也?知?道阿菡和阿菁也?没有?反对三叔再娶,是三叔自己不想?。这些是长辈的事情,就算许蕴发?现?了,可没有?指手画脚,况且还不知?三叔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第二天,安阳侯老夫人和侯夫人也?知?道了昨日送林漠去贡院路上的惊险,不免后怕,王氏知?晓后,等许蕴下午下值回来,亲自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又确定只是撞伤才放下心来。
这件事有?许蔚和许成温他?们在外?面?查探,倒也?不用安阳侯老夫人她?们去查,再有?十多天便是许雪出嫁的日子,安阳侯夫人和王氏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成亲要用的物件,拟定宴客名?单等琐碎事宜。
如今张姨娘那边在戴罪立功,许雪又内向安宁,安阳侯老夫人特意叮嘱王氏做嫡母的好好操持这亲事,“你们二房只阿雪一个姑娘,再过十来天便要嫁出去了,之后她?还要随着夫君外?放去任上,这孩子是个软和性子,就算她?那个姨娘早年与你争争,到底孩子无辜。你做的周全些,也?是做嫡母的顾全大面?,叫人瞧着也?好看?。”
若说王氏对许雪一点儿疙瘩没有?是不可能,就算她?现?在对许成泰早就没了往日情意,但到底不是自己亲生,但老夫人说的她?都听进去了,“母亲放心,一切就按照府里庶出嫁人规格走,我就比照大嫂给庶女的份例也?填补上一份。”
“你这样想?就对了,”安阳侯老夫人自然是希望家和万事兴,对于老二媳妇这个侄女的改变也?是看?在眼中,也?因许成泰混账事觉着怜惜她?,握着她?的手,道:“这女子嫁人后,就是真的要在夫家过一辈子了,嫁过去能依靠的便是夫君,若娘家能撑腰也?能过得?更如意些。等到有?了子嗣,往后依靠又多了一层,子女也?是女子立足夫家的根本。芸娘放心,老二那混账,我不会轻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