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是多么好*色风流人,可这个年岁的大家子弟,房里早就搁了伺候的通房丫鬟,早就通了人事。
与一群狐朋狗友闲聊胡侃时?,自然少不了说些?风流韵事,抑或者谁家闺秀生的模样更好,谁家的姑娘跟个母老虎一般可不敢多看,小心被上抽几马鞭。比如到现在还没订出?去人家才回京算是老姑娘的乐安县主。
而他家大妹二妹又有京城双姝之名,虽那些?朋友们不敢在他跟前胡乱议论,但?夸赞之言总是有的,若是有了许八姑娘这样貌美的姑娘,自家那两个堂妹……
不是姚三觉着两个姑娘还能在右相如此受宠,大堂妹看他不顺,他觉着大堂妹能装不喜,姚三觉着,这两个堂妹真?及不上许八姑娘模样三成好看。
至于双姝以才情扬名,对于不学无术的姚三而言,那就更觉着两人酸唧唧故作姿态。
“三哥说什么呢?赶紧走了,”姚六又催促一声,听到他嘟囔的最?后一句话,没多想?,“许是跟大姐二姐之前不是一个圈子里玩,咱们不认识也正常。”
姚三看一眼只顾着吃了饭去斗鸡的堂弟,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吃饭斗鸡,他上午被祖母喂了不少零嘴,现在还有些?撑着的。他说的是这回事吗?
放眼京城,哪家有模样出?挑些?的姑娘,不早就在京城里多少有些?名声了,如许七姑娘这样寂寂无名的却少见,莫不是之前不在京城里住?
他胡乱猜着,姚六已经?拽着他往外走,“这有什么好猜的,叫小厮去打?探下就是了,”安阳侯府就在京城,打?听下他们府里的姑娘有什么难的。
“说的是,”姚三又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眼许如容进?去的方向,到垂花门看到等着他的随身小厮,就吩咐他去打?听去了。
不说,姚三就是与姚六去了酒楼吃饭都心不在焉,一直念念不忘许如容的姿容,只说许菡牵着七姐姐的手?,进?了右相府后园子,入目便是一片菊花花圃。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姚知语姚知湘姐妹不喜,对她们居心不纯的恶意,许菡看到这一片或白或黄或紫的菊花,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句不是耳熟能详的五柳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是歌手?周董的“菊花残满地?伤”的凋零,还有菊花后来被贴上的另一层标签含义。
如此一想?,竟有些?不忍直视眼前美丽的花瓣。
自然,满园子的花色也不及身边她七姐姐的丽色。没见她与七姐姐一出?现,走过?之处都是惊艳之容。
耳边更是窃窃私语声。
“这是谁啊?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是啊,这模样……”未尽之语带着些?许酸溜溜,怎这样的好样貌就不属于自己个呢?
有回过?神?来的,砸了砸嘴,“知语方才不是说请了安阳侯的七姑娘和八姑娘,你们看那貌美姑娘旁边的是不是许八姑娘?”
“还真?是,那是许菡,我认识她,与乐安县主交,看那披衫和衫子,都是黄色的,她好黄色。”
许*好黄色*菡忍不住回头,面无表情看向那口无遮掩的姑娘:……她不好!
这位姑娘啊喂,你这样讲话歧义太大了好不好!
她各颜色的衣裳都有,只是姐姐觉着她穿黄色最?可爱,给她买了各式黄色裙衫,买了就要搭配着穿而已。
“许八姑娘,这位?”
有与许菡说过话的姑娘,惊艳后?,忙上前搭话,目光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看向许如容。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这眉眼这嘴巴、脸型,无一都像是精雕细琢出来,也太好看了吧。
见有人靠前问,其他姑娘忙竖起耳朵,有的还?悄悄靠近些。
“这是我家七姐姐,”许菡挽着许如容的胳膊,脆脆地介绍,“七姐姐,这是刘家二姑娘怀彤。”
“刘姑娘好,”许如容微微屈膝见礼。
刘怀彤赶忙回礼,眼眸更为发亮地望着许如容,不光模样?好看,居然声?音这么好听,“许七姑娘,你好你好,”说完,还?是没忍住,“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说完,似乎又觉着哪里不大对,不好意思?地补救,“不是,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个……”
“是我七姐姐好看吧,”许菡笑着道,“我家七姐姐确实好看,没事我懂,我天天见我七姐姐,都常看呆看不够呢。”
刘怀彤以?前与许菡也只是几面之缘,并不十分熟识,现在见她这样?俏皮可爱,顿觉好感倍生,与她们?边走边主动说,“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叫我怀彤,看起来咱们?年龄相当呢。”
“好啊,怀彤,你叫我阿菡好了,我七姐姐阿容。”
因为许菡和刘怀彤在一旁说话,许如容觉着被众人看的不适感也消了许多,很快有与刘怀彤认识的闺秀三三两两靠过来,自是一阵寒暄。
许菡一直很照顾许如容的情绪,怕她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小妹这样?贴心,便是有些生怯,许如容也很快适应过来,温柔淑雅地与闺秀们?寒暄说话。
靠拢过来的闺秀,有好奇许如容身份,也有惊艳她的面容,更有人因方才姚知语一番话本?以?为许如容模样?不好事实却相反而?凑热闹的,总之引得园子里喧哗阵阵。
这样?的轰动自然早就引起了主人家姚家姐妹和郑玉蓉的注意,她们?都不敢置信地望着与许菡并排走来的许如容。
这应该不会是许如容吧?
不管心里多么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姚知语和姚知湘作为主家都得上前来迎人。
姚知语还?好些,虽面上有些僵硬,连一贯挂在唇角的笑容都有些许的扭曲,姚知湘则因性子脸上明显的不敢置信的震惊,甚至喃喃地说着,“不可能,这不是她,哪里有人长得这样?……”这样?好看。
虽然是喃喃说话,可这会儿被许如容容颜惊艳,她们?这一片没大有人说话,这声?音就很明显,站在她们?附近的两位姑娘便听到了。
这两位也是与姚家姐妹交好,虽然大约摸猜出两人邀请许如容的缘故,但真听姚知湘嘟囔出来,两人还?是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
姚知语忙暗暗掐了下姚知湘的胳膊,让她注意。
姚知湘回过神来,忙正了下脸色,幸好那两位姑娘也没有看过来她这边,只尴尬了一下,姚知湘便跟在姚知语身后?朝许如容和许菡过来方向应了过去,并尽量让自己脸上是神色不那么明显表现出来。
而?郑玉蓉在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后?,才醒过神来跟过去,只是步子迈的有些急促差点绊倒自己,被她身后?丫鬟扶了一把稳住。
郑玉蓉这会儿忽然有些埋怨许瑚。
既然这许如容长得这么好看,那前些天她在许瑚跟前提起外面那些传言的时候,许瑚怎么不提醒她,这许如容的确生的十分好看?这个堂嫂莫不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难怪她那时候脸色有一瞬间的奇怪。
无辜许瑚: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是郑玉蓉怀着恶意针对许如容,都跟姚家姐妹在许菡跟前嘲笑完许如容了,还?下帖子要给人难看,不是她们?自找的?
许瑚虽然在感情上拎不清,其?他事上却有脑子,对许菡从来不想去得罪,她看得清许菡在侯府受宠程度早不是自己可比,又有许菁早让她忌惮。
况且,当时郑玉蓉当做笑话讲出来,没她插话的余地,她总不能说许如容确实比得过姚家姐妹,不论容貌还?有才情,何必自讨没趣。
眼前,姚知语走到了许如容近前,端着一张有些挤出来的柔和笑容,“许八姑娘,你们?总算来了,这位莫不就是叫大家都好奇的神秘许七姑娘?”
这话初听顺耳,细品不是味儿。
尤其?姚知湘马上接上几句,“应该就是了,听说当为京城第一姝丽,品貌才情都无人能及,见七姑娘一面真是不易,不过不枉咱们?邀请,让大家都一睹芳容了。”
这话说的又挖坑又轻佻,太过明显,姚知语马上嗔她一眼,然后?朝脸色平静看不出情绪的许如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许七姑娘莫与家妹计较,她小孩子心性,实在是等?两位姑娘心急了,莫与她计较才好。”
这么明显的下马威,许如容哪里看不出,手指捏了下一旁想要开口的许菡,她微微笑着道:“姚大姑娘说哪里话,路上拥挤才晚了些,姚二姑娘与我等?年纪相仿,大家都一样?,怎会计较。只是不敢当姚二姑娘夸赞,模样?如何都是父母恩赐罢了,红颜总有枯骨时,倒是品才更重要些。”
她们?出府时间是较平时去赴宴晚上些,但也不至于掐着宴席快要开的半个时辰到,的确路上遇到了马车拥堵。
原本?,她们?只能将马车改道往远些的坊里绕过去,只是阿菡觉着往那边走的路过于偏僻,甚至觉着她们?马车后?面有人暗中跟踪,但又不太确定,似乎是她想多了。安全起见,让车夫绕了更远些的坊过来右相府,才更迟些才到。
但方才姚知语已经半开玩笑地说过“莫不是路上耽搁了”,便有人觉着许如容和许菡故意晚到,方才说的是搪塞之词。
姚知语虽然面上热情招待,但明显人都看得出,这才一见面,就有些刀光剑影暗中飞了。
倒是那句“红颜枯骨”让人意外,能说出这样?言语的人,心性多通透。
接着郑玉蓉走过来,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若是早些来,许就赶不上拥堵了,许七姑娘许是少出府忽略了。照我说,许七姑娘真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像这回知语她们?可是请了又请,才请动七姑娘光临,这样?可不好,容易叫咱们?误会七姑娘瞧不上咱们?这些人呢。”
最后?一句话明摆着要把所有人都拉到许如容的对立面了,
明明是许菡与她们?一起来,偏她们?只一口一个七姑娘,这是看她七姐姐面上软和好欺负?
许菡方才一直被许如容暗示不说话,此时忍不住了,眉眼生出些冷意来。
“什?么瞧上瞧不上的,郑姑娘何须自家自卑也代表所有人?至于姚二姑娘方才说的说什?么姝丽佳容的,是这么个词的意思?吧?说的这都是什?么,谁第一谁第二,咱们?可不在乎这些,在正常人眼中,谁家儿女姐妹不都是心中最好的呢?都是第一好,第一美丽俊秀好看,什?么都是第一最好。
方才七姐姐也说了,模样?都是天生父母养,太拘与这些可不是明智之举,二位姑娘还?有郑姑娘,该都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吧?
再有,我们?澄清一点。我与七姐姐将今日本?约了友人不来赴宴了写明与姚家两位姑娘了,只是不知为何右相府里下人似乎弄错了应约名单说咱们?姐妹应约了,咱们?想着许是姚家姐妹特别?想邀请我们?,才重新递了帖子,推了原先的邀约特意过来。若这其?实是一场鸿门宴,我想我们?姐妹这该就告辞了。”
她可不想吃这憋屈亏,姚家姐妹上赶着找虐,她就成全她们?。
真当谁都是可以?拿捏的了,她就是刚回去,硬刚,看她们?这些好曲曲弯弯的人怎么回?
许如容虽然心中暗叹,到底还?是让小妹护在自己这个姐姐身前了,面上却是赞同她意思?的神色。心中还?隐隐有些快意,看小妹怼人,怎么就那么愉悦呢?
除了尚在远些位置没有过来,但看着这边窃窃私语的几位姑娘,她们?这一处的空间在许菡的话落后?,几近静默可闻呼吸声?。
姚知语堪堪艰难地维持着面上神情。
她从未许菡会把话都摊出来,如此直接地让她们?难堪,下不来台。
她平时来往的人便是争吵嘲讽都拐弯抹角,极少有这样?直来直的人,就是她妹妹以?直爽博名,也没这样?直接拿话往人脸上打?。
便是那些与她们?合不来的好舞枪弄剑的贵女们?,除了身份十分尊贵的公主,还?有乐安县主那个奇人,也没许菡这样?硬刚的啊。
姚知湘和郑玉蓉更是目瞪口呆,显然没料到还?有人说话这样?直接,直接打?人脸,都脸红耳赤,说不出话。
场子还?得姚知语来撑,方才场面话都说过了,又是她们?邀请许菡和许如容,她只能暗暗吸一口气往回拽脸,柔声?道:“自然不是,许是我们?被七姑娘模样?惊艳到,脑子竟有些不转弯,说话不当,还?望不要介意。两位姑娘来咱们?都高兴极了,大家都是贵客,还?请来亭子里吃茶。”
姚知语说完后?,心中也有些忐忑。
看得出来,许如容是与她们?一般的人,唯有许菡这个例外,这姑娘实在是太直接了,莽直莽直的,真不敢确定她能不能领情。
若是当真叫她们?愤而?离开,今日事情就这样?传扬出去,往后?她们?的名声?就毁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她们?暗中算计还?行,可真弄到台面上,姚知语知道她们?那些小手段糊弄不了人。
正焦急时,忽然一道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许菡身后?传来。
“啊呀,我这是不是来的太晚了些,真是不好意思?啊!”
第163章
周欣双面上薄汗津津地自花丛后疾步过来,面上带笑,“大?家?怎么?都聚在这边了呢?没有作诗吗?我这路上遇到了拥挤地段,马车可可被堵了半个多时辰,后来又绕了点路才赶过来,是不是来的太迟了?”
她?笑嘻嘻地说着玩笑话,伸手亲热地握着姚知语的手,“赶得及午宴吧?”
姚知语正愁,周线双的出现犹如及时雨,回?握回?去,满面笑容真切许多,“自然不迟,方才还想着你今日?是不来了,啊,对了,许七姑娘和八姑娘来了,比你还早些的,快看,这便是许七姑娘了。”
周欣双似乎才看到许如容,惊呼一声?,“这就是许七姑娘吗?七姑娘好,我是周家?欣双,很高?兴与你结识。说起来,我来时似乎看到安阳侯府马车也与我一道被堵在路上,你们脚程比我快些,我都担心自己来的太迟了。”
现在的周欣双一点儿都看不出在康清郡王府上对许菡和许如容的挤兑,似乎诚心结交相识一般。
许菡却觉着她?笑的假假,似乎带了一层面皮,但姚家?姐妹放低态度,她?也没有再咄咄逼人,与许如容被诸姑娘说笑间迎进了凉亭里?。
走在两人斜后方的周欣双看着许如容那张美的过分的美人侧面,微微垂了下眸。
她?的确在路上遇到了安阳侯府的马车,也遇到了马车拥堵,只是却是刻意被堵住了去路,跟在安阳侯府马车后面。就连上次去康清郡王府都是特意被人安排过去,暗中挑起姚家?姐妹和郑玉蓉对许如容的敌意,并撺掇着她?们将许如容约出来。
甚至,因之前在路上没能将许家?姐妹引去该去的地方,等下在姚府里?也另有动?作要做。
而这一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做,她?与亲人就会陷入不堪境地。
她?也怨,可却没办法。
掩下眼底情绪,她?重新抬起眼睛里?便是点点笑意,往许如容身边更靠近些,言笑晏晏地说笑。
凉亭石桌上还摊放着数张之前的字画,也有几位姑娘依然在这边画画、下棋,许菡和许如容进来后,一番寒暄后,依然如先时一般写写画画。
如今,姚知语和姚知湘已见许如容真容,容貌上是没法跟许如容相比,被压下不知一筹,却也不想认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跟头,在才情上自然要找回?场子。
与姚知语暗暗对视一眼后,姚知湘道:“姐姐,你昨日?是不是才新做了一首词,当我不知呢,还不快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品鉴一番。”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姚知语有些埋怨地看她?一眼,“不过是照着仿写一二,哪里?就值得品鉴了,快莫乱说。”
“怎么?就乱说了,我都听见姐姐身边丫鬟说了,是姐姐望着天边晚霞触景生情,自己?做出的诗呢,才不是仿写。”姚知湘很快言快语,“大?家?都是不外人,姐姐就别含蓄了,快,拿出来,我知道你每次新做了诗都会带在身上细细雕琢的。”
郑玉蓉忙捧哏,“就是,知语,快让咱们开开眼,你的诗词一向是极其出彩的。”
姚知语显然确实有才情,有几位姑娘也跟着催促,想要一睹为快。
“好了,我这就拿,”最后,似乎是捱不过,姚知语有些无奈又谦虚地自袖中拿出一张烫金描花笺来,“我这里?是新写了一首词,你们帮我看看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只这金花笺一拿出来,就让众闺秀眼前一亮,“这是金花笺吧?只这花笺就很雅致贵气了。”
“是啊,还是知语手笔大?,这花笺我平日?里?都不舍得拿来用。”
郑玉蓉极好地诠释着一个?捧哏人的作派,“知语的诗词自然是要这极好的金花笺来配,快展开来咱们看看。”
花笺一被展开,上面娟秀簪花小楷便跃入眼间,凑近了些,还隐隐带着股花香气。
很快有人将上面的字词缓声?念了出来。
许菡与许如容坐在桌子另一端,并未往前凑,正在与几个?才认识的姑娘说话,但就在一桌上,这边金花笺一拿出来,也都停了言语望过去。
就听见三两闺秀缓缓念出这几句诗,接着便是一片叫好声?。
“不愧是咱们的双姝知语,这才情实在高?。”
“是啊,好诗一首,富有意境诗韵。”
许菡不爱诗词,除了会背诗,不会作诗,但也听得出姚知语这诗做的辞藻华丽,带着些婉约,至于到底是否好或者哪里?有缺,不作评价。
但不管如何,人家?是能做出诗的人,这就得让她?这个?不会作诗的人高?看。
但这只是她?,可不代表七姐姐的看法,便朝许如容投去询问的目光。
安阳侯府几位姑娘,除了许雪早早被徐成辉安排着自幼便学?诗作词往才女上靠,还参加了诗社,其他几位姑娘并未在诗词上表现出来过,但却都不是无才之辈。或者说,当下闺秀,或多或少,哪个?不读些诗词,作诗一二。
许如容整年不出府闲与后宅,自然也读书?作画作诗打发时间,在许菡的认知里?,她?的诗词造诣并不低于姚知语这一首。
只是,她?们此番赴宴,为的也不是出风头,没有夺姚家?双姝的打算。方才许如容模样已经?足以吊打姚家?姐妹,若是她?们就此罢休也便罢了,若是在才情上也要一较高?低,许菡不打算退让。
已经?迈出,走至人前,想必很快许如容貌美会传扬出去,不介意锦上添花,她?七姐姐可不是空有外表。
姚知湘的确打着让许如容在才情上被她?们压下去的想法,还想冠她?个?“草包美人”的称号才好,只是她?才趁着众闺秀赏诗时与姚知语暗中说了两句,就被姚知语制止。
“不可,”姚知语压住她?的手,低声?道,“这许家?姐妹来者不善,不像是胸中无物,只要有些才情不是草包,便不是叫她?出丑反而扬名了,今日?是咱们自家?宴请,莫再节外生枝了。”
“行吧,”论心智,姚知湘自然比不得姚知语,也识趣地跟着自己?姐姐步子走,息了念头。
见姚家?姐妹并未再针对许如容,对她?们姐妹还十分照应,许菡也没再揪着才入园时的针对不放,表面上维持住了平和。
倒是有其他闺秀邀请许菡和许如容吟诗作画,许菡自然都拒绝,坦言自己?不爱舞文弄墨,闲暇时倒是练些字读些杂书?,只为打发时间,更好舞刀弄枪骑马狩猎。
这便是好武不好文,在场的多是文雅闺秀,虽不同喜好,可她?娇俏活泼爱说爱笑,却也可爱。
许如容虽没有作诗作画,却执笔写了几行字。
与园子里?多数闺秀们娟秀不同,许如容的字体?雅而隐带劲道风骨,形有韵,让不少人惊讶。
原以为,她?看起来温柔娴雅,字如其人,该是如是风格,没想到竟然带着些韧性之感。
有些闺秀便起了些思量,许这位貌美少现与人前的许七姑娘,并非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弱。
如此小露一手书?写,让不少人对许如容更为改观,与她?说笑的人更多了些。
虽不至于夺了姚家?姐妹主人家?风头,可那耀眼的容颜徐徐而谈的风姿,无形中还是稳压了两人一头。
其中,又以周欣双对许如容最为亲热,一直热情地与许如容交谈,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许七姑娘的这个?发型看起来与我平时梳的有些不同,似乎更精致些,不过也许是你模样好看衬的发型也好看了。”
“云芝,这是安阳侯府七姑娘许家?如容,”周欣双还帮着后来过来的姑娘介绍,“人如其名,如花如容。”
“阿容你觉着这花瓣色彩是不是深浅过度的很自然?”
许菡被其他姑娘拉着说话,一直留意着许如容这边,见渐渐地,周欣双将称呼许七姑娘改为了阿容,只觉着疑惑。
莫非,这周欣双因见到了自家?七姐姐面容,被她?模样折倒?不可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是现在也看不懂她?这样接近七姐姐为的什么??
说笑游玩一番,便到了用午宴时候,姚知语姐妹引着众闺秀去了宴客的厅里?。桌上蒸煮煎烤,各式佳肴摆了满桌,色香味俱全。
许菡自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胃,吃的香甜。
好的胃口是会影响同桌共食人,坐在她?另一边的刘怀彤不知不觉间跟着多吃了不少菜,最后觉着撑才住下筷子,捂着嘴无声?打了个?饱嗝。
右相府的备餐周全极了,饭后不管是否会喝,每人手边都放了一小盅山楂茶,酸甜可口。
刘怀彤端起来小小地抿了几口,“跟阿菡一起吃饭,觉着胃口都好极了,”竟吃撑到了。
许菡习以为常这样的话,还点头认同,“嗯,我家?人常这样说。”
引得刘怀彤忙咽下口中茶,笑起来。
其实,这些雅气的姑娘们平时吃饭都秀气又含蓄,胃口都很小,在外面吃的更少维持形象,因此多吃个?四五分饱。尤其这午宴撤下后,接着又上了各式的点心茶水,供大?家?饭后边吃边闲聊会儿,如此才算是一顿完整的宴席。
有爱吃点心果子的,会留些肚腹品尝下,毕竟各府厨子擅长手艺不同,遇到喜欢可口的可以多品尝。
“阿容,你尝尝这个?红枣酥,知语家?的红枣酥比外面卖的还好吃,”周欣双吃饭时,就坐在了许如容另一边,此时将盛放着红枣酥的青花小碟往许如容跟前推了推,顺带不忘夸了姚府。
姚知语虽然与其他人说笑,也留意着这边,闻言便望过来。
姚知?语笑着道:“我家厨子做红枣酥的确拿手,许七姑娘不妨尝尝。”
“多谢,”许如容礼貌地取出一小块切成正好入口的红枣酥,放入口中,“枣香浓郁,酥脆可口,很好吃。”
“还有这茶也很清香,吃了点心喝口茶,”周欣双又亲手倒了半杯茶递过来放到许如容手中,接着给许菡也倒了半杯,“看?阿菡方才一直说话,也喝点茶。”
说着,身子往前倾了下,把茶杯往许菡手边递过去。
她这样放下身段,亲手倒茶水,于礼也只能接过来,正要放到唇边意思下喝一口便?放下,靠近七姐姐一边的膝盖附近却被碰了两下。
许菡动作一顿,微微转头看?向许如容。
许如容这会儿已经?借着帕子掩饰放下茶盏,转过头来看?许菡,“阿菡你尝一小口就行了,别忘了来时阿漠特意叮嘱过,你吃的那味药需少?饮茶,”又觉着不放心似的,索性主动拿下她的杯子,“算了,你还是喝些清水吧,今日?茶水喝的可不少?了。”
然后才略带歉意地转头朝一直看?着她们这边的周欣双,道:“欣双,实在不好意思,阿菡夏天时贪凉,身子骨有些寒气,这几?日?正在调理,不好多饮茶。”
周欣双便?是心中有些可惜,面上?还得含笑表示,“啊,抱歉,我不知?道。那我给阿菡倒杯清水吧。”
许如容忙压住她的手,“那怎么好意思劳烦你。”
她身后的彩儿在她开始说话时,已经?麻利地拿起水壶,石榴也取了干净的茶杯,两人配合着倒了清水放到许菡跟前。
许菡接过来喝了两口放下。
她自然是没有喝什么药调理,阿漠也没交代过这些话,可七姐姐既然这样做,显然是那杯被周欣双亲手斟的茶水有问题了。
她隐约知?道些丽姨娘为了怕七姐姐着了一些算计,让她对迷药之类的做了些抵抗锻炼,虽然方才没看?到七姐姐是不是真的喝了一口茶,才发?现茶水不对劲,但她打定主意,接下来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离开七姐姐半步。
只是这周欣双下药到底想干什么?
周欣双有些悻悻地看?着许菡喝了清水,那茶水一直被搁置一旁,与计划好的只成了一半。
不过转而想到,反正方才那茶许如容喝了就行,至于许菡等着寻个理由将她支开就是。
只是,周欣双没想到,在之后,她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没让许菡与许如容分开后,更不要说将许如容引到园子外面,眼看?着许菡和许如容商量着告辞,只能让丫鬟悄悄去传消息。
而一直等在外院与右相说笑等待的怀年伯,在随从附身在他耳畔低语两句后,眼中失望一闪而过,继而歉意地对姚右相道:“不好意思,家中忽然出了点急事,等改日?再与右相畅谈。”
姚右相是上?午下值后,遇到了怀年伯。
因前两日?,他新得了一幅花鸟图,怀年伯也好此道,特来一观,闻言笑着道:“好,既然伯爷有事,那咱们改日?再叙,我送伯爷。”
“右相客气了。”
一番寒暄相送,怀年伯在右相门口登上?马车离开。
没多久,有闺秀开始告辞离开,许菡和许如容便?随之一起向姚家姐妹辞别。
“等着咱们再聚在一起玩,”姚知?语客套地对两人笑着说完,招过管事嬷嬷,“替我送两位姑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