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妹妹的日子—— by花下青酒
花下青酒  发于:2024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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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旧事,许菡自然?不知道,许菁和?许蕴等人却是?知晓一些。王氏也知,但她只想着扳倒安阳侯夫人,忘记了,或者说她没那个脑子去想。

第103章
“母亲,虽然我不是善嫉之人,只是有了阿蔚之后,我就没法跟以前似的看着侯爷再有更多庶子,”安阳侯夫人知道自己若是不坦白实言,自己就要背上残害子嗣的罪名。
侯爷那里不提,她现在只希望婆母与她一般同为嫡母能谅解她所为。
“所以,早年我便托了娘家那边,寻了一个会看人生养,会调理生男女的婆子,放在我院子里,并非二弟妹说的看怀孕后的胎向,。只是,这婆子也不是十分把?握,文姨娘就怀上了男胎,只是文姨娘当时顾着争宠,孩子风寒也不精心照顾,才没了。至于二弟妹说的荷姨娘那个孩子,是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当时连太医都请了,是病故。另一个凤姨娘是争宠,怀了孩子也无所顾忌行房,才落了胎。”
安阳侯夫人娘家家风清正,虽厌恶庶子,可也做不来谋害子嗣的事,有伤天和,不过,若是那些个姨娘对?她的孩子出手,她届时未必不会反击回去?。
后来,安阳侯上了岁数,许蔚也成长起来,后院姨娘也都掌控住,没人再能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安阳侯夫人便将那婆子送回了娘家。
所以,早年贺御史府上还有庶子,后来庶出的渐渐就少了,反而媳妇们在婆子调理下,多生嫡出男胎。
后面?这些,安阳侯夫人自然不会说出来,但老夫人若有心去?查,也会发现。
“儿?媳知道,我这般有违嫡妻当大度,为夫君开?枝散叶的本分,请母亲责罚,”安阳侯夫人说完,便静静地垂头,不再辩解。
安阳侯老夫人伸出胳膊,将安阳侯夫人拉起来,“起来,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安阳侯夫人眼睛微热,咽下哽咽,柔声?道:“是,母亲。”
王嬷嬷一直陪侍一旁,听完侯夫人一番话,心中?也是五味陈杂,帮着安阳侯夫人把?裙摆跪下弄皱的裙摆拉了拉。
都不容易啊,看着嫁入高门的嫡妻光鲜亮丽,可背后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即便不是高门妻,只一般官员商户,可作为正妻看着夫君宠爱其?他女子生下子嗣,甚至还要跟自己的孩子争夺家产爵位,再遇上宠妾灭妻之类的夫君,更难为。
自家老夫人当初可比侯夫人日子艰难多了,侯夫人这些手段也温和多了。
外?面?小丫鬟们听不到里面?老夫人与?夫人说了什么,只后来隐隐听到些许呜咽声?,很淡很轻。
有大丫鬟听到方才王氏所言的,有人不免猜测,莫非二?夫人所言为真,侯夫人被?老夫人训斥?
若当真是那般,侯夫人的位置只怕要不保,残害子嗣可不是小事。
但能在松鹤院当差的,都是拎得清的,便是心中?猜测,也没敢明面?上议论,私下里却未必。
二?房这边,许蕴不解地看着王氏,“母亲,您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话?这种事,不管真假,您怎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王氏冷笑一声?,“不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大伯母才是最恶毒的那个就行了。看看方才在你祖母那,我一提这事,她脸色就变了,可见我说的都是真的。看她平日里总一副高傲端方模样,背地里却干这等恶毒事,这下看她日后还怎么在我跟前摆谱。”
王氏想到,接下来安阳侯夫人就要倒霉,便忍不住畅快地笑起来。
许蕴捏了捏鼻梁,“母亲,别别笑了,您说的那些未必是真事。倒是祖母处,您就没发现她老人家不高兴了吗?”
“这关你祖母什么事,”王氏还没反应过来。
她身旁的梅嬷嬷却一下变了脸色,“二?夫人……”
糟了,她好像忘记了老夫人名下的庶子也都没有存活的了。
“怎么了?”王氏还没想到,随意地看了梅嬷嬷一眼,见她脸色十分难看,“有话就说。”
梅嬷嬷小心地看了许蕴一眼,“老夫人可能……”
她吞吞吐吐,好大会儿?说不出来,王氏不耐烦了,“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许蕴看着母亲这个心腹嬷嬷,想到之前许菁与?他说过的母亲身边之人,没有说话。
梅嬷嬷总觉着二?公子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对?,但王氏催着,只能微微靠近她小声?道:“二?夫人,老夫人也曾经有过庶子。”
她没敢说多了,只悄悄提醒一句。
王氏不蠢,很快就想到了她姑母当年可是处理过好几个庶子,脸色一变,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还记得,当年自己还是姑娘时,母亲说过她姑母心狠手辣,容不下庶子,都被?她害死了,留了一个遮人耳目等成年后也给弄死了。
她当初还不相信,觉着姑母那么温和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些事,但后来进侯府,自己也做了母亲和嫡母后,才觉着母亲当初说的恐怕都是真的。
王氏大惊失色地站起来,“这可怎么办?你祖母该不会以为我也说她了吧?不行,我得去?跟姑母解释一下,我说的是大嫂。”
她很清楚,自己能在侯府过的滋润,多靠自己是老夫人的侄女,若是得罪了姑母,那以后她就少了一个大倚仗。
许蕴忙拉住她,“母亲,先坐下,您现在过去?,祖母那只会更生气,祖母才说了让您禁足,不出院门。现在,母亲跟儿?子说,到底是怎么知道大伯母那些的?”
“说什么说,不就是打听到的吗?虽然你大伯母做的隐蔽,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梅嬷嬷就打听到了她娘家那边露出来,能看男胎女胎,男胎就提前灌了药落下来,你大伯的庶子都叫你大伯母给落了。”
许蕴觉着这太过无稽之谈,看向梅嬷嬷,“梅嬷嬷可有证据?”
梅嬷嬷哪里来的证据,她只是根据打探到的只言片语加推测,这种事就算是似是而非也能有杀伤力,就算拉不下侯夫人的地位,二?夫人可以就此要些管家权来就达到目的了。
被?许蕴这么一问,梅嬷嬷讪笑了下,“二?公子说的,老奴也不是那差爷,都是咱们后宅隐私,能打探出来这些就很不容易了。要是侯夫人没做这等类型的事,自然清白,可二?公子也知道大房的一些情况,侯夫人显然不清白。御史府那边可是侯夫人娘家,那边打探来的消息该是能信是真。”
她这些话,说的有些模糊,王氏对?安阳侯夫人有怨恨,又不理智,被?梅嬷嬷微微一撺掇便会上套,许蔚本就对?梅嬷嬷起了提防,哪里看不出来这奴仆的奸猾。
许蕴也是定得住的性?子,看出梅嬷嬷不对?劲后,先按下让她出去?。
他细细地问了王氏如何生出想要查许菡八字与?自己相冲,又是怎么想到去?御史府那边打探侯夫人的事后,便琢磨出了其?中?的一些要点。
他知道母亲心性?不稳,有些狭隘,但没想到还这么容易钻牛角尖,居然把?自己定亲了周雅蓉的事,怨恨到了许菡和侯夫人身上。
“母亲,若是您想怨儿?子定亲,该是怨我跟祖母才是。这亲事最后是我点头,祖母做主为我定下的,阿菡只是认识了雅蓉,大伯母是按祖母吩咐行事,”许蕴觉着母亲这想法实在偏执。
“况且,我觉着雅蓉的性?子才适合我,我也想要这样的女子为妻,您若不满,该是对?儿?子我生气。”
王氏哪里舍得往儿?子身上生气,她偏心眼地觉着都是许菡引着安阳侯夫人,两人往老夫人跟前介绍周雅蓉跟儿?子定亲,迁怒她们。
许蕴没跟王氏说梅嬷嬷在里面?撺掇她,与?王氏分说明白,又搬出来许成泰来说了一番后,见王氏有所松动,便叫丫鬟服侍着王氏先休息会儿?,“母亲歇会儿?,想想儿?子方才的话,我往祖母处去?看看。”
王氏忙道:“你快去?,帮着母亲解释下,我真没说你祖母的意思。”
看着还在纠结这个的母亲,许蕴深深无奈,但见她似乎也听进去?自己的劝说,温声?道:“好,母亲先歇会儿?,放心,只要您日后别再做这糊涂事,祖母不会生您的气。”
捏了捏鼻梁,许蕴走出二?房,走了一段路后,又转过来,朝绮院方向走去?。
“二?哥哥,”许菡听到丫鬟通报许蕴过来,忙放下手中?的小点心,下了椅子过去?给许蕴打帘子。
“多谢阿菡,”许蕴露出一丝微笑,摸了摸许菡的小脑袋,与?站在一旁的林漠打了声?招呼,“阿菁呢?”
“姐姐去?库房了,一会儿?回来,二?哥哥来坐,吃点心,才出炉的,香喷喷。”
“好,阿菡自己吃,”许蕴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坐在椅子上。
才坐下,便听到许菁吩咐丫鬟的声?音,很快进了屋子,“二?哥来了。”
“嗯,有些事想问问阿菁的想法,”许蕴觉着可以靠着祖母管束母亲,但到底不如来问问跟母亲不和,还能压制住母亲的许菁,尤其?先前也是许菁提醒他母亲身边下人,他觉着四妹妹或许能给他些帮助。
“我们能听听吗?”许菡坐在榻上,踢踏着小腿问,语气里满是期待。
这些跟许菡也有些关系,许蕴见许菁并未出声?,道:“可以。也不是旁的事,还是你们二?伯母,她近来想法越来越偏了些,让阿菡受委屈了。”
许菡摆摆小手,“没事,我不跟二?伯母计较,”她可是度量超大的,不稀罕地跟二?伯母这个糊涂虫计较。
她都看不懂二?伯母总是作个什么劲儿?,竟干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莫不是脑子有些问题?
看把?二?哥哥给操心累得,为了自家二?哥哥,她就当二?伯母是个空气得了。
小姑娘都这般大气,让许蕴越发为自己母亲所行所为脸热。

“阿菁,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看着二哥头疼模样,许菁为了日后王氏不总针对自己和妹妹,也愿意帮着许蕴出主意,“二哥,还是上次我说过的,从?二伯母身边的人下手。没有了身边不良居心人的撺掇,反而能在二伯母行事时出言提醒或阻止,便会比现在好许多。”
“姐姐的意思,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吧?”许菡想到她见到王氏身边那个吊梢眼的嬷嬷,也十分不喜。
许菁轻轻点了下头,“二哥不要小看这些奴仆,她们私心重时,主子都防不胜防,毕竟许多事,咱们不会亲力亲为,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他们从?中做些手脚,若不查,不会发觉。”
许蕴自然知道这?些,只是那种?十成十效忠的下人除了人品情义便是死士一类,“但是没?有无私心的下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母亲身边的人都是她用惯了的……”
说到这?里,许蕴顿住。
所以,其实能被母亲用的顺手下人,也多是跟她脾性相当,或者下人也不敢违背主子命令,其实问题症结还是出在母亲身上。
许菁给出的法子,只是杜绝母亲身边下人帮衬她做错事。
“虽说堵不如疏,下人小心思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上容忍,但得有个度,”许菁如今管着好几处铺子庄子,底下管事掌柜的伙计等也有数位了,“做主子的主动给他们制定了奖赏规定,若是超过便严惩不贷。”
随着许菁慢慢说,不仅许蕴认真仔细地听着,许菡也听的有些入迷,感觉侃侃而谈的姐姐周身似乎萦绕着自信持重的光芒一般。
她觉着姐姐说的这?些便是驭人之?道吧,虽然听着并?不难,但她知道真正实行好了有效果不仅简单说说便是。
许蕴自小身边奴仆环绕,自然也懂得驭人之?道,但此时被许菁这?般掰碎了慢慢说,感悟更?深。
许菁还告诉了许蕴如何着手去悄悄查查王氏身边下人,等到全都查完后,再一击既中。
“行,我大约有些成算了,”许蕴脸上露出些许舒缓,比之?来?前沉重压抑心情轻了许多,他心中已有了些许的章程,“多谢阿菁,等着还请阿菁多帮帮二哥。”
“都是自家人,二哥不需客气。”许菁知道依着王氏性子,做不出大奸大恶之?事,日后定是一直生活在一府中,便是为了许菡,她也希望王氏能改好,不然她一个堂妹也不会出这?些主意,弄不好落个两头不是人。
“就是,二哥哥太?客气啦,”许菡也跟着说,有些软乎乎地小声音,叫许蕴露出清浅笑容。
这?时,一个丫鬟脚步匆匆进来?回禀,“四姑娘,李掌柜家的在府外,说有急事禀告。”
“把人带来?,”许菁眉头微微皱了下。
李掌柜家的正是负责打点贾氏牢头的人,她来?,想必跟贾氏有关。
见许菁有事忙,许蕴也想回去尽早查清王氏身边的人,便站起身告辞,“阿菁忙,我就先回去了。”
许菁也站起身来?,“二哥有事只管来?寻我。”
许菡不跟许蕴见外,跪坐在凉榻上靠着窗台吹小风的她,朝许蕴挥了挥小爪子,“二哥哥,慢走,我不送了哈。”
看看小妹明媚小脸蛋,许蕴笑了下,转身从?丫鬟打起的珠帘下走出去。
许菁在西次间书房等着李掌柜家的,半刻钟后,李掌柜家的在丫鬟引领下脚步匆匆进来?,行礼过后,脸色凝重地道:“四姑娘,您安排在贾氏同牢房的眼线传出消息,说贾氏昨晚透露出一桩事,关于八姑娘。”
“什?么?!”许菁一惊,从?圈椅上站起来?,目露焦急,“阿菡,阿菡怎么了?”
她从?未想过贾氏那里有关于妹妹的事,一时间脑子里猜测连连,莫非贾氏已经对阿菡身边的人动手?还是跟母亲一样,贾氏对阿菡下毒了?
李掌柜家的道:“姑娘莫慌,贾氏说,当初夫人怀着八姑娘时,她就给夫人下过毒,本是要让夫人一尸两命,只是夫人和?八姑娘都存活下来?,夫人伤了身子,毒是发作在了八姑娘身上。八姑娘一度痴症,便是中了毒的缘故。”
许菁大惊失色。
妹妹痴症竟然是中毒所致?!
这?件事,她前世闻所未闻。
“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掌柜家的方才为了安慰许菁,只简单一说,此时见许菁冷静下来?,才将那牢中眼线从?贾氏口中所知,细细说了一遍。
原来?,许菁一直觉着贾氏有所隐瞒,加上孟氏中毒的毒药来?源一直寻不到那游医,许菁便花钱打点了牢头,先让贾氏单独一个牢房关押了两个月,隔绝人探望和?与她交流。两个月后,被寂静和?孤独折磨地受不住时,给她调了个双人牢房,安排了一个性子温软的坐牢三?年的犯人。
这?犯人性子温和?,被逼无奈才失手伤人,家境还不错,又是三?年牢刑,常有人来?探望打点,贾氏与之?交好,吃住待遇都提高不少。
因这?女犯人是许菁特意安排进去,在她有意交好,并?承诺等出牢房后会帮着照顾贾氏一双儿?女,贾氏渐渐卸下心房。
这?女犯人刻意引导贾氏,告诉她,自己之?所以失手伤人,便是因为无法孕育子嗣,偏夫君宠妾仗着生下儿?子刁难陷害她,争执间将那妾生的儿?子撞向?桌案去了性命。她那夫君恼恨她杀子,在宠妾撺掇下,将她告知衙门,要她偿命,若不是她娘家势大,她的刑罚不止三?年牢刑。
可现如今那宠妾竟是再度有了身孕,心中更?为不甘。
贾氏曾经还奢望儿?女打点关系帮她往刑部或者大理寺上告翻案,可半年来?,不说上告,两人成亲后过的一地鸡毛,自顾不暇,更?无能力上告,贾氏秋后问斩早成定局。
许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许是许菁手段起了作用,贾氏松口了,吐露出第一次对孟氏下毒之?事,并?告诉了那女犯人如何买到这?毒药。
“……这?种?毒药下的十分高明,中毒之?人也查不出症状,是一个游方的毒医所制,游医的确行踪不定,但却可以到一个叫吴一门的杀手组织里购买,价钱不是特别高,只看对方意愿售卖。”
贾氏当时之?所以能购得这?毒药,便是对方觉着贾氏足够怨毒。
贾氏第一次给孟氏投毒,亲自动手,怕被发觉,下的分量少,才没?致命。待第二次叫花婆子用手,连续大剂量的下毒,致使孟氏一尸两命。
“如此恶妇……”许菁听完,恨得一拳锤在桌案上。
“砰”地声响,让正要跟林漠去亭子里去玩的许菡听到,忙跑了过来?,就看到许菁一脸怒容。
“姐姐,怎么了?”
顾不得手被锤的通红发疼,许菁看到娇憨可爱的妹妹跑进来?,眼睛一酸,上前两步半跪在地上将近前来?的许菡一把抱在怀里,眼泪扑簌簌落下,“阿菡,我可怜的阿菡……”
许菁边说边恨得牙根发痒。
若不是贾氏那毒妇三?番两次地害人,阿菡如何会小小婴童便痴傻数载,如何会让他们父女失去妻子母亲。
贾氏,当诛,犹不解恨!
李掌柜家的是个母亲,也是为人子女,见状也不由为她们心酸难过。
许菡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姐姐如此情绪外露,小心翼翼地伸出犹有小肉窝窝的手轻拍许菁的背,“姐姐,没?事了,不哭,阿菡在呢。”
这?到底怎么了?
姐姐怎么会这?般难过?她想把半跪着的姐姐拉起来?,又恐自己如今这?半年习武力气大了伤到姐姐。
“阿菁姐,不知发生了何事?别吓到阿菡,”林漠跟在许菡后面进来?,看到她被许菁搂着哭,小脸上带着心疼,又有些仓惶,淡淡嗓音响起,打断许菁哭泣。
许菁抹了抹脸上的泪,从?地上站起来?,微微弯腰,“阿菡吓到了?姐姐没?事,只是一时难受,”说着,看妹妹圆乎乎小脸儿?又忍不住心中揪疼。
幸好妹妹如今呆症转好,不然岂不是跟上世……
她不敢往下想下去,幸好一切都未再重复,往后他们都会好好地。
许菡忙抽出帕子给姐姐把脸上泪痕擦拭干净,“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能让坚强的姐姐难过成这?般。
这?件事没?必要瞒着许菡,况且她才是受害人,许菁便拉着她坐下,将方才李掌柜家的禀告的贾氏如何害的她中毒痴症之?事讲了一遍。
许菡听完后,震惊不已。
从?未想到,她的呆症竟是中毒所致。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神魂缺失到了现代,魂魄不全所致的呆症,原来?却是中毒?
可不管是中毒,还是也有神魂缺失,贾氏对怀着自己的娘亲孟氏下毒一事却是事实,贾氏真是太?恶毒了。
就因为嫉妒,让她对至交好友下毒手,一而再想致人死地,何其可怖可憎。
林漠也未想到,还有这?等事,虽他未见过许菡呆症的样子,可想也知道本该健康聪慧的小姑娘,中毒呆症多年,亲人再悉心照料,也缺失多年正常生活。
他眼底闪过一道阴狠,“阿菁姐,罪上加罪可数罪并?罚,生前赎罪。”
贾氏被执行死刑前,务必让她好生得到惩罚方可解恨,林漠的话何曾不是许菁如今心中所想,吩咐大丫鬟秋双,“让小厮往兵部去寻父亲来?。”
而后又对李掌柜家的道:“安排下,下午我跟父亲往牢中去一趟。”
她要当面让贾氏再承认她对母亲和?妹妹下毒之?事,让贾氏在牢中受尽惩罚。
“姐姐,我也去,”许菡拉了下许菁的衣袖,“我也要亲眼看着贾氏承认她的恶行。”
林漠没?有说话,但默默站在许菡身边,意思很?明显,他也是要一起同往。
许菁本没?打算带妹妹往牢房那等阴冷潮湿的地方,可看着妹妹有些许固执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贾氏倚在监牢墙壁上,面发打理的倒是洁净,只面容枯黄,颧骨凸显,早已不复往日圆润妇人模样,越发显得眉眼尖刻。
监牢外,许菁一行人衣着光线华贵,高高俯视而下的视线,让贾氏压抑在心底的嫉恨再度生出,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样半歪着身子斜着眼嘲讽出口。
许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示意身后早已打点过的狱卒将牢门打开。
与贾氏同在一个牢房的女犯人看了贾氏一眼,而后慢慢走出去。
贾氏并未在意,以为许菁特?意支开女犯人,却见那女犯人出去后并未离开,而是束手立在一旁,才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子。
“贾氏,我母亲怀着阿菡时,你?曾亲自给她下过?毒,导致母亲体弱,阿菡痴呆,你?可承认?”
许菁短短几句话,叫贾氏脸色剧变。
许菁怎会知这件事?!
许菡被许菁牵在手中,看向贾氏木目光带着憎恶,都是这个坏女人,让她幼年失母,痴傻数年,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
贾氏目光猛地一凝,射向站在许菁身旁的女犯人,“是你??你?是许菁安插到我身边的?!”
就算被关?了几个月,贾氏脑子还?算没废掉,很快想到其中的关?窍,瞪着女犯人的模样像要吃了她一般,扑到栅栏上双手紧紧扒着,“那你?说的出狱后会照应我的儿女,也?是哄我得了!”
到如今,真?相太明?显不过?,贾氏此言是肯定非问句。
女犯人不做声,壁上观一般。
她的确是犯了事进来,与贾氏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她只是个普通百姓,娘家并无背景,但她答应了安阳侯府四姑娘为她做事,可提前出狱,也?可叫那宠妾灭妻的夫君和那贱人不好过?。
况且,贾氏本就是杀人恶凶,自己?从她这里套了真?话,才是功劳一件。
贾氏见女犯人不做声,心中自然是恨极。
她本以为便是活不成了,这女犯人得了自己?点拨主意,日后也?能?照拂自己?的儿女,可如今这一切都是假的,从开始就是许菁故意将人放到她身边,为的套出她的话。
而她竟也?信了这女犯人,还?跟她说了自己?最大的隐蔽,入了圈套。
贾氏知道死刑也?分轻重,为了死的不更痛苦,当初堂审,她才隐瞒了这桩事,不想,竟这般被诈了出来,想到可能?会被判更重的死刑,她矢口否认,“我没做过?这些?,都是这女的为了讨好你?们胡诌。”
许菁望着挣扎不认的贾氏,“方才你?的态度和说出的话,可说明?不是这样的。你?若不招认,我可不敢保证会对张家那两个做出些?什么来?有?句话不是说得好,父母债儿女偿。”
后面便是许菁请来的京兆府差役和文书,许菁不好直接放言威胁,但话中意思很明?显能?让贾氏听明?白就够了。
果?然,饶是张婉儿和张尽学自顾不暇她这个母亲,贾氏对一双儿女的疼爱却是实在,许菁这样说,便是掐中了她的死穴。
许菁接着道:“若是你?老实交代,我可以保证,我日后不会对张家人做什么,若不然……”她本就暗中派人针对着张尽学和林婉儿,不说他们是贾氏子女,那两个前生今世没少给自己?落井下石,并不无辜。
只是,许菁心底冷笑一声,自己?保证不动手,并不代表父亲不动手。
欠了他们许家父女的,贾氏一脉当好好偿还?。
想如今,张尽学狎妓已经被国子监除名,恶了贾府那边的姻亲,其父张堂虽已休弃杀人凶手原配妻子贾氏,但手中仅有?的丁点儿实权已经被同僚瓜分。张尽学本就是小官之子无门荫,又?被声色所?绊,科考大多无望,仕途许还?不如张堂。
张婉儿被夫家不喜,庞兴对她情意虽有?,但以前张婉儿对他的算计和利用,也?早埋下隐患,不需她动手,夫家便能?叫张婉儿过?不安顺。
贾氏紧紧盯着许菁,被她眸子里的狠厉惊吓到,她知道依着许菁对她的恨和手段地位,自己?儿女不是她的对手,事到如今,她已知晓实情,自己?再抵赖对儿女只有?害无益。
“好,我承认,我确实做过?,”不过?是死的再痛苦些?,只要别再给儿女增加负担,她不想死后,被儿女愤恨至连上柱香的后人都无。
随着贾氏交代,文书记录,隐蔽在江湖组织中的毒医也?让官府重视起来,下令搜捕。
贾氏更是被判了比之绞刑更为重的斩首,绞刑不仅可保留全尸,还?可短暂结束死亡,痛苦程度也?比斩首轻。
之后几月,贾氏在牢中受尽刁难惩罚,至秋后,问斩。
行刑那日,许菡被要求呆在府中,许菁和许成温前往观刑。后,贾氏尸身被张尽学收殓回去,匆匆在京郊无名地下葬。
许成温带着女儿们至孟氏墓前焚香告知,以慰在天之灵。
至此,许菁方觉一切尘埃落定。
她议亲之事也?被侯府提上日程,隔三差五随大伯母参加各种宴会相看,许菡则呼呼哈哈每日里勤加习武,已经能?与林漠过?上五六招了。
与之相反,二?房王氏则慢慢沉寂下来。
自许蕴听了许菁提议,打算清理王氏身边下人,不过?数月便查出梅嬷嬷等人或多或少贪墨银钱,或仗着在侯府做事,娘老子或兄弟在外横行等各种劣事,又?将一些?偷奸耍滑,谄媚不忠之类的梳理一番,王氏身边得用的下人去了七七八八。
许蕴亲自为王氏挑选了下人补齐,不知是身边下人作用的确大,还?是许蕴耐心循循渐进地劝导着王氏性?子,下半年王氏竟真?的沉寂下来。不仅不再反对许蕴亲事,与未来儿媳周雅蓉相处渐佳,对许菁和许菡姐妹也?没了往日的针对不喜。
反正,许菡觉着二?哥哥的辛苦十分值得,如今她见了王氏也?能?称呼一声“二?伯母,”得来王氏淡淡应上一声两声,如此就很表面和谐,很不错了。
转过?年来,许菡十岁半,许菁及笄近一年快十六,亲事却一直没有?眉目。
安阳侯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有?些?焦急了。
这孩子也?不知怎地,相看了几回,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不是相看路上坏了马车误了时辰叫男方误会没诚意,便是相看中被闯入闹事的人搅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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