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初眠/灼灼新婚/矜宠/婚婚欲甜/偏吻娇矜by安安的猫
安安的猫  发于:2024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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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量高挑颀长,剪裁合体的西装完美地呈现出他紧实的身材。
姜听雨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要是他能转过来就好了。
姜听雨心里默默念道。
下一秒。
喷泉溅落的水珠裹着晌午的阳光熠熠生辉,如同无数颗细碎的钻石闪着光芒,尤为恍眼。
男人竟好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真的转过了身。
男人的脸藏在水珠之后,不大清楚,却足以辨认。
姜听雨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整个人见鬼般地躲到了窗台右侧。
他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吧……
姜听雨捂着自己的心脏,那里因为极度激动而砰砰作响,任由她如何安抚自己,也无法真正冷静下来。
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她不明白那个男人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到她家里来。
他来做什么?是来见她父亲还是见她……
难不成是男人知道了她没有保密,所以查到了她的身份,上门打击报复?
这也不是不可能。
男人敢在会馆伤人,可见他胆大妄为。
姜听雨忧心不已,生怕连累无辜的父母,那个男人心狠手辣,难保不会伤害她的家人。
不行,她要去见他。
有什么事就冲她来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推开卧室门,姜听雨便打了退堂鼓。
心跳声不断加速,像是中了邪的小鹿毫无章法地乱撞。
残存的理智占了上风,逼得她没有退却,好不容易走到二楼扶梯口,却迎面撞上母亲。
林静怡身着浅色修身长裙,婉约大方,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虽然平日里母亲也都会化妆打扮,但今天有些过于正式了,倒像是要去参加晚宴似的。
林静怡本就是要上楼,见女儿正欲下来,拦住了她,“眠眠,回房间去。”
姜听雨目光下落,扫视着一楼,却没见到男人,院子到一楼不过寥寥数步,不可能还没进来。
姜听雨敛眸,谨慎地向母亲询问:“妈妈,家里来客人了吗?”
林静怡本不想让女儿知道具体情况,但事关女儿,便没有隐瞒,“是谢家的人来了。”
“谢家?”姜听雨印象里,家里相交甚密的豪门之中并没有姓谢的。
姜听雨转了转眼珠,悠悠问道:“谢家的人来干嘛?”
林静怡蹙眉,浓郁的忧愁化解不开,:“谈论亲事。”
林静怡描绘着女儿的眉眼,心脏抽疼,无奈道:“你爷爷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给你和谢家的小辈定了亲。”
“什么!”
脑海里陡然掀起一阵巨浪,拍得姜听雨脑子都晕了。
她和谢家定了亲,这事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那她的结婚对象是谁?
姜听雨彻底懵了,不敢置信到连声音都在发抖:“我……要和谁结婚?”
林静怡牵过女儿柔软细腻的掌心,带着她回房,边走边说:“谢家的两个小辈之一。谢霁淮或是谢蕴南。”
“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姜听雨攥紧了母亲的手。
她自小出生在京北,并非不知道谢氏,但从她懂事起就和谢氏没有过来往,谢霁淮也好,谢蕴南也好,她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林静怡轻揉着女儿的手背,安抚女儿激动的情绪。
她又何尝不心疼女儿。
谢家就是个虎狼坑,谢老爷子去年退位后,谢家的家主之位落在了长孙谢霁淮手里,谢老爷子一生育有二子,长子早逝,二子却正值英年,大权旁落侄子,他又怎可能放弃。
现如今谢家内斗不断,女儿若真嫁过去,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姜听雨脑子嗡嗡作响,声音里溢满了惊慌:“妈妈,我不要和谢家联姻。”
谢霁淮,谢蕴南,这两个人中必定有一个是她那天在会馆见到的男人,就连回想那日的情形,都会令她恐惧,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和他结婚还有没有命活。
林静怡拍了拍女儿的手,温声道:“你爸爸也是这个意思,想叫谢家那边答应退亲,只是爷爷那边……”
提及姜老爷子,林静怡犯了难。
老爷子最是固执,谁的话也不听,奶奶在的时候还能劝上两句,可惜的是奶奶已经过世多年了。
姜听雨还未回过神,怔怔然道:“爷爷最疼我了,一定定会同意的。”
姜老爷子在这一群小辈之中最疼爱的就是姜听雨,即便是要星星月亮,老爷子也会想方设法捧到她面前。
“但愿如此。”
林静怡一声叹息。
老爷子和谢家的定下婚约的缘由就连丈夫姜远岑也不知晓,想要顺利解除婚约,恐怕并不是件易事。
作者有话说:
榜前更新不稳定,上榜后不出意外日更,目前还在存稿中。

佣人送上茶水,一句话不敢多言,匆匆退了出去。
姜远岑微微抬起手,示意对面的人用茶,“尝尝,今年的新茶。”
姜远岑坐姿松懒,明晃晃地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小辈。
谢蕴南端起茶杯抿了口,似乎是喝不惯,眉眼皱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谢霁淮却依旧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目光落至谢霁淮脸上时,姜远岑漆黑的眼瞳阖动。
谢老爷子在京北算个人物,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倒也不算差。
但当他的女婿,还远远不够格。
“请两位小侄过来,是有件事。”姜远岑态度强硬,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谢蕴南暗自不悦,碍着姜远岑是长辈,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先是上浓茶,再是言语压迫,饶是他不多想,也能看出姜远岑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谢蕴南索性默不作声当甩手掌柜,把事情交给堂兄谢霁淮解决。
当了谢家的家主,这种事自然要挡在前面。
姜家人可不是吃素的。
谢蕴南想到堂兄要在姜远岑手里吃瘪,阴郁的脸色都缓和不少。
谢霁淮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杯壁,掀眸迎上姜远岑的视线,磁沉的声音温凉:“姜叔叔是为了联姻一事?”
姜远岑笑了笑,终于肯正眼望过去,“婚事是老爷子定的,老爷子目光如炬看中了谢家,自然是因为谢家足够好。”
他这一番话捧高了谢家,却又为接下来的话做了铺垫。
“要结婚的毕竟是你们小辈,我们做父母的总是要以儿女的意愿为主,今天请你们过来,也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话没有明说,因为现在还不到撩底牌的时候。
商业场上最忌讳的便是开局就被对方捏住七寸,一旦弱点被拿捏,就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谢霁淮思忖时目光下移落在青瓷茶杯上,澄绿的茶水飘荡着细碎的泡沫,半晌后,不动声色道:“我没有意见。”
一言惊起千层浪。
姜远岑眼眸微覷,盯着谢霁淮的目光幽沉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谢蕴南拧着眉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谢霁淮,眼里满是愕然。
京北谁不知道姜家的小女儿娇生惯养,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只能是当菩萨供着,动也动不得。
谢蕴南暗暗猜想堂兄是不是在给他挖坑。
谢家两个小辈,数他的年纪和姜小姐最为接近,保不齐最后就是他来联姻。
谢霁淮这会儿表现得毫无意见,或许就是置身事外。
谢蕴南顶了顶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霁淮。
该死!让他摆了一道。
姜远岑注意到谢蕴南的表情,心里冷嗤。
同样是谢家的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也好,不稳固的墙最容易被推倒,那就先拿他开刀。
“蕴南呢,怎么想?”姜远岑问谢蕴南。
冷不丁被问及,谢蕴南话都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我年纪轻,结婚的事还没考虑过。”
姜远岑心中冷笑。
年纪轻?呵,真有脸说,他可比眠眠还要大上三岁。
谢蕴南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不足为惧,倒是谢霁淮……
姜远岑目光重新落在谢霁淮身上,深色的瞳眸意味不明。
随便聊了几句,姜远岑转了转手腕,扫了一眼腕表的指针,“听说蕴南经营了一家娱乐公司,一定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
谢蕴南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姜远岑是想要支开他单独和谢霁淮说话。他早就不想待下去了,巴不得早点离开,姜远岑既然递了台阶,他也没有不接的道理,“是,公司事情太多了,等着我回去处理。姜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您。”
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和整个谢家的产业对比起来渺小到不值一提,他就是再忙也不抵谢霁淮百分之一。
姜远岑但笑不语。
多余的人离开,会客室更加冷寂。
姜远岑不由得高看了谢霁淮一眼,对上他还能表现得如此沉稳的小辈也没有几人,看来这位新任谢家家主并非徒有其表。
姜远岑替谢霁淮斟满了茶水,状似不经意地提及:“那天会馆里的人是你吧。”
姜远岑让人去查女儿在会馆里发生的事,然而监控却被人处理了干净,查来查去也不过是查到了谢蕴南的名字。
早先他还不能确定女儿遇上的人是谁,今天他才确认。
以谢蕴南的手段,做不到这么干净,不留痕迹。
就是不知是谢蕴南给谢霁淮下了套被反杀,还是谢霁淮借了谢蕴南的名字做恶事。
谢霁淮捏着茶杯的手略顿,缓声道:“无意惊吓到了姜小姐,是我的过错,很抱歉。”
态度不卑不亢,言语行为张弛有度,实在挑不出一点错。
话音刚落,一只丝绒礼盒递到了姜远岑面前。
谢霁淮修长瘦削的两指弓起,盖子应声而开,盒子里赫然一条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
切割完美的蓝宝石不含一丝杂质,在温润的日光下晶莹透亮,像是一汪澄净的海水。
姜远岑深邃的眸光缓缓抬起,直至落在谢霁淮平静的脸上。
他在等他的解释。
谢霁淮迎上他的视线,语调张弛有度:“这是我给姜小姐的赔礼,还请叔叔代为收下。”
姜远岑面无表情扣住盒子,反手推了回去,“赔礼就不必了,我的女儿也不会缺一条项链。”
谢霁淮笑了笑,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而是转言关心道:“听闻姜小姐病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不劳烦霁淮挂心,眠眠已经病愈了。”姜远岑不客气道。
谢霁淮默念了遍女孩的闺名,心脏突然悸动了一下。
惊觉自己不寻常的反应,他那双漆黑的瞳眸愈发深沉。
喉结滚了滚,他道:“姜小姐毕竟是因我而病,虽然不是我故意为之,但到底脱不了干系。叔叔要是不肯收下赔礼,我只怕会良心难安。”
姜远岑听他言语还算恳切,打消了为难他的心思,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吹了两下,磁沉威严的声音溢出:“赔礼我收下了,有件事还需要你帮个忙。”
“您说。”
姜远岑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我希望谢家能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楼下庭院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姜听雨耳朵动了动,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光着脚就下了床,小跑到窗前。
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出,不多时,便从视线中彻底消失。
是谢家人的走了。
姜听雨踮起的脚尖下落,踩实了地板,悬着的心依旧没有落下。
谢家的人会同意退婚吗?
姜听雨心乱如麻,怔愣了片刻,转身离开窗台往门外走去。
她走的着急,就连脚底的凉意也没有感觉到。
二楼走廊静悄悄的,窗台外飘着淅沥的水声,咚咚的脚步声谱着轻快的节奏,很快,穿着浅粉色吊带裙的少女就出现在楼梯之上。
她居高临下望去,并没有看到父母的身影。
失望地皱了皱眉,少女低垂着眼眸走下楼梯,距离一楼只剩几级台阶时,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炸开。
“不凉吗?”
姜听雨眼眸震颤,下意识抬眼望去。
宽敞明亮的客厅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他背着光,身上黑色西装的边缘渡了一层光晕,面容整个拢在阴影之中。
仅仅只是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姜听雨腿脚发软,差点从楼梯跌落下去,她死死攥紧了扶手,才堪堪稳住。
“你……”喉咙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剩余的话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车子明明已经开走了,她亲眼看见的,男人为什么还在她的家里。
姜听雨脑子犹如打乱的拼图,根本无法拼凑完整。
她就像一只藏在悬崖峭壁上的雏鸟,除了等人营救,没有任何退路。
男人脚步轻迈,踱步而来。
姜听雨终于被恐惧惊吓得出了声,“别过来。”
心跳声如连绵不绝的雷声,振聋发聩,脑子里凌乱的拼图瞬间粉碎,只剩一片空白。
男人止住脚步,深邃的目光落在女孩瓷白的脚趾上。
大约是楼梯的大理石砖面太凉,脚面肤色比小腿还要再白一度。
目光上移,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女孩锁骨处大片皮肤。
她身上的吊带裙比之前穿的公主裙更为裸露,或许是在家里,所以穿着随意了些。
谢霁淮眉心轻折,四下环视,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佣人的身影,他招手示意佣人上前,沉声道:“给你家小姐拿一双鞋。”
佣人看见姜听雨赤着脚,忙不迭应声去玄关处取鞋子。
小姐的身体不太好,要是再病一次,先生和太太不知道多揪心。
佣人疾步而来,在姜听雨所站的楼梯下方放好了拖鞋,“眠眠,地上凉,穿上鞋子吧。”
姜听雨一向不会为难佣人,但此时,她却顾不得佣人的话语,只死死盯着男人。
“眠眠?”佣人又唤了声。
姜听雨依旧不为所动。
佣人想着是不是该叫先生太太过来,反复纠结时,楼梯下方的男人开了口,“你先去忙,我和你家小姐有话要说。”
佣人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男人,又将目光投向姜听雨征询意见。
姜听雨心跳不由加快,“你想说什么?”
佣人知道自己不该听主人家的事,摆正了拖鞋后便匆匆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谢霁淮喉结轻滚,深邃的瞳眸泛起极其细微的波澜。
姜听雨屏着呼吸,等待男人的话。
掌心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似是有消息传了进来。
姜听雨下意识看向手机。
【查到了,那天的人是谢蕴南。】
几乎是一秒之间,姜听雨便抬眸俯视着楼梯之下的男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纠缠,在旁人看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尤其是落在作为父亲的姜远岑眼里。
“眠眠。”
姜远岑从右侧走廊深处走出,眼神颇为不悦。
姜听雨侧过脸望向声音的来源,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眼眶倏然发热。
“爸爸。”她哑着声音呼唤。
姜远岑缓步上前隔绝了谢霁淮的目光。
“眠眠,先穿上鞋子。”姜远岑一见女儿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全然没有方才凌厉的模样。
刚才在会客室,谢霁淮虽然没有拒绝退婚的事,却也没有答应,到底是谢家的家主,说话滴水不漏,丝毫找不出破绽。
姜远岑倒是不将谢霁淮这个小辈放在眼里,怕就怕女儿看上了对方。
姜远岑想到女儿看谢霁淮的眼神,深沉而又热烈,根本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心头一阵闷堵,“你先回去吧,叔叔就不送你了。”
有父亲做靠山,姜听雨一下就有了底气,乖巧地穿上了鞋,躲在父亲身后,偷偷看了一眼在父亲面前吃瘪的男人,却不想再次对上他的目光。
但这次,姜听雨完全不怕他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了回去,颇有挑衅的意味。
谢霁淮勾唇浅笑,狭长的眼眸微眯,肆无忌惮地盯着女孩,“好,那我就告辞了。姜叔叔,姜小姐,再见。”
最后那句,他咬字极重,显然是对姜听雨说的。
只是姜听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暗自庆幸送走了瘟神。
谢霁淮穿过庭院走到车旁,上车前,他搭着车门看了一眼别墅二楼的窗台,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一间就是女孩的闺房。
“谢总,怎么了?”助理见他没上车,疑惑问道。
谢霁淮敛眸,“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眠宝弄错人咯

姜宅客厅,姜远岑看了女儿一眼,遂即无奈轻叹。
他这个女儿,养得太过纯善,完全不知道人心险恶。
姜远岑不舍得训斥女儿,却又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好语重心长道:“病才刚好就光着脚在家里走,要是再生病,难受的也是你自己。”
姜听雨吐了吐舌头,“知道啦爸爸,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姜远岑点了下女儿饱满的额头,语气宠溺,“你啊,总是不让我们省心。”
姜听雨抱着姜远岑的手臂撒娇,嗓音清甜:“爸爸最好啦。”
姜远岑彻底没了辙。
“爸爸,谢家的事解决了吗?”姜听雨仰着小脸询问。
姜听雨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毕竟关乎她会不会和谢家联姻。
姜远岑凝起眉心,拍了拍女儿的手,“眠眠不用担心,爸爸会解决好。”
姜听雨很乖地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追问细节。
父亲会这么说,就代表联姻的事相当棘手,就连他也不能轻松处理干净。
姜听雨回房后将门反锁,给好友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听。
“眠眠,你要我帮你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电话里的声音简洁利落,隐隐带着女性特有的清脆。
说话的女孩是姜听雨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程简依。
程简依同样出生京北豪门,却和姜听雨过着天差地别的人生。
程简依生母早亡,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娶了继母,后来又生了个儿子,所有人都更加偏疼弟弟,彻底忽略了她,她在程家就像是多余的人。
毕业后,程简依就从程家搬离了出来,独自挣钱养活自己。
姜听雨一面走一面说:“一一,你给我发的消息我已经看到了,那天的人确定是谢蕴南吗?”
“监控视频虽然丢失了,但是有谢蕴南定包厢的记录,绝对错不了。”程简依敢拍着胸脯保证。为了查这事,她还借了程家的力量,否则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查不到。
姜听雨又问:“谢蕴南为什么打人?”
男人看上去并不是好惹的对象,那个被压制的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招惹他。
程简依犯了难,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查到,“我听其他人说,谢蕴南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就没少干……蠢事,没准就是起了什么矛盾。”
谢蕴南何止干了蠢事,简直肮脏不堪,她都不愿意说出来脏了眠眠的耳。
“眠眠,你打算怎么处理?”程简依指的是处理谢蕴南,按照她的意思,干脆把人绑起来打一顿才算解气。
姜听雨默了默声。
那天她告知父亲后,没过两天父亲就回复她已经处理好了,然而前因后果却一个字都没有和她说明白,想来是要卖谢家人情。
毕竟姜谢两家还有婚约,总不好撕破脸。
“先不处理。”姜听雨轻声道。
等退了婚约,再处理也不迟。
翌日清晨,薄薄的日光被深色的窗帘拦住,任由光线如何穿刺,也透不过去。
窗台旁的柜子上放了一束栀子,清香悠然,弥漫了整间卧室。
躺在床上的少女眼皮阖动,悠悠睁开了眼睛。
她缓了片刻,掀开身上的蚕丝薄被,脚趾勾着拖鞋进入了浴室,半个小时后,女孩画着精致的妆容走了出来,转身进入了衣帽间。
玲琅满目的衣服塞满了衣帽间,除了日常的穿着,还有许多华丽的礼裙,都是价值不菲的私人订制。
姜听雨选了一条白色的过膝长裙,裙身极尽简约,只有腰身处配了一条腰带,算是点睛之笔。
穿戴整齐后,姜听雨挑了一只低调的托特包,将收到的生日礼物,父母送给她的绝版镜头小心翼翼放了进去。
工作室那边离了她几乎无法运转,积压的约拍订单一拖再拖,她要是再不过去,就要违约了。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工作室。
从衣帽间出来时,卧室里的窗帘还未打开,只亮着一盏暖橘色的阅读灯。
姜听雨拿过床头柜的手机,随手塞进了包里,转身出了门,没忘记关上灯。
下了楼,除了打扫卫生的佣人之外并没有其他身影。
姜听雨松了口气,便想趁着母亲不在偷溜出去。
还未走出客厅,身后就传来母亲的声音:“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林静怡是从厨房出来的,手上还拿着解下来的围裙,显然是为了堵她还来不及放下。
姜听雨脚步停顿,转身面向母亲,“我去院子里走走。”
林静怡扫了一眼女儿肩膀上的包,不冷不热道:“带着包散步呀。”
姜听雨知道自己根本逃不过母亲的眼睛,索性坦白,“妈妈,我的病已经好了,您就同意我出门吧。”
林静怡抿着唇没说话,脸色泛着阴沉。
这是母亲生气的前兆。
姜听雨咬着贝齿走过去,主动把包递给了母亲,“妈妈别生气,我不出去了,可以吗?”
女孩眼里蕴满了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
林静怡没接,沉声道:“眠眠,妈妈不是要剥夺你的爱好,但是那些山区你是绝对不可以去的,太危险了。”
想起女儿上大学时跟着摄影社外出遭遇了泥石流,林静怡尤觉得后怕。
若不是那晚她打不通女儿的电话,预感到不对劲,催促丈夫派人查询才及时救回女儿,恐怕女儿就会在泥石流里丧了命。
林静怡不敢再赌意外发生的几率,她只要自己的女儿平安活着。
姜听雨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可她不是笼子里的鸟,不该束缚在这金屋之中,但好在,母亲只是不允许她去山区,并没有阻止她去工作室。
姜听雨松了口气,眼睛莹莹发亮,“我只是去工作室处理点小事,我保证很快就会回来。”
林静怡退让了一步:“吃了早饭让永叔送你过去。”
姜听雨搂着托特包,甜甜地笑了,“谢谢妈妈。”
工作室里的小助理催得急,吃个早饭的功夫发了十来条信息给她,全是转发的客户催单。
姜听雨迅速喝完了牛奶燕麦粥,拎起包就往外走,因为过于着急,语速极快:“妈妈,我走了。”
林静怡放下勺子,缓缓抬头,嘴里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女儿就没了身影。
姜听雨走了捷径,从前院的喷泉旁穿过,身上不可避免地洒了水珠,入夏时节,天气逐渐炎热,但清晨的水珠还是带着清透的凉意,刺激得皮肤上细小的绒毛立了起来。
她双手抱胸,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车前。
“永叔早。”
永叔替她开了车门,笑着回应:“眠眠早。”
永叔在姜宅工作了几十年,看着姜听雨长大的,虽然是家里的司机,但在姜听雨心里也是尊敬的长辈。
永叔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女孩。
女孩精致的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灵动的眼睛贪婪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想必是在家里憋得太久了。
“眠眠是要去工作室?”永叔问道。
姜听雨点头,“嗯,有好多事需要我解决呢。”
少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苦恼。
永叔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真心实意地夸赞:“眠眠真是厉害。”
“谢谢夸奖。”姜听雨对于别人的夸赞向来是全盘接收。她觉得自己就是厉害呀,虽然没有爸爸哥哥那么厉害,但她也不差呢。
永叔笑了笑,收回目光,认真地盯着路面。
车子行驶到中林路时,天气忽变,万里晴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层厚重的乌云。
姜听雨靠着车窗,喃喃道:“要下雨了。”
下雨就只能在室内拍照了,好可惜,明明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出来的机会,结果还不能拍外景。
红灯跳跃,车子再次启动,永叔开车很稳,起步时的惯性几乎能忽略不计,然而还未安稳几秒,车子便突然急刹车。
姜听雨身体整个往前倾,好在身上扣了安全带,才让她没有撞到前座。
永叔停稳了车,安全带都没解便急切地往后座看去,“眠眠,没事吧?”
姜听雨脑子晃得有点晕,“永叔,我没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有辆车闯红灯,剐蹭到了,应该不严重。”永叔开了几十年车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姜听雨对永叔的话毫不怀疑,可出了事故总是要处理的,一来二去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姜听雨本打算私了,却没想到肇事的司机反而倒打一耙,把责任推给了永叔,要求赔偿。
姜听雨也不是软包子任人拿捏,索性让永叔留下来解决,“永叔,您来处理吧,我自己打车去工作室就好。”
“这……”永叔犯了难。
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将眠眠安全送到工作室,现在出了事故,怎么好让眠眠自己过去,这要是再出什么事,他也担待不起。
再说,天就要下雨了,这里地处偏僻,打车也不容易。
“眠眠,我还是打电话给太太,请她再给你安排辆车。”永叔建议道。
姜听雨连忙拒绝:“不用了,这里离工作室也没多远,打车很快就到了。”
要是让母亲知道出了事故,她恐怕就很难出来了。
“永叔,您千万别让妈妈知道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她担心。”姜听雨低声请求。
永叔两相为难。
他拿着先生太太的工资总是要听从他们的指派,但是他又狠不下心令眠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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