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合照姿势,她都不可能?是犯事儿了。】
【你们没看那几个人?笑得一脸灿烂?】
【啊?所以我姐是干了什么?好事?快点告诉我,迫不及待了要!】
谢言昭和酒店工作人?员一起将?那行人?送上车,等对方离开后,几名服务员围着?谢言昭,好奇她手里的那本硬卡套册子。
谢言昭便递过去?,让她们拿着?看。
几个脑袋聚在?一起,看得可认真,间或捂着?嘴发出惊叹声。
严白被?那几道惊叹声搞得心?都吊了起来。他也跟着?凑过去?看,但是纸上的专业词汇太多,他看不懂。
他回头求助,关胜胜接收到他的窘迫信息,跑过来一把拉开他,动作仿佛在?说:“我来!”
关胜胜从小学起就是在?贵族学校的国际部念书,英文水平很好。
她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末了,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瞥了一眼谢言昭,然后默不作声地进了餐厅。看背影都能?感觉出她的颓然。
直播间网友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到底什么?东西啊?快说啊!】
【我现在?是抓耳挠腮,心?痒难耐,能?不能?别卖关子!】
【封面的几个词好像是荣誉证书,下面一行小字是L国的全称,应该就是政府表彰没错了。】
严白问关胜胜:“上面写的什么??”
关胜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感谢谢言昭女士在?L国教育和交通运输事业上做出的贡献。”
其他人?还在?艰难地消化这句话包含的信息时,关胜胜率先发问谢言昭:“你这几天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随便走了走,逛了逛。”
谢言昭坐下来继续吃她的午饭,菜有些凉了,味道发涩,她略皱了下眉,将?菜吐了出来。
她用纸巾慢慢擦嘴,在?关胜胜满脸写着?“你耍老娘呢!”的愤怒中,悠悠道:“我发现这边的小孩子都不上学,马路坑坑洼洼,难走得很,所以我就捐了几座学校、修了几条路、顺便送了几辆公交汽车。”
关胜胜脸上的表情从愤怒渐渐转化为难以置信的诧异。
【好家伙,这姐是出来旅游,顺便搞了个慈善?】
【怪不得人?省长亲自过来,这是金主啊!大金主!】
谢言昭这几天并不完全是出去?玩的,这个国家的“繁华”地带就只?限于?市区那么?大点的地方,稍微往外走一点,就能?看到贫瘠的居民和住所。
她偶然间又遇到了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她仍然在?卖花,这次脚上的凉鞋断了,她的前半只?脚掌踩在?地上,但好像并不在?意。
辛沙告诉谢言昭,他们这里很多人?都不穿鞋,因为能?省一笔钱。她脚上有鞋,说明家里人?对她已经很好了。
谢言昭问她买了花,送了她一双新鞋子。小女孩记得她,说要带她回家,请她喝茶。
不是很远,辛沙开了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路上颠簸得厉害,谢言昭差点被?颠吐了。
那个“家”只?能?用几堵墙来形容,比某些烂尾楼还不如。家里没有任何家具,东西都摆在?地上,睡觉也是在?地上,铺一张床单就好。这边是热带地区,四季如夏,所以连被?子都没有。
家里没有其他人?在?,只?有一个妹妹,看着?五六岁的年纪。相较姐姐,她被?养得还算“好”,衣服干净整洁,头发也是梳过的,扎了一个小麻花辫。
“爸爸妈妈呢?”谢言昭问她们。
姐姐叫帕兰,她回:“去?山里工作了。”
辛沙解释,他们国家产蓝宝石,有些人?找不到工作,会选择到矿区当采矿工。比较辛苦,有时会遇到危险,工资不算高,但能?维持温饱。
矿产资源有限,宝石的收入只?够这个国家维持基本的运转,民众还是很穷。
谢言昭想资助她们上学,交谈之下才知道,他们不仅是个人?家庭没钱,政府也没钱,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学校供他们读书。
于?是谢言昭就找到了当地相关部门,提出捐款,建学校、修路。
所以她每天晒的照片里都有一群很可爱的小孩子。那不是偶遇的路人?,那是得知自己?的未来即将?迎来改变,怀有感激之心?的小朋友。
而她每天拿回来的玫瑰,就是那些小朋友背后的家庭回赠给她的礼物。
其实?谢言昭也就是刚投了笔钱,还没开始动工呢,没想到政府官员的表彰证书就送到她手上了,而且看起来十分重视,说要用她的名字命名那些学校和马路。
她感慨,这个国家是真的穷。她的这点钱对于?国内的公共事业只?能?算杯水车薪,但是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却能?解燃眉之急。
系统是最?先不理解她的,它这几天眼睁睁看她扔进去?了几千万,恨不得长出手来拦她:“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那是谢言昭这几年积攒的大部分积蓄,但她想得很开:“我在?这里赚的钱既带不走,又不能?留给这个世界的女配,那我干嘛不花呢?”
起码她在?的时候还能?听?个声儿,留个好听?的名声。
“再说了,我还可以继续赚啊。”谢言昭道。
系统听?她这么?说,觉得好像也没错。
谢言昭为L国的公共事业做出了一点贡献,有人?却不乐意了。
原因是第二天去?表演的时候,唐苏花瓶里的玫瑰很快就被?领完了。
严白认为是谢言昭的缘故,他作为谢言昭的弟弟,沾了她的光。事实?上,那天谢言昭被?辛沙带着?去?山上坐小火车了,都没往街上跑,大家并不知道唐苏是谢言昭的弟弟。
晚上节目组公布当天成绩,严白阴阳怪气道:“谢言昭,你这么?爱出风头,不如替你弟弟比赛得了。”
谢言昭看向正在?整理资料的秦漪,问了五个字:“可以吗导演?”
秦漪:“……”
切换到国内时间,这会儿是晚上一点,但是直播间仍有不少?观众:
【姐姐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太搞笑了。】
【严白脸都气白了。】
【是哎,第一次看他脸这么?白,哈哈哈哈哈】
想讽刺她,结果?没占到便宜,严白更气了。
他经纪人?岳康在?旁边当和事佬:“严白他就爱讲冷笑话,我都让他别讲了,一点都不好笑,谢老师你别往心?里去?哈。”
看他这副讨好人?的嘴脸,严白很不乐意。
别人?就算了,谢言昭这种傲慢自大的人?有什么?可讨好的?
他指责谢言昭:“没见过你对自己?国家的穷困山区施以援助之手,到了国外,捐钱捐得倒起劲了,你就是崇洋媚外吧!”
他的角度刁钻,直播间有人?被?带跑了思路:
【也不是想要分配她钱包里的钱,但严白说得好像确实?没错。】
【听?说她前几年在?国外生活的,该不会是觉得外国月亮比较圆吧?】
有粉丝争辩:
【我们国家是有扶贫政策的,这边又没有。】
【怎么?这年头做慈善也要被?骂?】
谢言昭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严白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内没有做呢?”
一句话轻描淡写,成功将?网友的思路扭转了回来。
【是啊,她又不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每件事情都要公开出来。就算是公众人?物,也不是时刻活在?镜头下的。】
【我就是个墙头草,服了,下次绝对不乱发言了。】
谢言昭继续道:“你有操心?我口袋里钱的功夫,不如操心?一下自己?明天比赛的成绩。提醒一下,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说,你觉得是我的原因让唐苏名次提升,那么?我建议你也去?捐点钱,给自己?挣个名声。”
“毕竟怨天尤人?没有用,行动起来才能?有所改变,对吧?”
严白的脸这下被?气成了猪肝色,自尊心?受挫,猛地站了起来。
唐苏立马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其他嘉宾高度警惕,准备跑路远离“战场”时,严白一甩头,愤然离席而去?。
【原来是要走……走就走嘛,闹这死动静,我都以为他要打谢言昭。】
【敢在?镜头前打女人?,那他是真不想要这份事业了。】
【说真的,谢言昭嘴太损了。她最?近脾气有点好,我都忘了她的嘴毒属性。】
【严白应该是没看过前两期,不然他看到其他嘉宾被?怼的样子,开口之前应该会三思一下。】
【很明显,他经纪人?是做了功课的,但是没有卵用。】
严白在?谢言昭这边没讨得了好,关胜胜替他打抱不平:“那个谢言昭太嚣张了!仗着?有钱了不起啊!跟谁没有似的!”
欧阳岚问她:“你有钱,那你会捐吗?不要总是指责别人?,多反问自己?,人?贵在?自省。”
对于?做慈善的人?,欧阳岚的态度一向比较公正。不管是因为性格里的善良,还是冲着?外在?的荣誉,起码人?家是真的掏了钱,而且也是真的改善了一部分人?的生活。所有的好名声,都是他们应得的。
这是欧阳岚第一次对自己?说重话,即便以前对她有不满,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关胜胜第一次从她的口气里听?出了责备之意。
“谢言昭给你也下蛊了吗?你被?她迷昏了头了吗?既然这样,那你去?把她挖过来当你的艺人?好了!”
她不顾自己?的死对头沈连枝还在?场,大声冲欧阳岚嚷嚷。
欧阳岚怕对家看笑话,选择闭嘴,不跟她争辩。
沈连枝在?一旁煽风点火:“言昭姐姐确实?有魅力呀,人?漂亮,又有钱,还心?地善良。唉,我要是有她一半的优秀,我就心?满意足了。”
“漂亮”两个字烧毁了关胜胜最?后一点理智。
她想到自己?每天挤在?这个破房间,化妆、换衣服都很局促,而谢言昭可以每天光鲜亮丽地出门,然后迎接大家的赞誉。
她看过她的行李箱,里面一大堆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又想到她每次出现在?镜头前,都是一套大全妆,从来不敢以素颜示人?。
关胜胜决心?明天给她一个好看!
早上五点,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关胜胜困得眼皮都睁不开,然而还是挣扎着?起床了,她把自己?的跟拍摄像师也叫醒了,让他跟着?自己?开直播。
她去?敲了谢言昭的房门,那声音如魔音贯耳,钻进了谢言昭的梦里。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谢言昭终于?被?吵醒了。她烦不胜烦,蒙被?子都无济于?事。
她的起床气重,一把将?门打开,“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顶着?乱蓬蓬的黑缎子似的长发,皮肤有种纤弱的白,脸颊却因为刚由被?子闷过,出现两抹腮红似的红晕,唇色透粉绯红。
关胜胜被?震住了,不是被?她的气势,而是被?这张不带任何脂粉的脸。她脑子里顿时只?剩下一句话:卧槽,真漂亮啊,怎么?这么?漂亮……
弹幕上也是听?取“卧槽”声一片:
【卧槽这是素颜?!果?然大美女的五官都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素颜这么?顶,化什么?妆啊?![咆哮]】
【她每天在?她美丽的脸上干了些什么?!】
【还是有点区别的,区别就是……素颜好像更嫩了??】
【嗯,化妆有气场,素颜看着?比唐苏还显小。】
谢言昭看关胜胜只?睁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看自己?,也不说话,嘟囔了一声:“神经!”,然后将?门关上了。
关胜胜失魂落魄地坐到楼梯台阶上,她想抽自己?俩嘴巴子。
她是真有病,没给别人?一个好看,反倒给了自己?一个难堪。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相信欧阳岚的话。
那张脸不断在?她脑子里浮现,再不情愿也要承认,是真的很漂亮。
早上欧阳岚起来后,看到关胜胜盯着?镜子发呆。那一动不动的姿势,还以为她中邪了。
她伸手探到她的额上,发现温度正常,问:“你怎么?了?坐这儿干什么??”
关胜胜嗫嚅:“怎么?人?跟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欧阳岚:“啊?”
后来欧阳岚看了直播回放,才知道她干的蠢事。
她心?说:也好,让她早点认清现实?。别一天到晚想着?把别人?拉下来,自己?进步才是正经的。
最?后一天,谢言昭决定去?看下唐苏的比赛。
早上因为被?关胜胜吵醒了,她精神不好,上午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她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这时,帕兰来找她了。
帕兰听?说她即将?要离开,赶过来见她一面。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漂亮的蓝绿色透明石头,石头被?打磨成圆润的形状,用彩色绳子编起来,做成手链。
她告诉谢言昭,这是她爸爸在?山里开采宝石的时候挖出来的,是送给她的礼物,现在?她要送给谢言昭。
谢言昭认出那是一颗海玻璃,猜也许是谁在?海边捡的,不小心?掉在?山里,被?他爸爸挖到,误以为是天然玛瑙石。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海玻璃,只?知道,那是一颗非常漂亮非常珍贵的石头。
谢言昭让帕兰替她将?手链带上,对她说:“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很珍惜它的!”
帕兰在?谢言昭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认真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记住,“我会一直想念你。”
谢言昭牵着?帕兰,要送她出门。
忽然一道爆裂声骤响,像山体崩裂,又像是一排高楼倒塌,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谢言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酒店服务员已经双手抱头蹲下来了,大厅一片嘈杂的尖叫声。
“是空袭!”
“打起来了,又开始了!”
“快躲起来啊!”
“进地洞!快!”
这个国家发生过战乱,所以城市里都有地下防空洞,这家酒店也有。
人?群慌乱地往同?一个方向跑,然而没等她们跑到那里,又是一道爆炸声。这次更近了,谢言昭感觉整栋楼都在?晃。
谢言昭拉起帕兰的手,将?她交给一个服务员,叮嘱道:“保护好她!”
服务员想拉谢言昭一起躲起来,然而她已经跑走了。
她要找到唐苏,唐苏还在?外面,会有危险。
外面的街道早已不复刚刚平静的模样,人?人?面露惊恐、慌不择路。原本摆在?路边售卖的瓜果?撒了一地,被?踩扁的皮肉和汁水黏在?地上,入目满街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还笼着?一股闷热的气流。
那股气流忽然朝向谢言昭的侧脸喷来,她的头发都被?震开了。只?听?到身?后一道急促的嘶吼声“快趴下!”,身?体被?一股力量带着?往旁边扑到,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谢言昭感觉自己?头快裂开了,右耳也很疼,耳膜持续鼓胀,很难受。不过没聋,她能?听?到周围的声音。有人?在?说话,这里不是她一个人?。
那些人?在?用L国的语言小声讨论着?事情,谢言昭耳中嗡嗡嗡地,听?不清楚内容。
她转了转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自己?是在?一个洞穴里,头顶是结实?的岩土。
头太疼了,她不禁抬手想按压一下。这一触碰,摸到头上是软布的触感——她脑袋被?布抱起来了,想来是受伤了。
谢言昭一下子慌了神,双手在?身?上摸索起来。
“找什么??我给你找。”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抬眼,看到了夏藏风的脸。
脸上有血,从一些细长型的伤口流出来。看情形,应该是被?爆裂的建筑碎片划破的。
谢言昭脑子疼,思绪完全转不过来,愣愣回答他的问题:“手机。”
夏藏风低头找了一会儿,将?手机拿给她,屏幕已然摔得四分五裂,“摔坏了,开不了机。”
谢言昭拿过手机,通过碎裂的屏幕照见了自己?的脸。没有其他伤口,就头上被?包了一圈白布,布的边缘还挂着?细碎的线头,不是专门包伤口的纱布,像是从哪块料子上扯下来的。
不算破相,谢言昭放下心?来。随即,她终于?想起来当前的处境和刚刚发生的事。
“唐苏呢?!他在?这里吗?他怎么?样?!”
第30章 袭击
“唐苏没事, 不过他不在这里。你出来找他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已经在往酒店赶了, 他现在应该在酒店下面的防空洞。”夏藏风道?。
谢言昭听到唐苏没事,松了一口气。她这会儿脑袋转得慢,过了片刻,反问他:“那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表演的地方离你的位置比较近,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你,就把你带到了临近的地下防空洞。”夏藏风顿了一下,说:“这里离酒店不远, 隔了一条街,大概一千多米的距离。”
夏藏风回答第一句话时,故意忽略了一个细节。
“哦……”
谢言昭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她慢慢打量周围的环境。
是个差不多跟她酒店房间一样大的地下洞穴, 除了她跟夏藏风, 这洞里还有十几个当地人, 大多是妇女和?儿童,这会儿都?倚墙坐着。地上仅有一块地毯, 此时正被她压在身?下。
这地洞是为了躲避战争的临时藏身?地, 狭窄逼仄, 但并不是胡乱挖了个洞,它里面形状规整,岩土平滑, 而且谢言昭看?到墙上居然挖了几个矩形壁龛,里面摆了花瓶和?玩偶熊。
谢言昭联想到节目组这次的主题名字,“眼泪折射的星光”, 倒也?确实符合这个国家的精神面貌。
谢言昭想睡一会儿觉,但是头?太疼了, 睡不着。她听到那些?当地人在聊天,L国语言比较小众,谢言昭也?只能听懂简单的词汇。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谢言昭问夏藏风。
夏藏风凝神听了片刻,说:“在讲这次的恐怖袭击什么时候结束。”
“恐怖袭击?”谢言昭疑惑:“不是打仗吗?酒店里的人说是空袭。”
哪个恐怖组织搞这么大阵仗来?袭击一个穷得四面透风的国家?
“不是。”夏藏风摇了摇头?,“这边的战争早就停了。”
L国的地理位置很?特殊,靠近赤道?,连接了亚、欧、非三大洲,在“美人鱼的眼泪”称号之前,它还有个名字,叫“海上走廊”。按理说,它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不可能经济这么落后,但奈何它化石资源匮乏,工业基础薄弱,经济来?源一大支柱,是极容易受外界影响的旅游业。
本身?不够强大,又占据了这个位置,那就会被其?他国家觊觎、进而发起战争,企图吞并。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L国确实有一段时间沦为了他国的殖民地。尽管后来?通过自己的抗争争取回了独立,但还是战争不断。
夏藏风确定它战争已经停了,是因为它近年来?建立了外交策略,拉拢了四大同盟国为它做担保,在联合国发起的投票表决会议上,敲定了全境停火协议以及和?平协议。
自从之后,L国的各项经济发展已经在慢慢复苏了,包括旅游业。
四大同盟国之一就包括了华国,所以各种因素考虑,节目组这次的拍摄计划不会有危险。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就是这么巧。在他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遭遇了恐怖分子?袭击。
夏藏风解释道?:“这边的郊区有一个军营,里面的弹药库被炸毁了。因为距离近,弹药爆炸的威力波及到了这里,可能让他们误以为是空袭。你出来?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听到飞机的声?音吧?”
谢言昭回想了一下,“确实没听到……不过弹药库被炸?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按理说,这会儿全城瘫痪,社交媒体也?会进入封锁阶段,这些?夏藏风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竟然知道?这附近有军营?她出去了这么多趟,都?没有发现过。
“听方位判断,还有……经验之谈。”
谢言昭越听越糊涂:“什么经验?”
难不成?是被炸的经验?
夏藏风沉思一瞬,简洁道?:“五年前,我在这里遭遇了一场袭击。”
“五年前?你来?旅游吗?”谢言昭满腹疑窦,五年前这边就太平了?可以旅游了吗?
“不是,我来?这边工作。”
“工作?五年前你才多大啊?”
谢言昭看?他跟自己差不多大,五年前会是多少岁?二十?十九?反正是上学的年纪吧,这就工作了?
夏藏风看?出她的疑问,道?:“五年前我十九,我过来?的时候是暑假期间。我家有做珠宝生意,让我来?采购原石。”
谢言昭听得瞠目结舌,慢慢从地毯上坐了起来?。往前推算,五年前的暑假,“自己”正在给男人投票、送男人出道?,人家那会儿就已经为家里的生意东奔西跑了。
“那个时候战争结束了吗?”谢言昭问。
夏藏风摇摇头?:“刚好爆发了最后一场战争。”
“那他们让你来?采购宝石?不怕你出事吗?”
夏藏风目光微动,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
防空洞里有一盏煤油灯,被点亮了放在洞穴中间。暗桔色的光映着他的脸,谢言昭看?到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粘着黑污的尘土,看?着不见狼狈,但觉得有些?可怜。
过了许久,他轻轻开口:“你有没有听过‘乱世黄金盛世玉’的说法??”
谢言昭点头?:“我知道?。”
黄金作为贵金属,成?色容易鉴定且易切割,即便是战争年代,它也?是硬通货。可玉石不是,它们太依赖收藏价值,加上成?色复杂,很?多时候整体价值会高于切割价值,不宜携带和?保存。
宝石和?玉石同理,碰上战争爆发,这东西的价格会一路下跌、腰斩,甚至达到十不值一的地步。
“可是挣钱再重要,能有命重要吗?”谢言昭说。
夏藏风嘴角牵动,笑了一下:“我当然是惜命的,只是……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
也?许是无可奈何,也?许是这笔钱有大用处,总而言之,他都?是有原因的。
谢言昭见他没有深入往下说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了。
她重新转回正题:“那这次的袭击跟上次战争是一个性质吗?”
“不是,五年前这里不仅存在外战,它还爆发了一场内战。”
谢言昭神色茫然,她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只基于新闻媒体,知道?发生过战乱,也?知道?现在太平了。对于内战,她并不太清楚。
“这个国家一直有宗教分歧,宗教因素带来?政治以及资源分配不公,激发了那部分被偏颇民众的不满。究其?根源,其?实应该算经济因素。”
谢言昭听懂了,还是太穷。
资源受倾斜的一方的日子?都?过得磕磕巴巴,那不受重视的那部分大概率连活着都?困难。
“那他们的武器哪里来?的呢?有人资助他们?”
“是。”夏藏风点头?。
总有些?阴险狡诈的人,喜欢幕后操纵,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来?捡拾战果。
夏藏风继续道?:“不过五年前有援军加入,内战和?外战一起被摆平,那些?恐怖分子?头?目也?早就被击毙了。如今这场袭击人员,我猜是当年逃窜的余党。因为手?法?相似,都?是先炸毁郊区的军营,再到城市投掷炸弹。”
“有些?不幸。”夏藏风看?着谢言昭的脑袋,“你好像是这次被投掷过来?的炸弹伤到的唯一一个。”
谢言昭愣了几秒,“真?的就我一个啊?”
“好像是。”
“那不是不幸,那是太幸运了。”
没有伤亡人员,那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谢言昭又看?着夏藏风,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我看?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都?破相了。”
夏藏风本来?没在意,听到她说后半句话的口气,“丑吗?”
“不丑,但我建议你回去后最好找家医院做个医美。现在男人也?要做容貌管理的,尤其?你还是男明星,那更得注意了!”
她说得很?认真?,好像脸上留疤是什么天大的事。
“那你有推荐的医院吗?”
“有的,我发……”谢言昭想用手?机发给他,手?机举起来?才想起摔坏了。谢言昭改口:“回去给你发。”
“好。”
一时无言,谢言昭发了会儿呆,忽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你有吃的吗?”
夏藏风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两颗巧克力。
谢言昭拿了一颗,拆开包装纸,巧克力已经化得没了形状。
有些?嫌弃,但顶不住饿,还是吃掉了。
两根手?指沾上了粘稠的巧克力液,谢言昭晾着指尖,想擦掉,但是找不到纸巾。
“你擦我衣服上吧。”夏藏风说。
“啊?”
“没关?系,反正出去后也?不要了。”夏藏风看?出她的犹豫,主动撩起T恤的下摆。
谢言昭这时注意到,他的T恤下摆被撕开了一角,她联想到自己头?上的布料,猜到是他替自己包的伤口。
她将手?指擦了上去,白色的T恤立即出现一片脏污。
“你不吃吗?”她指了指剩下的一颗巧克力。
“这会儿不饿,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夏藏风将那颗巧克力收起来?。
谢言昭有戴手?表的习惯,夏藏风低头?的时候,瞥到她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要再睡会儿吗?”夏藏风问。
“睡不着。”
除了头?疼,这边环境也?是个大问题,闷热、空气不流畅,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谢言昭说话时,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表。这一看?,她发现帕兰送她的海玻璃被摔没了,此时只剩下空荡荡的编织绳。
她握着手?腕,表情慌张,夏藏风忙问她怎么了。
“这里有一颗海玻璃,是帕兰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