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名字,钟琪忙点着头说道:“妈妈,我在。”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的眼泪下意识地就往下掉。直到泪水蒙住了他的眼眸,他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
这个时候,镜头转播到了钟琪的身上。大家看到他这副模样,有的人已经开始打趣了。
[这个就是恩人的儿子吧?怎么和恩人一点都不像啊,像个小哭包。]
[恩人赢了应该高兴啊,看钟琪高兴的都哭了!]
严真仪知道内情,看着他们两人这个样子,眼中也浮现出几分哀伤。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庆幸他们拥有钟楚这个人,又庆幸钟楚愿意牺牲自己,去拯救世界。
梦中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她真的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钟楚能这么做,对他们、对世界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班楼此时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皱着眉看着钟楚。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握紧双拳。
钟楚笑了笑,对着钟琪说:“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修炼。”
钟琪摇摇头,声音沙哑:“不要,我不吃饭,不睡觉,不修炼!”他紧紧地盯着钟楚,故意说出和她相反的话。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刀割一般,一下又一下,被割的鲜血淋漓。
[哈哈哈,原来这么厉害的人还有育儿问题啊!]
[大佬也有烦恼。]
也有一小部分的人提出了疑问,觉得钟楚的话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班楼,他的脑海中穿过一道灵光。忽然想起了之前钟楚说的话,做的事,结合她现在的话。他的瞳孔微缩,视线紧紧地黏在钟楚的身上。
钟楚做的这些事情,明明就是在交代后事!
可是为什么?那些入侵者不是已经被打跑了吗?为什么钟楚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面对钟琪的不配合,钟楚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温柔了:“钟琪,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又看向周薇薇张申等人,“你们做的也很好。”
“你们能够明白团结的重要性,在灵气稀薄到如此的现代社会,能够打伤那群修仙者,真的已经很棒了。”
这是钟楚第一次夸奖他们,他们却没有任何欣喜。每个人的眼中都噙着泪水,直勾勾地看着她。
钟琪拼命地摇着头:“我才不好,我才不棒!妈妈,我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还需要大人来教导我!妈妈,你下来好不好?我想抱抱你,我好害怕啊!”
钟楚没有任何动作,看着瘫在地上的钟琪,微笑着说:“不要害怕,其实妈妈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看出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恩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她像是在告别呢?]
[我的天啊,恩人这么厉害,不会是使用了什么禁术,强行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把入侵者打败吧?而这禁术就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不要啊!恩人救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啊?她应该受我们所有人的敬仰,在世间享受到该有的尊敬!]
[呜呜呜~]
钟楚突然严肃地说:“钟琪,我现在以你师父的身份要求你,好好修炼,背负起我们的使命,好好守护这个世界!”
钟琪依旧拼命的摇头,但是随着钟楚坚定的表情,他还是点了点头。
“小琪,我现在以你妈妈的身份希望你,平安顺遂,安稳一生。”
钟琪终于忍不住了,爆发性地哭了出来,他的哭声悲恸至极。
此时此刻,打起了几个晴日惊雷,之前万里无云的天空,也被乌云笼罩住。整个天地间,似乎都被阴暗笼罩住了,空气中也弥漫着土腥味。
天地间唯有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空中,如松柏一般挺拔。
周奶奶紧紧搂住周舟,担忧地看着那道身影。周舟此刻指着钟楚的身影问道:“奶奶,坏人不是被打跑了吗?这个姐姐怎么还不下来啊?”
周奶奶拍了拍周舟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浓浓地敬佩:“因为她是个英雄,是个伟人!”她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看着天空中的裂缝和突变的天气,她似乎能猜到钟楚的想法了。
王满和张范也看着钟楚,心脏“砰砰”地跳。在他们心里,钟楚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现在父母可能有危险,他们怎么可能会安心?
班楼目光悲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钟楚,只能既希望于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坏。
钟琪努力支撑着自己,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看着钟楚轻轻地说:“妈妈,你能不能等等我?”这句话声音小到,离他最近的张申都没有听到。
可是,钟楚却听得清楚。她心中无奈,却对这个执拗又热忱的孩子没有办法。
看着突变的天气,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高高抬起双臂,口中念出一串古老的咒语。这咒语如同仙乐一般,入耳后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得到了舒展。他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喟叹。
唯有钟琪,他已经紧紧盯着钟楚,他的身体异常地轻快,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甚至不想让那股清灵的气息进入他的身体,因为这是他的妈妈用生命换来的。
钟楚垂着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朱唇微起,浑身上下围绕着一股仙灵气息,有种神圣的禅意。
她的身体变得逐渐透明,最后张开双手:“起!”字音刚落,以她为中心,泛起一道道紫色的波光,不断扩散着笼罩在整个世界之上。
霎时间,万物复苏,早就枯萎的树木逢春,倒出都泛着绿意,大地上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桃树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之前被冻的僵硬的流浪猫,此刻精神抖擞地抖着身体,眼神亮晶晶的。
此时,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像是有意识一般。冲着钟楚的方向,挥舞着树枝或者是叫喊。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些异象。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神迹啊!
所有人再次看向钟楚,却发现此时的钟楚身体已经变得半透明,风一吹就像是要散了一样。
钟琪踉踉跄跄地努力支撑着身体,眼神紧紧黏在钟楚的身上,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他的眼白充满了红血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之前妈妈和他说,战场上谁都可能死。当时他只是以为妈妈在给他说这种可能性,但他真的没想过,这场战争对妈妈来说,是一场必死的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他才刚得到妈妈的温柔,为什么就要离开他呢?
张申在他身边,想扶住他。却被钟琪轻轻地推开,一步一步地向着钟楚走过去。他的赤炎突然有了动静,本来泛红的剑身,周身却萦绕着紫色的光。剑身变得大了一些,驮着钟琪向钟楚飞了过去。
他跪坐在剑身上,抬着头,像个雏鸟一般看着钟楚。他微微抬起手,想要触碰到钟楚的脸颊,在快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却如同接触到空气一般,直接穿透过去。
他张了张嘴,脸上露出无助的表情。
此时,钟楚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中闪过紫色的光芒。她看着钟琪,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肆意与张扬。
“小钟琪,不要伤心哦,我在那里等着你!”
她看着钟琪,脑海中想到了小时候,娘亲对她说的话:“小钟楚,你再哭下去,就追不上你爹爹的步伐了!”
钟琪的表情有些奇怪,听完钟楚的话后,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几分光芒:“妈妈,所以,你并不是死了,对吗?”
钟楚的笑容更灿烂了,以至于左边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谁知道呢,也许是吧!”
她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两国边境,两军厮杀,粮草早已耗尽,城中的百姓慢慢撤离到后方。
为守护还未撤离的百姓,将士们都冲在最前方厮杀,想要拖延到最后时刻。她的爹爹钟扬身穿盔甲,两颊蓄着一圈胡茬,面色严肃地举着自己手中的长枪:“将士们,誓死守卫姜国百姓!誓死守卫姜国土地!”
“就算要死,我们也应该死在姜国的土地上!”
“魂归故里!”
所有姜国的将士们,齐声呐喊:“魂归故里!”那声音像是要把天叫破。
他们是姜国最后一道防线,面对来势汹汹的楚国,他们不能撤退,更不能投降!虽然他们知道,姜国的气数已尽,楚国统一天下是大势所趋。但,作为姜国的将士,他们不能撤退,他们要坚守城池到最后一刻。
此时此刻,钟楚的眼神微微有些恍惚,钟琪眼中却燃起了希望,他又问了一句:“妈妈,我努力修炼,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钟楚刚想要摸钟琪的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有些缥缈:“不会太久的。”
她看着钟琪的脸庞,这孩子似乎比她第一次见的时候成熟了很多。第一次见钟琪时,他还满脸桀骜,不管她怎么讨好,这孩子都是油盐不进。
可是现在,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这种感觉她熟悉的很。就像是曾经的她,看到爹爹被敌军五个将领围攻,被刺穿身体,战死沙场时一样。
钟楚笑了笑,说了句:“小钟琪,再见!”话音刚落,钟楚的身体就逐渐化成紫色的荧光,向着天空中的裂缝飘了过去。
钟琪伸手想要抓住钟楚的身体,却徒劳无功。不过此刻他的心中有了念想,就算此刻再悲伤,也不会再去寻死。他只呆呆地看着钟楚消失的地方,呢喃道:“妈妈,你一定要等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钟楚的眼神深邃,语气深远:“我愿海晏河清,天下无争。”原来这就是她的初心。
随后,钟楚的身体彻底消失,化为一道道紫色的荧光,钻进时空裂缝当中。慢慢地,黑色的裂缝彻底消失不见。
天空恢复成湛蓝色,万里无云。大地上生机勃勃,一片绿意,树冠上似乎还能听到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切都恢复正常,空气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新。街道上有小猫伸着脖子,慢条斯理地走着,口中发出“喵喵”的叫声,一切看起来惬意极了。
可是,谁都知道,什么都不一样了。
就在刚刚,有一个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他们现在的安宁。
在大战后,华国官方发布了钟楚的信息。
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降下了旗帜,世界上所有软件都为钟楚灰了屏,所有的娱乐节目全部暂停,以示对钟楚的壮举的尊敬与哀思。
各界的名人与领导都为钟楚发了悼词,言语间满是对钟楚离去的悲恸。
华国的所有群众都自发性地换上白衣,不办喜事,不食荤腥,守孝三年,没有任何人有所怨言。
[恩人一路走好!]
[恩人走好!]
[恩人并没有死亡,她只是飞升去了更高级的世界,呜呜呜~]
[为什么世界上好人不长命呢?呜呜呜,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明明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享受生活,明明可以和自己的儿子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我好恨啊!我们为什么让这个世界崩溃呢?为什么不好好保护环境呢?从今天开始,我看谁还敢不爱护环境,看见不爱护环境的人,我见一个揍一个!]
[楼上说的好,我们现在的生活是恩人用生命换回来的!我看谁敢辜负恩人!我拼了这条命,也要让破坏环境的人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恩人,可能我现在都不会活着,恩人,呜呜呜~]
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民族的人,对钟楚都只有一个态度,就是将她当做自己的恩人。
而在那次大战后,钟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苟言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修炼。不管是谁劝说他,他都不听。
知道严真仪找他谈话后,他才减缓了修炼的速度,反而恢复了学业。
去学校的第一天,所有人看到他都惊呼起来。几乎每个人都见证过那场大战,自然也都认识钟琪这张脸。
传说中的人物站在他们面前,还是他们恩人的孩子,他们能不兴奋吗?
但却没有人敢和他搭话,都被他身上冷冽的气质吓退了。但他们也理解钟琪,更何况钟琪还是他们恩人的孩子,他们捧着还来不及,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时间飞快地流逝,不过,就算是过了五十年,那场大战依旧被所有人记在心中。几乎每一个孩子,在小学的时候就会学习钟楚的实际。每个孩子都是听钟楚的故事长大的,钟楚的名字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钟琪不断地修炼着,在他的声明快要到了尽头时,他已经变成白胡子老爷爷。
一个人生活在曾经的家里,他坐在钟楚留下的蒲团上,闭眼打坐。
这一幕,似乎和八十年前的那一幕重合在一起,只不过当时他坐了一会就睡着了,而旁边也少了一个钟楚。
在他的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想:“可能是我的天赋太差了,没有办法到达妈妈的境界。唉,要是他的天赋能够好一些就好了。”
可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居然出现在了一个仙气缭绕、瑰丽壮观的大门前,门前守着两个穿着白色盔甲的人,他犹豫着上前问:“两位小伙子,请问这里是哪里?”
他刚说完话,脸上就多了几分疑惑的神情。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居然变回了年轻时的样子。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他们感受到了来人身上有着浓浓的上古神明的气息,但这人本身却是个人仙。于是,对着钟琪作揖道:“这位仙友,这里是仙界,你是刚飞升上来的人仙,请跟我们去报道。”
钟琪眼神一亮,如槁木的心瞬间枯木逢春。妈妈,我终于能找到你了!
钟楚以身殉道后,直接进入了下个世界。她醒过来的时候,正站在讲台上,台下是一群脸上带着嘲讽,眼中满是恶意的学生。
“哈哈哈——你们看她的眼神,是不是特别想把我们杀死啊?”
“真是太好玩了!她这种想把我们干死,却根本无能为力的感觉,啧啧啧,简直就是享受啊!”
“哈哈哈!是老师又怎么样?在这里钱权才是王道!我们把她女儿弄成抑郁症,都已经自杀了,她不还是得乖乖回来给我们上课?呵呵!”
“这样的窝囊废还想当我们的老师,真是笑话!”
台下的简直不像是学生,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恶意。
钟楚皱了皱眉头,她还没来的及接收者这个世界的信息,但是听到这些人说的话,她也能察觉到这个世界她的处境非常不妙。马上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看了看备注,发现是医生,她瞄了一眼台下的学生,径直走出教室,接起了电话。
发现没有被这个乡巴佬老师放在眼里的学生们,一个个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这个乡巴佬敢上课时间接电话?她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个妆容精致,可爱的像是个洋娃娃的女孩说道:“哼!等钟宝宝那个贱人回学校的,看我不整死她!”
“宿芮,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亲自上手打那个贱人,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拉低自己的身价?”毛宁宁看着宿芮戏谑地说。
“哼!谁让那个贱人勾引我的赫连哥哥!”宿芮撅着嘴巴,如果忽略她话中的恶劣,她的表情也算的上是天真可爱了。
赫连华听到宿芮提起他,皱了皱眉头,翻页的手指顿了顿:“不要把事情往我身上扯,我和她根本就不熟!”
宿芮讨好地说:“是是是,都是那个贱人故意和赫连哥哥扯上关系的!该教训的是那个贱人!赫连哥哥才没有看上她!”
钟楚自从出去接电话后,就没有回来。这些学生气愤填膺地说:“钟楚这个老妖婆,和她那个女儿一样贱!居然敢把我们扔在教室,自己玩失踪,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整她!”
此刻,钟楚正往医院赶得路上,接收着记忆。
原身是一名高中老师,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足够她和女儿生活。但平静的生活在她的女儿钟宝宝考上圣罗兰贵族学校时,戛然而止。
圣罗兰贵族学校的升学率非常高,里面的老师都是高薪聘请的资深教师。里面招收的学生有两种,一种是富豪家庭的学生,一种是成绩优异的普通家庭学生。
本来原身是在普通高中教书的,但在一个月前,她突然接到圣罗兰贵族学校的邀请。她一开始很犹豫,但在自家女儿又一次匆匆挂了自己的电话后,她心中的天平就偏向了圣罗兰贵族学校。
这个学校采取的是住宿制,自从钟宝宝上了高中后,原身就没怎么和钟宝宝交流过了。偶尔打一次电话,还没说几句话,就被挂了。
原身为了自己的女儿,接受了学校的邀请。
殊不知,这份邀请简直就是魔鬼的邀约。
直到她正式入职后,她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一开始,她看见本应该在火箭班的女儿,此时却在贵族班,就有些奇怪。但是她看着这富豪家的小孩没有架子,对钟宝宝也很友好,就很放心了。
甚至有时候在钟宝宝对这群人表现出抗拒的时候,还板着脸,让钟宝宝和同学要友好相处。
可是,原主却不知道,在她面前乖巧的学生们,背地里是什么样的恶魔。
他们把钟宝宝堵在厕所,拳打脚踢,拍那种照片。还在钟宝宝的饭里掺粉笔灰,逼着她吃下去,在她的被子里放蛇和蜘蛛,各种各样的事情,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知道一个星期前,钟宝宝站在学校的楼顶,一跃而下。在跳楼之前,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发在了网上,原身才知道这些事情的。
原身愤怒、懊恼、悔恨,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宝宝进了重症监护室,看着钟宝宝就算是醒了,也呆呆傻傻的,被确诊为重度抑郁。
此刻的原身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警察和舆论,可是警察却说监控缺失,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钟宝宝被霸凌了。舆论本来是向着钟宝宝的,但随着水军下场,事情发生了“反转”。
现在网上都说钟宝宝才是那个霸凌别人的人,别人只是反击,甚至还出现了一些钟宝宝抓着宿芮头发撞墙的视频。
原身愤怒,这视频明明就是从监控上拷贝出来的,为什么这个视频有,自家女儿被霸凌的视频就缺失呢?而且,这个视频里,女儿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被欺负过,视频里那样也只是在正当防卫!
可是,无论她怎么找学校,找警察,得到的都是监控丢失的话。
她失望、绝望,本想辞职。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学校肯录用她,为了钟宝宝的医药费,原身只能继续在圣罗兰贵族学校任职,给这些霸凌她女儿的人传授知识。
而刚刚,原身听到这些霸凌者不但不忏悔,反而用侮辱性的话骂钟宝宝后,一口气没上来,气急攻心去世了。
钟楚就直接进入了这具身体。
此时此刻,钟楚的脸色异常的不好。
她无比的清楚,这些霸凌者永远并不会忏悔自己的罪行,甚至在几年后还会故作歉意地说,他们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希望被霸凌的人别和他们计较。
往往这些人一辈子生活顺遂,而被霸凌的人却带着一辈子的阴影,永远也无法逃脱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
钟楚捏着拳头,她这个人信奉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个仇她必报无疑!
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 一个面色惨白,额头上包裹着纱布,全身插满管子的少女静静地躺着。她裸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连呼吸都是浅浅的。要不是旁边的监护器滴滴答答地响, 都看不出她还是活着的。
钟楚握紧双拳,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心里满满地都是心疼。
这个世界中, 她还没有和钟宝宝说过一句话, 不了解这个女孩是什么性格,不清楚她喜欢什么。但看着和钟琪一般大的钟宝宝,此刻正如破布娃娃一样, 躺在病床上时, 她的心脏就是被狠狠揪住了一般。
还没有到快穿部的时候, 她以为手中的尖刀只能刺向敌人,从没想过, 尖刀也可以刺向同伴。
在之前的时光中,她做了太长时间的任务, 长到她已经把自己的来历初心都忘记,变成了一个机械式的任务工具人。可是现在, 她记起来所有的事情, 她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明。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想要的都是海晏河清, 天下无争, 她想要守天下太平!
但是连小家都不能守的人, 何以守大家?
她看着病床上的钟宝宝,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她要那群人血债血偿!
“钟女士,病人现在的求生欲望几乎没有。如果这样下去,无论我们多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张医生在一旁说道,他眼神怜悯的看着钟宝宝。
这孩子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还保住了一条命。但这孩子的命实在是不好,好端端地遇到了那样的事。
一开始,这孩子宝贝送过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意外坠楼。后来听说是自杀后,他们又觉得可能是和家长有关。直到看到她发在网上的遗书后,他们才知道这孩子遭到了严重的校园暴力。
但是,那群施暴者手眼通天,就算是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明明晚上的舆论已经偏向钟宝宝了,但他们还是能够扭转舆论,把受害者塑造成一个施暴者。
真是太可笑了!
只要有人看见钟宝宝身上受的伤,就没人能说出钟宝宝是施暴者这样的话。她的身上不只有这次的坠楼伤,隐秘的地方还有烟头的烫伤,竹签的刺伤,他们这些医生见了,都要骂一句残忍。
都是一群高中生,怎么能有这么残忍的手段?
张医生怜悯的看着钟楚,听说钟女士是单亲妈妈,一个人将钟宝宝养大。为了钟宝宝还辞了工作,进了那个黑心学校。听说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学校愿意聘用她,为了给女儿交医药费,她还不能辞职!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钟楚却没有他想的那样悲伤,她眼中带着坚毅,对着医生说了声“谢谢”,就换上了无菌服,进了重症监护室看望钟宝宝。
她对钟宝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宝宝。”这声对不起是为原身说的,原身身为母亲,没有及时发现女儿的异样,甚至还将女儿往施暴者那个方向推。在这样的情况下,钟宝宝的心情得有多绝望啊!
钟宝宝的眼皮浅浅睁着,似乎根本听不见钟楚说的话。
钟楚俯下身子,轻轻地说:“妈妈知道你听得见,所以,请不要放弃自己。你要亲眼看着妈妈为你复仇,亲眼看着他们落入地狱之中。”她的语气很轻,又是凑到钟宝宝耳边说的。保证除了钟宝宝,连监控都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钟宝宝的监测仪就发出了一声声响,检测仪显示钟宝宝的心跳逐渐加速,似乎是对钟楚的话有了反应。只是,她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眼皮淡淡地垂着,双手搭在腹部。
医生听见动静,立马跑了过来。
钟楚走出病症监护室后,面容中带着忧愁,语气惆怅地对着张医生讲:“张医生,我还要赚钱,不能时刻陪着宝宝。为了不让宝宝寂寞,我想搬一台电视到重症监护室。”
张医生面露难色:“这不符合规定啊。”不是他不肯,是医院没有这样的先例。
钟楚面露悲戚地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宝宝一个人在这里,我真的害怕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我想让她这里热闹一些。而且,她现在住的是单人重症监护,只要将电视机消毒,就没有别的问题。张医生,你就通融通融吧。”
看着钟楚眼中的祈求,张医生实在是不忍这样一个可怜的母亲失落,艰难地点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钟楚的表情很是诚恳,连连道谢。张医生见状只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怎么就让钟女士家里摊上了呢?他却没有注意到,他所可怜的钟楚此刻眼中闪过几分冰冷。
既然这么喜欢霸凌,那就让全国人民看看你们的真面目,来一场属于全国人民的审判!
几个小时候,钟宝宝的病房中就抬进来一台超薄电视机。
神豪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钟楚,生怕触到她的眉头:“大人,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钟楚看着出租车的窗外:“小豪,作为一个老师,我也可以有亲戚吧?”
“对。”
“那我这个亲戚也可能是个富豪吧?”
“额——对!”
“我这个亲戚也可能没有后代,有可能把遗产都留给我吧?”
“这——”神豪系统有些犹豫,但很快他就感受到有股力量缠到了自己身上,他立马点头同意。心中在流泪,要是他晚回答一秒钟,可能世间就没有他了。
钟楚冷哼一声:“记住,是你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她自己可以随时伪造出一份“遗产”,但是这个系统不能白的功德不干活,还处处限制她。
之后的十天里,钟楚没有再去学校,也没有请假。学校那里也没有对她的行为作出任何处罚,只是通知她,让她尽快去上班。
她知道,学校不会轻易开除她的。毕竟,她能进这个学校也是某个人出的力,那人是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的。
在这十天里,她做了很多事情,足够她计划成功实施。
这天中午,她再次来到钟宝宝的病房,对着她轻轻地说:“宝宝,不要着急,明天你就能如愿以偿了。”她摸了摸钟宝宝的手,“妈妈希望你能站起来,看着那些人的下场。”
钟宝宝的食指动了动,似乎在回应钟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