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小了,脾气还是一样的大。
笛秋悻悻收回手,略有些失落地询问一句:“是我哪里摸得不舒服吗?”
郁印白没回答。
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因为那种感觉太奇异,身体的某些地方在苏醒。
他居然只是因为小小的接触就起了那种羞耻的反应,关键是他是一条蛇,对小天道居然会有那种想法。
笛秋见他不回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样做了。”
会这样才怪,她可以趁他睡着的时候再偷偷摸。
小天道心底的小算盘都打好了。
“你很喜欢?”郁印白看到她掩在衣领之下微微露出的锁骨,那种牙痒的感觉又来了,他眸子深了深,沉声道:“如果你想摸,我有一个条件,就要以后我要待在你锁骨那里,怎么样?”
笛秋凭借着多年经验,本能觉得这是个坑,她皱眉道:“你要待我锁骨那里做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行。”郁印白牛气哄哄地来了句。
笛秋纠结起来。
郁印白沉了沉眸子,这锁骨他是要爬的,不管笛秋同不同意。
“怎么?堂堂天道居然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会吃了她,但保不齐会咬她。
笛秋心底还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他是不是不安好心,以往的郁印白不就是这样吗?慢慢钓着自己然后等她咬钩。
她朝他投去一个眼神,那里面明晃晃写着“我不信。”
她这么不相信他?按道理来说,他没表现出任何不好的地方,小天道应该会更相信他,莫不是他们以前就认识?
郁印白眸子一转,突然道了句:“我以前是不是恶迹斑斑,所以你才这么不信我?”
笛秋睁大眼睛。
这……这都能猜到?郁印白的脑子灵光得有些过分了。
郁印白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们以前真的认识,而且他以前还做过不少让面前这位小天道印象很差的事。
至于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记忆,恐怕又另有隐情,寻常没有恩怨的人告诉记忆就告诉了,因为不会有利益冲突,而她不告诉他,只怕两人牵扯甚深。
他想起,之前笛秋提到丢下他时脸色异常,即使他有错,她也不能丢下他。
郁印白眸中闪过一抹暗光,收拢心绪,状似无意道:“你这么不相信我给出的条件,我还以为我之前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应该是我想错了吧?”
失忆的郁印白也好难搞啊,他太敏锐了,稍微有一点不对就觉察到了。
笛秋咬咬牙,答应了。
郁印白扬起嘴角,他现在就是很高兴,高兴得蛇尾巴都翘起来了。
笛秋的锁骨就这么成为了郁印白的落脚地。
郁印白一摆蛇尾,呲溜地爬上笛秋的肩颈,钻入她的衣领,窝在锁骨附近。
他身上的冰凉让笛秋打了个哆嗦,只想把它丢出去,尤其是在他钻入衣领时,那种感觉到达了顶峰。
有条蛇钻入衣领,这换谁谁不怕啊。
她捏了捏拳头,强忍着没有把他丢出去,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哭泣。
她后悔了,为什么要答应郁印白这种条约。
有条小蛇窝在锁骨是什么感觉,有点重,还有种命被握在它手上的感觉,就怕它一不高兴咬自己一口。
好在等最开始的那阵冰凉过去,后面就顶多锁骨上有点重量,加上郁印白安安静静的,也不乱动,她也就习惯了。
郁印白鼻子里满是笛秋身上的香味,脖子处的香味比手腕上浓郁了不知多少倍,熏的他眼神迷离了一瞬,仿佛喝醉了酒。
还有一点,就是很暖和。
这点,他很喜欢。
腹下的皮肤滑嫩,让人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他突然不止想要待在笛秋身边了,还想同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郁印白这么一想,某些想法这么止不住了,他压了压眸子,有什么东西在不停酝酿着,那种东西名为占有欲。
她都摸了他的背,那就要对他负责,她让他窝在她的锁骨,所以他也要对她负责。
这样一想,郁印白突然想通了什么东西。
至于什么蛇怎么能和天道在一起,完全在他考虑之外,他只想努力修炼成人形,早日把人弄到手。
笛秋觉得自己都已经让他待在锁骨附近了,他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折腾了,殊不知这条蛇还在想些别的更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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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之后, 笛秋和郁印白晒太阳。
笛秋躺在躺椅上,郁印白还是如昨日那样盘在她的肚子上,那双金色的眼睛半阖着, 太阳晒得他懒洋洋的, 但他并没有睡着, 而是默默运转着功法。
小天道看了安静的郁印白,露出浅笑, 伸出手慢慢抚过他的背部,凉丝丝的, 滑溜溜的, 很舒服。
郁印白都这么占她便宜了, 摸回来不过分吧?
笛秋这样想着。
在她手放上来的那一刻,郁印白灰黑色的瞳孔立刻竖了起来,意识到笛秋只是顺他的背, 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异样。
真是奇怪, 为什么每次同她一接触, 总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加上之前的那次, 难道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看来,得快点把人卷入自己的领地了。
笛秋的触摸差点弄得郁印白走火入魔, 他摒弃杂念, 接着运转功法,淡淡的妖气在他体内流转。
上午晒太阳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则是郁印白自己的活动时间。
他现在只想着努力修炼, 只有这样他才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早点修炼成人形。
就在这时, 来了位客人, 隔壁小世界的天道林一一来看笛秋了。
笛秋也是苏醒后才认识林一一的, 若是没有郁印白把他拉过来,她估计也醒不过来。
对这人,她还是有点感激的。
在加上每次他来总能听到一些新奇的时候,所以她很开心他能来。
“郁印白,你去玩吧。”笛秋跟郁印白说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打算离开的郁印白看了眼笛秋,她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看来是真的很欢迎那人到来。
他又深深地看了林一一,那人倒是长相俊秀,眉眼间满是朝气,看上去也是个欢脱的性子,身上的装扮很是奇怪,露出手臂的半袖衣衫,黑色长裤,脚底下一双白色鞋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像是个流氓。
小天道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这又不关他的事。
他甩甩尾巴,离开了。
笛秋看到他这身装扮,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也知道林一一的世界是现代世界,里面的人都是这么穿的。
她朝他挥挥手,道:“林一一,你来啦。”
“我是来找你唠嗑的。”林一一看到笛秋也是一脸喜悦。
他接触过笛秋几次,这位小天道性子就很讨喜,笑起来的时候那眼睛弯成小月牙,还有嘴角的小酒窝,一看就很软萌,还有她性格也不错,活力满满,充满朝气。
尤其是在笛秋知道是那个杀神救活了她之后,也没有寻死觅活的,反倒平静地说了一句话:“见到他最后一面足够了。”
这态度,他很喜欢。
笛秋一听唠嗑也来了劲,她立马催促他:“那你说说,是不是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那新诞生的气运之子是个霸道总裁吗?他有个契约婚姻的豪门妻子,霸总把人娶回来只是把人家当摆设,两人一年到头面都见不着一个,明明好好的结婚跟守寡一样。”
“一到协议日期,那个豪门妻子一把将离婚协议甩在霸总脸上,霸总脸都绿了,你说刺激吧?”
“后面更刺激的来了,原来从一开始,豪门妻子就暗地里发展自己的事业,这契约婚姻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顺带借他的势。”
“霸总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知道这一切之后,霸总更是怒不可遏,但架不住豪门妻子的相逼,约定在三个月后离婚。”
“两人开始针锋相对,但因为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迫不得已做戏。”
“今天我给你挖坑,明天你给我挖坑,那个精彩啊……”林一一说起故事来那是个绘声绘色啊。
笛秋听得入迷。
如果林一一去说书肯定有一大批听众,幸好她提前备好了茶点酒水,做好要听半个小时的准备。
林一一是个喜欢讲故事的话唠,而笛秋是个喜欢聊天的话唠,在听故事时就会很安静的。
林一一抓起桌上一把果子吃了起来,他也是觉得笛秋会认真听自己讲故事,所以才来她这里的,还有一点就是她这里总有各种点心,古代人的零嘴比现代那些加多了添加剂的零食更好吃。
说到最后,他感慨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气运之子已经定了,我都想让那个豪门妻子当气运之子了。”
“那为什么不呢?”笛秋问道。
林一一看了眼笛秋那双明亮的眸子,小声道了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敢不要命到帮反派改命吗?”
那时看到笛秋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都惊了一瞬,只觉得她胆子太大了。
他一直想问她一句,值得吗?
“而且,这气运之子也没差到那个地步,他还是有可取之处,不过嘛,看他现在那样,最后是一定要追妻火葬场的。”
“追妻火葬场是什么啊?”笛秋好奇地问道。
“就是前期男方对女方爱搭不理,后期男方爱上女方,用尽心思追求,只求女方看他一眼。”
“原来这就是追妻火葬场啊。”
笛秋明白了。
说到追妻火葬场,林一一倒是挺想看那个杀神追妻火葬场的,忍不住问了句:““那个人的魂魄怎么样了?”
笛秋突然听他问了这么一句,她如实回答了。
“所以,他的魂魄附在一条小蛇身上,而且还失忆了?!”林一一听完,大受震惊。
笛秋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很神奇。”
“那你打算怎么办,万一他永远想不起来怎么办?”林一一道。
“他想离开就放他走。”笛秋明显是思考过的,“而我要守护好这个世界,只要这个世界还在,总会有他容身之处的。”
林一一默了,接着问道:“那万一他喜欢上别人了呢?”
“喜欢就喜欢呗,若我这么好他都不喜欢,那就只能说明他也不值得我喜欢。”
笛秋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用最软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还真是冷静得可拍。
小天道就是这样的,上头得快,抽身得更快。
林一一见她这般洒脱,忍不住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帮他改命呢?”
笛秋定定地望向林一一,神色认真,道:“你有感受过绝望吗?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绝望,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出去的绝望,他感受过,我感受过他感受到的东西,所以我想救他。”
她眸中的认真触动了林一一的某根神经。
“不仅是因为想给他一个希望,还有一点,人善被人欺,人弱被人欺,但是天不应该欺,这是天道法则,也是我想做到的。”
笛秋话语掷地有声,那目光烫人,烫的林一一的心都火热起来,他那颗沉寂良久的心突然开始跳动起来。
笛秋的想法虽然好,但太过天真,他忍不住劝道:“这世界上总有我们忽略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罪恶隐藏得更深,你难道也打算这么做吗?”
“当然,我打算郁印白有些自保能力去小世界走走,看看那些我还未顾及上的地方。”
她眸中迸发出光芒,比以往更加光彩夺目,这是一种从别人身上看不到的旺盛的生命力,焕发着蓬勃生机。
林一一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这位刚上任没多久的小天道能做到的事他却做不到。
他露出真挚的笑容,道:“那我祝你好运。”
“还有那位也早点恢复记忆。”
说到某条失忆后还死精死精的蛇,笛秋又郁闷了一下,道:“谁知道后来会是那样,还不如不救呢。 ”
笛秋这样说着,但她清楚,自己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只求无愧无心。
她不后悔救了郁印白,她后悔的是郁印白还是死在宋归帆手下。
就在这时,笛秋脑海中出现郁印白的声音,语气极为虚弱。
“小天道。”
说完这句便没了声音,像是昏迷之前的呼救声。这是出什么事了?
笛秋心慌了一瞬。
“郁印白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就来。”
林一一皱起眉头,心底觉得不对劲。
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时候出事了呢?
他道:“我也去看看吧。”
“走吧。”笛秋同意了。
笛秋赶到地方,看到的是小黑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地上一滩血,看着挺吓人的。
她赶紧给郁印白喂了颗药丸,郁印白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她时,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喜色,等目光再一转,看到不远处的林一一,闪过一抹冷意。
林一一注意到了他对自己的敌意,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笛秋还在问道:“郁印白,你还好吗?”
她的语气中是郁印白一贯能感受到温暖,他道:“练功时出了点岔子,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笛秋呼出一口气,她刚刚被吓得不轻,“你今天就先别修炼了。”
郁印白的命现在真是脆的很,给她一种稍有不慎就没了的感觉。
“我现在动不了,你带我回房间吧。”郁印白看她皱着眉,还颇为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弄乱你的床的。”
她是担心他弄乱她的床吗?
笛秋迷惑了一瞬,她总觉得郁印白说的话有点不大对劲,就好像她和他有什么一样。
虽然他们确实有点什么。
笛秋不懂,林一一可听得懂。
不就是暗戳戳地说他和笛秋的关系好吗?
笛秋低下头,看向那条小蛇,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软声道:“郁印白,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哦,是不是伤还没好?”
郁印白没想到笛秋会这么说他,瞬间呆愣在原地。
这个没点眼色的小混蛋。
他板着脸,牙都快被他咬碎了,实在气得不行,道了句:“你才伤没好呢?”
平白惹了郁印白一顿骂的笛秋:?
林一一看到宣告主权失败后气急败坏的某条蛇,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所谓阴暗批玩不过单纯流吗?真是太有趣了。
看笛秋还在疑惑的样子,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看不出他是在暗戳戳跟我宣示主权吗?”
笛秋望向郁印白,满脸震惊。
宣示主权?郁印白还干这种事?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郁印白剜了林一一一眼,眸中杀气四溢。
他早晚要把这狗天道给杀了。
他看向面前的少女,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小天道会不会知道自己那些阴暗的心思?她知道之后会不会不要他了?不会的,她说过不会丢下他的。
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对自己的温柔,更喜欢她眼睛里亮亮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更甚者,他喜欢她这个人。
见她面上凝滞的表情,他突然说不准了。
或许,真是会这样吧。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下一阵恐慌。
他居然害怕她丢弃他?!
他紧张地等待小天道的反应,他见到笛秋伸出手,身体一凌空,被她捧在手心,被举到她脸部的位置,他能平视她的眼睛。
他看到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略带些俏皮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郁印白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浑身发烫。
他被调戏了?他被小天道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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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 我是你的神明, 永远不会放弃你的。”
她清楚地知道郁印白内心的不安, 放柔语气安抚道。
小天道一句话就把郁印白心底的慌乱给平复下去了,他被她撩的不要不要的, 鼻尖溢出一个音节,矜持得很:“嗯。”
“走吧, 我带你回房间。”
林一一看郁印白一脸荡漾, 心底不平衡了。
如果不是郁印白“受伤”了, 他现在还在那吃茶点聊天呢,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犯花痴的样子?
他望了眼不远处的风车海,心底有了一计, 他状似无意道:“你说, 若是折风车就不会那么想你那道友了, 没想到你折了这么多风车, 也过去这么久了。”
听到她同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郁印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心中的热情瞬间熄灭了。
他眯了眯眼眸, 透露出几分危险的光。
“是啊。”笛秋看了眼那片风车组成的海,浅笑着, 露出嘴角甜甜的小酒窝, “还是他告诉我, 如果想他就折一个风车, 等到了一百个就能见面了。”
谁知道那时的“白水”居然是郁印白啊?她那么个温柔的道友啊, 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郁印白看到她脸上的怀念之色, 心底的嫉妒止不住。
她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一点都不知道,就连那个不顺眼的家伙都知道得比他多。
“人是需要向前看的,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郁印白幽幽来了句。
“话可不能这么说,新人都是比不上旧人的,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抓着以前的回忆不放呢?”林一一若有所指地说了句。
“也对,你不过一条蛇,怎么会懂这些呢?”
最后那句话属实是戳中郁印白的痛点了,他死死地盯着林一一,瞳孔竖立,寒光凛冽。
他现在是蛇又怎么样?不是不信吗?那他早晚证明给他看?新人就是比旧人强。
“什么新人旧人的啊?”笛秋还真搞不懂这两人在较什么劲。
“没什么。”林一一转头,浅笑道。
郁印白紧闭着嘴巴,缄默不语。
林一一见郁印白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唇角勾起一抹笑。
被拿捏了吧?我还不能治住一条小蛇吗?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郁印白至少都是对笛秋有感情的。
我去,怎么突然觉得这么牙酸了呢?
笛秋带着郁印白回房间了,林一一没跟来。
就在她放下郁印白要离开时,手指被郁印白的蛇尾缠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看上去很没有安全感。
笛秋心底蓦然软了下来,好脾气地哄道:“我跟林一一先道个别,马上就回来。”
听到她的保证,郁印白这才不太情愿地松开了尾巴。
在笛秋走后,郁印白不太自在地卷起尾巴,躺在床上出神。
鬼知道他一看笛秋要离开怎么就下意识地说了那句话,像个没断奶的孩子,真是丢蛇。
还有那个不顺眼的家伙他迟早要还回去。
还有那句“我是你的神明,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惹得郁印白抓心挠肺的,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那个所谓的道友究竟是谁啊?一听两人关系就不错,她是喜欢他吗?
笛秋也没想到自己的话搅乱了一池春水,意识到自己心乱了的郁印白立马止住了。
那个谁说的也没错,他想再多也没有用,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想做点什么都费劲,他不要当蛇了,他要当人。
转来转去,郁印白想要修炼成人的心更强了。
另一边,笛秋浅笑道:“看来今天就只能聊到这里了,下次欢迎你再来啊。”
林一一秒懂,朝她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我懂,你是赶去陪那条蛇吧。”
笛秋大方承认了。
“他失去记忆,又只认识我一个人,估计会害怕。”
林一一像听到什么稀奇事儿一样,道:“就他,还害怕?”
笛秋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吧。
“他都变成蛇了,还能把你‘勾’成这样,真是稀奇了。”林一一调侃道。
笛秋无辜地看他一眼。
她对一条蛇能有什么想法?顺鳞算吗?
林一一走了。
笛秋回到房间,郁印白窝在枕边,小小的一团,听到声响,睁开眸子。
看到笛秋的那一刻,里面的戒备散了去,直起前半身,静静地望着笛秋。
笛秋关心了一句;“睡不着吗?”
“在想一些事情。”郁印白态度出奇的坦诚。
笛秋不是很赞同:“你现在应该要好好休息,不宜想太多。”
郁印白也没应他,反倒感慨了一句:“我发现我对你知道得还是太少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垂下了头,看上去有几分失落。
这条小蛇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啊?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呢?”笛秋还真是意外。
郁印白从来都不是好奇心强的人,今日倒是反常的厉害。
郁印白一噎。
随后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笛秋,眸中闪着坚定的光,铿锵有力地说道:“任何有关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郁印白无比庆幸,他把尾巴藏了起来,不然看到的就是他那颤抖的尾巴,到时候小天道看到了估计是要嘲笑他的。
他们两人现在关系尚浅,那个什么道友明显是笛秋的逆鳞,甚至可能是伤痛,他也预想过,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笛秋会大发雷霆甚至把他丢了,他想了想日后小天道可是要 成为他的配偶,而他作为她枕边人,若是不明不白怎么会甘心呢。所以,他下定决心问了出来。
这时候郁印白意识到名分这东西的重要性了,他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看来,要快点定下来。
短短几天,郁印白从一开始要报复她,到喜欢待在她身边,再到现在的想要和她在一起,转变得如此之快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这刻的郁印白执拗得很,透过那双金色的眼眸笛秋似乎看到了郁印白那个炽热的灵魂,那个唯有在她面前才闪闪发光的灵魂。
她扬起大大的笑容,软声道:“走吧,正好快到吃完饭的时间了,我们正好聊聊天。”
“你这是答应了?”郁印白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她的纵容让他忽然良心发觉,小声道:“其实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的。”
“不是哦,你是我养的小蛇,对你我没什么要隐瞒的。”笛秋笑意盈盈道。
笛秋的话引得郁印白侧目,随后见她脸上的愉悦,也忍不住被这种情绪感染了,他扬起嘴角,微昂着头,摇起小尾巴。
他忽然明白,他根本不在乎那个什么道友,他在乎的是笛秋的态度,她非但没有生他的气反倒愿意对他坦诚,这种不被当成外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在高兴之余,他又忍不住偷瞄笛秋一眼,在被她发现之后飞快收回目光。
越想越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小天道这种招人喜爱的人儿呢?好想快点变成人啊。
笛秋见他喜气洋洋的,眸中的笑意在不断扩大。
应该是林一一的话把他吓到了,让他产生被丢出去的危机感,所以才这么急着试探自己,如她所见,这条蛇也实在好哄得很。
“走,去吃饭。”笛秋说道。
郁印白窝在笛秋锁骨上,看到她白嫩的脖颈,越看越喜欢,没忍住蹭了蹭。
笛秋身体一僵。
郁印白见她不生气,又蹭了蹭。
笛秋一把摁住这条作乱的蛇,半期小脸:“郁印白,你不许再蹭我脖子,不然你自己走路。”
郁印白老实了,不过那双眸子紧紧盯着笛秋,目光灼灼。
这次笛秋没有带他去凡间吃晚饭,将他带去了风车海。
各种吃的摆在桌子上面,还有一坛果酒,郁印白也跳到桌子上。
“先吃点东西。”笛秋夹了个红烧狮子头放在他的蝶子里,“你不是想知道道友的事吗?我们边吃边聊。”
郁印白突然气短了,瓮声瓮气道:“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笛秋也没气他反复无常,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一句。
偏偏是这么一句让郁印白臊红了脸,他气弱道:“就是不想知道了。”
他就是觉得从她口中听到别人只会让他更加嫉妒。
“那我就不说啦。”笛秋看他那副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笑得眸子都弯起来了。
她借着倒酒来掩盖自己脸上的笑意。
好久没喝果酒了,必须给自己满上一杯。
郁印白闻到酒味,看了过去,他压了压眸子,道:“你还喝酒?”
“心情好嘛,喝点果酒多好。”笛秋软声道,眸子亮晶晶的。
郁印白看她那个欢喜样,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脱口而出道:“少喝点,喝醉了我可没办法把你扛回去。”
“这酒不醉人的。”笛秋应了一句,而后撒开了喝。
郁印白看她这么一杯又一杯的,转了转眸子,道:“那我也要喝。”
“你能喝酒吗?”
“我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呢?”郁印白反问道。
“你伤刚好啊。”笛秋道。
郁印白心下一暖,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那我就尝一点,绝不多喝。”
“那就一点点。”郁印白给笛秋倒了一点,堪堪没过杯底。
郁印白也没嫌少,喝了。
甜丝丝的,淡淡的酒香和果酒混杂在一起,确实是小天道会喜欢的。
笛秋看着正在慢慢喝酒的郁印白,问了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郁印白动作一停,眸中闪过一抹光,而后从酒杯中抬起头来,看上去很是茫然地道了句:“不知道。”
“不急,慢慢想。”
笛秋摸了摸他的背,动作温柔。
被她轻轻抚摸着,郁印白有种灵魂找到归处的安定感,他神色万分认真地道:“虽然我不确定以后怎么样,但我不想离开你。”
笛秋愣了一下,笑着调侃道:“看不出来嘛,你这小蛇这么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