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
苏毓儿将贺修远扯了进去。
贺修远扣住苏毓儿手腕,他扯掉她脸上戴着的口罩,“毓儿,你太大胆了。”
苏毓儿将带来的排骨汤交给贺修远,“好几天没有见到哥哥,我发现你都瘦了,这是我亲手煲的汤,我知道你最近照顾她很辛苦,你别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贺修远拉起苏毓儿的手,看到她白皙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他眉头紧皱,“你现在是大歌星,这双手是弹吉他的,要爱护好,我不是给你请保姆了吗?”
苏毓儿嗔了他一眼,“保姆做的能跟我比吗?不过我还真被烫疼了,哥哥帮我吹一吹。”
苏毓儿虽然是个酷girl,但私下里,她很会撒娇,讨男人欢心。
贺修远心里有些忐忑,怕等下会被人看到。
但看到苏毓儿那副纯情又勾人的眼神,他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他拉起苏毓儿的手,正准备帮她吹一吹时,突然外面响起了——
洗手间外面突然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贺修远多少是了解晚榆的。
她住的是VIP病房,里面有洗手间,怎么会来这里?
贺修远立即神经紧绷,他猛地推开苏毓儿。
现在离开的话,肯定会跟晚榆碰上。
贺修远躲进隔间前,他替苏毓儿将口罩戴上。
“我太太过来了,你不要再胡作非为!”说罢,他躲进了隔间。
苏毓儿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成拳头。
他心里不是最爱她吗?
为什么还那么在乎晚榆?
晚榆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晚榆走进洗手间,她仔细看了眼洗手台,并没有看到温颜的耳环。
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站在洗手台前的护士正看着她,她朝护士看去一眼。
是先前那位替她量体温的护士。
护士见晚榆看过来,她收回视线,弯下腰,打开水龙头洗手。
眉眼间带着一丝轻蔑和傲慢。
护士低头的一瞬,晚榆看到她脖颈间戴着的一条红宝石项链露了出来。
晚榆从小家境殷实,自是一眼就看出,那条项链价值不菲。
不过她向来不是物质的人。
贺修远给她送的便宜项链,她也会戴。
只要是他用心送的,她都喜欢。
没有找到温颜的耳环,晚榆又回病房去找。
晚榆离开后,贺修远从隔间出来。
他想要立马离开,但苏毓儿将他抵到墙上。
“毓儿,你别闹,晚榆流产了,她最近身子虚弱,我不想让她受到刺激。”
虽然苏毓儿对他有种特殊的吸引,但贺修远还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他并不想跟晚榆闹翻,也不想跟她离婚。
苏毓儿心里满是不爽。
他口口声声说最在乎她,可是却舍不得跟晚榆离婚。
难不成,他心里有晚榆的一席之地?
晚榆那种循规蹈矩,墨守陈规的女人,又闷又无聊,他不是最讨厌那样的人吗?
“哥哥,我晚上要去录制新歌,你帮我去指导指导。”
贺修远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我答应晚榆今晚在医院陪她——”
话没说完,眼前的女人突然踮起脚尖, 像只小野猫般,用力朝他凸起的喉结上,一咬。
他喉结上立即出现一抹暧昧秾丽的咬痕。
贺修远眸色瞬间暗涌翻滚,“你……”
苏毓儿细长的手指抵上他唇间,笑得野性又不羁,“我什么我?这样的话,你晚上就只能陪我咯。”
她胆大妄为又热情洋溢。
这正是他从小到大缺少的东西,也是他向往和着迷的东西。
晚榆回到病房找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温颜的耳环。
「颜颜,耳环没有找到,等我出院,给你买副新的好吗?」
温颜收到信息后,很快就给晚榆回复了。
「晚榆姐,我正准备跟你说,我找到耳环了。」
「那就好,不过等我出院,还是得送你一套首饰的,最近真是谢谢你了。」
温颜看着晚榆的信息,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晚榆温婉典雅又知书达理的模样。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
【晦气!贺修远竟然听出晚榆姐脚步声躲过了一劫。】
【苏毓儿贱不贱呐,为了不让贺修远陪晚榆姐,竟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这下不仅今晚,最近几天喉结上痕迹没消失之前,贺修远都不会出现在医院了!】
【一天到晚还哥哥哥哥的叫,怎么着她是只鸡,要下蛋啊?】
听到温颜的心声,司家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都替晚榆生气着急。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看穿她老公的真面目?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可能管太宽。
司家人还在为晚榆气愤抱不平呢,温颜的心思,又飘到别处了。
【渣男贱女太气人,我鹅毛了。】
【死大白,有木有甜得冒粉泡泡,能及时疏通乳腺的瓜啊。】
大白立马狗腿子的给温颜进行了实时推送。
【哦豁!这甜瓜真热乎,小病娇和小可怜竟然悄悄躲在后花园打啵啵,彼此都是初吻,甜蜜的嘞!】
【不行不行,这么甜的瓜,怎么能少得了我这个猹呢。】
温颜伸了个懒腰后,朝后花园走去。
她刚走,司老爷子带着司家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温颜看到后面跟过来的大部队,她嘴角抽了抽。
她想悄悄进行观摩,他们怎么也跟过来了?
“爷爷,你们这是——”
司老爷子摸了摸白胡子,“我们去找老四和小织织,他俩在后花园待很久了。”
温颜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那你们别出声,我们先去悄悄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司老爷子点头,“正有此意。”
司洛尘为了不被温颜的心声打扰,他将夏织推到了后花园的最角落。
由于距离比较远,他终于听不到温颜心里的吐槽了。
他对别人家的瓜没兴趣,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夏织身上。
夏织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最近她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她有着一张唇红齿白的俏丽小脸,眼睛水汪汪的,肤白如雪,像是艺术品般精致灵动。
前段时间,她像是失去了生气,黯淡无光,但现在,她脸上灿烂夺目的笑容又回来了。
就像夏日里的暖阳,让司洛尘的心,无比熨帖和温暖。
司洛尘端了盘草莓过来,他喂夏织吃草莓尖,他则是吃剩下的。
夏织吃了几颗后,要喂司洛尘吃草莓尖。
他咬住草莓时,也咬到了她细嫩的指尖。
指尖被他咬进温热的薄唇里,夏织羞得长睫如蝶翅般一颤一颤。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四周静悄悄的,仿若就只有彼此轻浅不一的呼吸声。
夏织看着眼前少年冷白阴柔的俊脸,从轮廓到五官,都像画师笔下精心勾勒出来的一样。
额间碎发,微微遮挡住那双细长的凤眸,琉璃般漆黑的眼珠,像是深邃的大海,幽暗又迷人。
夏织的心口,就像揣了只小兔子。
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司洛尘握住夏织纤瘦的手腕,他眼珠漆黑的盯着她,冷白锋利的喉结微微滚动,“小可怜,我们接个吻,怎么样?”
夏织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俯首朝她靠了过来——
温颜和司家人躲在灌木丛后面,大气不敢喘一口。
果然现场吃甜蜜冒粉泡泡的瓜,乳腺都能舒通哇。
司洛尘修长玉净的手指扣住夏织小巧的下颌,他眼底暗色翻涌,“你拒绝也不行,我想亲你,已经很久了。”
司洛尘病娇又强势。
他认定的人和事,就一定会得到。
夏织秀挺的鼻尖,几乎要和司洛尘高挺的鼻尖碰触到一起。
她感觉到他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的心跳,也愈发不受控制。
“我、我也没有要拒绝你呀……”
说出这句话时,她整个人都羞涩得不行。
她从没有跟男生这样亲密接触过,经过一场刻骨铭心的霸凌,她对男生有着本能的抗拒和害怕。
但眼前的人,是她生命中的光!
她一点也不害怕和抗拒。
他的靠近,让她呼吸紊乱,心跳加速。
司洛尘看着她宛若湖水般澄澈明亮的秋水翦瞳,他俯首,温热的薄唇,落到了她漂亮的眼睛上。
他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吻,从她的眼睛,落到她秀挺的鼻尖,最后,落到她柔软的粉唇上。
虽然他是占主导权的一方,但他同样紧张和心慌。
毕竟从没有过经验。
夏织比他更紧张,她小手紧揪住他领口的衣服,在他吻住她唇瓣后,双手更加用力。
司洛尘白净的俊脸微微涨红,他轻咳一声,“小可怜,你是不是想勒死我?”
夏织啊了一声,赶紧松开紧揪着他衬衫衣领的双手。
黑白分明的杏眸,水汪汪的,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与羞赧,“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他的小可怜,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
真可爱。
司洛尘喉结滚了滚,他双手捧住她脸颊,再次吻了下去。
这一次,他不再是贴着她唇瓣,而是吮了吮,再撬开她的唇齿——
夏织脑海里瞬间短路。
少年身上清晰好闻的气息,温暖而干净,他的吻,温柔中又带着一丝强势的占有欲。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男生亲吻,竟是如此美好的事情。
彼此都是初吻,没有什么技巧和经验可言。
司洛尘怕吻疼夏织,亲了她一会儿后就松开。
但他显然又不满足,夏织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又吻住了她。
温颜和司家人,全都一脸姨母笑。
楞是看着二人断断续续亲了将近十分钟。
【粉泡泡真好看,恋爱果然还是要看别人谈的才甜。】
冷不丁听到温颜心声,司洛尘迅速松开夏织。
他眯起凤眸朝灌木丛后面看了一眼,俊脸阴沉,“都出来!”
【啊耶,竟然被他发现了?他不是吻得正起劲吗,肿么就发现了呢!】
司家其他人:“……”
嗯…怪谁呢…
只能怪他们是天选之子,都能听到她心声呗!
夏织看到温颜还有司家其他人,她俏丽的小脸,瞬间一片通红。
“谁让你们偷看的,我真想将你们眼珠都挖下来当板凳坐!”
司洛尘话一出,他衣袖就被人扯了扯。
司洛尘低下头,看向脸蛋红扑扑的夏织,“怎么了小可怜?”
夏织从没有对司洛尘生过气,但这会儿,她鼓哝着小脸瞪了他一眼,“不许你凶大嫂,爷爷,二哥三哥,还有小柚柚。”
司洛尘,“……”
“你下次再凶他们,我就不跟你亲亲了。”
司洛尘咬了下后槽牙,“你不跟我亲亲,想跟谁亲亲嗯?我打烂那人的嘴!”
“反正,你再凶大嫂和爷爷他们,我就不理你了。”
司洛尘,“……”
你到底是谁的小可怜?
司洛尘见夏织扭过小脸真不理他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我答应你,别气成小河豚了好不好?”
没办法,不舍得真让她生气。
谁叫他那么那么的喜欢她呢!
司墨衍和邵柠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邵柠一回来,就跑到温颜身边坐下,双手抱住温颜的手臂。
“颜姐,今天公司好几个老股东不服管教,多亏了司先生找出他们弱点,各个击破,不得不说,他很有魄力呢。”
原本邵柠觉得谁都配不上她家颜姐。
但最近司墨衍协助她管理公司,教了她不少东西,她觉得他和颜姐真是天生一对。
都在各自领域发光发热,让人瞩目、钦佩。
温颜刚想说点什么,大白突然给他推送了一段司墨衍指点江山的视频。
司墨衍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站在会议室最前端,他面廓英俊冷肃,眉眼漆黑幽深,浑身透着股上位者的厚重气息与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他往那里一站,会议室顿时安静如鸡。
听完他对邵氏集团的规划,以及项目上的安排,温颜觉得他确实是有商业手腕和能力的。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最有魅力,果真如此哈!
司墨衍回来后,他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又去了书房。
“小颜,爷爷炖了燕窝银耳羹,你去吃一碗,美容养颜的。”
温颜喝了一小碗后,又端了一碗送到书房。
她敲了下门,见没有人应声,她便推门进去。
司墨衍正在看电脑屏幕,并没有注意到温颜的到来。
温颜将燕窝放到桌上后,走到他身后,“老公,你最近挺辛苦的,我给你按按头呗。”
温颜话一出,她发现不对劲。
司墨衍不是在电脑上看文件,而是在跟人视频。
视频那头,是一个外国男人和一个混血女孩。
“司,你结婚了?”
司墨衍点头,他握住温颜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温颜猝不及防跌坐到他大腿上,她长睫眨了眨,“我不知道你在跟人视频,我现在就走?”
司墨衍修长大掌按住温颜细肩,“没事。”
他看向视频,“威廉先生,这是我太太。”
外国男人一脸惋惜,“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我还想将我女儿介绍给你认识呢,不过你太太也很漂亮,你们看上去很般配,祝福你们。”
结束视频后,温颜看向司墨衍,“看不出来,你还挺抢手啊。”
司墨衍紧抿了下薄唇,“刚跟威廉先生谈生意上的事,他突然将他女儿叫了过来,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你就过来了。”
温颜挑了下眉梢,“那是我打扰到你的好事咯。”
司墨衍掐住温颜细软的腰,“乱说什么,就算威廉先生介绍他女儿,我也不会同意。”
“哟哟哟,前段时间,是谁信誓旦旦要跟我离婚的,是狗吧?”
司墨衍舌尖抵了下后槽牙,黑眸危险又幽漆,“你这张嘴,我看是欠吻。”
不待温颜说什么,他就掐着她下巴,吻了过来。
温颜避开他的吻,她转过头指了指门口。
“外面一堆看戏的,你确定要继续?”
司墨衍松开温颜,他起身拉开书房门。
外面正在偷看的几人,冷不丁的全摔了进来。
司墨衍,“……”
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晚榆在医院住了十天左右。
出院这天,贺修远因为公司临时有急事,没有过来接她。
晚榆不想麻烦自己家人,没有通知他们,她打车回家。
车子开到锦园时,她想起锦园阳台上养的花好多天没有浇水了,她让司机将车停到锦园楼下。
锦园二百平的公寓,是她和贺修远结婚时的婚房。
后来贺修远买了别墅,二人就搬了出去。
但这里有她和贺修远最甜蜜的回忆,晚榆偶尔也会过来亲自打扫。
到了公寓门口,晚榆输入密码。
但输了好几次,密码都错误。
怎么回事?
她应该没有记错,毕竟当初贺修远设置的密码是用的她生日。
晚榆正要再次输入时,公寓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哥哥,你回来了?”
听到女人微哑的声音,晚榆抬起头朝屋里的人看去。
这一看,她狠狠愣住。
年轻女人穿着一条黑色性感睡裙,v字领的领口,露出削瘦的锁骨和小片雪白的弧度,睡裙很短,堪堪只遮住大腿,女人的身材很好,腰是腰,腿是腿,这条‘维多利亚的秘密’穿在她身上,特别性感火辣。
这条睡裙,是贺修远婚后不久买来送给她的。
他一直都觉得她过于保守,想让她私下里改变风格,增添夫妻情趣。
但当时她觉得睡裙布料太少,再加上她身材偏瘦,穿上去怕撑不起来,她就没有穿过,一直放在衣柜里。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条睡裙,会穿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晚榆脑子里有那么几秒的空白和凌乱。
她一度怀疑自己走错公寓,她后退几步看了眼门牌号。
确实没有走错。
屋里的女人,她自然认识,是贺修远传媒公司的一名女歌手。
她写的好几首歌,贺修远都授权给了她。
贺修远跟她说过,那是他高中时期的一位学妹,很有个性,也很有音乐天赋。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穿上了她的睡裙?
晚榆双手用力握成拳头,她深吸口气后,转身拨打贺修远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你在哪?”晚榆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
“我在外面跟客户见面,你出院了的话先回家,我晚上回去陪你吃饭。”
晚榆死死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电话里传出‘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的声音。
晚榆抬起头,朝电梯门看去。
很快,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这就是他所谓的在外面跟客户见面吗?
她的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黑手紧紧攥住了一样,痛彻心扉。
然而就在贺修远走出电梯的一瞬,啪的一声脆响。
站在门内的女人,朝她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
她眼神挑衅的看着晚榆,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压低声音道,“晚小姐,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谁在贺修远心里的份量更重一些?”
她叫她晚小姐,那么说明,她是知道她身份的。
如此明目张胆,又如此肆无忌惮。
贺修远给她的底气吗?
晚榆竟从不知道,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贺修远听到巴掌声,大步朝这边走来。
看到走廊里的晚榆,贺修远眼里闪过一抹讶然与幽沉。
“榆榆,你怎么在这里?”贺修远眉头紧皱的问。
晚榆朝他手里看了眼。
他提着两个大袋子,一个是装衣服的,另一个装着五星级酒店的外卖。
晚榆压下喉咙间的苦涩,她指了指苏毓儿,“你不是在陪客户吗,她就是你的客户?”
贺修远朝苏毓儿看去,看到她脸上泛红的巴掌印,他面色沉冷了几分,“我和毓儿确实要去见客户,但途中遇到了她的黑粉,我俩出了点小事故,她衣服被黑粉用咖啡泼湿,我带她来公寓换身衣服。”
“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贺修远眼神变得凌厉,“她是歌星,跟你不一样,需要经常出镜的,你怎么变得这般善妒了?”
“贺总,其实不怪晚小姐,是我身上的睡裙,让她误会了。”
贺修远看到苏毓儿身上的黑色睡裙,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她身材好,这条睡裙穿在她身上相当火辣性感。
反倒是晚榆,身材削瘦,穿不出这样的效果。
“毓儿衣服弄脏后,我让她去你衣柜挑件衣服先换上,我则是去商场帮她买套新的回来,这条睡裙我记得你没有穿过,她没有穿你穿过的衣服,不是恰好说明她懂礼貌和规矩吗?”
“我和她又没有做什么不轨之事,你无缘无故打她一巴掌,这就是你们晚家从小教导你的教养和礼仪?”
面对贺修远的质问,晚榆面色苍白,浑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都凉了下来,脊椎骨渗起彻骨的寒意。
她脑子有种要宕机了的感觉。
整个人气得不停颤抖。
她用力深吸了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贺修远,我没有打她,那一巴掌,是她自己打的!”
苏毓儿垂下长睫,唇角勾起淡淡的自嘲,“若晚小姐觉得是我自己打的,那么就算作是我自己打的吧!贺总,我的出现造成你们的困扰,我很抱歉。”
苏毓儿回屋换上了自己那套被弄脏的衣服。
衣服上确实有一大滩咖啡啧。
“晚榆,你别恃宠而骄,赶紧跟毓儿道歉!”
晚榆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被刺激得迟缓的脑袋,也终于反应过来。
“就算这条睡裙,我没有穿过,她就能穿吗?但凡有点羞耻心和道德感的女人,都不会穿成这样,她想干什么,勾引你吗?”
“也对,我们是隐婚,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你自己不清楚自己已婚男人的身份吗,将她带到我们曾经的婚房,还让她叫你哥哥,你置我于何地?”
“还是,你们之间早就有一腿了!”
晚榆向来温柔优雅,说话轻声细语,从没有过如此犀利愤怒的时候。
可她在看到自己丈夫维护、相信别的女人时,脑海里紧绷着的那张弦,骤然断裂了。
贺修远是跟她一起长大的竹马,当年她和他都还只有十五岁时,二人一起前往贫困山区做慈善。
恰巧遇到了地震,二人被埋在地下好几天。
是他咬破手指,让她喝他的血,她才能撑到救援队过来。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可是,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打过她,你让我道歉,那行,”晚榆擦掉眼角滑下来的泪水,然后抬起手,狠狠朝苏毓儿脸上扇去一巴掌。
还要再扇第二个巴掌时,一只修长大掌伸过来,用力扣住了她手腕。
“晚榆,我向来觉得你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没想到你竟如此咄咄逼人,不可理喻!”
贺修远看到苏毓儿被晚榆打得红肿不堪的脸庞,他胸口剧烈起伏,“毓儿是贺氏传媒的一姐,她每年给公司带来巨大经济效益,你平时的花销,也有她的功劳,你不跟我一条心维护好公司艺人,还在这里争风吃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贺修远甩开晚榆的手。
晚榆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细白的手腕,被他捏得通红。
“我和苏毓儿清清白白,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贺修远提着外卖和衣服进到公寓,“毓儿,进来吃饭,等下还要去见让你代言的客户。”
苏毓儿进到公寓前,她朝晚榆看去一眼,唇瓣无声吐出三个字,“你输了。”
晚榆垂在身侧的指尖,用力掐进掌心。
心口,一时之间,难受得好似要四五分裂。
原来,在贺修远心中,她现在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全职主妇,她花的钱,还是苏毓儿的功劳。
但他是否忘了,苏毓儿能迅速火出圈,并不单单是因为她狂野不羁的酷girl形象,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写的那些歌啊。
回想起最近一年,他心思都在工作上,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了也没有多少心思陪伴她,晚榆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变心了。
从最近她住院这段时间,他很少关心和陪伴她,就能看出来了。
晚榆没有再朝公寓里看一眼,她失魂落魄的离开。
晚家和贺家,在她和贺修远刚出生时,就给二人订了娃娃亲。
从小到大,追她的男生不少,但她眼里就只有贺修远的存在。
她只想过跟他白头到老——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护着别的女人,让她成为一场笑话!
晚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锦园的。
从小到大,她和贺修远在一起的画面,不停地从脑海里浮现。
她初中第一次来生理期,当时爸爸妈妈不在家,她吓得不行,她给贺修远打电话,是他帮她去买的卫生棉。
他交到她手中时,他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她考试成绩不理想时,他会耐心帮她辅导。
她生病时他会逃课回来看她,悄悄喂她糖吃。
他们曾经,明明有过甜蜜的回忆。
她到底是哪里没有做好,为什么会变心?
晚榆心口酸涩、难受得不行,浑身力气,仿若要被一根巨大针筒抽走了一样。
她踉踉跄跄的走出小区。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她如同行尸走肉般,毫无察觉。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鞋跟,突然卡进了排水渠里。
晚榆拔了好几下,也没能将鞋跟拔出。
就在她准备蹲下身子时,一把黑色大掌撑到了她头顶。
晚榆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微微愣住,“齐先生?”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清贵斯文,温澜如玉。
京圈低调又有名的金牌编剧,之前贺修远想请齐弘写个剧本,但被他拒绝了。
齐弘和晚榆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但他大她好几届,她进高中时就听过他的大名。
他相当有才华,深受各个老师的喜欢,晚榆经常从老师口中听到他们对齐弘的夸赞。
“你撑下伞。”男人声音低醇清润,宛若山涧溪流,不含任何杂质。
清贵成熟的男人,虽然斯文有礼,但与生俱来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拒绝。
晚榆接过齐弘手中的黑伞。
他蹲下身子,修长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细瘦的脚踝。
晚榆愣了愣,她下意识就要缩回脚,“齐先生,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
男人看了她一眼,清贵温润的俊脸上露出浅浅笑弧,“无碍,你扶着我肩膀。”
晚榆站着没有动,男人帮她拔鞋跟时,她撑着伞的动作微微晃动,雨滴落到男人身上,她看到男人衬衫下肩膀与手臂肌肉线条,遒劲又结实。
片刻后,男人帮晚榆拔出鞋跟。
晚榆看着男人清贵温润的俊脸,再三对他表达了感谢。
齐弘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他只说了句,“你去哪,我送你。”
晚榆跟齐弘不熟,她摆摆手,“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她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送她回别墅。
晚榆回别墅换了身衣服后,她又前往商场。
她给温颜买了套首饰,然后又给司家其他人各自买了礼物。
温颜和司家人正在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