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柱子……怕是快断了。”洛娜敲了下被粗糙修补过的走廊长柱,结果上头十分应景地落下灰尘。
番头有些忐忑不安道:“……您放心,对方是急于出手,所以要价不会太高。”
洛娜拍了下头上的灰尘,并没有去接番头的话。
那名由城主夫人派来的女房早就端坐于待客厅中,在看见洛娜抵达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但这份轻蔑在洛娜发动卡片【b-20-会所大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久不见,您荣华依旧,见之令人倍感欣慰。”女房的礼仪无可挑剔地令番头为之侧目,同时也很有颜色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洛娜跟女房。
“怎么聊了这么久才出来?”跟着番头一起来的前台强忍不悦地问道。本来像洛娜这样的大客户应该是由他来负责的,并且当初在换钱所时也是这么说定的。
可是为了儿子的前程,番头放心不下地横插一脚,令前台在换钱所里很难做人。
好在番头也说了,单子的主要功劳还是会记在前台帐下,并且拿出城主夫人做威慑,前台才没多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留下根刺。
“咦?我进去很久了吗?”番头满脸诧异地摸了摸后脑勺,明明记得自己只在里面呆了几分钟,说了句场面话就离开了。
“可能是谈事情谈的入了迷,所以没注意天色变化。”番头瞥了眼外面的影子走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好在跟来的人要么是关注于屋内的动静,要么是靠着柱子闭目养神,所以没太注意番头的异色,此事也就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因为【b-20-会所大王】的作用是让屋内的人全都听命于你,但副作用是店内的一小时等于店外的一天,所以洛娜在发动卡片后,不得不速战速决地敲定了居馆的购买事宜,然后进行下一步操作。
“这位女房阁下,您能否安排我与城主夫人见上一面?”洛娜想得很简单,那就是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必须有强劲的依靠与不容置疑的身份。
而在一个封建社会里,虽然特权阶级容易被连坐,被拉下神坛,但是跟三不之被波及的平民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安全保证。
反正洛娜也只是想解决自己的“黑户”问题。然后选个不那么容易被骚扰的身份。
“您要是想见城主夫人的话,我会竭尽所能地去安排。”女房受到【b-20-会所大王】的影响,不仅拒绝不了洛娜的请求,甚至会将不合理的事情信息一股脑地合理化。
“那就麻烦你了。”洛娜瞥了眼藏在袖子里的手表,确定外面还没天黑后,解开了【b-20-会所大王】的能力。
女房在【b-20-会所大王】的能力消失的那一刻,像是被天师剥去附身鬼魂的受难者,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好在洛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从而避免了一场灾难。
“谢谢您。”女房揉了生疼的太阳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同城主夫人见面一事,还请您多费心。”洛娜也不确定【b-20-会所大王】是否有用,但是碍于卡片使用一次便会消失,而兑换卡片的念能力量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没敢在与女房见面前做几次实验。
“您放心,我会立刻安排此事。”女房似乎脑补了什么,给洛娜行了个大礼:“还请您多多费心御帘中夫人的身体状况。”
“哈?”这次轮到洛娜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
女房似乎是将洛娜的懵逼误解为头疼,所以又行了个大礼,语气诚恳道:“我知道这一请求很令您为难,但是御帘中夫人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本来就是老夫少妻的组合,而且在加贺城的城主夫人嫁来前就已经有侧室生下儿子。要是再拖几年,城主的前几个儿子长大了,城主夫人就算是生了嫡子也无济于事。
毕竟那时的城主不一定管事,而无子又年纪渐长的大名夫妇,也不一定会替城主夫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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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听到这话后的第一反应是“真不愧是封建时代”, 而第二反应则是“你们怎么那么天真地以为早生儿子就能解决一切”。且不谈偏心眼这事是无药可医的,就说洛娜看过的那些宫廷小说里,就不乏贤良淑德了一辈子后, 还给她人做嫁衣的原配一二三。
普通人家倒还好,毕竟没底子折腾,而君王权贵之家里, 又有几人是能从孙媳妇熬成老太君的?
历史上能当上皇后的太子妃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是能熬到太后的太子妃了。
至于远东之国内,无子无女的御台所夫人一抓一大把, 至于那些生了孩子的与台所夫人,又有几个是能把孩子安安稳稳地养大?又有几个是抱着孩子战战兢兢到死的?
虽然这么想有些激进, 但是就洛娜的自身经历来看,“有子万事足”的想法就是立不住的。因为她的生理学父亲有十几个孩子,其中六个都是正式妻子所出,而且正式夫人还是“十老头”的女儿,但是能阻止洛娜的生理学父亲沾花惹草,将私生子女带回家吗?
并不能。
甚至他还埋怨自己的妻子没能生下资质上乘的子女,然后以此为借口, 广撒网地找情人生孩子。
洛娜的生母比生理学父亲的正式妻子大了五岁, 但同对方站在一起, 却像是年龄差不大的姨甥。当然, 以后者连生六子的身体素质来看, 被误认为阿姨的不会是洛娜的生母。
而洛娜在生理学父亲的家里, 也没得到较好的待遇。因为那些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欺负不了从流星街里出来的天才姐妹,就去欺负她。
好在洛娜并没有与这群白痴相处多久, 便拿着友客鑫大学的全额奖学金逃离了。
而等她功成名就后, 她还给生理学父亲的正式夫人写了封信, 大意是“你别再自怨自艾了。与其一昧打骂不能选择出生的私生子女,倒不如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直接给洛娜的生理学父亲做绝育。”
当然,那时的洛娜还不知道世间竟有怀孕石这样神奇的东西,而她的生理学父亲在知道此事后,直接向揍敌客家族下了暗杀洛娜的订单——结果被对方全额退款了。
由此可见,做人不要寄希望于旁人的怜悯,如果不能自己掌握主动权,那么牺牲再多也只能博个安慰。
不过当着女房的面,洛娜是不会说出这种过于前卫的话,转而含糊道:“这是自然,不过在此前,我需要给城主夫人做些检查。”
既然城主早就有了健康的子女,而且还不止一位,那么证明他的身体是没问题的,所以只能城主夫人没问题,那么洛娜就能保证她一定能怀上孩子。
实在不行,就用上怀孕石。
“我会将您的要求转告给城主夫人。”相较于刚见时的不屑,女房的态度和善了不少,甚至将原定的交易价格又压了一成,表示对洛娜的拉拢。
当她们从待客厅里出来时,女房向番头使了个“已经谈妥”的眼神,后者立刻笑不见眼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官府文件,然后在前台的脸色变得难看前拍了下对方的后背,语气和善道:“过来啊!这可是你入行以来的最大订单。”
番头虽然为了儿子的前程横插一脚,但也没有愚蠢到当众捞功,坏了换钱所规矩的地步,所以还是让前台负责转让问题。
“谢谢。”前台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然后手脚麻利地主持居馆的转让手续。
女房拿出城主夫人的委任状,然后在签字前让前台将原定的转让金额再降一成:“因为购买者是您,所以这一成便是御帘中夫人的诚意。”
说到这儿,女房还侧过身,将随之摆动的宽大衣袖收拢,然后给洛娜行了个平礼:“御帘中夫人的身体就拜托您了。”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洛娜照葫芦画瓢地回了一礼,然后听见女房继续放大招:“如果此事顺利,那么洛娜小姐未必没有再上一层的机会。”
言下之意就是洛娜既然能让城主夫人怀孕,那么对大名夫妇的困境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相较于带着联姻使命而来的加贺城城主夫人,大名夫人的处境才叫一言难尽。
要是搁在洛娜看过的言情小说里,那就是前期工具人,后期吉祥物的设定。
好在大名夫人的背景够大,不仅是某位重臣的女儿,更是大名的堂妹,所以大名即便是跟正室夫人没有夫妻感情,也会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善待于她。
二者也相安无事地过了十几年。
直到大名年近不惑都没留下一个孩子。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四十岁相当于现代的五六十岁,基本是要准备棺材的年纪。
大名夫人虽然没有生育,但也不介意大名纳侧室,毕竟远东之国比起血缘,更看重家名传承。而大名夫人的地位早就稳如泰山,即便是大名的庶子继位,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生母立于大名夫人之上。
然而年轻漂亮的侧室娶了一位又一位,甚至大名还纳了几位出身不高,早就生了儿子的年轻寡妇,也没能留个一男半女。
在加贺城的城主夫人嫁来前,大名的十六名妻妾里只有两人生下儿女,但都夭折了。
而随着大名的年纪渐长,有关于继承人争议愈演愈烈,差点让大名的家庭也分崩离析。
受到【b-20-会所大王】影响的女房脑补过头地认为加贺城的城主夫人能借洛娜获得大名夫妇的青睐,从而稳固自己的地位。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当然不了解女房的心理活动,只当是洛娜人脉很广,居然能认识加贺城的城主夫人。
既然签订了转让协议,那么女房也没必要再这里逗留下去,同洛娜寒暄后便匆匆离开了。
前台拿了大订单,自然心情很好地向洛娜提议道:“这座居馆年代不轻,您看要不要顾人修建一番。”
结果前台的话还没说完,洛娜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现在动工……不大好吧!”
毕竟洛娜前脚买下居馆,后脚就让人返修,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妥妥地去打加贺城城主夫人的脸,明里暗里地说她屋子太破,不配让洛娜居住吗?
在人情世故上,洛娜可是分得清谁能得罪,谁得保持距离。否则依照她的嘴贱程度,早八百年就让人生吞活剥了。
“白痴。”番头佯装生气地打了下前台的脑袋,然后向洛娜赔罪道:“这小子刚立了功,所以高兴过头地说了些胡话,还请您不要计较。”
说罢,又是殷勤地包下洒扫屋子的任务,结果被洛娜拒绝了。
“打理的事情我会自己去做。”至于何时返修,那得由洛娜见了城主夫人,得到对方的允许后,以城主夫人的恩典名义,将其里里外外地收拾一遍。
“只是在居馆被收拾好前,还得麻烦宇智波一族了。”洛娜在回去的轿子上同宇智波斑悄悄说了句。
后者还是那副稳重到眼角的皱纹都深刻了几分的模样:“您太客气了。”
不知为何,洛娜总觉得宇智波斑的声音里,透出一份罕见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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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女房见过面的洛娜在宇智波一族里的评价又上升了, 几乎是从刚来时的贵客,荣升为需要慎重对待的超高级贵客。
咋一看似乎没什么差别,但是普通的贵族能和实权人家的女儿相提并论吗?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女房的客气态度后, 宇智波斑在向父母汇报前,也是松了口气:“那名女房阁下想让姬君替加贺城的城主夫人调养身体,甚至有意让加贺城的城主夫人推荐姬君成为大名夫人的医生。”
“大名夫人?”宇智波族长夫人挑了下眉毛, 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
众所周知,大名府一直都为继承人一事吵得不可开交。虽然在家老与重臣的建议下,大名将继承人的选拔范围缩减为三人, 但是从大名接连纳入侧室,到处寻医问药的情况来看, 无论是大名还是早已做出贤惠姿态的大名夫人,都没放弃让大名的亲子继位的念头。
“即便是嘴上说着家名的传承更重要,但是大名夫妇还是想让亲子继位。”
比起从远房过继一个早就懂事的孩子,然后看着他的父母与谱代家臣同大名府的人争权夺利,肯定是让大名生个亲子的麻烦更少。
尤其是大名夫人在瞧过那些人选的家庭背景后,更是坚定了要让大名亲子继位的念头。
“如果姬君真有本事解决大名的传承问题,那么大名一定会重赏于她。”金银财宝倒是其次, 加官进爵, 赏赐城池乃至谱代的家名才是真正的看点。
“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是忍者, 只需要上阵杀敌, 不要掺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家事。”宇智波田岛强忍着相对夫人翻白眼的冲动, 提醒道:“大名一怒, 浮尸千里。死在战场上,总好过死在刑场上。”
“我只是担心宇智波一族会被牵扯其中。”面对丈夫的警告, 宇智波族长夫人虽然心虚, 但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万一呢!万一姬君真的立了大功, 而我们又与姬君相识,没准能在大名的支持下赢过千手一族。”
“可是这样的胜利是忍者的耻辱。”宇智波斑受不了地插嘴道:“我不想让族人背负依靠大名的懦夫之名。”
对于宇智波斑,乃至族内的年轻人而言,在战场上正大光明地打败千手一族,才是值得庆祝的胜利。
至于其它的,那都是不入流的阴谋诡计,绝对称得上宇智波一族的耻辱。
对于长子的反对,宇智波族长夫人早有准备:“现在已经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一切的时代。就是搁在几百年前,宇智波一族还是武士阶级时,也要为了全族的未来求助于藩主乃至大名,现在的局势比几百年前更复杂,你也不要目光短浅地只看得见千手一族。”
若不是忍者的身份局限了宇智波族长夫人的见识,兴许她会在乱世里有一番作为:“我不希望你跟千手一族鹬蚌相争,反倒是给他人做嫁衣。”
“你这是什么话。”宇智波田岛眉头皱地能夹死苍蝇:“难道我们要向千手一族卑躬屈膝,苟延残喘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宇智波族长夫人十分无奈道:“你怎么总喜欢把事情往极端的方向去想。”
宇智波田岛这么一反驳,族长夫人忍不住露出“又来了”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宇智波一族的实力增长都跟大悲大喜有关,所以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容易陷进死胡同里。
宇智波族长夫人年轻时也是性格极端的人,但是再极端的人也会被生活磨平棱角。尤其是在年轻时送走父母,中年时送走三个还未成年的儿子后,无法上战场的宇智波族长夫人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所以在恢复后,开始整理起族内的文献,试图从另一方面辅助宇智波田岛。
“说句难听的话,在千手家跟宇智波家平分忍界前,有多少家族被埋没于历史的长河中?你们又凭什么认为,在宇智波家解决掉千手家后,就能高枕无忧?”宇智波族长夫人直接把家里的两个男人都问住了,就连刚回来的宇智波泉奈,也是呼吸一凝地坐到哥哥身边,满脸严肃。
“我知道你们顾及千手家的木遁使,可千手家传了多久才出一个木遁使。千手柱间是人不是神,就算他学了仙术,有千手家的长寿血统,但是又能活多久?撑死了也就八十年不到。而人间的八十年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宇智波族长夫人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语气又是一变:“我并非是让你们对千手一族卑躬屈膝,苟延残喘,而是希望你们能韬光养晦。不要因为旁人的煽风点火,就与千手一族拼个你死我活。”
“还有斑,你身为少族长,不要把忍族简单的分为宇智波一族,千手一族,以及两族外的其他家族。”
“别的不说,那些几百年前默默无名,但是能熬到今日的忍族,有几个是没有两把刷子的。”宇智波族长夫人冷笑道:“别忘了在几百年前,宇智波一族尚且能和千手一族,羽衣一族联合灭掉六道仙人的另一支血脉。”
“你怎么保证其他的忍族不会照葫芦画瓢地等着千手一族跟宇智波一族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宇智波斑能跟九十岁后的自己共享记忆,那么一定会赞美自己的母亲是个预言家。
几十年后的宇智波一族虽然没有毁灭于和千手一族的斗争,但也和千手一族一样,被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中。
只不过千手一族是带着各式各样的美名退场,而宇智波一族在无法辨别真假的大意中,沦为忍界的笑柄与被同情的对象。
至于在两族的巨大牺牲下所换来的盛世,他们的后代真的享受到了吗?
不过是和宇智波族长夫人说得那样,为他人做嫁衣。
听了妻子的话,宇智波田岛也咽下了堵在胸口的怨气。
他只是有些死脑筋,并非是不明事理的蠢货。
况且要是有机会让宇智波一族回归武士之列,当族长的又怎么舍得让全族继续去干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只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洛娜得到大名赏识的前提下。
“再看看吧!”
要是洛娜成了,宇智波一族可以在她身上赌一把。
要是不成,他们也能以任务为借口撇清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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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盘腿坐在异度空间里, 对着眼前的book陷入沉思。
别看她现在花钱如流水,但是坐吃空山也不是办法,再加上她也辅修过经济学,明白市场里流入太多的黄金不是件好事。所以如何赚钱成了洛娜当下的大难题, 其次就是如何打理刚买下的豪宅。
对于一个懒癌患者而言, 打扫房间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打扫房间。但是洛娜又不可能像穿越前那样雇佣专业人士替她整理家务,况且她这人也是典型的屁事多,所以在一番犹豫后, 将目光投向【s-6-侍女熊猫】。
这个在book里的编号为099的卡片物如其名,会带来一只濒临绝种, 喜好清洁又擅长家务的熊猫。当然,考虑到这张泛用性很广的卡片有六张, 所以侍女熊猫们的专精点也截然不同,有的擅长烹饪, 有的擅长缝纫或盆栽, 但都无一列外地会照顾人,尤其是人类幼童。
洛娜对这类卡片非常心动,但又不能让六只熊猫替她打理家务,所以只能盯着【a-15-疯狂博士的整容机器】, 估摸着要多少念能力,才能将它们一起兑出。
至于她最想要的【ss-1-统治者的祝福】……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姬君, 有人找您。”宇智波菖蒲敲了下洛娜的房门, 结果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哐当”声, 估计是洛娜又撞着什么, 毕竟宇智波家的阵屋可不及洛娜买下的居馆旷阔。
“走吧!”打开门的洛娜果不其然地揉着生疼的脑袋, 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令宇智波菖蒲为止叹息:“您在这儿过得可真不容易。”
光是这几天, 就没少磕着碰着。
宇智波菖蒲只当是阵屋的活动空间过于狭小,以至于洛娜住了这么久都不习惯。
而洛娜则是庆幸于自己回神的够快,没让宇智波菖蒲看出端倪。
“是城主夫人的人吗?”因为负责居馆转让的女房自我脑补了一番,所以也省的洛娜找路子认识上面的人。
“嗯!来自城主府的牛车已经到了。”宇智波菖蒲在洛娜下台阶时扶了一下,避免头晕脑胀的后者一脚踩空。
“牛车?”洛娜怀疑她能不能在明晚之前抵达大名府,不过牛车总比人力轿夫的效率高。
因为结构的缘故,上了牛车的洛娜觉得自己像是在坐向上攀爬的过山车,那股向后倒的惯性令洛娜很担心自己会在牛车遇上阻碍时,从后尾厢冲出去。
这是在折磨她吧!
抱着这一想法的洛娜抓紧能稳住身形的东西,愣是靠手臂和胸腹力量将背部撑立后车厢。
“可别掉下去了。”洛娜敲了敲单薄的木板子,越发坚定了不能靠着后车厢的念头。
“姬君?”当城主府的家女撩开车帘时,洛娜还以为自己的手臂抽筋了。
“小心点。”因为女房打过招呼的缘故,所以家女表现得很客气,然后带着洛娜去了城主夫人的待客茶室。
同宇智波族长夫人说得那样,城主夫人很年轻,估计比宇智波斑大不了几岁,但却努力装出温柔贤淑的模样:“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你了。”
洛娜看着城主夫人压平嘴角的模样,觉得她这么说话真是累人,估计得时刻掐着嗓子,不敢提高声音。
“得您召见,我感到荣幸之至。”洛娜规规矩矩地向城主夫人行了一礼,然后装模做样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同女房交换了一个“让无关人员赶紧离开”的眼神。
“麻烦您了。”城主夫人比想象中的更好说话,让家女们离开后,又放下同客人见面时的隔帘,形成一个私密的小空间。
“失礼了。”得到上前许可的洛娜也不能把珠子里的笨重仪器一同带来,只好在城主夫人躺下后,装模做样地检查一番,然后用采血工具装了一小瓶属于城主夫人的血液。
“您这……不像是传统医学啊!”城主夫人看着洛娜的娴熟手法,还真的被她糊弄住了:“说句让您很有压力的话,我的未来可就掌握在您的诊断中。”
洛娜对上城主夫人的眼睛,在短暂的沉默后以下犯上道:“将未来托付于别人之手是很愚蠢的事情。”
即便是做实验,也是自身努力大过偶尔的运气。
别看洛娜偶尔会将“上天的眷顾”挂在嘴边,但是她在这方面不会抱有太大期待。
“可是女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不生个儿子巩固地位,难道要看着其她女人爬到我头上。”城主夫人反驳道:“无论如何,有个儿子总是好的。”
至于有了儿子后会不会万事皆顺,城主夫人想的还没有那么远。
“是我冒犯了。”洛娜也不是一根筋的人,更没有必要去替别人操心。
城主夫人在女房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然后看着洛娜拿出一板胶囊:“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行房前吃上一粒,应该能在三个月内能怀上孩子。 ”
末了,还补充道:“如果您求子心切,可以让城主在行房前一起服用。毕竟怀孕这事,得看男女双方的身体素质。”
考虑到柔弱的城主夫人不可能带着三公斤的怀孕石过一个月,所以洛娜在来之前用怀孕石和长老的精力增强药制了一板新型胶囊。其效用自然是让男子在那方面精力倍增,令女子更容易怀上孩子。
“真有那么灵验?”得到胶囊的城主夫人心中一喜,但又不放心道:“只有这些吗?”
洛娜给的一板药也就六颗,撑死了也就用六次。
对此,洛娜也表现得十分坦然:“这药制作不易,而且药性很猛。您要是用多了,很有可能伤及自身。”
毕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
而洛娜也不想太早打破这个世界的医疗上限,然后将自己的老底泄得一干二净。
“如果我真的在三个月内怀上孩子,一定会重重的嘉奖您。”城主夫人将那一版药慎重收好,然后示意女房端上一盘小判:“在我怀上孩子前,还请您暂居城主府内。”
这是要将洛娜扣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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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 呆在城主府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因为城主夫人只是想让洛娜帮她调理身子,并不希望一名年轻漂亮的外来女子在城主面前晃悠,所以安排她去了比丘尼屋邸, 由城主的养母代为招待。
所谓的比丘尼是指出家的寡妇, 因此比丘尼屋邸大都是贵族遗孀们的修行场所。像这样的清净之地, 莫说是城主府内的一般仆从,就连城主也不会毫无顾虑地闯进去。
“这些天还劳烦您多多关照洛娜小姐。”带路的女房领着洛娜先去见了比丘尼屋邸的主人, 也就是城主的养母大虞院夫人。后者虽说是城主夫妇的长辈, 但却保养得像是四十出头,而且容貌端丽, 气质高雅,说是从远东剧里走出来的大御台夫人也不为过。
“无事。”大虞院夫人摇着并不华丽的纸扇, 笑容慈善的像是画卷上的长者:“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姬君陪伴于此, 又怎么能说是麻烦。”
女房见状也是松了口气,在向洛娜叮嘱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大虞院夫人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洛娜。
不同于那些畏畏缩缩的贵女,洛娜表现得很坦然, 甚至让大虞院夫人觉得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位前途大好的武将。
如果城主夫人是想将洛娜推荐给城主,那么不会让大虞院夫人来照顾她。
一个城主夫人需要戒备,但却不得不留在身边的女人……
大虞院夫人用食指和拇指将大腿上的折扇开开合合了一会,随即问道:“你真的是来给御帘中夫人(对城主夫人的尊称)调理身体的?”
洛娜看出了大虞院夫人的疑惑,所以回应道:“您觉得御帘中夫人当下最需要什么,最不需要什么。”
还不是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给自己添个竞争对手。
大虞院夫人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孩,至少在她的丈夫去世后, 很少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跟她说话:“你倒是有趣。”
说罢, 还摆出一副困倦的模样, 显然是不想跟洛娜继续交流。
比丘尼屋邸的活动范围不大,但是因为住的人少,再加上城主的有意照顾,所以洛娜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大虞院夫人的日常除了念经拜佛就是读书作画,因为古代寡妇的生活很单调,再加上大虞院夫人不会随意插手城主夫妇的生活,所以没有讨好者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样去叨唠大虞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