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合计，选择报复，摸清了卫老夫人生产的医院，他们买通了护士，卫老夫人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他们悄悄抱走了其中一个。
原本想着养大了这个儿子，再把他领到卫老夫人和卫老太爷面前，气死他们，但没管家媳妇生了三个，都是女儿，没有一个儿子。
他们不想死后没人摔盆，没有把儿子送回去，当成亲生孩子抚养。
“这些年，我在他们家里当牛做马，挨打又挨骂，我爹死了之后，我拼命干活给三个妹妹攒嫁妆，送她们嫁了出去，这才娶了个媳妇，但我娘对我媳妇态度很差，总是背着我折磨她，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媳妇带着我儿子走了。”
鲍大春叹了一口气，“半年前，我娘去世，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告诉了我的身世，我这才知道他们不是我的亲爹亲娘。”
周婷震惊，合着她前公公卫国栋，身上还有这么一故事。
“那你去找卫国栋了吗？”
周婷正要问，突然感到一道哀怨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她回头：“干嘛？”
卫劲安：“刚才我小叔说他还有个儿子。”
“我听到了。”
周婷瞪了卫劲安一眼，“我又不聋！”
卫劲安强调：“小叔说我和他的儿子长得很像。”
“那又怎么了？”
周婷有些不耐烦，正要推开碍事的卫劲安，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大变。
一看她这个样子，卫劲安就知道她想到了。
“苏盈盈在你七十岁大寿上带着的男人，不是我的儿子，是小叔儿子的骨肉。”
为了能让周婷彻底相信自己，卫劲安把她推上了车，带着她朝自己查到的地址而去。
快驶入邻省的时候，卫劲安停下，此时天色已经大黑。
卫劲安拿出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
周婷跟在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卫劲安认为她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没有打扰她。
一处农院出现在二人面前。
卫劲安让周婷躲起来，抬手敲了敲门。
等院子里传来询问声之后，他响应了一句。
很快，有人来开门。
一个长得跟卫劲安有八分相似的男人出现，寻摸了一眼四周，嘀咕一声奇怪，没人啊，又锁上门进了院子。
卫劲安问周婷：“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吧。”
他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记得，没做过的事情更清楚。
这世上，人和人之间容貌有八分相似的几率很小。
他选择先从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入手。
他爸，他妈，爷奶，外祖父母，都在他的调查之列。
只是没想到，他第一个调查的他爸，竟然就得到了答案。
卫劲安拉起周婷的手，眼底压抑着激动。
周婷抬头，神情冷静。
“相信了。”
卫劲安一喜：“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周婷抽出自己的手来，迎着卫劲安错愕的表情，淡淡道，“卫劲安，我不想再过和上辈子的一样的日子了，相夫教子我受够了，我想为了我自己活一辈子，去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
卫劲安瞳孔震荡。
“可你不是说……”
是了，周婷从来没说过查清楚真相就答应和他重续前缘。
周婷打了个哈欠，“回去吧，你开车了一天累了吧，我来开，我学过开车，并且开的不错。”
卫劲安下意识道：“为什么要学开车，我问过你的，你不是说不想学，觉得麻烦吗？”
周婷瞥了他一眼，“儿子要上个好学校，但好学校离家都很远，我不放心他自己坐公共汽车。”
后来卫晏年龄大了，可以自己单独出行了，但她找到的工作很远，也需要开车。
不知不觉，几十年过去，她也成为了一个老司机。
她说这话的意思，也是想告诉卫劲安。
没有他，自己也能过的很好。
更何况，这一辈子比上一世好了很多。
卫劲安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周婷认为他默认了，拉开车门上车。
一只手把她胳膊拉住：“还是我来吧。”
周婷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行吗？”
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对他有多残酷，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化解，心理素质不错啊。
卫劲安深深看了她一眼：“恩。”
周婷上了副驾驶。
车子驶离出村庄。
相对于来时，回城的路上卫劲安话少了很多。
周婷也不想说话。
扭头看着窗外。
他们走的小路，两边是林子。
她正想闭上眼睛睡一会，看到一束白炽光在林中闪过。
夜晚，树林，白炽光。
周婷想起了那个烤鸟的客人。
白天抓鸟，会有很多人发现。
借着夜色掩护的话，就能方便很多，而且卫劲安抓起来的那人还说过，他们都在晚上交易。
思及此，周婷立刻让卫劲安停车：“林子里可能有人在捉鸟！”
卫劲安踩下剎车：“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把车门锁好。”
见周婷想要跟着下车，他阻止道。
周婷：“我可以帮你……”
“公安是我，不是你。”
卫劲安语气有些严厉。
周婷一怔，她还从没听卫劲安声音里这么富有情绪。
就在她晃神的几秒，卫劲安已经进了林子。
周婷在车上等着，眼睛看着车外。
十分钟过去了。
卫劲安还没出来。
漆黑的林子像是一头阴森的野兽，张大嘴巴等着猎物进入。
周婷皱了皱眉。
正要推开车门，从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周婷扭头，就见一个人背着一个鼓鼓的布包从排水沟爬出来。
有细微的响动从布包里传出。
叽叽，喳喳。
周婷眯了眯眼睛，抬脚，踹在对方胸口，直把人踹出两米多远。
“盗鸟贼，原来是你！”
对方躺在地上，捂着心口嗷嗷惨叫，听声音是个男的。
周婷捡起地上的布包，解开。
一群鸟儿争先恐后的飞出来。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鸟儿都已经飞光了，原本躺着在地上的男人也不见了。
“周婷！”
卫劲安跑过来，拦住要去追的周婷，“深更半夜的，这边我们不如他熟悉，不能再去了。”
“他抓了很多的鸟，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今晚就要被拔毛卖出去吃了，坏心的畜生！”周婷气坏了。
月光银白，照在周婷脸上。
“嘶，你抓我的手干什么？”
周婷吃痛，生气说道。
卫劲安声音颤抖：“我……我们去医院。”
周婷不解：“去医院干什么？”
她甩开卫劲安的手坐上车，不经意扭头看到了车外的后视镜。
镜子里，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她。
周婷呼吸一滞。
妈呀，有鬼！
深更半夜，一大群人着急忙慌赶到了医院。
把昏昏欲睡的护士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了这是？又有人在咱们院走了？”
“最近没收重症病人啊，倒是刚才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女的，吓得我还以为是见到鬼了。”
“啊，怎么满脸是血啊，很严重吧？”
护士翻了个白眼，“严重什么啊，就是被鸟抓破了额头，还有那女的对象，看着挺帅挺有气势的，结果出来眼睛就红了，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小伤口吗，小孩子也没那么娇贵啊。”
同事却一脸羡慕：“这个男人一定很爱他妻子吧！”
张桂一行人赶到急诊室，看到周婷额头上贴着的纱布，吓了一跳。
周婷再三表示自己没事，大家这才放心。
“婷婷，劲安呢，他不是和你在一块的吗？”张桂看了看四周，没找到卫劲安。
“时间不早了，我让他回去了。”
周婷看到几个婶子也在，无奈道，“你们怎么也来了啊，不在家好好睡觉。”
“我们担心你呢，唉，真是可怜见的，这么好看的小脸蛋，婷婷你放心，我有个治疗疤痕的偏方，保证不会让你留下痕迹！”
“谢谢婶子啦。”
回去的路上，周圆脸色难看：“卫劲安没有保护好你吗，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没用？”
“这是鸟抓伤的，当时他没在我身边。”
周婷把经过说出来，周圆精神一震。
“他受伤就好办了，胸口突然有伤的人可不多，赵哥认识不少人，可以让他们帮忙找找。”
“行，不管赵哥找没找到，我们都会给他报酬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周婷的伤不严重，但要注意不能碰水，避免发炎。
她的厨师帽，正好能挡住纱布，不用再另外去买帽子了。
今天一整天，卫劲安都没有出现。
张桂和周长富还念叨了几句劲安怎么没来，之前卫劲安就算再忙，也会在中午和晚上抽空过来。
周婷没说话。
她说的那么清楚，卫劲安当然不会再来找她了。
不过习惯了他在店里走来走去，这突然不来，还有点不适应。
大家一起在店里吃过晚饭，各自回去休息。
周婷给五个婶子另外租了一个小院，本来她想付房租，几个婶子说什么都不答应。
周婷已经给了她们那么高的工资，房租怎么还能让她来付呢。
“对了周婷，苏盈盈一家也来省城了。”
消息最灵通的一个婶子悄声和周婷道。
周婷惊讶了一瞬，很快明白。
即使已经查清了纵火不是苏盈盈做的，但结合这段时间苏盈盈做的事情，风言风语只会多不会少。
“那她住在哪里？”
以为来了省城，做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吗，想的怪美！
婶子说了一个地址。
这次周婷是真的惊讶了：“盛世宫廷？那不是富人小区吗？”
“就是啊，听说那边的房子六千多一平呢，可贵可贵了，看不出来苏家竟然那么有钱，亏我还以为她们和咱一样，都是普通乡下人呢。”

今晚没有卖烧烤，周婷一直合作的养羊场场主家里有事，没开门。
他家的羊肉品质要比省城任何一家养羊场都好。
周婷宁缺毋滥。
吃过晚饭，一家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霍元甲》前几天播放完了，现在在播一部叫做《星星知我心》的电视剧。
每天晚上张桂和周长富都看的津津有味，经常谈论剧里叫“裴裴”的小女孩。
周圆从楼上下来，嘴里哼着歌，心情不错。
最近老赵从港台那边弄来了一批手表，模样精美价格低廉，投放到市场上大受欢迎，俩人又小赚了一笔。
他闻到厨房里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正要问周婷又做的什么好吃的，扭头就见周婷半躺在沙发上，双眼望着大门出神。
电视里的声音和爸妈激烈讨论的声音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周圆就见周婷一个鲤鱼打挺，快步朝门口走去，又突然停住，然后慢慢坐了回去。
“二哥，你去开门。”她说。
“哦。”
周圆奇怪的看她一眼，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西装，大油头，身形微微发福。
看到周圆，他露出友善笑容。
“你好，请问周婷周老板，在吗？”
“你是哪位？”周圆问道。
“我叫黄毅，福来糕点是我家的产业。”
黄毅微笑。
他这不是第一次来找周婷。
但前几天周婷不在，周记也关了门，周围铺子的人周婷回家割麦了。
周记已经在省城小有口碑。
在他看来，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回家去割麦，这是十分愚蠢又典型的乡下人行为。
本来他以为周婷一个小姑娘能把生意做成这样，肯定是有几分心机和脑子的，可如今看来，她的背后应该是有人指点的，或者可以说，她是被人“扶”起来的。
周圆听到福来糕点，立刻将黄毅请进来。
“三妹，黄老板家的人来了！”
正在反思自己为何会期待卫劲安到来的周婷听到这话，心里奇怪。
黄俊生家里的人来干什么？
“你好，我是黄毅，是俊生的大伯。”
“你好，我是周婷。”
周婷伸出手，黄毅却移开了目光，四处打量，“你这个房子不错，装修的也很有品味，谁给你设计的？”
周婷自然的把手收回来：“我自己设计的，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黄毅挑眉：“把你的老板叫出来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要和你的老板亲自谈。”
张桂和周长富在黄毅进门的时候就关掉了电视。
看黄毅一身昂贵西装，觉得这人是个大人物。
现听到他的话，立刻道：“婷婷就是老板。”
黄毅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迭，一条胳膊搭在后面，闻言笑：“我的时间真的很宝贵，把你们的老板叫出来，我要和他谈一谈有关甜品合作的事情。”
听到这，周婷明白了。
黄俊生之前提过，说他正在经历家族斗争，那些人想要把他从福来糕点赶出去，后来她做的几款甜品给福来糕点增加了不少收益，甜品瞒不住那些人，他们想要搞清楚是谁做的。
黄俊生说会保护好自己避免被那群人打扰，可纸包不住火，她还是被发现了。
看来她和黄俊生终止合作的事情也被知道了。
“不好意思，我不跟人合作。”
周婷言简意赅的说完，示意周圆把人请出去。
笑话，黄俊生那么有涵养，有本事的人，她都拒绝了给他打工了。
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跟这么一个自大无礼，鼻孔朝天的人建立生意关系。
黄毅没想到周婷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一拍沙发。
“我不跟你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你把你背后的老板叫出来！”
“你耳朵是聋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都说了，婷婷就是老板！”
张桂拉下脸来，在她家里又是大声说话又是拍桌跺脚的，干啥，反了天了！
“老二，给我把他撵出去！以后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少放进来，什么玩意！”
“门口有扫把，快弄出去，我和你妈电视剧还没看完呢。”
周长富又把电视打开，两口子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周圆手上加大力气，把黄毅推搡出去，咣当关上了院门。
黄毅气的大骂：“你给我等着！我让你老板把你撵出去！一个狗腿子，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张桂撸起袖子就要去揍黄毅。
敢骂她闺女！
周婷拦住她，懒洋洋道：“这人脑子可能有问题，谁都知道周记是我一手创办的，他竟然还以为背后有高人，别跟他一般见识，和这种人说不清楚的。”
周圆脑子活泛，猜测道：“他不会是调查过咱们，觉得咱们是乡下人，做不起这么大的生意来吧？”
周婷想了想，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张桂怒骂：“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往上数三代，他还不是乡下人了？”
周长富安慰她：“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无人替，来，看电视。”
张桂骂骂咧咧的，注意力逐渐被电视剧吸引。
周婷和周圆对视一眼。
自从远离了爷奶之后，爸妈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黄毅气冲冲的回到家，猛地甩上门。
看到黄俊生，他冷笑一声：“我的好大侄啊，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坑了我一把！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合作伙伴，就别说啊，骗我干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
黄俊生一脸疑惑：“大伯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你明明说做出甜品的人是周婷，但我去了，那分明是个没有远见，目光短浅的乡下贱丫头，周记也不是她开的，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大伯，就告诉我，真正的老板是谁！”
“就是周婷啊。”
黄俊生说道，“大伯，周婷不愿意跟我合作，她要自己开甜品店，你去了也没用。”
黄毅咬牙：“你还拿着我当傻子，不愿意告诉我实情是吧？行，你给我等着，我自己去找周记老板！”
黄俊生：……
可周记老板就是周婷啊！
“婷婷，我能再预支两个月的工资吗？”
中午顾客不多的时候，张楠过来跟周婷说道。
周婷正在抓紧时间吃饭，闻言筷子一顿：“大表姐，你已经预支六个月的工资了。”
“我知道，但思南的学习不能耽误，宿舍的环境太差，也会影响她的，我得给她租个房子胡。”张楠忧心说道。
周婷皱眉：“你和二表姐住的那个院子就只有你们两个，让三表姐回来住不就行了。”
张楠摇头：“我和老二起床早，下班晚，会打扰她的休息。”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三表姐的想法？”
“当然是思南的，我是个大老粗，咋懂得这些，要不是思南说，我还不知道呢，唉险些耽误了”
周婷定定看了她片刻，找了个理由把张楠打发走，决定下午找个时间去看看张思南。
在她印象中，三表姐是一直吃苦耐劳，踏实本分的人，和贪慕虚荣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听说下午要去看张思南，张想南也要跟着去。
在张楠给张思南装吃食的时候，张想南悄悄对周婷道：“我怀疑小妹根本就没有去上学。”
周婷一惊：“为什么这么说？”
“小妹要钱要的越来越频繁，大姐又那么相信她，我怕她跟着什么人学坏，就偷偷跟着大姐去了她的学校，小妹在大姐走后，又悄悄从学校里出来，我也去那个学校打听过，根本就没有张思南这个人。”
周婷面色严肃：“这件事先不要和大表姐说，我们先过去看看。”
张想南点头：“说了我大姐也不会相信，得叫她亲眼看见，她太宠着我小妹了。”
她叹了一口气。
烧烤售卖时间周婷推迟到了七点，这样大家可以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周婷和张楠姐妹出发。
张思南上的是初中，张楠不放心她离着太远，就花钱托关系把她送到了省城的一家学校。
只花了十五分钟，三人就到了学校门口。
正好是六点，放学的时间。
很多学生从学校里出来，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勾肩搭背，欢声笑语，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周婷问张楠：“这么多学生都跑校吗？”
张楠点头：“他们家都是省城的，或者是附近的，离这不远，但也有很多住校的。”
张想南想让大姐早点知道真相，催促她去找小妹：“店里一会就忙起来了，咱们得快点回去。”
张楠点头，去找门卫。
她来的次数多，门卫已经和她很熟悉了。
这时，有几个公安从学校里走出来，为首的公安不是别人，正是卫劲安。
他穿着和别人一样的制服，但却好看很多，大檐帽下的面容严肃，双眸锐利沉冷。
他也看到了周婷，扭头对几个下属说些什么，然后径直朝周婷走来。
“去换药了吗？”
卫劲安看着周婷额头上的纱布，问道。
虽然有好几台风扇呼呼吹着，但周婷还是出了汗，汗水把纱布浸湿了一小块。
“晚上再去。”
周婷看了他一眼，“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学校里出现公安，让人感觉不太妙。
“有个学生受伤，家长报了公安，我们过来调查一下。”卫劲安说道。
周婷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没有监控，孩子受伤，家长肯定要查明原因，报公安确实是个好办法。
“那你呢，你来学校干什么？”
“我三表姐在这里上学，来看看她。”
卫劲安看了一眼张想南，他知道她们三姐妹，在他去世之后，是唯一将周婷挂在心上的亲戚。
交谈完几句话，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说。
张想南就看着俩人大眼瞪小眼，一直到张楠过来。
“门卫去叫小妹了，她马上过来，卫公安，你怎么在这里啊？”
“办点事。”
卫劲安看了看周婷，“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朝张楠姐妹俩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张想南道：“他既然要走，那怎么不让同事等等他啊，回去还有小车坐呢。”
周婷眼观鼻，鼻观心。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张想南的注意力被跟着门卫过来的张思男吸引。
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周婷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话。
张思南确实是在学校里上学这就行了，说出那些猜疑，反而影响姐妹之间的感情。
见周婷也在，张思南对她微微点头。
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张楠把装着吃食的包塞进她手里：“租房子的事情先往后拖一拖吧，婷婷这边的钱都拿去买新店铺了，手里暂时没钱，你再坚持坚持，过几天我把钱给你送来。”
张思南小声说了一句话。
声音之小，连离得最近的周婷都没听到。
“三表姐，你能大点声吗？”
张思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二姐的工资都没有花吧，拿出来给我租个房子不正好吗？”
张想南炸了：“小妹你什么意思啊，你在惦记我的钱？”
张思南小声道：“我们是亲姐妹，这不叫惦记，是你应该给我的。”
张想南气笑：“你要不要脸啊，没错，我们是亲姐妹，但我就该给你钱吗？”
张思南不说话了，小声的抽泣起来。
张楠赶紧把她抱在怀里，不高兴的对张想南道：“老二，你和小妹大吼大叫干什么？她说的有什么不对，亲姐妹不就应该这样吗，你快点，把你的工资拿出来，给小妹租个房子住。”
“我的工资都是我每天工作挣来的，凭什么给她？你愿意给你就给，别牵扯我！”
张想南气的扭头跑开。
张楠皱眉：“老二也太不懂事了，你说是吧婷婷，婷婷啊，我知道你肯定还有钱的，你能不能……”
“大表姐，我去看看二表姐啊，这都晚上了，她对省城又不熟悉，我怕她迷路！”
不等张楠说完，周婷打断她的话，转身也跑了。
见张想南不给钱，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租房子的钱她有，但得她主动给，不能被人惦记着讨要。
而且，这钱，真的是三表姐用来租房子的吗？
张想南没跑远，看到周婷过来，吐槽道：“小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小时候她就有这个毛病，我还以为长大后就好了，没想到变本加厉！大姐也是，小妹都那么大了，还宠着惯着，难不成她还能在小妹身边待一辈子？”
接着她拉着周婷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给我大姐钱，她工资都拖欠了六个月，什么还都不知道！”
周婷点头：“二表姐你放心，我不会给的。”
张想南点头，拉着周婷走：“别管我大姐了，咱们走！”
九点多，张楠才回来。
她系上围裙，开始刷盘子，连个眼神都不给张想南，气的张想南也不搭理她。
在周婷的亲手指导下，张俊也学会了烧烤，烧烤炉给他，周婷也能轻松点。
她走到张楠身边，低声问张思南怎么样。
张楠瞪了张想南一眼：“没有钱租房子，思南只能忍着委屈去住宿舍，都是亲姐妹，怎么有的人信那么狠！”
张想南：……我忍！
周婷怕张楠再说下去，两个人会打起来，感觉转移话题道：“大表姐，你见过三表姐买的那些资料，书本之类的东西吗？”
张楠摇头：“没有，我又不上学，也不识字，看那些干啥。”
周婷心中疑惑越来越强烈。
但她没和张楠姐妹俩说，第二天找了个时间，悄悄去了学校一趟。
她不想让门卫把人叫出来，想亲自进去看看。
但学校重地，哪能让人随便进去。
看了态度坚决的门卫一眼，周婷赔着笑脸离开，等走出门卫的视线范围，扭头朝学校围墙而去。
这个时候的学校围墙不高，也就一米八左右，上面铺着碎玻璃。
周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甩到上面，以免等会扎到自己，然后往后退几步，拉拉腿，扭扭腰，搓搓手，提气收腹。
一阵疾跑加速，脚尖踹墙壁借力，用力一跳，双手攀住墙头往上一跃，灵巧翻了过去。
她没有看到，一辆吉普车停在马路对面。
车上，五个人全程看到了她的动作。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午休时候。
周婷不过才十六岁，满脸的胶原蛋白，拿了一件晾晒在宿舍里下的校服罩在身上，看起来和普通的学生没有两样。
她昨晚从张楠嘴里打听到了张思南的班级。
一路找过去，班里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正在吃午饭。
得知她要去张思南，有个女同学道：“她应该去操场了吧。”
周婷一怔：“大热天的，她不吃饭去操场干啥？”
刚才她路过操场，那边一点阴凉都没有，特别晒。
“不知道，她每天都会去那边的。”
周婷道了一声谢，快步朝操场走去。
一眼就能收尽眼底的空旷区域，一个人都没有。
周婷皱了皱眉，准备去其他地方找人。
操场左侧的厕所里。
张思南正在被几个男女推搡，她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
“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给我把她的衣裳脱下来，钱肯定在她身上藏着！”
一个女生从张思南口袋里拿出几毛钱，模样很不高兴。
张思南拼命护住自己的衣裳，前几天她们把自己的衣裳拿走，害得她穿着内衣内裤在厕所躲了一下午，等到晚自习都结束，校园里没人了，她才敢趁着夜色跑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