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当然好。
她说什么都好。
收工后，一行人去了迹部提前预订好的会所。
手冢和真田随后抵达，忍足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到的时候，聚餐已经进行一半了。
在忍足身上闻到了清晰的消毒水味儿，清柠不由得抬头看向他的头顶。
“这个小小的动作伤害真的很大，清柠。”少爷和大小姐的医生朋友语气认真地说道。
清柠一脸诚恳：“辛苦了，侑士，我以后争取不让小景半夜给你打电话。”
带好朋友一起赚钱这种事对清柠和迹部来说实在是非常轻松，但像医生这种需要看个人天资和真才实学的职业，他们两个就真的爱莫能助了，最多就是给他所在的大学附属医院投资买设备，助力他做研究写论文争取早日当上教授。
忍足叹了口气：“幸好还有柳生陪我。我本来想问他要不要一起来，但他今晚轮班。”
不二想了想：“我记得你们两个不是一个科室？”
“不是，”忍足回答道，“我是心外，他是儿科。”
仁王摸着下巴：“绅士在儿科肯定很受小朋友欢迎，咸蛋超人来给他们看病了，噗哩~”
幸村思索了片刻：“我怎么觉得，比吕士以后半夜被迹部打电话的可能性比较高？”
迹部立刻拿出手机：“我确认一下我有没有柳生的电话。”
真田神色复杂：“你确认什么？你都还没结婚，就算是确认也该是手冢确认才对。”
突然被cue的手冢：“我暂时应该也不需要确认。”
“啊嗯，你别管，本大爷这是未雨绸缪。”迹部收起手机，“反正你现在肯定不需要。”
“……迹部！”
清柠和佑可面带同情地看着真田——怎么还在受伤害啊，弦一郎！
第166章 番外【六】
今天是周五,明天不用工作的几个人商量着可以晚点散场，反倒是这场聚会的发起者早早便准备回家。
“抱歉，我得回去陪我祖母了,”清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再不回去她可能都已经睡下了。”
卸下经营家族事业的重担后，宫本老夫人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晚睡早起忙于工作，在家庭医生的建议下调整出了适合她身体状况的作息。
其他人都表示理解。
他们都见过清柠的祖母，受过那位看似冷淡严厉实则温柔慈爱的老人的照拂,也了解清柠和她祖母之间深厚的感情,所以即便她不说，他们也能想到，她是为了祖母才要早早回家的。
至于迹部，那肯定是要送大小姐回家的。
拎着清柠的包包，迹部很大方地表示：“有什么需要就叫服务员，不用跟我客气。”
仁王乐：“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清柠则是对着佑可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你跟国光商量一下,决定好就给我打电话。”
佑可点头：“我知道。”
“我们先走了，大家玩得开心，拜拜啦。”跟大家道别后，清柠才转过身去,在迹部用手环住自己肩膀的时候，习惯而自然地与他贴在一起,“走吧。”
等他们两个走后，手冢面带疑惑地问道：“商量什么事情？”
佑可冲他挤了挤眼睛：“清柠开口，当然是赚钱的事情啊。”
不二笑眯眯地说道：“手冢，你一定要答应，我和仁王还等着一起赚钱呢。”
忍足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已经被铜臭味沾染了,只有我还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
幸村单手撑着下巴：“真亏你把医学生不知道苦读多少年才能熬出头包装成这么光鲜的说法啊，忍足。”
“幸村你少说两句吧！”
仁王搓了搓手：“不如来打个新的赌，看是迹部和清柠先结婚，还是忍足先读出博士学位。”
“你们立海大的人真是够了！”
“噗哩~”
上车后，没有旁人在场，完全放松下来的清柠倚着迹部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困了。”她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抠着迹部风衣上的纽扣——这是她一直以来从未变过的展示亲昵的小动作，“你说我回家陪祖母，会不会祖母还没睡，我先睡着了？”
“飞机上没睡吗？”垂眸看见清柠满脸惫色，迹部抬起手，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清柠也下意识地在他宽大温热的掌心蹭了蹭，声音听起来却轻快了些：“试着睡了一下，但是想到要回来和你见面，就睡不着了。”
柔柔的语气像是掺了蜜糖在心尖化开，迹部不由得和她贴的更紧了些。
这些年他看着清柠一步步蜕变得成熟稳重，人前永远都是一副优雅得体矜持从容的模样，行事恰当进退有度，在他面前反倒越来越会撒娇，哄他开心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可她是发自真心，他也就吃这套。
后来无意间窥到清柠在宫本老夫人面前撒娇的样子，又嘴巴甜甜地哄着祖母开心，迹部才明白，自己在清柠心里有了与她祖母等同的地位。
“那你现在睡一下？”虽然想和清柠说话，也想听她说话，但迹部还是选择让她先休息，“到家我叫醒你。”
从会所到宫本宅邸差不多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足够她浅眠一下了。
但清柠偎在迹部怀里，思考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还是不了，现在睡了，回家之后精神变好，该睡觉的时候反而要睡不着了。你跟我说说话吧，说话我就不困了。”
看她微微仰起头，暗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期待的神采，迹部不由得弯起唇角——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幸村的个人画展后天正式开始，不过明天可以带你先去看看。”
“好啊，那我们明天上午就去！”
“嗯，明天我来接你。明天晚上还有个慈善晚宴，我的未婚妻是不是应该跟我一起出席？”
“我再不跟你一起出席，又有人要瞎传我们两个在闹分手了。”
也不怪有心人胡乱猜测，实在是他们两个身份瞩目，总是被人关注着。加上两个人有时候还存在竞争，谈判桌上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只有凤镜夜看热闹看的兴味十足。
但他们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就连清柠提起这件事，都是带着玩笑的意味，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
一句话带过去，他们又开始聊朋友们的现状，想着今天聚完了，过几天再问问以前冰帝的朋友有没有时间再聚一下。
“不知道这次侑士会不会有时间。”
“你还看他头顶，怕他秃了？”
“嗯……不然投资一个新项目研究防脱发洗发水怎么样？”
“这个时候就别聊工作了吧，我的大小姐？”
两个人聊着天，到家的时候清柠倒也真的清醒了不少。她站在雕花的铁门前，很是依赖地拉着迹部的手：“那我进去了？”
“进去吧，祖母一定也在等你，时间太晚我就不进去了，替我向祖母问好，”皎洁的月色为容貌俊美的青年平添一丝温柔的气息，“明天我来接你。”
“好——那明天见。”
每到这个时候，清柠总想起学生时代，迹部也是这样送自己回家，分别的时候互相说“明天见”。
那会儿她面皮还薄，在家门口和他抱抱都担心会被监控系统拍到。但她现在已经能大大方方地踮起脚亲吻他，脚跟落地的同时再说一句：“晚安，我爱你，景吾。”
“晚安清柠，我也爱你。”
相比较起学生时代，两个人总要磨蹭很长时间才肯分开，现在清柠已经能做到，在说完道别的话之后就进门了。
只是她进门之后前行几部，再转头的时候，迹部还是驻足在原处，颀长的身形被路灯照耀着，落在地上一团模糊的黑影。
——他这一点倒是一直没变过呢。
清柠进去的时候，宫本老夫人正在等她。见她是一个人回来，宫本老夫人便问道：“景吾没进来？”
“他说今天太晚，就先不进来了，让我代他向您问好，明天再来看您，”清柠很熟练地坐下后伏在祖母的膝上，“今天晚上是只有我和祖母的时间，祖母难道不想只看到我吗？我都想你了——”
宫本老夫人一边感叹着孙女怎么越大越爱撒娇，但却根本招架不住，抚摸着她的头发笑起来：“当然想，祖母看到你的时候最高兴了。我只是觉得，你和景吾现在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一起出去，然后各回各家。
“嗯……感情没有变化，”清柠语气轻快，“祖母不用担心我们。”“这我不担心，”宫本老夫人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还没得老花眼，要先被你们两个闪瞎眼了。你现在也不会害羞了。”
“这叫成长，”清柠振振有词，“而且要说闪瞎眼，环和春绯明明比我们更过分。”
“他们两个是夫妻。”
“我和景吾早晚也会是的。”
是啊，早晚会是的。宫本老夫人抚摸着清柠的头发。
不能总和以前一样啊。
“对了，瑛子今天来过，给你带了礼物。”
“我去给伯母打个电话。”
迹部到家的时候，他的母亲刚刚结束通话，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见他进来还调侃了一句：“我们家少爷又是一个人回来的啊？”
这些年成长的不是只有清柠，迹部也从以前被母亲调侃到一定程度就会落荒而逃，变为了现在还会反过来对母亲施激将法：“母亲今天去看望祖母，没有再为了我努力一下吗？”
“嗯哼，”迹部瑛子优雅地交叠着双腿，手臂环抱在胸前，答非所问道，“我记得你有个朋友最近刚登记结婚，是不是快举办婚礼了？”
“嗯，手冢和小林，”迹部回答道，“说是定了十一月举办婚礼，所以正在筹备。”
迹部瑛子点头：“你去观摩学习一下，积累经验。”
“婚礼这种仪式当然要独特，学习别人的做什么？”迹部不以为然，“再说我们还早……”
在母亲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迹部愣了片刻，瞬间反应过来：“我可以筹备婚礼了？！”
迹部瑛子打了个响指：“母亲出马，还有什么替你搞不定的？”说罢，她起身上楼，“该我努力的已经有结果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该给我们清柠的可一样都不能少，不然别说清柠，我都不会同意。”
“放心吧，母亲。”
迹部面色镇定地点点头，心脏却抑制不住地开始狂跳起来。
这么多年，与她有关的事还是可以如此轻易地牵动他的心弦，更何况是如此重要的大事。
——他可以迎娶心爱的女孩了。
在迹部景吾二十六岁的生日过完之后,清柠便履行自己的承诺，带他去度假。
这是他们两个交往以来的习惯，生日前后会空出时间来陪伴对方度过。
就连他们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个习惯,会十分配合地在这段时间尽量不去打扰他们。
在他们前去度假的当天，忍足把【财阀情侣后援团】的群名改成了【求婚大作战】，并且邀请了一堆新的群员。
【不二：哦豁^_^】
【仁王：噗哩，有情况】
【幸村：显而易见，迹部和清柠的婚礼比忍足的博士学位早到一步】
【忍足：逃避现实.JPG】
【西川：啊！！我CP终于要结婚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忍足：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小姐也不知道？这种事对女主角保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白石：然后你告诉我们所有人？？？信长的凝视.JPG】
【须王环：因为我们也是姐夫求婚的一个组成部分！】
【凤镜夜：大家都有分工,但是需要先向姐姐大人保密】
【向日：什么分工啊？呜呜呜他们两个要结婚了，我还以为真的要等到二十八岁呢！】
【幸村：看得出迹部的母亲真的很努力了】
【忍足：我来确认一下大家的分工】
【若叶：戒指已经送到迹部手里啦！我早就给他们设计好了，终于用的上了qwq】
【光：礼服准备完毕】
【馨：会在求婚仪式前一天送到度假岛上】
【凤镜夜：无人机组还在演练，我做总指挥】
【光邦：保卫队就位——保证不会有人干扰现场~】
【崇：嗯】
【日吉：迹部前辈考虑的好周到，该不会一早就开始准备，就等求婚了吧？】
【忍足：肯定啊,不然这些事情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准备得完】
【不二：但感觉迹部的话就做得到】
【桦地：是的】
【须王环：我和忍足前辈是负责背景音乐的！】
【宍户：不愧是迹部啊这都想到了！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参与吗？】
【长太郎：但我们没有分工？我们做什么？】
【佑可：我们当然是气氛组！撒花瓣.GIF】
【鹿岛游：我想唱歌——】
【堀政行：不，你不想】
【春绯：……所以，大家都要出席吗？你们都不用上班吗？】
【谦也：但这可是迹部求婚诶，一辈子就看这一次了！】
【春绯：被说服了,我也要去！】
并不知道亲朋好友正在帮着未婚夫一起“超大范围密谋”向自己求婚的事，清柠的假期过的悠闲快乐。
乘坐快艇出海钓鱼的时候,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很闲适地伸了个懒腰：“难怪祖母一早就想着要退休呢，放下工作度假真的好舒服。”
将职务交给清柠之后，宫本老夫人基本就对家族的事业不过问了。她和同样退休的妹妹，须王静江氏一起，过上了期待已久的退休生活。
迹部打趣她：“开始考虑退休了？”
清柠想了想：“也没有想退休,工作之后的度假才更让人觉得享受。”她伸过手去抱住迹部，“就像现在这样。”
迹部侧目，看到原本戴在清柠头上的遮阳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海风吹到了甲板上，便将手伸到她面前，试图替她遮挡阳光。
这个动作让清柠“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管鱼啦？”
——很早以前他就这么做过，现在还会这么做，成熟稳重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可爱。
“啊嗯，我们出海的目的难道是钓鱼吗？”
“嗯——不是！”
假期总是幸福而短暂，到了最后一天，清柠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床上躺着。
迹部过来想叫她起床的时候，她也只是把脸扭向一边，顺便将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拉下去一点，无声地控诉他昨晚的过分举动。
但肩胛骨处带着濡湿的温热触感又让她觉得有些痒，最后还是绷不住笑起来：“干嘛呀？”
“去吃午餐，”迹部俯身去吻她的脸，“不是你说下午想去泡温泉，然后看落日？”
“嗯……不想去了。”
那可不行。迹部暗想。她要是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那他的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
但这样慵懒耍赖的清柠也很少见……
迹部正纠结着，突然就被她伸手环住了脖颈：“你看起来很想让我起床呢，景吾。”
“……再晚一会儿也可以。”
最后，两人还是实施了原定的行程。只是前面拖延了太久的时间，等清柠换好衣服，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两个人牵着手去了附近的瞭望台，这里视角广阔，是个极佳的观赏地点，还安置了望远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海鸟。
天空被夕阳染成热烈灿烂的橘色，连接着海面一眼看不到边。
“好漂亮啊……”清柠不由得发出感叹，“还好我们没有在房间里睡一天。”
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看落日了，但还是会为这华丽而壮观的风景喟叹折服。
迹部从背后拥住她，几乎将她整个笼在怀里：“这么喜欢？都看得出神了。”
他用来禁锢她的力度不是很重，所以清柠可以很轻松地转身面向他：“因为是跟你一起看的，所以更特别一点。”
迹部低下头，与清柠额头贴着额头：“所以，特别的是我。”
“对啊，”清柠笑起来，灿金的眼瞳被落日的余晖染成了更为浓烈的色彩，“你带我看到了很多，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风景。”她双手捧着爱人的脸，“景吾，你是最特别的。”
“清柠。”
“嗯？”
被那双澄澈温柔的眼眸注视着，迹部一时间有很多话涌上了心头，但这些话太零碎，太多余，仅仅是作为铺垫，为了引出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清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愿意啊。”
——不过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是在求婚吗？
下一秒，清柠就看到迹部直起身并且松开了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方形的丝绒盒子，打开之后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印证了她的猜测。
“那么，宫本清柠小姐，请你嫁给我，好吗？”
——真的是求婚！
清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份诧异又很快被喜悦所取缔。她听到自己说了声“好”，便被迹部执起左手。很快，她左手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精巧的钻戒，在夕阳下反射着耀眼夺目的光辉。
“你向我求婚了？”
“对，我向你求婚了。”
被迹部抱住，清柠也同样伸手回抱住他，甚至比他更加用力。
她以为自己不会很激动的。
毕竟他们恋爱交往的如此顺利，长辈认可，朋友祝福，以后会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当清柠确定，自己真的被迹部求婚的时候，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过了好半天才问他：“你是怎么说服祖母的啊？”
“祖母知道我足够爱你。”
——否则即便是他母亲出面，宫本老夫人也不会松口。
清柠忍不住笑起来，又说道：“不过你求婚求的好突然，我还以为照着小少爷对仪式感的追求，我会面对一个华丽浪漫的求婚场景。”
“准备了的。”
“咦？”
清柠不由得抬起头来，脸上不掩诧异的神色，却听到迹部说：“跟你学的，直球突袭。”
——只是那一刻冒出来的想要与她共度一生的强烈欲望让他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所谓的仪式感就不那么重要了。
清柠对着迹部指指点点：“又学我啊，臭小景。”
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迹部轻笑了一声：“啊嗯，要学一辈子的。”
清柠也不由得笑起来，在他低头时闭上了眼睛，环着他的腰身与他相拥相吻。
落日海风，唯爱永恒。
直到太阳完全没入海平线以下,拥吻的两个人这才分开。
“我很好奇诶，景吾，”清柠眨了眨眼睛,“这次你准备的仪式是什么样子的。”
她突然有些想笑，在这人生中重要的时刻，她将回忆拉到了他们确认交往的那一天。
当时是她在冲动之下告白，抢先了迹部一步，让他为告白准备的仪式变成了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这次他还是准备了一个仪式,结果却是他自己抢先一步,在仪式开始之前就向她求婚了。
——或许在爱情里，这种乘胜追击的冲动才是最浓烈的情感。
“你会看到的，”迹部又低头吻了下清柠的脸颊，“走吧。”
从瞭望台下来，迹部牵着清柠的手，带她走过一片盛放的花田。
天色变暗,花丛中的灯带亮起，倒是将这片花田照耀出不逊于白日的绚烂。
清柠不禁有些诧异：“我之前来的时候都没见过这片花田！”
“喜欢吗？”
“喜欢！这也是你准备的吗？”
“嗯。”
盛放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田。
如此大面积的种植，花朵种类繁多，却又很有秩序和规划,极具生命力地绽放着，绝非短时间内能准备成这样。
这些在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朵,仿佛都在向清柠倾诉，这片花田的缔造者怀揣着怎样的温柔爱意，为她准备了这份盛大的浪漫。
花田中的小径并非一条笔直的线，而是有些弯曲，还带着坡度。
因为清柠时不时地要驻足停下，观赏一些自己以前未曾见过的花植,所以走完这条小径花费了他们一些时间。
小径的尽头，一群人正在忙碌着布置场景，烛光、花束、钢琴。
每一张都是熟悉的面孔，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兴奋——几个面瘫除外。
面瘫之一的手冢最先发现了迹部和清柠，他先是疑惑了下，随即又看了眼腕表，最后开口问道：“这个时间你们两个不应该在这里吧？”
这句话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快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清柠有些哭笑不得地转头问迹部：“你把大家叫过来作‘苦力’吗？”
“啊嗯，我可没有，”迹部神色坦然，“他们都是自愿的。”
他的确是委托了常陆院双子帮忙准备需要的礼服，也早就找若叶设计制作好了求婚用的钻戒，甚至两年前就让凤镜夜帮他想是用烟花还是无人机，确定了用无人机之后，又拜托他到时候帮忙做总指挥。
但他没想到，在知道他准备求婚之后，忍足和凤镜夜转头又告诉了其他人，结果一群人全都想参与进来，还分走了他原本打算找专业人士来布置现场的工作。
须王环的热情尤其高涨，为了让他更有参与感，迹部干脆改掉了原本用留声机放音乐的计划，换成了须王环和忍足的合奏。
少爷的医生朋友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同样表示：义不容辞。
最后所有人都要来参与一下，想着清柠一向喜欢大家凑在一起时热闹的场景，可能也愿意让朋友一起见证这个时刻，迹部才答应下来。
听到迹部这么说，清柠也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笑起来：“大家的参与感好强烈啊。”
“等一下啊！”终于反应过来的须王环拿出一张纸，语气焦急地说道，“原本的流程不是这样吧？姐姐都还没有换衣服，我和忍足前辈也没有开始演奏，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景吾要向我求婚，”清柠举起自己的左手，给他们展示无名指上刚多出来的钻戒，“这一步已经完成了。”
“什么？！”
在一片震惊声中，只有若叶双手合十，语气欣慰：“很好很好，至少我CP用我设计出来的戒指完成了求婚，我要准备给他们设计婚戒了！”
凤镜夜推了下眼镜：“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迹部振振有词：“只是把这个步骤提前了而已，其他的照常不变。”
“哦？”凤镜夜挑了下眉，本来想提醒迹部，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了注意，“也好，那就继续照流程走。”
须王环扁了扁嘴：“但是这样的话……”
“这样也很好啊，”春绯语气认真道，“要是准备的太完美了，姐姐反而会察觉到吧？”
清柠想了想：“是的。”
她一定会从中间的某一个步骤开始察觉不对劲，对迹部的目的也会有所猜测，提前做好的心理准备会极大程度上减少原本应该有的惊喜感。
——海边夕阳下，迹部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拿出钻戒求婚就让她很惊喜，也很喜欢。
“那么，”佑可语气欢快地说道，“我们就把接下来的流程当作是为清柠和景吾庆祝求婚大胜利吧！”
——求婚大作战，成功！
常陆院双子挤开了原本站在清柠身边的迹部，向年少时那样，一左一右地牵着她的手。
“请姐姐大人换上我们专门为你打造的礼服。”
“来庆祝这个值得铭记一生的时刻吧。”
看着清柠被常陆院双子带走，仁王也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噗哩，也到我出场的时候了。”
——大小姐的妆造负责人。
几个女生也全都跟去帮忙，迹部被幸村他们催着去换衣服。不二手里还拿着一台摄像机，暂时取代忍足的工作，为少爷和大小姐记录这个时刻。
等他们两个都换好衣服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场地已经布置完毕了。
就连须王环和忍足也换上了非常正式的燕尾服，一个坐在钢琴前，另一个手持小提琴站在一边。
看到做好造型的清柠提着裙摆走过来，光邦第一个鼓掌：“小清好漂亮，看起来好幸福哦！”
清柠笑眯眯地回应：“谢谢光邦。”
她之前还有些纳闷，感觉今天度假岛上似乎格外安静，现在想来，应该是埴之冢家出面“清场”过了。
——她的好朋友们，在她人生关键的幸福时刻，总会真诚地出一份心力呢。
清柠几乎是被若叶她们簇拥着送到了迹部面前。
他也换好了很正式的西装，正在等待着她。从她出现那一刻，他的视线就没有错落到别处，直到她来到自己的面前。
正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灿金的眼眸看起来甜蜜得动人心魄，这也让迹部无比满足——太好了，她在答应与自己结婚的这一刻，是沉浸在幸福中的。
甚至不需要开口，两人的默契就让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
迹部掌心向上，而清柠则是熟练地将手搭上。
音乐的演奏在此刻响起，同时，数架亮起来的无人机升到半空中，组成了一朵盛放的玫瑰。
清柠抬头看了一眼：“有点眼熟的玫瑰。”
“啊嗯，小画家对自己的画稿应该能一眼看出来才对吧？”
两个人在优雅动人的钢琴和小提琴演奏中起舞，头顶上方的无人机也时不时变换组合成新的场景。
清柠偶尔抬头，发现每一个场景都在她的记忆里。
等到这支舞跳完，伴奏的余音也完全消散，无人机在空中组成了一句话：Marryme。
看到这句话的迹部从有些不真实的幸福感中回过神来，额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镜夜，这句话不需要了，你怎么没撤掉？”
凤镜夜一脸无辜：“程序都是提前设定好的，不能改。”
迹部面露怀疑：“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