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蜕变结束后绒尾贴贴不会掉毛。
晚上,夕阳落下,因为结界加固的缘故,神社内弥漫的雾气更加浓郁,清晰度肉眼可见的降低。
蜡烛一盏盏亮起,微弱的烛光用来驱散浓雾。
梨奈洗漱后,发现小纸人在房檐外点燃的是梦烛,出于好奇心,她凑过去。
比起蜡烛感觉更像是熏香的质地,凑近能闻到浅淡的花香。
小纸人凑过去挥手,以为她不喜欢,问她需不需要把蜡烛换掉。
回过神,摇摇头:“就这个吧,还挺好闻的。”
杀生丸最近也不去御神木上睡觉,小纸人特地准备了客房,不过他好像也不需要。
加固结界后,神社内的恶灵会变得凶残暴躁,她担心没了妖力的杀生丸会在夜晚遭遇危险,看杀生丸从容不迫的模样,她感觉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杀生丸,我困了——”习惯性扯了扯绒尾,打了个哈切。
绒尾十分给面子,膨胀成柔软蓬松的模样,羞羞答答的跟着梨奈进屋。
杀生丸:…………
晚间,梦烛的香气弥散开,逐渐飘到屋内。
杀生丸靠在长廊小息,月光落下,绕在他周身,额间新月颜色变深。
躺在被褥间的梨奈翻了个身,绒尾搭在肚子上,一条腿夹住绒尾,双手圈抱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
梦境虚幻而离奇。
夜晚到来,不知道为什么,梨奈和杀生丸坐在院内饮酒,大大小小的酒杯倒了一地。
她为什么在和杀生丸喝酒?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转瞬间消失在脑海中,继续端着宽口酒盏喝酒。
一人一妖喝的醉醺醺的。
“浅川一族还真是奇怪。”酒喝多了,脸颊绯红,有些话痨,嘀嘀咕咕的说着浅川一族的事情:“不过浅川君看起来还蛮柔弱的,但是死人可以生下继承人吗?”
杀生丸瞥了她一样,脑袋有点晕,没说话。
没得到回应,醉酒的梨奈不满意,皱着眉,一脸不爽的看向杀生丸:“你为什么不发表意见?”
“聒噪——”杀生丸瞥了她一眼。
自然不怵杀生丸,梨奈凑近,拿开圈在自己脖子上的绒尾,瞪大漂亮的浅粉色眼眸,对上那对精致璀璨的金色瞳眸。
“浅川的身体是陶泥吗?”她又问,这是她下午找资料时发现的,已经绝迹的邪术。
用陶泥土制作身体,灌以灵魂,能够像活人一样继续活在世上。
“大概吧。”勉为其难的回应了一句,杀生丸对于对方的身体是什么东西制作,并不好奇。
“泥土捏造的身体有生理结构吗?”她真诚询问。
杀生丸不说话,看她的表情有点怪。
两人喝的都有些多,思绪连飞,梨奈撑着下颚,抬头看他,面染薄红,看起来不太理智,嘀咕着:“为什么你又不说话了。”
杀生丸皱眉,金色的眼眸盯着她,嗤笑一声。
“你是不是不知道?”恍然大悟的梨奈总结:“原来你不知道啊。”
“你喝醉了。”似被扰的有些烦,杀生丸开口。
醉酒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喝醉,梨奈挺直腰板,理直气壮:“才没有!”
樱粉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因醉酒而显出柔软,杀生丸摁了摁鼻梁,没有妖力泄去酒气,令他也有些眩晕,“醉了就去睡觉。”
“我没有!”倔脾气上来的梨奈故意凑近,凑到杀生丸面前,瞪大眼,试图让他看清自己眼睛。
这副模样无论如何也和没有搭不上边。
面染薄色,白皙中透出一丝绯红,樱粉色柔软长发落在肩上,她俯身凑近,散着酒气,眼中的杀生丸变得朦胧,像是染了一层雾气。
“哎呀,你别动。”使劲眨了眨眼,梨奈小声嘀咕嘀咕。
脸被无限放大,朱唇似火,酒香夹杂着清亮的薄荷味。
杀生丸愣了下,也就是一瞬间,梨奈大胆的凑到了杀生丸怀里,自然的圈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
一瞬间,原本还算正常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视线往下就能看到少女绯红的脸颊,即便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扒开她的身体,但不知道为何,他只是僵着一动不动。
院子里杂乱的碎石和七零八落的酒罐。
梨奈趴在他怀中,仰着头盯着杀生丸那张精致又略显淡漠的脸。
她忽然想从那张脸上看到其他的情绪,最起码不应该是这样寡淡无味。
轻柔的风吹过发丝,令她算不上浑浊的意识陷入更深的混乱,她喝的多,脑袋有点晕,揉了揉额角。
“杀生丸——”拉长的尾调,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杀生丸垂眸,金色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清冷的面容在皎洁的月光下,像是泛起一层浅淡的温柔。
还好,杀生丸还在。
“杀生丸——”
没回应。
“杀生丸——”
“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喋喋不休。
皱起眉,低头看向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她直接扔出去,很吵。
梨奈撑着上半身,在他下颌亲了一下,准备把她扔出去的动作忽然顿住,金色兽瞳落在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有点刺眼:“杀生丸,你为什么没有回西国?”
他为什么没有回西国?
杀生丸皱起眉,似乎并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他就“回西国”这个念头就好似从未升起过。
为什么?
“我杀生丸即便回去,也不会以废物的身份回去。”他淡然道,把心底奇怪的念头压下,像是告诉她,又像是告诉自己。
不回去仅仅是因为蜕变没结束?
“哦。”上一秒问出问题的少女反而不在意答案,目光炯炯,落在杀生丸的耳朵上。
屋檐下的灯笼内烛光暗淡,起风了。
她岔开腿,坐在杀生丸的腿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对精灵耳。
大胆的伸出手,捏——
杀生丸猛地瞪大眼。
金色的眼眸想显露出一丝少见的懵懂。
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奇怪且痴汉的事情,捏着对方耳朵,梨奈冲着他露出软乎乎的笑,“尖尖的耳朵。”
手感冰凉,摸上去很柔软。
“杀生丸,你有狗狗的耳朵吗?那种毛茸茸的——”摸了两下,觉得不够有趣,梨奈撑着他的肩膀,稍微分开一些,理直气壮的询问。
被问的一愣,听清楚她的问题,杀生丸气笑了,尖锐的指甲小心避开她脸颊上的肉,往下一捏:“我杀生丸才不会有半妖的耳朵。”
有点痛,但不多。
“索以,半妖有狗耳朵嘛。”喝醉酒傻兮兮的梨奈并不介意自己被捏,撒娇般凑过去,对准杀生丸的耳朵含住。
从脊椎骨腾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醉意彻底清醒,一种混杂着愉悦和羞恼的情绪蔓延,杀生丸彻底僵硬。
舌头舔了舔,又用牙齿咬了咬。
杀生丸迅速提起她的后颈,把她拉开。
眼眸中布满水光,梨奈满脸疑惑的看向杀生丸,歪着脑袋:“怎么?”
“为什么咬我耳朵。”并未感受到杀意,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起,杀生丸不太清醒的询问。
略有些意识模糊,周遭的一切像是了个一层雾,梨奈歪头看他,漂亮精致的脸在烛光下显得尤为漂亮。
“因为我喜欢杀生丸,想要亲亲。”喝酒后意外的坦率,完全不知道害羞的某人理直气壮。
“我不需要喜欢。”他的霸道之路并无喜欢,杀生丸皱着眉,弱小的人类才会有喜欢这种无用的情绪。
醉醺醺的梨奈,点点头,“哦——”
“抱——”她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他,柔软的檀香味变得浓郁,随着她呼出的酒气变得更为撩人,有点头疼,靠在他的胸口蹭啊蹭,试图减少糟糕的晕眩感。
闭着眼反倒是产生了一些困意。
杀生丸想把她扔出去,却又有点迟疑。
奇怪的情绪,他杀生丸竟然会迟疑?呵。
手指落在她的后颈,正准备动手把这家伙扔掉,醉酒的某人又开始作妖,抬起头,认真地询问:“呐,那杀生丸你接受一夜/情吗?”
她确信,杀生丸一定有腹肌。
“那是什么?”即便学习了人类的知识,这种东西也不在杀生丸的涉及范围,又一次被绕进去的杀生丸认真询问。
“欸?你不知道吗?”虽然醉酒,但某种意义来说,逻辑感相当强悍的梨奈继续胡说八道:“就是啪/啪啪。”
杀生丸眯起眼,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是什么?”他问。
“就是造小孩。”
杀生丸:……
一个人类女人竟然胆敢——
杀生丸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他的父亲也是爱上了人类公主,甚至不惜重伤前去,愚蠢的人类,弱小又贪婪。
但奇怪的是,他内心并无愤怒的情绪,甚至比知道父亲喜欢人类时还要奇怪的情绪。
心跳的很快。
舌尖抵住上颚,见她脸色绯红,身上散发着清甜的气味,莫名的食欲蔓延开。
他眯起眼,捏住梨奈的下颌,让她抬头看自己,不再平静的金色眼眸打量起对方,语调低沉,“梨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完全不在意杀生丸奇怪的语气,陷入自己思维的梨奈认真地看向他那张漂亮的脸,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又突然顿住,语气严肃:“犬妖的形状是什么样的?”
“……?”完全跟不上人类的脑回路。
犹如发现新大陆,梨奈躁动不安的坐在他腿上扭来扭去,杀生丸沉默,糟糕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忍无可忍,皱着眉,伸手圈住她的腰,把她固定住。
“听说狗都很快,犬妖也很快吗?”丝毫不知道危险将近,梨奈继续发散自己的好奇心。
杀生丸少见的露出茫然。
“犬妖有发情期吗?”她又问,“会和狗一样阶段性发情吗?”
说着她咯咯笑了起来,字正腔圆的念道:“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发/情的季节……”
突然就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怒极反笑,杀生丸勾起嘴角,漂亮的容貌更显俊美,直接了当的伸手掐住她的脸颊,俯身向下,银白霜发落入她的怀中。
“梨奈。”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
独属于杀生丸的冷冽梅香席卷而来,令她浑噩的意识恍惚间带起一丝清明。
但很快,再次被卷入无边的浑噩,意识不清。
“嗯?”她看向杀生丸,桃花眼瞪大,弯起,笑盈盈的:“怎么?”
眼眸深邃,晦暗复杂:“想试试?”
犬妖可不是什么素食动物。
冷风吹过,皮肤上盖上一层寒意,卷了个冷颤,赤金兽瞳平静的注视着她。
无端打了个哆嗦,察觉到危险,她狐疑的向四周看去,无辜且纯良。
想试试?
醉酒的少女脑海中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似乎是无意识了解这三个字中更深层的含义,眼神不再清明,只是傻乎乎的笑着,点头:“试试!”
昏暗不明的夜晚,少女的眼眸璀璨明媚,他目光沉沉的看她一眼,矜贵优雅,一动不动。
他好似在思考。
大妖注重血统,半妖在妖族的地位底下,因为血统不够纯,因为力量不够强。
妖怪的世界,弱小是原罪。
而他的霸道之路厌恶弱小。
理智告诉他,与人类结合会玷污他的血脉,会诞下弱小的半妖。
但奇怪的是,他并未因此感到愤怒和不悦,甚至并不觉得“交/配”是对他血脉的侮辱。
为什么?
杀生丸微微皱起眉,半明半暗的灯光落在他俊美清朗的面庞,眼中意味不明,曲起手肘,食指搭在脸颊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在他怀中的少女。
他并不排斥与之结合。
“不可以。”薄唇一张一合,拒绝的话语缓慢说出。
梨奈坐在他的腿上,手掌搭在他的肩膀,腰上缠绕着他的手臂,身体往前倾斜,丝质长裙随着她的动作绷紧,显露出柔和的曲线,包裹住的柔软抵触在他胸口,突兀又明显。
“为什么不可以?”她憋了口气,满脸不爽,酒精的作用下,所有的情绪都被无限放大。
一把抱住杀生丸,带着股倔强的愚蠢。
樱粉色的眼眸瞬间布满水光。
“和我不好吗?”她问,绵软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张撩人的脸,片刻,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难道是因为你的技术不好,所以要拒绝我?”
技术不好?
即便杀生丸并不了解人类社会,但结合两人目前聊天内容,这四个字的意思简直可以用明目张胆来形容。
贯来冰冷的脸上带起微笑,杀意更明显,缓慢的刻意咬中字眼的重复了一遍:“技术不好?”
雄性、男性,无论是什么种族,被质疑技术不好都是一种侮辱。
即便是,他并没有和女妖进行过。
“没关系,技术可以慢慢提升。”头晕脑胀,说话不过脑子的巫女傻笑,她觉得以杀生丸的脸和身材,哪怕技术不好也没事。
技术嘛,多练练就好了。
带着点难以置信,他压下眉梢:“你觉得我杀生丸会技术不好?”
话音落下,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他为什么要跟个醉酒蠢货讨论这种东西?
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脸颊时,升不起什么愤怒,顿了下,他抬起手尖锐的指甲轻轻戳了戳粉嫩的脸颊,小小的凹坑软绵绵的,一个小小的月牙痕出现在她脸上。
被戳的有点痛,梨奈伸手啪嗒一声,拍开他的手。
“怒气冲冲”的看着他,眼睛圆溜溜的。
被拍开,杀生丸只是挑了挑眉。
“你有技术吗?”她龇牙咧嘴,鼓起包子脸。
身上浓烈的酒味,杀生丸扫了眼地上的酒盏,不确定她到底喝了多少。
对于梨奈来说,多种酒精混合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也像是被酒精席卷过。
没了妖力的杀生丸只能从气味分辨出这家伙喝了不少。
不想在和她讨论无聊的话题,杀生丸作势准备把她拎走,被先一步察觉的梨奈一把抱住,死乞白赖的在他怀里仰着头,乖巧听话:“我要回房间——”
她好像把杀生丸当做工具,语气无比坦然。
半眯起眼,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察觉不到危险的梨奈仰着头,振袖往下滑落,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臂,圈住杀生丸的脖颈,用脸颊蹭了蹭:“要睡觉。”
一个用力,手臂往下放在她的臀部,轻而易举的抱起。
走进屋内,小纸人忙忙碌碌的点上蜡烛,暖色的烛光晕染在两人周身,影子落在墙壁上,显得很长。
酒气变得浓烈,混杂着本属于杀生丸的冷冽梅香,有些撩人。
她在晃神,趴在杀生丸怀中不肯下去,嘴唇死死抿紧,带着一种轻微抗拒。
抱住杀生丸的手臂,圆润挤压着他的皮肤,带着不自知的诱惑,眼神半是迷茫半是坚定的。
惯来骄傲矜贵的杀生丸少见的陷入奇怪的情绪。
向来锐利的眼眸染上疑惑。
他觉得自己应当毫不客气的把黏在他身上的家伙扔下去,但他却没有那么做。
缓慢的呼出口气,他垂下眼眸,俯身凑近。
醉酒后显露出少见的软萌,双腿夹住杀生丸的腰,像藤蔓一般依附在他身上,浅淡的檀香诱人心弦。
酒喝多了的缘故,梨奈的唇泛着淡淡水光,诱人采撷。
尖锐的指甲正准备触碰,他微微一动,变成了柔软的指腹抚摸上她的唇。
她像是散发着好闻气息的食物,引诱着他一口吃下。
妖怪是不会克制欲念的。
想要,便去抢夺,这才是刻在血脉中的本能。
微微张开的贝齿魅惑着他,细长的脖颈扬起,下颚线变得清晰。
昏暗的烛光下,暧昧的气息交错着,呼吸声无比接近。
清冷淡漠的犬妖伸出手,指腹在她唇间来回摩挲。
唇齿张开轻轻含住,柔软的舌尖允吸着他的手指。
绒尾贴着滚烫的肌肤,在她的肌肤上游走,顺势裹上了她的背脊。
大半的绒尾裹着她身体,浑身泛着懒散不愿动弹,绒尾伸着尾巴尖触摸着她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有点像是——在被他抚摸。
柔和的烛光下,杀生丸低垂着眼眸,忽而抬起头看向她。
窗户没关,轻柔的风从窗沿吹进。
让小纸人去熬了醒酒茶,梨奈满脑子晕乎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绒尾。
杀生丸支着下颌,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微蹙眉,一种奇怪的情绪蔓延开。
某个念头变得不可控起来。
但他依旧没动,只是用指腹缓慢在她脸颊上摩挲,偶尔触碰到唇瓣,引来她的战栗。
眼中泛着水光,身体带出渴望的念头,梨奈侧眸看去,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蚂蚁啃食,一种得不到满足的念头叫她难受的想要哭泣,他垂目,神色始终平静无波,带着旁观者的姿态。
昏沉的烛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随着风烛光摇晃,投射在墙面的影子也随之晃动,交叠。半跪在他身前,双手不由自主的圈着他的脖颈。
“杀生丸——”她的声音变得细软,像是完全醉了。
绒尾顺着他的动作攀上她的腿,轻柔的绒尾扫过肌肤带起战栗,身子不自觉紧绷又缓慢放松,禁锢着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
目光垂落在他浴衣前漏出的喉结上。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却被一把抓住,握紧。
“梨奈。”低沉沙哑,又带着一点醉意的嗓音响起。
原本意识清醒的杀生丸好似也泛起醉意,眼眸低垂着,叫人辨不清神色,只是平静且无神的看着她。
“不可以摸吗?”她被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声音软绵绵的,不复清冷,在他怀中,乖巧柔软,眼神中带着一种别样的天真与魅惑。
卡着她腰腹的手臂微微收拢,他俯身低下头。
散落的霜白银发扫过她的脸颊,尽数落在她的肩膀,颈后半寸肉被他咬住。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舌尖划过脖颈的触感。
“杀生丸——痛!”她叫到,朦胧的醉态被刺痛打破,意识在一瞬间清醒,她甚至无法思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低沉的嗓音应了声,却依旧没有松开獠牙。
尖锐的獠牙和脆弱的肌肤。
刺痛延绵不绝,却又不会伤害到她,杀生丸感受到怀中巫女的颤抖。
不是接近死亡时的恐惧,而是一种叫他有些陌生的情绪,但显然,对方的情绪愉悦了他,他松开獠牙,用舌尖舔了舔被自己咬住的后颈。
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杀生丸完完全全的抱住她。
严丝合缝,无隙可乘。
手掌拂过她的锁骨与肩胛,从脖颈沿着脊椎骨一寸寸往下,自上而下缓慢抚慰,隔着轻薄的衣衫,每一块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自觉的收紧。
梨奈被吓得清醒了不少。
事实上,刚刚的刺痛已经让她逐渐清醒。
她在杀生丸怀里?
被抱着?
不可控的缩了缩,呼吸变得急促,空气稀薄。
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杀生丸,你还清醒吗?”酒意散了大半,她打了个哆嗦,感受到腰部温热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后,低声询问,身体僵硬可见一斑。
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席卷着窗户发出细碎,以及她那锣鼓喧天的心跳声。
四周静悄悄的,身前的胸膛传来炽热,小腿处被绒尾裹住。
眼底弥漫起猩红。
片刻,压下暴躁破坏的情绪,一贯清冷的腔调好似变得温和些许,他问:“你觉得我醉了?”
随后,他微顿,凑近,身子往前倾斜,大半的重量落在她的身上。
本就宽松的浴衣露出一截白皙的领口,锁骨线条清晰可见,绒尾圈住她,腰上横着一截手臂,那双一向冷淡的金色眼眸,此刻终于变得温柔。
认真地看着她。
他似乎变得更加为所欲为起来,似不满意绒尾把她包裹的过于严实,白皙如玉的指尖拉扯着绒尾,绒尾一动不动。
许是厌烦了拉扯,长臂一伸,彻底把她抱起,手掌搭在她的臀间压着裙摆。
室内安静片刻。
只有梨奈愈加清醒的意识和逐渐放肆的心跳。
杀生丸他……
绝对是醉了吧?
抱住梨奈,他俯身倾近,银白霜发尽数落在,垂落于她的脸上,混杂着酒香的野梅香,他伸出手抚摸上梨奈的脸颊,柔软的毫无防备的模样坠入眼眸。
气氛变成浓烈的带上焦糖味的酒香,令人沉醉。
目光没了焦距,思绪似乎在波澜的海面随着海浪沉沉浮浮,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指尖缠绕住银白霜发,身体从僵硬的状态逐渐变得绵软。
其实,如果是杀生丸的话也无所谓吧?
卡住梨奈腰臀的手臂缓慢上移,梨奈抱住他的肩膀,唇瓣印上他的下颌,一点点往上。
湿意蔓延。
手臂微微收紧,她甚至只需要轻轻勾起手指,就能够把他松垮的羽织脱下。
亲密无间的拥吻。
身体间的距离在无限逼近,逐渐严丝合缝。
杀生丸顿住,柔软的身体带起清雅檀香,缓慢的动作带来的感觉相比较于他内心的欲念来说不过杯水车薪,下一秒,他俯身吻住对方的唇。
柔软的带着淡淡柑橘味。淡淡的薄荷味以及独属于杀生丸的梅花香。
獠牙触碰到唇瓣,手指往下。
她清晰的感受到抵触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黑暗中,睡梦中的梨奈猛地睁开眼。
脑海中回荡着这两个字,荡气回肠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柔软的被褥,窗外还点着幽暗的烛光,腿上压着软绵绵的绒尾。
堂堂巫女做春梦是一种什么感觉?
可恶,为什么没直接整个流程做完!
有一种被吊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崩溃感,身体内产生的异样叫她僵住。
反应过来是什么后,忍不住把头埋在被子里。
她脏了,她不能见人了。
是杀生丸的错。
被她抱住的绒尾不安分的动了动,从她怀里钻了出来,抖了抖毛发,看到它根根揪起的毛发,原本僵硬的梨奈表情更不自在了。
“……”不知道现在切腹自尽来不来得及。
盯着绒尾,它抖了抖,绒毛纷飞,她心底默默忏悔。
深夜,暗下的灯光再次亮起,浴室响起了水声。
在走廊小息的杀生丸睁开眼,耳边清晰的传出流水声,一种陌生的情愫让他有些难受。
情绪被吊起,冷风吹过,带起一丝清明。
洗完澡的梨奈换了一套睡衣,看到从窗户钻进来的绒尾,或许是心虚,她觉得绒尾可能还没被擦干净。
不是,重点是为什么她会做关于杀生丸的梦?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记起来,梦境中自己询问杀生丸是否可以发展一夜/情。
原来,她这么凶残吗?
盘腿坐在被褥间,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表情麻木,双眼失神,情绪失控。
欲/求不满?
她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说杀生丸技术不好,甚至还问他犬妖和狗的区别。
完了,她觉得自己没脸见杀生丸了。
幸亏这只是她自己的梦,从未有像现在这样庆幸。
绒尾绕过她的肩膀,把她裹住,梨奈双手抱着膝盖,心情郁闷,以至于没有发现绒尾的异样,她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疯了。
不不不,成年女性必要的需求这一点都没问题。
这不羞耻。
而且她本身就喜欢杀生丸,所以会把他带入也很正常,这只是普通的生理需求,没必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
“吱呀——”
门被推开,虽然它本来就是开的。
梨奈抬头看去,余光扫见纯白灯笼裤,以及熟悉的黑靴。
所有的心理暗示在这一刻化作虚无,她还有没强大到上一秒把对方当做幻想对象,下一秒就能坦然的面对。
主要是梦境情节实在是太清晰了!
“杀、杀生丸——打、打扰到你了吗?”心跳声咚咚作响,眼神飘移,不敢直视。
杀生丸一步步走来,步伐平稳。
金色的兽瞳中夹杂着一丝猩红,停在梨奈身前,房门敞开着,能够看到院内被雾气遮盖住的景色。
每一次落下的脚步都像是落在她的心间,让她的心脏也随之震动。
空气变得稀薄而压抑。
居高临下的看向躺在被褥中的少女,白皙的脖颈被樱粉色长发遮挡住,眼眸变得深邃,他记得自己在对方后颈处留下过标记的痕迹,独属于犬妖的标记方式。
是宣誓,也是——
“梨奈。”清冷的嗓音响起,比起梦境中带着醉意的嗓音,此刻带着清冷韵味的腔调叫她更为不知所措。
有一种做坏事还被当事人抓包的既视感。
梦境中的意识混乱斑驳,而此刻,她的大脑无比清晰。
“哈、哈”尴尬笑了两声,强行稳住自己,梨奈抬起头,自下而上的看向杀生丸,清冷孤寂的身影在昏暗烛光下显出几分遥远的缥缈感,有点虚幻,“那个,杀生丸现在是半夜。”
她委婉提醒道。
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半夜出现在女生卧室都是不礼貌的行为,她觉得以杀生丸的身份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杀生丸嗯了一声,但也并不准备离开,冷眼扫了眼绒尾。
软绵的绒尾搭在她身上,一层层包裹着,被完全纳入其中。
有点碍眼。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梨奈无话可说,好吧,毕竟绒尾一直在她卧室,而某种意义来说绒尾就是杀生丸。
因为杀生丸一贯性/冷淡的表现,她完全不觉得杀生丸会对她做什么。
比较心塞的是,她不担心杀生丸心怀不轨,她怕自己克制不住,把梦境变成现实。
没有妖力的杀生丸,应该很好扑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