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局:……
这次轮到路局惊讶了,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铺垫出来的一堆话都白说了。
“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有这心思?”路局后?知后?觉地问道。
路寒川不答反问:“二叔,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挺好的?”
“这不是废话吗?不好我能给你介绍,我又?不会害你。”
“你老实说,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
路寒川笑了:“二叔,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我现在刚跟她接触,还没到公?开的时候,你先不要?说出去。”
路局又?愣了一会儿,有点不敢相?信:“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俩怎么好上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这样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去找呢,哪曾想,现在寒冰一个?人单着,你倒是找着了。”
这时服务员来送菜,叔侄两?个?便开始喝酒吃菜,席间不管路局怎么追问,路寒川都不肯说细节。
等到席散之时,路寒川又?叮嘱路局:“这事还没成,千万别跟我妈说。”
路局到底上了年纪,喝了些白酒之后?,有点晕。他口齿不清地答应了。路寒川不放心,开车把他送回家?,自己才重新返回家?属院。
林落暂时不同意让他去刑警大队接她,他这边最近两?天又?有事,这两?天下班后?他一直没见到林落。
在自己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路寒川睡不着,便穿上外套,从五号楼出来,绕到二号楼后?面,二号楼三楼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那就是林落住的地方?,他还没进去过?。
他想,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忙着做颅面复原吧?
路寒川就站在楼下向上仰望,他身边是一丛连翘,这时候不是花季,没有花叶掩饰,又?有微亮的月亮照着,他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里。
但他的手机上却很快收到了林落的信息:“你在楼下站着干嘛,不冷吗?”
路寒川抬头往上望, 正好看到林落打开了窗户,向他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
他面色微红,他只是?想过来看看她的房间, 却被她发现了, 有点尴尬。
林落还开着窗户往下看, 他自然不好让她多等,想了下, 便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不冷, 睡不着, 想过来看看。”
林落看到信息,想着两个人都忙, 白天确实没多少机会见面,她便回复:“等一下,我下去。”
她关上窗户, 回房间穿好裤子, 又换上羽绒服, 去了客厅。
“这么晚了, 还要?出去啊?”林庆东手里拿着遥控器, 正要?换台, 他最近在追一部抗战剧, 追得正上头。
“出去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到她这么解释, 林庆东满腹狐疑, 正要?再问, 却被姚玉兰拦住了:“孩子大了,想出去就出去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看你的电视得了,你要?不看我就换台了。”
她说?话时还对林庆东使了使眼?色,好像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林落的面说?。林庆东跟她多少有些默契,见状也没再问,看着林落关上门出去了。
外面气温在零度左右,还是?比较冷的。林落将手揣在羽绒服兜里,出了单元门往楼后边走,走了两三分钟,便看到路寒川站在连翘树下,离得远看不清眉眼?,但能看出来个子高高的,正在朝着她这边看。
林落快走几步,走到路寒川面前,嗔怪道:“你过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自己?在下边站着,傻不傻?”
路寒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忙着颅面复原的活,还要?忙好久,我主要?是?怕打扰到你。”
林落听他这么说?,有点愧疚,她接了这个活,确实腾不出多少时间去见路寒川了。
“前边有个小湖,没什么人,过去走走吧。”林落伸手指了指湖面的方向。
那个湖天气好时还有黑天鹅,只是?现在冷了,黑天鹅不知道被饲养员放到哪儿去了。
这一片都是?居民楼,不知道谁家的人往楼下一看就能看着,很多人还认识他们俩,俩人在这儿傻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去河边走走也好。
林落继续揣着手跟路寒川肩并肩走到河边,看到河边柳树下有个长椅,林落先坐了过去,跟路寒川说?:“先坐会吧。”
路寒川靠在林落身边坐下,把她的手从兜里掏出来握着,笑着说?:“冷吧?”
林落倒也没刻意挣开,看到他头发上沾上了树叶的碎屑,可能是?站在树下落上去的,她抬手把树叶摘了下来。
路寒川低着头,任她在头上摸索着,等林落松开手时,他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两个人相处的机会太?少了……
他考虑了一会儿,才道:“你晚上要?忙着做颅面复原,没有时间出来,周末也要?忙这个,那咱俩怎么办?我总见不着你,不好受。”
“那你有什么想法??”林落看出来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
“晚上咱们不如在一起,你做颅面复原,我也没什么事,想做个漆盒,咱俩一起做,挺好的。”
“也不是?不行,你打算在哪儿做?”林落觉得现在让路寒川去她家里不太?方便,这事姚玉兰倒是?知道,但她还没跟林庆东说?过呢。
路寒川看出她的想法?,“我去哪儿都行,但我现在就去你家不太?合适,不如去我外公家。他那有间单独的工作?室,那里工具也挺全,你去了就知道了。”
郭教授那里林落常去,不过以前大都是?去找追雪玩,偶尔也会问问郭教授的身体情况。有一次郭教授心脏不舒服,还是?她及时发现,然后打电话叫来林庆东,几个人和邻居一起把郭教授送到医院去的。检查过程林庆东全程都陪着,所以她去那边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以,我现在已?经做完了一个,正在做第二具颅骨模具的测量,需要?带的东西不是?很多。我回去取,你可以先回家等我。”
林落正要?站起来,却被路寒川拉住,坐下的时候身子一歪,便靠到了路寒川身侧。
他肩膀宽阔,手一伸就将林落揽在怀里,一只大手拢到林落脑后,将林落拉到了自己?怀里。
猝不及防之下,林落的手按在他颈侧,两个人的脸之间只有十厘米的距离。林落隐隐闻到路寒川身上说?不清的味道,他呼出的热气拂过颈项,把林落的心也撩得热了几分。
“先别走,让我抱会。”路寒川声音低哑,一只手揽住林落后腰,另一只手捧上她的脸颊。两个人静静地对望着,呼吸都重了。
从林落的呼吸声中,路寒川感?觉到她对于自己?也不是?全无?感?觉,这让他心中凭生欢喜。心情悸动之下,他伸手按住林落后脑,唇便印在了林落唇上。相碰那一刻,他感?到脑中仿佛有绚烂的烟花在炸。
低哼一声,路寒川顺着感?觉在林落唇上缓慢揉捻,心跳剧烈起来,即使隔着羽绒服,林落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激动。
林落并没有拒绝这个吻,因?为她的感?觉也挺好的,路寒川嘴里的气味很清新,他的唇时轻时重地捻过,林落脸上也开始热起来。
也许她潜意识里也喜欢路寒川,并且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之前没意识到而?已?,否则这个吻就只能让她感?到冒犯了。
过了十分钟,路寒川才不舍地放开林落,他抬手在自己?唇上摸了几下,红着脸对着林落笑。
“你笑什么?”林落被他笑得不自在,感?觉刚才自己?被他带动得有了情绪,还主动回吻了,估计他心里正得意着呢。
她心里不得不承认,路寒川还是?有本钱的,看着赏心悦目,吻起来的感?觉也不赖。
路寒川伸手拢了拢她的衣领,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挺高兴。”
看林落在瞪他,他不敢再乱说?,便把林落拢在怀里,“我不乱说?了,别生气,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俩都开开心心的。再让我抱会,这回肯定不乱动了。”
“别老动手动脚的。”林落踢了他一脚。
路寒川笑着任她踢,也并不否认,反而?说?道:“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对你动手动脚。因?为我不只是?在心理上喜欢你,在生理上也喜欢你。”
“一个男人说?喜欢你,却不怎么愿意碰你,那他不是?有毛病,就是?不够喜欢。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是?圣人,但我不是?,我是?普通人。”
“别不高兴了,太?过分的事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乱来的。”说?到这儿,路寒川放开林落,又为她把羽绒服拉链往上拉到脖颈处,免得凉风灌进去。
“你知道就好。”林落站了起来。
路寒川起身拽了拽自己?穿的黑色羽绒服,将身体的异常掩盖住。刚才吻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他想不产生生理反应是?不可能的。
但他不想让林落看出来,免得她以为他是?流氓。
在寒冷的夜色中走了一会儿,路寒川才恢复正常。送林落到了楼下,他站在下边等,林落则返回三楼,去自己?的工作?室,拿了一些必要?的东西重新出来。
这回林庆东连问都没问,估计姚玉兰跟他说?了什么,他也知道了女儿在跟路寒川来往。
只是?他的眼?神一直在林落身上转,林落干脆主动说?:“我去郭教授家,跟路队在一起,他那儿有个工作?室,我在他家做这个活,十点之前回来。”
有郭教授在,林庆东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便挥了挥手:“行,你去吧,记得别太?晚回来就行。”
至于别的话,他一个字都没说?,因?为姚玉兰刚给他打过预防针了,叫他不要?干涉林落和路寒川的事。
林落下楼后,路寒川便把她手上的东西接过去,两人一起去了五号楼。到家的时候,林落发现郭教授并不在,便好奇地问道:“你外公去哪儿了?”
路寒川也不知道,刚才郭教授还在。他便道:“可能是?去找老朋友了,都在一个小区,没什么事。”
说?着,他指着自己?住的房间,笑着跟林落说?:“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
林落瞪他:“有什么可看的?不去。工作?室在哪儿?”
路寒川不再逗她,打开了他和郭教授之间的一个空房间。这间屋子有三十多个平方,比路寒川住的房间还要?大一点。
房间正中间是?个长方形大桌子,正适合做工作?台。
侧面两堵墙边都放着大柜子,柜子是?原木色的,看上去古香古色的,林落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
路寒川把林落的东西放在工作?台上,让她先坐着,他自己?则去了郭教授房间,回来后,他手上就多了一件刚开始做的实木盒子,还有装着大漆的罐子。
“你忙你的,先不要?管我。”路寒川这回没再打扰林落工作?,他坐在离林落不远的地方,找出砂纸,开始慢慢地打磨着盒子表面。
林落也没再管他,她这边也要?赶进度,便沉下心来拿出尺子和笔记,一边测量一边做记录。
不知忙了多久,林落听到开门的声音。随着开门关门的动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估计是?郭教授回来了。她考虑着要?不要?出去跟郭教授打个招呼,但这时郭教授却回了自己?房间,外面很快安静下来。
林落便没动,路寒川听了一会儿,道:“我外公睡觉早,九点多就睡,先不用找他,让他休息吧。”
林落点头,她这边已?经测完大半,估计再测二三十分钟,测量工作?就能结束,明天就可以开始用黏土塑像了。
路寒川真的没怎么打扰她,只是?偶尔看她一眼?。林落无?意中抬头时,看到他也在专心做事,认真的侧颜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快十点的时候,林落终于测完了,她看了看表,说?:“我得回家了,明天如果有空再过来。”
路寒川便道:“行,你把颅骨先放这儿,拿来拿去的也不方便,明天带黏土过来就行了。”
“那你得放好,别让郭教授看到了,他岁数大了,突然看到这个又不知道是?什么,怕受到惊吓。”
路寒川点头:“放心,明天等他醒了,我跟他说?一下。”
林落没再说?什么,把东西放到路寒川给她腾出来的格子里,关好了柜门便打算回家了。
她看出来路寒川又要?伸手抱她,自己?便主动揽住路寒川的腰,在他怀里靠了下,说?:“早点睡。”
路寒川回搂了一下,克制着冲动,很快松开了手,带着林落从五号楼出来。
这一夜路寒川睡得很不好,半夜醒了之后,他想起刚才做的梦,再看看被子下的异样,一时睡不着,便将手枕在脑后,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林落什么时候能同?意跟他结婚。
俩人现在刚开始,林落肯定还没想过什么时候结婚,但他真的有点急了。
次日早上,路寒川发信息要?送林落去上班,但林落没同?意,让他自己?走。
林落到达单位,先拿着法?医室的两个水壶去水房打热水,走到半路,碰到脚步匆匆的关保亮,林落便停下来跟关保亮打招呼。
关保亮连忙接过她手里的水壶,埋怨道:“这活怎么你干,那俩小子呢?”
“他俩昨天下午忙着解剖,估计忙到很晚才休息,还没来呢。我今天来得早就打呗。”
“对了,昨天罗队让你调查那几个回收首饰的人,你查了几个,有收获吗?”
关保亮摇头:“有一个去了外地,找不到人。”
“老邢认识的那个,他已?经查过了,我就没再去。”
“剩下的三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前年开始不干这一行了,在家养病呢。另外两个都矢口否认,说?不认识邬达志这个人,也没收过他的东西。”
“但我觉得,名单最上边那个叫万宏的嫌疑比较大。你也知道,我干审讯这一行时间不短了,还是?会看人的。他有没有撒谎,我一般都能看出来。”
林落点头:“这种?事他就算做过,也不愿意承认啊。”
关保亮说?:“那倒是?,这种?赃物,回收价都远低于正常价格,要?是?警方查出来,是?可以没收的。那些小偷常去销赃,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为了利益,揣着明白装糊涂呗。”
两个人走到法?医室门口时,关保亮帮着林落把开水壶放到桌子上,临走时他跟林落说?:“万宏这个人很可疑,我会安排人看着他的,有线索再跟你说?。”
接下来的两天,关保亮那边也没什么进展。但林落和路寒川之间的感?情却在升温。
眼?看着就进入了十二月初,气温再度下降,街上的行人开始少了起来。
但路边花店里的生意却挺好的,有一次路寒川路过花店,看到店里的花开得都不错,便将车停在路边,给林落买了一捧花。
林庆东夫妻俩看到花什么都不问,把装聋做哑贯彻得很到位。
最近有寒潮从西伯利亚的方向自东北向南席卷了全国,冷了好几天,这一天终于开始回暖。
早上林落去物证室做了些整理和记录的工作?,刚忙完回到法?医室时,关保亮就来找她。
“小林,带上东西,跟李锐一起出现场。”
林落倒也不惊讶,队里随时有可能来案子,有案子就得马上出发。
她迅速穿上棉袄,带好勘查设备,随着关保亮往外走。
“什么案子?”直到上了车,林落才问道。
今天罗昭不在队里,林落只能问找她出警的关保亮。
“田园路那边有个花店出事了,女老板年纪不大,才二十五,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店内,怀疑是?奸杀。”
李锐也在,他在旁边听着,听到这里却惊讶地道:“田园路?那边不是?归栗山区管辖吗?为什么咱们也要?出警?”
林落也有点奇怪,关保亮很快给他们俩解了惑:“不奇怪啊,死者是?万宏的妹妹,我的人一直在跟着他,今天早上他接到报信,一出门,我们这边就知道他妹妹出事了。”
“放心,这事我刚才跟栗山区的古队沟通过,他知道你们要?去,当然欢迎。”
他又跟林落讲:“这个案子不管是?谁破的,这个功劳我们都不打算争,但我想争取下,打开万宏这个突破口,看他能不能愿意跟我们合作?。”
林落点头,问道:“万宏跟他妹妹感?情怎么样?”
“应该挺好的,万宏哭得很厉害,头都撞破了。具体的咱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个花店离东川医科大学不算太?远,林落以前曾经路过这里。
但她记得,上个学期她在学校上学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是?一家打字复印店。所以这个花店开的时间应该不长。
他们到花店外的大街上时,花店附近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警戒带将好事的群众隔离在外,花店周围的几家店铺也暂时歇业,老板们都在现场等着,接受着警察的询问。
林落随着关保亮进入警戒带。他们不需要?亮证,守在警戒带的警察就主动放行了。因?为林落这张脸就是?通行证,市内几个区刑警大队的人很少有不认识她的。
“小林,你来得正好,我们这边刚开始勘查,你也过来看看。”古波很热情,把林落往里让。
“谢谢古队,这个案子我打算参与一下,我先进去看看。”
“去吧,客气啥。有需要?配合的,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古波让林落和李锐进去,他自己?则和关保亮站在外围,互相交换着信息。
关保亮注意到,万宏还在现场,他就坐在花店门口的墙边,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看着马路,似乎什么都没看。额头上的血迹还在,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傻了。
“他怎么了,还闹吗?”关保亮问道。
“不闹了,从我们来,他就在门口坐着,谁叫也不动。依我看,这个人跟他妹妹感?情应该不错。看他这样子是?真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应该是?,不瞒你说?,我们在追一个案子,想从这个万宏嘴里撬出一些线索,所以我跟这人有好几天了。一会儿我可能要?问他点问题。”
“咱俩一起去吧。”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便一起走到门边,直走到距离万宏不到两米的地方才停下来。
万宏年纪不小了,大概有四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头顶也有点秃了。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
在看到关保亮的时候,他挣扎着站起来。关保亮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却听万宏愤怒地说?:“警官,我知道害我妹妹的人是?谁,肯定是?他!”
旁边的警察见他激动,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便按住他的肩膀。但万宏却挣扎着靠近关保亮,“警官,我知道你这几天都派人盯着我,我什么都知道。”
“我也清楚你找我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实话,你们想问的事我都知道,但你要?是?想让我说?出来,就帮我把害我妹妹的人给抓了。要?是?做不到,谁也别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个字儿来。”
“我万宏说?得到做得到。”
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无?论是?关保亮还是?古波,都不会再怀疑这个人跟他妹妹之间的感?情。他妹妹在他生命中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竟然给出了这样的条件。
这个条件对关保亮有着不小的诱惑力?,可破案这种?事,不是?说?想破就能破的,还要?看现场勘查和排查的结果。
所以他现在不能给万宏任何保证,但他还是?说?:“只要?能找到证据,我们肯定能把害你妹妹的凶手抓到。”
“你先别激动,凶手的事不是?你说?是?就是?的,得有证据。你说?的人是?谁,为什么你认为是?这个人害死了你妹妹呢?”
万宏听到关保亮问起这件事,脸上满是?后悔,他用手捂着脸说?:“都怪我啊,为什么要?给妹妹找那样的工作?,竟把她给害死了……”
他捂着脸哭了片刻,才哽咽着道:“两年前我妹妹大学毕业,我帮她在荣胜印刷厂找了个会计的工作?。刚开始我妹妹说?那工作?还行,但是?今年夏天,她就说?不想干了,要?辞职。”
“我觉得不对劲,因?为我妹是?我从小带大的,她性格很好,也不爱给我添麻烦。如果单位里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不会这样说?。”
关保亮见他说?话时声音一哽一哽的,都怕他当场昏过去,便压了压手,说?:“别着急,慢慢说?。”
万宏没什么反应,接着说?:“经过我反复追问,我妹才说?,印刷厂的车间主任潘玉春总是?骚扰她,有一回在办公室里差点把她给欺负了。”
“我…我当初就应该把他打死,要?不然,现在小妹也不至于这样。”
万宏又哭起来,看上去伤心欲绝。
古波想转移下他的注意力?,就问他:“你妹妹后来辞职了是?吗?那这个花店是?她自己?出钱开的吗?”
万宏停止哭泣,先点头后摇头:“辞职了,我带了几个人去把姓潘的打了一顿,然后给我妹办了辞职手续。这个花店是?我出钱给她开的,就想着开花店不用再接触那种?恶心人的上司,哪曾想……我,害了她啊。”
古波和关保亮对视一眼?,心想要?是?万宏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姓潘的车间主任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这种?人既然对万宏妹妹万雁有过觊觎之心,要?是?有机会再次见到她,难免会色心上头,干出点什么过分的事来。
关保亮便道:“万宏,你先别急,潘玉春确实有重大嫌疑,我们稍后会对他进行调查。但最终还是?要?看证据,如果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还希望你能尽力?配合我们。”
万宏没说?什么,点了下头,仍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将头垂在膝盖之间,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关保亮和古波便走到花店门口,向着店内望去。
死者万雁就躺在店内一片空地上,林落和栗山区的法?医围在尸体周围,正在对她进行初步尸检。
栗山区法?医取出体温计,看了下刻度,便跟林落说?:“根据肛温的测量结果看,死者应该是?昨天晚九点半至十点之间死亡的。这个时间,路上人应该很少。”
林落也觉得这个时间差不多,这个点,花店应该还没打烊,凶手要?进来很容易。他进来后,只要?把卷帘门放下去,里边发生了什么,外边的人也无?从得知。
这时李锐和栗山区的痕检已?经对室内的足迹进行了一番检查,初步检查完之后,李锐皱着眉头说?:“情况不乐观,花店里人来人往的,足迹太?乱了,凶手似乎还有反侦查意识,走之前把这片空地周围的痕迹都用拖把处理了。”
“拖把我们刚才也看了,没什么特?别的痕迹。杆子比较粗糙,取不到指纹。”
林落也知道这次的案子确实有些棘手,这次的奸杀案跟她以前处理过的不一样,那次在死者体毛中间发现了凶手身上传过来的阴虱。通过那几个阴虱,来进行DNA检测,直接就锁定了凶手,现在凶手已?经被抓住了。
但害死万雁的人似乎早有预谋,进行姓行为的时候,做了防护,没有留下精/液和精/斑,至于他身上的体毛,现在还不确定能否找到。
栗山区的法?医还在找,林落的目光却投到了店内盛放的各种?花束上。
那些花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她便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办法?她以前还没用过,但对花店这种?环境,还是?比较适合的。
这时关保亮已?踩着勘查板进来了,他看到了死者颈上的勒痕,能看出来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
栗山区的痕检在死者脖颈周围找到了一根绳子的纤维,辩认出这个绳子的材质是?灰色尼龙绳。这种?绳子很普通,从这个角度来查挺难的。
“有什么线索吗?”古波也跟进来,先看了眼?自己?队里的痕检和法?医,再问林落。
林落却道:“还是?让李法?医和小杨说?说?吧。”
栗山区的李法?医也没有推辞,简单地说?了下他们检查的结果:“死者应该是?先被强,其后腰处和肩部有明显的抵抗伤,应该是?被强时反抗所致。颈上有勒痕,看痕迹是?他杀,暂时没有检测到凶手留下的生物信息。”
“我感?觉这个人做案不像是?临时起意,整个过程像是?计划好了一样,做案过程中凶手比较镇定冷静。”
栗山区的痕检小杨也道:“我跟李哥检查过了,因?为是?花店,来往的人太?多,很难判断哪些指纹和足迹可用,这方面能不能找到线索,不太?确定。”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希望不太?大了。
万宏就在外边听着,听到这里,他情绪又有些激动,在外边吼着:“肯定就是?姓潘的干的,不信你们把他抓起来审。这个王八蛋,看我不恁死他?”
林落听他吵得厉害,知道他迫切着想给他妹妹讨公道,但凶手事前应该有计划,可用的线索太?少了,这就导致整个案子很棘手。
古波见林落没说?话,但她却似乎又有什么想法?,他便问道:“小林,你怎么想的?”
林落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说?:“这个现场挺特?殊的,店内全是?花卉,有花卉就有花粉,还会有孢子和孢粉。我觉得,如果实在没有别的线索,不如从这方面着手。”
古波怔了一下,隐隐想到了什么,但这种?方法?他们只是?听说?,还没有用过,因?为他们身边没有精通植物学的专家。
可林落既然提了,那就说?明,或许她有成算。
“小林,你是?说?,通过花粉来破案?”
林落点头:“对呀,花粉会散到室内地面上,可以对店内的灰尘进行取样,再把嫌疑人穿的鞋子和衣服都找出来。只要?他案发当日来过这个店,就很难把自己?摘干净。痕检这边再继续找找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出嫌疑人不小心掉下来的皮屑或者头发。卷帘门也要?重点检查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有效指纹。这都是?细活,一时半会可能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