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罗昭和?李锐也未能幸免, 俩人也被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住,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气势汹汹地指着罗昭:“站住, 不?许乱走,回你房间去?。”
罗昭:……
罗昭还好?,李锐和?另一个警察却都被眼前?的形势给弄糊涂了。罗队可是南塔区刑警大队的队长,在南塔区,他?们?还没见过有哪个警察敢这么对罗昭说话。
是不?是因为他?们?没穿制服,所以这警察不?认识罗昭?
正想着,李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楼梯口,这个人正是南塔区治安大队长郑朝阳。
郑朝阳比罗昭大十几岁,四十出头?的年?纪,身体仍然很健硕。他?大步流星朝着这边走过来,在看到他?那一刻,别说是罗昭察觉到事态有些不?对,就连李锐都看出来了。
按理说,一般的小案子?是不?需要郑朝阳和?罗昭这样的大队长出马的。不?管是治安大队还是刑警大队,大队长手?下都有好?几个中队长,普通的案子?,由中队长带几个人负责处理就可以了。
需要大队长出马的,那一定是比较重要或者难办的案子?。
现在郑朝阳就出现在这个歌厅,而且他?还拉来了这么多人,仅是在这第三层的走廊上,就出现了十八/九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这不?正常。
罗昭就不?明白了,这歌厅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儿,需要郑朝阳本人出马?还要带这么多人手??
可他?之前?怎么就没得到消息呢?就算治安问题归治安大队管,他?那边不?会?时刻关注。但要是有什么大动静,他?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吧?
此时他?和?李锐还被那几个治安大队警察虎视耽耽地盯着,他?们?似乎是把罗昭和?李锐当成了嫌疑人一样。
这一点别说罗昭不?爽,就连好?脾气的李锐都不?爽。他?们?不?过是来唱歌而已,这么针对他?们?,是把他?们?当嫖客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李锐的脸肉眼可见地绷了起来。他?倒要看看,一会?儿郑朝阳本人见到了罗队,要怎么解释。
罗昭也想听听,一会?儿郑朝阳过来,打算怎么跟他?说。
俩人便都靠墙站着,脸上淡淡地,也不?说话。
郑朝阳很快就过来了,他?经过罗昭身边时,明明看到罗昭了,却只往罗昭这边斜了一眼,还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但他?根本没搭理罗昭,反而问那几个手?下:“抓着人了吗?”
“郑队,人刚到位,马上开始搜查。”
“那还等什么?搜吧,天塌了有我撑着。这地方我才扫过不?久,又?给我整这夭蛾子?,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叫板。”
说这话时,他?又?斜眼看了下罗昭,这眼神?竟像是朝着罗昭示威。
罗昭就算有点涵养,这时候也被姓郑的给气够呛。
他?这是什么意思,刚才那话说给谁听呢啊?
罗昭冷哼一声,看着五米开外的郑朝阳道:“郑队好?大的威风,指桑骂槐地,说谁呢?”
郑朝阳“呵”地笑了一声,说:“我当是谁,原来是罗大队长。”
“怎么你也在这儿?这地方你是不?是常来啊?”
他?这话果然来意不?善,让罗昭又?不?忿却又?疑惑起来。按他?的了解,郑朝阳还算是个汉子?。对他?就算有点怨念,但俩人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仇。
最多也就是彼此看不?大顺眼,主?要是郑朝阳对他?不?大服气。但说起话来也不?至于夹木仓带棒,该办的事还是能办的。
罗昭并?不?想无谓地争吵下去?,俩人一个是治安大队长,一个是刑警大队长,在这儿吵起来,让普通人看去?,像什么样子??
他?就压住火气,道:“你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的。我今天就是跟几个同事过来放松一下,大家唱唱歌,几个月才来这么一回,你说那话有意思吗?”
“说吧,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怎么回事,想抓什么人。正好?我和?高鹏飞也带了几个人,有需要搭把手?的,大家可以一起行动。”
郑朝阳盯着他?看了几眼,好?像是在思量是否接受他?的建议。
等罗昭说完后,郑朝阳态度还有些模棱两可。但他?终于不?像刚开始那么尖锐,面色虽然还不?好?,但至少不?再那么阴阳怪气了。
“老高也在?”他?问道。
罗昭随手?往包间里一指,然后又?告诉郑朝阳:“刚我看到有俩女的,衣着打扮不?对,往那个包间去?了。你们?要是抓嫖,就让人进去?搜一下。”
郑朝阳没说什么,回头?对那几个手?下说:“去?包间里搜搜,有不?法行为的,全都押到大厅里。”
手?下答应了,进入包间开始搜查。罗昭则回到他?们?那个包间门口,高鹏飞已打开门,站在门口奇怪地看了眼郑朝阳,道:“老郑,出啥事了?怎么出动这么多人,不?会?是抓逃犯吧?要不?要我带人去?帮忙?”
罗昭也要这个疑惑,要不?是怕耽误了正事,他?倒想质问下郑朝阳刚才那阴阳怪气的德行到度是什么意思。
郑朝阳却道“哪儿来的逃犯?”
没有逃犯吗?
高鹏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是不?是有人聚众吸/粉?”
“也不?是。”郑朝阳再度否认,同时他?打量了一眼室内的几个人,在看到林落时,他?愣了一下。
林落没出声,也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昭听到这儿,可就不?爽了,反正这时他?们?在包间里,这里的隔间也好?。就算他?和?郑朝阳吵起来,也不?怕外人听到什么。
他?就质问道:“郑朝阳,到底什么事你能不?能痛快点说出来?别跟便秘似的。”
郑朝阳却冷笑着反问:“我们?治安大队的事,你罗大队长也要管吗?你以为你是谁?”
罗昭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上不?去?的,他?不?快地道:“你就说吧,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今天你一到这儿,就对着我来。我可没给你们?治安大队添过什么乱吧?怎么倒像我刨了你老郑家的祖坟似的?”
高鹏飞也意识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主?要是郑朝阳对罗昭意见很大。
可他?和?郑朝阳共事过,他?觉得郑朝阳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如果不?是有什么事,郑朝阳不?至于这么针对罗昭吧?
他?也不?明白,罗昭到底哪儿得罪郑朝阳了。但这么吵下去?,对解决事情于事无补。
他?就过来,揽住两人肩膀,说:“我比你俩都大,听我一句劝,有什么事,咱们?敞开来说。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老郑,你先说,罗昭到底怎么着你了,我瞧着你对他?意见怎么这么大呢?”
郑朝阳奇怪地看了眼罗昭,沉默了下,才道:“这地方,你真不?常来?”
罗昭哼了一声:“我来个屁!也不?想想,这几个月破了那么多案子?,光去?外地出差就好?几回。觉都不?够睡的,还上这儿来,你当我那么闲?”
李锐在旁边插嘴道:“这个我可以做证,罗队为了案子?的事儿,连相亲都耽误了。”
罗昭瞪了他?一眼:“去?去?,哪儿都有你,瞎说什么。”
郑朝阳不?知信没信,但他?仍问道:“那付仲连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是你同学吧?”
付仲连?罗昭回忆了一会?儿,才从脑海里把这个人搜出来,他?奇怪地道:“付仲连?认识,高中同学。”
“他?怎么了?这个歌厅总不?会?是他?开的吧?他?应该没那么大实力。据我所知,他?好?像在饭店当什么经理。”
郑朝阳淡淡地摇头?:“当然不?是他?开的,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他?也没在饭店当什么经理,他?近几个月就在这家歌厅干活,负责看场子?。”
什么东西,他?高中同学在这歌厅看场子??
那不?就属于打手?吗?
罗昭终于瞧出了一点眉目来,郑朝阳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应该跟他?那同学有关系吧?
“郑队,他?在这儿看场子?,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
郑朝阳却挑了挑眉,质问道:“你确定跟你没关系?付仲连本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现在对外宣称,他?跟你上学时关系很铁,俩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前?两次我的人来这抓嫖,都让这个姓付的给拦住了,要不?我今天何必走这一趟?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罗昭:……
别说是他?,就连高鹏飞的脸色都严峻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如果罗昭跟付仲连真有关系,那这事儿就不?好?解释了。传出去?也很可能传歪了,到时候罗昭可能就成了给这个歌厅站台的黑后台了。
这口大锅凌空飞来,忽然砸到罗昭头?上,一瞬间他?也觉得特别荒谬。
他?这个大队长的光,家里人都没怎么沾上,倒让一个快要记不?起来的同学给利用上了!
这个人打着他?的旗号虚张声势,狐假虎威,这要是传出去?,弄不?好?就会?毁了他?罗昭的前?程。
罗昭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郑朝阳对他?的态度会?那么差。
他?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道:“付仲连我毕业后就没跟他?单独联系过,上次见还是高中同学聚会?,那也是三四年?前?的事了,但也没说几句话。我跟他?关系不?算差,也谈不?上好?,充其量就是个点头?之交。”
“他?人在哪,你把他?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打着我的旗号,究竟干了些什么?”
郑朝阳见他?说的不?像是假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出去?让手?下人把付仲连带了过来。
人很快被带到了,同来的还有歌厅经理。
那经理进来后,第一眼看到了罗昭,他?眼前?一亮,用胳膊肘碰了下身边的付仲连,示意他?帮忙引见一下。
付仲连却没什么反应,他?心虚地看了眼罗昭,然后道:“老同学,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儿你帮忙说句话吧。”
郑朝阳淡淡地看着,却听罗昭咬牙道:“付仲连,你塌玛地自己不?想往好?了过,别把老子?往沟里带。谁跟你穿一条裤子?啊?要不?是在一个学校上过课,我认识你谁啊?”
“你今天当着大家伙儿面说说,你这个差使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还干些非法勾当?”
那经理一下变了脸,盯着旁边的付仲连质问:“你个混蛋,你不?是说你跟刑警大队长关系特别铁,是老同学,你说话好?使吗?还骗我说有机会?帮我引见。你个王八蛋,你害死我了。”
说着,他?就要上手?打人,却被旁边的警察给拦住了。
付仲连往后退了一步,在罗昭逼视下,不?敢还嘴。但他?又?被这经理骂了一顿,也火了。心想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既然这样,还不?如骂个痛快。
他?抬起手?来,给了那经理一个巴掌,扇在经理胖脸上:“你还骂我?那些不?正经的女的不?都是你引进来的吗?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你老给我下指标,让我多想办法给歌厅赚钱,不?行就滚蛋,我能这么干?”
经理哑口无言,瞪着发飙的付仲连不?敢回嘴。
付仲连似乎骂上瘾了,居然把战火烧向了罗昭,连站在角落里的林落都听到他?对着罗昭骂道:“罗昭,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别以为你穿上这身皮就人五人六的了。那又?怎么样,不?还是让万小慧给甩了?人去?了外国,找了个老外,拿了绿卡就不?要你了。你就说你有啥吧,牛什么啊?”
郑朝阳:……
高鹏飞惊得瞪大眼睛,看了眼罗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在场的警察谁也不?敢看罗昭,就算不?刻意去?看,众人也能从眼角余光看到罗昭的脸已变成了青紫色,十分难看。
郑朝阳见情况不?对,冷着脸斥道:“闭嘴,别再胡说八道。你们?两个把他?带到另一个房间看守。”
罗昭紧咬着牙关,看着付仲连被人带走,两只手?攥成了拳头?,终究没有打到付仲连身上。
付仲连说的事,他?一直都藏在心里,轻易不?愿想,也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现在这件事被当众揭开,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难堪的过往,这让他?情何以堪?
可他?,却又?不?得不?站在这里。
高鹏飞看了眼郑朝阳,隐隐带着些责备的意思,然后他?揽着罗昭肩膀,说:“别想了,现在这种人多的是。要我说,她就是想要那绿卡,想要那老外的身份。现在有些人真是疯了,为了绿卡什么都不?顾,家里老人也不?要了,哎,没办法,就这世道。”
郑朝阳犹豫片刻,然后他?也走过来,拍了下罗昭后背,说:“兄弟,今天这事是我误会?你了。”
“不?过,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女的都跑出去?了,听说你还等了好?几年?。”
罗昭抬头?,冷着脸反问:“你这是夸我还是看我笑话?”
郑朝阳忙道:“真不?是看你笑话,有什么笑的?”
“你还别说,我看你这人还挺重感情的。要不?这么着,回头?我把我舅家的姑娘介绍给你。哪天你有时间,你俩见个面得了。看对眼就处,看不?对眼就算了。”
罗昭看了眼郑朝阳脸上粗糙的皮肤和?五大三粗的身材,第一时间拒绝:“拉倒吧,我可不?去?。”
罗昭那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挺明显的,郑朝阳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嫌他?不?好?看,怕他?舅家的姑娘长得也难看呢。
他?翻了下白眼,说:“你还瞧不?起人?我舅家姑娘可是高材生?,长得白净,身材也好?。要不?是挑,她也不?至于二十五岁还没找对象。你三十,她二十五,不?挺合适吗?要不?是看你这人重感情,我还不?愿意呢。”
罗昭挥了挥手?,说:“算了吧,别跟我提这个。”
他?倒也没有长时间沉浸在那种负面情绪中,反正这事不?少同事也知道。难堪还是有的,但人活在世上,有时候脸皮真得厚点,要不?没法活。
他?可没忘了最近要办的正事,既然跟郑朝阳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那正好?可以借机谈谈合作的事。
他?就道:“这件事到此为止。郑队,你没什么意见的话,今天你抓的人,我也要审一审。”
郑朝阳内心有愧,这时候倒是愿意配合。便问道:“你想审这没问题,是为了哪个案子?,能说吗?”
罗昭看了眼林落,才跟郑朝阳说:“是那两个河漂的案子?,小林帮我们?做了鉴定,其中一个死者是女性,30岁左右,身高近170,体重110斤,无生?育史,左小腿有骨折,我们?怀疑她曾在发廊或歌厅等场所工作。”
不?需要进一步解释,郑朝阳就明白了,这个人死了,找不?到她的身份,那么在江宁周边工作的卖/淫/女可能会?知道她的信息。
这件事并?不?难办,他?就同意了,并?跟罗昭说:“一会?儿我会?让人把这些女的都集中起来,一个一个审吧。”
罗昭同意了,他?便要跟着郑朝阳过去?见见那些女人。
临走前?,他?正要跟林落交待一声,并?且让李锐把林落林皎姐妹俩送回家。这时郑朝阳却朝着林落笑了笑,说:“你就是小林吧,回头?你有空去?我们?治安大队也转转呗。”
他?刚才跟罗昭他?们?说话时,声音低哑。可他?跟林落说话时,嗓音却变了,在罗昭看来,就像被门给夹了一样。
高鹏飞抖了抖鸡皮疙瘩,看着郑朝阳说:“能不?能正常点说话,那什么声啊?”
“再说你们?治安大队能有什么案子?用得着小林?你赶紧办事儿去?吧。”
郑朝阳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就算现在不?能直接跟林落搭上关系,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也是可以的。
现在江宁市谁不?知道,林落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个KPI利器,有她在手?,完成业绩毫无压力。
再说了,谁说他?们?治安大队没案子?了?他?们?也有需要用到痕检的时候。但他?们?要的可不?是李锐那个水平的,那样的人才他?们?也有。
在他?看来,像林落这样的顶尖人才,谁不?跟她主?动交好?,谁就是缺心眼。
高鹏飞把他?推走后,便安排李锐送林落姐妹俩回去?。
林落到家后不?久,罗昭和?郑朝阳就审了好?几个人。
轮到第五个人的时候,罗昭照旧耐着性子?抬起头?来,看着走进来的年?轻女人。
这人烫着波浪大卷,五官艳丽,吊带裙外披着个警察给的毛毯,免得不?成体统。
罗昭照旧向她描述了二号河漂死者的特征,并?问她是不?是认识这么个人。
听完罗昭描述后,年?轻女人慢慢抬头?,问道:“如果我说了,能从宽处理吗?”
郑朝阳也坐在旁边,见她这么说,就明白她应该是知道什么。
他?就道:“当然能,如果你说的情况我们?警方没有掌握,且对案情有帮助,当然能从宽处理。”
这女人不?是第一次进去?了,以前?就在里边待过半年?,她是真的不?想在里边待着,有减刑的机会?她当然愿意抓住,就道:“你们?说的那个人,可能叫韩春红,不?过她嫌这个名儿太土,平时不?叫这个名,叫韩朵。她个子?挺高的,是北边来的人,长得也白,大眼睛,听说她小时候还学过舞蹈。”
说到这儿,她讽刺地道:“可那又?怎么样,她不?还是混成了跟我差不?多的德行?”
郑朝阳皱眉,道:“别说跟案子?无关的话,说说她的情况,跟谁有来往,什么时候不?见了?住在哪儿,家里还有没有亲人之类的。”
“有没有亲人这我可不?知道,其实我跟她也不?熟。住哪儿,这个说不?好?,不?过我见过她跟一个男的来往挺多,好?象经常跟那男的住一起。说是那男的老家有个大院子?,市里还有饭店,挺有钱的。”
罗昭身子?坐直,问道:“那男的姓什么叫什么,你听说过吗?”
“这个,我记不?太清了,姓什么来着?我记着那姓挺少见的。让我想想……”
“什么真假的,叫什么真不?知道。就有一回听进韩朵叫他?贾哥,那个字儿我可不?会?写?。”
郑朝阳观察了下罗昭神?色,就知道这个信息很重要,他?便在旁边也问道:“那你有没有听那个叫韩朵的说,姓贾的老家在哪儿?”
年?轻女人摇头?,随后又?抠着头?皮,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地名中间有个庙字,好?像叫什么庙。
这些信息其实已经够了,罗昭立刻站了起来,跟郑朝阳说:“今天这事要谢谢郑队帮忙,还有一个人要审,麻烦郑队帮我盯着点。我这边得带人赶紧出去?一下。”
郑朝阳表示明白,罗昭马上就离开了。
回去?后,他?很快就查到了贾四海的老家,不?是别的地方,正在高鹏飞所在的黄海区。
黄海区西部清水河一带,有个王家庙,以前?村里有个龙王庙,三十年?前?那一场活动,周边的寺庙全都被拆除了,仅留下这个村庄的名字。
查到地点后,罗昭第一时间带上人,八个人开着两辆车直奔王家庙贾四海家的老房子?而去?。
那老房子?原本是贾四海父母住的,贾四海结婚后,也在那边住过几年?,但在他?老婆没了之后不?到半年?,他?就带着儿子?贾小雨搬到了城里,并?开了家饭庄。
从那以后,他?很少回到王家庙。
两年?前?。他?父母前?后脚走了,这个大院子?就空了下来。
一行人在村长带领下,打开大门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长时间没人住,有些杂草,几个人在房子?前?边转了一遍,察看一番后,就转到房后边的菜园。
菜园附近有一口井,但那井口被木板和?稻草盖着,罗昭看了一眼,便示意手?下把最上边的稻草拿开。
这时,一道黄色的符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见多识广的罗昭都吃了一惊。
村长倒习以为常,见罗昭要问,就道:“这符纸是村里的老包画的,平时谁家小孩哭闹个不?停,找他?给画张符烧了就能好?,挺灵的。”
罗昭疑惑地看着那张符,道:“那这个符呢?这是干嘛的?”
第57章 遗骨秘密
村长以前也没见过这个符, 他看着那?符纸,不确定地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好像是驱邪的吧。”
“要?不, 我让人把老包叫来。符是他画的, 到底怎么回事他应该还记得。”
罗昭同意了, 村长走出院外,喊了一个年轻小伙, 让他去?叫村里的老包。罗昭不放心,让两个刑警跟着, 一起?去?见老包。
他打量着用石头?压着的符纸, 感觉这个符放上去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可能在一年内。时间长的话, 纸该碎了。
这个符纸放置的位置实在是奇怪,他没听说?谁家会把符纸贴在井口上,难道?贾四海一家人觉得这井下会有什么令人忌讳的东西不成?
事出反常, 肯定要?查一下的。但现在老包还没过来, 罗昭暂时没让人把盖着井口的东西搬开。
他转身?打量着这个院子, 感觉这院子里虽有些杂草, 但杂草并不高大, 也不茂密, 像是定期清理的。房子也是, 现在虽没人住,但窗户和?门都没有掉漆, 看上去?像是时常有人来的。
他便问村长:“贾四海平时回村里吗?”
他们过来时已出示过证件, 村长知道?他们都是城里来的警察, 当然猜得出贾四海是犯什么事了。
他不敢当着罗昭的面?说?谎,只好道?:“他平时不在这儿住, 也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一年能回来几次吧,回来的不勤。”
罗昭背着手,观察着院落的布局,发现这个房子除了一排四间瓦房,瓦房西侧还有个厢房。厢房比较低矮,外墙抹着水泥,显得也较简陋,此时房门锁着。但他发现,厢房门口那?条小径上的草比别的地方要?少。
看上去?,这条小径最近踩踏的频率要?比别的地方多?一些。他便走过去?,看了看挂在门上的挂锁。
厢房没有窗户,看不清里面?的情形,罗昭在门口闻了闻,回头?朝着手下招手:“来个人,把门打开。”
村长不敢说?什么,看着一个刑警上前,用铁丝插进锁孔,鼓捣了几下,那?锁头?就“咔”地一声开了。
门打开之?后,罗昭便感到,他刚才闻到的那?股味道?变强了,李锐和?江山他们也都闻到了。
李锐挥了挥手,用鼻子吸了下,看着黑咕隆冬的厢房,道?:“什么味儿?挺冲的。”
“还有点腥。”另一个警察说?。
罗昭拿出手电,朝厢房里照了照,手电照亮厢房那?一刻,站在门口的几个警察都被房间里的景象惊到了。
这,这难道?是个屠宰场?
只见厢房西面?水泥地上有一个半人高的案台,靠墙的地方还有个镶了白磁砖的水槽。水槽周围有几个塑料水桶、一个大铝盆、两个红色塑料大盆。
除此外,还有扫帚,塑料水勺以及房檐上垂下来的好几个钢勾。水槽上方的搁板上放置着一个刀架,刀架上除了剔骨刀,还有剁骨头?的砍刀!
水泥地和?木制案台看上去?清洗过,但刷洗的不是很干净,在边角地带还残留着一些暗色的痕迹。
靠近墙角的地方还有一个大锅,厢房东侧靠墙的地方则堆着一垛木柴和?玉米秆。
罗昭瞳孔微暗,回头?问村长:“贾四海是杀猪匠吗?”
村长看着屋内的景像,也有点惊惶,听罗昭问,马上摇头?:“他不是。”
“那?这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罗昭紧追不舍。
村长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罗昭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他生怕自己神色不自然,让罗昭怀疑到自己身?上。
他只好说?:“这个…他…他有时候在这儿杀些野味,像山鸡、山兔什么的,详细的我也不太清楚。”
“咱们村靠山,从多?少年前到前几年都这样,靠山吃山,农闲时经常有人上山打猎,打点野兔子什么的回来宰了吃或者卖钱。”
“前两年不是把木仓都收上去?了吗?现在基本?没人打了。”
“那?他这儿是怎么回事?看这痕迹,今年应该杀过野味吧?”罗昭继续追问。
村长紧张得汗都要?下来了,他忙道?:“他家里开饭店,有时候会收一些拿回来杀,在这儿杀好了再带到城里冻起?来。”
“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罗昭道?。
村长声音发颤,说?:“大概,大概是四五个月前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天我不在村里。”
罗昭暂时没再跟他说?什么,直接吩咐李锐:“你先在这儿取样。边角和?缝隙都找一找,把能找到的毛发,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的,全都取样。”
“指纹和?足迹也要?取,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来过这儿?”
李锐马上答应,迅速打开勘查箱,戴好手套后才把门口的电灯开关打开。
屋子里亮了起?来,但灯泡瓦数不高,也就三十?瓦左右的样子,光线比较昏暗。但李锐有勘查灯,倒不影响他采样。
其?他人暂时没有进入,在罗昭指挥下,先把勘查板铺好才进去?协助李锐工作。
过了七八分钟,两位刑警终于把村里的老包带过来了。这个叫老包的人看上去?很瘦,但人很精神。
看到警察时,他还算冷静。他过来后,罗昭直接了当问他:“井口那?个符,是你画的吗?”
“是我画的。”老包说?。
“这张符是去?年过小年时贾四海找我画的,到现在快一年了。”
“贾四海大概每隔三年都找我画一回符,说?是镇宅辟邪的。”
他回答得很流畅,比村长说?的轻松多?了,好像早就想好了怎么说?一样。
罗昭奇怪地瞧了他一眼,问道?:“镇宅辟邪?谁家镇宅壁邪的符会贴到井口?有这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