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执勤交警走过来,笑着道:“路队,我听说你自幼就去过武校学武,刚才?那一脚,我看这事应该是真?的,没十几?年的功夫,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路队客气地笑了下:“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小时候精力过剩,把我爸的东西弄坏不少。他嫌我烦,就把我送走了。”
这时又有车过来了,几?人不再交谈,继续查车。
没多久,缉私队那边来了几?个人,把那俩人和他们?的车全都带走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阴得更厉害了,似乎随时都要下起雨。但他们?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前方不远处有一辆油罐车慢慢开过来,在那个车后,还?跟着一辆厢货和一个小轿车。
罐车司机远远就看到?路障和交警,过来后就配合地停了车,等着交警和路队他们?检查。
出于谨慎,路队的人还?爬上了罐车上方,揭开盖子检查了下,确定没问题,才?示意交警放行?。
后边的厢货和轿车往前开了一段,先?到?的是厢货,司机年纪不大,神色没有任何异常,让出示驾驶证就很配合地把驾驶证拿出来给?交警看。
至于那货主?,一只手在捂着肚子,看上去似乎疼得厉害。路队往那人脸上瞅了一眼,因他五官扭曲,一时也看不清长得什么样。但能看出来这人大概有四十多岁,身形比较壮实?,一只手的手背上有些?伤痕,手掌比较粗糙,看着是经常干活的。
一个交警问司机:“他是谁,这是怎么了?”
司机一脸茫然,说:“这是雇主?,他雇我这车搬家,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刚才?他说肚子疼得厉害,我怕是阑尾炎,想着要不要先?拉他去医院看看。”
司机也怕这人在自己车上出事,主?要是担心牵扯不清,又得搭钱又得搭时间,所以挺着急的。
交警面带迟疑,看了眼路队,看来是想征求他的意见。他们?这次行?动,实?际上就是配合缉私部门检查,所以具体要怎么行?动,还?要以缉私大队派来的路队为主?。
路队低头,看了眼那男人捂着肚子的手,突然伸出手指,搭在那个货主?手腕上,看样子竟然像是在切脉。
这回别说是司机,就连几?个交警都惊讶了,难道说这位小路队长还?会?切脉?
路队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疑问,随意地说:“在武校接触过懂医术的人,治病不行?,但知道点皮毛。”
货主?听到?他这么说,身子微抖,心跳加快,但又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片刻后,路队放下手,默默看了眼货主?,随后跟那司机说:“应该没大碍,你去把车门上的锁打开。”
司机慑于他的气势,看了眼货主?,也感觉到?了事态不对,似乎货主?有些?他不知道的问题。
他老老实?实?地拿了钥匙,把挂在厢货上的锁打开。
侧面的车门开了之后,车里装的各种家具就出现在路队和几?个交警的视野中。
粗粗看过去,里面装的确实?是家具,桌椅板凳,书桌还?有橱柜全都有。摆在最里边的,是一个四扇的大衣柜,衣柜为红棕色,柜门关着,看上去挺正常的。
路队吸了几?口气,回头问一个手下:“有没有闻到?什么不一样的味?”
他这一提醒,手下和旁边一个鼻子较灵敏的交警也闻到?了。那股味不大,但肯定存在于这车上,只是家具的话,不应该出现这种略为腥膻的味道。
紧接着,路队毫不犹豫,让人上车把家具往厢货后方有空的地方搬,每个关着门的大小柜子都要检查。
外侧的五斗橱和书桌都没问题,里面基本都是空的。到?只剩一个四扇门大衣柜的时候,那司机惊呼起来:“哎,你怎么了?”
一个交警过去,看到?那货主?抖着手瘫软在了座位上,手也忘了继续捂肚子。
这时任谁都看得出这里面有问题,那司机也有点慌了。
他看出来这些?人的头儿是那个年轻人,忙跑过去解释:“同?志,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搬家公司的,昨天晚上我们?老板接的单,早上让我去给?人拉家具。我还?问他们?要不要我们?的人帮他搬家具,他说不用,他家戚会?帮忙。搬家具的时候,他请我去饭店吃饭,我真?不知道车上装的都是啥。”
路队听了没说什么,一只手轻轻一撑,就跳到?了车上。随后他走到?那大衣柜旁边,观察了一下,看出来衣柜的门是用绳捆着的。
手下过来,把绳子和柜门全都打开了,那一刻,几?个人的呼吸几?乎都屏住了,惊讶地看着昏睡在挡板后笼子里的猴类动物。
“这是猕猴吧?”一位交警打量了一番,说道。
“路队,我看也是,我刚才?数了一下,大概有十二个!”
路队叫路寒川,家虽在外地,但他小时候也是在本地长大的,知道江宁城边的至灵山里有大片的森林。山里存在着不同?猴类种群,他从小到?大,进山的次数很多,也认出来这就是猕猴。
这时那货主?已被路寒川一个手下带了过来,他身上仍克制不住地抖着,那司机则在旁边破口大骂:“你这老东西,你要害死我了。说好的搬家具,你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冒出来这么多猴子,你这不坑人吗?”
司机说着,委屈又害怕地蹲在了地上,挺大体格一汉子,居然开始哭天抹泪,看样子是真?的被蒙在鼓里了。
路寒川看了那货主?一眼,问道:“说一下吧,这些?猕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给?它?们?打麻醉药了,是吗?”
那货主?不敢不答,声?音颤抖地说:“我,我这些?都是家养的猴子。这几?年我跟恒川医药公司签了合同?,帮他们?养实?验用猴,这就是给?他们?养的。这是要给?他们?送货,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看下合同?。”
几?个交警觉得这事还?是不大对,他们?也知道,医药公司确实?需要一些?动物来做实?验,也有些?人是专门为他们?养殖动物的。
可如果他们?真?是合法养殖的话,那他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这些?猴子送过去,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那人话音刚落,路寒川轻呲一声?,说:“养殖的?你确定?”
货主?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这都是养殖的。
路寒川不再跟他废话,说:“猕猴野性太强,养殖没那么容易。再说养殖的和野生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些?就是野生的。”
“把人带走。”
说完这些?,路寒川打开柜门,将?那些?装着猴子的笼子从柜子里抬出来,放在车中间较宽敞的地方,让猴子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搬动的过程中,有两只猴子身体微微动了动,看样子麻药的作用在减弱。从这能看出来,这些?猴子应该还?没死,一会?儿就有可能醒来。
那货主?面如土色,想分辨却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久,路队带着人和车回了缉私队。这时王队已离开了缉私大队,临走前给?路寒川留了信,让他接管白糖走私一案。至于资料,他已让人整理好,路寒川回来就会?给?他送过去。
路寒川回队后,要抓紧时间处理白天抓到?的那两伙人,一直没回办公室。
而这时,林落他爸林庆东也接到?了刑警队罗昭的电话。罗昭告诉他,因为缉私队的王队临时接到?了上级通知,需要配合外地几?个省执行?一个较为紧急的任务,暂时抽不出空处理白糖走私案的事。所以他把这事儿交给?了他的副手,缉私队的路副队长。
怕林庆东担心,罗昭还?特意告诉他,这位路副队长是南塔分局路局长的侄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性子很稳,做事有章法。这两年他经手的案子都完成的很漂亮,所以才?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成了缉私队的副队长。
林庆东本来就不太放心,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报警,就等于跟那伙人正面刚上了。如果不能一次性把那些?人扳倒,等风波过去,那些?人一旦报复起来,他怕他承受不住。他现在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家人。
考虑到?这些?,就算罗昭给?他吃下定心丸,他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放心了。
罗昭看在他女儿面子上愿意帮这个忙,当然是好事,可这事儿毕竟不是罗昭亲自处理,凡事一旦拐了个弯,人托人的,情分就容易淡几?分。所以他担心缉私队的人办事没有罗队那么上心。
因为这么想,他就考虑着,得自己亲自跑一趟,上缉私队这边看看情况。如果能套套近乎,请人吃顿饭,当然更好。实?在不行?,至少混个脸熟,多少有点面子情,也聊胜于无啊。
他这人行?动力蛮强的,想到?就做。上午把厂子里的事安排好,又让他弟林庆南在厂子里看家,自己则开着车离开了冷饮厂。
下午三点,林庆东开着他那辆夏利车到?了缉私大队。大队院子挺大,里面停子好几?辆车,连厢货和卡车都有。
林庆东跟守门的警卫沟通过之后,以案件当事人的身份,顺利地把车开进了大院里。进门后他在一楼接待处登记,说明?了来意。接待处的人告诉他,路队还?在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
林庆东先?是坐在接待处旁边的椅子上等,等了一会?儿,他跟接待处的人聊熟了点,那人帮他问了问,就有个年轻小伙过来找林庆东:“路队还?在忙,他让我带你去他办公室等,等他忙完了就去见你。”
林庆东忙客气地站起来,跟着那小伙上了二楼。
路寒川的办公室大概有二十平左右,陈设很简单。在靠墙处放着一个大铁皮柜子,窗边有办公桌和椅子。除此之外,还?有接待用的长椅。
在铁皮柜子旁边,摆着超大的哑铃,看着就沉,林庆东自己是绝对举不起来的。
他心里暗暗猜测着,看来这路队还?有健身的习惯。
年轻人交待几?句就走了,他走之后门半开着,林庆东也不敢坐实?了,只半边屁股落在椅子上。
他想着,毕竟是来找人办事的,既然是办事,就得有个态度。
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中间只有那小伙过来给?他送了一次茶水。至于那位路队,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不着急,一直就没有出现过。
林庆东要说一点都不烦燥,那也不是。但他并?不敢表露出来,就怕让人觉得态度不好,引起别人反感,从而不好好给?他办事。
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他半点都不敢懈怠,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半个小时不长,但对他来说就好象过了好久。终于,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随后先?前那年轻人过来客气地跟他说:“林厂长,我们?路队刚忙完,有什么情况,你可以向他反映。”
林庆东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站在门口,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短袖圆领衫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透过衣服,可以看出来他身上肌肉紧凑,很有力量感。
林庆东心里却是一惊,心想这小伙子真?的太年轻了。要不是他气度沉稳,光看那脸,就像是大学生一样。这么大的案子,他……他真?能办好吗?
他心里开始打鼓,但面上半点不敢表露。俩人离着还?有几?米的距离,林庆东就热情地伸出双手,说:“路队,您好,我姓林,是庆东冷饮厂的厂长。”
路寒川下午已经查阅了跟这个案件有关的资料,对这案子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少了。
他伸手跟林庆东握了握,随即松手,指着长椅,示意林庆东坐下:“林厂长,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那案子可能有点麻烦,路队您费心了。”
路寒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林厂长只怕是对他不放心,过来看看情况。
一般情况下,对方如果不是来反映情况、提供线索来的,他是不会?接待的。但这林厂长是罗昭介绍过来的,多跟他说几?句也不是不行?。
他就说:“林厂长,你这个案子,我们?目前还?在搜集证据,这件事王队交待过,一定要尽快处理。有大的进展,我们?会?联系你的。”
“如果你有新的线索,也可以找我们?反映。”
说话间,有个人拿着文件进来,请路寒川签字。路寒川就低下头,看了看文件内容,接着在末页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庆东也算是个机灵人,这时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路队很忙,并?不想在他这儿浪费时间。
他有些?讪讪的,但就这么走了又有点不甘心,等路寒川放下文件后,他就试探着说:“路队,我看你们?这儿挺忙的,一天也挺辛苦。我这件事还?要你们?多费心,这样吧,哪天您和您队里的人有空,我做东,请几?位吃顿便饭,您看您哪天有空?”
路寒川却道:“饭就不用吃了,我这边确实?比较忙,抽不出空。”
林庆东还?是有点不死心,他总是认为,吃饭很容易拉近人的关系。可现在实?在请不到?人,那就看看能不能要到?对方的电话号码。做为生意人,他在必要时还?是舍得下面子的。
于是他又转而求其次地道:“这样啊,我看你们?这儿确实?是忙,要不这样,路队能不能给?我个电话?哪天我要是有什么情况向您反映,可以找电话找您。”
“您放心,没什么特别的事,我肯定不会?随便打扰您的。”
路寒川这回倒也没拒绝,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林庆东:“可以,这是我的工作号。如果确实?有问题要反映,可以打这个号。”
他又补充了一句,说:“我是晚辈,跟我说话别用‘您’这个词了,不合适。”
林庆东连声?答应,看着又有人进来找这位路队说话,也不好再打扰,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
出来之后,他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没请人吃上饭,就好像找医生做手术没给?红包一样,心里总是不托底。
但看这位路队说话的样子,倒也没有敷衍的意思。他心想或许这小伙真?能给?他好好办这个案子吧?
至于罗昭那边,没特别的事,他也不好再打扰,只好就这样开车离开了缉私队大院。
他这边走后,路寒川一位手下跟他说:“头儿,刚才?那林厂长可能是不放心,他要是知道咱们?缉私队你办案子最厉害,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路寒川没说什么,继续低着头,在纸上画着图,还?不时在图上标注着什么。手下一看,就猜到?他们?路队又是在对案子进行?推导了。
林落到?达刑警大队的时候,刚过六点,罗昭照旧把她迎进办公室,进去就问她:“你不上晚自习,真?没问题吗?”
林落摇头:“国庆节之前这一段,我不打算去了。国庆节后看情况吧。”
罗昭也就没再多问,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别耽误了高考就成。我觉得你还?是要再努力一把,考六百几?十分,这样可以上个好点的大学。”
林落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问道:“肖俊夫的案子,有没有进展,路政那边派人去查了吗?”
罗昭给?他倒了杯水,说:“正要跟你说呢,路政那边去查了,查到?当天他们?确实?有台吊臂车在鹿角巷附近那几?条街修整行?道树。不过他们?说,那天去干活的两个人都是临时工,前几?天一起辞职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至于这俩人的详细情况,路政那边也不知道。他们?管理不严,因为招的是临时工,连合同?都没有,那俩人提供的身份证还?是假的。姓名?查过了,都是别人的。”
林落并?未吃惊,这个时代用假证的情况比二十几?年后严重多了,就因为没联网,很多证想查都不好查。所以假证泛滥,屡禁不止。
林落点头,表示了解了,这时罗昭又跟她说:“肖俊夫前妻那边也反映了一些?情况,她说她和肖俊夫之所以离婚,是因为肖俊夫得罪人了,对方扬言要让他家破人亡。他们?夫妻俩本来不信,但后来他俩儿子差点被车撞了,就信了。”
“哦,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肖俊夫跟他前妻离了婚,而且把家里大部分财产留给?了他前妻和儿子,还?让他们?母子俩搬到?了外地生活?”
罗昭说:“他前妻是这么说的,至于那个仇家,她前妻也不太清楚,只说肖俊夫前几?年曾经跟人合伙炒过蒜,钱是赚了不少,不过跟他合伙人也闹得不愉快,对方曾扬言要弄死他。”
炒蒜?这种事林落自然是清楚的。大蒜这种东西在生活中不大起眼,但又是必需品。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多少蒜,就算贵点也能接受。
所谓炒蒜,就是一些?商人借着某一年大蒜减产等机会?,提前到?产地大批量收蒜,放入冷库贮存,等待价格上涨,觉得利润足够了才?会?抛售,其实?就是屯积居奇。
八十年代在东北某城,就发生过君子兰的炒作,最高价的君子兰曾被炒到?近亿元。远在几?百年前的荷兰,还?曾炒做过郁金香。到?了十几?年之后,著名?的蒜你狠,糖太宗事件,都是大规模的炒作事件。像肖俊夫他们?做的那些?炒作,还?只是小规模的,但也赚得不少。
“还?有一个嫌疑人,是他以前雇的工人,因为当时肖俊夫从下家那儿收不到?货款,资金周转有点不灵,有几?个月没及时发工资。正赶上那工人家里小孩生病,因为钱不够做手术,小孩死了。那工人也来他家闹过,当时还?拿了把刀,被警察抓了。”
林落明?白了,这个案子嫌疑人是有的,有方向就有破案的可能,大概不会?成为悬案。
罗昭也是这么想的,他接着说:“那两个临时工跑了,但他们?住的地方还?在。我明?天让李锐带人过去,好好勘查下现场,看能不能找出那两个人的指纹和足印。能找到?,说不定就能确定他们?俩的身份。就算用假||身||份证,可指纹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到?时候,万一李锐比对不成功,说不定还?得麻烦你。”
现在指纹还?没取到?,林落也说不好她能不能做出来。
如果是基层警察取样的话,有时候取样的质量是保证不了的。毕竟他们?要做的事很杂,一旦杂了,在指纹取样方面就很难做得精做得深。李锐带人去,当然能好一点,但也不一定能保证那俩人在走之前会?不会?破坏现场。
再一个,她知道李锐都是用刷粉的方法来取指纹,光是这样,取样方式就太单一了。可刑警大队这边连个茚三酮熏显柜都没有,自然用不上茚三酮取样的方法。
取样方式单一,有些?特定的指纹,比如印在粗糙表面的指纹就取不到?。
但这方面她不好表露太多,只能希望李锐他们?第二天取样顺利吧。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肖俊夫的事,林落就开始处理罗昭提供给?她的案子,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处理了三个指纹。
其中一个很快就锁定到?了嫌疑人,原来嫌疑人已经在监狱里了。这说明?他还?有别的案子,只是现在她处理的案子那个人没有招出来。
现在既然又翻出了这个案子,等待那个服刑犯的恐怕就是加刑了。
至于另外两个,其中一个人跟本地一个有前科的人对上了,但此人已被释放几?年,最近应该又做了案子,现在既然掌握了他重新做案的证据,罗昭自然要派人去抓捕。
罗昭看着这两个结果,笑着说:“还?好江山他们?都回来了,这儿暂时不缺人,要不连个抓人的都派不出去了。”
至于另一个指纹,虽然做出来了,但并?没有跟库里任何一个匹配上,只能暂时存档,等待机会?。
看着时间不早了,罗昭打算送林落先?回家。这时天都黑了,因为下午下过雨,外面有点凉,罗昭打算跟汪丽借个外套,再送林落下楼。
就在他去找汪丽的时候,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面色微黑,年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大汉出现在罗昭的办公室门口。
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惊讶地看到?了林落。
他眼里的好奇特别明?显,就差明?着问林落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这时罗昭已拿着汪丽的衣服回来了,正好看到?那大汉堵在门口,还?盯着办公室里的林落看。他这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把林落遮起来,不让这大汉发现她的存在。
可那大汉却嚷起来了:“罗昭,这小姑娘谁啊?是你妹?”
罗昭暗骂他瞎,他要是有这妹妹还?不得烧高香啊。
他把那大汉从门口扯出来,说:“姓古的,没事你上我们?南塔区干嘛?”
姓古的大汉跟罗昭一样,也是江宁市的刑警大队长,两个区紧挨着,在业务上有合作,但也是竞争的关系。
古波这人皮厚,罗昭不欢迎他他也不在乎,拽着罗昭袖子就是不走,反倒问道:“罗昭,你跟我说实?话,战力排行?榜是怎么回事?你们?南塔区坐火箭了?这才?半个多月,从倒数第二,噌噌往上窜,窜到?第一了。”
“这事可不光我好奇,你问问别的区县的人,谁不好奇?”
“你跟我老实?交待,你到?底使了什么招?”
第24章 小 巷股民
“我?能有什么招?不就破案吗?大家伙玩命干不就成了?”罗昭说, 他可不想让古波知道林落的事。
他知道古波这人脸皮厚,心眼多,万一让他知道林落这个秘密武器, 这家伙说不定会动心思要把林落撬走。
林落的事他也知道瞒不了太长时间, 但至少在分局给林落下?正式聘书之前, 他不打算让古波知道那么多。
古波也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在察言观色上绝对不比罗昭差。他感到?罗昭这边肯定有猫腻, 就抱起双臂,绕着罗昭看了一圈, 说:“看不出?来, 你啥时候还长本事了?”
“说实话?,咱俩都在江宁这地方干了这么长时间, 我?能不知道你?这里边要没?点什么事,就凭你,能一下?子破这么多大案?”
“我?怎么就不行了?”罗昭心里有点发?虚, 但还是矢口否认。
古波呲笑?一声, 说:“不对, 肯定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 你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破这么多大案。这太夸张了, 你们南塔分局半个来月的破案量, 比咱们全市其他区县加起来的破案量还多, 这可能吗?”
罗昭见他不信,便说:“怎么就不可能?”
见他仍嘴硬, 古波就道:“行, 你厉害是吧?那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那边新出?的一个案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罗昭都被他架起来了, 这时候就算不想答应都不行。不答应就证明他没?那么大的本事。
他只好说:“行啊,那你说吧,我?听?听?看。”
古波就说:“我?那边电缆厂宿舍上星期刚死了一个人,是厂子里的工人,男,25岁。尸体被发?现?时身上没?穿衣服,跪在下?铺上。死因初步定为窒息,脖子上挂着麻绳,麻绳上端挂在铁架子床上铺的栏杆上。”
罗昭认真的听?着,脑子里已经?开始推演起各种可能。
这个案子确实让古波摸不着头绪,目前阶段并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他就继续道:“死者住的宿舍,门窗都是木制的,上面都有铁制的插销,一旦插上,从外面无法打开,只能从里面开。而死者独自死在宿舍时,不管是门还是窗户,上面的插销都是插着的。”
“他的舍友晚上回宿舍,敲门敲了好久也没?人开门,把门撞开后发?现?死者已死亡。”
罗昭略一思索,问道:“解剖了吗?有没?有中毒可能?”
古波摇头:“解剖了,也做了毒理实验,常见的毒都做了检测,目前没?有发?现?任何中毒迹象,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罗昭对此表示认可,有些毒比较少见,如果没?有线索揭示这种可能,有时候就会检测不到?。
门窗紧闭…死者死时身无寸履…脖子上挂着绳子,种种条件合起来,让罗昭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自杀的话?,正常情况下?至少要把衣服穿好吧,谁会希望自己死后不着寸履地暴露在人前呢?要是再找不到?他杀证据,那这个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类死法虽然有些荒诞,但他以前还真办过?这样的案子,最后还是鞠法医给出?了答案。
想到?这儿?,他就说:“死者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看上去是不是挺快乐或者挺享受的?”
他这么一说,古波也想到?了什么,说:“还真是那表情,你说这死者是不是想找刺激,学那些录像里的东西,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这年头街上经?常有卖碟片的人跟警察打游击战,那些碟片什么内容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他们不敢卖的,想买太容易了。
俩人干刑警时间长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都知道不少,倒也不以为奇。古波经?罗昭这一提醒,就猜出?来,这个死者可能是为了追求窒息时的快感,自己用绳子吊在上铺栏杆上,结果可能是玩脱了。
罗昭心照不宣地点了下?头,说:“如果排除他杀,且的确没?有他人进入,那就有这可能。你可以搜搜他的东西,看有没?有录像带什么的。”
这个案子有了方向,让古波也松了口气。最近几天那个小伙子的家属正在闹,电缆厂和刑警大队这边都有压力,小伙子的几个舍友和相邻宿舍的同事也都在接受调查,搞得人心惶惶的。电缆厂的厂领导来找他好几次了,求他尽快破案,不然厂子都没?办法正常运营了。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他还是不相信,罗昭能破这么多大案靠的真是他自己。但他也看出?来了,现?在从罗昭这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就把疑惑的念头先压下?去,用肩膀撞了下?罗昭,说:“罗大队,你今年多大了,有31了吧?我?记得我?比你大五岁,我?孩子都上小学四年级了。你对象出?国三年,这还能回来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