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选错岔口,那大?家不是跟着一起玩完?
乔五味想了想,侧目贴在宋滇之的耳边小声嘀咕着:“我怎么感觉这承公子很?不靠谱?”
那呼出的热气吹入宋滇之的耳内,他觉得有些酥麻麻,又有些痒痒,耸兀的喉结缓缓上下滚动着。
宋滇之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语气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意,开口安抚道。
“放心,他不会有错。”
走在最前方的承桑听到这话时,向前迈去的脚步微微一顿,这宋悟空为?何如此确信他不会错的?
难不成是知晓了自己?真实身份?
三人从鬼打墙的巷子口走出来, 那座幽森而又威严的鬼门就伫立在不远处。
乔五味正偷偷观赏着宋滇之那张精致无瑕的侧脸,直到对上这个男人那双幽深的眼神后,才略微心虚的将目光挪向别处。
眼下鬼门还?未关, 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可就在这时, 那名身着红衣女子正满脸惊慌的从不远处跑过?来, 并时不时朝身后看去。
眼看要走到鬼门关时,却不知被什么给绊倒,脸朝地面狠狠地摔下去。
躲在角落处的乔五味却看得很清楚,红衣女子是被脚底下那密密麻麻像是黑色甲虫的东西给绊倒在地, 并迅速的爬进红衣女子的衣裳内。
好在乔五味并不怎么怕虫子, 不然这一幕足以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但奇怪的是,那红衣女子就算摔倒在地,也依旧挣扎的朝鬼门关方向爬去, 好像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她似的。
只?可惜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 身后就传来一道极其空灵的声音。
“爬过?来!”
话音落后,红衣女子的脸上瞬间?露出惊恐的神情,她大喊道。
“不!我不要过?去!”
纵使?万般抗拒与不情愿, 但她的四肢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朝身后的方向,像是一条狗般爬了过?去。
红衣女子连忙苦苦哀求:“阿兰若, 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抢走你的手环。”
听到阿兰若的名字时,乔五味不由微微愣住, 并想起方才有亡魂说,阴差发现活人气息的这件事?。
怪不得!
原来是阿兰若的四鬼树枝手环被那红衣女子给抢走, 从而泄露活人身上所?散发生?气, 才被阴差察觉。
站在旁侧的承桑忍不住冷哼道:“在鬼界抢夺他人手环,便是要人命。”
此?时躲藏在阴暗处的阿兰若也缓缓走了出来, 只?一眼宋滇之与承桑两?人便立即转过?身去。
原本披在阿兰若身上的黑袍早已经?褪去,露出前凸后翘的身材,那傲人的胸脯被块白布被随意裹着,身下只?穿着到大腿根处白色短裤。
这般清冷的穿搭在现代社?会叫火辣,眼下却是过?于的暴露,并过?于伤风败俗。
乔五味这才发现,阿兰若那刺在脸上的墨字竟都消失不见,露出的五官极其艳丽。
只?是从颈部下一直延伸到脚背的皮肤上,竟都被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虫子般的墨字所?占据,时不时还?能瞥见它?们似是活了过?来般,正慢吞吞的挪动着。
这也怪不得阿兰若会用?黑袍将全身都给笼罩起来。
太骇人了!
乔五味为?了能够看得更清楚,下巴垫在宋滇之的肩膀上,她蹙紧眉心问道。
“阿兰若身上那些字都是一个一个刺上去的吗?”
宋滇之只?觉得两?人这样的姿势过?于亲昵,刚松手准备将人放下,谁知突然下滑的乔五味吓得双脚紧紧勾在他腰上,右手则搂住自己后颈处,并十?分慌张的大喊着。
“哎呀!我快要掉下去了!”
宋滇之全身僵在原地,这姿势让他耳根烫的厉害,待回过?神后,他一手拖起乔五味那纤柔的腰身,一手拖在后背处,防止人摔在地上。
“站好!”
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因阿兰若的缘故,承桑与宋滇之都是呈背对姿势,故此?站得较前些的承桑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什么。
只?当是宋悟空没力气,抱不动乔姑娘。
他脸上不由露出鄙夷的神情,心里暗想道。
可真弱!
乔五味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人这个姿势过?于的尴尬,而宋滇之胸膛那灼烫的体温正从衣物慢慢渗透过?来,让她整个人莫名慌了起来,双脚迅速松开站在地面上,埋着脑袋,满脸涨红着盯着自己的鞋面。
看不到发生?什么事?的承桑只?听身后静悄悄的,索性半蹲在地上,边盯着脚底下那带着暗红色的阴土,边小声嘀咕着。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言灵之术!”
方才不知什么时候恢复力气的乔五味,连忙将话接了过?来,试图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她立即凑到承桑旁边,也跟着半蹲下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阿兰若与红衣女子。
“言灵之术?”
承桑见乔姑娘过?来与自己说话,心情莫名的觉得好了起来,也耐着性子与她慢慢解释着何为?言灵之术。
言灵之术因过?于强大,过?于歹毒,便早早被划分为?禁术之一,并将其销毁。
所?谓言为?语,语从口出则灵。
一旦发动言灵之术,就可操控对面身体权,被操控者意识是清醒的,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做不愿去做的事?情。
痛苦残忍又折磨。
这要炼言灵之术极其困难,故此?几百年下来,都不见有人成功。
在婴儿?生?下来时,便对这世间?期待而又恐惧发出人生?第一次哭声,若要修炼言灵之术,那就要在这个时候,用?着黑狗血与鳝鱼血,两?者极阳极阴之物混合墨水,在婴儿?身上刺下第一个字。
余后的每一天,都得刺上一个字,直到全身上下都被刺满,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可落下一日,不然前功尽弃。
往往刚开始,婴儿?都会承受不住身上刺出的字所?带来的折磨,几乎都夭折而亡。
可就算成功,婴儿?长大成人之后,也会带着怨恨情绪来报复刺字之人。
听完这些话的乔五味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她见阿兰若说出爬过?来那三个字时,那本可以离开鬼界的红衣女子就爬了过?去。
乔五味忍不住感叹道:“这言灵之术可很强。”
也十?分可怕。
承桑似是想到什么,忽幽幽开口:“阿兰若活不了多久。”
乔五味????
“是因为?身上那些密密麻麻会游动的字?”
承桑轻声解释:“不全是,每当言灵者操控一次言灵之术,寿命都会缩减一次,毕竟是逆天而亡的术法,总会遭到天道反噬。”
这让乔五味沉默良久,她看向远处相貌艳丽,身材较好的阿兰若,她嘴巴开合,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原本趴在地上的红衣女子脸上瞬间?露出恐惧的神情,边疯狂摇着头,边开口哀求着。
红衣女子见阿兰若不为?所?动,哀求无果便只?剩下咒骂。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修炼禁术不得好死!”
“丑八怪!可怜虫!我就算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红衣女子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将手上那串四鬼树手环取了下来,将其撇断丢在脚底下,恐惧开始让她身体不由的战栗起来,随即四周浓郁的鬼气像是一阵阵巨浪袭来。
在鬼门关失去遮挡活人身上散发生?气的四鬼树枝手环,下场只?有一种。
被浓郁的阴森鬼气镇压无法动弹,而后身体会被赶过?来的百鬼分食。
阿兰若冷冷的瞥了眼瘫软坐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她抬起手,轻声唤道。
“回来!”
寄生?在红衣女子皮肤上的那密密麻麻的墨字爬了出来,并飞快爬上阿兰若的手背上,乖巧的排着队钻了进去。
待那张艳丽的脸被这些如黑色蚂蚁般的字几乎给占据,她才抬眸,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乔五味与背过?去的两?名男人,随即侧过?身看着身后的老?熟人。
黑色袈裟的僧人正紧闭双眼,那身上还?挂着阿兰若刚丢过?来的黑袍。
她嘴角向上扬起,上前伸出手指勾起黑袍,慢悠悠的将其穿戴好,才缓缓开口。
“月一大师,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小女子以身相许?”
远处的乔五味看到这一幕时,边感叹阿兰若玩得可真野呀,边燃起八卦之魂瞪大眼睛,生?怕错过?精彩场面。
只?可惜听不到说什么
月一大师语气淡漠:“既是救命之恩,可姑娘为?何要加害于我。”
阿兰若本是故意逗趣眼前的僧人,却被这话给逗的忍俊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有件事?阿若还?挺好奇的。”
“身为?鬼僧的月一大师,来鬼界明明是不用?戴四鬼树枝手串,为?什么还?要戴上呢?”
“是因为?我吗?”
月一没理会阿兰若这个问题,虽闭着眼,却却绕过?阿兰若以及瘫软在地上,且全身无法动弹的红衣女子,向着不远处的鬼门走去。
阿兰若跟在身后,故作诧异道:“我似是忘了,月一大师是用?佛眼看这世间?。”
“那刚刚我的身子可被你瞧光了,月一大师可得负责!”
月一朝前迈去的腿微微顿住,他没开口解释,只?是有些落荒而逃的加快脚步,走出的鬼门关。
阿兰若并没有急的跟出去,方才被人抢夺走四鬼树枝手串,差又点被阴差发现的这些烦心事?,瞬间?一扫而空。
她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乔五味挥了挥手,喊了声:“乔姑娘,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潇洒朝前走去。
乔五味还?没来得及挥手,阿兰若就消失在鬼门内,她连忙伸手扯了扯宋滇之衣角。
“我们也走吧。”
承桑闻言:“那阿兰若衣服穿上没?”
乔五味这才反应过?来:“她都出去了!”
宋滇之与承桑两?人才转过?身来,因红衣女子没有遮挡活人身上散发生?气的四鬼树枝手串,她已经?吸引不少亡魂过?来。
在三人离开没多久,又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进到鬼门中。
近半炷香时辰后,鬼门才消失。
没来得及赶回去的人,将会永远留在鬼界。
此?时一团团黑灰色的雾气正蜂拥而至,眨眼的功夫,坐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红衣女子便消失不见。
第75章
从鬼门关出去, 众人再次回到那尊近三十五丈高的无头城隍爷石像前,而回来的人明显要比来之前少很?多?。
夜风轻抚着乔五味的脸,她缓缓回过?神, 抬眸看着的悬挂在头顶之上的那轮逐渐圆润的明月。
在鬼界不过?瞬息, 可在人间却已过四日。
弥散在走阴山的雾气已经消失, 从鬼门出来的众人都陆陆续续开始下山。
这时承桑凑到正在打着哈欠的乔五味身?边:“乔姑娘,你这手是断了吗?”
乔五味沉默片刻:“没断,是骨折。”
承桑笑眯眯道:“乔姑娘若信的过?,我有法?子让你这手立即就?好。”
听到这话的乔五味眼前瞬间一亮,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 自从左手骨折后,不管做什么都极其不方便。
如果立即就?能好,她是求之不得。
乔五味狐疑的看向满脸诚恳的承桑, 总觉得这人好心的有些过?头, 难不成是想趁机放松自己的警惕,从而从嘴里套出宋滇之的身?份?
犹豫片刻,乔五味连忙故作欢喜。
“真的吗?不知承公子能用?什么法?子来治我加入扣口君羊吧以私8已刘九刘散看更多完姐文这骨折的左手?”
承桑嘴角不由向上扬起, 他刚想继续凑近,站在旁侧的宋滇之眉心微蹙, 并不动声色的走到两人中间。
“天色很?晚了。”
乔五味侧目看向神情淡淡的宋滇之,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承桑抢先?道。
“宋公子要去歇息也无妨, 我与乔姑娘一起去即可。”
宋滇之右手下意识紧握成拳,压抑内心对?乔五味所产生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
挣扎片刻, 拳头缓缓松开, 嘴角微微下压。
不能再继续下去。
他眼眸低垂,语气冷漠:“我先?回去。”
宋滇之神情淡漠, 那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亦如渡上一层薄薄的寒霜,整个人很?快就?陷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被忽然抛下的乔五味???
承桑见状,连忙拱火道:“乔姑娘,瞧瞧你这夫君多?过?分呀,竟这样?撇下了你。”
乔五味心里头莫名有些堵堵的,听到承桑这些话,更觉得烦躁,她低着头,边抬脚将面前的碎石踢出去,声音边闷闷道。
“不是要带我去治手吗?”
见计谋得逞的承桑连忙在前带路,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山脚下时,便撞见了阿兰若与月一大师,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正并肩朝着村外方向走去。
许是察觉到乔五味的视线,阿兰若忽停下脚步,侧目看了过?来,而后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大声喊道。
“乔姑娘,日后有缘再见。”
见状,乔五味也开口:“阿若姑娘,有缘再见!”
等阿兰若收回目光,回头瞥见故意放慢脚步的月一,眉眼含笑的追了上去。
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时,乔五味莫名的有些羡慕,她侧目看着村子的方向,抿了抿唇没吭声。
承桑并未察觉到情绪有些低落的乔五味,他正朝着不远处的河流方向走去。
见乔五味脚步有些慢,忍不出开口催促道。
“你走快些。”
乔五味听到这话忍不住有些火大,她生气的反驳:“你就?不知道走慢些吗?”
承桑想了想,很?听话的放慢脚步,并凑过?去打量乔五味脸上的神情,明知故问道。
“乔姑娘心情不好?”
乔五味不想说话,只装作没听见,低着头继续朝前走。
微风撩拨承桑那高高束起的马尾,他像是没有眼力?劲般,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乔姑娘是生气宋公子没跟过?来吗?”
“这要是在我们南国,像他这样?的人是娶不到娘子的。”
“乔姑娘也别气,大不了咱们把手治好后就?踹了宋公子,去找个更听话跟温柔的男人。”
乔五味忍不住停下脚步,抬眸看向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承桑,幽幽的开口。
“你是准备给我治手,还准备撬墙角?”
承桑那张俊俏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连忙解释,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慌的,一句话结巴半天才?说清楚。
“我,我没……没有撬,撬墙角。”
承桑的计划本是离间两人之间的关系,然后从乔姑娘嘴里知晓宋悟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仇人。
虽然说他对?乔姑娘感兴趣,但完全是因她身?后如太阳般的功德之光。
乔五味则故作疑惑:“那承公子为何说这么多?令人误会的话呢?”
承桑瞬间陷入沉默,而后低头在前面带路。
刚走一段距离,他忽然开口再次强调道:“乔姑娘,我真没有撬墙角,我还没找到人呢。”
乔五味极其敷衍的嗯了声,耳边那嘈杂声消失后,她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月色穿过?丛林间,两侧草丛中虫鸣不断,头顶上空还时不时传来奇怪的鸟叫声。
也不知走多?久,直到听到溪水潺潺声后,承桑才?放慢脚步。
他开口道:“快到了。”
林间尽头有条不是很?宽却极长的溪水,溪水清澈透明,将夜空上方悬挂的明月映在其中,一群萤火虫亦如点点繁星,在溪水上空飞窜着。
承桑似是察觉到什么,余光瞥了眼身?后那被黑暗吞噬的角落,而后又看向一脸疑惑的乔五味。
他故意走上前,承桑倒是想看看,那宋悟空能忍到什么才?会出来。
“你在这等着,我去弄些柴火过?来。”
乔五味点头,正准备坐下来时,却被承桑给伸手给扯住,没等她开口,便听这个男人说道。
“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垫着坐,这样?就?不会脏了乔姑娘的衣裙。”
乔五味????
她连忙道:“不用?了,太麻烦。”
乔五味哪有这么矫情,衣裙沾有杂草或者?灰尘,伸手拍拍就?行。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承桑利索将外衣给脱下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周边的温度好像变冷了些。
承桑将外衣折叠好将其放在地上,便转身?去丛林中找些柴火。
乔五味盯着面前那件外衣,只觉得有些怪怪的,想了想,还是换了个位置坐在有些扎手的草地上。
等承桑脸上沾着灰,抱着一堆柴火过?来,见乔五味并未坐在自己的外衣上,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不坐在上面?”
乔五味思索半响,随意搪塞个理由:“我怕我夫君生气!”
承桑因自己计划失败,而愤愤不平道:“他都抛下你一个人了,你还在意他生气?”
乔五味:……
承桑气不过?将外衣拿起来,又凑到乔五味面前,锲而不舍道:“夜色深,有点冷,要不你给披上吧。”
乔五味狐疑的看着承桑,然后摇摇头,并伸手指着他刚升起来的火堆。
“不冷。”
见计划又失败的承桑沉默了,他只能挫败将外衣穿上,并无奈的蹲在溪水旁,双手将其放在那清澈的溪水中。
“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承桑那清澈而又磁性的声音响起,他吟唱着晦涩难懂的的歌谣,整个人被笼罩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乔五味坐在地面上,被承桑给深深吸引住。
而躲在阴暗角落中的宋滇之听到那歌谣时,整个人开始恍惚起来,他仿佛回到千年前,南国那盛大繁华而又热闹的神祀节。
清澈透明溪水中的那轮圆月散发清冷的月光,聚集在溪水上方萤火虫越来越多?。
承桑双手两侧的涟漪在慢慢扩大,直到得到回应,他才?睁开眼看向溪水的另一处。
“啪!”
似有什么东西在重?重?的拍打着水面,乔五味立即站起身?,虽好奇承桑到底在搞什么鬼,但还是警惕的朝后退了好几步。
很?快,一条巨大金色且漂亮的的鱼尾从溪水探出。
乔五味只觉得那鱼尾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金色鲤鱼极有灵性的伸出脑袋,见是承桑后,有些生气的转过?身?,用?那金色漂亮的鱼尾拍打着溪水。
眨眼的功夫,承桑就?成了落汤鸡。
与此同时,乔五味也想起来着条金色的鲤鱼为什么那么熟悉,当时坐船过?江时,在唛江里见过?。
只是大小有些不一样?。
承桑有些无奈的看着生闷气的金色鲤鱼:“我这不是找你有事,放心,我会找到人的。”
金色鲤鱼正才?将脑袋从水中探出来,看着眼前过?于狼狈的承桑,它?想了想,又潜了下去,不一会从溪水内冒出一个个彩色的泡泡,彩色的泡泡缓缓漂浮在半空中,而后又忽然炸开,像是在逗小孩子。
承桑见状,眼底露出怀念的神情,他语气有些低沉。
“用?这招哄我已经不管用?了。”
潜入溪水内的金色鲤鱼再次从水中探出脑袋,月光散在那金色的鳞片上熠熠生辉,极其的漂亮。
承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金色鲤鱼的脑袋。
“我……有个朋友受伤了,可以帮我寻一些……”
话还没说完,金色鲤鱼便钻入水中,那漂亮的鱼尾欢快的摇晃着,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承桑知道它?是听到自己交到朋友而高兴,正急忙忙的去寻莹灵草。
萤灵草原是生?于九潏中, 虽不能?使人白骨生?肉,但对外伤有着神奇的效果。
南国?还?在时,曾有人专门潜入九潏内采摘此草营生?, 而千年之后, 似是无人记得南国?, 以及生长在九潏中的萤灵草。
站在承桑身后的乔五味,忍不住道。
“我之前也见过一条巨大的金色鲤鱼,这条是它的子孙吗?”
承桑闻言愣了愣:“可?是在唛江?”
乔五味点点头,当时那条巨大的金色鲤鱼从唛江跃出的场面?过于震撼, 想忘记都难。
承桑抬眸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 轻声解释:“没想到你们还?挺有?缘分的,竟那么早就见过面?。”
他站起身来,侧目看向身后乔五味, 那手背上的水渍凝成珠, 顺着手指正滴落而下。
“是同一条,它叫浆果,我的家人。”
这世间不可?能?会有?第二?条鲤鱼长得跟浆果这般胖。
乔五味只觉得很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转变自身大小的鱼。”
听到有?人夸赞浆果, 承桑的脸上立即露出骄傲神情,在他看来, 就没有?人不会喜欢浆果这条小胖鱼。
在两人说话时,浆果欢快的游了回来,鱼嘴叼着一株全是碧绿, 散发微微荧光的萤灵草,许是见到承桑没察觉到自己?回来, 生?气的用漂亮的鱼尾拍打着水花。
水花飞溅, 承桑下意识的挡在乔五味面?前,目光落在探出脑袋的浆果身上。
浆果见状, 这才停止拍打水花的行为,并邀功的叼着嘴里萤灵草在溪水中转着圈。
乔五味忍不住凑过去,便看到如此可?爱的一幕,脸上不由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我可?以摸摸它吗?”
承桑有?些为难道:“怕是不行,浆果是九潏之灵,你触碰不到它。”
许是怕乔五味误以为他在说谎。
“不信的话你来试试!”
乔五味蹲在承桑的旁边,她撸起右手袖子,手探入冰冷的溪水中,在触碰到浆果腹部那金色鱼鳞的瞬间,乔五味猛的想起来在网上冲浪时,经常看到的一句话。
转发这条锦鲤,你将会获得一笔横财。
她立即闭上眼,开始在心里默念。
“暴富!发财!暴富!发财!”
承桑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只落在浆果身上的手,为什么乔姑娘可?以摸到浆果?
这不可?能?!!!!
两人并没有?察觉到彼此正比肩贴在一起,看起来十分亲昵,伫立在黑暗中的宋滇之死死的盯着这一幕,削薄的唇紧抿成条直线。
他呼吸微沉,好看的眉眼之中尽是冷意。
宋滇之不自觉的朝前迈去一步,他想上前拉开两人,更想上前将乔五味扯入自己?怀里。
心像是被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看啃咬着,明明不是很痛,却要比锋利的荆棘勒住心脏时还?要难受万分。
烦躁,不安,嫉妒。
那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吞噬着他的引以为傲的理智,可?只是瞬息,心中建立的那座牢固高耸的围墙便成断垣残壁。
宋滇之眼底沉暗,眸光深邃宛如寒冬黑夜的海面?。
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正是这般,才去抗拒着,挣扎着,压抑着
宋滇之眼睫微颤,目光灼热看向依靠在他人肩上的乔五味,而后抬腿走了出去,待走近瞥了一眼溪水中那条罕见的九潏之灵,神情淡漠的抬脚将面?前还?在发愣的承桑给踢下水去。
“扑腾”一声,吓的乔五味连忙睁开眼,便见承桑整个人泡在水里头,她不由愣住,还?没回过神时,全身湿透的承桑就对着岸上的宋悟空骂道。
“宋悟空,有?本事咱们打一架,背后阴人算什么男人!”
听到承桑喊宋悟空这三个字时,乔五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喊宋滇之,抬眸向上看去,便见这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乔五味内心莫名感到一丝欢喜,她语调微微上扬:“你怎么来了?”
宋滇之语气淡淡:“生?死契还?没解,怕你出事。”
乔五味刚想说什么,放在溪水中的右手有?些发痒,她垂眸看去,便见浆果正用尾巴亲昵扫着自己?手背,并将嘴中的那散发淡淡荧光的碧绿药草给吐出来。
萤灵草漂浮在水面?上,金色鲤鱼似是水中精灵般,吐着彩色泡泡将那萤灵草给圈入其中,只见彩色的泡泡带着萤灵草漂浮到乔五味的面?前。
浆果欢快的从溪水中跃了出来,飞快的亲了口?乔五味的脸颊,而后害羞的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漂浮在乔五味面?前的彩色泡泡温柔的炸开,她下意识伸手接住落下来的萤灵草。
原本怒不可?遏的承桑依依旧是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心里有?些酸酸的,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似的。
他想肯定是因为乔姑娘背后那金灿灿的功德之光,所以浆果才如此亲昵别人。
承桑全身湿漉漉的从溪水中爬上岸,他对着宋滇之冷哼一声。
“让开。”
宋滇之抬眸,听是听见了,但却佁然不动,像是一面?墙堵在这。
承桑看明白了,这厮还?搁在吃暗醋呢。
“你知晓那萤灵草怎么敷吗?不知道就让开。”
宋滇之神情淡漠的转过身,连个眼神都懒的施舍给承桑,他将乔五味手中拿着的萤灵草,声音清润而又低醇道。
“将纱布全都解开。”
乔五味想都没想就伸手解开左手上的纱布,将固定用的木板丢在脚下,有?些担忧的问道。
“会痛吗?”
宋滇之不由放低声音,安抚道:“不会。”
乔五味这才松口?气,目光不由落在宋滇之的手背上,碧绿色的草汁顺着骨架分明且修长的手指滚落而在手背处。
如玉般的手背被斑驳的晕染成淡淡的绿色,看起来莫名的秀色可?餐。
宋滇之小心翼翼剥开萤灵草那散发荧光的花苞,这个动作要非常小心,你得轻轻掐开一层层的细嫩花瓣,将漂浮在花蕊中间那滴散发生?机的绿色水珠给取出来。
他抬起食指,由下而上画了半圈,聚风将这滴绿色水珠裹起来,而这一幕自是被站在身后的承桑看个正着,他脸色瞬间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