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猩猩又开始兴奋地手舞足蹈。
霍涛立刻接过摇摇欲坠的树叶，跳到金刚大猩猩胸膛处，给大猩猩灌了一些水。
这一声怒吼，从林子最深处传来，所有异兽都是颤了颤，慌乱朝着林子外围跑去。
马文才一行人在远处守着，时刻准备着撤离。
倒不是不顾沈果果和霍涛的安危，而是他们现在都明白，听从沈果果的安排，是最好的方案。
猴子石紧张的咽口水，“这大猩猩要是现在生了，生出的小猩猩是不是也比别的猩猩大？”
他的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同。
傲白狠狠剜了他一眼，“呵，下流。”
“不是，生孩子，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下流了？”
见傲白不搭理他，猴子石又凑近几分，“好好好，我下流，如此下流的我和上流的你，你说我们是不是绝配？”
马文才：...
屈付和红月：...
傲白直接暴起，摁住猴子石就是一顿胖揍。
而金刚大猩猩那边，沈果果更紧张，没办法，她有丰富的给猪牛羊接生的经验。
但是，没有给大猩猩接生的经验。
何况还是一个看上去战斗力如此强横的金刚大猩猩。
她拉着霍涛无声后退，以后在琢磨着，那会跑不掉，不代表现在跑不了。
要不...跑吧。
心里这么想着，还未行动，就看到金刚大猩猩突然坐起来，抬起硕大的头，仰天大吼。
同时挥动双手，看着是要砸向自己的肚子。
迷糊间睁开眼之后，又把手掌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神里都是慈爱。
霍涛拉着沈果果，一瞬间移出去好几米，把人紧紧护在身后。
沈果果拍拍他结实的肩膀，从他身后探出来，“没事，没事，别紧张。”
“它快生了。”
金刚大猩猩的体力渐渐恢复，剩下的事情就是本能了。
充满力量的吼声，震得大家耳朵生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果果都觉得远处的参天大树都向后倒了一些。
随着金刚大猩猩最后一声怒吼，天地间陷入安静。
一个嘹亮的异兽鸣叫声划破天际。
“生了！”
三只大猩猩纷纷抬起脖子，仰天长啸，从声音就能听出来，是真的高兴。
金刚大猩猩半坐着，手里托着棕毛小猩猩，看着比正常的成年大猩猩小一些。
坐着的金刚大猩猩，堪比小楼。
灯笼大的眼睛四下查看，先看到自己的三个小弟，又看到石鲮鱼，最后看到沈果果和霍涛。
它犹豫一下，把毛发稀疏还沾血的小猩猩放到沈果果面前的地上，一仰头，自己又朝后倒去。
下一秒鼾声四起。
啥意思啊？
啊啊啊啊？
你倒是起来说清楚啊！！！
沈果果都要暴走了，她这是三分受胁迫，三分好奇，并没有想带个小猩猩走的意思。
“别慌，别慌。”
霍涛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石鲮鱼过来之后，用脑袋把地上刚出生的小猩猩拱了拱。
沈果果头摇成拨浪鼓。
“大黄你别推了，我不会养它，也不会带走它，我们有你和小咪就够了。”
大黄摇摇头。

大黄还是点头。
“这还差不多，”沈果果让马文才把车开过来，从车上拿下一块毛毯，亲自把小猩猩裹起来，放到金刚猩猩身边。
其他人此时知道安全，大着胆子下车，围着金刚大猩猩左瞧右瞧。
“它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啊？”
傲白想摸一下，又不太敢，猴子石大着胆子轻轻摸了一把金刚大猩猩的小腿。
这点力度和挠痒痒无别，大猩猩没有什么反应。
傲白大着胆子也摸了一把。
马文才独自欣赏，屈付小心护着红月，二人可能是上了年纪，倒是对小猩猩更感兴趣。
“果果丫头，它怎么不哭？”
“是呀，它不用吃奶吗？”
沈果果挠挠头，“要的吧，不哭也正常，毕竟都变异了，没准一会儿缓过来直接就能跑能跳了呢。”
虽然这么说，沈果果还是拿了一支营养剂，给小猩猩喂了下去。
还是说，什么东西都是小了才可爱。
小猩猩乍一看有点丑，看习惯之后，就觉得还有几分可爱。
很快，一行人就围着小猩猩，左摸摸，右瞧瞧。
“果果，等路上有机会，再找一些你说的那个牛黄吧。”
霍涛提议道。
好几次身边人生死攸关时刻，都是牛黄立大功。
“可以，主要是这东西看运气，不是所有人乌犍都有牛黄。”
如果以后农场可以扩建，她要做种的，绝对是常用中药材。
天黑的时候，几人就在这片空地上安营扎寨，茫茫深林当然不能点火，几人就吃营养剂。
林子里的夜晚温度和湿度都非常舒适宜人。
而且环境安全，让人十分安心。
沈果果干脆铺了毯子在地上，大家或躺或坐，聚在一起聊天。
突然，马文才从地上坐起来，抬着头盯着夜空一动不动。
颤抖着手指着天上某一处，“果果...果果...”
其他人跟着抬头。
然后纷纷坐直身体。
因为夜空里此时出现半个朦胧的白色球体。
仿佛蒙了好几层厚纱。
“是月亮。”
沈果果低声介绍道。
太阳月亮和星辰都没有落陷，因为环境不好，天空常年灰蒙蒙，人们上百年间没有见到过日月星辰。
但这里森林茂密，环境稍微好一些。
白日里还是看不到太阳，但黑夜里，竟然可以看到朦胧月亮的身影。
这轮月亮，照过千年前的蓝星，照过百年前的蓝星，现在依然照射着沈果果几人。
“好美啊。”
傲白托着下巴，眼神里倒映着朦胧月光。
她之前在外面奔波几年，从未留意过身边环境，更没有心思抬头好好看天。
自从跟着沈果果这些人在一起之后，才感受到生命力，才觉得活着。
红月也有同样的感觉，不知不觉牵住屈付的手。
霍涛站起来，为她披上毯子，顺势把人圈在怀里。
“要是蓝星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森林，是不是大家就都能看到这样的月亮了？”
沈果果头顶在他下巴上蹭了蹭，转身抱住面前的男人。
低声回道，“或许吧。”
“生态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
舒适的温度和安心的环境，以及喜欢的人都在身边。
小队的人睡的四仰八叉。
就连一向警惕的霍涛和屈付，都陷入了深度睡眠。
傲白和猴子石最先醒来，醒来的时候，傲白看到自己竟然枕着猴子石的胳膊。
立刻跳起来后退。
结果撞到一堵厚厚的“墙”，一回头，就发现金刚大猩猩竟然趴在地上看着熟睡的众人。
鼻孔比傲白的脑袋的都大。
巨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傲白。
“啊！”
傲白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尖叫一声。
其他人立刻跟着惊醒。
接着齐齐呆愣，因为金刚大猩猩就在几人对面，看小玩具似的看着几人。
小猩猩已经醒了，正被它揣在怀里喂奶中。
沈果果也揉着眼睛醒来，哆嗦一下嘴唇开口，“我...我们要走了。”
“不用谢，也不用送。”
“快，收拾东西，十分钟后出发。”
她快速爬起来，喊机器人们来收拾东西。
金刚大猩猩饶有兴趣看着这些小人儿跑来跑去，来回忙碌，只觉得有意思。
等沈果果都收拾好了，它轻轻伸出手指头，摁住了他们的汽车。
沈果果：...
“大黄，你没有翻译吗？告诉它，我们要走了。”
还不等大黄说话，大猩猩竟然开口了，只不过只蹦出一个字，“不。”
所有人：...
甚至瓦力都出现了宕机状态。
“你你你，你还能开口说话？”猴子石也要晕过去了。
要知道，这异兽再变异，再夸张，那也是动物，和人类有本质的区别。
这要是能说话，甚至能思考了，这还了得？
金刚大猩猩又蹦出一个字，“走。”
沈果果强压下咚咚心跳，勇敢抬起头，直视对方，“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东边海边，必须走了。”
“我们救了你，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同时下决心，要是对方还是不同意，她就...她就跑...
“送。”
说着，金刚大猩猩收回爪子，缓缓站起来向后退一步，带着小猩猩转身。
这时大家也看出来了，对方没有攻击的意思，说话一只能说一个字。
“上车！”
沈果果直接下令。
金刚大猩猩迈腿朝着东边走，大地都跟着颤抖，走两步还回头看几眼。
“怎么办，果果？”马文才握着方向盘，紧张的手都出汗了。
沈果果咬着嘴唇，和外面高的金刚大猩猩对视了一眼。
“跟着它。”
汽车发动，缓缓跟上大猩猩，三个变异猩猩也跟在后面。
它们所走之处，高大的变异树木有的被踩断，有的被扒拉到一旁，金刚大猩猩直接踩出一条路。
一路上其他异兽丝毫不敢靠近。
出去的时候顺利了很多。
快要出林子的时候，金刚大猩猩停住脚步。
沈果果和霍涛从车上下来。
“谢。”
说着，金刚大猩猩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沈果果握住对方的爪子，做了个握手的动作。
没有什么可说的。
告诉它就在林子里不要出来？那不可能。
还是告诉它，以后要小心人类？
她的心情很复杂。

大家受不了了，决定下车放松放松，让猴子石慢慢开。
猴子石正开着上头车，按下车窗，对傲白说，“看我，是不是很聪明，别看我现在开的慢，等我熟练了，就开的快了。”
傲白照例送他一对白眼。
“是是是，你当然聪明了，一千个人里面也就出四个你这样的。”
“是吧，你也觉得我聪明对吧？”
马文才自从开悟之后，脑子都好使了。
走到车窗边，和车保持匀速同步速度，“小石头，你说一千里面出四个，那一个是多少？”
“咳，一个二百五啊！”
猴子石皱眉，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又挨骂了。
车也不开了，直接跳下去要追着傲白打。
傲白：略略略。
最后，还是马文才当司机。
林子那边没有人类活动踪迹，林子这边也照样没有。
沈果果来了兴致，干脆替换马文才，亲自当司机。
当她的脚踩到踏板的那一刻，熟悉的驾车感觉又回来了。
奔驰在乡下广袤的土地上，还迎着风和阳光，虽然现在没有那么明媚的阳光。
车越开越快。
副驾驶的霍涛侧头看着她，已经略微长长的青丝，抚过沈果果的脸。
那双眸子已经没有之前那种迷茫，闪着比昨晚月亮还迷人的光。
他喜欢这样的果果。
“果果啊，你会开车啊？原来你开得这么好！”后排的马文才着实羡慕。
沈果果一个漂亮的半圈漂移，把车停好。
众人酣畅淋漓下了车，除了红月。
“咦？姑姑，你脸怎么这么白？”傲白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沈果果跑过去查看，“姑姑你不是晕车吧？”
屈付在旁边急的团团转，“之前也没有晕车啊。”
沈果果眉头一皱，抓起红月的手，双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脉如滚珠，虽然十分不明显。
呃...
“姑姑...”沈果果看看红月，就看看屈付...
“怎么了，果果丫头，红月她是不是生病了？”
沈果果看着屈付，一字一顿说，“姑姑她好像怀孕了...”
所有人都齐齐呆住。
屈付也是一愣，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了。
“不不不，不是，我...”
“我明明...”
“啊，我都要死了，怎么能...”
屈付立刻捂住嘴，不再往下说。
猴子石一愣，“不是，屈老头，你说什么？”
“什么叫你都要死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红月渐渐缓了过来。
听到沈果果的话，双眼微红。
现在她经常只穿着防护服，不戴头套了。
此时双手摸着肚子，一脸欣喜，“真的吗？果果？”
沈果果不确定，“我只是通过脉象看出来，而且只是很轻微的，准确的要去医院检查。”
红月直接抱住屈付，“不是你的错，是我。”
屈付也红了眼，“可是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可我不怕。”
“我们有月儿，只不过月儿大了，现在我又有了你的孩子，等你死了，百年漫长的岁月，我也不怕的。”
二人说着说着，都哭了。
沈果果皱眉，“停！”
“屈老，姑姑，你们先别哭。”
“瓦力，去弄点热水来，不要茶水。”
“再把帐篷搭起来。”
【滴，是，姐姐。】
沈果果深吸一口气，“来，大家都坐下，屈老，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瞒着我们也没用。”
屈老收拾好情绪，扶着红月坐下。
酝酿片刻后，开始讲述往事。
“我当年从联邦基地离开，只想着去一个离联邦很远的地方。”
“路上十分艰难，天灾人祸，异兽袭击。”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在风土城附近救了猴长鸣。”
猴长鸣？
这名字有点耳熟呢...猴子石挠挠头。
“那个时候联邦各方势力也追的紧，我就承了猴长鸣的情，就去了风土城。”
“我路上受了很重的伤，是齐东方，几乎用了所有资源救治我。”
“一治就是五年，山药用了很多很多药...”
“当初山药院长让我选，是要保留实力，还是保留样貌，我选择保留实力。”
“病好之后，我的身高模样就都变了，用山药的话来说，就是基因变异了，哈哈。”
屈付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里带了几分怀念。
这样就说得通了，屈付为什么为齐东方所用。
一路上明里暗里很多巧合也能解释了。
“那后来呢？你的身体受了损？”沈果果发问。
屈付点点头，“是的，一个是我年纪本来就大了，一个是身体受损。”
“说实话，这次出来，就是抱着死之前再回联邦基地看看的想法，才跟着你们来的。”
屈付拉起红月的手，“我也没有想到，还能和你过一些天这样的日子。”
沈果果沉眉思索。
“山药院长说，还有多长时间？”
屈付抬眼看着她，眼神里尽是慈爱，“一年，最多。”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们别忧心，一年呢，现在的每时每刻，我都很珍惜，也很幸福。”
红月反手握住屈付的手，靠在他的肩上。
“孩子是我愿意要的，不是你不小心...”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赶路，争取早日到钱杭基地。”
“出发。”
沈果果站起身，“屈老，姑姑，接下来的路，你们好好休息。”
她没有说自己能治或者不能治。
当务之急，是到钱杭基地，找到医院，给二人做全面的检查。
屈付安慰大家，“哎，要不是红月怀孕了，情急之下我说错话，我是没有想着告诉你们的。”
“你们不要为我忧心...”
一行人上路，半天后，猴子石一拍脑门，“猴长鸣，我说这个名字如此耳熟，那不就是我爷爷么！”
“这么说，屈老头你是我们猴家那个神秘的老祖宗？”
呵呵，蠢孩子。

接下来是不日不夜地开车。
越靠近东方，空气湿度越大，植被反而没有那么多了，异兽也变得很少见。
霍涛和马文才轮着当司机，就连营养剂，都是在车上吃的。
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众人已经看到灰蒙蒙的海天一色。
沈果果根据经验，找到一个废弃港口。
马文才把车停好，众人下车。
“这...这就是大海？这也太大了吧？”猴子石惊得下巴掉到地上。
一眼过去，漫漫无际。
沈果果上辈子没少见大海，此时仔细观察，寻找差别。
这里是一处废弃堤坝，水泥和石头砌的堤坝伫立岸边，尽职尽责做着防护。
“果果，你不是说海水是蓝色的吗？”
马文才挠头，“这看着也不像啊。”
“是啊。”
沈果果十分感叹。
海水不仅不是蓝色的，也不是任何一种颜色。
是那种前世百元钞票上的防伪水印的颜色，变色油墨一样。
五彩斑斓。
随着海风涌动，不停变幻颜色。
“这水也太吓人了，还能喝么？”
“果果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猴子石发问。
沈果果来这里，一个是看看有没有现成的船，一个是看看海水的情况。
没有现成的船，海水情况也不怎么样。
“大家上车，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沈果果拉开车门，亲自当司机。
这里没有人类基地，也少有异兽踪迹。
基本保持了大灾变时期的样子。
而且距离大灾变时期那场核爆也不远，这里很多东西都被毁了。
沈果果只能沿着时有时无的路，在海边碰碰运气。
这里是渤海湾，军事重地，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有一点点收获。
果然，一个小时后，她看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大铁门，上面锈迹斑斑写着几个大字。
“海防办事处？”
“什么意思？”猴子石念出声，“办事处我理解，海防不理解。”
“就这样的海，死气沉沉的，还要防什么？”
“之前海水可不是这样的，敌人也只是陆地上的，海防自然是什么都管吧...”沈果果解释一句。
把车开进昏暗破败的院门。
这里海风猎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几人下车之后，沈果果让机器人先去探探路。
白色的办公楼早已塌成废墟。
钢筋混凝土也被岁月和海风侵蚀，因着这里多年没有人类来过，很多东西还保留着被毁灭时的样子。
沈果果看到了光秃秃的自行车架子、散落在角落的贝壳装饰品、有很多贝壳标本的石块...
机器人探查回来后，确认这里没有人类和异兽。
沈果果让大家自己看看。
然后她和霍涛，带上瓦力朝办公楼后面走去。
一般来说，前面办公，后面停车是很正常的配置。
这里要是有船只什么的，大概也是在后面吧...
“果果，你看。”
霍涛碰了她一下。
沈果果顺着霍涛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两排同样锈迹斑斑的船，东倒西歪搁浅在一个深坑里。
“太好了！”
她快步跑过去。
想来这里之前应该是一个人工河道。
专门用来停放官方政府船只，太大的船也停不进来，这里停着的都是中小型船。
就是前世渔民们近海出海那种船，不大不小，操作简单，非常符合沈果果的需求。
“真的是老天厚爱。”
她低声念了一句。
依次把这些船都检查一遍，最终挑了一辆综合情况最好的。
即便如此，这辆船也需要好好修补一番。
说实话，要是不是黄河水大涨，时间又紧迫，她也不愿来冒险找船。
也幸好刘老板送来的汽车，简直就是及时雨。
把机器人们喊过来，集体把沈果果看上的船拖出来。
屈付和红月也跟着过来。
红月自从怀孕了，状态反而更好了，此时一脸兴奋，“这是...船？”
“是的，姑姑，不过我们要修理之后才能用。”
“好好好，你说怎么修？”
身为大机械师，红月怎么能忍住不上手。
猴子石反而拦住她，“我说姑奶奶啊，您都怀孕了，可千万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红月还未反驳，屈付不干了，一伸手，把猴子石拎到一旁。
“有我在，无事。”
行吧，行吧，是我多事...
沈果果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安排猴子石和傲白去找铁皮过来。
这船做工非常好，通体铁质，几乎没有什么变形腐蚀，只有几处小地方需要加固一下。
重点是修理动力系统。
这种船的动力系统并不难。
她和红月研究了一天，基本就摸清了。
翻出之前在洪洞囤的砂纸，把重要的部位都拆下来打磨一遍。
又让马文才猎了一头乌金兽回来，熬了猪油当做润滑剂。
把核心零件涂抹一遍。
敲敲打打，这艘船看上去已经能开了。
最后就是燃料问题。
这船不是太阳能的，她需要找到足够多的柴油。
这个也好办。
找几个加油站去捞。
大灾变之后，这里几乎没有人来，加油站能保留下来的东西都还在。
何况这里之前可是官方的地盘，什么都能少，就是燃料不能少。
这种加油站，肯定不能建造的距离办公楼太近了。
沈果果亲自带队，从三公里外的位置，找到了海防专用的加油站。
让大黄掘开地面，露出里的油库，下面就是巨大的油桶，而且还是半满的。
“我们的运气是真的很不错，我有一种预感，屈老，你的身体应该能治好。”
“嗯？”屈付都是一愣。
反应过来后笑着说，“果果丫头啊，一切看天意。”
沈果果琢磨着，怎么把油弄上来，“屈老，一切自有天意，但人定胜天。”
她这小模样，惹得屈付和红月哈哈大笑。
“瓦力，把铰链和铁桶拿过来。”
【滴，好的呢。】
自从来了海边，机器人们是真的大开眼界。
瓦力是对生死有概念的，听到瓦力说屈付还有救的时候，也跟着高兴。
从汽车尾部拽过铰链，又找了个足够大的桶。
沈果果把桶牢牢挂在铁链上，让霍涛扔到地下油库，当桶内渐渐下沉的时候，就让马文才开车，通过铰链拽着油桶上升。
霍涛拽着铁链，把最后一截拽上来，油桶落到地上。
如法炮制。
沈果果搞了十几桶油。
还把这个位置记在地图上。

现在要做的是这些油加到船体里。
大家见沈果果犹豫，猴子石询问，“怎么了，果果，还要做什么？”
沈果果摸着下巴思索，“我是在想先把船拖过去，还是先把油加上？”
“算了，先把船拖到岸边，再加油，然后下水。”
“这样省点力气。”
说干就干，把汽车铰链挂在船头的锚上，再找来很多钢管架在船下方做滚轮。
机器人们在后面护着，船向前跑一段路，机器人就把钢管收起来，铺到前方。
不过大家技术真不咋地。
船拉了一半就歪倒了。
沈果果扶额，“倒了就倒了吧，就这么拖吧。”
马文才表示，这真是个技术活，因为要保持足够稳定的慢速前进，还真的挺难的。
很快，这艘船就被连拖带拽拉到岸边。
一桶桶油被加到船体内。
看着五光十色的海水，沈果果还是有点犹豫，让大家穿上防护服才安心。
其他人都很听话，就是霍涛和屈付不乐意。
他们就没穿过防护服。
“屈老，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你任性，这种辐射我们本就没有经历过。”
“你不想多陪着红月一段时间吗？”
红月眼都红了。
屈付只能套上小号防护服。
霍涛哪里敢和沈果果对着干，不情愿也得穿上。
先让霍涛上船，为的是把握船体，遇到危险时，他也有能力跑出来。
在指挥机器人们把船推到水里。
呲呲，呲呲——
哗啦啦——
平静的海面百年来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作者给沈果果选的船
霍涛从未上过船，此时剧烈的晃动让他十分不舒服。
沈果果见他站的直愣愣的，赶紧大喊，“蹲下，抓住栏杆。”
霍涛依言蹲下，才觉得好受一些。
晃悠几分钟后，船基本平稳。
再让马文才和屈付把她和红月送上去。
她们二人要试验一下，忙乎两天的船，到底能不能行。
沈果果表示不会，但是无所谓，这个世界上又没有海警管你怎么开船。
和红月研究了一会儿，二人表示可以试试。
拉起马达，突突突几声后，船体传来一阵震动。
啊啊啊！
“姑姑，我们成了！”
沈果果激动地抱住红月。
失败的原因会有很多，船没修好，油不够好，她们操作不对。
可就这么东拼西凑，竟然真的可以了。
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他们这边。
霍涛上前抱住沈果果，把人举起来，“不是什么运气，是你带着我们很努力。”
“你带着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在那么多的船里，选了这艘船，找到燃料，想办法把船放到水里。”
“如果说有什么幸运，你就是幸运。”
“千万不要怀疑自己。”
说完，还隔着防护服，和沈果果碰了碰额头。
沈果果甜甜一笑，“好了，带大家上船吧。”
船舷和岸边已经铺上钢板，机器人们小心翼翼把货物搬到船上，又挪到船舱内。
然后排成队缩在一起，它们时刻谨记瓦力说的话，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泡水。
其他人陆续上船，每个人上船后都是紧张，然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