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涛轻咳一声，“果果，你之前和我说过对教育的想法，我觉得那个就很好。”
“什么想法？”
“基础教育的基础上加专项教育，”这是沈果果在去联邦基地的路上，二人闲聊时说的，没想到霍涛还记得。
那是她突发奇想，把前世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全部简化压缩了。
沈果果开始陈述自己的想法。
“首先，入学年龄不用变动，五岁也行，六岁，甚至七岁也行，五岁之前。”
“首先是三年的基础教育，分为三个年级，主要学拼音、认字，还有数学。”
“对，加上数学，”齐东方用力点头。
前几天的研讨会，让大家充分认识到数学的重要。
沈果果补充道，“就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和九九乘法表就行。”
“九九乘法表是什么？”众人异口同声询问。
呃...
“你们感兴趣到时候也来学吧。”
这是沈果果唯一能给的答案。
“这三年的基础教育，所有人都要参加，”沈果果转向齐东方，“大人，这三年的教育还是免费的，和之前一样。”
这不需要多加考虑，齐东方就答应了，“之前的教育也是免费的，但是年限长，改革之后上学的人肯定多，但是年限少了。”
“费用不成问题，官方承担了。”
这就是沈果果的三年义务教育，学完这三年，差不多就是九岁十岁这样。
“那之后呢？”鲁音比较关心这个。
“之后，如果是战士，就去霍涛那边接受战士教育。”
“如果是有天赋的人，可以成为料理师、机械师、农学家，这些需要天赋的行业。”
“如果没有天赋，不管是缺陷人还是普通人，都可以根据兴趣选择擅长的专业。”
“比如医生、技术工人、商人、地质气象、异兽研究、技术，至于开设哪些专业学科，就看大人了的，你觉得城市发展需要什么人才，我们就多开设什么。”
沈果果的话，让齐东方看到了很多希望。
他有时候总觉得发展无力，仔细想想，就是人才太少。
现在好了，新城建设三年，差不多第一批学生就可以选专业了。
“另外，”沈果果想到什么，“大人，我建议你考虑，开始一科政治课。”
“政治课？那是什么？”
“政治课，就是教人如何从政当官，这些人要学习历史、金融、外交等等，这样，官方的政务体系，就不会被世家裹挟了。”
沈果果说完，除了霍涛，其他几人再次愣住。
没有人比这几人更希望官方人员结构从世家手里剥离出来。
这次新城政务体系规划，齐东方已经尽量把一些顽固不化的世家官员边缘化了。
可庞大的世家，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一个位置退下去，有实力的家族立刻派人顶上这个职位，因为这个职位要正常运转，对应的资源都在这个家族手里。

这不仅仅是原先风土城的弊端，很多基地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但用沈果果的方法，可以培养出从政人员。
这些人只要有能力，慢慢的一步一步向上，用不了几年就能把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世家彻底清除。
齐东方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原本做好准备，计划用几十年的时间慢慢做这件事。
可沈果果只用教育这一个环节，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这些科目都需要对应的老师，在教育改革之前，我们要做的是先培养合格的老师。”
“不但专业技能过关，人品也要过关才行。”
沈果果适提醒道。
“你说的对，果果。”
从这一刻开始，齐东方对沈果果，是彻底服气的。
想想最开始，二人处于互相提防和利用阶段，后来处于互相依靠发展阶段，从联邦基地回来之后，齐东方对沈果果，彻底服气了。
鲁音暗自抹抹眼泪，红着眼眶，“果果老师，我...这新城学校，就由你来做校长吧。”
“不不不！”
沈果果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躲到霍涛身后，“我可不，我还有其他事，真的。”
她还要种旱稻，搞大米和面粉，种各种吃的，最终目的是吃火锅。
还要和红月搞汽车，她以后要带着净化设备，把华夏大陆净化出来，和霍涛到处玩...
霍涛也抬手行礼，“鲁音老师，果果确实不能做校长。”
“好吧。”
鲁音虽然不死心，可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
齐东方坐到椅子上，“来，商量一下到底要开设哪些课程...”
直到天黑，沈果果晕头转向从指挥中心离开，她看地上的路都扭曲了。
扶着额头，“不行了，我要缓缓，以后再也不和齐东方开会了，真要命。”
霍涛扶着她上车，直奔家里。
直到躺在床上，沈果果才缓过劲来，她猛地坐起身喊了一声，“霍涛！”
“怎么了？果果，我在。”
霍涛赶紧从卫生间出来，蹲在床边看着沈果果。
“我刚刚没有答应什么不平等条约吧？”商讨到后面，沈果果脑子里都是浆糊一团。
霍涛掰着手指帮她回忆，“制定教师规章制度、第一批老师选拔、数学老师的培养、政治课程编写，哦，还有开学典礼讲话。”
他每说一句，沈果果的眼就瞪大几分。
这么多？
有这么多吗？
“你怎么不拦着我？”
霍涛无奈，“我拦你来着，你这样，”他站起身拉过椅子，一脚踩在椅子上，学着沈果果的样子。
“你说，不不不，不是你们这样的，算了，这个我来搞。”
然后霍涛又换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声音略微提高，“跟你们说了现在也没用，这个交给我就行。”
沈果果张大嘴巴，“这...这是我？”
霍涛用力点点头。
沈果果倒在床上，有气无力，“我一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她抬起双手顶住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念叨着，“删除记忆...没有这样的事...删除记忆...没有这样的事...”
霍涛低声笑了几下，上前把媳妇塞到被子里盖好，“一件一件做，齐大人又没说现在要做。”
“慢慢来。”
不到一分钟，沈果果就睡着了，今天是真的累坏了。
霍涛盯着媳妇的俏脸蛋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楼下响起开门声，他才回神。
下楼一看，是瓦力和伊娃回来了。
“怎么样？垃圾场那边。”
【滴，姐夫，大家都好了，有的留在垃圾场，有的回到农场。】
“嗯，都安排好了就行，平时让大家多晒太阳，你姐姐说晒太阳对你们有好处，新电池要充分开发。”
【滴，是的，姐夫。】
“那些机械师们呢？”
【滴，不错呢，他们进步很快，都醒来了，齐羽让他们明天去指挥报到。】
“瓦力真棒！”霍涛学着沈果果的样子，给足两台小机器人情绪价值，“伊娃也很棒！”
【滴滴滴...】
瓦力和伊娃得了夸奖，别提多开心了。
新城基本上是每天一个样。
有出去猎荒一个多月的战士回来之后，愣是找不到路，尤其是看到外面竖起新的围墙，还有天上怎么破了那么大一个洞？
急得扔了货物拔腿就奔。
他还以为一个月不见，家被偷了。
结果发现，是要建新城。
而且还是三城合一。
几天之后，在三城的最中心的位置，竖起一根几十米高的粗钢管。
上面挂了一面鲜红的旗子。
风来的时候，旗子随风而起。
哪怕是在几公里之外都能看到。
星辰四周的围墙建的七七八八，预留的大门是原来的三倍大小。
齐东方让人把乌犍标本移动到东城门处，因为沈果果说了，到时候从东边和南边来的外地人，应该是最多的。
然后又让高薪人去荒原废墟里寻找保存完好的雕塑。
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之前都是被人遗弃的玩意。
谁能想到有一天那玩意也能成了香饽饽。
没几天，西城门口有一个高大的石像，一个健壮的男人在奔跑。
南城门口多了一个类似书本的雕塑。
至于北城门，不知是哪个小队，从地下刨出一个废弃的奇怪的车头。
沈果果还特意去看了一眼，那不就是个动车车头么？
子弹形状...
好吧，大家喜欢就好。
正好战士们猎荒就喜欢从西城门出发，西边荒原东西多，出门看几眼那个奔跑的男人石像，浑身充满动力。
从北城门来，从雕塑就能看出，那边是工业区。
挺好的，很应景。
今天是她去面试老师们的日子。
那天开会之后，第二天齐东方就发布了一条消息，新城学堂招募老师。
三个区的人都能报名，只要符合条件就行，而且还是无视身份。
意思就是说世家和贫民、战士、普通人、哪怕是缺陷人，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来报名。
更具有诱惑力的是薪资。
每六天休息一天，一个月的薪资足足三千五星币，而且还有一些福利。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条分配住房的福利。
简直不要太诱人！
虽然条件苛刻，但报名人太多了，水大人和鲁音已经筛选一次了，基本上是万里挑一。
可还有三百多人进入决赛圈。
新城学堂，目前只要五十个老师...

都是女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开到东边城门口时，沈果果正在看乌犍标本，突然感受到一股不舒服的目光。
立刻回头，循着目光看过去。
就看到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中年女人，女人来不及躲闪，他没想到沈果果那么敏锐。
沈果果歪头，指着那个女人问霍涛，“那是谁来着？”
霍涛越过她，从窗户看去，“张文娟。”
他语气没有情绪。
沈果果反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号人物。
张文娟，霍涛在风土城的母亲。
往事又浮现心头，她刚嫁给霍涛时，张文娟对霍涛属实不好。
后来张文娟和霍海因为偷东西，被朱广平扔到大牢里。
没想到她还活着，沈果果转头看着霍涛，“你说，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霍涛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肯定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很难解释。
但没准张文娟是知道霍涛不是亲生的，怪不得对他不好。
张文娟的眼神充满恨意，恨也没用，现在大家都不在一个层次了。
“走吧。”
霍涛轻声说了一句，沈果果开车离开。
来到学堂处，这是沈果果第一次来学堂，这里是风土城的旧学堂。
新的学堂还未建好，就只能先在这里凑活一下了。
学堂外面此时围满了人。
大部分是来报名的老师，一部分是来看热闹的，一部分是之前学堂的学生。
新城扩建，能有劳动力的孩子，都去参加招募了，毕竟赚星币啊。
沈果果的车到的时候，众人发出惊叹声。
“那就是沈果果吗？”
“是她，我前几天在垃圾场见过，她修复机器人，可漂亮了。”
“她还会开车哎...”
“有点紧张，你说我会被选上吗？”
“别拽我，我也紧张...”
沈果果和霍涛下车之后，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二人直接进到学堂里。
今天齐东方实在脱不开身，水大人、邬为、朱广平和鲁音都来了。
鲁音激动的一晚上没睡觉。
今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十分显眼。
“鲁音校长，你这是...”
沈果果忍不住了，真的是...
“果果啊，来来来，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几人互相打了招呼。
看得外面的人又是一阵羡慕。
“我要是成为老师了，是不是也能和大人们说话了？”
“等你成了老师再说吧！”
沈果果转头看了一眼大家，清了一下嗓子，“诸位，今天是面试，更是考试。”
“能成功，证明你们适合成为一名老师。”
“今天的是百里挑一的几率，就算不能成功，也仅仅代表你们不适合成为老师。”
“但不代表能力不行，新城建设中，处处都是机会。”
“要相信自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她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让面前忐忐忑忑的众人心里安稳了不少，大家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同时也打心眼里对沈果果这个人充满感激。
水大人、朱广平和邬为这次算是大开眼界。
真的，也就是沈果果对当官不感兴趣。
要不，凭她的手段和魅力，新城城主也担得起。
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三人不约而同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把刚刚心里的小秘密藏好。
几人进入学堂，学堂的一片空地上，类似一个小型操场，正面摆了几把椅子。
大家依次落座，沈果果和霍涛坐在了最中间。
面前是几百把椅子，这些都是原本教室里的椅子。
鲁音让人摆到空地上。
接下来就是把面试的人放进来。
人们进来之后，自觉坐到椅子上，一个个紧张地搓着衣角，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考核。
几位大人也不知道沈果果的考核流程，也一脸期待看着她。
沈果果站起身，“我先问大家几个问题，大家举手发言即可，不用紧张。”
“第一个问题，大家如何看待，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话？”
从现代社会到大灾变，再到废土世界，文明在某种程度上断了层。
最明显的就是一些成语。
比如三人成虎。
人们无法解释什么是虎，因为虎变异了，慢慢的，老虎的名字就没了。
人们对照仅存的资料，找到一些模糊的称呼。
可三人成虎这样的成语也没了...
像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是为数不多存下来的俚语。
而且大家都懂什么意思，在日常矛盾里，也经常提到这句话。
面试者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大着胆子率先举手。
沈果果示意，“你说，站起来说，让大家都看到你。”
被点名的是个小女孩，她平日羞涩惯了，是个普通人，在家也不受重视。
这次鼓了极大的勇气，背着家里人来参加老师面试。
她红着脸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对上沈果果鼓励的眼神，“这是形容双方矛盾的话，是说有矛盾的时候，大家都有错。”
“但我认为，有的人就是很坏，他们天生就会挑起矛盾。”
“所以，一个巴掌是会拍响的。”
“好，你坐，你来说，”沈果果换了个举手的人发言。
“各位，我觉得，这句话就是为了全局考虑，不管谁对谁错，至少要表面和平。”
“毕竟处理矛盾的时间，可以创造更多的价值，而不是用来掰扯对错。”
“好，你来说，”沈果果继续换人。
“我觉得要分事情，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分对错的，也要讲理。”
“不能为了省事就糊弄过去。”
“我反对，像有的人无足轻重，有的事情也不重要，分清对错又能怎么样？”
“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错不分大小。”
“我觉得，用这样的话来处理事情，就是为了保护得到利益的人。”
“你们都错了，说这样的话，只是单纯的不想帮你，不想给你讨回公道，单纯的不信任你而已。”
面试者们七嘴八舌。
台上，水大人、邬为和朱广平，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沈果果会提这个问题。
但是随着台下五花八门的声音出现。
他们也不由地跟着思考。
一个巴掌拍不响，原来反映了如此多的问题。

“好了，”沈果果敲了一下桌子，基本上所有人都发过言了。
她拿着手里的操作屏，上面有这些报名人的信息。
本想和水大人几人商量一下，结果左看看右看看，几位大人一脸期待，都等着她拿主意的模样就是这样的。
沈果果：...
“你，你，还有你，”沈果果指了三个人出来，“你们的名字。”
三人不知道什么意思，老老实实报了名字。
“你们三个完事之后，去找水大人报到，你们不适合当老师，但水大人那边有适合你们的工作。”
本来听到不适合当老师时，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可又听到适合在水大人那边工作时，心里一下炸开了花。
这种一瞬地狱一瞬天堂的感觉，真让人上瘾啊！
旁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沈果果把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和几位大人解释，“这三人十分擅长诡辩，以后替你去和世家们吵架。”
新的政务体系里，有一些世家人员被边缘化。
这些人隔三差五就来找他们喝茶。
耽误时间不说，还闹心。
朱广平还好，天阙城的世家们直来直去崇拜强者，像朱广平这样从初级战士一跃成为高级战士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牛逼人物。
水大人和邬为却是烦的不行。
二人一听，拍手称赞，连说好几个好。
沈果果抬头，又点了一些人出来，差不多有一百来人。
“剩下的人可以离开了。”
没有被点到名字人满脸失望，又听到沈果果说，“想想我之前说过的话。”
“新城建设中，机会很多，但是所有的机会都不会眷顾自怨自艾的人，你们走吧。”
“是。”
那些人又瞬间被打了鸡血一样活了过来，一起朝着几人行礼后离开。
这就是驾驭人心的艺术吗？
三位大人恨不得当场让沈果果开个补习班。
场地上剩下的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很有耐心。
而且没有过激观点。
“接下来，我会教你们一些题目，你们自己选择完成哪些题目，不必都完成。”
沈果果话落，大家更紧张了。
鲁音一抬手，有两个机器人搬上来十块板子。
这是沈果果制作的黑板。
铁皮为底，上面铺上两层染成黑色的水泥，就是简单的黑板。
她拿起粉笔，写下她提前准备好的题目。
第一题是九九乘法表，但也只到五九四十五这一排就停住，然后是在这范围之内的数学题。
第二题是语文填空题，还有两个比较复杂的汉字，“葳蕤”，用来让人临写。
第三题是医疗常识，她特意找山药院长取过经。
第四题是经典物理题，一斤布和一斤铁谁更重？两个大小不一样的铁球从高处落下谁先落地？
第五题是机械维修方面的，第六题是料理方面的，第七题是行政管理方面的。
还有一些地理天气这些问题。
十块块黑板，十个题目，每个题目基本就是三道题。
“好了，题目都在这里。”
“大家排好队，轮流上来答题，写完之后按照顺序继续排好队。”
“我知道你们不会写字，但学会基本的书写，是成为老师的第一课，也是你们要克服的第一个困难。”
“给你们五分钟准备时间。”
三位大人齐齐歪头思考，想着要是他们，他们会如何作答。
就连霍涛都被题目吸引。
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转头低声询问沈果果，“所以，哪个先落地？”
沈果果说，“一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别急，希望有我想要的人。”
面试者们开始排队上去答题，有的人选择数学题和物理题，有的人选择语文题，有的人选择机械题和物理题。
有的人选择语文题和管理题，有的人选择料理题...
大家都听话选了自己感兴趣的。
只不过都是第一次真正写汉字，歪歪扭扭着实没眼看，有个青年人拿着粉笔死磕语文题。
但“葳蕤”两个字实在不好写，他照猫画虎，自己两个字写的贼大，占了老大地方。
写完之后非常有成就感地搓搓手。
就算今天没有入选成为老师，他也发誓，以后要好好学习写字。
这感觉真的太棒了！
沈果果在旁边不住点头，“此人非常适合做语文老师。”
鲁音也是满眼欣赏，“果果老师，还是你的方法好，我现在已经理解你的那句因材施教了。”
“鲁音校长你也很不容易的。”
商业互吹环节跳过。
一个多小时之后，面试者们答题完毕。
沈果果一一检查之后，挑选了六位数学老师，六位语文老师，其他科目基本就是四人左右。
又选了五个办事稳妥的人，给鲁音当助手。
其实就是后勤。
零零总总差不多有五十人。
“被选中的人，接下来是十天的培训期，所有人都要参加。”
“没有被选中的人，你们能进第二轮，这个经历出去之后也是很容易找到工作的，机会那么多。”
“是。”
沈果果数次强调机会，这个概念已经深入大家的心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这些观点被种下，就会被扩散，这对新城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果果老师，”现场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那是一个落选的小姑娘，为了说这句话，憋红了脸，“我想知道那些题目的答案，尤其是物理题...”
她越说声音越小。
沈果果等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看着小姑娘，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罗然。”
“很好，罗然，那你对那道物理题，有什么想法？”
罗然咬着嘴唇，“一斤铁和一斤布是一样重的，这个我理解。”
“可我不知道两个不一样的铁球，从高处落下会怎么样。”
“然后呢？”沈果果十分有耐心，单手托着下巴，眼里都是鼓励。
“然后，我，我...我想试一下。”
罗然说完脸更红了，羞涩地揉搓着衣角。
“很好，这里有两个铁球，你去亲自实验吧。”沈果果说完，霍涛从兜里拿出两个铁球放在桌上。
几位大人恍然，原来人家早有准备。
“去吧，带着这两个铁球，当着大家的面，亲自去试验。”
“是，”罗然深吸一口气，走到前面，拿起两个铁球。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罗然带着铁球来到教室三楼。
站在走廊阳台上朝下，下面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自己，罗然握着铁球的手紧了紧。
又对上沈果果鼓励的目光，她鼓起勇气。
把手伸到空中，同时松开，两个不一样大小的铁球直接掉落。
两个铁球竟然同时掉到地上。
所有人，除了沈果果，都瞪大眼睛。
“和体积没有关系吗？”
“和重量也没关系吗？”
“好神奇！”
前世，这是一个最常见的物理知识，但因为这个知识在废土世界生存法则里用处不大，渐渐被人们遗忘。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今天一个常识、明天一个公式、后天一个学科。
最终导致这个学科相关的产业再也无法寸进半步。
罗然双眼一亮，原来如此！
她兴奋地噔噔噔跑下楼，站在沈果果面前，激动地双肩起伏，“我懂了。”
沈果果笑着看着她，“嗯，亲自做试验的感觉很好对不对？”
罗然用力点点头，两根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我看你数学题和物理题都有做，有个工作，比当老师更适合你，但是也比当老师累。”
“我愿意！”罗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年，家里人不喜欢她，也没有什么朋友，但她就是为了这一刻。
“齐大人会建立汽车厂，生产汽车有很多环节，只有机械师们还不够，还需要有人负责测试各种问题。”
“你去做这个吧。”
“是！”
沈果果一直想找个敢于提出问题，热衷动手试验的人，可很多机械师都擅长创造和拆解，真要去试验，还是一团糟。
终于找到这么一个人，沈果果很满意。
众人对罗然的羡慕，更上一层楼。
沈果果站起身，“今天的考试到此为止，明天开始，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大家准时在这里参加培训。”
“是！”通过选拔的人整齐划一回复。
响亮的声音从传出学堂大门。
等在外面的人，有之前被淘汰的，有陪着家人和朋友来的，风土城和良水城的人居多。
又羡慕又忐忑等在外面。
终于看到大门再次开启，面试者们带着笑意一个个走出来。
“怎么样？通过了吗？”
“通过了，明天来参加培训。”回答的人面上平平静静，但同手同脚的步子暴露了他。
“考上了吗？”
“没有，不过我有了新的目标！”
“没考上也没事，明天跟着爹去上工，现在工钱给的多。”
“父亲，我虽然没有考上老师，但是我考上别的岗位啦！”
“啊？”
“真的？”
外面嘈嘈杂杂，这份欢乐不断向外传递。
沈果果几人等人都走了，他们才起身离开，鲁音再次冲沈果果行礼。
“果果老师，受教了。”
沈果果也跟着开心。
接下来几天，她、霍涛、鲁音、朱小鸭、山药、水大人，甚至瓦力，轮着给这些人上课。
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常用的汉字、基础的地理和风向知识、常见的料理和医疗知识等等，还有基础的体能训练。
不管后面要教学哪个科目，这些都是必须学的，掌握之后继续是为期十天的分科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