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同人)我靠签到系统在怪谈中逃生—— by啾啾不吃鱼
啾啾不吃鱼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关灯
护眼

这道门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而随着门体的破裂,一股让人作呕的惊人恶臭也开始随之蔓延,腐烂的肉发出来的沉闷臭味、新鲜血液的腥气夹杂在一起,足以让人几欲作呕,云绮也被这刺激性的味道下意识地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然后今日的主角终于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高度腐烂的肉块零零碎碎地贴在白骨上,空荡荡的眼眶流着红黄相间的脓水,有的失去了半张脸,有的则是只有一条腿……这些东西全是能够自主活动的腐烂尸体。
而在它们之中,一个格外庞大的女性腐尸格外引人注目,因为身体庞大所以速度显得慢吞吞的,贪婪与饿欲让她还在不停蚕食着同类来填饱她字面意思上空空如也的肚皮,连接着她的下半身的只有一根看起来格外脆弱、被脓液染黄了的骨头,从胸口到小腹的位置全都被刨空了,只有一层薄薄的肉皮勉强遮挡一下,她正在咀嚼着的同类尸体的肉块正在不停地往外掉,肿大发白像是萝卜一样的手指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腐烂、行动迟缓的同类举起机械式的开始咀嚼。
那双浑浊的漆黑发绿的眼睛在看到云绮的身影之后才稍微有了一点焦距,她裂开嘴巴,尝试性地想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来表达自己的友善,真是奇怪,已经被骨头跟腐肉□□过的声带却能够发出这样清脆的声音,“来妈妈身边~”
云绮还是没忍住,在面对一大群丧尸带来的恶臭之中,诚实地吐出了酸水,整个喉咙跟口腔都是火辣辣的。
那些丧尸比传统意义上失去了脑袋或者心脏就无法动弹的同类更加坚韧,除非将它们化成肉泥,即使是只剩下一根手指,那剩下的手指也会锲而不舍地朝着目标前进。
所以接下来的夹杂着过多血浆的真实cult影片现场直播足够让云绮打消一天的食欲了,可能接下来的几天云绮都要改吃绿叶子蔬菜了,饭桌上不能见到一点荤腥。
这种肢体乱飞、血浆四溢的场景还是只适合在屏幕里观看。
这些丧尸除了生存力很强悍之外基本上没啥优点,迟缓的行动力跟丧失理智就注定了它们是极其容易被解决的,就是处理过程比较麻烦,地板上糊了一层厚厚的肉泥。
如果???每天都按照这种恶心人的方式来刺激自己的神经,云绮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因为食欲不振直接饿死算了。
但是人类的适应力还真的非常强大,在一次次强烈的感官刺激下阈值也会随之升高,云绮要比她以为的接受的快得多,晚上的时候已经很能接受王娜娜做的肉酱千层面了。
当然第一口有些犹豫,不过因为入口太过美味连一滴汤汁都没有剩下,真是容易接受改变的自己,或者说是陷落在一种让人安心的舒适圈里。
当你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天花板上长满了细长的、像是海藻一样游荡着的银白触须,第一选择当然是赶紧下床逃离这个房间。
会来得及穿鞋吗?
整间屋子里面是空荡荡的,只有云绮一个人,那种迫在眉睫的紧张感虽然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掉,但是她还是很容易发现失常。
在接触到光滑的瓷砖地板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抬起了脚,穿上了旁边有些凌乱的拖鞋,才有些惊慌失措的朝着门口跑去。
可惜的是塑料鞋底就像是被胶水牢牢粘住一样,丝毫挪动不了。
那些银白色的触须正死死趴伏在鞋底,阻止了云绮的行动,可以想象那看起来无害又柔软的触须具有着让人吃惊的粘合力。
云绮回到了床上,开始积极思索对策,经过仔细观察以及丢东西试探,这个东西应该是只能接触到地板、天花板、墙壁之类的东西,如果自己贸然下脚的话肯定会被粘得死死的,关于在自己屋子里面扎根的怪物应该是被它给吞掉了吧?连灵体的怪物也不在?
潜藏在地板里面的触须似乎是无法再长得更长,天花板上的倒是正在逐渐伸长,以肉眼可见的细缓速度。
看来今天只能够靠自己了,粗略计算了一下到大门外的距离,云绮将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尤其是双脚穿了不少层布料以防万一,靠着一路扔杂物勉勉强强地来到了房间门口。
拧动门把、开门的一瞬间,云绮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底传来,那些看起来柔软的银白触须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尖锐的细针,直直地刺入脚心,那种猝不及防的疼痛感一瞬间主宰了所有的感官,甚至连呼吸中都带着细微的血味。

第118章 freak
勉强抬起来的左脚还算是逃过一劫, 就算是它们的拥有着长长的触须,但是似乎因为有着“必须要踩在地板”上的限制, 云绮看着自己的右脚, 已经开始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将正在直直插入到自己脚心的全部触须染成了红色。
剧烈的痛楚让她无法保持身体重心,想要直接将那细长坚硬的触须从自己的脚底□□简直就又像是遭受一次酷刑, 就在她即将全身无力地跌到在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这玩意的地板上时,一个高大的黑白身影丝毫不将缠绕扭转在自己脚心、试图阻止它前进的触须放在眼里,那些已经进入它身体内的触须将因为受伤机体流出来的液体吸吮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被染上其他的颜色。
瘦长鬼影大步向前, 直接凭借着一股蛮力,将云绮硬生生地从快要被根植在地板上的危险情景中救了出来,从云绮脚底流出来的鲜血沾染了它漆黑的衣角, 而瘦长鬼影脚底的皮肉被触须们撕裂吞噬然后以飞快的速度重生补给。
云绮被它带到了属于它自己的异空间,那里是森林中央, 有着一个简陋的木屋,木屋有点像是猎人专门为森林捕猎时准备的。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里面有着急救药箱,瘦长鬼影用它那细长的手指悉心地为云绮简单包扎了一下, 其实云绮只是感觉被那触须插进和拔出脚掌的时候最为痛苦, 说来也是奇怪,把那些细细的触须□□之后,自己的脚上除了被之前流出来的鲜血覆盖之后,再也没有血液流出来的, 而且痛感也在慢慢降低, 她休息了一会, 甚至可以一瘸一拐地进行走动了。
瘦长鬼影在白纸上写了一个0:00的时间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没有五官的脸实在是无法判断它的表情,对方的肢体动作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倾向,云绮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离开了。
在这里基本找不到任何消遣的云绮简直快要被无聊杀疯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透过简陋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全是幽绿的树叶跟黑棕色的树干,就像是一片海一样无边无际,晨间薄雾一直弥漫在它们中央,可视度不算高,而且除了自己发出的响动声音,周围就没有其它活物在再发出任何声响了,周围安静得可怕。
而本来应该保持着敏锐的警惕之心的云绮却不知为何只是坐在干燥柔软的稻草之上,睡意如同藤蔓缠绕心头,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就这样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是具体的细节跟大致的情节却是丝毫都想不起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手指下意识地在枕头边摸索着手机,还是看着手机上的日期提醒才反应过来昨天已经完全被自己睡过去,房间里面开了大灯,很亮很打眼,眼睛有些适应不了过于明亮的光线而微微眯起,但是足够将整间屋子里面的东西尽收眼底。
2:45 AM。
之前钻心的疼痛早已消失、被绷带缠绕收紧的脚掌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桎梏,云绮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右脚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围绕在她的床边全是姿态各异的怪物们,看到自己醒过来个个总算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你没事就好,之前是我没注意着了那玩意的道,不过你放心,那玩意已经彻底被消灭了,整栋屋子也被清除得干干净净了。”清脆又温柔的女声响起。
然后就像是开了个头,其余的各种音调、各种嗓音开始杂糅在一起,吵得人脑袋嗡嗡的,比菜市场还要闹腾。
不过这些东西在现在云绮的耳朵里都变得是那样的无关紧要了,耳朵自动过滤掉那几乎要吵上天的呱噪,只有窗户玻璃敲击的声音变得是那样地清晰。
主卧的窗户是简单的推拉窗,不算大,那里还有一个平台作为飘窗,十月份的太阳早没有之前的灼目,变得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是很舒服的那种阳光,下午的时候云绮经常就躺在那铺满了柔软毯子的飘窗上,睡个午觉看会书什么的,是很能够打发时间的消遣。
那敲击声很有规律,像是个孩子在用暗号示意玩伴可以准备出发探险了,三声长长的敲击再搭配上一声短促的,云绮没理会周围怪物的殷勤与询问,被魇住了似的,赤脚下床就要去开窗。
甚至还没忘记给吵闹的怪物们一个噤声的手势,碍于云绮绝对的权威,绝大部分的怪物都乖乖保持安静,除了一个人。
以绝对自我为中心的富江,那张漂亮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到达了顶点,轻哼一声,不急不缓地走到简直跟梦游没什么区别、走得一深一浅的云绮身前,直接把窗户打开了。
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乌青的像是死人一样的肤色、五官尚且完好,除了嘴角有些微微开裂,有两道油墨红画笔印记歪歪扭扭地贴在两侧的嘴根的女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怨毒,声音空灵又悠长,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我漂亮吗?”
“丑死了。”富江毫不犹豫地开口,眼神带着明显的嫌弃,她带着讥诮地望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眼神清澈愚蠢的云绮,“还在做梦吗?好好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吧。”
得到了否定回答的女鬼怒不可遏,那张本来还有五分像人的清秀脸庞开始扭曲变形,黑色的瞳仁缩小到一个点,密集的红血丝密布在眼球里,看起来就像是在流着鲜血,被红色油性笔画出来的地方开裂扩大,嘴巴张开到180°,足以让人清晰地看见里面的血红构造。
“更丑了,真恶心。”就算是脸上布满了嫌弃与厌恶,丝毫也没有折损那张漂亮的脸蛋的光彩,富江每说一个字,趴在窗沿上的女鬼的怒气也开始以几何倍数地叠加着,她开始尖叫,脸也变得狰狞可怖,惊声尖叫着朝着富江冲过来。
那尖叫将云绮从那种如梦似幻的恍惚中彻底拉回到冰冷的现实,但那种跟它们似乎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晨雾的感觉却依然如影随形,现在她真的有种自己正在隔着一层冰冷的屏幕开始观看着与现实世界毫不相关的人造恐怖电影。
甚至被推搡保护跌坐在床上的触感也在一瞬间有了异样的熟悉感,那柔软充满弹性的床垫也似乎变成了久远记忆中的那硬邦邦、还带着点木刺的硬板凳。
不过那持续的时间过???于短暂,短暂到云绮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就消失了,她被彻底抛在了冰冷的现实中。
裂口女面对一屋子的鬼怪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几乎被撕裂成了碎片分食殆尽。
而她心里面的所有疑惑也像是被撕成了轻薄的碎片,有风轻轻一吹,什么都没有剩下。
第十四天。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至少云绮睡了个安稳觉,并且拥有了一个没有被任何突如其来的怪物们打扰的美好清晨。
在床上吃早餐的行为实在是过于舒适跟享受,今天的云绮格外钟情柔软的床铺,躺到了日上三竿才勉强起床。
她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凝聚,在明亮的自然光线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客厅靠近右边角落的茶几跟墙壁有着一张很大的蜘蛛结成的网,那网非常细密,透明中泛着一点点白色的蜘蛛丝线缠绕收紧,纵丝横丝交错,形成一个漂亮的网。
蜘蛛织好网,等待着猎物主动撞上那具有粘性的网,再也无法逃脱,而它们就可以安心地享用美餐。
一股带着清淡柑橘香气袭来,试图将理智扰乱,云绮抬眼正好跟窗外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对视,出色的五官、健壮挺拔的身材,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T恤牛仔裤,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整个人非常阳光开朗,是那种第一眼就能够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类型。
他正在朝着云绮挥手,表达自己的善意。
是怪物的诱饵还是真实的人?说真的很久都没有跟真实普通人类进行接触的云绮一时有些拿不准,不过她对这种类似于“搭讪”“艳遇”“桃花”之类的字眼天生过敏,无论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云绮是丝毫不想接受。
云绮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选择继续蜷缩在柔软的床上,脑子里却罕见地一片空白,好久都没有拥有这种纯粹的什么都不用思考的休闲时间了。
那似乎被遗忘的蛛网也只是在真正主人不感兴趣之后就存活了不到半小时就被清理干净了,连丝毫残余都没有剩下。
由蜘蛛所化作的英俊男人在失去了由自己蛛丝构建的堡垒之后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人皮滑落变小,成为一只小小的黑白花纹相间的蜘蛛,还没来得消失在茂盛的草丛里就被人轻而易举地踩死,留下一小滩液体沾染在草地上,很快就跟褐色的土地融为一体,再也无法看见了。
第十五天。
云绮觉得自己正在被一层透明的玻璃隔离开来,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里似乎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里面是完全安全的,它们的动作、言语在她看来完全就像是电影屏幕上的娱乐消遣。
有点像是误入了正在拍摄的片场?但是整个电影的导演却是对此一窍不通的自己,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会赔的血本无归的,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玩闹。
恶心与让人反胃也是吸引眼球的一种方式。
剧情方面已经烂到底了,完全经不起推敲,像是一锅试图讨好所有人的大杂烩,但结果往往是难以下咽,酸甜苦辣咸,各种食材不顾时间顺序一下子就下锅一起熬煮成让人食欲全无的浆糊。
至少要在画面方面上有点亮点吧,让人极致的恶心也算得上是一种给人印象深刻的方式。
虫子,各种各样的虫子。
软体的、长着黑褐色硬壳的、毛茸茸的、有翅膀能够飞起来的……但是主体是有着软绵绵的身体、压碎时会有粘稠的汁液印刻在鞋底或者掌心的软体虫子。
真是奇怪,明明隔着一层厚厚的鞋底,但是你踩上去的时候还是能够轻易感觉到它们的身体被压碎时的每一份触感,有种窒息的反胃感。
凭借着本能行动的虫子除了外形上给人造成压迫感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当然,这是在一只两只的情况下。
密密麻麻的虫子蠕动着,占据了所有的地板,空中的地盘被那些有着一定坚硬外壳跟半透明翅膀的虫子占据了。
云绮冷眼旁观着怪物们将那些虫子挤压成各种各样颜色的粘稠汁液,果然,除了场面恶心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明天呢?
第十六天。
锣鼓喧天,云绮很久都没有听到这样近在咫尺的人声喧闹。
小丑穿上了滑稽的戏服,夸张的油彩妆容,完美遮盖了身体的残缺。
“嘉年华,嘉年华,嘉年华来了。”声音一片喜气洋洋,然后他的声音更加洪亮,胸腔颤动,“畸形秀,畸形秀,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心……”

畸形秀?
在心底默默念着这几个字,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不过是一瞬间, 云绮眼前就闪过很多与之相关的畸形生物。
连体双胞胎、多毛人、龙虾人、侏儒、海豹人……只是因为器官或组织的形态、大小、部位、或结构异常或缺陷而在外观上与正常人不同的存在, 在曾经科技还不算是发达、娱乐匮乏的年代,为了满足群众的猎奇心理,畸形秀应运而生。
人们愿意花大价钱去购买畸形秀的门票, 只是为了一睹那些“怪物”的风采,那些拥有着部分类人的面貌但是外表超出了人们接受的普通范围,还有比这能够满足人类天生的猎奇心态的消遣时间的游戏吗?
不过除了外表畸形之外大多数的畸形人语言学习能力跟正常人无异,只是身体有着残缺, 他们仍然是有着喜怒哀乐的普通人,不仅仅只是用来展示表演的异类。
所以,今天要来到自己生活里面的是畸形人?不是存在于虚拟中的怪物吗?虽然自己可以尽可能地不管不顾, 直接将这群要为自己表演畸形秀的演员送入怪物的口中,但是那些除了外表有着些许残缺, 但是仍然是在人类的范畴内,他们甚至还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
好奇怪,云绮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双标又软弱, 明明她还没有亲眼看到那些人的出现,说不定全是那种变态杀人狂, 也跟之前出现的怪物们一模一样, 一心只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怎么就开始为他们进行推脱呢?有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想法简直就是让她本人都感觉到不可理喻。
甚至小丑那一连串唾沫飞溅、兴致盎然的高声解说都像是在云绮单方面按下了静音键,云绮完全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悖论中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只是随便盯着一样东西就开始发愣而消耗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能够引起云绮情绪波动的事物也越来越少了。
从最开始云绮就意识到自己这一点的改变, 但是这种改变对于持续紧绷的神经有着非常舒缓的作用, 就像是被海浪推动着的小舟,任由船下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的海水为它做决定。
会被海水推到彼岸还是葬身鱼腹,那都不是小舟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所以当王娜娜开口询问云绮要不要解决在宽阔的前院里正在热闹腾腾搭建着宽大又多彩帐篷作为表演舞台的那些畸形人,云绮有些疲倦地抬起头看了眼依然披着温婉可爱人皮的恶魔,声音因为鼻音有些闷闷的,听不出来主人的情绪:
“不用,等会叫上所有的怪物,一起去看看畸形秀吧。”
真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排列组合,谁能够想到有一天怪物跟人类会调换观赏顺序,让外表有些许残缺的人类在舞台上表演滑稽拙劣的把戏让真正的嗜血残忍的怪物娱乐消遣呢。
反正只要能够得到一点乐趣就足够了。
畸形秀是在夜晚开场的,在前院中央搭建的帐篷内里的空间比表面上看上去要大得多,五彩炫目的灯光不停变换,试图用这样的小把戏来让观众忽略帐篷内过于简略老旧的陈设。
云绮在第一排坐下了,能够很清楚地听到木头小靠凳在咯吱咯吱的响着,似乎是承受不了她的体重而发出的抗议,帐篷里面潮湿的土气跟霉气在廉价的香氛中格外呛人。
说实话整场表演都乏善可陈,甚至最主要的亮点,在着重强调的亮白色灯光下让那些跟正常人不同构造的畸形人大大方方袒露自己的与众不同,在这个早就被过量信息狂轰滥炸的时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满足了足够的猎奇心态之后,那些器官部位只剩下了让人作呕的厌恶感。
很无聊的表演,但是在这种乏味的表演中,云绮还是很快为自己找到了一点乐趣,她正在判断突然出现的畸形人里面会不会混杂着一个真正的怪物,毕竟长相凶恶的怪物们能够迅速在这里面完美的融合进去,就像是一块同色系的拼图,在还没有完全拼凑完整之前,拥有者是绝对不会将它扔出盒子外。
但是那群表演者没有任何一个对云???绮露出她熟悉到不能够再熟悉的怨毒、嗜血的表情,反而都认认真真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力图为台下的观众带来最好的体验。
一个也没有吗?还是说怪物们学会了更为精妙的伪装,将所有的杀意与残酷完美掩饰在自己体内,分毫不泄露,也许是灯光太过晃眼、茉莉花的香氛太过呛人的原因,云绮表现得就像是个普通的观众一样,甚至结束时还跟畸形秀的老板,是个妆容非常艳俗的中年女人,没有左臂,表达了自己的喜爱,顺便眼睛眨也不眨地支付了那近乎天文数字的票价。
那个女人惶恐要大于惊喜,媚俗的笑容僵在嘴边,嘴唇不自然地张张合合,几乎是虔诚地开口,不过脱口而出的内容却跟感激丝毫不相干,“不要反抗,安心等待。”
说完她就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几乎是片刻,一大群浩浩汤汤的人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了。
“不要反抗,安心等待”,这是什么意思呢?云绮觉得自己应该要表现得更加激动跟重视一点的,这种类似于警告的没头没脑的提示,在电影中往往都会是主角的救命稻草。
但是她会是主角吗?
啊,光是筹备导演拙劣的戏剧就足够让人感到疲惫了,身为导演还要兼任主角吗?既然自己肯定不会是主角,那么主角会是谁呢?
等到云绮陷入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之间的时候,她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今天就这样如此普普通通的就过去了,甚至自己还拥有着额外打发着时间的娱乐消遣。
云绮是被房间周围密集的脚步声惊醒的,眼睛有些不情愿地睁开,尚且迟钝的视觉神经接受处理映照在视网膜上的景象就花了不少时间。
这是一个充满着消毒水的纯白房间,没有窗户,百叶窗像是掩饰什么一样歪歪扭扭地挂在墙壁中央。
见到她苏醒了,身边有人很温柔地问她要不要喝水,还有人手忙脚乱地为云绮在身上贴上冰凉的医学械器来检查她的身体指标。
喉咙像是被粘稠的蜂蜜堵住了,什么都无法开口,而且身体被完全禁锢在裹得严严实实的布料里,根本无法动弹,能做到的也只是像只可怜的被孩子捉住的虫子稍微蠕动一下而已。
她眼里的疑惑跟惊恐打动了最开始温柔询问的白衣护士,那声音甜美可人,带着神奇的安抚感,“云绮小姐,不用担心,这是为了治疗必须的步骤,请您相信,我们是最不想让您受到伤害的。”
“等会会有新的病人跟您暂时同住一间房,不过不用担心,他明天就会被转移到其他病房,请您稍微忍耐一下。”
“那位病人的情绪比较激动,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还请您千万不要把那些胡言乱语放在心上,造成一定的认知困扰。”
前面的话这位声音绵软甜美的护士都是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陈述的,护士左右观望,确认了周围一通忙活的同事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间病房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缠绕在女孩右手食指上的绷带解了一个小小的口,并且将她的身体挪动到床边,足够让云绮能够接触到一个硬邦邦、像是按键一样东西,她的语气虔诚又认真,贴在云绮的耳边小声呢喃,
“如果您不想跟新的病人接触的话,只需要按下这个按键,会有足量的药物让您安心睡眠,度过美好的一整天,到时候一切就又恢复正常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了云绮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
没有任何消遣来打发时间的冥想实在是过于难熬,云绮甚至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多少,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自己连转头都无法实现,护士临走之前加固了紧闭衣的松紧程度,她现在连还能够稍微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有的时候幻想可以杀死一个人,无法出声、无法动弹的云绮除了能够活动一下手指跟转动眼球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通过之前的对话云绮可以大致推断出自己到底在哪里,市精神病院,除了那个有些古怪的护士之外,其余的医护人员简直就没把自己当回事,自顾自地聊天嬉戏,据说云绮她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十天,是因为过度的工作导致的精神异常,因为主治医生使用了错误的治疗方法,所以导致云绮病情加重,甚至有了严重的自残倾向,所以才会被这样严密保卫起来。
意思是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就像是劣质鬼片用精神病来解释所有的超自然现象,之前的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幻想咯?
啊,好无聊的结局,再搭配上颠三倒四的只有重口味镜头的剧情,这部片子也太烂了。
应该不至于就这样结束吧?有些杂乱无序的记忆也开始硬生生地在脑海中构建出来了,现在这样也挺好,就算是到了精神病院,只要配合医生按时吃药什么的,等到病情好转也能够回归正常生活,还不用担惊受怕呢,出去之后据说还有公司赔偿跟医院赔偿呢,虽然远到不了衣食无忧的地步,但是也能让自己松口气了。
这样的结局云绮觉得自己也能够接受,本来就是一团糟的人生搭配上这样一个无聊的结局也算得上是般配。她拒绝去寻找已经流露得非常明显的破绽。
一开始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存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的无措让云绮本能地堆积着不安与焦躁的情绪,现在接受了现状的云绮甚至能够就光是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找寻一点点乐趣了。
自己的适应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然后又被困意晕染,陷入了纯白的梦境中。
有人在喊自己,还带着莫名的柑橘香气,白色的梦境分崩离析,留下殷红的粘液。
“云绮?云绮?云绮?”齐云帆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陷入了沉睡中的同伴,焦急地试图唤醒对方。
被还算熟悉的声音强迫拉回到现实的云绮下意识地开口反问,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就像是舌头顶着刀片一样,“你是?”
“我是齐云帆。”他简洁扼要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他是在跟云绮从车站分手之后脑袋就出现了点毛病,最开始只是简单的精神错乱,现实跟幻觉只是边缘黏合了一小部分,然后逐渐扩大,成为了不可分离的完整拼图,在意识到自己有着自残来逃避幻想中的恐怖怪物的行为之后,他就主动来到医院就医。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