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悸动by柠左
  发于:202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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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澄又去看裴钊。
她一双眸湿漉漉的,可怜又无助。
裴钊有些好笑,这?么智障的情节都能被吓到?怎么考的全市第二??他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淡淡解释了一句,“看仔细,是红墨水。”
剧情还在推进,看到洋娃娃的女生吓昏了过去,有个男生发现血泪是墨水,原来是有人装神弄鬼。
夏澄佩服地看了裴钊一眼,心中的惧怕,减少了一些。
结局很俗套,村子里有个惊天?秘密,失踪的那个学生正?是发现了这?个秘密,被他们?解决了,他们?怕其他学生发现,才想将其他人吓走,没?想到几个学生误打误撞发现了同学被害的真相。
村民为了遮掩丑闻,拎起?了菜刀,要对学生痛下杀手,接下来便是惊心动魄的逃亡,夏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一个男生因绊倒,被村民一刀结果时,她吓得一把攥住了裴钊的手。
温热软滑。
下一刻,便听见裴钊哼笑了一声?,“胆子不小?。”
呼吸热热的,带起?一阵电流。
一股酥麻直蹿心尖。
夏澄眼睫轻颤,手指动了动,攥住了他的衣袖。
倔强地没?有撒手。
裴钊哼了声?,顶着一张臭脸,倒也没?多说什?么,任她牵着。最终有个女生逃出了生天?,为了将她送上?小?船,她男友被村民砍死了。
电影的最后,女生带着警察包围了村子,片尾曲是她抱着男友的尸体,悲痛欲绝的模样。
夏澄忍了许久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灯光亮起?时,裴钊撩起?眼皮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睨她,“还没?抓够?衣服脱给你?”
声?音淡淡的,在片尾曲的映衬下,微不可闻。对上?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时,他一怔,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夏澄松开了手,慌忙擦了擦眼泪。
一旁的宋悠说了句,“妈的,一个恐怖片,竟然搞得这?么煽情,现实中有这?么好的男生才怪。”
秦旷不满,“谁说没?有,别无差别攻击啊。”
裴钊率先站了起?来,离开得干脆利索。
他们?俩中间的爆米花没?一个人吃。
夏澄将爆米花抱了起?来。
宋悠瞧见后,问了一句,“你们?没?吃吗?”
“没?。”
几人相继走出了电影院。
夏澄一双眸本就明亮清澈,这?会儿更是晶莹剔透,像被水洗过的葡萄,乌溜溜的,还微微有些红。
宋悠细心,知道她肯定是看电影看哭了,也没?问。
只凑过去抓了一把爆米花,“我们?的早吃完了,早知道你的没?吃,我拿来吃了。”
夏澄直接递给了她,“给你。”
宋悠没?客气,直接搂到了怀里。
回到家?后,夏澄将电影票的主券掏了出来,小?心收到了铁盒中,盒子上?画着花好月圆图,原本里面装的是月饼,现在藏着她的秘密,有日记本,还有她偷偷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正?是裴钊。
夏澄又看了眼照片,才将铁盒收到橱柜里,想起?秦旷的消息,她看了眼帽子,里面的两百块钱,秦旷没?有拿走,周一到了学校后,夏澄将钱塞到了他桌斗里。
树叶开始逐渐变黄时,迎来了期中考。
附中挺重视期中考,考前陈老师还特意开了个班会,“之前分班,都是按期末考试成绩分班,有一些学生匿名?给学校提了意见,觉得一局定输赢不太合理,校领导商议过后,决定将期中考也纳入进来,等到高三分班时,会根据四次考试的平均分进行排名?。”
教室里顿时一阵哭嚎,“我去,不是吧?老师,明天?就要考试了,您今天?才通知,我都没?好好准备!”
“疯了吧,怎么突然要改,哪些同学提的意见,也太缺德了,估计就他好好复习了。”
“怎么有这?种人?”
“不会是故意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吧?太阴险了。”
白欣然也说:“算四次的平均成绩其实也算公平,次次都考砸的就算掉出一班,也合情合理。只算一次期末考,还不如算四次的。”
教室里乱成一团,也就前几名?镇定些,后面十名?都有些惶恐,唯恐考砸,被踢出一班。
陈老师敲了一下桌子,“行了,都安静些。”
底下仍闹哄哄的,同学们?肉眼可见地紧张。
陈老师有些无奈,“学校也是刚讨论出结果,觉得措手不及的同学也不用太紧张,大家?都没?怎么准备,你们?好好考就行。早就告诉过你们?,平时也要好好学,记得随时查漏补缺,这?次稍微一改变,就慌成这?样,心理素质有待提升,你们?学学夏澄。”
夏澄还在埋头写题,听到老师的话,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脸微微红了。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夏澄好惨啊,她才最该抱怨。”
闹腾的同学,瞬间不闹了,大家?都朝夏澄看了过来,眼中都是同情,她这?一骨折,起?码得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不仅期中考,估计期末考也会受到影响。
陈老师也有些可惜,“事情已经这?样了,大家?都理智些吧,明天?好好考。夏澄也是,好好练一下用左手写字,争取考好。”
夏澄点头。
陈老师又说:“考试号已经出来了,共四位号码,前两位是考场,后两位是考号,一会儿我让班长?贴在后面,大家?看一下自己的考号,明天?准时参加考试就行,离开前大家?先搞一下卫生,将书包收拾一下,班长?带着大家?布置一下考场,把咱们?班的考号姓名?一一贴上?,弄完就早点回去,明天?好好加油。”
期中考不像月考那么随意,月考都是拉开桌子,同学坐自己座位上?考就行,期中考要严一些,不仅由市里统一出题,各个班级的学生也会打乱顺序。
下课后,陈老师还将夏澄喊到办公室说了说话,“这?次的改革,确实对你影响最大,不过也就这?一次考试,正?常情况下胳膊打石膏的如果是上?肢,一个来月就能拆除了,期末考应该影响不大,下学期还有两次考试,老师相信你肯定能将平均分提上?去,好好加油。”
夏澄点头,“谢谢陈老师。”
夏澄离开后,其他老师说了句,“她这?骨折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用左手写字本就难,要是影响到心态,考场上?一紧张,不是更糟糕?”
说话的这?位老师,是三班班主任,没?教过夏澄。数学老师笑了笑,“别小?瞧我这?学生,她心态稳着呢,紧张应该不至于,就怕左手写得慢,题做不完。”
夏澄确实没?紧张,从?小?到大,她参加过无数次考试,从?未怯场过,唯有面对裴钊时会紧张,会无措。
回到教室时,班里的同学已经将桌子拉开了,地也扫完了,有几个人在拖地,夏澄想去帮忙,赵雪拦了拦,“这?么多人呢,你就别凑热闹了。”
夏澄半依在栏杆上?,往外看了看,对面教学楼,也在打扫卫生,并不是所有同学都待在教室,有几个男生抱着球,去了操场上?。
夏澄往操场上?看了眼,距离稍微有些远,看不清男生们?的脸,也不知道裴钊在不在。
五点多,天?已逐渐暗了下来,浓厚的黑云,吞噬着最后一丝亮光,天?沉得滴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一阵风吹来,她耳边的发丝被吹得随风扬起?,露出白皙小?巧的耳垂。走廊已亮起?了灯,光线很亮,谢谦拿着拖把走出来时,正?好看到她小?小?的耳朵,他无意识多看了眼,眼尖地发现,她竟然打了耳洞。
附中对学生的着装虽然有要求,对女生的要求其实没?那么严格,虽然不能染发,不能将指甲染得乱七八糟的,只带个耳钉却是允许的,不过她什?么都没?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
谢谦没?多问,宋悠也依在她身旁放风,她好奇地凑了过来,“你打耳洞了?”
夏澄摸了摸耳朵,“小?学的时候,我妈妈带我打的,没?怎么带过,估计都长?起?来了。”
“疼都挨了,长?着多可惜,拿耳钉通一下呗。”宋悠是个行动派,“你等着,我上?周刚买了两对耳钉,还在桌斗里放着,我给你通通看。”
宋悠掏出了银白色耳钉,给夏澄通了一下,左边这?个还算顺利,一下通开了,右边的费了不少劲儿,终于带了上?去,宋悠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当选校花的人,带耳钉也太好看了,疼不疼?”
夏澄摇头,“还好。”
宋悠搓了一下她的耳朵,“红了,不知道会不会肿,你多带个几天?吧,省得又长?住,我买了两对呢,这?对送你了,被你一戴,我觉得它合该属于你。”
夏澄笑了笑,“谢啦。”
考试布置好后,同学们?才拎着书包离开,宋悠怕她单手拎书包比较费劲,直接说:“同桌,你等会儿把书包放我宿舍吧,晚上?回家?时,带上?复习要用的东西?就行,省事了。”
夏澄没?拒绝她的好意,弯弯唇,“好。”
夏澄只拿了一本错题集,本上?是她记录的上?学期所有错题,她没?立刻回家?,而是和宋悠一起?看了一下考场。
学生的名?次是全部打乱随机排的,宋悠在七班,夏澄在十三班,他们?进去找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确认无误后,才道别。
风又大了些,宋悠说:“你快回去吧,别万一下雨。”
夏澄点头,抱着习题册出了教学楼,刚六点,时间还早,夏澄跟夏铭易说了,自己坐公交回家?,今晚不用他接。
走到一半时,风又大了起?来,地上?的叶子被刮得乱飞,忽有一霎细雨洒落脸上?。
夏澄心中一慌,距离公交站牌还有一段距离,怕走到半道雨下大,打湿石膏,她没?敢继续往前冲,躲到了教学楼里。
两三分钟后,雨果然下大了些,几个男生抱着球,从?篮球场跑了回来,可惜没?看到裴钊的身影。
她迟疑了一下,正?想着是跟宋悠联系,还是跟吴姨联系时,宋悠的短信发了过来,【同桌,你是不是被困在了教学楼?刚刚秦旷找我借伞,我管舍友借了一把,让他顺便给你送去吧,你在哪儿?】
夏澄连忙报了地址,给她一连发了好几个爱心。
过了一会儿,撑伞的秦旷才出现,不大的雨伞下,还挤着一个聂飞阳,两人佝偻着背,冻得挤成一团。
聂飞阳冲夏澄挥手,笑得露出两颗白牙,冲进教学楼后,他将手中的黑色大伞递给了夏澄,“你打这?个大的,省得打湿石膏。”
“谢了。”
见夏澄手里还抱着习题册,聂飞阳接住了她的习题册,“客气,我帮你拿吧。”
夏澄跟着他们?一起?出了教学楼,雨滴打在伞上?,打个璇儿坠了下来。
三人往前走了几步,秦旷才说:“小?橙子,阿钊被困在了图书馆,咱们?顺道接一下他吧,你这?把伞大些,看你抱着还挺费劲,一会儿让他给你撑。”
夏澄一颗心又活跃了起?来,笑了笑,“好啊。”
几人来到图书馆时,裴钊已经出来了,透过细密的雨,能隐约瞧见他挺拔的身影,帅气的侧脸。
瞥见夏澄时,他眸色微动,站在原地没?动,秦旷催了一声?,“愣着干嘛,就两把伞,凑合一下,你帮小?橙子打。”
裴钊的目光滑过她的石膏,上?前一步,钻到了她右边,大手牢牢接住了伞,“走吧。”
雨雾很大,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几人撑伞走在雨中,都没?说话,周围很静,噼里啪啦的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他离得很近,近到夏澄有种不真实感?。
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秦旷是她的福星,自打认识他后,这?段时间跟裴钊的接触,比之前一年都多。
夏澄不敢偷瞄他,跟着他朝教学楼走去,虽然是左手撑伞,他仍旧撑得很稳,伞不自觉向夏澄倾斜,被夜空吹乱的雨点半点没?打在她身上?。
雨越来越密,地上?积了小?水坑,雨水打在水坑里时,砸出一小?片涟漪。
夏澄怕摔倒,走得很小?心,裴钊也比较细心,带路时走的都是平坦没?水坑的道路,几人快走到学校门口时,听到一声?,“阿钊。”
夏澄抬头,竟然是裴泽,别人都步伐很快,他撑着伞慢悠悠的,像极了在散步。
瞥见伞下的夏澄时,裴泽有些惊讶,目光划过裴钊,随后才跟夏澄说了句话,“你也没?回去吗?”
夏澄莫名?有些心虚,唯恐裴泽瞧出点什?么,干巴巴回了一句,“嗯,我、我把书包放在宿舍楼,又看了下考场,耽误了时间,你怎么也没?走?”
她正?窘迫着,忽然听到裴钊开了口,口吻散漫,声?音却是冷的,“要不然我给你俩腾个空?”
他偏头看了过来,目光阒然,夏澄脊背无端窜上?一丝凉意,“啊,不、不必。”
裴泽好脾气地打圆场,“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去小?卖部一趟。”
夏澄松口气,冲裴泽挥挥手,随着裴钊继续朝门口走。
一路沉默,她忍不住偷瞄他。
裴钊忽地偏头,轻嗤一声?,目光如刀,刮过她白净的脸庞,“怎么?也想去小?卖部?”
第24章
夏澄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的这结论?, 支支吾吾地说:“不,不是。”
她很?想问问,他和裴泽是不是关系不好, 又怕揭开他的伤疤, 沉默着?没?再开口。
秦旷和聂飞阳走得快一些, 夏澄和裴钊到学校门口时, 他们站在门口的路灯下, 已经等了一分?钟,秦旷问:“小橙子, 你怎么回?有人接吗?”
“我坐公交, 你们呢?”
“有人来接我们, 你也别坐公交了,让他将你一并送回去吧, 正好能坐下。”
“没?事, 我坐公交就?行。”
“甭客气, 等公交的人有些多,得排队, 明天还?得考试, 你早点回去好好复习。”秦旷指了指跟前的车, “这辆就?是, 你坐副驾驶,走吧。”
秦旷先一步到的车前, 聂飞阳落后一步,主动?帮夏澄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他瞧着?吊儿郎当的, 额头上还?有个疤,单看外?表其实不像好人, 实际上,却是最细心的一个。
夏澄道了声谢,矮身坐了上去。
上车后,她才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裴钊将伞收了起来,拍了下肩膀上的雨水,夏澄一怔,这才发现,他右肩全湿了,她浑身却没?有一点雨水。
夏澄心中又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有时候觉得他真好。
面?冷心热,不动?声色的好,做好事不留名那种。
怕车内陷入尴尬,夏澄没?道谢,只?默默记在了心上,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夏铭易发现外?面?下了雨,打算来接她,夏澄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小声说:“爸爸,我同桌借了我一把伞,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你不用接我。”
挂掉电话后,夏澄悄悄松口气。
一场雨过后,地上到处是小水滩,一个不慎就?能踩进去,进考试时,大家?都格外?小心,怕冷的还?裹上了厚外?套。
接连两天都是阴天,北方的天气冷得很?快,秋季毫无预兆地结束,转眼便有了冬天模样。
期中考第?一科是语文?,对夏澄来说,语文?也是最难的一科,用左手写字确实费劲,尤其是作文?,写到一半时,铃声就?响了起来,提醒大家?还?剩十五分?钟。
十分?钟自然没?办法将作文?全部写完,夏澄只?能努力收尾,赶在十五分?钟走向尾声时,潦草写完了一篇,字数比别人少?了一半,不用想也知?道,作文?分?数会很?低。
一连考了两天,跟预料中差不多,只?有英语做完了,理综和数学都没?来得及写完。
周一来到教室时,大家?仍在讨论?成绩,老师们改卷一向快,都是周一出成绩,好多同学都嚷着?没?考好,看到夏澄时,班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有人问了一句,“小橙子,你的题做完没??”
夏澄如实说了一下,“就?英语做完了。”
“空下很?多吗?”
“不算语文?作文?,三道大题没?写,加一起差不多有四十来分?吧。”
班里一下更寂静了,夏澄月考数学满分?,理综和英语都只?扣几分?,就?语文?低些,总分?712,附中第?五,全市第?六,她这次空下的题都有四十多分?,加上作文?,起码要?扣七八十分?。
大家?都有些同情她,都没?人敢说考得糟糕了,附中的成绩一向能打,身为重点中的重点,一班的尖子生,市排名基本都在一百名以?内,成绩再差也不可?能低于670,骨折的要?是他们,铁定?要?疯。
陈冬耀甚至安慰了一句,“没?关系啊,二班老师教得也不差,就?算掉下去也没?事。”
这下,连宋悠眼角都抽了抽,“会不会说话?”
陈冬耀想解释,赵雪瞪了他一眼,他挠挠头,讪讪闭了嘴,夏澄笑了笑,“没?关系呀,还?有三次考试呢,就?算真掉下去也没?事,我去年也在二班。”
秦妙语笑了笑,“高一分?班时我记得你体育足足比我低了三十多。结果总分?还?在我之前,幸亏高考不算体育成绩。”
“哈哈哈,夏澄的体育,不提也罢。”
夏澄也笑了笑。
下早自习时,陈老师让裴泽去办公室拿了一下试卷,成绩已经出来了,夏澄的总分?654,年级七十九名,一班倒数第?一。
裴泽喊了三个同学帮着?分?了一下试卷,试卷到手时,夏澄才看到具体成绩,语文?只?有112,夏澄没?有太意外?,宋悠怕她难受,小声安慰了一句,“没?关系呀,下次好好考。”
“没?事,只?是期中考。”
她只?是有些发愁怎么跟妈妈说,附中每次考试,都会将成绩以?短信的方式发给父母,夏澄不想让她知?道骨折的事。
赵雪笑了笑,竖起了白皙的拇指,眉眼飞扬,“就?喜欢你这心态。”
直到中午夏澄才知?道,裴钊这次考了五百多名,又缺考一科,高考时,一分?之差都能拉开好几个人,他再这样下去,想考个好点的军校,根本没?戏。
夏澄都替他着?急。
下午三点时林希就?收到了短信,看到成绩单时,她心中咯噔了一下,夏澄成绩一直很?好,还?是头一次考这么糟糕,她调出了老师的手机号,打算询问一下老师,夏澄最近上课怎么样,够不够专注。想到她一向乖,林希又压下了这个念头,觉得还?是应该先和夏澄沟通。
动?辄联系老师,也不太好。
一下午她都心神不宁的,修图时也出错几次,好不容易才忙完工作,傍晚是梁郑辛过来接的她。
她上车后,梁郑辛笑了笑,“梁翼这次考试进步挺大,总分?总算上五百了,如果能稳住,考个本科没?问题,晚上咱们出去吃吧,给他庆祝一下,澄澄肯定?还?是前几名吧,把她一同接上,一起庆祝。”
林希一怔,随即笑了,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女儿的成绩是不是过于紧张了,“没?事,不用喊她,他们学校出来一次,还?得找老师要?请假条,挺麻烦。”
他们先回去接的老太太,又顺道在四中接的梁翼,四中管的不像附中严,饭点时学生可?以?在校外?吃饭。
接上人后,他们去了家?私房菜馆,下车时,天已经彻底黑了,霓虹灯和微弱的路灯照亮了整个街道。
下车时,梁翼还?有些别扭,说了一句,“有什么好庆祝的?”
梁奶奶乐呵呵的,“这不是你难得上五百分?吗?”
梁翼嘀咕了一句,“夏澄七百多分?都没?庆祝过吧?我个五百分?反倒庆祝,丢不丢人。”
梁奶奶捕捉到了夏澄两字,问了林希一句,“澄澄考多少?啊?”
“她六百多。”
老太太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好学生,难怪能考入附中,比梁翼多一百多呢。”
梁翼倒是稀奇地看了林希一眼,六百多,对夏澄来说,都是考砸了吧?她竟然还?有心思给自己庆祝?有时候连他都觉得这个后妈,不是一般人。
他懒得多想,率先迈进了店里。
店里很?漂亮,左手边是一座小假山,水从山上流下时,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底下的小潭子像是个许愿池,里面?还?有两枚硬币。主墙上雕刻着?一幅精美的壁画,连凳子都是秋千形式的。
老太太还?挺稀罕,笑眯眯说了句,“这地儿好。”
她看了眼林希,“下次可?以?喊澄澄一起来。”
林希看着?也挺高兴,“下次有机会吧。”
他们点了汽锅鸡、丽江腊排骨,青椒炒干巴菌,都是特色菜,饭菜上来后,几人就?动?了筷子。
闻到鸡肉时,林希胃里却忽然一阵泛酸,她蹙蹙眉,强压了下去,排骨呈上来时,她实在没?忍住,冲到垃圾桶旁,将刚吃下的干巴菌都吐了出来。
几人都吓了一跳,梁郑辛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老太太给她倒了杯水,“咋回事?”想到什么,她眼睛隐隐放光,心底嘀咕了一句,“不会是怀孕了吧?”
见梁翼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老太太压下欣喜,说:“先喝口水漱漱口吧。”
吃完饭,她让梁郑辛买了验孕棒,测完,竟真的怀孕了,梁郑辛和梁老太太都高兴坏了,想到梁翼和夏澄,两人脸上的高兴收了收,梁老太太说:“臭小子那边……”
梁郑辛说:“我找个时间跟他说吧。”
林希也有些忧心忡忡的,晚上,估摸着?夏澄该到家?时,她才给夏澄打了个电话,“澄澄,最近怎么样?”
她没?提夏澄考砸的事,夏澄却有些心虚,主动?说了,“妈妈,挺好的,就?是期中考题没?做完,考得不太好。”
林希原本很?紧张她的成绩,平日少?考个十来分?都会过问一下原因,今天接连发生的事,令她无端问不出口,“没?关系,附中尖子生云集,偶尔波动?一下也正常,期末好好考,妈妈等着?你冲进前五。”
“好。”
林希本想跟她提了一下怀孕的事,女儿懂事,肯定?不会反对,直到挂了电话她都没?说出口,莫名觉得亏欠。女儿本就?不爱来这边住,她如果又有了新宝宝,她会不会更排斥?
第?二天早上来到教室时,裴泽冲夏澄招了招手,“你先看一下觉得怎么样?”
霸凌的主题是夏澄提的,裴泽想先让她瞧瞧。
夏澄拿起了稿子,有些惊讶,眼珠子都睁圆了些,“你写好了?”
“嗯,周末写的,昨天又润色了一下。”
夏澄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冲他竖了下拇指,“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作文?满分?选手,那我拿回去瞅瞅,等会儿看完跟你说。”
“成。”
白欣然来得早,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心中的醋盘子彻底打翻了,很?想冲裴泽问一句,“凭什么先给夏澄看?”
骄傲的自尊心,又让她做不出来这种事,只?能趴在桌子上默默生气。
夏澄已经在看了,裴泽不愧是大家?口中的裴大才子,剧情生动?合理,台词幽默简洁,节奏也很?强,哪怕是围绕霸凌写的,也并不是那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剧情,有笑点有泪点。
夏澄看完时,眼眶微微湿润,甚至有些明白自己干巴巴的作文?,为什么拿不了高分?了。人家?这充沛的情感,富有生活气息的小细节,戳人泪点的转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写出来的。
她坐那儿独自消化了一会儿,本着?认真的精神又瞅了一遍,愣是没?找出哪儿不好,只?找到一个错字。早自习还?没?开始,夏澄拿着?稿子,来到了裴泽这儿。
裴泽起身站了起来,低声说:“出去说吧。”
夏澄一愣,裴泽已经越过许博阳的位子,走了出来,她有些窘迫,只?好跟了出去,裴泽走到了栏杆前,后背靠在了栏杆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夏澄有些羞愧,“我觉得很?好,剧情好,台词好,结尾也好,完、完全没?必要?出来说,抱歉呀,我只?看到一个错字。”
她窘迫地指了指错字,将稿子巴巴递给了裴泽。
裴泽有些忍俊不禁,难得开了个玩笑,“别紧张,就?算挑不出问题,我也不吃人。”
夏澄也笑了,“真的很?好,我想破脑袋也写不出这么棒的剧本。”
“那就?行,我一会儿再让其他人看看,如果没?问题,咱们就?按照这个排。”
“好,那回去吧。”
裴泽有些迟疑,喊住了夏澄,“那个,你和阿钊早就?认识吗?”
夏澄一怔,裴泽笑了笑,“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就?随口一问,主要?是头一次看到他给女生撑伞。”
夏澄能感受到他对裴钊的在意和关心,也没?瞒他,“也许是觉得抱歉吧。”
夏澄将骨折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你爸爸拿砖头砸他时砸到了我。”
裴泽没?料到还?有这事。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段可?怕的记忆,父亲发酒疯将家?里的东西,都砸了的场景。
那次是他第?二次当着?他们的面?,酒后发疯,因为妈妈的阻拦,还?对她动?了手。
不再是打耳光,她被踹得膀胱出现了问题,疼痛,出血,事后还?住了几天院,正是因为这事她精神状态才变得更糟的,开始起诉离婚。
裴泽心口缩了缩,嗓音都在发颤,“他、经常挨打吗?”
夏澄沉默着?没?有答,天灰蒙蒙的,树叶都已掉光,楼下交错的枝桠透着?苍凉。
裴泽手指都在颤,早该想到的,裴振远发起疯时,连妈妈都打过,又怎么可?能不对他动?手。
分?别近四年。再重逢,他的冷漠,抵触都有了解释。他肯定?怪他吧?怪他食言,没?回来看过他,也怪他高枕无忧地随着?妈妈离开。
将他一个人丢在那个可?怕的家?里。
走得那一日,他们分?明约定?过,小升初时他考北城的第?一,他考南陵的第?一,暑假他会回来,带他去南方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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