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个因为失去了初始点而突然从公开梦中惊醒的新星，此刻正在现实里爬起来，一脸懵逼面面相觑。
那才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而更惨的，就是心肠算不上多好的肉铺老板了。宏露梳圆
掣那老东西，说好的欺负欺负年轻人虐虐菜，结果变成被按在地上摩擦。好不容来了个更变态的小姑娘，逃过一劫，结果又……
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
说多了都是泪。
这边莞贰U敢于全力出手，是因为她清楚自己妹妹就算陷入静默，其结构强度也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冲击弄出致命伤来。
顺应着感知，小萝莉形单影只，卖力地在废墟中翻翻找找。
单看这惹人怜惜的场景，绝对没有人会想到这家伙就是灾难的始作俑者。
此刻主席台上一众凡人官员大约就是这样的懵逼态……刚刚发生了什么？
翻着翻着，始终面无表情的小萝莉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她伸手捏住两三吨重的水泥预制板，轻描淡写地扔到一边。
下一秒，U小小的眼睛里，出现了大大的疑惑。
妹妹……有两个？
但片刻的迟疑后，她很快背起其中一个双马尾少女，默默离开。
两分钟后，小萝莉背上的双马尾少女转醒：
“姐……姐姐？”
莞贰U一声不发，继续背着妹妹缓缓前行。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正在战斗，突然一有团混乱的情绪爆发出来，似乎还有冲击……”
“可能是战斗中的冲击导致短暂的记忆混乱，”小萝莉终于开口：“刚才有什么未知力量突然把你关停了，我还以为遇到强敌……
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帮你检查一下。”
“等等，我真的记不起来了，”背上的少女突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情绪波动异常剧烈：
“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是那个叫张十梦的门书学员。还是你发现的呢，”萝莉姐姐十分温柔地安抚道：“好了，别胡思乱想，注意控制情绪稳定。”
“我们特意折腾这么多，就是为了……杀一个门书学员？”双马尾妹妹显然不愿放弃思考，困惑让她痛苦地抱紧脑袋。
“杀她？不，我们从不滥杀人类，”莞贰U困惑道：“我们不是来找这个的吗？你刚刚的战斗，应该就是为了夺取魔法石吧？
看结果你应当是成功了，不过对方似乎也不简单，应该是藏了什么导致你静默的底牌。”
说着，她从妹妹衣兜里掏出一块绿色的石头。
接触到人造人婴儿般细嫩的手指，这东西像是活物一样微微闪烁，发出一阵阵幽暗的绿光。
正是张十梦昨天在地下遗迹获得的同一块绿石！
“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张十梦努力继续吞吞吐吐的讲话，尽量装出人造人遭到静默之后意识混乱的状态。
但事实上，她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当莞贰U说出目的是她张十梦的时候，她本以为与自己之前遭受的诸多莫名其妙的追杀同出一个缘由。
难不成自己身上的秘密与人造人有关？
但U的回答很快否定了她的猜想。
现在唯独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既然明显已经上当的小萝莉如此坦白，那就说明绝非人造人一方造就了即将到来的大灾难！
“我梦到……我们引爆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看到紫色的光芒，转眼吞噬了整个学校。外面所有的强者，连同我们的身体一起……瞬间就被吞没。
我不确定看到的是不是事实, 但是似乎的确是姐姐做的……”
莞贰U面无表情地温柔抚摸着张十梦的头发，安慰道：“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力量？不过紫色的话……
或许真的和我们的目的有关。
你不会连炼金术的基本知识都忘光了吧？那可是紫色啊。”
张十梦回以天真无邪的目光，尽力表现出一个失忆者应有的模样。
她在赌人造人的灵魂缺陷，有没有可能让眼前的少女无法做出寻常的判断。
不想莞贰U竟然真的只是叹了口气, 就开始详细讲解起来：
“现在人类超凡者用颜色进行的实力划分，其实并非源自于他们自己的探索，而是照搬了古代炼金术的知识遗产。
超凡的六色等阶对应真实世界的六个层次：
最前的苍白平原, 绿色的荆棘森林, 蓝色的迷雾之海, 金色的真理之门, 黑色的死亡荒漠；以及最终，紫色的神之塔。
但即便是最博学的人类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的史料同样记载着, 从未曾有人类踏足过最后那一层领域。
所以事实上真实世界, 也就是当代人口中的梦界, 其六层深度是由古代的伟大炼金术师推演得出的。
所谓梦界, 超凡的根源, 连通全部位面的唯心核心，现代人眼中无法揣测的混沌之所, 一切存在与认知的原初形态……
其实在炼金术师们看来，也有其自己明确的规则。
六层真实, 便是生命成长的全部历程。
人生来如白纸, 一无所有；接着在荆棘中背负苦难成长探索前行；
在人生之路上, 众生必将陷入迷茫；而能够从迷茫中挣脱出来的贤者, 真理会是他们下一阶段的奖励；
在此之后，是众生平等的死亡；以及最终，从死亡中挣脱出的那些，将生命淬炼到极致者，登临神位。
我们的创造者认为生命是不断淬炼，追寻真理，谋求神性的过程。
而诞生于死亡之中的我们，注定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苦难，因此也不懂得幸福。
我们是消耗品，是用以献祭自身，而供人跨越最后一步的工具。
炼金术的核心是等价交换。我们的创造者追求用合理的方式聚集足够量的低阶物质，从而引起质变，得到高阶造物。
将这一原理对应到真实世界的六个层次，便可以计算出其对等的六种位阶的力量与物质。
起先用灵魂碎片，梦界意象，以及来源广泛的超凡素材进行白化处理，配制出通常是粉末状的超凡源质；
接下来绿化处理，得到你手中的魔法石；再然后是蓝化的迷之水；金化的点金石。
当代神秘学者掌握的知识中，能够点石成金的点金石已经是炼金术的极限。但其实炼金术的极限远非如此。
对点金石进行黑化处理，便是目前仅留存于我们一族的手段，能够合成出人工灵魂的灵魂石，也即是你我的来源。
而在此之后，还有已经被时间埋没在历史中的最终步骤：
对灵魂石进行紫化，得到可以跨入神之领域的贤者之石。
不过即便在我们一族的记载中，贤者之石是否存在也不过是一个无法验证的传说。
有人说最伟大的炼金术师成功炼制了贤者之石，凭借它问鼎神之领域，终结了古神统治的时代；
也有人说古代炼金术师从未成功造出过紫石，是追寻这虚无之物的疯狂实验导致了古神的殒没以及炼金术文明的断层。
据我所知，能够爆发出你所‘梦到’的，那种足以吞噬一切的紫光力量的存在，只有三种可能。
其一是已经灭绝的古神，祂们原本就是神之塔的住民；
其二是连我们的创造者也不太了解，几乎没有记载留下的外界意志。据我所知，祂们几千年未曾在世间显化本体了；
而最后，也是最有可能的，便是我们的创造者在万年前遗留的贤者之石。
虽然贤者之石是否存在还是未知。但即便是探究紫色力量的实验半成品，放在当下也极有可能造就你所‘梦到’的灾难。
这就是我们自从诞生以来，一直默默游走在世间，不断探寻并回收古代炼金造物的理由了。”
原来如此！
张十梦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系列误会的根源。
上一次灾难突然降临，人造人姐妹的表现并非是因为她们发动了灾难；而是因为对灾难根源有着特殊的感应，所以提前意识到要出问题，进而变身自保！
之所以能够提前有所感知，是因为造成灾难的源头或许来自于古代炼金术产物——贤者之石。
出于同源的人造人对此有特别的感知，毫不奇怪。
而这又是另一个重要的线索！
说到门书学院这里有什么连校长也不清楚的危险，恐怕就只有自己昨天才陷进去过的古代炼金实验室了。
如果问题出在那里，那么对整个校园如臂指使，可以细微感知到里面任何危险的守城人会浑然不觉，也就有了解释。
那家伙反复检查了存放神秘物品的仓库，却并没有检查过仓库隔壁的古代炼金遗迹啊！
那遗迹校长掣昨天下午花费了不少功夫调查，就在自己离开之后不久，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能说明那里没有问题么？
恰恰相反，这只能说明即将发生的灾难并非意外所致，而是被人有意掩藏了起来！
有什么人了解校长掣，了解守城人，了解门书分校的一切防御避险手段，甚至了解神秘的雪花球！
所以他做出了万无一失的安排，让最大的危机隐藏在校长刚刚亲自检查，眼皮子底下的地方。
这样即便今天占星会上有人先知先觉，通过特殊的【神秘】或太过敏锐的灵觉提前意识到要出事，也绝对没有时间去解除真正的危机！
因为就像现在她们做的事情一样，刚刚被校长大人亲自检查过的地方，肯定会被排在怀疑列表靠后的位置。
“所以我们来参加本届占星会，是为了回收贤者之石？”张十梦最后确认道。
“来的时候可不知道这里有那种东西。一半也是为了让最新一代的我们能提前熟悉人类社会，”莞贰U点头，面无表情地缓缓抚弄着张十梦此刻扎成双马尾的白发：
“我们只是收到消息，百目真实的疯子们正围绕着玛洛门书准备一些与炼金术相关的布置，所以需要复查一下这所学院下方的遗迹而已。
所以说啊，张十梦同学，你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我和妹妹造成的呢。是不是有些遗憾？”
“呃……我大概明白了，”张十梦挠头苦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毕竟还要赶着去拯救世界……”
“就是因为你赶着去拯救世界啊，从这里跑回去要不少时间吧？”小萝莉微微眯起了眼，却仍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我送你一程？”
张十梦无言以对。这丫头说的好特么有道理啊！
但是我并不想死一次试试，能不能试试拯救一下？
好吧，其实当小萝莉开始详细讲解炼金术基础的时候，张十梦就知道自己肯定已经是暴露了。
这小家伙显然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笨笨的。
一开始她的确是被骗过了，因为张十梦身上带着全部九枚从莞贰Z身上挖出的灵魂石。
她们原本就是凭借灵魂石间的相互感应吸引建立的羁绊，了解对方所在。如此一来，最初的时候把人认错上了张十梦的当也是理所当然。
但小萝莉表现得太过呆萌，校长掣又曾经强调过人造人容纳灵魂石越多，缺陷就越大；
所以张十梦先入为主地相信了莞贰U像她表现出的一样存在一定智力缺陷，因此冒险试探，提出了自己前一条时间线上所亲历的事实加以询问。
其实单是如此也未必有什么问题。可仓促间，她忽略了莫离提到过，人造人本身不会做梦的细节。
如此一来，莞贰U其实在那时候就已经识破了张十梦的伪装。
但她那完美的扑克脸根本就看不出来啊！
就像莫离说的那样，人造人对人类并无敌意。
意识到张十梦对自己妹妹展开行动是出于阻止灾难的善意，莞贰U并没有当场翻脸，而是顺水推舟地解释了一番炼金术基础知识。
不仅如此，她还相信了张十梦的“预言”，坦白了自己此行参加占星会的目的，点出了可能有问题的关键疑点。
从这个结果来看，张十梦的选择算不得失败。
不过大义归大义，莞贰U可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伤害了自己妹妹的家伙。
于是她伸出细腻无暇，明显比张十梦还要更小一号的小手，轻柔贴上了张十梦眼下和她妹妹一模一样的完美脸颊。
然后……嘎嘣一声，直接把人头扭了下来。
在没开眼前的人造人面前，张十梦的战力还不算如此无用。但就像莞贰U说的一样，为了赶时间回去解决问题，她不得不自愿死一次看看。
当张十梦再度睁开眼时, 她已经回到了人偶店中。
宝石一样迷人的人偶女士，店主帕皮欧斯正坐在柜台上，对她愉悦地眨着眼睛问道。
公开梦中的新星并不会真的死亡, 而只会在“死后”被传送回初始点，这是占星会的规则。
但唯有真的多次接近死亡的张十梦能意识到，这里虚假的“死亡”体验似乎并不简单。
“我看到了紫色，很多紫色, 还以为又要世界末日了。”她揉着胀痛的脑袋，被莫离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追击莞贰U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复活后的莫离直接跑来这边等着。
“那可不太寻常, 死亡应该是黑色的, ”帕皮欧斯女士话里有话：
“我们镇子看上去普普通通, 其实却可以让你的灵魂经由它本该归宿之所去走上一圈呢。”
你管这叫普通？张十梦有些无语。
不过没等她详细多问, 便被莫离适时打断：“校长……并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张十梦一愣，瞬间把雪花球中死亡的独特体验抛到脑后。
不过随即便也释然, 语气轻松道：“像你说的一样, 莞贰U并无恶意, 她不会对校长出手。校长和我听到了同样的情报。
如果没猜错的话, 他肯定已经派守城人去了炼金实验室遗迹。
以前并没近距离相处过。我觉得校长这人, 虽然看上去能力平平又老不修疯疯癫癫的, 但其实是个很可靠的人。”
听到张十梦这么说，莫离也放下心道：“这么说, 这次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也不能完全确定，”张十梦纠结道：“毕竟, 这不是意外或自然灾害, 而是有人蓄意而为。
虽然布置这些的幕后黑手大概率不知道我能做预知梦的事情, 但对方显然针对门书的反应早就做出了大量布置。
我回来的目的就只是叫上你帮忙而已。一会儿如果公开梦被中断了, 我必须回到遗迹去看看。
到时候如果有老师阻拦，你想办法帮我挡住。”
“即使发生战斗也在所不惜？”莫离正色道。
张十梦一愣，她没想到莫离愿意做到这个份上。莫离现在的实力，可远不是随便一个门书教授的对手。
但她随即点头道：“就算拼上命也要让我进去……相信我。”
有【时之果】在，就算事情已经解决，莫离无谓战死，她也可以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但反过来如果危机并未真正接触，而她也没能获得有效情报；那么等到【时之果】耗尽，就是所有人的死期。
对于张十梦要自己去死这件事……莫离只是透过人偶店的玻璃，眺望天空中扭曲旋转的星体，若有所指道：
“今夜月色很美。”
张十梦无言。
她急着赶回来，本来是为了留出时间说服莫离帮忙。毕竟外面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势力围观着，搞不好幕后黑手也在其中。
这时候正常的情况当然是劝她不要急着掺和，看看强者们怎么解决问题。
谁能想刚一开口，莫离就一副只要你下了决定，那么让我去死也没关系的姿势？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但想要正常通关离开公开梦，肯定要花费比上一次灾难降临更久的时间。
换句话说，眼下的张十梦除了坐等校长终止梦境之外，没有任何事可做了。
看到失去所有眼睛的莞贰Z也被莫离背到了店里，张十梦便开始把灵魂石一枚枚给她装回去。
这东西的存在比较玄妙，至少单独的灵魂石不能算活着的个体。
所以它们并没有像校长一样随着张十梦的死亡留在原地，而是和她的所有随身物品一起被刷新在了初始点。
张十梦一边低头忙活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莫离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帝国要不惜代价地控制超凡者？为什么魏命名和包子她们看上去并不是坏人，却能够心安理得地滥杀无辜？
为什么世界上三大超凡组织，其中两家都想要抑制超凡，每天做着看起来像是自掘根基的事情？”
莫离没有回答，从扭曲的天空中收回视线，默默看着张十梦。
“说来你未必理解，甚至会感觉有些可笑，”张十梦手上不停，苦笑着微微摇头：
“直到见识了梦中那吞没一切的紫光我才明白，我们的世界……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太平。
超凡啊……看上去那么美好，但却偏偏危险到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彻底抹去。
梦界有六层，我们就像刚刚推开家门看世界的孩童。
而在最安全的家门口，我们已经见到了能够让人疯狂的意象，让人罹患绝症的【诡异】，让人莫名其妙就会变成其它东西的猫……
更深的地方呢？怕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世界弄没的事物，并不罕见。
所以说，那些深刻知晓这一点的强者，又怎能安心容忍旁人掌控这种力量呢？
人类追求利益，追求财富，追求永生，追求强大。
但在所有这些之前，任何人首先需要的，都是生存啊……
如果说为了让别人服从而使用暴力和死亡威胁是十恶不赦，那么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呢？
或者更进一步，是为了让被压迫的对象也能活下去呢？”
“所以呢？”莫离并未评价张十梦的感受，反而像是更在乎她的选择：
“你认同他们的做法吗？”
张十梦默默摇头：“他们这样做，只是因为害怕。
和怀忿处久了，我越发明白。恐惧这东西啊……只会让人做出愚蠢的事情。
莞贰U跟我说起，古代的炼金文明曾经掌握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现在已经没有古典炼金术师了，但世界依旧健在。
害怕被别人伤害，就不允许别人追逐力量，这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认同自由者学会的做法。
害怕毁灭，害怕被伤害，不应该去限制别人的自由。只要自己变得更强，不就可以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了吗？”
莫离未答，只是浅浅的笑了。一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的样子，把张十梦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竟然敢！”
正在这时，被安放好所有眼的莞贰Z突然蹦起来，对着张十梦挥舞拳头。
“别闹，”在知道莞贰Z的编号如此靠后，又想起她是那小萝莉的妹妹时，张十梦很难把这家伙当成同龄人对待。
一记猝不及防的摸头杀让莞贰Z抡起的拳头僵在半空，微红着脸移开了视线，看上去十分不知所措的样子：
“刚才我说的你都听到了。别废话，给我拼上命去拦住一切阻挡我进入遗迹的人。就算你因此而死，也一定是对你最好的结果，相信我！
你姐姐杀我时没有从我这里抢走你的灵魂石，我想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萝莉莞贰U的确比看上去有心机得多。把Z的灵魂石留在张十梦手里，意思显然就是让Z出手帮助她。
Z气哼哼地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明白了，我做就是。不过作为代价，你得把手中的魔法石交出来！”
“没问题！”
在双马尾一脸懵逼的错愕中，张十梦笑眯眯握住对方指向自己的手。
给你就给你呗，大不了弄明白原委，下一次回溯不找你帮忙就是了。
魔法石对于张十梦提升自己效果显著，她可不打算把这东西送出去。
正在这时，张十梦突然感觉自己手中一空。
周围景物瞬间变化，她躺倒在白楼广场的地面上。
公开梦被校长突然终止了，没有任何提示，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下一秒，广播声突然在广场上响起，是校长掣的声音：
“请全体教职人员引导学生和贵宾有序撤离。重复一遍，突发状况，请全体……见鬼！快特么跑！”
本来还因为占星会意外终止而有些困扰的人群，在校长变了调的惊呼声中轰然而散。
若是在玛洛其它的学校里，早已被驯服的孩子们大部分会茫然无措，留在原地等待老师指引。
但门书学院可没有温室花朵。哪怕是成绩最差的大一新生，也至少在苍白平原与低阶的【诡异】厮杀过。
校长异常的表现让所有人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尽管有教授立即调动强大的【神秘】控制局面，但广场上的人群还是瞬间陷入混乱。
所有人都各显神通四散奔逃。混乱的核心，主要还得归功于带头腾空而起的叶家鑫与紧随其后的郭佳帅。
蓝芒自二王周身迸射而出，他们爆发出强大的实力，转眼间已经飞出百米，将跟随而来的死士都远远甩在后面。
与之相反，大将军冷静则同样周身蓝光一闪，将堵住主席台出口的官员贵族全部轰散，直冲进白楼深处。
四王之中只剩下边秋还留在原地。
他收起星盘，稍作犹豫。取舍间，很快叹了口气，追随叶家鑫朝校外飞遁而去。
地面广场上，全都是向校外蜂拥的人群。
唯有一叶孤舟形单影只，逆洪流而上朝白楼挤去。
第104章 心之深渊
张十梦, 莫离，莞贰Z，以及回到现实之后加入进来的莞贰U四人合力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至于小紫和怀忿, 因为并不知道张十梦的计划，早都不知道被挤到哪去了。
高手全部飞遁而走，教授们忙着维持秩序，现在挤在广场上的只剩下普通学生和凡人官员。
因此即便人数众多, 也自然无法阻挡张十梦与人造人的力气。
但当她们逆流而上挤到白楼大门时，却被一层水幕拦下。
水幕内部不断有人向外冲出来逃窜，想从外面进去却是完全做不到。
张十梦与人造人姐妹联手轰击, 惊人的爆发力震荡出一层层波纹, 全部被水幕以柔和的方式化解。
“校长已经发话了, 所有学生离开学校避难。你们还是……别想过去了。”
水幕之后, 一位身宽体胖的老人负手而立。
“你这人脑子不太好吧？看不出来我们是去帮忙的吗？”莞贰Z张口就骂：“张十梦有办法解决里面的问题，不想死的话赶紧让开！”
“张十梦？”胖老人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张十梦：“且不说”
“没用的, 直接动手吧, ”莫离叹了口气, 对人造人解释道：“随波老师是叶子朗的介绍人。
自打世子入学时被张十梦抢去风头, 这家伙就一直有意针对我们。
而且这人脑子有点轴, 讲道理说不清楚的。”
“当着面诬陷老师, 我扣你学分哦。”随波老师似笑非笑。
白毛姐妹可不吃这一套，直接张开浑身各处的“眼”。
随波老师似是早有预料, 根本没给两人变身的时间。水幕顿时扭曲变形，伸出大量细密柔韧的液态触手, 精准刺入两人周身张开的每一处眼中。
在张十梦她们眼里强大无比的人造人, 就这样被门书教授轻而易举地封印起来。
“我来吧……”莫离叹了口气, 并未犹豫。
人造人不会透露她的【神秘】, 但随波老师几乎一定会讲她的秘密卖给她的敌人。
即便如此，她仍旧义无反顾准备施展能力，让张十梦有些感动。
不过一道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高亢响起，却打断了莫离的牺牲：
“你这人啊，教学能力其实还不错，就是缺了点心眼儿，”芷鹭老师逆流而进，并不需要像张十梦她们那样强行爆发怪力才行。
所有的人挤到她身边时，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立场推开，根本无法近身。
就这样，她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语气颇有些不屑：“你有没有试着猜一猜，你家主子为什么要你拖住我的学生？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对吗？我记得平天王逃跑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来着呢。
你再猜猜，他是在对谁说话呢？”
“芷鹭……你不要血口喷人！”看到芷鹭老师走来，随波立即露出了忌惮的神色，虚张声势地吼道：“疏散学生，这是校长的命令！”
芷鹭老师并未止步，只是摇摇头道：“随波，你是傻的么？他只是想要牺牲掉你这不值钱的棋子，给学院添点麻烦罢了。
门书学院是圣武帝引入玛洛的，这和平天王保守派的理念针锋相对。要是整个学校都炸没了，你觉得他会救你？
睁眼看看吧蠢货，你家主子自己都跑了！
还是说……你挡住我们过去支援校长，还另有其它目的？
这里是玛洛帝国，你给叶家鑫办事，至少明面上没人能指责什么。
但如果你真正的老板是想要制造灾难的另一方势力……”
说话的功夫，芷鹭老师已经挤到了水幕面前。她突然转向张十梦，笑道：
“十梦啊，教导你一年，你还从没看到老师出手战斗过吧？”
张十梦眨了眨眼睛，担忧道：“全校都知道老师你只有白级，是靠知识得到认可获得教职的……”
“所以你觉得我打不过这绿级的老头？”芷鹭老师摸了摸张十梦的头发：
“你应该知道，锚定深度与实力的等比关系，并不能绝对确定战斗的胜负。
老师我啊，有一个很强的【神秘】，我叫它心之深渊。”
张十梦本能地睁大眼睛。【神秘】是每位超凡者的保命底牌，探究他人神秘，那都是生死大仇。但芷鹭老师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