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顺带在浴室里洗了手,他想到什么问:“潇潇,你喜欢多肉不?”
她反问:“啥是多肉啊?”
王佳佳没想到她不知道什么是多肉,还以为女孩子会比他这个大男人更清楚这种可爱漂亮的植物,哎,即使灾难过去了,但它带给人的后遗症却时时体现在生活中,无法轻易抹去。
没关系,王佳佳吐出一口气,现在知道也不晚,他们失去的总能慢慢找回来,“你跟我来。”
黎潇潇见王佳佳对自己招手,然后一头钻进皮卡,在里面鼓捣一会,从车里掏出个小陶瓷圆肚花盆,大概是苹果那么大,颜色也和青苹果相似,是非常清新的绿色,上边还有一层海浪状的大花边,而这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一颗绿色的植物。
她不认识这个植物叫做什么,但外表非常漂亮,是圆球形,有着很多层叶片,颜色和种着它的花盆很像,也是一种嫩嫩的绿色,叶片尖生有红色的小尖刺,且叶片尖端也是艳红的,看起来像是小红爪,反正很好看。
黎潇潇只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漂亮的植物,花盆好看,植物更好看,她凑过去仔细观察:“这就是多肉?好漂亮啊。”
王佳佳和她解释:“多肉是这植物的统称,这个名字是叫做吉娃娃。”
“吉娃娃?和小狗的名字一样?”
王佳佳点头:“对,就叫吉娃娃,来给你了。”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黎潇潇虽然这么问,但抓着花盆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王佳佳就说:“这可不是我送你的,是守在你门口的小兵哥,托我找的,说是谢谢你请他吃了那么多西瓜。”
没想到对方一直把西瓜记在心上啊,她是真不觉得两口西瓜有啥要紧的。
黎潇潇摸摸花盆顶那个海浪弧度,心里真的喜欢得紧:“那帮我和他说声谢谢。”
王佳佳吐槽:“不是,人就在你门口,你要感谢自己去说啊,让我在中间当什么信鸽。”
黎潇潇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这个怎么养啊?”
王佳佳继续吐槽:“不要当做没听见啊,这个好养,多晒太阳少浇水,等土壤完全干透,再浇透水,不要每天都浇水。”
黎潇潇认真记下来:“知道了,还有吗?”
王佳佳:“都说了不要无视我的话,掉下来的叶子摆在土上还能长出一颗新的来,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黎潇潇盯着圆圆绿绿的小多肉,眼中闪烁着光:“原来是这么繁殖的?挺简单的嘛,我肯定能种好。”
王佳佳,王佳佳已经不想搭理她了,反正除去黎潇潇想听的话,剩下的她已经听不到了。
虽说狠狠吐槽了黎潇潇,但王佳佳还是帮她去道谢了,黎潇潇就听到小兵哥爽朗的笑声,有着属于十八岁特有的青涩,所以听起来格外真诚。
她摸摸鼻子走开,当面道谢啥的好羞耻,她才不要去说,让佳儿这样厚脸皮的人来讲才适合。
黎潇潇噔噔上了二楼,推开她阳台的门。
护栏默哥早就做好了,整个阳台的面积大约在五平方,前面是护栏,后边是窗台,之前那个烈士母亲送给她的小白花,就被她摆在窗台上,此刻花已经谢了,但叶片长势茂盛很是生机勃勃。
她将小多肉摆在小白花边上,单调的窗台立刻变得富有生趣,她盯着看了会,感觉手很痒,想要给多肉浇水,可花盆里面的土壤湿润,显然是前不久才浇过水,她再浇水估计会弄死多肉,只能克制住自己浇水的欲.望。
但又实在想浇水怎么办,黎潇潇就接了点水,给小白花浇水,这个植物对水的需求大,需要每天浇水,越浇越好,和多肉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只有它也喜欢晒太阳。
她最后看了两眼自己的两盆植物,感觉还是太少了,阳台上果然还是要摆上植物才好看,而且自己这个位置,一整天都可以晒到太阳,用来养植物正好,不多种点就浪费了。
黎潇潇想象下那个画面,立刻心驰神往,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台,太漂亮了,种满植物的阳台太漂亮了,她准备往这个方向努力。
她下来的时候王佳佳已经走了,见李博在就问他:“大博你知道多肉吗,它还有啥种类?”
这真有点为难李博,他没种过多肉,但以前开出租帮客人搬家的时候,倒是替对方搬过许多:“好像有蛮多品种的,蓝的绿的红的都有,具体叫啥我不清楚,你问问佳儿?”
她一听到蓝的红的都有,眼睛一下就亮了,有这么多颜色啊,好想每个颜色都收集一盘,摆在一起肯定很好看,不知道能不能摆出彩虹的颜色来。
黎潇潇的神智虽然被多肉迷得神魂颠倒,但还没到忘记正事的地步,加入挖树大军,尽量在修路前把蓝莓树移植了。
干活的时候她瞄见王二嫂和过来看路的人交谈了两句,不知道他们说了啥,随后王二嫂进屋给那人拿了个青梨,估计交谈的结果不错,没意外应当是路面扩宽,不会波及到王二嫂家的青梨树。
那颗青梨树离路大约有七、八米的距离,说实话她也不觉得路边扩宽会波及到,这条国道本身就是双向四车道,再怎么扩估计也就扩到六车道,不至于扩张到八车道那么大。
之后王二嫂扛着锄头过来帮她忙的时候,顺带问了嗓子,果然是这样。
黎潇潇感慨:“不用移植就好,省了不少事。”
王二嫂和她大儿子利索抬起蓝莓树:“省事是省事,主要我是担心哪里挖不好,我就靠着这棵树过日子呢。”
他们说话的时候,何天三兄弟也扛着锄头过来了,要帮黎潇潇一起挖树。
“王姐你在呢,”何天打了声招呼,扭头看黎潇潇剩下来的三十多棵树,对着他兄弟摇头,“我就知道潇潇这么多树,她来不及挖。”
何地言简意赅地嗯了声。
黎潇潇冲他喊了声:“知道我来不及还不快帮我挖,今天人都过来了,弄得我心慌慌的,总觉得下一秒会有推土机过来,把我的果树全给推倒了。”
何天搓搓手掌,拎起他的锄头:“来了来了,潇潇莫慌,咱今天不帮你把这树挖好,今个就不回家住这里了。”
黎潇潇哭笑不得:“那也不必。”
“还有没有锄头?”
兵哥的嗓音响起,她转头,就见负责警卫的两个兵哥里走出来一个,那小兵哥又问了一遍:“有锄头不,我帮你们一块挖。”
“没了。”
这倒不是她客气,是真没了,她家的人都在挖树,家里的锄头全用上了。
兵哥面露失望,王二嫂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声道:“我家有,大宝你去拿,就在柴房里。”
王宝应了声,飞快跑回家拿来锄头。
兵哥脱掉外套,抓起锄头开始默不出声地锄地。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放在哪里都实用,本来黎潇潇今天打算赶赶工,晚上迟点睡,把夜灯拉起来,即使熬夜也要把蓝莓树全部移植完,但这么多人加入帮忙挖树,速度就快上许多,在下午的时候就完成预期的计划,把树全给挖好了。
何天擦着脑门上的汗:“潇潇,用我们帮你种树不?”
黎潇潇也站直身体敲着腰,弯腰干活久了是真的酸:“不用不用,后面这事我们自己种就好。”
大家帮忙挖树是担心施工队过来,抢时间,种树不要着急,就不叫其他人帮忙了。
何天点点头:“那行,我们回去了。”
“等等!”黎潇潇赶紧叫住人,然后从屋子里提出好几个大袋子,李博帮她一起拿着,里面装了一个南瓜,两个苹果还有其他一些她农场的作物,“今天麻烦大家了,这些你们拎走,来一人一袋。”
大家愿意来帮她是好心,人家好心,她也要好心才行啊,人是互动的,人家感受不到你的好心,自然以后也不会再好心。
王二嫂摆手:“诶,我们过来帮忙也不是想要你东西,拿回去拿回去。”
她儿子恋恋不舍看了眼那个大南瓜,但妈妈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吵着闹着要那个南瓜。
黎潇潇就说:“王嫂子不是这样的,你们过来帮忙的好意我不是立马接受下来,我的好意你也不要推辞了。”
王二嫂就被黎潇潇说动了,这姑娘的口才就是好,总让人无法反驳,她又瞄了眼儿子,半大的小子今天是累得狠了,头发乱糟糟的,就跟炸毛的小狗似得喘着粗气,大概是真的想吃苹果,即使克制了,眼睛还不由自主落在袋子上。
王二嫂到底心疼儿子,不好意思地接过袋子:“那就,谢谢了。”
黎潇潇嗨了声:“谢啥呀,你带着儿子过来帮忙,我也没说谢谢不是,拿着拿着别客气。”
何天就笑道:“王姐客气啥,潇潇有钱,咱也吃一次大户。”
何玄跟着他大哥开玩笑:“是啊是啊,你下次想吃可不一定有机会咯。”
王二嫂在他们嘻嘻哈哈打岔的玩笑里自在起来:“我就不客气了,潇潇走啦,得回去看看老娘。”
何天跟着提出告辞:“那我也走了,那群牛蛙真能找事,不看着点就惹出一堆麻烦来。”
黎潇潇心思一动:“你那大牛蛙多不,我想买点。”
好久没吃到牛蛙,还真有点嘴馋。
何天:“那肯定有,你要多少,我给你杀了送过来。”
“来个三斤吧,”黎潇潇想了想说,“没事我自己杀,蛙子的内脏还可以拿来喂鸡。”
鸡这玩意对带血的东西极其感兴趣,嗅到味就会啄,意外体现出祖上恐龙的特性,要是哪只鸡身上受伤放在鸡群里,能生生被啄死,这也是大家为啥给鸡子戴眼镜,是要避免它们打架受伤流血。
何天比了个好,回去没多久就提了一袋子的牛蛙过来。
她将蛙子倒进木桶里,拿蒸包子的篦子盖在上面,防止牛蛙跳出来,这篦子是默哥用几根铁树木条做的,材料很简单,手法也不难,却特别好用,用来蒸啥都方便。
黎潇潇再把蛇皮袋还给何天,现在就这么个袋子也金贵,没了去买都麻烦。
杀牛蛙这事肯定是魏红来做,但是对方却不在,一问是去巡逻营申请种子了,晚饭就吃魏红中午做的肉饼。
她就说魏红中午怎么突然做了肉饼,原来是打算好下去要去营地,怕自己回不来至少不会影响晚饭。
哎,这人倒是真为农场着想,她家里这几个都不错,品行好,住在一起才舒服。
既然魏红不在,这牛蛙她本来想自己杀了,以前也有帮默哥杀牛蛙的经验,但转念一想魏红回来得晚,来不及做这牛蛙肉放到就不新鲜了,还是魏红回来再说吧。
过了半个小时魏红就回来了,黎潇潇见到对方就说:“看来今天人不多。”
昨天李叔他们可是从早上一直排到晚饭的时候,就因为他们稍稍耽搁了下,没有像她那样马上出发去巡逻营。
魏红:“大概是昨天申请完了。”
她看到桶里的牛蛙,十分愧疚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耽搁了,我马上处理。”
黎潇潇瞅着魏红,想着昨天那个坐地起价不成恼羞成怒的男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啊,有时候她觉得像是魏红这样的人,就该向流氓学一点,把脸皮学厚点,心也学坏点,那么他们的人生肯定会顺利很多。
“没事啊,这个有啥好道歉,你是为农场去申请种子,说起来是我应当道歉才是,耽误你的工作啥的。”
魏红听到场主这么说差点跳起来:“怎么能让您道歉呢,是我没安排好时间,其实明天去就完全不用等了。”
黎潇潇头疼看着魏红,心想对方不该这么老实的,但有些人就是这样,越被欺负越会检讨自身,然后变得更老实,幸好是来了她的农场,在外面不得被人欺负死。
“我晚上想吃牛蛙,”她转移魏红的注意力,“内脏不要丢,给鸡子吃。”
魏红点点头,然后拎着牛蛙去清洗,她是没杀过牛蛙,但这些东西大同小异,掏出来的内脏没直接喂给鸡子,而是煮熟以后丢给它们吃,生的可能有寄生虫,熟了以后就不会有这个风险了。
晚上黎潇潇就吃到了干锅牛蛙肉,里面还放了卷心菜以及买来的大海虾,吃得她是异常满足,牛蛙肉滑嫩,虾肉饱满弹压,吃到最后居然有点甜,反正滋味非常不错。
“可惜没有花菜。”
李博惋惜道:“不然干锅里放点花菜,再撒点料美味极了,是不是阿红。”
魏红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阿红叫的是自己,发觉大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面颊当即涨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是、是的。”
李博察觉到魏红不习惯大家的视线,就没有继续和她搭话,魏红松了口气,心里又有点高兴,阿红,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外面的人不会这么叫她,从来都是寡妇扫把星地喊,好像她的名字就是寡妇了。
阿红,魏红第二次回味了一遍,这个名字真不错,感觉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她喜欢这个名字。
黎潇潇发现魏红喜欢被叫成阿红,就决定以后都这么喊对方:“嘁,花菜而已有啥难的,明天我问巡逻营有没有,有就给种下,大博你好歹是农场的人,表现得大气点,别一颗花菜就把你迷倒了。”
李博嘟囔:“不要看不起花菜,花菜很好吃的。”
魏红看着他们拌嘴,心里暖烘烘的,就算她没有开口参与,却就是觉得放松有趣,她喜欢这样的氛围。
晚上又是吃撑的一天,黎潇潇躺在她房间的沙发上,这个沙发是前不久买来的,质地稍稍偏硬,她就喜欢这种偏硬的沙发,觉得躺在上面很舒服,太软的,那种人会陷进去的反而不喜欢。
她揉着肚子,把盖在脸上的书拿下来,认为可以再买条大毛毯,或者等晴姐不忙的时候做一条,放在房间里用,另外那条就放在楼下,省得拿来拿去麻烦。
现在家里的电器有吸油烟机和洗衣机,还是太少了,希望电来之前能再囤点,只要电一来,他们的生活质量就能大幅度提高了。
她才这么想着,忽然听到房子外面传来轰隆轰隆的动静。
这个动静她可太熟悉了,以前住在小区里的时候楼上楼下她都听见过,必定在周末的早晨,上学的深夜响起,是牢不可破的定理。
黎潇潇推开阳台门朝外面看去,被木屋挡住了看不见,她见楼下李博打开门张望就喊他,“大博,啥呀——”
李博回头露出个梦幻表情:“是挖机!估计是施工队过来打地基。”
于是黎潇潇也开始不可思议,下意识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这群人认真的吗,这个点来挖路打地基?
现在的八点和以前的八点不同,可不是啥黄金时间,而是大家准备睡觉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这个时候施工?
不光他们被吵醒了,附近的大家都被吵醒了,何天家的狗疯狂叫起来,带着她家没吠的狗跟着狂吠。
黎潇潇坐在此起彼伏的狗叫以及轰轰的施工声中,开始怀疑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笔颗大心心~
没有这么速度的吧?!
黎潇潇躺会到床上,扭头将耳朵埋进枕头里,但轰隆隆的动静还是源源不断传来,她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还是挡不住那个噪音,尤其还夹杂着犬吠,与机器的声音此起彼伏,令人更加烦躁了。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发现时间还到九点,晚倒是不算晚。
只能忍忍了,毕竟施工队是帮星府做事,也是为了给他们架电网,人家自己肯定也不想大晚上工作,想到之前日以继夜徒手开凿石壁的战士们,黎潇潇叹了口气,也许里面有啥原因,导致施工队只能这个时候开工呢。
等今晚过后,她找王佳佳问问吧,如果可以,还是把施工时间挪到白天更好。
她杂七杂八乱想了很,人渐渐有了睡意,激烈的犬吠声不知道何时消失了,何天他们家的狗没叫,而她家的早就不叫了。
其实之前也就大黄二黑在喊,浩浩作为十分有自我管理意识的退役军犬,是不会胡乱发出吼叫的,就连大黄二黑也就叫了一会,不到一分钟就停了,被浩浩教导得很好。
明天去买根牛骨头,作为浩浩大狗子的奖励吧。
黎潇潇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大黑影站在自己面前,瞳孔一缩,本能发出尖叫,但众多的经历告诉她自己这个动作很不合适,不光会暴露自己醒来的事实,搞不好还会刺激到对方,当即咬住自己的下唇。
因为太仓促太过用力疼得她一哆嗦,所幸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可下一秒那个黑影抬起手覆在她嘴上,似乎要阻止她发出声音,感受到她痛得哆嗦,就用拇指摸过她的下嘴唇,这个动作做完两个人都呆住了。
黎潇潇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认出眼前这黑影是默哥,刚才也是对方叫醒自己,她脸上爆红,心跳快得厉害,只能庆幸现在光线黑看不清,不然自己这猴子屁股似得脸,肯定会被默哥看到。
“我……”
潇潇的话刚出头,陈默就触电一般下意识缩回手,垂在腿侧,指尖好像还残留着那格外柔软的触感,烫得他喉结滚动。
“抱歉,我只是……”想减轻你的痛楚。
他黑发下的眉头蹙起,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一路沿着手指手臂烧到心脏,他猛地攥紧手。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黎潇潇岔开话题:“我知道!”
她缓了下语气,从床上坐起:“我知道,我相信你的为人,出了什么事。”
默哥不会无缘无故把她叫起来,还在她要发出声音时捂住她的嘴,阻止叫声出口,可默哥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黎潇潇感觉不对,朝人看过去,明明默哥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觉得那双眼亮得有些惊人了,令她下意识躲避。
几乎是在她转开脸的时候,默哥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潇潇,外面不对劲。”
黎潇潇眨眨眼,随后意识到默哥说农场出了问题,她急忙要追问,陈默像是知道她想说的主动回答,“有人试图闯入。”
什么?农场进贼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没去阳台查看动静,她相信默哥的话,既然他说有人闯入那肯定有人闯入,准备去把李叔大博都叫起来,一起对付偷偷溜进来的贼,而且她比较担心晴姐她们,三个女人住在木屋外的小屋,晴姐又断了腿,她怕她们遇到危险。
奇怪有人溜进来,浩浩它们怎么没有报警呢?
难道是贼先对狗子动手了?
黎潇潇越想心里越担心,以前就有用多小偷用加了料的食物丢给狗吃,先把狗迷晕再作案,甚至最后会连迷晕的狗一起带走卖钱,浩浩它们可不要出事啊。
她想到之前何天家突然中断的狗叫声,本来以为是它们叫累了,现在想来可能是遭了黑手。
要不是今天施工队过来挖路,弄得闹哄哄的,否则这样不对劲她早注意到了。
黎潇潇动作一顿,等等,今天施工队过来挖路本身就很反常,该不会是团伙作案,搞得迷魂阵吧。
李家人就住在她对面房间,黎潇潇记得门边睡的是茹茹,她小声敲门呼唤着茹茹的名字,等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说:“嘘,不要出声和开灯,来开门。”
茹茹人虽小,但她向来听黎潇潇的话,静悄悄地把门打开,也不开口,一双大眼睛望着黎潇潇。
小姑娘真聪明,比她说的做得还要好,自己都没听到茹茹的脚步声,太靠谱了,她凑近小姑娘:“你叫你爸,我喊李叔,记住让他们不要出声。”
茹茹点点头,踮起脚尖朝着她爸走去,使劲推了推人,后者睡得像是死猪完全没有动静,茹茹瞄到姐姐已经把爷爷叫起来,她一着急,抬手给她爸一下。
李博:“!”
他睡得正香,脸上忽然好痛,直接被痛醒过来,刚想捂住脸说话,嘴巴就捂上来一只手,位置不对那手指还戳进了他的鼻子。
李博:“……”
好了,这个小手他知道是谁了,除了茹茹这个黑心破洞小棉袄,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她更坑爹的了。
黎潇潇见李博也被叫起来,就压着嗓子说:“去楼下,农场进贼了。”
这一句话就把李博的怨气堵回去,大家行动迅速地来到楼下,陈默藏在窗户边上,手里拿着一枚镜子,正照出外面的情况,他的身影被墙壁挡住,外面看不到他,但他可以看到外面。
黎潇潇凑到他边上看镜子,由于是阴天光线不好,只能靠农田边上种的牵牛花照明,所以看得不是很清,但她能看出两道鬼鬼祟祟地身影徘徊在木屋外。
她呼吸一滞,而更加糟糕的时候,后面又摸进来三道身影,五个人,一共有五个人,这个数量真不少了。
后面那三个凑近前面两个人说了啥,黎潇潇没听清,就听到‘鸡多’、‘不行’以及一些骂人的话,估计是想进鸡窝,但被特质网拦下来。
黎潇潇本人都没想到这个网这么快就派上用场,如果是以前的网,拿刀一割就破了,随便拿条麻袋进去,她家鸡子就成自助餐全被人装走了。
想到这样的结果,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话。
靠啊,这些玩意哪冒出来的,之前最开始巡逻营力不从心的时候,都没见到这些家伙,现在一切都完善了,巡逻营对附近的掌控力度加大,这群贼怎么反倒冒出来了?
这个时候她听到远处响起一声压制不住兴奋的话:“这里有羊!”
黎潇潇立刻感觉到这边的不同了,那群人全部激动起来,一时连警惕保持安静都给忘了,说话声音皆大了不少。
“草,真是大户人家,居然有羊!”
“大哥,居然是羊,是羊!”
在她边上的李博愤愤道:“这群小偷!那是我们农场的羊!”
李师傅拉了他一把,免得儿子出声让那伙人发现啰。
黎潇潇拍拍李博的胳膊让他冷静下来,羊圈她用的是同样的网子,锁也是加大加厚的,这群人弄不开,果然他们去转了一圈,回来个个状态都不好。
她就见这群人聚在一起,然后散开往木屋摸过来,估计是要进屋。
李师傅小声提醒:“来了。”
大家握紧手中的锄头,这个长打人痛,可以竖着横着抡,免得那些小偷靠近,对方身上肯定是有刀的。
黎潇潇也屏息,她望了默哥一眼,后者没有动手的意思,否则这伙人在冒头的瞬间,就该被默哥放倒了,他应该是想锻炼他们大家的应对能力。
这样挺好的,的确是该练一练,万一哪次默哥不在,他们遇到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而且有默哥做保底,他们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干,反正默哥不会让大家真出事。
黎潇潇想通之后,就开始想这群小偷从门或者窗户溜进来后,他们该怎么反击,其实就可以躲在门口,小偷肯定想不到这里有人,从对方以为成功摸进房子放松警惕时,给对方来一下,小偷肯定反应不过来。
她在李叔大博眼前挥挥手,然后指了指门口,做了个躲藏的意思,又指了指外面的贼,做了个用力劈锄头的动作。
李师傅立刻明白过来,拉起他儿子藏在门边上,准备等小偷进门给他们重重一击,这时候李博也明白过来,握紧锄头做好准备,黎潇潇带着默哥守在厨房那里,免得有人从这里溜进来。
茹茹没过去,就蹲在楼梯道那里,一会看看客厅一会看看厨房,紧张地注视着大人的行为。
所有人耐心又焦躁等待着,等待最后的结束,打翻第一个进来的人只是开始,这伙小偷可是足足有六个之多,不可能一次性共同进门,后面的人发现前面的人被攻击,无论是反抗还是逃跑,都是麻烦的事。
夜更加寂静了,只能听到外面的小偷摆弄钥匙的动静。
黎潇潇舔了舔下唇,那个伤口已经结痂没流血,早就不痛了,却还是热得厉害,就像是默哥一样存在感十足。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经常会盯着默哥发呆,等回过神就会发现好长的时间过去,有时还会无意识重复默哥行为,比如他喝水,她也会端起水杯喝一口,做完以后又会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仿佛做了什么天底下最害羞的事。
明明他们都靠在一起看书了,为什么还会为这个不好意思。
黎潇潇不懂,但她觉得有时候默哥是和她一样的,也会盯着她出神,跟自己做一样的事,她就会忍不住去猜默哥的心思,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害羞?
“呼——”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会还有场硬站准备打。
她清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发现了不对,门外面撬锁的动静没了,怎么回事这伙人都大胆到偷上门,又见到了她的猪羊,满脑子的肉不可能良心发现停手,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黎潇潇想起窗户边观察,但怕被小偷发现,偏偏她家的门质量很好,也没个门缝让她看到外面的情况,真是令人着急。
李叔那边也发现不对了,看来他那边的小偷也停下动作,到底是啥原因让两边的小偷都不动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吼——”
犹如野兽的低咆声响起,而且声音是复数,黎潇潇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是自家的狗子,原来它们还能发出这么可怕的声音,就如真的野兽,说起来狗,尤其是大狗确实很可怕,它们成群结队的时候就跟狼群一样,能唤醒人心底对狼的恐惧。
外面那群小偷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唯恐刺激到狗群,相比他们的害怕,黎潇潇就要轻松多了,看来浩浩它们没有出事,之前一直没有出声,估计是有什么原因。
随着一声长长的长嚎,那声音还没到底就在快速地接近,这表明发出声音的狗在向这边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