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子一头黑线,心说有这么当徒弟的吗!这都是说的些什么浑话!
虽说他这年纪在普通人之中已是老妖怪级别了,可在修士之中还算是年轻得很,能活着谁特么愿意去死?这不是没办法吗!谁让自己修为不如人,势力不如人,想保护个人也无能为力。演变成如今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最最不甘心的恰恰是他好不好!
怎么到了这小妮子嘴里就成了他活够了呢?
“放心吧,师尊师祖,你们呢就安心的在这牢里再委屈半月,半个月后的风云祭典,我会送李修乾那个没脸没皮的混账东西一分天大的礼物。”苏九音摆摆手,似乎对那个风云祭典是一点也不担心。
要知道,风云祭典可是风云仙宗的头等大事,是宗主和那些宗门高层立威的大好日子,一年之中只有这一次光明正大的震慑弟子的机会,一个个还不卯足了劲儿的释放他们的王霸之气?
可在苏九音的语气里,这风云祭典就仿佛是个闹剧一样,根本就没给她造成多大压力。
这也难怪,以苏九音现在的实力,区区一个风云祭典算个毛线?她若想,挥手覆灭风云仙宗就跟吃面条似的。
“你可千万别乱来,你若出了事,谁为我们报仇去?”程建宗显然更是担忧了,他总觉得以她这个徒孙的性格,一定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在修真界的时候,他就亲眼看着他覆灭了整个魂元宗的过程,对这个徒孙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但是,魂元宗和风云仙宗是不同的。修真界才多大?魂元宗才多大?风云仙宗又有多大?
像是这种六大宗门,山门的占地面积就能抵上一个修真界了,宗门弟子更是数不胜数。
就算是再厉害,要是面对无数人的围攻,也是要饮恨于此的。除非你是神界的神。可仙界又怎么可能会有神?
而且,就算是神下界了,为了不给仙界造成负担,也必然是要压制修为的。
所以他只能拿替他们报仇的事情来拖住苏九音,企图让她打消乱来的念头。
苏九音哭笑不得,看着一脸严肃的程建宗和逸尘子笑道:“怎么你们对让我替你们报仇这件事如此的执着?我都说过你们死不了了,还报什么仇?师尊,师祖,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平日里喝喝红酒吃吃牛排什么的日子过得多惬意,可真没什么兴趣为你们报仇。顶多替你们出出气罢了。”
“你这口气还真是大,纵然你是皇境巅峰的修为,又如何跟圣尊境巅峰的宗主相比?你们之间差了一个大境界,你纵然再天才,也是需要时间成长的。若是死在了这里,你这傲然的天赋岂非可惜了?”逸尘子直接拍了拍苏九音的额头,板着脸说道。
苏九音捏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谁说我是皇境巅峰的修为了?”
听得苏九音的话,逸尘子和程建宗一惊,异口同声道:“莫非你进阶圣尊境了?”
“圣尊境?这么弱的修为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手。”苏九音一脸的高深莫测,反倒是让程建宗和逸尘子更是惊诧道:“圣尊境,还这么弱的修为?难道你已是圣尊境巅峰,与宗主相当?”
逸尘子和程建宗不由一震。若是别人,他们或许不相信,但是以苏九音这妖孽的天赋和气运,那还真没准有戏。
“圣尊境巅峰?那不还是圣尊境?”苏九音撇撇嘴,很是不屑的甩甩手。
逸尘子和程建宗连想灭了这货的心都有了。
看看,看看,这是什么表情!说起圣尊境就跟提起大白菜似的,根本就没放在眼中的感觉。
他们辛辛苦苦的修炼,为了突破个境界简直是要了老命了。这货倒好,出去一趟再回来修为唰唰唰的往上涨,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感受,简直太过分了!
面对逸尘子和程建宗幽怨的眼神,苏九音嘿嘿一笑,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随即身子扭来扭去,非常欠揍的说道:“那人家是天才人家也没有办法嘛。”那语气酥的让逸尘子和程建宗直接打了个冷颤。
逸尘子一脸的生无可恋脸,道:“揍她!”
程建宗喝了口酒压了压惊,然后故作淡定的说了一句:“打不过。”
逸尘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苏九音,沉声道:“老实交代,你此刻究竟是什么修为?”他突然觉得,以苏九音这自信满满的表情,他们或许真的还有救。
如果九音真的突破到了圣尊境巅峰,明着跟宗主要人的话,一般情况下,宗主应该不会傻到交恶一个同样是圣尊境的天才,就为了给李修乾和一个长老出头。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如果九音对风云仙宗的利用价值比之李修乾和他师父大得多,那么如何取舍,就值得商榷了。
此时,逸尘子的心中突然就又冒出了对生的渴望。
如果能活,没人愿意死。
苏九音四周看了看,发现竟有些别的犯人也在听他们说话,于是随手打出了个隔音结界,将一切声音阻隔在外,这才对逸尘子和程建宗吐出了五个字。
而后,整个空间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逸尘子和程建宗似乎对苏九音的这五个字没有很好的理解,于是呆愣着一脸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再看看她,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苏九音理解他们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要不是她这情况特殊,若有人跟她说一个人四年前还只是仙皇境巅峰,四年后竟然就变成神帝境巅峰,整整跨了四个大境界,她一定会以为这是在开玩笑。
但是很遗憾,这是真的。
其实,她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特殊,是别人永远也无法复制的。除非这时候又有一个世界毁灭,一个新的世界正在诞生,否则,苏九音的这种晋升速度就是唯一。
这是未来天道才有的外挂,他人无法复制。
此时轮到程建宗一脸的生无可恋脸道:“揍她。”
逸尘子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又拿着筷子夹了几口菜,朝着程建宗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寒衣燃烬说
第三百六十五章 风云祭典
风云祭典,乃是风云仙宗一年一度的盛典。说是盛典,其实通俗点解释也就是风云仙宗的宗主和那些长老公然装逼的日子。
按说宗内要是谁犯了错,直接处置了就是,可是风云仙宗偏偏不这么干,非得统一的关押起来,留待每年一次的风云祭典来公开处决。
当然,若是有功者,也是在这一天公开奖赏,生怕别人不知道它风云仙宗有多无聊一样。
半月时间很快就到,特别是对于修士来说,不易于眨眼之间。
半个月内,苏九音一直待在牢房之中守着程建宗和逸尘子,而且,半个月来,除了她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接取看守牢房的任务,倒是省的苏九音再造杀孽了。
而今日,正是风云祭典召开的日子,整个风云仙宗的弟子,除去有要事在外的,其余人必须到达风云殿外,每一个人都排好队等着宗主前来装逼。
风云祭典要召开,自然要来牢中提取犯人,苏九音暗中给程建宗和逸尘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则装作十分敬畏的样子将一众犯人全都交给了前来提取犯人的管事。
而后,苏九音回去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裳,衣裳上用银石中提炼的银丝绣着一条威严的五爪金龙。
这个世界是存在龙族的。龙族也是妖族一脉,那五爪金龙十分稀少,如今的仙界,根本连一条五爪金龙都没有。而苏九音的这件衣裳,却是妖族的五彩司雀一族专门为苏九音缝制的,也是为了表示对苏九音这个未来天道的尊敬。
这一身龙袍穿于身上,并不显得特别突兀。却又散发着丝丝威严。
在明媚的阳光之下,那银线所绣的神龙几乎要脱体而出一般,竟是让苏九音整个人显得高高在上。
苏九音就是故意穿着这身去参加风云祭典的。没理由只让宗主一个人装逼,都是一个门派的,要装大家一起装嘛。
不过,尽管苏九音这穿着如此的显眼,但是在数以百万计的宗门弟子之中。依旧没有引起高层的任何注意。
苏九音混在人群之中。位置十分靠前。原本,外门弟子是排在最后的,除了一大片的脑袋瓜子。真的是看不到什么也别有价值的画面。不过,苏九音一路散发出皇境巅峰的气势,所过之处,无不有人给她让路。再加之她平时不怎么在宗门出现,认识她的人不多。穿着的也不是风云仙宗的宗门服饰,反倒是一身纯白底料银线丝绣的龙袍,浑身散发着不可言说的威严,竟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的气势。
于是。一路相让之下,苏九音很顺利的就排在了前头,跟一群看着她一脸惊奇的皇境强者们站在了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跪了一片的罪人。
风云殿十分高大,这里专司举行一些宗门举办的大型活动。无论是交易会,亦或是宗门比武之类的活动,大多都在这里举行。
这里原本就是为了风云祭典而特意建设的,每一年的流程都几乎是差不多的,所以,宗门弟子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新奇。
宗主与长老都还未到。boss嘛,总得拖点时间来显示他们的价值。
台上跪了近千人,这里有真正的罪人,比如叛逃宗门,或是残杀同门等等这样的大罪者,也有像是逸尘子和程建宗这种被某人冤枉下狱的无辜者。
因为知道风云祭典的意义,所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一脸的死灰。他们的命运几乎已经决定了,根本是他们无法挣脱的,再是挣扎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逸尘子和程建宗自然也就跪在这近千人之中。
只是,相比其他人的心如死灰,这两人却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还能偷个闲转头四处看看风景,全然没有过一会儿就会被人给杀了的担心与恐惧。
特别是逸尘子,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穿着鹤立鸡群的苏九音。心中感叹着人靠衣裳马靠鞍,亦震惊于自己这徒弟换了身衣服竟然有如此威严,另一面却又调皮的朝着苏九音眨了眨眼,一脸的笑意。让台下这些偶然看到这一幕的弟子无不怀疑这货是不是吓傻了。
苏九音朝着逸尘子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还有没有将要受刑的自觉,演戏演全套不知道吗?这不是明显的在告诉别人你留有后招吗?
不过倒也无所谓,她之所以没有强行将逸尘子和程建宗带走,是因为她实在是讨厌麻烦,她想给这个脑残宗主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在最后关头能及时收手,她就安安心心的当一个观众,什么都不会做。否则……
苏九音冷笑。她要真玩,那可就得玩个大的!
没多久,宗主与众长老姗姗来迟。
一众长老各自就位,而后宗主迈着沉稳的步子,脸上带着一宗之主的威严,自高台上俯视下方的一众弟子,神情高高在上,仿若他以外全是蝼蚁一般,让苏九音更是冷笑不已。
“今日乃是风云祭典之日,也是奖赏有功之人,惩罚有过之人的日子。那些为宗门立下功劳之人,本宗主自然不会亏待,已命人备好众多天材地宝,届时将一一发下赏赐。而这些宗门罪人也将一一受到惩罚,说不得要身死魂消,以示惩戒。也希望尔等能够吸取教训,切不可做出对宗门有损之事。”宗主宋铮词义正言辞,仿若周身浩然正气飘荡,实则却是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白痴而已。
苏九音一脸的不耐烦,心说无论哪个世界,最高boss总是喜欢唧唧歪歪的先说一通狗屁不通的大道理,直到说的人昏昏欲睡,才会依依不舍的进入正题。
苏九音一脸的鄙视毫不掩饰,倒是看得她周围站着的几个皇境强者好奇不已。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特立独行,不仅不穿宗门服饰改穿龙袍,竟然还对宗主露出如此不屑嘲讽的神情。
而逸尘子与苏九音不愧是师徒,宋铮词依旧喋喋不休的时候,逸尘子竟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要不是双手被缚,他真想揉揉他的那条老腿,虽然以他的修为,跪这么一会儿腿根本就不疼。
苏九音自然看到了逸尘子的举动,不由莞尔一笑。
她这个师尊啊,她怎么就忘记了,那也是个不逊于玉在一的活宝。
此时,玉在一和东门图也挤进了苏九音的身后。东门图本就是皇境巅峰,气势在那里摆着,要一路走到此处并不难。而玉在一此时只是帝境,按说要走到皇境的前头可是不易。但是他跟在了东门图的身后,于是,途中众人皆以为他是东门图的跟班,故而也就没再说什么。
大家顶多就是惊奇惊奇宗门里何时又出了这么两个皇境巅峰强者而已,他们都丝毫没有得到风声。
任何一个宗门都有这种依附的现象,修为低的弟子依附于修为高的弟子,这样的事情十分常见。
就比如,此时李修乾就跟在他那师父身后,不仅仅没有站在台下,反倒是站在了台上,一脸阴沉沉又带着些小人得志的阴险看着程建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殊不知,他在别人眼中,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人。
宗主废话完了就轮到了长老废话,总之前面那一大串就像古代的圣旨一样,前头那么多字全是无意义的废话,就最后一句能听听。
就比如此时某长老口中的最后一句话刚落,风云祭典就算是真正开始了。
最开始的环节自然是奖赏有功之人,随着一件件的天材地宝、丹药仙器一一摆开,那些曾对宗门做出过贡献的人一一上台受赏,就像是颁奖大会似的。
每一个受赏者的脸上都挂着兴奋与崇敬,仿佛从长老手中接过这些赏赐是什么天大的荣耀一般。
苏九音也暗暗盯着台上的奖品,心里正阴暗的想着有什么好东西要不要直接抢过来。反正等一会儿很可能要跟整个风云仙宗撕破脸皮,早撕晚撕都是撕,有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不过很可惜的是,苏九音的阴暗没能实施,因为这些所谓的赏赐实在是没有苏九音能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是些对她无用之物,她倒也不急着为了这么点废品先闹起来。没有意义。
那冗长的颁奖大会总算是要接近尾声,苏九音简直都有些不耐烦了。她突然开始同情起了这风云仙宗的弟子,以往每年都要参加一次这无聊的让人想睡觉的什么破风云祭典,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蛋疼的神经病想出的这么一招。也不知道他跟这些弟子是什么仇什么怨,要变着花的折腾他们。
反正苏九音是被这位仁兄的无聊给跪了。
她觉得这人闲的蛋疼乳酸想出的这么一个颁奖典礼似的创意放在这样的世界里就跟那李修乾在修真界风云谷实施什么精英策略一样的傻叉。
而苏九音不知道的是,想出这么个无聊出新境界的脑残点子的人恰恰就是李修乾飞升风云仙宗后拜的那个长老师父。
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是没错的。有其师必有其徒,能变着花样的折腾宗门这一点,不得不说,这师徒俩还真是冥冥之中很有缘分啊。
ps:正文修改完毕~
第三百六十六章 难得还有正直之人
奖赏完了便是惩罚,一群人心满意足带着兴奋的笑容离开高台,而另一群人却是心如死灰满脸的灰败之色,仿佛天塌了一般的沉默。
随着主题的转换,每一个人的脸色都蒙上了一层肃杀,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单方面的屠杀。
此时,已有内门管事,手执纸卷,神情严肃的立于台上。纸卷之中记载的,是每一个罪人的罪名。
处置罪人时,管事会将每个人的罪名念上一遍,是为了让台下的弟子知道事情的经过,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苏九音看着这群所谓的罪人,心中却道这些人里也不知有多少是真有罪,有多少也是如收尊师祖一般受了冤枉却不得不引颈待死的。
当然,对于别人的死活,苏九音也没兴趣一一的去查证。她只要逸尘子和程建宗是安全的,其他人究竟如何,也就是命了。
随着一道道罪名吐出,伴随的却是一声声惨烈知己的惨叫。
这些罪人被封了修为,只能任人宰割,根本无法有丝毫的反抗。而台下弟子的表情也近乎于麻木。
虽说是为了杀鸡儆猴才有了这每年一度的风云祭典,可是这所谓的立威每年都来这么一次,已经持续了近百年了,这些弟子看也看得烦了。
或许刚开始的那几年,还能起到些作用,不过到了现在,除了新加入的菜鸟会因此而有些震动之外,那些老资格的弟子早已经习以为常,足可做到头不抬眼不眨,睁着眼睛睡觉的地步了。
苏九音却一直都带着冷笑。她从未觉得这样的方式有多能震慑人心。有些罪,在犯罪之初就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反而更能震慑宵小。
其实,风云仙宗之中也有看不惯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长老,只可惜,宗主宋铮词似乎很喜欢这种明着装逼的感觉,大手一挥,就准了这事儿,其他长老就算是心有微词,也毫无办法,也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而得罪宗主,所以,这风云祭典也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对这种事没有意见,苏九音就发现了好几个一脸不耐烦的长老了。
随着一条条性命的逝去,整个风云殿也染上了一层肃杀之气,那鲜血的气味散之不去,无形中让氛围压抑起来。
终于,管事口中所念的罪名轮到了逸尘子和程建宗。那一句句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罪名讲的是义正言辞,若是不知道背后猫腻者,还真的会以为程建宗究竟是有多不是东西,将自己亡了宗门的罪名硬往自己师父身上套。
只是,但凡知道真相者,哪一个不是一脸的讥讽不屑。
一个宗门出了一群颠倒黑白的搅屎棍,偏还有一个是非黑白不分不明的宗主。纵然用权利与实力压得他们不敢说实话,不能说实话,但并不代表他们心中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杆秤。
正当管事将罪名念完,要处置程建宗和逸尘子的时候,那李修乾竟还不安分的跳将出来,对着宗主宋铮词一行礼道:“禀宗主,这程建宗乃是弟子的逆徒,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弟子纵然顾念师徒之情,有心将此事一笔带过,却不想这孽徒竟要下毒谋害弟子。弟子痛心不已,却也不忍心他死在他人手中,弟子请求宗主,让弟子亲手手刃此孽徒,也算是了却了这一段孽缘。”
按说在这种严肃的时刻是轮不到李修乾这种级别的弟子说话的,可谁让人有个做长老的师父呢?这种时候将他带在身边虽然本不合规矩,但也没多少人肯为这等小事去计较太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大多人的想法。
“宗主,我也恳求宗主允许我这徒儿所请,让他亲手解决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无耻之徒。”此时,李修乾的长老师父张珈铭也开口恳求道。
宋铮词刚欲说些什么,此时却有另一道声音抢过了话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道:“宗主,此事究竟如何还未真正有所定论,这李修乾所言尽是些不尽不实之言,其中漏洞百出。反倒是这程建宗所言,却有那么几分真实可靠,宗主当严查此事,还原事实真相,而非是听信某些人一人之言,而错杀好人。”
听到有人这么说,那张珈铭又如何不知这人说的就是自己,于是恼羞成怒,指着此人道:“闫本初,你休要胡言乱语!这程建宗欺师灭祖已是事实,你究竟是收了他什么好处,竟然替他说话,还不惜往我徒儿身上泼脏水!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闫本初见张珈铭那一脸的怒色,不屑一笑道:“笑话!在这宗门之中,你张珈铭仗着是长老,做过多少徇私枉纵的事?仗着有宗主撑腰,你又陷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身死?你真当别人都是瞎子,都是聋子不成?”
闫本初一脸的怒意,指着张珈铭道:“你说你徒弟所言不虚,甚至乃是受害之人,可他所言所说漏洞百出,他又要如何解释?若然下界风云谷当真是这程建宗所败,你徒弟毫不知情,既是如此,他又是如何得知程建宗将风云谷引向灭亡的?还能将此事传出分风声,引得宗门如此多不明真相之人口诛笔伐?”
“闫本初,此事已成定局,你再是胡言乱语也是无用。我这弟子正直无私,即便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也依旧顾念师徒之情,想要私下解决此事。谁知他一片真心却被这狼心狗肺的孽障所利用,竟是使用下毒这么卑鄙无耻的招数,险些置我这徒儿于死地。如此忘恩负义不知廉耻之徒,该杀!”张珈铭见说不过那闫本初,干脆耍起赖来想要转移话题,生硬的将罪名一股脑的全扣在了程建宗头上。
闫本初满脸的讽色,道:“张珈铭,你还真是无耻至极!”
而这两人争论不休时,被争论的对象程建宗却一脸看戏的戏谑表情。
虽然对于张珈铭的颠倒黑白有所气愤,但他知道,说再多也无用。李修乾有张珈铭这个长老撑腰,而张珈铭又有宋铮词这个宗主撑腰。整个风云仙宗都在宗主的管辖之下,他就算是说破了喉咙也别指望一个无耻之人突然变得正直。
宋铮词如果是个心怀磊落之人,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听信张珈铭一家之言,不顾修为上的差距,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来对付他。从他被下狱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宗主亲自插手此事,若无意外,他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所谓的公道。
一开始他只能不甘等死的时候他还有怨恨,怨恨世道不公,怨恨苍天无眼,怨恨他自己瞎了眼才会拜了这么一个师父,怨恨自己太妇人之仁才会没有听从苏九音的意见竟然还对那一丝廉价的师徒之情抱有期待。
可是现在他不怨了。不是他大度能容冤屈之事,只是他很清楚,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既如此,还不如直接用武力解决。
他自己没那个本事,可他的徒孙有。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或许就是收了逸尘子这么一个弟子。
他不禁感叹,当初坑蒙拐骗的将逸尘子给忽悠到了风云谷拜了他为师真的最正确不过的选择。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有了苏九音这么个不能用常理度之的徒孙?
此时他已不对李修乾甚至是风云仙宗抱有任何的期待了。他之所以能这么平静淡定,是因为他知道,那个能救他的人就在这高台之下,正眼睁睁看着这一场无聊的闹剧要走向什么方向。
不过,程建宗对于闫本初还是有那么一些感激的。这个闫本初与其他人不一样,在风云仙宗的口碑一向都很好。
今天他能为他说句公道话,就算是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他依旧是感激的。
而苏九音此刻正在高台之下望着高台上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张珈铭和闫本初,表情有些意外。
“这人是谁?竟还能说句人话。”苏九音很显然一开始就没对风云仙宗抱任何期望,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敢说公道话的,倒是让她惊讶不已。
风云仙宗毕竟是仙界六大超级门派之一,弟子数以百万计,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能明辨是非之人?
只不过,因为程建宗和逸尘子的委屈,她对风云仙宗就没有多少好感和认同感,所以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人叫闫本初,也是长老堂的一个长老,只是平时为人耿直,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所以一直以来都被其他长老压制。这人牛脾气要是上来了,就算是宗主他都照骂不误,完全就是个炮仗性格。今日他说话能这么客气,就已经算是奇迹了。”此时,苏九音旁边的一位初入皇境之人替苏九音解释道。
“闫本初……”苏九音默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一笑,道:“真是难得这宗门之中还有如此正直之人。不过,以宗主那不分是非不辨黑白喜怒无常的性格,又怎会容他继续待在长老堂?”
旁边这人立刻一脸黑线,心说苏九音这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虽说人多嘴杂,但是他们的位子离着高台如此之近,她这么毫不掩饰的数落宗主的不是,就差没直接指着宗主的鼻子骂傻逼了,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他却也为苏九音解释道:“这闫本初是本宗其中一个太上长老的弟子,就算是宗主,也要卖太上长老一个面子。”
苏九音恍然大悟。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这风云仙宗定然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这个所谓的太上长老既然是太上长老,那必定也是圣尊境巅峰的修为。而这太上长老究竟有几个还不得而知,可是已经能够确定的是,这风云仙宗绝不止外界传闻的只有两个圣尊境那么简单。
苏九音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目光重新落到高台之上宋铮词的脸上。
而此刻,宋铮词却正一脸的铁青。
寒衣燃烬说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她觉得,她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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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宗门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修为高的强者。有了这些强者坐镇,其他人才不敢轻易进犯宗门。近万年来,风云仙宗不一直都是靠着这些强者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
可是,他堂堂的一宗之主,在这样一个当着全宗人的场合,竟然被一个长老堂的普通长老给如此打脸,他怎么可能会不生气不愤怒?
这个闫本初,性格本来就奇怪,不较真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一较起真来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炮仗。仗着身后有太上长老撑腰,连他这个宗主都不放在眼里。
也幸亏这个太上长老是个低调的人,如果他是个什么都得管着的人,那不是要搅得整个风云仙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