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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眠，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这边把压箱底的黑料都拿出来了，但好像没什么用，真是奇了怪了。”
“已经够了，谢谢你，星星。”
祝眠一边驱车前往信纸上的地址，一边与钱星星通话。
作为资深狗仔，钱星星看到热搜撤下又出现的操作顿时明白事情不妙，对方明显是来势汹汹啊！
她相信祝眠肯定不是那种人，看她那边公关有些力不从心，便从手里攒着的料里挑了个最大的——某新晋影帝已婚已育——放出去。
该影帝最近正在风头上，按理说应当一出现就炸裂全场，然而没有，这么劲爆的词条居然只在榜单中游徘徊，热度与排名严重不符。
“对面竟然舍得砸这么多钱在你身上。”钱星星感慨。
在她看来，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对方砸钱不让热搜下去。
“那黄乐允也真是的，谁家落井下石的速度有她快？我看这件事说不定就跟她有关。”钱星星转而提到黄乐允，此刻黄乐允回复的截图已经传遍了网络。
祝眠没回答。
她想起那晚黄乐允的搭话，凑巧又突兀，那个视频应该就是被她拍下的。
祝眠当时不在意是觉得她翻不起什么风浪，毕竟只要解释一下就能澄清，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另一道势力。
蓝色的眼睛，小孩，祝眠不由想起了纯白空间里的果冻云，它的智商看起来的确跟小孩差不多。
要解决这场危机还得去会会它先。
至于事件中的另一个主人公，祝眠当然也不会放过，她告诉秦深，让他等自己的通知再开始行动。
【秦深：好，一切听你安排。】
半小时后，祝眠停好车，虽然对面是个小孩，而且智商不太高，但她不敢托大，先去街边的运动用品店买了根棒球棍。
她在小区门口外驻足一会儿，正寻思着要不蹭个住户的卡进去，便见保安大哥从保安厅中探出头来。
“小姑娘，过来，我把卡给你。”
祝眠：“？”你们小区竟然是这样对待访客的？
事实证明是她想错了，保安大哥边递卡边苦口婆心道：“以后出门可别忘了，这次多亏了你弟弟发现。”
弟弟＝小孩＝送信去百嘉大厦的小孩。
很好，一切都给她准备齐全了。
祝眠谢过保安，转头提着棒球棍进了小区。
“这个影帝有什么厉害的，又不是主角！怎么这么多人关注他！”小孩坐在沙发上破口大骂，“呵，别想上去，所有人都给我去骂入侵者！”
“好啊，原来真是你干的。”
冷不丁的，背后传来一声冷笑，小孩唰地一声抬头，大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祝眠无语凝噎，两指并拢夹住门禁卡，“你给我准备得这么充分，还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噢，对，我给了卡啊。”小孩呆了一瞬，后知后觉。
祝眠早已瞥见旁边空地上并排摆着的四个人，不认识的那个想来就是这个房子的房主，她看向小孩的眼神愈发不善。
“可恶的侵略者，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孩大骂。
祝眠指了指自己：“我可恶？”
想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遵纪守法，乐于助人，甚至还得过表彰，她哪里可恶了？
“没错！”小孩撑着沙发站起来，企图咄咄逼人，但他发现，自己即使站起来了也没有祝眠高。
小孩沉默片刻，强撑着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男主怎么会进监狱！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反派怎么会不喜欢男主而跑去喜欢你！”
“等等，顾之行进去纯粹是因为他自己犯罪了。”祝眠试图和他讲道理。
“是你检举的！”
“本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见不得别人犯法。”
“可是我的能量都没了！”
“能量？你的能量靠顾之行提供吗？没有别的方式了？”
“没有！”
小孩气呼呼的，每一句呐喊都捏着小拳头用尽全力，令祝眠产生一种真的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有没有搞错，明明现在被欺负的是她啊。
小孩所说的能量应当就是当初钻进她身体的果冻条，虽然现在还没发现有什么用，但它对于小孩来说似乎很重要。
但祝眠不信没有他没有别的办法。
小孩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人类的情绪波动会转化为可以被他吸收的能量，而人类又以在小说中的重要程度分层，打个比方，男女主的情绪波动构成了他所有能量的95%，一些配角则占4%，剩余的1%则又全世界其他人构成。
现在男主在监狱里心如死灰，女主在娱乐圈每天打工，配角又一个个不按剧本走，他现在入不敷出，所剩无几的能量用在热搜上后，虚弱到连控制人类的思想都做不到。
小孩愤愤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可恶的入侵者，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祝眠皱眉：“我也是意外进入这个世界，而且你要搞针对就冲着我一个人，别牵连无辜。”
小孩理直气壮：“不把这些人弄晕，我怎么让你身败名裂？”
祝眠微笑，把棒球棍握得更紧了些：“可是你把他们弄晕，也不能把我怎样。”
“谁说的？”小孩跳下沙发，走到躺着的几个人旁边，他先路过兰丽，而后依次是瓦克尔、亚瑟和房东。
“这个，你的经纪人，会想对策对付舆论；这个，给你代言的，只要他不出现，就没人证明你代言来源干净；这个跟上一个一伙；至于最后这个，呃，确实无辜，不过之后我会补偿他的。”
祝眠听他细数完，皮笑肉不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视频里的男人其实是我哥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你是说这个世界自动帮你安排的哥哥？”小孩撇撇嘴，“那又怎样，他是你哥不就更加证明了你是走后门的吗？”
祝眠觉得他的脑回路有些问题……等等，什么叫世界自动帮我安排的哥哥？
她愣了下，回过神后才意识到自己把疑问说出口。
小孩打量着她，不屑道：“原来那个不过是个路人甲，给她点背景就不错了，要不是你出现，这具身体怎么会有跟秦家有联系。”
“？”祝眠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这血缘关系还能自动生成的？”
“唔，应该是说你接近了女主，重要程度增大，规则帮你补全了背景。”小孩突然一愣，大骇，“你这个可恶的入侵者，为什么我要帮你解答问题！”
小孩无能狂怒，转瞬又变了脸色：“不过我想你已经无力回天了。”
在他的控制之下，所有恶毒的谩骂悉数涌向入侵者。
如此大规模的抵制，在圈内有且仅有过三次，而那三次的主人公，两个退圈不再出现，一个自杀身亡。
入侵者有两个，但小孩对另一个好感颇高，因为他让世界医学水平更上一层楼，不像眼前这个，降临世界不到一年，各种作妖。
小孩希望祝眠最好以自杀收场，滚出他的世界，不然从此安安静静也行。
可是，这个入侵者说：
“我觉得你小瞧了豪门的力量。”
豪门的力量不就是走后门？
他浏览了大量网络发言，仇富的言论占比高达80%（自己估算的），要是澄清男人是她哥哥，网友们绝对会更憎恶她。
没错，就是这样！
“啧啧。”祝眠看着他这副天真的模样叹了口气，“那就让你看看吧。”
祝眠给秦深发送行动的指令，一分钟后，秦深转发一个链接，她微微一笑，点进链接，然后笑容忽然僵住。
怎么写了这些话！
秦深跟她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高冷地甩来一句话：【改不了了】
祝眠：“……”
意思对了，但这措辞、这图片……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祝眠勉强说服自己，迅速编辑好，然后两眼一闭，点击发送。
【祝眠：哥哥，亲的。//@秦深：这么寒酸的东西我可拿不出手，要送我也是送股份[图（亲子鉴定）][图（名下股权）]】
完全用不上砸钱，这条微博直接冲上热搜第三名，第一第二也是她自己。
一个人包揽前三，怎么不是一种成就呢？
小孩感知到热搜榜单的新变化，又惊又怒，但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把这个词条压下去了。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感知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消息发出去不过几分钟，底下的评论数量飙升千条。
【我屮艸芔茻，这是真的吗？求求，快来个人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小说情节照进现实，我娱居然真的有在逃千金。】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鉴定完毕，两张都没P图。】
【这这这不是前两天在我们售楼处直接下单一栋楼的大客户？！】
虽然资本喜欢给自家孩子塞资源，但能挥挥手送出一栋楼的资本看上去好像真的会直接送股份，因为他真的有股份！
网友沉默了，网友们开始吃柠檬。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相信你已经看到了。”祝眠走到小孩面前，把棒球棍支在地上蹲下，“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维持着我的热度，我还得花钱买热搜。”
小孩要气炸了，他瞪圆了眼，幽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能，“他们怎么不继续骂你了？”
“可能是觉得秦深斥巨资给我买楼更有趣吧。”祝眠给出一个答案。
其实真相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满足网友们的熊熊八卦之火，他们的目光更容易聚焦在更有戏剧性的事情上面，比如买楼，比如她是遗失的豪门千金。
小孩理解不了人类这么复杂的心理，只知道自己的驱逐失败了，眼眸顿时浮现一层水光。
“我真没用呜呜哇哇哇……这么没用，消失也不会被在意，这个世界送给你好了！”
说哭就哭，没有给祝眠半点反应时间，哽咽中的气话更是让她哭笑不得，不过同时也令祝眠意识到，没了能量，小孩就会消失。
能量的来源暂且不清楚，估摸着与估“男女主”有很大关系。
祝眠思索了一会儿，用试探性的语气道：“顾之行进去了，你就不能换个男主吗？”
小孩哭声一停。
祝眠眼睛一亮，继续道：“我看，陈敬哲就很不错，长得好，家庭条件也好，条件跟顾之行不相上下，还是温沁的同行，选他做男主不好吗？”
“哪里好了。”小孩反驳，“霸总可以强取豪夺，他这个同行可以干什么！”
强取豪夺……这小孩的法律意识必须要从头培养一下。
“话不能这么说。”祝眠边说边快速思考强取豪夺和能量的关系。
强取豪夺、虐身虐心是原著的一大看点，难道能量跟看点有关？
想到这里，祝眠放缓了声音道：“陈敬哲比温沁年纪小，年下忠犬这个题材在市场里很吃香，而且既然是同行那么产生的交集不就更多了吗？”
小孩眼泪渐渐收住。
祝眠见状，唇角勾出一个很浅的笑，诱哄道：“人类有句话叫‘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你的世界，难道你还不能做主吗？”
“其实吧，”小孩悄悄瞟了祝眠一眼，“这不是我的世界，这是创作者的世界。”
“可是创作者已经死了。”
“哈？”
小孩懵在原地，祝眠好心给他解释了末世的环境，人类死亡将近80%，手无缚鸡之力的作者大概率不可能存活，如果存活的话……这个可能暂时先不考虑。
作为末世的亲历者，祝眠对各种细节信手拈来。
小孩终于相信自己的创作者变成了一头没有意识的“丧尸”，瞬间喜笑颜开：“你说的对，这是我的世界了，我可以自己决定男主！”旋即小脸忽然皱成一团，“可是、可是重新选择男主需要能量，我没有这么多。”
他越说声音越小，混得这么惨的世界意识实在不多见。
现如今已经走了99步，最后一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于是祝眠问他能量究竟是什么。
弄清楚后，祝眠想也不想道：“这个简单，你说顾之行心如死灰？那我让他哥进去刺激他，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你解绑成功。”
“还能这样吗？”小孩目瞪口呆。
“当然可以，人还是要活泼些才好，死气沉沉不利于身心健康。”祝眠道。
世界运行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即使是世界意识也不能随意修改，因为一改全改，要是改了法律把顾之行放出来，那么与他有同种罪行的罪犯也会得到释放，世界可就要乱套了。
这也是小孩憎恨祝眠最根本的原因，但现在，男主改了，他不用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那就靠你了。”小孩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他擦干眼泪，同时收回了控制热搜的力量。
撤走的那一刻，白煦的钞能力终于起了作用，微博那边的工作人员为Bug修好了喜极而泣。
困难总算有了解决方法，小孩左看右看，确认没什么事后就跺跺脚消失了，只留祝眠跟地上四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这就走了？这些人怎么办？
正当她头疼之际，小孩又忽地出现在眼前，他啪嗒啪嗒跑过来，伸出手：“啊我忘了，这两个东西给你。”
胖乎乎的小手上，是两个散发着点点荧光的蓝色圆片，跟硬币差不多大。
祝眠拿起其中一个观察，疑惑道：“这是什么？”
圆片离开掌心，荧光立刻消散，变得平平无奇。
“你们死了之后送你们回去的东西，你跟那头老虎一人一个，死的时候佩戴在身上。”小孩道。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送走他们吗？
祝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谢了。”
把两枚圆片放到口袋里后，她趁小孩消失前指着地上四个人道：“他们的记忆、还有小区监控你处理一下，客厅摆设也需要恢复。”
“客厅我可没动过，它原本就是这么乱。”小孩撅嘴，分别在四个人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然后道：“他们与我有关的记忆会被模糊掉，不过我能量不多，得一两天才能完全生效。”
祝眠额头青筋直跳：“那他们等下醒过来我怎么解释？”
小孩无辜道：“随便你。”
祝眠叹气，好吧，只要能忘记，解释再离谱也没关系。
解决掉所有遗留的尾巴后，她拿出手机准备关注一下网上情况，却见小孩仍待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她。
适才走的干净利落，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罕见地扭捏道：“你不回送我礼物吗？”
祝眠：“？你们还讲究这个？”
小孩：“不讲究，但你们人类讲啊。”
祝眠：“……”
祝眠左右瞧了瞧，这里不是她家，她有且仅有的除了手机就是地上的棒球棍。
好吧，棒球棍其实也不差，竖起来有小孩那么高了。
小孩一点也不嫌弃，兴高采烈收下棒球棍，两脚一跺再次消失不见。
祝眠管不了他会用棒球棍来干什么，她边跟白煦联系说明情况边留意还在昏迷的四人。
没过多久，亚瑟率先醒来，然后是兰丽，最后是瓦克尔，房东没醒，这是祝眠要求的。
“我这是在哪里？”三个人用两种语言发出了同一种疑问。
“人家家里。”祝眠赶紧扶他们起来，而后挨个推进电梯，“我们先出去，事情之后解释。”
得赶快，小孩只给了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后，房东幽幽醒来，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所措：“我怎么躺在地上了，梦游吗？啊，这堆苹果又是哪来的？！”
后来房东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没病，房东只好勉强相信自己是出门买了苹果，然后回来直接睡在地上的现实，不过再过两天，他就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时间回到现在，祝眠把三人推出小区，推上车子。
“小眠，我们到底怎么了？”兰丽语气严肃。
祝眠视线扫过三人，清了清嗓子，告诉他们遇见了个在做任务的小孩，任务是邀请四个陌生人到家里做实验，实验就是测试他们的入睡时间。
被糊弄的三人：好像哪里不对？
兰丽想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似乎真的见过一个小孩，不过完全记不起他长什么样，也记不得两人说过什么。
兰丽：“那为什么我们要跟做贼一样……”
“兰姐，你先看热搜。”祝眠把手机递到兰丽面前，直接打断她。
下一秒，车内爆发一声咆哮：“这是谁干的？！”
经纪人终于上线力挽狂澜，没空再关注其他，祝眠采用同样的手段转移后面两位的注意力。
瓦克尔终于联系上了MY集团的人，他忽略那边欣喜若狂、犹如失而复得的关切问候，直接让他们立刻准备召开记者会。
祝眠见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心里松了一口气，等这件事结束，小孩留下的能量早已发挥完，模糊掉所有有关他的、不合理的记忆。
自然的，也会模糊掉她那拙劣到地心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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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丽听说瓦克尔要召开记者会，便也申请一同出席。
记者会上，瓦克尔表明这次合作纯粹是对救命之恩的个人答谢，案件在外国警局有记录，做不了假。
而经历这次风波后，瓦克尔也改了挂，当着一众长枪短炮，说要让祝眠成为MY的终身挚友，而不只是个帮忙宣传的人，并喊话秦深要送股份赶紧送。
会议结束，现场的记者们争分夺秒地拟写文案然后发布。
网友们早就翘首以待，得知事情真相，一时震惊到语塞。
网友：草草草草牛逼！！！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祝眠乐于助人，是以看到证据后，质疑声音很少。
所有人都在讨论终身挚友和豪门千金的事，无人再关注先前那张满天飞的私信回复截图。
黄乐允捏着手机长呼一口气，看记者会内容，对面应该没人发现她的心思吧，只是回复一句秦深身份而已，她又没有说别的，就算想指责也没证据。
这般想着，她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这么大的流量，要不要再蹭一次呢？
“眠眠，你看，黄乐允又来蹭我们热度了。”
MY大厦里，祝眠跟着兰丽关注后续情况，闻言凑到舒涞身边，她垂眸扫过黄乐允新发的微博，大意是祝贺她找到亲人以及赞美她的勇敢，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等会儿她该后悔了。”
舒涞：“？”
半小时后，某营销号忽然晒出了一堆聊天截图，并艾特黄乐允。
截图内容是黄乐允与某工作室的交易过程，不仅包括了视频、转账，还有黄乐允出谋划策的各种细节，一经晒出，引起轩然大波。
【草草草表面亲亲热热背地里要你命？】
【我刚刚还说她跟祝眠关系好来着……我呸！】
【我就说她回复私信不安好心，粉丝还说宠粉，这下看粉丝还怎么洗。】
单单是回复私信，只要黄乐允抵死不认，众人也没办法说什么，但有了这堆交易的聊天截图，事情就不同了。
网友们下午骂祝眠骂得有多狠，现在骂黄乐允就有多狠，甚至还要更厉害，因为网友们想将心中的愧疚宣泄出去。
位置颠倒，黄乐允慌里慌张找上经纪人王哥，不料王哥却将她拒之门外。
办公室里有个准备签合同的新人，见状问道：“为什么不帮她？”
王哥恨铁不成钢道：“帮忙有用吗？下午处理她的截图我忙得脚不沾地，转眼又继续闯祸，这么大动静我居然事先一点儿都不知道！她把我这个经纪人当什么了？这次我可保不住她了，祝眠的背景太强了。”
王哥看向新人：“以后你就是我的重点培养对象，好资源全都紧着你，你可千万别学你前辈。”
办公室的墙壁是玻璃的，黄乐允趴在上面，清晰地看见了王哥眼里的失望和责备，眼泪决堤似的流下。
她握拳拍了拍玻璃墙，王哥听见声音，快步走近拉下了百叶窗，彻底隔绝视线。
再次见到王哥，是在两天后的下午。
黄乐允局促地看着桌上好几份文件，目露祈求。
“我跟你说过，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后果，我没那么强大，次次都能帮你兜底。”王哥封心锁爱，“不合理的赔偿我都帮你回绝了，剩下的，最短期限一个月，你准备一下。”
从出道开始，王哥就一直带着黄乐允，可以说是当亲女儿看待，每次她做出离谱举动时，王哥都很痛心，痛心之后就是讲道理，奈何人家从来不听，下次还敢，一片好心都喂了狗。
黄乐允眼泪汪汪：“我以后会听话的。”
王哥冷道：“没有以后，你有新的经纪人了，张XX，你应该认识。”
黄乐允错愕，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人是公司里业务能力最差、最底层的经纪人，手里的资源都是所有人挑完一遍剩下不要的。
赔偿金几乎要去她全部存款，跟着张XX，她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这次风波的余韵拖了好几天都没散去，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
秦深一直知道娱乐圈不像表面那般光鲜亮丽，但都没有亲身经历来得感觉深刻。
“我妹妹被骂成这样你还要她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办公室里，秦深压着愤怒对兰丽道。
“秦先生消消气。”兰丽陪笑道，伸手把咖啡往对面推了推，“艺人这个职业毕竟特殊，但收获绝对是巨大的。”
秦深丝毫不买账：“什么收获？以我们家的资产来说，可以保她十辈子无忧无虑。”
“……”兰丽语塞，她不对过于豪气的观点发布看法，而是道：“说起来祝眠进入这行，还是因为热爱。”
上升到人生梦想层面，秦深很难再说什么，他决定去做妹妹的思想工作。
对此，祝眠的回答是：“还真挺感兴趣的，尤其是我准备出演的电影。”
宋文珊的末世题材电影正在筹拍中，想来过几个月她就能进组，她已经看过完整的剧本，并以亲身经历对剧本的诸多细节提出建议，只要妆造、镜头、特效等方面不拉跨，呈现出来的结果应当不差。
听她这么说，秦深只好干巴巴退场，转头给电影追加投资。
可投资完后，他又开始劝说了，中心内容是拍完就淡圈，回去享福。
太苦了这圈子。
从小孩那里得知认亲真相后，祝眠打心底里接受了秦家人，相处愈发融洽，但也因为家人过于豪气和浓烈的爱频频窒息。
幸好秦父秦母因为工作上的事必须提前离开，不然三份劝说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挡住。
祝眠不堪其扰，跑去找白煦诉苦。
白煦自幼跟着她，自然知道根源在于所经历的两个家庭氛围相差太大。末世里祝家主张优胜略汰，培养孩子跟培养机器人似的，半点不投入感情；秦家不同，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
白煦想了想，道：“可能这就是亲生父母吧，父母总觉得自己孩子平安喜乐最重要。”
其实他也不赞同祝眠继续待在娱乐圈，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虽说有别的力量干预，但如果没有黄乐允起的头，也不会被世界意识钻了空子。因此，他找到黄乐允与工作室联系的证据后，毫不犹豫放出去。
不过再不愿意，他也不会出声阻止，他始终会跟在她身后，陪她做想做的事。
与白煦聊了一会，祝眠心情轻松许多，蓦地，她想起来一件事。
该死，居然把这忘了。
祝眠拆开手机壳，捏起一枚圆片递给白煦：“这个给你。”
“什么？”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能送我们回去的东西，死的时候带着就行。”
“你一起收着就好。”
“不行，要是死的时候我俩不在一起就糟了。”
闻言，白煦眉头紧紧皱起，不悦道：“我们怎么可能会不在一起？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后半句的语气太过确定，令祝眠产生错觉，仿佛他们天生就会一直在一起似的。
白煦看着她略显无措的眉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沉声道：“难道你在这个世界想跟别人在一起？”
“当然不。”祝眠下意识否认，“可是你可能会啊。”
白煦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也不会。”
话说得那么绝对，到时候打脸可就坏了，祝眠心想，她侧头，望进白煦的眸子里，认真道：“爱情这东西很玄妙，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来，说不定你哪天就遇到一见钟情的人了呢。”
“不可能有的。”白煦轻声道，“因为……”
后面的话太轻，轻到消散在夜风之中。
祝眠怔神，旋即凑近了些，好奇问：“因为什么？”
“因为，”
晴空月下，微风熙和，她听见了白煦的声音，轻到差点听不清，却又重重地在她心上敲了一锤。
“我喜欢你，我只想和你过一辈子。”
空气仿佛静止了。
好半晌，祝眠才回过神来，她不敢置信地望着白煦，神情一片空白。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喜欢谁？想和谁过一辈子？
“我说，想和你。”白煦道，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盈满光。
四目相对，祝眠差点儿陷进去，旋即她马上后退一步，移开视线，道：“我觉得你可能把依赖与信任同爱情搞混了，我们不是最默契的战友吗？”
明明是战友情啊！
“谁规定战友之间就不能有爱情？”白煦反问，“我不会胡乱到连同狼吃醋和同人吃醋都搞混。”
祝眠：“……”
她没有来的想起L国那晚里不经意瞥见的眼神，他该不会是吃秦深的醋吧？
